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随风作者:未知
夫君随风第4部分阅读
“我不是那样的男人!我绝对不是那样的男人!绝对不是!我是姥姥的好孩子,我要去找姥姥!”这句话我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直至第二日上午,我已恢复,主动去找了那个老女人!
“我现在就起身去黄山。”我平静无波的对她说,并未注视着她。只听她森冷的尖笑声响起,依然是声音不大,在笑给我听,显得那么诡谲!
感觉她要靠近自己,我立刻说:“不要过来,否则我立死!”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毫不退缩!
“哦……?还二十多天就到日子了,那你就去吧!带上管家!”她考虑了下,冷冷的接着说。“上次密室外,是你偷听?那些人是谁?”
“是!不知!”我平静的承认着。
“哼!黄山事了后,你在外游历一段时间吧,明年三月底回来见我,我告诉你你姥姥的去处!”
听她说完这句,我立刻离开,有她在的地方,我感觉呼吸困难!我要去找姥姥!身后传来她砸东西泄愤的声音。
很快到了黄山,少剑会开始,其实就是一些不足二十岁的女子比武!我现在还必须按那老女人的话去做,毕竟我没找到姥姥!
我以一个男子的身份,挑战了少剑会,有惊无险的夺冠,可也在过程中被人撕下了面巾。自此后,很多人都叫我‘玉竹公子’!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很不喜欢!玉太纯美了,竹太高洁了,我比不上。
之后带着张妈、铜儿、管家在江湖上行走,打探着姥姥的丝毫信息。但,很快到了三月中旬,仍然一无所获,我必须回那个可怕的‘仓上庄’了!
进入楚寒竹的寝室后,冉风轻车熟路的走至他的床前,很不舍很不舍的很温柔很温柔的把他放到床上躺好,脱了他的鞋子,给他盖好了被子。见他依然闭着眼,泪水明显的减少了。
她什么也没说,还是走到了窗下,下棋。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掌灯时分已到,铜儿蹑手蹑脚的进来,得到十皇女的同意后,点亮了屋里的灯。然后看着她,不知如何进退。
“你去你们的小厨房,把弄好的饭菜热着,寒很快会醒来。”冉风微笑着对铜儿说,铜儿领命离开。
床上的楚寒竹并没有睡,只是躺着!真的,只是躺着,什么都没想的躺着,很舒服很舒服,全身轻松。当铜儿进来掌灯时,他才睁开了眼眸,此时他的眼睛好亮好亮,可惜没人看到。
这三天,他一直心里压抑着,虽然知道那老女人不会再来了,但还是很压抑,似乎什么脏东西一直堵在心里!直到刚刚,他才明白心里一直的疙瘩是什么,那就是去年九月份,那个老女人让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苏醒,带来的羞耻和对自己的否定。原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污秽,不是自甘下贱。
在那老女人那么对自己时,自己没哭。在自己套上沉重的心灵枷锁后,自卑无助的活着时,自己没哭。再练那凌厉剑法,造成身体虚弱时,更没哭!却在刚刚她对自己说了那些话时,哭了!自己长到现在,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九岁那年得知姥姥死时,一次就是刚刚。
也许,有个她这样的朋友,还不错。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侧头向床外看去,只见她正在下棋,她似乎真的很喜欢下棋。两天前,他研究了那盘棋半天,得出她比姥姥下棋厉害的结论。记得姥姥无意中说过,棋风可以看人。想起这个,他就开始翻阅了好多的有关书籍,研究了两天,得到的结论有点可怕。那就是:她是个善于隐藏、出手狠辣、谋定后动、善于掌握全局的人。
再仔细看了看她,她只是个不足十一岁的少女,距成|人半头高的个子,总是面带微笑,有时还喜欢撒娇扮委屈,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可她又是那么多才多艺、博古通今、思绪敏捷、处事高超,根本不像个少女。她真的很矛盾,是外在与心理上的不协调吧!
想到此,他泛起了不解。最后想了下,决定起床。虽然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但还是要说点什么的。
冉风听到他的动静,知道他休息够了,决定要起床面对她,或者是面对他自己。
“饿不饿?”看着坐到她对面的楚寒竹,她微笑着问。
“饿。”他很坦率的说了这句。弄的冉风微微惊讶,继而一笑。
“铜儿,把饭送到客厅来。”冉风隔着窗户对铜儿喊了句,便走至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进入客厅。其实楚寒竹住的是四合院东面的正房,是一个一眀两暗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南侧是他的寝室,北侧基本空着,只挂了些字画放了桌椅。
进入客厅,两人落座,铜儿送来了晚饭。安静的吃完饭后,铜儿收拾完,说了句:“公子,浴房的水是好的,可以随时用。”说完后,向两人行礼告退,下去休息了。
见铜儿下去,冉风至他的寝室,拿了件稍厚的披风出来,给他披上,牵起他的左手,向门外走去,出了院门,行至荷花池边。已无荷花,只见满池田田荷叶,空中挂着初升的上悬月。
两人站定后,冉风把楚寒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放于自己腰前,温柔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不足半头的少年。轻笑了下,说着:“寒,还有六天就是观月节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冉风问的有些无赖,还带着点调皮,惹得他把目光从荷叶上移向她。
“礼物?”显然,他已经把这个给忘了。
“对啊,我们说好的,过节要相互送礼物。”
“我没有。”
“这样啊,不然我明天带寒去挑礼物。寒看中了那个,我给你买下来,寒再送给我。不就成了。”她有些不太合逻辑的说着。
“麻烦。”他略带不解的看她,不知道她费了半天劲,自己送自己礼物做什么。
“不麻烦。朋友送礼物看的是心意。你只要用心挑礼物,就可以了,谁付银子都一样。”她很是有道理的说着。
“随你。”他到也没说什么的同意了。这让冉风感觉到了无限的希望,好像他很快就能接受自己了,把他拥住亲吻个够的日子更近了。
其实,楚寒竹只是觉的有她这么个朋友不坏,跟她想的接受差了很远!
他醒来后,一直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却见她很是轻松,想什么就说什么,就决定跟她学,事实证明这样做确实对了。吃饭时,又在想今后怎么跟她相处,可当她拉着自己的手到这里后,瞬间便想明白了,随心而已,就这么简单。
沉默了片刻,楚寒竹看着天上的月亮,先开了口:“姥姥,她……走了?”
“恩,四年前。”她如实的说出。
又沉默了。
轻冷的泉水声响起:“楚上悦?!”语气肯定,只是想得到确定。
“是的。”看着他那望月的神态,有着心疼。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让她心疼?他并不软弱,聪明又果断,武功也好,难道只因自己心中有他?
“记得我答应过寒,我会帮寒报仇,只是时机不到,三年五载必给你答复。寒不要私自行动,答应我!”她放开他的手,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语气中透着不容抗拒。
“好。”被迫转向她后,眼神望了她须臾,他轻声承诺了句。见她的面容从严肃转为轻松。
冉风放开了手,移身至身旁的一棵松树下,斜倚着,闭目。说了句:“明天卯时两刻,我来找寒,中午在外面吃。”
他看向远处的荷叶,什么也没说的点了下头。
就这样,一个闭目倚树,一个远看荷叶。一直着……一直着……直至戌时过半,她送他进屋,然后离开。
次日,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宫,身边只带了一个三十上下岁的车妇。
紫丘冉风让车妇先去‘悦来客’酒楼休息、安排,自己和楚寒竹两人步行过去。这朱雀大街人多路宽,各店铺、摊子招揽着自己的生意,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一派繁华。
冉风很少这么逛街,这还是头一次,慢悠悠的看着。突然,她发现没有卖凝露的!她知道这里的男子不化妆只护肤,胭脂水粉没有很正常,可怎么也没有卖各种凝露的?难道他们只用自己做的?
抬眼望着清一色的女子人群,偶尔一两个罩面纱的已婚男子闪过,看来不到三月三或五月五,是看不到众多男子的。也许是因为购买人群太少,所以才没有买凝露的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冉风见他只是跟着自己,什么也不看,一看就知是个不喜欢逛街的主儿。
两人迈步进了翠染阁,这是她们看到的第一个大店铺,内里有一百多平米大,四周是桌椅柜子,中间七八排货架,三名女子正在照顾着客人,还有一名女子在巡场,足见生意不错。
她们见有人进入,忙行了一礼,就继续照顾身前客人,冉风微微一笑,便与楚寒竹自顾挑选把玩。
冉风对他眨了下眼睛,说:“寒,你自己看看,看好了告诉我。”楚寒竹微一蹙眉,什么也没说。她微笑的走至内侧倒数第二排架子前。
这架子上都是一些男子首饰,玉制、木质、银质等都有,有项链、手链(手镯)、腰链、冠帽(环桶状,成年男子束发用)、发簪、飘巾(已婚男子专用,短丝带两头连着小丝布或几条丝带,系于头上垂在后脑),却没有耳环什么的,因为这里的男女均不穿耳孔。
她拿起一个银制冠帽仔细端详。一寸半的直径、高,两侧枣核儿状的洞能插圆、扁簪子,帽身刻着吉祥明纹,普通又大方,可惜自己的宝贝还用不上!等他成|人礼时,她会送给他个独一无二的,因为她要亲自设计定做个。她又拿起几个簪子,没有合意的。结果看到一套珍珠配玉的项链、手链、腰链,很是喜欢。可惜……现在……什么时候能给她正名啊?!
这时,走来一名伙计,她满面笑容的说:“客官,看您面露遗憾,是对这套链子有何不满?小店还有其他的,可以给您推荐推荐。”
“不,我只是遗憾没有好的簪子。”冉风当然不能说:我想买,但没人戴,急需寒宝贝给自己名分吧?!
“簪子?客官,您可是挑到短处了。呵呵。小店以室内木、玉器陈设为主,也有不少上好的套链、冠帽,但簪子确实不多。”伙计依然是招牌待客的笑容。
“这样啊……你去忙吧。我再看看别的。”说完后抬眼寻楚寒竹。
楚寒竹很好找,虽然带着面巾!但,月白色的紫领裹袍、紫红色的长带、暗花银白色外衫,墨缎被挽至后背,挺拔的身躯被冷漠包围着,浑身显示着生人勿近。他正优雅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天。
冉风略带宠溺的向他走去,边走还边摇了下头,心想:这小子不会根本就没给自己选礼物,一直坐在那里吧?
“寒,选好了吗?”她语气温和。
他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轻摇了下头。
“没关系,我们去别家看看。”她此话一出,楚寒竹便从容起身,向门外走去,她也紧跟而出。
“寒,你看那边灯笼好多,我们过去买一个?”她看着他,希望他对这个有兴趣,毕竟灯笼很漂亮,而且观月节家家都挂灯笼,他小时候家里应该也挂过。
他看了看卖灯笼的方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她随便的说些话,他只听不答,倒也异常的轻松和谐。
“寒,我们进这家看看。”这是她们看到的第二家比较大的店铺:潇红楼。
潇红楼内有一些特殊,多了一些头戴飘巾的已婚男子出入。原来这里卖的是饰品。
屋内比翠染阁还大,格局差不多,只是架子不一样。有十多名客人正在挑东西,有男有女。一进屋,冉风就连袖握住了楚寒竹的手(男子外出服袖子都长过手指两寸)。
饰品种类多了几种,式样多了很多,一架货架放一种饰品。链子、冠帽、簪子、飘巾、发带、发箍、环佩(女子专用)、头箍(成年女子专用)、方巾(未成年女子用),还有贞操锁。金的、银的、木的、玉石的、其他质地的都不少。冉风握着他的手一架一架的看,当然了,那架放贞操锁的没看。她看的仔细,因为她想以后送他自己设计的饰品;他看的笼统,因为不感兴趣。俨然是他陪她逛街……。
看到腰链的那架时,冉风扫了一眼那几个已婚男子,他们有的在腰间佩戴着链子,确实很好看,显得腰身柔了很多。她也想给她的宝贝戴上,因为确实很好看,也可以让他的淡漠少上一些,更有一些恶趣味,像似自己拴住了他!看来,要先准备一套这,再准备冠帽。嘿嘿……自己身体里的火估计等不到他的成|人礼!人都是自己的了,还能不给自己名分?!
她们继续看着,走到了簪子前,琳琅满目……没有特色……
走到玉佩前时,冉风发现他停在哪里,似乎在想什么。她也不急,就多看了一些环佩。没多久,他的脚步移向门外,她握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出门后,她放开了他的手,两人又行了一小段路,冉风正说着她想吃新鲜海产品,以及这里吃不到的遗憾,却意识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快跑!
因为她看到一个坐着喝茶的卖灯老妇,年约七十多岁,身后摆放了二十多盏灯,每盏都精致独特,身侧放了个牌子:以文买灯,不收钱财。这个老妇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太傅墨曾。
冉风只想赶快离开,不然很危险被罚抄书,那老狐狸看着和蔼宽厚,实则腹黑的很!没等她举步离开,却见楚寒竹举步向老狐狸走去!吓的她一激灵,暗想千万不要出事!却也只能无奈的跟上。
墨曾今年有些失落,因为她的学生紫丘冉风基本出师了!想着三年多的教学生涯,真的是很不错。自己教那小丫头什么,她都能很快的学会,还是举一反三!虽然上四天就休三天,可在那三天中她也在钻研。那小丫头很喜欢看书,那一屋子一屋子的书,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的,比自己看的不少。然后就有点心理失衡,开始习惯抓她的小错罚她抄书,结果心里就舒服多了。那小丫头的思维能力极强,口才极好,很多时候都被她绕进去,而且她还有很多的秘密!比如她会功夫,比如她经常跑出宫……。不要以为易容就能骗过她!哼!只是自己不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出宫干什么。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功夫不会差,办的事也不简单!
今年没什么事,太无聊了,就借观月节跑来卖灯,希望能找点乐趣。可惜做了三十盏灯,两天只卖了三盏,现在还无人问津,而卖等的人还是些关系户!户部侍郎,自己的干女儿;翰林院掌院,自己的好友;原振国将军,自己的好友。自己还真不是个经商的料,早知道这样……
正在她沉思时,听到一个好听而清冷的男子声音:“怎么以文买灯?”
“哦……”只见眼前人身形飘逸,气质如梅似雪,声音似空谷清泉,眼中透露着冰星。竟让她这个老人家略一迟疑,继而微皱起眉。
楚寒竹见她没说什么,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皱眉,让他有些莫名,然后就站在原地看她。
看到僵持的两人,冉风迈步从楚寒竹身后走出,微笑着说:“老太太,您的灯怎么卖?”
“你?!呵呵。很简单,每盏灯上都有字,以字为诗,诗我满意,就算卖给你了。”墨曾没想到会看到紫丘冉风,按理说她每次看到自己就溜,就怕自己发现她的什么秘密,怎么现在跑出来?可见她对那小公子的在意!那样的人也就这丫头敢要……,可能只有她要的起吧?!
“这样啊,那我挑个字,试试。”她刚要挑,就被老狐狸拦住了。
“别人可以,但你……还是我给你选个字吧。”说罢就要去给她选字。
“不成!既然你卖灯,我买灯,一定是买我所喜,而不是买你强卖!于理不通!”冉风赶紧拦住了她,谁知她选个什么字?以自己对老狐狸的了解,她一定会留一些特殊字做大boss。
其实她这次是想错了,墨曾只是想送她一盏自己喜欢的灯。看来老狐狸在冉风心中还是很‘高大’的!
“是你身边的公子买吧?我这可算不上强卖!这叫促销好商品。”促销是这老狐狸跟自己学的!还真的是物归原主!既说了自己不是真正的买主,也说明了她这个卖主的好心。
“寒,你喜欢那个?”冉风不再理老狐狸,转头微笑的问楚寒竹。
“这个。”楚寒竹看出她们是旧识,但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她们的对话上,感觉她们很无聊!自己只是看着那些灯笼,心想:原来灯笼可以这么好看。听到风问自己喜欢那个,就指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
老狐狸拿来那盏灯,放到了她们面前。灯上写了个‘候’字,背景是常山的某一景色。她仔细端详着,略微思考了下。说了声:“好!”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冷,风泉满清廷。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之女期宿来,孤琴候萝径。”
“不错,有进步,勉强卖给你了。”墨曾听了这个山中等候友人的诗后,还是比较满意的。
“谢谢。寒,我们走。”说完,牵起楚寒竹的手,拎着灯笼就走!
看着走远的学生,墨曾笑的很是开心。这丫头文学大有进步,而且和那小公子也很般配。只是……,想到这个,墨曾又皱起了眉。虽然没看到那小公子的面相,但自己的阴阳之术应该不会出错,他应是百年难出一个的媚相之人!并不是说那小公子招蜂引蝶,而是他天生就吸引异性不断,好在他的冰冷淡漠掩盖了他的部分风流。可怜这雪梅般的少年,不知今后会吃多少苦,花不招蜂蜂自来,咳!突然想起另一个有此命格的人,墨曾不禁面露悔恨之色。
冉风见离老狐狸远了,便放开了楚寒竹的手,脚步也恢复了悠闲。看了眼楚寒竹,他正边走边看她手中的灯笼,脑袋微侧,眼中透着渴望,那小模样煞是可爱。弄的她心里痒痒的。
“寒,你今天一天没叫我的名字。”她微笑着继续走路,眼角余光见他没什么反应,还在看灯笼。便说:“天已近午,我们去‘悦来客’吃饭。”楚寒竹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