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了?”月王爷又肯定地问了一问。
“嗯。”月离点了点头,“母亲又什么吩咐吗?”
“好了就好。”月王爷摆摆手,坐下来,说起了其他的事,“娶行云是件好事,你好好待他。”
月离看着月王爷,月王爷停了停道。
“行云是月门掌门人八大弟子之一,他最小,上面的师兄们都成家了,这次从他的填妆大礼看得出来,皇太父和月门掌门人对他的重视,将来的月门掌门人有可能就是他的。月门是江湖门派的领袖,江湖这股力量不可忽视。”这也是皇上为什么不想叫行云嫁入皇室的原因。
月离听了点了点头,想到月门的弟子在先皇时期多数嫁给了皇帝贵戚,月门在朝堂的那些大臣官员中也是一股庞大力量,如果行云坐上月门掌门,掌握了行云,也就掌握了这股力量,月王爷这么说是完全从实际方面出发的。
“行云出身江湖,身世低微,豪门之中的规矩会有些生疏,虽然你不是太讲究这些,可他是平夫,进府后打理内宅,面对各种应酬,若是犯猎不要太重责。平时也对他好一些,将心比心。”
“嗯。”月离点头。
月王爷又谈起月离的大婚。
“你把府建的那么远,而且还地方那么小,来的宾客怎么安排?天寒地冻,总不能打发到外面吧?”月王爷一想起月离的府邸建的那么远,又那么小就有些抱怨。
“母亲放心,地方够大。”月离很有信心。
月王爷看着月离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无奈。
“看你叫礼官怎么安排吧。”
就在今晚她们母女谈话的同时,纯阳宫也做着一番准备。
行云给月无涯揉着肩,听着月无涯对他的交代。
“……我向来看不起身边的人固宠,可有些事不是看得起看不起能解决的,再说身边没个信和过的人也不行。郡主平夫按规矩随嫁四个待儿,我也听说了三郡主府上的情况,可这四个人你不是要带过去,留在身边,他们都是我精心调教出来的,日后那丫头收房也越不过你,你不要有抵触的心理,在这方面你要学会大度、容人。我是为你好。”月无涯轻轻拍了拍行云的手,“孩子,师叔是过来人,经历的比你多,在一起过日子,那点新鲜感一过,想留住妻主就要想别的法子。这个法子不见得好,却是通用的。”
行云的动作停了,目光现出默然,还没大婚就要考虑到这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和而对月离身边的那些夫侍是不一样的,这时只听月无涯吧了口气。
“……唉!谁叫我们是男人呢,这就是男人的命……”说到这月无涯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上散发出了一种阴戾之气。
行云吓了一跳,忙收拾起心神道。
“师叔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月无涯这才想起身边是行云,阴戾之气散去,温言道。
“三郡主的性子你也了解,对你应该不错,你的江湖情改一改,事事要以妻主为主,这些你应该明白。”
“师步,我明白。”
“那丫头的那些夫侍,除了寒紫蓝还可以,其他人不足为虑,而寒紫蓝还要一年后进门,这段时间就是你表现的机会,虽说一直都是正夫没进门由侧夫打理的内宅,可平夫的地位和侧夫是一样的,也是夫,你可要拿出夫的气势来。还有……”
月无涯说着,行云应着,最后月无涯将随行云出嫁的那四个待儿叫了出来,跟行云见礼,行云看着眼前这一个个长的灵秀俊美的少年更是感到了悲凉。
这四人最大也没有超过二十,可他们不像宫外的人,年纪大了找不到好的也能找到坏的,在宫里,特别是纯阳宫伺候皇太父有可能一辈子终老这里,或者等皇太父大行落个陪葬的下场,作为行云的陪嫁这一结果对他们简直是天大的福分,早就领会到皇太父的意思,现在见到行云都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一晚行云始终无法入睡,月无涯的话、那四个美貌侍儿,越想越觉得委屈,酸楚,不甘。
去年他还在向往江湖那快意恩仇,如今就要面对这些,冷笑着,这就是命,逃不掉的命吗?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从此天大地大,再没有这些烦心事,可先不说这现不现实,单是脑海里闪过月离的影子就叫他放不下了。那日到月离府上一行给了他深刻的印象,那里的气氛,月离说的那些叫他心动不已。还有月离那些夫侍有算计、有嫉妒,却没有压抑,他们的似乎都是舒展的,自由、开放,特别是想到寒紫羽将傅萧萧推到一边挤进月离怀前的情景,竟然忍不住笑了。
也许做她的夫,日子没那么难,即便是她会将那四个侍儿收房。
大婚吉日。
这日一早,礼部派人净水铺撒,从皇宫到月离府的主路上,并禁止旁人再到中间行走。
不知道昨晚上里外净身了多少次的行云终于可以躺在床上歇一下了。
这两天进的都是流食,体力不行的带真是受不了。内宫的宫侍严阵以待,平夫的规矩也很多,一遍一遍的净身,而且每一次洗衣法都不同。行云用手摸了摸身上的皮肤,觉得十分光滑细腻,再想想刚才过来的宫侍人检查身体的过程,和交待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脸红,连忙系好内衣。这时宫侍叫他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由宫侍擦干头发,挽发,戴上平夫冠,穿上厚重的郡主平夫婚服。因为品级一样,这个和侧夫相同。
婚服上面花团锦绣,披肩是绣着暗龙纹。平夫冠上镶嵌珍珠珊瑚,盘着的发髻用红带间以银丝缚住。
月曜国的男子是有耳洞的,而这耳洞也是为今天做准备的。戴上淡红色小珍珠耳钉、淡红色的颈链,手、脚上淡红色的环佩,戒指镶嵌珍珠。
剩下的就是腰间的各种配饰。
镜子里行云华贵端庄,整个人发亮过分地惹眼。此时三郡主的淡红缎围的彩轿到了,内宫宫侍道。
“行平夫,吉时已到。”
月无涯亲自给行云盖上了淡红色的盖头,四角垂下的淡红色流苏直到膝盖,盖头也大的到了胸前。子女成双的大臣之夫八人担任随待,扶着行云出来,上轿,放下了帘子,左右是随嫁的四名侍儿相随,都是吉服,头插红色簪子。八名宫侍抬起彩轿,缓步迈出了纯阳宫。
月无涯随着彩轿送到了纯阳宫宫门,见到一身华彩郡主婚服的月离,也不禁微微愣了下,眼睛眯起来,这人真是宛若神仙。
月离过来见礼。
“……行云就交给你了。”月无涯缓缓道。
一句话包含着太多的叮嘱。
月离闻言点头,神情依然。
出了皇宫,皇家的仪仗队奏着龙凤呈祥的婚曲簇拥着彩轿浩浩荡荡向三郡主府邸开去,前后有士兵护从,都是新鲜的轻铠,外罩淡红色斗篷,或骑马或步行,竟然长大二十里,红顶帐舆,显足了皇家的排场。
与此同时,不夜城一城区的几个暗角处也出来了一些不起眼的人,普通装束,戴了棉帽子,双臂抱着膀,缩着脖子悄然地接近了娶亲队伍。
这些人动作灵巧的像普通人,选取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又巧妙地利用行人的掩护移动,镇定且老练。这些人的眼睛都是半眯着,有点像怕风,可如果有人发现她们望着迎娶的仪仗队伍像毒蛇一般,心里都会止不住发寒的。
她们随着看热闹的人们跟着迎亲队伍前进。
今天的天气睛朗,但北方的冬季这样的天气是干冷干冷的。寒紫蓝坐在自己的房间给月离缝制着衣服,可总觉得心神不宁。
他知道今天是月离迎娶行云的日子,可心神不宁并不是因为这个。
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来到外间,月离给他那两个侍儿也跟随来了,见他出来,很自然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寒紫蓝将这两个人带回来才知道,这两个人并非是普通的侍儿,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们手脚干净利落,神态恭敬但不卑怯,虽然武功不知道深浅,可从端茶倒水上看也比其他人做得好。在这一点上对月离感激的同时也有些疑惑,是月离担心他,还是……
“三郡主跟你们交代什么了吗?”寒紫蓝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天空,淡淡地问。
“没有。”
寒此蓝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人都很清俊,气质比一般的侍儿多着份灵气,就轻笑了一句。
“三郡主真会调理人。”
两个侍儿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回了一句。
“多谢世子夸奖。”
寒紫蓝暗自摇头,心说还真是三郡主身边的人。
这时有人来报三郡主府有人送来了请柬,请世子过去一趟,说有事要商量。
两个侍儿互相望了一眼,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心说,这就来了,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寒紫蓝听了一愣,当初寒紫蓝羽的那晚情景就浮现了出来,这个时候三郡主能找他商量什么事,刚想拒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侍儿。
“你们说呢?”
两个侍儿没想到寒紫蓝会问他们,这个……主子有交待,他们只是保护寒紫蓝,想到这恭敬地道。
“一切听从世子的安排。”
寒紫蓝笑了下。道。
“对他们说,我不太舒服,改日过去吧。”
即使想知道是谁要这么做,却也没有冒险的必要。
来人去了,可是不大功夫就听外面吵吵嚷嚷,还夹杂着污言秽语。
寒紫蓝眉头一皱,派人去看怎么回事,很快那人回来了,原来是内院的管事和三郡主府的人吵起来了,原因是打破了先皇赐予的一个花瓶,谁又不承认是自己打的,而于氏又碰巧出去了,现在能主事的只有寒紫蓝。
寒紫蓝目光闪过一丝杀气,脑海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也许是冲着月离去的,而月离似乎早就知道,不然不会叫他把这两个侍儿带回来,那么月离是什么意思呢,是希望他去引出背后的人,还是希望他不去……可是想到对方这么有恃无恐心底就窜出一股怒气,还真当他寒王府好欺负,他寒紫蓝是文弱公子,大步转身回了内室,脱去外衣,穿上姐姐送给他的软甲,紧身软铐,外面再罩上棉袍,销加思索,给母亲写了几句话,叫人送去,又把管家叫来仔细地吩咐一番,这才提剑出来对两个侍儿道。
“我们跟他们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
寒紫蓝提剑出现在厅堂上,把吵架的人都吓了一跳。
“……世子,真不是我打碎的……”
“三郡主府上的人是谁,站出来!”
寒紫蓝端秀的五官煞气冲天,还真震住了对方。
“寒世子,我是礼部派来的三郡主大婚管束……”
“头前带路吧!”寒紫蓝听也没听就越过他向外走去。
这个自称礼部派来的月离大婚管事是大公主的死士,他们本以为有了寒紫蓝曾经频频光顾三郡主府的前例就很容易借三郡主的名义将寒紫蓝诓骗出府,没想到寒紫蓝没上当,看到一边的御赐花瓶只好打碎借机吵起来引出寒紫蓝,再想办法,又没想到寒紫蓝是这么一番架势,还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不过现在只要寒紫蓝跟他们出府就行。
寒紫蓝没坐车,直接上马跟着这几个人向月离的府上方向去了,月离送的两个侍儿紧紧相随。
他们刚走寒王府就出来几个人悄然跟上去,还有一个侍儿骑马往皇宫兵部口跑去。
寒王姐妹这些日子一直再查北缰三位公主的事,兵部都在私下流传三位公主要反,半真半假的证据叫他们焦头烂额,又加上年底,即使今天是三郡主大婚她们也只能派人祝贺,根本没有时间亲身前往。
寒王刚刚歇会了,喝了口茶,外面的人来报,府上来人要见她。
寒王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今天三郡主要娶平夫,儿子难道又犯了心口疼?忙起身出来,可当看到寒紫蓝给她写的那几句话立刻怒气冲冲。
“世子现在在哪?”
“世子现在已经跟他们出府,往三郡主府上那边去了。”
“派人跟着了吗?”
“是。”
“将府里所有的侍卫全派出来,还有通知于正夫叫他行暂时不要回府,府里的人不要随意出府。”
“是!”
寒王捏着纸条再看了看儿子写的,担心的同时又赞赏得很,有勇有谋,真不愧是我将门之子!
转回身把纸条揉碎,去面见皇上。
“皇上,你可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先皇的花瓶啊……”泪如泉涌地哀号。
皇上听了一头雾水,蹙起了眉。
“寒将军,有话起来慢慢说,天大的事朕为你做主。”
……
这一切安排皆是寒紫蓝的主意。
月离的府邸和一城区有很长的一段路是偏僻的,寒紫蓝跟着对方刚接近这段路,就从左右两边窜出二十几人,越过了带路的人对着寒紫蓝扬出一团粉未。
“世子小心!”两个侍儿马上腾空而起,跳上寒紫蓝的马上,抓着寒紫蓝由马上翻下,滚在了一边的厚厚积雪上,并飞快地塞入寒紫蓝口里一颗药丸。这一系列的动作电光火石一样快。
寒紫蓝惊佩中低声说了一句。
“装晕!”便闭上了眼睛。
他猜想那粉未有可能是迷|药之类,等他们晕过去就会带他们去见背后的人。
两个侍儿见寒紫蓝真的闭上眼睛歪在那,一时哭笑不得,想提醒又来不及了,对方的人已经过来了。
虽说事先服了解药,可还药效发作还需要些时间,这一刻是全身无力,两人都做了第二大准备。
不过对方显然是对他们的软骨散很有信心,直接过来绑了,连兵器也没缴,提出他们走进了一边的林子,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将人扔进去,将寒紫蓝诓骗出去的那个人和另外两个人坐在赶车上的大路,原路返回,剩下的人散开去了。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喊叫,悄无声息的叫人感到诡异,可怕。
车子没有行多远进了一片树林停下了,车上的三个人从画里将寒紫蓝和两个侍儿一人提一个大步向前走去,直来到树林外的一个一个多深的沟渠,跳下去,又走了几步,停下,手摸上一个沟渠壁上的石头,闪出一个暗门,里面立刻站出一个人。
“交人,寒王世子。”
对方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寒紫蓝这三个人,摆手上来三个人接过去,这三个人转身快步离开,上了沟渠,向马车走去,后面的脚印子被石门里的人清扫干净。
而交人离开的她们还没等接近马车,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从树上飞快地下来六个人,以每两个看住一个的方位分别将后患夹住这三个人的脖子上,并干脆利落地将这三个人敲晕,又喂上药物,缴了兵器,搜出身上的各种物件,这才绑了,又往嘴里塞上木头塞子,扔进马车里,赶上走人。
这些人的动作可比刚才对待寒紫蓝的被绑的人要专业多了。
而这些人就是月离暗部的人,他们负责的只是拿证据。
他们走后不久,寒王府跟来的人赶到,看到雪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子,不见了寒紫蓝顿时着急起来,马上展开了搜查,没过多久,寒王府的侍卫也赶到了。
由于天冷,观看迎亲队伍的人们出了不夜城大部分就都散了,等上了僻静的这段路上几乎一个围观的人也没有,不过月离在马上感到有几个人一直缀在后面,看了看后面的彩轿,将马放慢了,直到和彩轿并齐前进,也就在寒紫蓝被劫上车的这边也出了事。
一声清脆的长哨响起,两个身影从两边横扑向月离和彩轿,并扬出一团粉未!
月离嗅出了是软骨散,从马背上跃起,张臂应向两人,同时利用宽大的婚服长袖卷开粉未,那两人显然没料到月离动作这么快,哨子再次打响,月离的手已经扣住了他们的喉咙,咔的两声闷响,捏碎了。两人连惨呼都没发出,人便落在了地上。
这个过程几乎眨眼之间,等两个人的尸体掉下来抬轿人才发现,惊呼起来,随即身体就像被抽去了力气,无法前进。
虽然月离卷走了粉未,可今天有风,风还是吹散了部分粉未,她们吸入了进去。
就在这时,迎亲队伍左右两边窜出几个人来截开队伍,和先前的那两人一样,扬出软骨散。
“行云出轿!”月离赶在彩轿要倒地的时候,飞快地掀起厚重的轿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行云的胳膊。
外面发生了什么行云看不见,可自幼习武的他感觉到了危险,神情早已戒备上了,当月离叫他,月离伸进胳膊他也正准备出来,胳膊竟很默契地迎上月离的手,随着月离跃出了彩轿,直上虚空,转了一个圈,才徐徐落下。
那顶红盖头飘起来随着行云下落而下落,两人的华彩婚服迎风飞扬,像朵红云落在皑皑白雪上。
等他们站定,面前的迎亲仪仗队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就连侍卫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站着和这些不明身份的人们打斗,看上去明显的体力不支。
“不用拦她们,叫他们过来就是了!”月离淡淡地吩咐了一声,给行云一颗药丸,“吃了它。”
行云没犹豫接过去吃了,就在这时,一阵杀气从后背袭来,行云大惊,想都没想脚步向后一错,用身体拦住了月离,转回装潢去,大声叫道。
“快躲!”
红盖头还在头顶上,被杀气鼓起的风掀开,高高地飞扬,一柄墨色的长剑如蛇信一般刺来,而剑的那边是一双只有杀气的眼睛,雪亮的几近叫人窒息。
同时,月离前面几个侍卫听到月离的?br/gt;
夫侍成群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