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声音,若薇眼前一亮,忍不住惊叫起来;“师傅!”
天机子一身亚麻白袍,笑吟吟的从屋檐下走出来:“还是段微心细如尘
段微看不见天机子,却能听见他的声音,足尖一点来到天机子面前单膝跪地:“师傅别来无恙?”
天机子满意一笑,上去扶起他:“我身体好的很呢!”
若薇砰得一声从房顶上跳下来,黑发一甩来到天机子面前,像只小熊一样扑进他老人家的怀里:“师傅,能看见你真好!”
一手牵一个,一手搂一个,天机子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拍着若薇的后背:“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以前一样,应该跟你师兄学习学习,多稳重些……”
“师傅你不是这么势利吧,什么都是他好?”若薇从天机子怀里抬起头,鄙夷问道。
段微是被天机子从小夸到大的,但是若薇却是被天机子骂到大的,这两人成长的环境就不同,难免早就不同的性格。
面对师傅的夸赞,段微微微垂头,恭敬如初。
面对师傅的责骂,若薇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一丝愧疚。
看着左右两边一男一女,天机子拍了拍脑袋,暗自伤神,怎么会收了这两个活宝。
一个把全天下捧到他眼前,他都不屑一顾。
一个什么都没有却拽得跟霸王一样。
忽的,段微侧头:“还有人!”
不一会,一个人矮矮胖胖的人从屋檐的拐角处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金色的算盘。
若薇定睛一看,觉得十分眼熟,哦,想起来了。
“天机算?”若薇脱口而出。
忽的,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下,若薇朝一边踉跄,段微飞快移动身体扶住若薇,不解问道:“师傅?”
天机子横眉:“天机算是你叫的?叫师伯!”
若薇万分委屈的看着徐徐走来的天机算。
天机算嗤笑一声:“你两个徒弟真是好啊,今天让老朽开了眼!”
段微松开若薇,恭敬的拱手:“师伯!”
天机算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英俊男子,不得不说,纵使对段微映像不好,但是面对如此尊师重道的一个孩子,天机算一时间竟说不上什么感觉。
孽缘,真是孽缘。
日后令山河失色的恶魔,如今竟是这般摸样。
天机算满脸的复杂。
若薇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天机算的名字,就被师傅重重拍了一下,真是偏心眼。
“我的两个徒弟再不成器,也比你一个都没有的好,死算盘!”天机子不屑的冷哼。
天机算晃了晃手里的算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老头子吵了,你不是说你徒弟做菜很好吃么?叫她弄两个菜来!今夜我要喝酒!”
“薇薇,去弄两个菜来!”天机子吩咐道。
若薇更加不满了:“喂,我是你徒弟哎,不是你的保姆!”
“嗯?”天机子警告的冷哼。
若薇撇撇嘴,一扭身走了:“好,我去做行了吧!偏心眼!”
段微连忙道:“徒儿去帮师妹了!对了,您的徒孙就在二楼雅间里!”
“去吧去吧!”天机子乐呵呵的挥手。转头对天机算道:“怎么样?我说的吧,这两人终究有一天会握手言和!像现在这样多好!”
天机算半眯着眼:“你等两年再说这话吧!”
“死算盘,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见不得他们有一点好?”
两个老人吵吵闹闹的进了二楼雅间,一推门,便看见果果跟白泽乖乖的坐在大圆桌子上等候着,桌上摆放的菜都有些凉了。
果果眼睛一瞪,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爷爷!”
“呦,我的乖徒孙,来爷爷抱……”天机子忙不撤的蹲下身子将果果抱起来,在怀里掂量了下,咂嘴:“你小子这么久没见,这肉见长啊!”
果果搂着天机子的脖子:“爷爷你也是啊,胡子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白泽莫名的看着这两位老人。
天机子扫了一眼白泽:“你是谁?”
“我叫白泽!”
白泽?天机子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不消一会,天机子放下果果,走向白泽身边:“你就是上次打伤我徒儿的人?”
白泽仔细想了想:“你说段微?”
天机子眉毛微微颤抖起来。又听白泽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以后都不打他了!”
果果拉了拉天机子的手,奶声奶气道:“爷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天机子咳嗽一声,说真的,他刚刚还真想上去教训这小一番。
“幸亏你没打他!”趁着白泽出去拿碗筷的空挡,天机算凉凉道。
“什么叫幸亏?”天机子差点跳起来,要不是小孩子在场,他早就将这个成天只会跟命运为伍的师弟扔到墙上贴着了!
天机算道:“你若打了他,要折寿的!”
“我只听说打天命之人折寿,可没听过打旁人也折寿!”天机子不满道
天机算神秘一笑:“他便是那天命之人!”
白泽进来,十分乖巧的将碗筷放在两位老人面前,然后坐好。
不一会,段微与若薇来了,将菜摆放整齐。
“你们两个都坐吧!”天机子吩咐道。
段微与若薇同时像个乖宝宝一样坐端正。
说实在的,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见天机子,没有人比若薇更惊讶了。如果说他老人家碰巧遇见他们那还好说,如果说天机子刻意跟踪他们而来,那就非比寻常了。
“师傅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段微开口问道。
天机子与天机算同时看向对方。
天机子轻咳了一声:“为师这几年游历诸国,有些疲累,听说你离开了容国,便想邀你一同回天机谷!”
段微皱起眉:“师傅要我回天机谷?”
“是的,你师伯最近几年身体也不是很好,决定回天机谷颐养天年,我们两个老人无儿无女……”
“师傅!”段微第一次打断天机子。
桌子上的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天机算在旁啪啦啪啦拨动着算盘珠子,样子很紧张。
而在一旁的若薇算是看明白了,师傅必定是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他不会亲自过来的。
段微站起来道:“徒儿本应侍奉师傅左右,但徒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还不能跟师傅回去!”
啪嗒,天机算狠狠的扣住其中一颗算盘珠子。
天机子闭上眼睛:“你当真不跟为师回去?”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请赎徒儿不孝!”段微当场跪下,深深的对天机子扣了一个头。
天机子沉痛不已,摇摇头:“也罢也罢!你心中执念太深,为师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你的,今后你去哪里,为师便跟你去哪,这总行了吧!”
若薇诧异的看着天机子。
天机算在旁摇头晃脑道:“师兄,凡事莫强求,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懂什么,你有收过徒弟么?你有为谁操过心么?”
天机算被噎住,提着筷子默不作声的开始吃菜。
白泽与若薇仿佛被遗弃了,一顿饭吃的十分压抑。
夜色稍微开始沉淀,若薇舒展几下胫骨,对一旁喝茶的天机子道:“师傅,晚上我要出去一趟,果果您帮我照看着!”
“去哪?”天机子放下茶杯问道。
“容国皇宫,我随心铃丢在那了!”
天机算在旁掐算一番,怎奈无论如v何都掐算不到若薇的命格,只好作罢
天机子沉声片刻道:“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是,师傅!”
若薇欢快的应声,忽然间觉得有师傅真好!虽然每次不是被骂就是被骂,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谁说的,即便再累再苦,身后都有个老人望着你,那苦就不再是苦了!
今夜注定是个飞比寻常的夜晚。
高高的宫墙上趴伏着三个人。
段微、白泽、若薇!
“你看什么?”段微目不斜视,紧紧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大哥,麻烦你们两个拿出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我们是夜探容国皇宫啊,不是来参观旅游的,你这身打扮是不是生怕人家不晓得你?”若薇看着段微与白泽今天这身装束,偷偷摸摸出来,也不穿个夜行衣。
段微冷笑:“你以为把自己包的跟黑熊一样,别人就看不见你了么?”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备,黑衣黑裤黑头巾,并没有哪里不对,再看白泽,他更加猖狂,一身白衣啊。这要是被发现还不给人当箭靶子。
在夜里,段微视力最好,便被留下来放哨。若薇与白泽下去找铃铛。安排好一切之后,白泽领着若薇飞身而下。
“白泽,你耍我呢吧!”若薇看着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景致,忍不住抱怨道。
“我没有啊!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路!”白泽坦然道。
若薇紧了紧拳头:“你不是容恒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么?为什么你会不认得皇宫的路?”
白泽眼底同样透着不解,他肃然道:“主人不准我进宫,我一般都在外面闲逛!”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找了一个白痴当助手,他除了会杀人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还真佩服容恒能找到这样的人做下属!
“那你就在这好好的呆着,我去行了吧!”若薇没声好气道。
“嗯,你去吧!”
若薇深深的叹口气,纵身跳下树枝,朝一侧跑去。
她不知道果果以前住过的房间在哪,要想找到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找人问一下,后果是被人发现被人包围。第二种,找容恒问一下!可现在人家正在洞房花烛,这个时候问他,会不会有点不人道呢?
就在若薇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真想不到皇后会在大典上产子,这真是难得一见的!”
“千万别被人听见了,皇后生子月份不对,御医都说孩子不该在这个时候落地,现在太上皇跟太后为这事正发愁呢,小皇子的身份太引人怀疑了!
“听说是三王爷的,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难说啊,陛下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笑容了!”
忽然,远处又传来一连串奔跑的身影:“快,快去永德殿,皇后娘娘自缢了!”
“天啊。陛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陛下根本不在寝宫……”
若薇从假山后头探出脑袋,望着那疾步而行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真可谓人生大喜大悲全都聚集到了今天。
本来还挺替容恒开心呢,那个浪荡子终于娶了皇后,犹记得他说过,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如今皇后娶了,没来得及废除后宫便出了这等事
有孩子,但不是自己的。刚娶得老婆又上吊了。
若薇有种想撤回去的感觉,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去见容恒,简直太不明智了。
正欲往回走,却被一堵坚毅的胸膛挡住。
若薇忍不住向上看去。
容恒一身红衣站在她身前。红衣如火,炽烈绝艳,身后的假山披着白雪。红与白的组合有一种决绝,凄艳的美,犹如雪地里盛开的一朵妖艳的火莲子。
若薇讶异了片刻,从唇瓣中挤出一句不像样的话来:“你今天的打扮还真……够味!”
从未见过容恒穿红衣,今日一见,除了惊艳之外,竟还有点同情。
容恒举起手,若薇看见他手里正提着一壶酒。
他没有说话,只将头往一侧偏了偏。掉头就走!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陪他喝酒!
夜色奢靡,繁星满布,远远吹来一阵风,带着一股幽冷之香。
容恒与若薇分别骑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枝头上还挂着去年夏天舍不得凋零的树叶,容恒随手扯下来扔了下去。
“你来是为了看我?”容恒挑眉。
若薇想说不是,但说出口的却……
“是啊,我这几天都在容国,想来你大婚,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着也该来捧捧场,没想到……”若薇苦笑,取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容恒接过来,手腕摇晃了几下,嗤笑:“想骗人,也得骗得过自己再说,你分明不是来看我!”
谎言被揭穿,若薇一点没觉得窘迫,好像跟容恒就该是这样,即便再丢脸的事,在对方面前都无所谓。
“那你说,我来是做什么的?”若薇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容恒耸肩:“可能是来拿这个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串灰白色的铃铛。
若薇眉眼一动,刚想伸手去取,却被容恒闪开了。
容恒提着铃铛来回摇晃着,铃铛发出沉闷的声音。
若薇眯着眼,看着他做这样无聊的动作。
“我总是想知道,为什么这铃铛在你手腕上便会那么漂亮,到本王手里却是这么丑,连声音都如此暗哑!”
“随心铃认主啊!”若薇回答。
“哦!”容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转头对若薇道:“如果不是为了铃铛,你会来么?”
“这说不准啊,万一我很闲呢!”若薇耸耸肩。眼睛从铃铛上移开,今夜她觉得容恒肯定有一肚子的心事要跟她说,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这受了打击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把她的铃铛吞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若薇,你坏我不少大事知道么?”容恒忽然道。
若薇一愣,感情他今天是想谴责她的?不过当初大家各为其主,她也没想到那么多啊,现在随心铃在他手里,为了能快点拿回来,只好连连点头:“是我不对,不该与你作对!”
“太晚了!”容恒迷离的望着天边的月缺冷冷道,然后回头看向若薇:“其实你今夜不该来的!”
他放弃无极宫,便不再有搜集消息的能力。她今夜若不来,他就认定她已经离开了容国,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可是在册封大典上,看着缓缓走来的陌生人,他心里突然想,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是若薇,那该多好?即便她不愿意,他也有法子让她愿意,即便她会反抗,他也有法子让她一辈子安安生生的待在他身边!
所以他开始后悔,疯狂的后悔,后悔让若薇轻易的逃离自己的身边……
老天垂帘,又让他遇见她!
感觉到那慑人的眼眸,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什么。
只听她机警问道:“容恒你什么意思?”
容恒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我想让你留下!”
话音刚落,若薇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晕眩前,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容颜……
一双温暖的长臂及时的搂住她即将坠下的身体,容恒手一拍树干,人腾空而起掠向另外一处。
白泽在树上看着下面不停走动人群,他们一个一个手里都捧着一堆白布,不一会整个皇宫就被那些人弄成凄凉的白色。就连宫灯都被一圈白绫包裹住了。
谁死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肩膀却搭上一只冰凉的手,白泽下意识反击,一回头却看见是段微,白泽连忙收回力道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负责放风的么?怎么来了。
“若薇呢?”段微问道。
“不知道,她叫我在这里待着,等她的信号!”
“你不是一直跟着她么?”段微觉得呼吸有点急促。
白泽一脸无辜:“一开始是我跟着她,后来她说我不认识路,又嫌我衣服太扎眼,就叫我在这里等她!”
“跟我来!”说完,段微飞身下了树干,白泽连忙跟过去。
这两人移动的速度很快,即便穿着醒目的衣服,也只会让人以为那是屋檐上飘落下的雪。加上皇宫内布满白色的白绫,这两人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但是从天黑找到天亮,若薇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容恒同样不见了!
现在皇后自缢,皇宫内正筹备着丧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根本没人去管陛下去了哪里,或许,容恒在与不在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主持大局的永远是太后与太上皇。
段微与白泽紧锣密鼓的搜寻,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若薇凭空消失了?还是怎么了,总之什么都没有。
段微暗自懊悔,为什么听信若薇的话,在外面把风而不是陪她一起去!
现在容恒也不见了,更是无从查问!
“明夜再来!”段微坚定不移道。他就不信容恒一辈子不上朝。
若薇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温暖的地下室内,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线,空气中漂浮着一阵一阵奢靡的味道,等她适应了那昏暗的光线,她看清楚了,那味道是从一个香炉中透出来的,音音袅袅的香烟在空中交织,然后融化。
若薇只觉得全身绵软无力,口干舌燥。身下是一张极为柔软的床。
“你醒了!”身旁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声音。
若薇连忙侧头,容恒已经褪下那身红衣,如今他一身藏蓝,外面罩着一袭酒红色的狐皮大氅,样子既高贵又奢华。长发披散在肩头,邪魅洒脱。
一想到他敲晕她,若薇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恒,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薇牟足了劲大喊出来,却想不到,喊出来跟蚊子哼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肆意的托起她的下巴,邪魅道:“其实本王很记仇!”他的指腹来到她的唇瓣上,诱惑的抚摸着。
若薇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但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咬疼他。
容恒邪笑一声,又伸进一根手指进入她的口腔,双指夹住她柔软湿滑的小舌来回的扭动着,仿佛在逗弄什么有趣的东西。
若薇又羞又恼,别过头。
湿亮的银丝被拉扯出来,容恒将手指送进自己口中,吮了一下,低沉道:“没想到你这么甜美!”
若薇被他的动作羞红了脸,但是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像他这样浪荡的人,做出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把自己掳走,还将她关起来,难道说想报复她当初坏了他的大计?那也不对,要报复早报复了,为何等到现在?
有种精神病人,很认真地在发神经病,而有些人发神经就不认真了,一会发,一会不发。
这说的就是容恒!
若薇瞪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他的手正在她身上乱摸一气,最后竟搜走了她身上的那袋子宝石,那可是她以后活命的稻草啊!
“容恒,你敢……呜呜……”
容恒俯身,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封住,不带一丝迟疑,若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的头昏脑胀,连他什么时候放开她的都不知道。
只晓得容恒扬着一抹醉人邪笑:“这东西很可能会害死你,本王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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