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又跳,“再过来我和你决裂——”
“哐当。”
她绊到门槛,身子向后一栽,这一栽她便暗叫不好,不是怕自己后脑和大地做亲密接触,而是怕某人趁此机会和她做亲密接触。
于是她更快的一个翻滚,就想脱离劣势,可惜某人永远比她快上一步,她只觉得身子一停,后背突然多了一只手,那只手一旦占领阵地立即毫不停息,瞬间连点她七处大|岤。
孟扶摇气苦,眼泪汪汪的望天,老天爷,你助纣为虐枉为天!
长孙无极抱起她,喃喃道,“怎么又轻了呢?有时真想把你栓在我身边……”坦然抱着孟扶摇进屋,再坦然在某些窥视目光中把门关上。
屋内灯火未起,长孙无极也不燃灯,将孟扶摇轻轻放上床,取了水,就着星月之光细细洗去她易容,他眼神绵邈,牵丝般柔长,淡紫烟锦衣袖拂过她脸颊,春风般滑润腻软,执着面巾的手指,一点点拭过额头、眼、脸颊、鼻、最后是唇。
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上唇,在某个位置,手势极轻的按了按,似是怕按痛了她,随即悠悠一声叹息。
他道:‘扶摇……你总是令我担心……”
孟扶摇不能动,用眼光杀他——伪君子!
长孙无极对她的眼光若无其事,拭完脸又去拭她的手,洗去故意染上的微黑色彩,他的手指在触及孟扶摇右手中指时,又停了停,然后,隔着面巾,轻轻握住了那根有点变形的手指。
他就那么长久的握着,微微仰着头,似是要将那稍稍凸起的骨节轮廓,借着此刻的长久触摸而深深刻进心底,月色淡淡射进来,他沉在暗影里的身姿气韵,静而微凉。
随即他松开面巾,换了只手,把住了孟扶摇脉门。
孟扶摇只觉得浑身气息一震,一股绵长而又沉厚的真气自脉门处流水般涌入,迅速流入全身,向她内伤未愈处奔去,那真气运行轨迹极其熟悉,正是长孙无极的内家真力,她下意识要提气拒绝,眼前却突然一黑。
某个无良的人,又把她给整睡着了。
等到孟扶摇被某人开恩的点醒时,她只看见靠床望着月色的长孙无极的背影,他长发披泻,气息懒散,听见她坐起的动静,头也不回,轻轻道:
“扶摇。”
孟扶摇板着脸,不回答。
“佛莲不是我未婚妻。”
天煞雄主第十章冤家路窄
孟扶摇怔了怔。
随即她冷笑,道,“长孙无极你要推卸责任也不能这么胡咧咧,这里是五洲大陆,你是一国太子,她是一国公主,以她的身份,如果不是事实,能对着一个陌生人说是你的未婚妻?”
她越想越觉得荒唐,笑得利齿森森,一伸手抓过长孙无极手臂,恶狠狠张嘴就咬。
“咬死你这个满嘴荒唐言一肚黑心肺都云太子j谁知其中味的五州大陆第一老千……”
长孙无极任她咬,微笑:“哎,痛。”
痛他个毛,孟扶摇根本就没能咬下去,长孙无极肌肤不似战北野铁似的质感,却真力无处不在流动,孟扶摇随口一嘴下去,自己倒被那真气弹了牙,她摸着酸溜溜的牙齿,悻悻甩开长孙无极的手,骂:“你以为她是个花痴,不管尊荣脸面身份地位就抓着一个男人乱说是他未婚妻……”
“她就是个花痴。”
淡淡一句话比一个雷还惊悚万分,孟扶摇直接被劈跳起来,连声音都变了,“什么?”
长孙无极回过头,明明只是相差一个时辰,他竟然看起来突然有几分憔悴,月色下侧脸微白,玉似的半透明,淡淡道,“佛莲,不是个正常女人。”
孟扶摇瞪着他,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直接被那句话雷昏了,怔怔道,“怎么说?”
“应该这样说,佛莲不是可以拿五洲大陆平常女子心性行为来评判的女子,她看似雍容,其实极为偏执,信佛也多半只是为了调整心性,”长孙无极皱起眉,道,“我还是喜欢叫她凤净梵,凤净梵确实和我订婚过,我曾以亲手绘制的璇玑图作为聘礼,但后来,我退婚了。”
“啊?”
“我退婚很费了一番周折,当时父皇病重难愈,国内不太安定,众臣惶惶不安,我那时还年轻,尚未监国不足服众,邻国扶风犹在虎视眈眈,我打算出使扶风解决外患,父皇担心此时得罪璇玑,璇玑是否会和扶风联手对付无极,但是当时我坚持退婚,并使了些手段,逼得璇玑国主最后终于应承,但是他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嗯?”
“他说,凤净梵自小性子与人不同,又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嫁,公开退婚这般打击,怕会伤及她性命,只答应秘密退婚,待凤净梵年纪大些身子好些,又寻着心仪之人有了归宿,才可以对公主提起对七国公布,在此之前,请我为了凤氏颜面和公主性命,秘而不宣。”
“你答应了?”
“一是因为当时国事不稳,不宜再得罪璇玑;二是我那时还年轻,觉得此事其错在我,公主也可怜,她一个女子不能担当的,自当由男儿承担,便应了,只是要求退回璇玑图。”
“退了?”
“没有?”长孙无极笑意有点冷,“璇玑国主借口甚多,先说图在公主处,她十分珍爱,贸然索要也会伤她性命,后来又说图失踪了,不在宫中,答应一定为我找回,结果,找了这许多年,也没能见到影子。”
孟扶摇怔怔咬着手指,半信不信,又问,“凤净梵真的不知道你已经退婚?”
“我看未必。”长孙无极答,“我试探过她,看她那模样,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却又装着不知。”
孟扶摇喃喃道,“你二十六岁还没大婚,她也年纪不小,宁可这样蹉跎着,难不成是在等你回心转意?”
长孙无极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孟扶摇搔搔脸,心想难怪长孙无极没提过这事,原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未婚妻这个概念,随即又想起一个问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退婚?”
长孙无极沉默下去,半晌答,“所遇非人。”
“胡说哉!”孟扶摇一向反应极快,“不要拿你对我的心思来做借口,你要求退婚时,你还没见过我呢。”
“那个订婚,就是个错误。”长孙无极深深看她,“既然错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改。”
孟扶摇“哧”的一笑,道,“遇见我何尝不是你的错误……算了不提这个,对了,原来你是真武仲裁,那么我听云痕说你在天煞边境闹了一出好戏,没来得及问他,现在问你也一样,什么好戏?”
“不就是想把某个惹你吃醋的人打发回去么?”长孙无极浅笑,拈起她秀发慢慢的在指上绕圈,“她说有佛之圣徒在天煞出世,我偏要说没有,灭个国也许不那么容易,灭个把‘圣徒’还是很容易的。”
“我吃个劳什子的醋,长孙无极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恋。”孟扶摇想了想,忍不住叹一口气,抱膝坐在床头,道,“听起来很合理,好,长孙无极我原谅你的撒谎。”
她干脆利落的语气惹得长孙无极微微一笑,那笑颜曼陀罗一般在半明半暗月色中一绽,惊心的怒放的美,看得孟扶摇心中一跳,暗暗怨念……那倾城绝艳的男色啊……
长孙无极侧转身,额头轻轻靠上她的额,温热的呼吸拂上她的颊,他轻轻掐住孟扶摇的脸,笑道,“扶摇,我最喜欢你的明朗,我要维持住这样一个你,不让你为世事磨折掉那般鲜亮。”
夜很静,夏夜凉风里散开淡淡异香,听得见窗下夏虫轻鸣,一声声绵长柔软,那般的肌肤相触呼吸相闻,心跳声盖过夜的奏鸣曲。
半晌,孟扶摇不自在的拍开他的手,转头哑声道:“色狼滚开,少占便宜。”
长孙无极不理她,“别急着感动,我话还没说完……我不喜欢你言而无信。”
“嗄?”孟扶摇竖起眉毛,我有吗我有吗我有吗?
长孙无极伸指,细细在她颊上描摹,轻轻道,“某人好像曾经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相信我,理解我,并不为那些事的表象所迷惑、所动摇。”他吐字极轻,语声里半是调笑半是温存,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结果……做到了吗?”
呃,j人,她一退他立刻反攻,这么快就兴师问罪了。
可惜孟扶摇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她蹲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下当初在华州客找的对话,突然鬼鬼的笑起来,伶牙俐齿的反驳,“你又混淆概念,我当时好像根本没答应你。”
长孙无极笑笑,孟扶摇得意洋洋,“叫你次次占我上风,也该你输一次。”
“扶摇你错了。”长孙无极躺到她身边,慢慢理她睡得乱七八糟的长发,淡淡道,“看似我次次占上风,其实……对你,我从来都是输的那一个。”
谁爱,谁输。
那般心思托付,那般情意绵长,那般辗转反侧,那般忧心牵挂。
那般爱里,没有说出口的带着痛的折磨。
而之所以会痛,也只是因为在乎而已。
孟扶摇轻轻吸一口气,这刹那间,她内腑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久违的熟悉的疼痛,烈火般灼着她的经脉,她皱皱眉,向后退了一点,暗暗叹息的提醒自己,锁情,锁情。
长孙无极似也察觉,回眸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只伸手揽过她,为她盖上被子,道,“天煞气候偏寒,虽说是夏天,晚间也要盖被子,别着凉。”
孟扶摇觉得有被子也好,避免单衣薄衫的肌肤容易接触,不想那人给她盖了,自己也拖了一半过去,恬然道,“自然,我也怕着凉。”
孟扶摇绝倒,长孙无极却又悠悠道,“不指望你心疼我,我自己爱护自己不成吗?”
孟扶摇那一咪咪的良心又被某无良太子的雄厚功力给逼了出来,只好捏鼻子不语,忽然瞥见面前桌上元宝大人突然嘿咻嘿咻的过来,背着扛着一大堆东西,往两人面前一墩。
孟扶摇愕然,长孙无极道,“元宝说,有好戏给我看。”他拉过孟扶摇,很主人翁的分她一半枕头,道,“来,一起。”
好奇宝宝孟扶摇也便舒舒服服看了,然后……鼻子便气歪了。
果真是“好戏!”
元宝大人踱上桌来,正对两人站定,先摆动短爪,舞了几个不伦不类的蚝舞动作,然后对着空气一挥掌,作揍人状,又舞,再跳起来,做“大骂”状,又舞,再爪子一挥,做“塞人”状……
孟扶摇看懂了,它在告状,它在说那夜水潭边双头蛇无声逼近,它老人家好心示警被自己误会的事,这只心胸狭窄好记仇的耗子,不是跟丫道过歉了嘛!
长孙无极微笑看着,道:“元宝,世人鼠目寸光,不理解你的睿智是难免的。”
孟扶摇无语,这是在骂谁呢?
元宝大人连连点头,又扭过肥屁股,在身后那堆东西里扒拉一阵,先搬出个小茶壶往桌上一墩,又抓起根针。
它舞着寒光闪闪的针,对茶壶左劈右砍,然后霍地扔掉针,冲上前双爪捏住了茶壶的壶盖,随即定住,仰头,不语。
它长久地定着……
……
孟扶摇险些吐血。
这不是模仿那日她双指捏上轩辕昀咽喉,强行越级真气逆涌动弹不得的那模样?就是外界传说中的“孟扶摇战胜轩辕昀,站在台上乐不可支不肯下来”那个流言的耗子版?
看见元宝大人骄傲昂头定格模样,孟扶摇也昂头长嚎一声,伸爪就想把耗子捏扁。
长孙无极一拦,目光闪闪的微笑:“扶摇啊,人不能和元宝一般见识啊……”
孟扶摇盯着主子回归有恃无恐的元宝大人,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报复之。
元宝大人不知死活犹自未休,放下道具,又回身撅着屁股在翻,扒在一方砚台前忙个不休,看那模样很像在梳妆,孟扶摇正疑惑它这回出啥幺蛾子,元宝大人突然回眸一笑。
它雪白闪亮的大门牙,被涂黑了半个,夜色中乍一看,活脱脱是个断齿。
丫在学她的缺牙!
妈的,此可忍孰不可忍,模仿可忍揭丑不可忍!
孟扶摇嗷的一下跳起来,大喝,“天王盖地虎,宝塔镇鼠妖!”砰的丢过一个枕头,将无耻的元宝大人砸了出去。
元宝大人哧的一溜,撇着“半颗牙”对她猥琐的笑。
身侧长孙无极微笑“哦”了一声,道,“原来牙掉了是这样的,挺美……”一伸手按下孟扶摇,道:“明天还要比试,早点休息。”
孟扶摇哭丧着脸被按倒,靠,足可乱真的假牙白装了,耗子学得真像,连断掉的斜面都一模一样!
她嘟嚷,“总有一天扒了你皮绣十字绣……”一边沉沉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睡了一觉,现在反而更加疲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冲击着丹田,冲得她舒适而又昏昏欲睡,她眼旸口滞的向枕上一倒,口齿不清的道,“明儿个找你们算账,长孙无极你不许睡在这里……”尾音犹自在唇边盘旋,人已经睡着了。
长孙无极笑起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仔细端详她微微瘦了些的脸颊,又把她大摊的手脚都收回被子里,才招手唤元宝,那丫赶紧奔过来,乌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在长孙无极身上蹭,蹭啊蹭啊蹭……
“你做得很好,”长孙无极轻轻抚摸元宝大人顺滑的白毛,“以后都要这样。”
以后?还有以后?元宝大人瞪大眼睛,不是吧,苦差还没结束?它还要和孟扶摇继续死磕?那不早说?早说它刚才就不往死里得罪孟扶摇了,这下完蛋了啊啊啊啊啊……
“她不是个安定的性子,谁喜欢她谁就没好日子过,”长孙无极悠悠的笑,“我又很难时时跟着她,所以,只好拜托你了。”
元宝大人悲愤,为毛是它被派出去保护孟扶摇?为毛不是孟扶摇被派出来保护它?为毛它就不能做主子的爱人,让他不惜自身也不惜家宠的去爱护它?啊,玉树临风的帅哥在这里,主子你为毛不仔细看看它?
主子没空看它,主子就这样倚着床边睡着了,半边脸洒上月光,白日里高华遥远眉目,夜色里看来柔和而闲逸,像芬芳而皎洁碧水之岸的,层层绽放的涟漪。
那些于涛飞浪涌心海深处,永不因时光凋谢的心情的涟漪。
孟扶摇第二日醒来时,觉得真他妈的神清气爽神完气足,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爽,强行提升的“破九霄”第六层“日升”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终于大功告成,大抵是宗越用药得当,现在虽然内伤还没完全痊愈,但相信只要不出意外,任何情形下都可一战,大爽之下她十分兴奋的伸手一捞,准备拖过长孙无极或者元宝来练练拳再说。
这一捞捞个空,睁开眼才发觉太子殿下不在,哎呀真好,难得他高风亮节不占便宜,不过话说回来,昨晚他点倒她之后,她的便宜有没有出现被占现象,可就无从查考了。
元宝大人倒在,蹲在对面桌上它自己的小床前,垂头举着个白旗晃啊晃,孟扶摇喷的一笑,一把抓过它敲了个爆栗算是惩罚,高高兴兴出门去。
走过花园的时候,看见宗越在栽花,孟扶摇想起轩辕昀输了以后并没有离开天煞,每日守在她出现的地方探头探脑试图跟踪,可惜孟扶摇身后,除了铁成带人护卫还有长孙无极的隐卫,轩辕昀跟了两次未果,最接近战果的一次跟到了只隔两条街,结果兴冲冲过去,却撞上一堵墙,墙上画一只小乌龟。
小正太盯着那乌龟,眼圈又红了。
当晚他就睡在那墙下,这看起来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居然就那么露天蜷缩于一堵破墙下,有时爬起来,痴痴的看那个小乌龟,有时爬上墙头,四处张望周围的灯火,似乎想在那些繁星般密集的万家灯火中,找出属于宗越的那一盏灯
负责孟扶摇安全的铁成躲在暗处看见,难得的起了侧隐之心,回来告诉孟扶摇,孟扶摇听了也唏嘘,命铁成给轩辕昀送被子去,铁成在墙头空投了被子就躲起来,听见那孩子抱着被子喃喃道,“……是你么是你么……”声声低徊,愁肠百结,硬是让粗莽汉子铁成,也险些听出眼泪来。
所以孟扶摇今天看见宗越心一动,不怕死的问他,“蒙古大夫,真的不见那昀公子?人家可是为了你,连真武魁首的机会都让给我了。”
“如果你怕欠人情,你可以再让回去。”宗越淡淡答,“只要你别来烦我。”
孟扶摇吐吐舌头,灰溜溜向外走,二道门处看见云痕,他负手看着院子中一株树,看得入神,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绝世武学。
那上面只有几只乱叫的蝉而已。
孟扶摇看着他背影,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好悄悄的想走过去,云痕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突然道:“扶摇,裴瑗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孟扶摇鼻子一酸,“嗯”了一声,云痕转身,对她清和的笑,独属于他的清越气质,不为跌宕磨难摧折。
他道:“等你凯旋。”
孟扶摇又“嗯”一声,逃也似的出了门,门一开却觉得有阻力,又用力推了推,才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
孟扶摇心情郁郁怒上心头,抬脚就是一踢,砰一声门被踢开,门外什么东西骨碌碌滚了出去,隐约还有低低“哎哟”一声。
大门开处,有人于满地泥灰中揉着眼睛抬起头来,怯怯的揉着眼睛,又去揉被撞到的屁股,孟扶摇仔细的瓣认了一下那灰头土脸的人,才发现居然是轩辕昀那小正太。
他怎么找来的?看他那样子,在这里睡了一夜?
轩辕昀歪歪斜斜爬起来,看样子睡僵了,扶着个门框对孟扶摇哀求,“孟将军……我,我好容易找到这里,你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一面……”
孟扶摇瞅着他,觉得那种酸酸的心情又来了,慢吞吞道:“说了几次,昀公子还是不明白,宗越那人是个牛性子,你越纠缠他越不会见你,你越要我
扶摇皇后天下归元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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