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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全文第2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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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全文作者:未知

扶摇皇后全文第24部分阅读

库——”

最后几个字拖得悠长,生生将孟扶摇惊醒,孟扶摇抬起眼,正迎上宗越看过来的眼眸。

那眼神清亮宁定,带几分与生俱来的光明洁净,那样的目光静静罩下来,孟扶摇乱成一团的心突然便静了静,好像一簇恐惧的妖火被浸入了深水,获得了短暂的解脱。

身后有人扳过她的肩,另一个浑厚的声音笑道,“大人,你累着了,后面歇会去。”半搀着她向后走,步伐稳定而平静,却是战北野。

孟扶摇感激的捏了捏他掌心,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转身,转身时已经换了一脸笑容,抹了抹额头的汗,道,“小哥你看这天气,要下雨不下雨的实在不舒爽,我这就安排人给开库,对了,太子不是听说在东线对高罗作战么,怎么……遇难了?”

“这个我只隐约听见个大概,”年青的传令兵并不知道德王起事的内情,满心哀悼着自己爱戴的太子,“我听说是万州光王虚报军情,骗得太子驾临万州,然后在太子经过万州虎牙山一线天险虎牙沟时,以千斤炸药炸毁绝崖,虎牙沟那地方,只容一马独行,山崖一毁,太子……薨。”

他垂目说完,又急急转身离开,孟扶摇看着这个带来噩耗的身影在地平线上逐渐消失,心底的希望,也如那越来越小的影子般,渐渐消弭。

有地点,有人物,路线也对,说得又这么清晰肯定……刚才那一霎心中坚决不肯信,此刻却阴阴的逼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去害怕,孟扶摇缓缓攥紧掌心,掌心里湿湿冷冷,一手的汗。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长孙无极何等样人,全世界被他整死他也不会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去?

为什么不会?另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叫嚣——他万里驱驰,他心急如焚,他护卫带得极少,而从时间来计算,他此刻能到万州,说明是在日夜赶路,着急、焦虑、缺少人手日夜兼行,他没有时间去提前探路去步步关防,而一线绝崖上早已埋伏多日的千斤炸药,为什么不能是致他死命的杀手锏?他再强大再聪慧再运筹帷幄,终究是肉体凡胎,不是金刚不化!

孟扶摇站在那里,任两股心思把自己绞成麻花,绞成疼痛的两半,有些什么东西在被一分分一寸寸的扭碎,她抖着手无能捡拾。

天边忽有电光如蛇一闪,随即轰隆一声炸响,一道惊雷气势惊人的劈下来,满天阴霾都被劈裂成乌黑的絮,被乍起的一阵狂风追逐得漫天乱跑,那些黑色和乌青色的云之间,有森冷的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雨点子硕大如珠,连绵成旗,打得人生痛,瞬间便下成瓢泼大雨,孟扶摇站在雨中没有躲避,心底模模糊糊的想,传说中命定天子上应天象,出生陨落必有异常,如今这正月打雷,会不会,会不会……

大雨瞬间将她浇个浑身透湿,孟扶摇仰起头,雨珠砸得她眼睛痛得要命,可是这点痛好像也不叫痛,事实上她觉得她哪儿都不痛,就是有点麻木。

她浑身精湿的仰首立在雨中,湿漉漉的黑发粘粘的贴在额头上,雨水在她脸上流成小溪。

纜|乳|芟潞谝履凶佑待冲过来,却被沉默的白衣男子拦住,两人对视一眼,难得的取得了默契,各自襛5芟拢默然不去打扰孟扶摇此刻的心乱如麻?br/gt;

很久很久以后,孟扶摇突然竖起手指,狠狠指天。

张嘴大骂:

“操!你!妈!”

一声大吼惊得四周冒雨运粮的士卒齐齐一跳,都愕然转首看他们的运粮官,孟扶摇却已经回过头来,抹抹脸上的雨水,对士兵们龇牙咧嘴的一笑:

“靠,这正月天打雷的破天气!”

士卒们释然的笑笑,又去忙自己的,孟扶摇茫然的放下手,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身后忽有人轻轻搀她的肩,道,“雨大……小心身子……”

孟扶摇垂下眼睫,顺从的向院子里走,进门雅兰珠接着,二话不说拉她去换衣服,孟扶摇怔怔的站在厕间,任这个毛手毛脚的不会伺候人的小公主,用干布将她擦得脸发红,又换了干衣,换完以后她觉得没事可做,顺腿在马桶上坐了下来。

她茫然坐在马桶上,拼命的想啊想,想着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想得脑子发木两眼发花,雅兰珠瞪着她,瞪了半晌眼圈却红了,帘子一掀出去,对外面等着的两个男人跺跺脚,道,“我不管了,那德行看得人难受。”

战北野默然,半晌长长吁出一口气,低低骂了一声。

宗越却道,“恭喜,阁下这回可以乘虚而入了。”

“放屁!”战北野爆粗,“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宗越冷然一笑,却突然提高声音道,“我看你们都需要再到雨里面去浇一浇,从德王那里传来的信息是可靠的?他的消息能听?就这几句胡话,就在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战北野听得刺耳,骂,“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大步过去,一把扯下厕间的帘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马桶上哲学思考的孟扶摇抱出来,一阵乱晃,“喂,你呆什么呆,醒醒,没那么糟糕,长孙无极那么蔫坏的,哪里死得掉,我咒他都咒了二十五年了,他一直都活蹦乱跳的……”

“我呸,你从娘胎里就会咒人了?”孟扶摇啪的一下推开他,“让开,不要影响我蹲坑。”

她这里一骂人,战北野目中便闪出喜色,那喜色夹杂在淡淡的苦涩中,有种矛盾的疼痛,宗越神色不动,眼底却有放松之色,孟扶摇直接走到他面前,道,“你有专门的消息网络,你应该多少有点消息,你那里怎么说的?”

宗越沉吟了一下,孟扶摇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道,“我要听真话。”

“长孙无极行踪一直成谜,”宗越坦白的道,“在此之前我也没有太多的消息,刚接到的消息和这个类似,虎牙沟确实崩崖,确实发现尸体,发现他的皇族标记,发现他的马,因为山崩得厉害,所有血肉都砸在一起……所以说,并没有人真正看见过他的尸体。”

孟扶摇闭了闭眼睛,半晌睁开,道,“那就这样吧。”

她凝视着万州方向,低低道,“我想过了,他不会这么容易死,不会!所以我就在这里做我该做的事,然后,等。”

等。

等生死的尘埃落定,等命运的真相揭露,等所有人在这条道路的或结束或继续的未来。

等你回来。

无极政宁十六年正月二十七,无极国原本应该在海岸东线主持对高罗国战事的无极太子,突然中道薨于无极万州城外的虎牙沟,那是一座接近南疆的内陆之城,离南疆德王大营两百里,离内陆和南疆交界之城姚城一百七十里。

消息传出,五洲大陆震惊,猜测、惊疑、观望、等待、那些徘徊于各国疆域的窃窃私语,化为卷掠四海的大风,渐渐在苍穹上空聚起。

正月二十八,驻守南疆大营的德王匆匆与两戎议和,在当地招募戎兵,扩充兵力至三十万,随即举起“义旗”,派遣心腹大将杨密为先锋,出兵万州,其间德王公告天下,称太子为凶邪所害,为人臣子者,定将弑主谋逆之贼首斩于刀下,不斩此獠,誓不回还!

世人皆赞德王高义,却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士子文人作文以讥刺,称德王“此去定将无极之至尊皇位夺于臀下,不坐此位,誓不回还。”

然而不管世人如何看,德王的起兵依旧轰轰烈烈的进行了下去,先锋杨密很快攻破万州,并没有在万州停留,而以“清君侧,平民愤”为由,继续向京城前进。

此时德王野心昭然若揭,正如孟扶摇所猜测一般,师出有名,正义之旗,是以在无极国向来不得民心的造反,他眼看着居然要成功了。

也只是将要成功而已。

一心向京城前进,做着皇帝美梦的德王不会知道,在他背后,有个女子身影,正冷然注视着他的脚步,等待着随时在他后心咬上一口,咬穿一个致命的洞来。

二月初六,在先锋杨密即将进入京城之际,战北野一封密令,隐伏在南疆大山内的黑风骑早早出动,化装成京城难民,出现在刚刚进入内陆的德王视野之前,“难民”们一番哭诉,听得德王胆战心惊——杨密在京城烧杀抢掠,抢占皇宫,寻找玉玺,有意谋夺大位!

德王心急如焚,连连去信杨密处催问,奈何所有军令石沉大海——都被宗越集中所有线人力量,半途截杀毁信,得不到杨密回音的德王更加心焦,下令全军日夜不休快军赶路,当时二月天气极其不佳,内陆地区还在下雪,道路泥泞天气湿冷,出身南疆的士兵不适应内陆气候,很多冻病冻死,怨言载道,兵愤极大,德王赶紧又命武陵粮库加紧运送粮草,这种艰苦行军的时刻,再不能保证粮草的充足,只怕立刻就会兵变。

粮草当然没能及时运到。

“运粮官唐大人”一边施施然的上告德王,因为补给线太长,道路盗贼众多,无法将粮食运到,请务必再宽限几日,一边以德王名义连连向附属众县催粮征夫,穷形恶状的在南疆各县大肆搜刮,搞得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二月初九。

平州桂县。

孟扶摇别着牙齿,蹲在一个粮垛上,摆着手臂大呼,“德王义战,来此收粮——”

话音未落便被人吐了口水,“又收!才一个月,收了三次,还让人活不!”

有人愤怒的砸出了空空的米袋,更多的人操起了钉耙和锄头,满目里喷着怒火,向着孟扶摇怒骂喝斥,这已经是孟扶摇本月第三次来征军粮,囤子里最后一点米都被榨光的百姓忍无可忍,他们胡乱操起武器,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于是“慌张的运粮官唐大人”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这是德王的命令!义军中戎人兄弟多,他们胃口大,需要粮食也多些,这也是为大局考虑……”

话没说完,人群里就爆出怒吼。

“咱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为什么要给戎人吃掉!”

“他们的兵吃我们的粮,我们去他们家里取粮食去!”

“走!”

人群呼啸着,汹涌着,一批批的奔出村庄之外,向着戎寨方向而去。

在另外几个地方,负责收粮的“运粮哥官”、“唐大人的助手”,也说了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事,更多的人扑出来,举着农人武器走在乡间的路上,从小路到大路,与更多的人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向戎寨奔去。

人群之后,刚才还畏缩逃窜的孟扶摇,缓缓的站定脚步。

她神色清冷而坚定,眼底燃烧着炽热的火,那火是精钢是炼狱是仇恨是决心,是下定一切意志也要将面前的虎狼扑倒并一口口咬死的狠辣和执着。

德王大军中的士兵已经是颓兵,诸县百姓的怒火已经被挑起,在她挑拨下,百姓们攻入戎寨,抢夺粮食,不管会给戎寨造成怎样的损失,在德王大军中本就被饥饿劳累快要击倒的士兵,一旦听说自己家园被侵略,妻儿被欺负,粮食被抢夺,怎么还会安心替你德王打仗?

一个小小的运粮官,一番战争博弈的运作,便叫你兵散如水流,兵败如山倒。

孟扶摇沉默着,抿紧唇,仰起头。

她的目光,落在遥远的万州方向。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在等,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刻每一时的在等,一天二十四个时辰被焦灼的等待化为碎片,片片都是割体裂肤的凌迟,时间每多走过一刻她的心便下沉一分,那些希望被时间残忍收割她却无从挽留,每夜她抱着希望入睡,祈祷第二日醒来时能够看见某人衣衫飘飞神色雍容的俯身看她,对她微笑说,“扶摇你又不听话”,她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回答,她会说,“你混蛋,你吓死我。”然后再狠狠给他一掌,也许他要揍回来?那就给他揍好了。

然而这些想好的桥段总是用不上,每天早晨醒来,她静静的等,如果没有动静,不敢睁眼的她会闭着眼摸索身边,手掌在光滑的被褥中一点点的抚摸过去,触手冰凉……从来也没摸着期望中的温暖。

这么多天了,德王也开始造反了,他想要挤出的脓包也终于挤出来了……要是他没事,早该回来,可是,他没回来。

孟扶摇靠着一株树,那株树在那条路的尽头,孤单的立在村口,挂着一轮残缺的深红夕阳,树干瘦削,她却比那树干还要单薄上几分,淡金碎红的云霞里一片飘落的叶子似的悠悠挂着。

她看着那个方向,眼前闪动着虎牙沟崩塌的碎石,凌乱的衣物,模糊的血肉,她指尖紧紧扣着一个明黄袖囊,那是战北野后来命人去找出来的,她攥得那么紧,像要从那袖囊里,攥出一点已经微乎其微的希望来。

她看那个方向看得那么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更远一点,那个默然凝视她的黑衣人影,眉间被露水染出了霜。

她只是在想:

无极,我已经做到了我要为你做的事,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平安的消息。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无极之心第三十章三人之争

战争在无极大地上继续,一身缟素的德王先锋已经接近京城,当然,杨密并没有“攻破京城,抢占皇宫,图谋大位”,然而在一心肖想至尊大位的德王心中,谁都有可能是和他抢位子的觊觎者,他心急如焚,日夜行军,士兵们在不断逃散,每天都有千计的兵丁逃跑及冻饿而死。

南疆大营的粮库,并不止武陵一个,然而在德王行军过程中,原本已经联络好的华州等地,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延误粮草等状况,世事如棋,风云变幻,一些细微的动作,正在悄悄改动着这场“复仇起事”的动向和格局,正如蝴蝶在遥远的某处扇动翅膀,千万里外便激起了狂暴的风。

那些改动并不明显,以至于远在武陵的孟扶摇浑然不知,她日复一日的沉默下去,也渐渐的瘦下去,并不是很明显的瘦,身体上所有的骨节却都渐渐突了出来,绷得肌肤发紧,一张脸上眼睛越发的大,看人的时候幽幽的慑人。

战北野和宗越始终在她身侧,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却将孟扶摇保护得很好,铁成和姚迅也过来了,潜在士卒中做苦力,雅兰珠还是每时每刻连上厕所都跟着她,嘴上说是看着j夫滛妇,其实只是怕她出事而已。

一群人将孟扶摇看得很紧,都怕她急疯了做出什么事来,孟扶摇却安静而沉默,近乎坚决而执拗的等着那个消息,她没事了便弄只小板凳,坐在那里看战北野一边和宗越斗嘴一边不时的斜瞄她一眼,看雅兰珠撅着嘴死死蹲在她身边,看铁成揽下内院里的所有活计只为能在她面前多走上几回,看宗越没完没了的开补药恨不得把药铺里的药都用上一遍,早春的阳光淡淡,有种鲜明的绿意,她在那样的阳光里想,自己何其幸运,居然能够遇见这些温暖而美好的东西,便为这个,这一遭也来得值了。

到了晚上是比较难熬的,她睡不着,听着风声掠过屋檐便想——许是回来了?又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决裂,自刎什么呢?拖着暗卫首领死什么呢?当时抱着死在戎军手下的心冲回去不就来不及留暗号了吗?为什么要怕自己的尸身落在戎军手中而想自刎呢?这下好了,“孟姑娘自刎”惊着他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冒险千里奔驰而归,因而遭到埋伏呢?

这样想着便睡不着,黑暗里目光炯炯。

每个夜晚都是相同的,这些夜晚从出事消息传来开始也不算很多,但是在这样的反复责问折腾下便度日如年般,漫长难捱。

孟扶摇不知道,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

院子里的大树上睡两个人,两个在床上躺不住的人,一个捧着酒坛拼命喝酒,一个高居树端若有所思。

“他没死。”喝酒的是战北野,“我敢打赌这小子现在不知道在哪使坏。”

宗越平静俯身看他,“你为何不和扶摇说。”

“我说了她会认为我在安慰她,她只相信眼见为实。”战北野扔掉一坛换一坛,“我也在等,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消息就在这两天。”

宗越默然,半晌道,“王爷,你最近喝得很多。”

“我生气!”战北野又换一坛,抬手要把喝完的坛子砸出去,想了想又轻轻放下,放下的时候控制不住,咔嚓一声捏破了酒坛,手上的鲜血浸出来,他看也不看往酒里一浸。

“混蛋长孙无极,不知道她有多自责多担心吗?为什么不传个消息回来?”

“我以为王爷你会生气孟扶摇。”宗越淡淡道,“阁下一番热血丹心,大抵是要虚掷了。”

战北野不答,咕嘟咕嘟喝酒,半晌一抹嘴,道,“她只是因为愧疚自责才如此,我会让她爱上我。”

宗越拂掉衣襟上一点落灰,他白衣如雪的身影溶在浅银的月色中,浑然一体,良久他道,“自欺欺人。”

战北野答,“彼此彼此。”

月色悠悠的落下去,院子里铺了一层银色的霜,树梢上的对话并没有传入屋中人的耳,一些沉在夜色里的心事,每个人只有自己才知。

这一夜孟扶摇又没合眼,天明时分才模模糊糊睡去,她睡着后,桌上小床里爬出穿睡衣的元宝大人,元宝大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孟扶摇,半晌,摊了摊爪。

……我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给了你,你居然都不懂,猪头。

它抚摸着自己那件大红袍子,那是它和主子之间的约定,代表喜乐和平安,作为能和主人心灵相通的神鼠,它老人家不急,你孟扶摇急什么急呢?

它又忘记了,那只是它主子和它之间的秘密,孟扶摇没有读心术,更没有读鼠术。

元宝大人盯着孟扶摇,眼珠子在她被子下扫了扫,那里隐约一个清瘦的轮廓,元宝大人看看自己越发肥硕的身材,有点良心发现。

它吭哧吭哧搬出装饼子的盒子,跳进去一阵乱翻,半晌扔出几个字,在桌子上排好。

排完以后它顺便就在桌子上睡了,等着看明天喜极而泣的孟扶摇。

睡到半夜元宝大人有点饿,于是翻了个身,爪子习惯性的摸——它床边随时都有零食的,摸到一块饼,顺嘴就啃吃了。

第二天早上元宝大人是被孟扶摇惊醒的,它听见孟扶摇“啊”的一声短促的低叫,随即,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元宝大人想,哎,喜极而泣了。

那眼睛越来越亮,有晶莹的东西在里面滚动,珠子似的滑来滑去,却始终不肯落下,半晌,孟扶摇低下头,捂住了脸。

她的手指深深揉进发中,一个痉挛的姿势。

元宝大人怔怔的看着她,觉得这个“喜极而泣”看起来不是那么标准。

很久很久以后,它看见孟扶摇甩了下头发,抬起眼圈红红的脸,盯着那字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抱过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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