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孟扶摇终于想通了,她极其哲学的认定,不管谁摸谁,我不知道,便不存在。
于是好吃好睡不烦恼的孟城主,最近养得白白胖胖,有向元宝大人无限靠拢的态势。
其间元昭诩出去了一趟,将小刀带走了,好像又去找了郭平戎,孟扶摇没有去问小刀去了哪里,她相信她终究会遇见这个孩子,而那时她必已脱胎换骨。
元昭诩回来时的神情,也让她明白了郭平戎那里没有解药,当夜,元昭诩难得的没有一进门就放倒她,而是温柔的抚她的发,道,“扶摇,我会为你找到解药的。”
孟扶摇没心没肺的啃着蹄髈,答,“我自己去找方遗墨,顺便教训下他,徒不教,师之过。”
元昭诩微笑,“那我是不是也该去找你师傅,好好教训下他,怎么教导出这么个一根筋?”
“你才一根筋!”孟扶摇跳起来,用油腻腻的蹄髈骨砸他,“你从头到脚就一根筋,黑筋!”
啃得狼籍的骨头乱飞,孟扶摇大笑着又跳又砸,愣是将元昭诩砸出了门。
门一关上,孟扶摇便背靠上房门,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霎前的笑颜如花,一霎后的黯然若伤。
那些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沉重,她努力用轻松笑谑来掩盖,却一日日觉得力不从心。
她的背靠在门板上,不知道门扳那边,元昭诩长身而立,看向陆地之北,露出微微的忧色。
进入腊月,汉民准备过年,戎人却只把敬神节作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对年却很淡薄,街上的戎人越发多了起来,到处游荡着闲散青年,天生好武精力充沛而又无处发泄的戎人青年,一向是装满炸药的火药桶,何况人多的地方总会有摩擦,打架闹事的也更多。
孟扶摇现在也是个闲散青年,咬着指头想该如何排遣掉这些精力旺盛壮年汉子的荷尔蒙,一转眼看见元宝大人抱着个球在玩,球大元宝小,滚来滚去的也不知道是元宝玩球还是球玩元宝。
孟扶摇看着痛苦,想去掺一指头,元宝大人立即抱着球蹬蹬蹬走开了,它最近一幅大姨妈每月来两次的惨样,对孟扶摇深恶痛绝。
孟扶摇无趣,只好自己乱想,想她来之前,世界杯正要开赛,她赌阿根廷夺冠,其实不过是比较垂涎梅西罢了,哎,现在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哪只脚,将关键性的一球射进亚军的门。
反正无论哪只脚,都不会是国足的臭脚……孟扶摇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突然跳了起来,随即立即召来姚迅,一番比比画画,姚迅满头雾水的去了,过了几天说都安排好了,在广场西侧划了一块场地,按孟扶摇的吩咐布置了,又在戎族青年中召集了22人,分成两队,姚迅按照孟扶摇的吩咐,特意选了两个比较不和的大头人手下的戎人,个顶个的彪悍。
孟城主骑了马去讲话,第一句话就是:“戎族人民,五洲大陆第一支足球队,成立了!”
第二句话是:“以后凡是输了的队,一概叫‘中国男足’!”
第三句话是:“以后请称我‘五洲大陆洲际足联主席’,简称:主席。”
不得不说孟主席玩足球的点子不错,不得不说足球作为最为风靡现代的热门运动必然有其独特魅力,最起码精力特别充沛的戎人终于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所在,以塔木耳大头人长子铁成为首的“铁牛队”和以木当大头人长子木木哈为首的“巨木队”,整天在赛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更兼有孟主席组织的美貌戎人少女拉拉队,着鲜艳的裙装满场助威,美人们在哪个时空都会将严肃的比赛看成美男展示赛和八卦研讨会,于是英俊而有肌肉的铁成风头大盛,而铁成和木木哈有次比赛时你掐了我的宝贝我掏了你的裆也被美人们议论了很久,并得孟主席作词以纪念,词曰:
“穿过你的裆的我的手,最是那一捏的温柔……”
足球运动如火如荼,队伍不断扩充,两大球队技术逐渐娴熟精彩,孟扶摇把场地一封,开始对看球看得起劲急得抓耳挠腮的看客们卖门票,又玩起了赌球和赞助,将几个痴迷足球的大户的囊掏了又掏,那些钱顺手拿去办了几个学堂,戎人汉民小孩统统赶进去读书,又拨银子修桥造路,开了几个官办药铺。
姚城的日子新鲜而热烈的展开,城中人在新锐孟城主的带领下,过着属于自己的丰富的,此山深处不知归的安稳日子,那是属于他们的难得的平静和和睦,没有了寻仇的戎人,没有了被焚的民居,没有了混乱的街景,姚城渐渐安静,而忘却世间风云翻覆。
但作为现在的姚城的缔造者,孟扶摇却没有忘记将目光投得更远一点,她掌中的军报随着时光的推移日渐加厚,被突然灭去三千军的南北戎联军终于按捺不住——正月初七,南戎攻德州隆城,三战而不下,陷入僵持,正月初十,北戎的一支军队突然分兵出现在睢水附近,欲待渡河时被发现,偷袭计划失败。
接连受挫的戎军,被德王拒在大军之外,奇怪的是,两军至今没有展开决定性大战,一向用兵勇猛的德王,这次风格极其稳重。
孟扶摇将军报叠成扑克状,慢慢的一张张打,神情沉吟,南北戎军队都在附近活动,自己要当心些呢……唔,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在养伤,和元昭诩元宝大人团团围着吃了顿火锅就被他放倒了,什么年味都没找着,不管怎样,元宵这个团圆而特别的日子,得找个特别的法子庆祝……
正想得专注,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微笑,“想什么这么专心。”
孟扶摇放下军报,回首看见元昭诩倚门而立,他今天难得的没有宽衣大袖,穿着一套五洲大陆常见的骑装,这种骑装和现代的很像,利落而干练,夕阳从元昭诩身后射过来,勾勒得他周身线条英挺迷人,迥然不同平日散漫气质,却一样拥有致命的吸引力,看得孟扶摇心都颤了颤。
这一颤间突然便有了个想法,她将军报一扔,笑道,“哎,我想到今年元宵的庆祝方式了。”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五洲大陆的节日确实和原先世界差不多,这使孟扶摇常常一身冷汗的冒出“果然是平行时空?”这个想法,但是今天她不想想这个问题,今天她忙碌得很。
她要办一场五州大陆从没有过的舞会。
现代那一世,她虽然是个疲于奔命的工作狂,然而大学年代是和普通学生一般轻狂激扬的,考古专业深邃奥妙,在那个故纸堆里翻腾久了,会期待些鲜亮明润的东西,所以舞会开得频繁,孟扶摇就是其中一个积极分子。
只是说起来奇怪的是,豪迈洒脱的孟扶摇,喜欢的却不是比较激越的拉丁或探戈,而是稳重优雅,轻盈飘逸的华尔兹,喜欢到华尔兹很多曲子她都记得清楚。
那日看见夕阳下骑装的元昭诩,她突然想起了华尔兹,元昭诩的尊贵典雅、舒展大方、华丽多姿、飘逸欲仙,不正是一曲舞到最酣畅处的华尔兹?而他着骑士装的英挺,不是华尔兹中最优雅的绅士?
何况,元宵这日,还是元昭诩的生日。
这个日子,自然没有人告诉她,她眼尖,那日元昭诩递给小刀玉牌的时候,她看见了上面的部分刻字,而且这几天元宝大人兴奋而神秘,整天不知在捣鼓什么,八成也在准备给元昭诩的寿礼。
孟扶摇这几日忙着找人,选场地,制服装,找最好的乐师,教曲子,忙得不亦乐乎,元昭诩有几次问起,她都神神秘秘的笑,坚决闭紧嘴,哎,秘密说出来,还叫什么惊喜?
舞会在县衙花园里举行,事先孟扶摇按西式酒会的规矩备办了菜式,长台餐桌上以瓷瓶盛满怒放的九重葛,洁白的台布上银盘子里盛着精美的菜肴,银烛架上华烛高烧,繁星般一路排到园门前,园门用花朵装饰了,芬芳在三重门外都闻见,厨师一身洁白的现场烤牛排,操练了三天,终于烤得似模似样,孟扶摇监督烤制顺便偷吃,准备把她吃过的烤得最好肉质最美的那块留给元昭诩。
她事先已经通知了元昭诩,要他着骑装入夜到花园来,元昭诩含笑应了,看她的眼光颇有些奇异。
夜幕降临,烤肉的香气和脂粉的香气远远传了开去,精心挑选的城中淑媛三三两两被接了来,穿着在她们看来“有点古怪但实在美丽”的拖幅舞裙,层层叠叠的刺绣和代替蕾丝的霞影纱,连同那纤腰玉臂高耸的酥胸,一起缔造了这夜空前绝后的华艳与风流。
然而这所有的美丽和心思,都只为一个人的真心欢喜。
孟扶摇费尽心力举办这场舞会的心思十分简单——不为表白不为邀宠什么都不为,只为他给予的呵护和帮助,只为他近日的憔悴,只为她所欠下却难以偿还的恩义。
遇见自己,元昭诩不快乐吧?她想他真正快乐一次,那么如果有一日自己真正离开,他想起她时,也不会总是郁结的画面,而会有些美好的东西值得回忆。
孟扶摇微微的笑着,等着元昭诩的到来,她今日依旧男儿装扮,不过,在花园旁侧一间雅室,她准备了一套裙子和一支舞,如果元昭诩愿意,她会教他一支舞,就像敬神节那夜她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想不想学我自创的舞蹈,很优雅的……”
那不是她自创的舞蹈,那是她在那个世界最喜爱的唯一的娱乐,那是她所爱的,优雅的、华丽的、飘逸的、和元昭诩气质一模一样的,华尔兹。
女子的娇笑和窃语声突然停止,人群里有惊艳的抽气声,火热而兴奋的空气,出现一霎那的沉静。
孟扶摇抬起头,前方,元昭诩正向她行来。
关于南北戎战争,不知道亲们还记得不?第二卷第九章《天下之杰》里,十一岁的某人在南北戎内乱中千里驱驰,平复内乱,而小刀的遭遇,就是内乱平复之后的后遗症,和好之后的南北戎,北戎王因缺少对南戎的适当提防,失去了王位被放逐。
无极之心第二十四章惊世一舞
这一夜的月色很成|人之美,月光亮得像是成色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纯银,灿烂光明,圆满如盘,苍穹蓝得澄净,如一匹精织的丝缎,而星子散落,从几千万光年外射出明灭的光来。
前不久下了一场雪,空气清凉而舒爽,远处群山莽莽,俯瞰着这一刻小城里灯火辉煌的盛会。
元昭诩,含笑向她走来。
孟扶摇的目光,慢慢从一地九重葛中行来的深黑镶银边长靴,移到被黑色长裤包裹的修长的腿,移到银色腰带杀得紧致的腰,移到宽窄适度,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如此刻线条完美的肩,移到噙一抹淡淡笑意的唇,移到风华瞻朗仙气浩然的眉目,最后看进他华光荡漾似海深邃的眸。
对着那样的眼眸,她扬起自己最为明丽的笑容。
真是令人无限度惊艳的元昭诩啊……
记忆中他很少穿浅色衣袍以外的颜色,孟扶摇更是第一次看他穿深重的黑色,却觉得世间再难有人能如他这般,将黑色穿出难以比拟的贵气,华丽,精致和高华,劲装利落的他,较平日的潇洒优雅更多几分丰姿英秀,令满庭闰秀齐齐失态得乱了呼吸。
而他脚下,深红的九重葛开得卖力,折了枝依然不灭鲜艳,一路迤逦低伏,有种自愿垂到尘埃里的谦卑。
满庭闺秀们,将遮面的绢扇半掩住脸,从扇子后红着脸瞧他,元昭诩却只看着孟扶摇。
依旧是少年装扮的孟扶摇,清瘦,虽然最近有拼命给她补养,在他看来依然是薄薄的,男子衣装裹住了她的好身段,却依然能看得出细腰长腿英气逼人,秀眉飞扬,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看一眼,就像望进一泓最清澈的碧泉。
她笑,笑得比九重葛还亮丽几分,和平日里总会时不时掠过一丝忧色的笑容比起来,她笑得从未如这一刻这般纯粹。
风里飘荡着牛油蜡烛混杂着食物的气味,有点烟熏气,像是人微微焦灼而又微微躁动的心情。
孟扶摇微笑着迎了上去,一个标准的宫廷绅士礼,轻轻道,“我的贵客。”
元昭诩深深看着她,半晌道,“扶摇,你这身男装很漂亮,不过,有和它相配的女装吗?”
孟扶摇笑而不答,打个手势命姚迅好生给元昭诩解说,自己上前致辞。
举起特制的水晶杯,可惜葡萄酒来不及现酿,这也不是酿酒的季节,孟扶摇只用中州名酿“梨春白”代替,杯中酒液清冽,倒映着孟扶摇含笑的眼神,庭中气氛渐渐沉静下来,人们学着她,端起酒杯,看着这个年轻而神奇的城主,元昭诩远远坐着,指尖轻轻转着杯子,听那少年开口说话,声音明朗而清脆。
“我到这里十七年了,这是第一次过元宵,哎,上一次过元宵,还是上辈子的事。”
底下一片善意的哄笑,都觉得爱开玩笑的城主又开玩笑了,只有元昭诩没有笑,他放下酒杯,凝视着孟扶摇。
“我以前觉得,这十七年真是糟糕的十七年,我丢掉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来到了一个我不想来的地方,然而最近我突然发现,老天夺去你一些东西,必然还会给你一些补偿,比如,我看见一些很好的人,遇见一些很好的事,比如我遇见你,你们。”
她微笑举杯,底下开始鼓掌,孟扶摇的眼波,透过水晶杯身,看向元昭诩。
我遇见你。
元昭诩抬眼迎向她,他的手指缓缓摩挲过光滑明润的杯身,温存而细致,像是在摩挲某些细腻体贴的心意。
“这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我曾经遗憾过我的团圆被拆散过,也许以后我的团圆依旧要被命运拆散,可是我想,拥有过这一日,大抵可以弥补那许多永久的残缺。”
她微微的笑起来,笑意里有盈盈的,难以被人发觉的泪意。
“我想借这个机会,感谢我想感谢的人,感谢那些相遇、相助、护持和给予,感谢那些珍惜、陪伴、理解和宽容,因为有了这些,让我觉得倒霉的我没有被老天完全放弃,却又惭愧于自己的自私接受和无能回报,所以我拉了你们这么多人来,想借用你们的祝福一起,来加宽我这份感激的厚度。”
底下有人在笑,更多的人在若有所思,孟扶摇垂着眼睫不看那个角落,只觉得那道目光远远射来,热度深沉,灼了她的意志。
她的声音,突然沉缓下来。
“我想感谢的这个人,大抵他的人生也是寂寞的,像是高楼之上,望尽天涯路,什么都看尽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欢喜的意义,这是他的命运和天赋,我无能为力,并不祥的预感到也许有一日我的存在还会为这寂寞雪上加霜,所以我提前弥补,送上我的礼物——这是一份热闹,我送出的,属于你的热闹;是你一生无论拥有什么也绝对没有经历过的特别的热闹;是欢欣、饱满、独一无二、有着红尘凡俗里最普通也最亲切气息的热闹。”
她举杯,闭起眼,叹息一般的道,“但望你喜欢。”
庭院里一片寂静,红男绿女们动容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嬉笑爱闹而又手段心机非凡的城主,眼神里有陌生和震惊,和对这几句话里包含着的深意和忧伤的不解,那些善感的闺秀们却已经开始唏嘘,她们不明白孟扶摇到底说的是什么,到底指的是谁,只觉得心底没来由的沉甸甸的,沉重里却又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心上面起了薄薄的雾气,像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
她们举起杯,参差不齐而又十分诚挚的道,“但望你喜欢。”
那些柔和的祝福声浪像是卷起了一阵小小的风,元昭诩的手,从来都稳定如磐石的手,突然抖了抖。
水晶杯在手心一滑,险些滑出掌缘,一些酒液溅在掌心,再顺着肌肤的纹理滚落。
姚迅正在他身旁,见状急忙递过一方汗巾,元昭诩接了,却拿去擦根本没有溅上酒的桌子。
姚迅瞪大眼看着元昭诩——不可想象元昭诩居然也会出现这种抽离状态,但是事实就是发生了,并且这位还依旧一副神情镇定,平静从容的样子。
姚迅突然也有点心酸,突然明白了孟扶摇最后一段话的意思,像元昭诩这样的人,除了天生的性格沉稳之外,只怕从小的环境和教育也是和别人不同的吧?有什么人生来就是这般雍容无波的?而达到这样的淡定和把握一切从不失态的从容,又需要怎样的付出和牺牲?他的人生,必然不会有普通百姓的丰富和喜乐哀哭。
姚迅唏嘘着,想孟扶摇看起来大大咧咧粗得不得了,内心里,竟然也是细致如斯。
他们互相懂得,何其难得?
姚迅叹息着,悄悄的退了下去,他想去看看静室里的鲜花是不是被蜡烛熏得枯萎了些?不然就再换几朵,这是个精心准备的完美的礼物,不要让任何瑕疵来破坏它。
元昭诩掌间的酒液,渐渐干了,他看着孟扶摇对他举杯,一干而尽,随即缓缓举起自己的杯子,却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一口口的,仿佛喝完这一次便再也不能有下次般,珍惜的小口喝完。
舞会已经开场,新学了舞步的少年少女们双双对对的下场,那些精致的骑装,那些飘扬的舞裙,那些团团飞舞的灵动的弧线,那些红尘凡俗缔造的衣香鬓影,七彩迷离。
那些属于他的,她苦心孤诣珍重棒出的,热闹。
手指间有淡淡的酒香,迷离的,幻化的,像是一个美丽的醺然的梦。
他没喝酒,却已醉。
对面,灵动的少女举杯盈盈而来,依然有些粗鲁的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道,“我口才不错吧?”
她脸色熏红,笑容里有点不自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煽情。
元昭诩答非所问,“酒很美。”
孟扶摇有些愕然的看着他,觉得元昭诩有些异样,却又看不出哪里异样,正想怎么措辞勾引他去跳舞,忽听门口处有人喧哗。
孟扶摇探头去看,一条倩影一闪而过,居然是那个胡桑姑娘,胡桑姑娘自敬神节那夜后,病了一场,病好了依旧日日来县衙找元昭诩,元昭诩自然从来不见,孟扶摇这次舞会为了避免出问题没有请她,再说她也不敢再一次面对元昭诩的怒气,不想这姑娘如此痴心,竟然还是来了,孟扶摇眼尖,看她居然也穿了一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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