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妖心中早已知道水筠澄的用心,只是他一直未曾当面点破,又怜他年纪小是弟弟也不曾说过什么,如今凤悠然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水筠澄的心思,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当下便有些黯然神伤:“澄儿太过分了,他还说是在护着我帮着我,没想到是他骗我最深!他竟有这许多的事情瞒着我,枉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他,我当真是太傻了!”
“是太傻了,”凤悠然点点头,对于他这个自我评论很是满意,“你要是不傻他能算计你么?能利用你那偏执的傻劲儿还糊弄我么,你哪能有机会打我呢你?”
苏妖此时才想起今早的那些事,当时急怒攻心,想也不想就打了凤悠然一巴掌,如今一看,那脸还是红肿的,当下心中一急,便挣脱了她的怀抱:“我看看,我看看,还疼么?”
带着凉意的指尖抚上凤悠然的脸颊,有如火烧的脸总算是好些了,见他如此凤悠然准备再取笑他几句的,谁知一抬眸,却正见他的脸颊近在咫尺,那幽深的墨绿眼眸就瞧着自己,她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眼底,当下怔了一怔,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妖妖,脸虽疼,可也比不上心疼,你以后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苏妖一怔,见凤悠然幽幽的望着自己,脸无端一红,心里转过百样心思,忽然移开视线,推开凤悠然就下地去:“澄儿算计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第三百七十六章不记得细节了
凤悠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方才恨不得就像死过去一般,病病怏怏的,现在难不成说走就能走了?找他算账你急什么,你先把与我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啊!”
“咱们能有什么事啊?”苏妖一怔,垂眸低声道。
凤悠然微微撇嘴:“我方才问你的话,你没听见么?还故意不回答我,如今都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春雾散也只是迷了心智,可没让你失去记忆,咱们都那样了,我可不得会给你生孩子了么!你还不回答我的问题!”
苏妖一听她这样说,却蹙眉抬眸看着她道:“才不是!昨夜澄儿给我吃的药虽解了药性,但是我并没有现出本相来,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我跟你只是在一起了,才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我也没有任性,从前是你自己不肯啊,谁知道你现在又肯了!”
苏妖虽难得娇嗔说话,但是凤悠然如今更敢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什么叫现出本相来?你昨夜还不曾变出绿眼睛啊!是啊,我是肯了,行不行啊!我改变主意了行不行啊!我要是再不管你,只怕你就要被你的好澄儿弟弟害死了。”
谁知苏妖踌躇半晌,几次抬眸看她,几次又垂眸抿嘴不答,弄的凤悠然十分诧异:“你说话啊。”
苏妖这才微微一笑,绿眸中幽光闪烁:“这你都不懂么?白墨族人本就有蛇相,要想让心爱女子受孕,必得已蛇相相合方才能使女子受孕,若是以人相相合必不会受孕,但是人相交合之后三个月之内必得以蛇相再度交合,否则便对女子身体有损,到得那时才会受孕,若我们昨夜当真——”
“啊,你的意思是说三个月之内你得以蛇之姿与我,与我那样?”见苏妖垂眸点点头,凤悠然只觉得匪夷所思,“妖妖啊,你不是在骗我吧?难道昨夜与你那样了还不够啊?”
苏妖微微抿嘴,低声道:“其实,昨夜的事我的记忆很模糊,那春雾散药性极烈,我、我不记得细节了你、你是帝王啊,你自己说的君无戏言,怎可反悔?你须得给我白墨族延续后代,再说也必有你的好处,将来你得了那蛇胆石,一辈子年轻貌美,岂不美哉?而且我也不必再郁郁寡欢,这大半年心中甚是煎熬,寻不得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今你答应我了,才算是了了我这一桩心事了!”
凤悠然心里暗自嘟囔,此番要不是看苏妖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的,而这水筠澄又着实可恶,三番四次的要苏妖的性命,她也实在不放心苏妖在此,现下误会解除了倒也是好事,她也不是拘泥小气的女人,当下勾唇笑道:“罢了罢了,朕当初也说了那些话,自然是君无戏言的,何况你也想通了,朕也不愿再做纠结,耽搁你的时日,此番事了了,你就随朕回紫宣去,朕快些与你生个小娃儿出来,叫他来做这北戎的王位好了!”
有些事,一旦想通了之后,就变得无比简单了,做决定也变得简单了许多,经过这一番周折,这两人也总算书在一处了。
苏妖见夙愿得偿,心中自然欢喜,见凤悠然一言解了北戎白墨两件大事,他也自高兴,抿嘴笑道:“好啊好啊!”
凤悠然见他高兴,便眯眼道:“妖妖,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眼下你们北戎还有一堆事儿未曾解决呢!首先就是你那好兄弟,其次就是你那好兄弟幕后的老婆子,无忧还下落不明呢!”
谁知苏妖听了却抿嘴笑道:“这有何难?如今我已被解了药性,那药我也不再吃了,如今我还是当初你遇见的那个妖妖啊!那个有法力的妖妖,蛇胆石还在我这里,何愁找不到无忧,找不到澄儿的底细!”
苏妖是不希望水筠澄再多生事端的,所以就想除了凤悠然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婆子,他知道劝说对水筠澄来说根本没用,只能先去找出这些想不通的谜团背后的谜底,然后再来解决这些事情。当时的他,还不是事实背后的真相会伤人那么深,若他提前知晓,必然会另寻法子,可是啊,这世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二字。
凤悠然一听便高兴了,她头疼了这么长时间的一件事居然这么容易就给解决了!心里实在欢喜呀!可刚高兴了一下,却对苏妖道:“不行,若是你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出去,想必那老婆子和水筠澄必然知道你有法力的事,也必然知道朕与你之间的嫌隙芥蒂已然除去,她们一计不成必然又生一计,虽说不怕她们使心眼,但是终究不是良策,也实在不好,不如咱们也来个将计就计,好教她们也猜不到咱们的心思才好!”
苏妖抬眸:“如何将计就计?”
凤悠然眯眼一笑:“她们一心想让你死,那你如今就装作死了,朕来了也不曾救活你,然后整个北戎大举你的丧事,朕再封水筠澄做北王,那时候她们必定完全放松了警惕之心,然后你再用法力告知朕那老婆子的藏身之所,等朕收服那老婆子,也就无人再使计陷害了,之后再来处置你那宝贝弟弟澄儿,朕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妖妖,你觉得可好么?”
苏妖想了想,抿嘴笑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凤悠然勾着眉尾笑道:“叫你装死啊,你笑什么笑?快,快躺下,哎,把衣服穿好,你别扯我衣服啊,停——从现在开始,你死了!”
苏妖闭眸半晌,见她半天毫无动静,睁眼一看,凤悠然的眼圈都红了,奇道:“你怎么了?”
凤悠然吸吸鼻子:“你死了,我不伤心么!我正酝酿情绪呢!别吵哦,听话,乖,不许再说话了哦!”
苏妖心中暖意升腾,嘴角的笑也掩藏不住,闭了眸还是一脸的笑模笑样,躺了片刻忽而起身亲了亲凤悠然的嘴角,才满意的‘死过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举哀设灵
凤悠然没防着,忽而被他亲了一下,先是一怔,继而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见他乖乖躺下了再不曾说话,她才慢慢敛去笑意,再伸手一摸,果然有法力的人就是不同,连呼吸都没得了,身上的温度也渐渐没了,慢慢变得冰冷,凤悠然微微皱眉,想起之前苏妖鼻息全无时的情景,那时的慌乱不似作伪,如今瞧着他这模样,心中悲伤难以自抑,眼圈微微红了,当真是难过起来。
又在屋中找了一块白布出来,盖在苏妖身上,然后才去开门,那两个御医和苏妖的贴身小侍全都在廊下跪着,他们哭累了全都跪在那儿忐忑不安的瞧着,本来有人要去找人来的,可里头有人认得凤悠然的,都道是皇上来救八王子了,所以全都在外头跪着等,谁知等了几刻钟都不见出来,外头甚至都飘起了小雨那门才打开。
苏妖的小侍儿最先看见,忙站起来跑过去问道:“皇上,殿下可是醒了么?”
凤悠然抬眸看了那些人一眼,几丝细雨飘到脸上,添了几许凉意,然后才开口淡声道:“你们节哀吧,八王子身子太弱,朕给了他吃了许多药都不顶用,他已然去了。你们快去各处禀报,然后在府中举哀,快些派人将八王子装殓起来,再把灵堂布置起来,也好让人有个吊唁的场所,等过了头七,再将八王子送葬入陵寝之中。”
凤悠然话音刚落,跪着的人全都哭了起来,苏妖在北戎处处得了人缘,比水筠澄要讨人喜欢的多,他对下人也好,如今骤然离去,众人岂有不伤心的呢?是以全都哭号起来,衬着细雨叫人看了倒是十分伤怀。
凤悠然微微皱眉,眯眼道:“你们忙着哭什么?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还不快些准备去,你们难道就由着八王子在这里挺尸么!”
凤悠然这样一说,众人都站起来忙去准备,举哀的举哀,报丧的报丧,布置灵堂的人去布置灵堂,凤悠然这才深吸一口气,将门全都打开,坐在正厅里等着府里收拾妥当。
不多时,慕容明月跟李阳就赶过来了,她们是一直在府营里等着消息,如今听了下人禀报,惊的不行,生怕凤悠然出事,紧赶慢赶的就赶来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绕棺一圈
凤悠然一直坐在正厅之中,府里办事的人效率也快,灵堂一会儿就设起来了,只是棺木没有置办妥当,不得已跑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了合乎苏妖八王子身份的棺椁,将苏妖一身白衣给放了进去,府邸里所有的下人都来了,跪在院外哭着,主子去世,他们这些人失了依靠,往后人生没根没着的,说是哭主子其实是在哭自己。
凤悠然心里本来没什么特别难过的感觉的,但是看了众人这样悲哭,灵堂里的气氛也压抑沉重的很,她的心也渐渐觉得有些难受起来,坐在那里,笑不出来,只好冷着脸瞧着,眼眶微红。下人们只以为她是帝王不能悲伤过度,谁也不知这其实是个计策。
慕容明月和李阳打着伞而来,一进来看见灵堂已然设好,凤悠然就在一边坐着,两个人都是在外头怔了好一会儿才把伞递给随身的侍从,然后才走进灵堂,对着灵位拜了三拜,之后慕容明月才对着凤悠然道:“皇上,臣等来了。”
凤悠然点点头:“来了就好,坐下吧,等人齐了之后,朕一会儿还要宣旨的。”
李阳翕动了几下嘴唇,本来还有些话想问,但慕容明月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也瞧出凤悠然脸上冷冷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咽下去了,然后才同着慕容明月坐在一边了。
出去报丧的下人们很快就回来了,都道说众人听到八王子骤然去了的消息全都被吓到了,都是再三确定了消息才肯相信,凤悠然还特意把去水筠澄那里报丧的人找来,冷着脸问他:“你说了八王子抱病而亡之事,七王子是如何反应的?你细细说与朕听。”
那人跪下便道:“回皇上,奴才说了之后,七王子就很是伤心,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就问奴才殿下去之前有谁在身边,奴才就说奴才不曾进去伺候,是皇上在殿下身边,奴才们只听得里头半晌没声,皇上出来之后就说殿下去了,奴才们才来报丧的,七王子听了之后便收了悲声,叫奴才先行,他一会儿就到。”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凤悠然微微眯眼,先前哭的伤心估计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后来又收了悲声,想必必是心有疑虑,这水筠澄一会儿来了必然又要质疑一番,不过苏妖此番会法力凤悠然也已想好了如何应付,就不怕水筠澄闹场了。
不多时,各个大臣们也都来了,这些日子北戎死了不少人,不算钟灵,其余死的都是皇族里的人,如今七王子又死了,这些大臣都完全麻木了,有些年纪大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厉害,但是每个人眼睛里都是死寂的,这眼瞅着北戎皇族中人都要死绝了,那祖宗留下的基业可怎么办呐!众臣虽不说,可拜祭完了之后,看着凤悠然的眼神里还是有敌意的,只是她们敢怒不敢言,最重要的是没人证据。
这些心思凤悠然都是知道的,现下还有一部分人的心思都在水筠澄的身上,就是因为外头里大堂里禀报说七王子来了,有一部分人的眼睛一亮,凤悠然便看出来了。
水筠澄在那里红着眼眶祭拜他的亲哥哥,凤悠然依旧没有起身,直到水筠澄上香之后,凤悠然才站起来,走到水筠澄身边冷道:“七王子当真是有心了,一大早上就听说七王子来看过八王子,后来八王子就吐血不止,朕听着揪心哪,也不忍七王子劳心,便代为来看看,谁知御医都说没得救了,此番朕也是无能为力呀!只是七王子日后可不要再去身子弱的哪一家里去探病了,记得水涟阑走的时候,也是七王子最后看望的,谁知七王子一走水涟阑就死了,还有先王死的时候怎么不叫七王子来呢?所以啊,七王子往后,还是好好儿在府里修身养性吧!”
凤悠然不愿再被水筠澄拿住话柄,所以当先先拿话噎住了他,也好叫水筠澄知道此处不是撒野的地方。
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见这话,虽私底下里有传说过,但朝中众人都当那是传言,却不想此话从皇上口里说了出来,这就值得深思了,众人心里不免想到一个可能,所有人都死了,这对谁最有利呢?自然是最后还活着的那个人,水筠澄是皇族最后的血脉,加上他素来的野心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他当真会害自己的亲生姐姐和哥哥,众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到的都是这个心思,再看水筠澄的眼神里就有些别样的意味。
水筠澄自然明白凤悠然那心思,他眼圈红红的瞧着凤悠然,哑声道:“皇上说的这话,我是着实不敢当,我知道皇上对这些人的死因都心有疑虑,可死的那些人都是我的骨肉血亲,就算我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啊!八哥身子弱是他向来如此,并不是我的错呀,再说八哥对皇上情根深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那眼角眉梢的情意谁看不出来呀!今早他看见皇上与我在一起的那一幕,那受了刺激而急怒攻心引发吐血也是在所难免的呀,皇上怎可赖我呢?若是不信,可当众宣了御医来,叫她好好说一说八哥的死因,也好消去众人疑虑!”
凤悠然知她看透昨夜的事不能让水筠澄知晓,又见他要找御医来,虽说不怕什么,但是御医来了终究麻烦,便眯眼道:“朕只是随便说说,七王子激动什么?如今人都来齐了,也不曾盖棺,八王子的棺椁就在这灵位后头,你们若当真心里有什么话或者想问什么,就都去绕棺一圈,自己心里默念着去说吧,也算是瞻仰遗容做最后的告别吧!”
此举是与苏妖商量好了的,苏妖如今是用法力将自己封闭起来了,所以必得要水筠澄接近他他才能用不多的法力探听或者感知到水筠澄的些许秘密,而且也只有在这‘告别’的关头效果最好;二是凤悠然也想让众人都亲眼看一看,苏妖是当真死过去了,要让心怀异鬼的人放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水筠澄对她疑心尽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直捣巢|岤
凤悠然话音刚落,就有小侍打起帘子,让众人到灵位后头去,水筠澄见众人都走到后头去了,也只得跟到后头去,转眸意味不明的瞧了凤悠然一眼,才跟着众人一路去了。
凤悠然跟在最后,微微皱眉还在想着方才水筠澄瞧她的那一眼,平日里她总是避免与水筠澄对视,一则是因为水筠澄眼中多是算计,看了也是无益,二则是她有些不喜此人,所以不愿与他对视。可方才就那样对视了一眼,水筠澄那眼中却头一次敛去所有算计,明明白白的写着一种情绪,脆弱而忧伤。
他那样惯会算计的人还会忧伤么?凤悠然有些费解,他因何事忧伤呢?她再抬眸欲辩个究竟的时候,水筠澄却早已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了。
凤悠然只得皱眉压下这疑惑,跟着队伍去绕棺一圈,她在最后,见不少人绕棺都不敢去看棺内,心下好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倒是把眼睛憋的通红,外人看来,倒像是极为伤心的模样,李阳走在她前头,恰好回眸看见了,便抿嘴低声道:“皇上,人死不得复生,皇上节哀吧!”
凤悠然抿嘴没说话,半刻过去,所有人都已经绕棺过了,凤悠然在一旁冷焰看着棺盖盖上,依旧不发一言,等到都弄好了之后,她才重新走到大厅,站在灵前望着众臣道:“八王子骤然去了,但是他在临去前,曾告诉过朕,北戎不可一日无主,朕虽封了李阳做摄政王,可她到底不是你们北戎皇族,只怕不能服众,朕便问了他的想法。八王子说,如今皇族人丁凋零,已是无人可选,他又一心记挂,若是朕不完成他的心愿只怕他也无脸面见先王,所以北戎只能破例立男王,七王子虽是男子,可才能绝不再女子之下,可堪重任,而朕为了稳定北戎局势,也同意八王子的提议,如今你们都在这里,那也省的朕的麻烦了,七王子,请你站过来,”凤悠然看了诸臣一眼,才注目水筠澄,水筠澄不曾说话,但是依言站了过来,凤悠然这才接着道,“临去之人的意愿,朕也不忍不尊,何况八王子是一心为了北戎,所以,从即日起,水筠澄就是北王了,你们有何事都要奏报与他,然后交由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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