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夏国需绕过太行山,再行十日可到达九曲回廊,越过九曲回廊便是夏国。
所谓的九曲回廊只是一条蜿蜒错综的运河,它旷阔无边,正好弯了九个弯,像大户人家的长廊一样,因此而得名。
若薇站在奔流不息的河岸边,看着湖水卷着浪花流向远方,一如她现在的心情波涛滚滚。她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总之除了吃饭睡觉陪果果以外,其他时间她是浑浑噩噩,整个人都魂游太虚,如果没人叫她,她估计能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待一整天。
这不能怪她,因为整个事情发展的太快,给她造成的精神冲击更大。
记得前几日她还嫉妒果果的娘亲,一眨眼,她就变成了他真正的娘亲。这令她十分懊恼,因为嫉妒自己是件十分自恋的事。
记得更久以前,她在脑海里努力的翻找过去的记忆,一眨眼,她的过去都能写一本书了。
记得若干年前师傅用她小时候的糗事臭她,一眨眼,那些令她悔恨到死却又无法辩驳的糗事全都变成了老头子狗急跳墙编撰出来的故事。这倒是比较欣慰的一件事。
若薇叹口气,望着已经沉到山涧里的太阳,觉得世事多舛,人生无常。
前一刻她无亲无故,后一刻就变成了有家有室的妇人。
前一刻她还为自己的前程奔波,后一刻,她的人生已经辉煌一片。
前一刻她受着内心离别的谴责,后一刻,她已经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小家伙回家。
这仿佛都是老天冥冥中注定的,她无法去辩驳无法去改变。
但是……
若薇将眼光望向那一眼望不到边得长河,波光鳞峋的河面返照着她清丽的容颜。
但是,她还是她,一成不变的若薇。
这是她浑浑噩噩的这几天思考出的答案。
转身要回去,却撞到一堵人墙,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一件带着主人体温的披风将若薇裹在其中。
“在想些什么?”夏桀替她拉紧披风的带子,同她一样望着那奔流到天际的九曲长廊。
若薇道:“没什么,只是在感怀而已!”她想东西想的太出神都不晓得他到底站在这多久了。
夏桀将目光放远,轻笑:“你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别人的娘所以这几日魂不守舍?”
“不,我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已婚妇女!”没错,想来想去都十分的不甘,她不晓得自己失忆前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老好她也是安国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瞎了眼看上夏桀?
“本王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不过……”夏桀顿了顿,漆黑的眼眸像一道枷锁般缠向她:“你是本王妃子的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你之前的种种,本王一改既往不咎,至于以后,不消本王言明,你也该知道如何做!”
若薇皱起眉,这厮什么意思?啊?他这句话算是威胁压迫么?他拐着弯的跟她说,你现在是我老婆,你前面跟谁谁有过什么,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什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他是这个意思么?
“我之前的种种你既往不咎了,那你之前的种种又如何解决呢?”她脑海中立即浮现当日在安国,夏桀赤身拥着一位美丽佳人的情景。不用说,出门在外都不忘风流快活,那回到家里只会变本加厉,再说了,他们才认识几天?在她的记忆力,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比陌生人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果果,她与他根本连一丝的联系都没有!
夏桀不怒反笑,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泛开:“你这是吃醋了?”
若薇的眼猛然的瞪圆,这家伙能再自恋一点么?她吃醋?
“夏桀,你能不能再无耻点?”
夏桀收起笑容,凝视着她:“若薇,你这不驯性子倒比六年前更甚了!”
“你该不会还当我是六年前那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六年前她才多大?十四岁,虽说那今年纪也到了婚嫁年纪,可是在她看来,十四岁是女孩花一般的时光,而她却将这段时光葬送在了宫闱之中,不过庆幸的是,她生下了果果,想到这,若薇不免有些愧疚,六年前生了他,却不知什么原因而离开了他,让果果在那复杂冰冷的宫闱里苦苦挣扎,天天盼着她回来,而她呢?这六年过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时常与师傅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曾经好几次到了夏国,却不曾多看一眼。
直到遇见奕之厉邪,与他一同到安国,这才遇见果果,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弥补这六年来对儿子的亏欠,但她却不认为,这是再续前缘的好机会!
夏桀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抗拒,他似乎有些不悦:“若薇,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若薇将目光放远,轻轻道:“我在想如何当一个好母亲!”
“不,你现在该想一想,如何当一个好皇后!”
若薇惊愕的看向夏桀:“你什么意思?”
“本王回京后,便会册封于你,昭告天下!”最后那四个字,他咬的异常清楚。
若薇惊惧的倒退几步,吞了吞口水,这家伙不是玩真的吧?可是看他的脸也不想喜欢开玩笑,若薇有些慌了,多了一个丈夫已经让她很头疼了,现在又往她身上加一道枷锁?
若薇豁然想到《玉妃媚史》这本书,那女主角费了干辛万苦终于与书中的皇帝并肩看那浩瀚天下,可是,荣登皇后宝座的玉妃却一日比一日苦恼,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玉妃本是江湖出身,心性散漫,才半年不到,玉妃便已憔悴不堪,仿佛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雄鹰,苦无用武之地。
她还记得书中有段描写玉妃心里的句子,是这样写的,我与他的这段情终将到了尽头,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我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飞鸟如何能够在水里呼吸呢?
当时看了这句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女子有些太矫情,世上还有比皇后更舒服的职业么?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天天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可就在刚刚,她完全能明白书中的玉妃是如何想的了。
皇后……一个令万千女人羡慕的位置,可真正临到她头上,却觉得瞬间压下一座山。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饭桌上果果用筷子敲了敲若薇的碗边,发出叮叮的声音。
若薇猛的一哆嗦,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看见果果,扬了扬笑:“想东西呢!”
夏桀在旁保持安静。
若薇本来已经清醒不少,现在又变成浑浑噩噩的。
等到了晚上,若薇照例带着果果睡,温暖的床,若薇抱着果果,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着在皇宫中的琐事。
“娘亲知道我是怎么跑出来的么?”
“不知道!”
“我跟小河是从狗洞里怕出去的,他们都以为我贵为殿下不好意思钻狗洞,哈哈,他们都想错了!我不仅是狗洞,连老鼠洞我都敢钻!”果果得意道。
若薇用下巴碰了碰他的脑袋,也替他觉得自豪了,这孩子能屈能伸,日后必定有大作为。只是她不晓得,夏桀是如何将儿子教导成这个样子的。
“娘亲,你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果果忽然变得严肃了,这孩子严肃的时候竟跟夏桀一模一样,叫人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若薇好奇问道:“小心什么?”
果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父王后宫里有不少坏人,她们狠的不得了,娘亲你离宫好多年,回去后万万不可与她们有多接触!”
见果果一哥慎重的样子,若薇心里忽然酸楚了一下,如果不是在她们手里吃过亏,果果也不会对那些人产生如此大的抵触。
“你经常都被她们欺负么?”若薇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心却不能平静果果撑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若薇呼吸一紧却听果果有些委屈的说道:“父王不在的时候,那些女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罚我,说我不受教,对了,这次出来的时候,有个淑妃娘娘还叫我跟小河喝一碗好苦好苦的粥,如果我不喝,她就要打小河……不过我也知道,她这是在嫉妒,她自己没有孩子,就嫉妒人家有。”
“果果,不要说了!”若薇一把拥紧他。
听着果果这番看似无所谓,却包含这六年的辛酸话,若薇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似得。
这个孩子吃了那么的多苦,却依旧乐观向上,不愤怒,不记恨、甚至还为对方找了个理由。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到底在皇宫中怎么生存到这么大的。
若薇放开果果,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果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欺负你跟小河,我向你保证,回去之后,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娘亲就要她全家的手指头!”
“娘亲你要那么多手指头做什么?”果果皱起眉问道。
若薇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比方!”
“可是娘亲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啊?她以前?
“我以前?”
“对啊,娘亲以前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果果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以前有这么教过你么?”这不是她的作风啊!绝对不是!
“有啊!”果果忽然从若薇怀里钻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到他的小包袱里掏啊掏啊,最后掏出一本卷了边的小册子喜滋滋的跑过来,像献宝一样的送到若薇眼前。
天气凉,若薇怕果果冻着,连忙将他重新包裹进被子里,然后他们娘俩就着昏黄的烛火翻开这本册子。
第一页翻开,是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
一一赠与我最爱的儿子,果果。
若薇的手颤抖了一下,随着每一页的翻过,上面写了很多琐碎,有教育的,有诉说的,有叨念的,还有将近一个月果果的成长记录,几乎每一行每一字都透着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愉快。
“你看,这是娘亲写的,上面说,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娇纵跋扈,需以德服人!”果果指着其中一句道。
若薇却有些茫然,她不相信这是自己六年前写的。
这字里行间虽说带着浓浓的关切,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好像她早已知道自己会离开一样,将所有的事交代一遍,这有些像临终遗言似得,若薇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若薇问道。
果果回答道:“小河说,这是娘亲在我满月的时候写的,她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娘亲被父王弄丢了之后,她在我的床底下发现的!”
若薇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呢既然是我以前留给你的,那你便保存好,不过,从现在开始,娘亲要重新教你!”
果果眼前一亮,显得异常兴奋:“娘亲要教我什么?”
若薇将那本卷了边的册子放到一边,道:“娘亲今日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呢?”果果好奇问道。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能力去反击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大度而对你产生敬意,有的时候,你的退让会令别人觉得,你在怕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也别去招惹谁,除非你已经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若薇微笑着解释。
其实在看完她以前留下的册子之后,若薇有些失望,她承认,以前的自己确实很有大将之风,不喜欢斤斤计较,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教育着果果,不希望他成为一个骄纵之人。
可是六年过去了,她已经重新获得新生,就不该用过去的方法教育儿子,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引导他走向属于他的路途。
今天这一课,她就是要教果果,无论在何时,都不能被人随便欺负。
“娘亲,什么叫不可一世啊?”
若薇想了想,脑海中豁然浮现一张脸,她脱口而出:“就是你父王那样,”
这四个字跟夏桀简直太般配了。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那哥拽兮兮的样子。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薇又跟果果说了一些其他的,等果果已经在她怀中睡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若薇重新拿起那本册子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文字,那种简体的笔画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页到底写的什么?若薇轻轻抚摸着,却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内容,而她竟然发现,最后一页中,有几个字有些模糊的化开了,就好像在写的过程中忽然有一滴水落下,冲散了这个字……
若薇伸出手触摸着那块污渍,细细体味着突袭而来的莫名感觉。
隐隐约约中,很多模糊的、诡异的、荒诞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竟然觉得,那是一滴泪……
这一刻,若薇竟然想哭。
她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笑自己想太多。连忙换了一种心情对待这诡异的文字。
她前思后想,这斑驳的文字,到底记载了什么样的内容,为什么她以前会认得这奇怪的字体呢?之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经历过哪些事?
若薇想的头疼,索性丢开册子,小心的翻身下床,瞥见被她丢弃在一旁的披风,若薇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朝外走去。
斐野见若薇半夜前来,有些诧异,连忙迎上去:“娘娘……”
“我有事找夏桀!”夏桀的帐篷还亮着灯,她知道,夏桀还没有睡下!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斐野连忙让到一边,替若薇撩起帐篷帘子。
若薇低头钻进帐篷,迎面扑来一股属于他的阳刚之气,夏桀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漆黑的木桌后头,一骡青灰色的宗卷干净整齐摆放在桌子的一角,在他面前有几排等着批阅的公文,东西虽然多,却不见一点烦乱与随性,跟坐在桌子后的主人一样,自律严谨到一丝不芶,若薇有些不自在,看完了夏桀的桌子,再回想下自己曾经的那个…她的书桌,永远都是堆积如山,乱的跟一团麻花似得,但值得庆幸,她总能从那混乱的书本中找出自己想要的。
咳咳,跑题了。她来这干什么的?
“你来这做什么?”夏桀向后一仰,替她将心里的话问出来。
“我来……”若薇看着夏桀,她是想问一问自己的以前的事。其实她早先就有这样的念想了,但是自看到那本册子后,这种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她觉得,没有人比夏桀更了解过去的她。
“你来什么?”夏桀勾笑。见她手里提着自己傍晚时给她披上的披风,继续道:“你这么晚过来,是想还本王披风的?”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你,六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顺便还你东西!”她说着,心跳加快,连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
自己的过去却还要通过别人的转达才能了解,这种感觉,有些……有些丢脸,若薇在心里祈祷,希望以前的自己千万不要太花痴……如果是那样,她会接受不了的。
夏桀笑容扩大,从桌子后头侧过身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若薇迷茫的看着他的动作:“干什么?”
“坐上来!”
“我站着听就好了!”
“以前的你,都是坐在这个位置的!”夏桀笃定道。
若薇将视线移动到他腿上……以前的她会这么小鸟依人?
而此时夏桀已经站起来朝她走来,还未等她反映过来,人就被他拉到座位上,夏桀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坐在腿上。
若薇皱起眉,感觉很奇怪。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夏桀用手圈住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边上,痒痒的。
若薇僵硬着身体,仔细回想要问的问题,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夏桀握在掌心,轻轻的抚摸。
“你做什么?”若薇猛的抽回手,给他抱已经不错了,他还想怎么样?
夏桀挑了挑眉:“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凶的对本王说话!”
若薇哼了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夏桀笑容不减:“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半夜找本王询问以前的你呢?”
那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若薇垂下脸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若薇重新抬起脸,看向夏桀:“六年前,我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相信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襁褓中的婴孩,听果果说,她失踪的时候,他才满月!
虽然夏桀在安国的时候对她说过,是他们出游时不小心走失了,但这个理由真的很难站住脚,之前他这么说可能存有顾虑,不想对她言明,但现在她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他也不该再隐瞒才是。
夏桀听了她的这番话,表情凝固在脸上,刚才的笑容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语气骤然变冷。
烛火摇曳照在他散发着冷凝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难道我不该问么?”若薇反问道:“你作为一个丈夫,将妻子不小心弄丢了六年,现在我回来了,你不该跟我说明下当时的情况么?”
见夏桀脸色阴郁,若薇越发觉得有蹊跷,但是记忆中一片空白,她丝毫想不起一点点有关于他的身影——除了那个羞死人的梦,一想到那个梦,若薇全身颤票了一下,脸颊立刻发烫,她扭动着身体想起来,却被夏桀死死的按住。
夏桀很快的隐去了刚才的突变的表情,重新换上那副高高在上,执掌乾坤的霸气。他抱着若薇,贴着她的耳垂,轻声:“你现在终于想到,自己是本王的妻子了?嗯?”
“你……你干什么?”若薇在他臂弯里动弹不得,却见他越靠越近,她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桀将她拉的更近些,低笑:“你躲什么?”
“我……你……你靠我靠那么近,我躲一下也是正常的!”若薇感觉脸蛋像火烧一样,却见夏桀握着她的手腕抬到眼前,那原本透明的颜色渐渐染上淡淡粉红,夏桀精锐的目光从铃铛上转移到若薇烧红的脸颊上,他轻笑:“粉红色,代表你害羞了,是这样么?”
若薇没想到夏桀连这个都知道,这随心铃就是这个不好,她所有的心事都会反射到它身上,然后一览无遗的展露出来。
若薇想缩回手腕,却被夏桀扣的更紧。
他的双眼深深的停驻在她身上。
仿佛要看穿什么。
“这是怎么弄的?”他用下顾点点她的手腕。
若薇低下头,看见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前几日与白泽搏斗时不小心撞到他的剑气上划伤的,相信再过几日就会消失不见了。
“被剑气伤到的!“若薇如实说着。
“是前几日,你跟奕之厉邪在树林中弄伤的?”夏桀语气骤冷。
“嗯,有个杀手要杀我,我跟狻……奕之厉邪打不过他,就伤到了,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薇若无其事道。如果不是有圣水,估什她跟狻猊这辈子都不敢脱衣服了。
忽然,若薇表情暗淡下来,因为此时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张阴鸷残忍的脸。
“杀手?”夏桀凝眉,手指若有若无的触摸着那一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伤痕。
“嗯,叫白泽,我跟你说过的!”若薇语气有些无奈。
夏桀眼中豁然闪过一丝杀气,而触摸她手背的动作,却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听你的口气,与奕之厉邪倒是有患难与共的情义!”夏桀的语气不知不觉再次冷峻起来。
因为她看见若薇的表情一提到奕之厉邪就暗淡下来了,是因为离开他而舍不得么?
若薇没有注意到夏桀的语气正在下沉,她的思绪不知不觉
父王,娘亲被抢了全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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