颜卿低声笑了笑,又道:“过来,睡了。”
黑影再摇了摇头,此次说道:“公子睡床上吧,小希就睡这里。”
俞希能听出此时的狐狸,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的了。可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加上她对他没有半点免疫,她不保证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还有丁寒这类人来搅局。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明知道睡在一起更有机会被狐狸扑倒,俞希是坚决不傻乎乎的跟着上床。
小人儿的心思,颜卿大致上能猜到,他睡床,俞希坐地上的日子也不是没有,只要小人儿自己愿意,他也没再劝说什么。
“那好吧。”三个字一出,他干脆的往床边走去,二话没说的躺了上去。
大约一刻钟左右,床间传出平稳的鼻息声,听得还贴墙站着的俞希唇角狠抽。
这个没心肝的腹黑狐狸,居然放心的睡着了……
137闭上眼
137闭上眼
138抽水马桶
138抽水马桶
俞希可以发誓,她这辈子,包括穿来的上辈子,都没有如此恶心过。
非要形容现在恶心的程度及感觉,那她只能仰天大吼一声,她是不是掉到抽水马桶里去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一圈圈的往下卷,这一路之上她看到了许多人的脸。
有颜卿的,有关云的,有丁寒的,有姬无然的,有罗昊的,有朱明的,有徐晃的,有判官的……
判官?
俞希确定她没看错,也没认错,更加的没记错。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认得那张丑陋的面孔,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出他是干嘛的。
其余人的脸,均是一闪而过,唯有判官的丑脸停在了她的眼前。
俞希抽了抽嘴角,暗骂了句,怎么挑个最丑的。
与此同时,就看判官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对着她的耳边说道:“要不本官送姑奶奶去……哗……从前的记忆……哔……可好?”关键部份像自动消音一样,发出收音机信息不稳的杂声。
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俞希感觉从前在哪儿听过。
还没让小人儿有空去想透,那股外来的力量再是一扯,俞希眼前一黑,然后便是永无止境的下坠。
“啊——”
由大到小的尖叫,似乎拖出了一个抛物线,在俞希快没气前,下坠终于停止。
她还真是被冲入马桶了?俞希揉着发紧的额角,抬着眼四处扫了一圈,黑暗之中,有一处亮点。
那是下水道的出口?她自娱自乐的开了个玩笑,没多想的朝着亮点走去。
亮点如无数的射线堆起一样,随着俞希的靠近,亮点似乎也在靠近。由点成团,由团成块,由块成片,光亮充刺瞳仁,逼得俞希紧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俞希已经身处在庭院中。
呃?从下水道走出来了?小人儿回过头去,却找不到所谓的下水道。
庭院里立了一些假山,东一处西一处的堆着,如迷宫一般,可以供人躲藏。地面铺着绿草,深吸一口气,可以闻到花香草香,耳里不时听到鸟叫。
这样的景色让俞希瞧着眼熟,这里怎么看都像她住的宅子的后院。半年前,正是这片假山救了她一命,而半年过去,早就被毁得无形的宅院又一次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睑。
这是梦?俞希有些发呆的摸着假山,耳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踩着草地的脚步声,陌生又熟悉,俞希心中涌上莫明的悸动。是她在等的人,他终于来了,他知道她在这里……
她转身,却感觉不如平日那般的随性,那种感觉就如犹豫中带着心急,心急却被矜持努力压抑着,总之纠结得让俞希蹙眉。
她这么干脆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扭捏的一天,不就是见个狐……
不是狐狸,是姬无然。
俞希错愕的瞧着姬无然,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还真是梦?他们以前见过面?
无数的疑问闪过脑间,俞希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仔细打量,眼前的姬无然,其实与上回在雷霆堡中见到时,感觉完全不同。此时的他,似乎年少一些,但却更让人看不透。
一份喜悦滑过心间,俞希听到她自己开口说道:“姬……公子。”甜甜的声音,带着期待撒娇还有羞涩。
呸呸呸……这种肉麻的声音,居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俞希有种扇自己耳光的冲动。
无奈此时她却没法乱动,就如被鬼迷了一般,手与脚都被绑住,就连说话好像也必须按写好的剧本来。
姬无然礼貌的浅笑了下,笑容里包含的温柔让俞希愣住。他的态度虽然刻意冷漠,可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温柔,他应该是喜欢她的,难不成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
“俞希,近日可好?”平淡得不带温度的问候,就像对不太熟悉的路人招呼一样,俞希突然感觉心间微抽了下,明显是受了伤。
“还好,只是爹爹说最近不太平。”声音仍然甜腻,却少了一分喜悦。
“哦,是么?那我让昊过来陪你几日。”
此话让俞希心情沉重,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呼吸有些混乱。
到了此时,小人儿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不是她的梦,也不是她的记忆,就连感觉都不属于她的。这一切都属于真小姐的,可是为何会让她看到。
眼前突然又是一暗,四周像定格一般,姬无然的脸却显得特别的亮。那种亮光就如放在夜间的夜明珠,发出光亮的同时,还有一种朦胧柔和的美感。
那是俞小姐眼中的姬无然,啧啧,美得比狐狸还要惊艳。
“唉……”一声叹息,惊得俞希差点跳了起来。她本来是在观察姬无然的长睫毛的,突然的叹息声,让她有种做贼的感觉。
“是谁?”两字脱口而出,俞希发出她此时能动也能说话了。
“是俞……小姐么?”问题抛出,如丢进死水之中,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一段如绕口令的话从小人儿口里冲出,就在她以为对方还是不会回答时,又传出一声轻叹。
“因为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
“啥?”俞希唇角抽了抽,心里对俞小姐产生敬佩之意。她居然能绕出比她更绕的绕口令。
“因为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
“什么你的我的?什么意思?”
还是一样的回答,如从复读机里放出来,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高,最后似乎成了从天上传下来的,回答里透着神秘飘渺,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听得俞希愣愣的张着嘴看着如抽水马桶般旋转的灰色天空。
“小希,醒了。”
既悦耳亦真实的声音传入耳中,与此时同,俞希感觉肩头也传来阵阵踩踏。她报怨的伸手去抓,扑了个空的同时,肩头顿时一松。
“小希,什么你的我的?做恶梦了么?”声音仍然悦耳,但那一脚一脚的踩着也毫不含糊。
颜卿一觉睡来,已经天亮了,他有几分诧异。与俞希同房的往夜,哪夜不是被小人儿委曲的呜咽声吵醒,而昨夜却是反常的安静。
这么一想,他顿时从床上坐起,丹凤眼不安的在屋中转过,四下寻找小人儿的身影。
最后不安的视线停留在昨夜俞希贴着的墙角处。小人儿蜷着身子窝在墙角,似乎睡得正香。颜卿松了口气的同时掀被下床。
小人儿的睡颜还算安稳,只是眉间不时的皱起,似乎正在做得不开心的梦一样。
颜卿伸手去抚平蹙起的眉心,手还没碰到小人儿的脸,就听她边喊着“什么你的我的?什么意思?”边一手挥来打在了他的手上。
说疼,这一挥的力量肯定打不疼颜卿,不过俞希突然的举动却让他不爽。
让颜卿不爽的人,他就要让对方更加的不爽。他很惬意的伸出脚来,就这么自然的踩上了俞希的肩头。
小人儿还迷糊着,就算被这么一脚一脚的踩着,她仍然迷糊着。
“公……子。”是狐狸,是狐狸的俊脸,是狐狸带着戏谑的俊脸,是狐狸带着戏谑却又有不悦的俊脸。
“公子?”瞅到颜卿的脸,俞希总算清醒过来。她惊吓的坐起身,直直的贴在墙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她居然比他醒得晚……那他有没有趁机偷那啥她?
俞希的表现让丹凤眼微不可察的黯了下,看来昨夜之事还是暂时忘记,以免相对尴尬。此念在颜卿脑里闪过,下一秒瞳仁里闪出令俞希熟悉的促狭。
颜卿带着温和异常的笑容,关心地问道:“小希,醒了么?”
俞希头皮一麻,心间滞了下,屏住呼吸点了点头,答道:“醒了,公子,小希醒了。”答完心间一酸。昨夜二人的缠绵虽没成功顺利的进行下去,可怎么说也是亲了搂了抱了的,狐狸对她的态度居然没有半分不同?
昨夜的亲吻,莫非只是她的一个梦?
想到梦,俞希脑里闪过抽水马桶般的天空,嘴里像不受大脑控制般的嚷道:“我看到俞……”话到此处,小手紧紧的捂住嘴,把后面“小姐”二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还嫌不够乱的么?赶这点上来添这乱。
带着启示般的梦,让俞希已经很困惑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加上狐狸的逼供,估计小人儿得把她是穿来的事也交待得清清楚楚。
颜卿听俞希嚷嚷了一半,便如小人儿意料般的迷惑问道:“俞什么?小希看到了什么?”
俞希唇边眼角同时狠抽了下,急中生智地答道:“俞靖,我梦到了俞靖。”
俞希与俞靖的关系,颜卿一直是靠猜测得的结论,现在再听小人儿提到俞靖,他自然又追问了一句:“为何会梦到俞靖。”
“呃……”俞希有意犹豫了下才答道:“其实俞靖是我的弟弟,同父异母。”话一落就看丹凤眼里闪过了然之色。
“快点梳洗下,下楼吃早饭了。”得到准确的答案,颜卿就没再问下去,这个答案与他猜想一样,固执的狐狸自然不会再去深究。
此时小人儿能成功骗过颜卿,一切都只建立于她介个穿来的身份,诡异得让正常人猜测不到。
138抽水马桶
138抽水马桶
139老婆被人调戏
139老婆被人调戏
店伴送上馒头白粥小菜时,另外递了一封信给颜卿。
接过之前,他瞄了眼信封上暗藏内劲的字体,唇角勾出极浅的笑容。
他看似平静的接了,实则在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期待之中夹杂着等待后的不耐,不耐内又带着深藏的兴奋。
此信正是他苦苦等待的九宫妙写来的信。也就颜卿这么能沉住气,若换成别人,只怕早就雀跃得路人皆知了。
俞希抓起馒头,在塞到嘴里前,好奇的探着头望向一旁狐狸捏着的信,半个“景”字落入她的眼中。小人儿也不急着吃馒头了,眨巴着大眼睛,急急问道:“公子,是拾景来的信么?”眨眼的表情可爱之极,让颜卿唇角的笑意更深。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住进福迎客栈的第五天,九宫妙倒是十分守时守信的寄来的信。看来离开渠县的日子,也差不多就是今日了。
颜卿是早就想启程去宿县了。之前是因为俞希遮遮掩掩,让他生出到当地去查看的念头,才会着急的想走,现在却又因为俞希坦白的内容里,好像还有疑点未说透,让他不得不再次生出快些去宿县的想法。
若不是九宫妙刻意的拖住他的步子,哪里可能会让他在渠县停留五日。
颜卿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件事特别可疑。那关云才到渠县就赶往了宿县,而九宫妙又刻意的拖慢他的步子,莫不是……有意?
所谓的有意,颜卿之前想到一个,那便是九宫妙有意让他去插手邪教的事,现在再想来,这个有意,只怕是有意给关云时间。
弄不好,九宫妙把俞希的身世告诉了关云。
他不是第一个知道小人儿的身世,已经让他有些不悦了,再想到关云比丁寒还先知道,他心里就更加不舒服。
颜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边答:“是拾景寄来的。”边匆匆拆开信封,拿出其中信纸。
信纸只有一页,而且其中的字数也不多。
“颜卿,你也知道我素来鲜少求人,只是渠县邪教之事我总是放心不下,留于渠县五日,想必卿也看到了许多,此事便拜托于你。事成之后,请来信告知,我也好安心留在金府。妙字。”
默默念完,颜卿唇角颤了两下,抓着信就这么定了格。
此信的字里行间透着不可反驳的强势,虽说一开始就写了个“求人”,可他从中无法体会到半分请求的意思。这是强迫,而且还是威胁性的强迫。
当初为何要搅入九宫妙的破事?为何要勉强答应那麻烦的请求?
俞希不知道这信是什么内容,可看颜卿的表现她便很识趣的自动消声静音,末了还小心翼翼的抬起屁股移了个位置,从颜卿的身边坐到了他的对面。
现在说话,多半会成炮灰,她还是离远点儿安全些。
就在小人儿换位置的瞬间,颜卿的眉头微蹙了一下。
此时她巴不得像徐晃那般缺存在感,更希望自己干脆就有姬无然的身手,淡定从容艺高胆大。
平日吃什么都香的小人儿,此时居然还有点儿食欲不振。勺子在粥碗里无意识的搅着,好像是想数清楚一碗粥中有多少粒米般。
就在颜卿脸色阵青阵白阵黑的定格,俞希埋头数着粥粒时,丁寒踏着潇洒的步子朝着角落这桌走来。
丁寒脸上没有戴面具,身上穿的也不是昨日那件白衣。
早晨,主仆二人离屋关门声,总算是吵醒了晚睡的丁寒。他梳洗好,穿戴完,拉开门一看,小双的房门上落着锁,说明人早就离开。
不用对着小双,他自然要换件衣裳。丁寒匆匆回屋,将面具及白衣换下,穿了件浅绿色的袍子便下了楼。
在楼梯上,丁寒就瞅到了俞希与颜卿二人。此时他俩正一个埋头喝粥一个拿信发呆,瞧得他十分不解。
丁寒潇洒的走来,坐到了俞希与颜卿之间,敲了敲桌面,问道:“卿,是谁的信?”他知道颜卿与他一样,常年没事四处游荡,会在外面收到信的机会不大,这信会出现在他手里,一定是谁事先约定好的。
颜卿仍然面无表情的盯着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回答丁寒的问题。
这种无视让丁寒不悦的挑了下眉,正要问第二遍,就听一旁传来弱弱的声音。
“丁公子,你挺早呀。”昨夜不是丁寒敲门,她哪里可能还坐在这里悠闲吃早餐,不论对方是有意无意,总之也是小救了她一次。俞希不是那种有仇记一辈子的人,加上丁寒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她便趁着此时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丁寒一愣,有点受宠若惊地回答道:“小希也早,在喝粥呢”他没想到俞希会主动招呼他,按丁寒所想,小人儿不拿白眼对他,他都得烧香拜佛,感激涕零了。于是开口的问候,问得有些犯傻。
犯傻的问候让俞希嘴角抽了下,她没好气的顺口答了句:“没,在数数呢。”说完又有点儿后悔。人家又没犯着她,她干嘛学狐狸不好的习惯。一念之后,下一秒便又加了句:“这粥太清了,我得数清楚他下了多少米。”
本是一句冲人的回答,被俞希这么一圆,就成了一个笑话。丁寒不是傻蛋,他能听出前后两句话的差异在哪儿,不过他对小人儿不怎么计较,就真正的把此话当成笑话听了。
丁寒哈哈地笑着,边笑边扶着额头挪了屁股,坐到俞希的身边,然后冲着颜卿努努嘴,压着声音在小人儿耳边问道:“收来的信,你家公子怎么了?”他看出俞希的释怀,就很不客气的顺着杆子往上爬,硬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
热气喷打在俞希的耳边,但并未让她产生什么不良的感觉。她一边想着,怎么同是耳语,她偏偏会对狐狸的心动?边答道:“不知道。”说完就看颜卿一直沉着脸色更沉了几分。
“俞希。”喊声有点大,邻桌的扫来异样的目光。
“到”答声挺大还挺嘎蹦利脆,丁寒错愕的盯着这对主仆。
她居然答的到……俞希唇角抽了下,暗想,虽说狐狸搞得像军队点名一样,但她怎么可以傻不拉叽的答“到”?
刚想到军队,俞希便生出一种熟悉。
军队、小刀、救人……头疼。
还没时间让俞希去想明白,颜卿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令她从连接不上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本公子与丁公子有事要谈。”说着就看颜卿冲丁寒招了下手,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
狐狸很温柔,而且是正常的温柔……这不正常。
俞希愣愣的点头看二人离开,却不知道就在她走神之时,少听了颜卿的一段话。
对于那些想不起来的记忆,俞希从来都没多花时间去回忆过,一来是她生来就不喜欢钻牛角尖,二来是她没多的时间去想那些没什么价值的内容。就像此时,她明明脑里闪过了熟悉的感觉,却又被颜卿的一番话弄得没心情去回忆。
小人儿此时盘算的是颜卿要和丁寒谈的是什么事。
颜卿迟不找丁寒,早不找丁寒,偏偏在收了拾景的信后找到丁寒,多半都是和他讨论信上的内容去了。俞希十分好奇,两个御查使凑在一起,都会聊些什么样的天。
既然二人是回了房,不如她……嘿嘿,也回房间——偷听。
俞希三口两口喝了粥,再抓起一只馒头,小脚快步的窜上二楼,直接贴到了丁寒的房门外。
拿着信,颜卿就在纠结,看来九宫妙没打算轻松的放他离开渠县,不解决了邪教的事,他说不定就拍拍屁股离开金府。
为了将九宫妙安置在他能找到的地方,他可是花了点心思去说动金硕的,虽然其中带着恐吓。现在若是说走就走,对此信来个置之不理,那之前做的不是白做了?
正想到此时,颜卿就看丁寒走来并坐了下来。
丁寒的出现,无疑是自投落网。
颜卿正盘算着让丁寒代他办此事,一抬眼就看丁寒一屁股坐到了小人儿身边,更加亲昵的靠近了小人儿的耳边悄声说话。这般举动让颜卿异常的不爽,不爽的程度超过不悦达到恼怒。就如老婆被人调戏一般,想找人打架一样。
最让颜卿不爽的一点,却是小人儿居然也不躲不避,就这么微撅着小嘴听了,末了还回答了。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颜卿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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