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君寒微微一挣,却不防她拉得更紧,无奈之下也只得由她去了,幸好有面纱遮着,看不见脸上的红晕。
真是……原本也不在意这些的,只是捅破了那一层窗纸后,却反而别扭起来了。
苏海陵悄悄瞟过去一眼,也不管沿途那些女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地拉着他走进正堂。
“小姐来得倒是巧,这位就是我的二妹。”厉霆笑吟吟地道。
苏海陵一笑,转过头去,正巧那布衣女子也转身看来,四道目光一碰,两人都不禁呆住了。
“海陵?”梅君寒悄悄撞了她一下。
“陆……你是陆桐?”苏海陵傻傻地道。
那女子长大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时间脸上憋得通红。
“小姐认得我二妹?”厉霆疑惑道。
“大姐,这位小姐是我的一位故人。”陆桐定了定神,转头微笑道,“许久不见了,让我们先叙叙旧吧。”
“好,你们聊,我带着丫头们去卸粮食。”厉霆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以为她们是故友重逢,心下更是欢喜,笑呵呵地出去了,顺手带带上了两扇木门。
待得正堂中再无旁人,陆桐脸色一正,单膝下跪道,“陆桐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我已经不是瑞卿公主了。”苏海陵苦笑了一声,将她扶了起来。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南楚的一个强盗山寨里见到从前朝阳宫的侍卫副统领,昊月的副官陆桐。
想当初她逃离皇宫时,可是把这位副统领一并蒙在鼓里的,恐怕之后她也受到牵连,才会辗转来到这里。
“殿下永远是陆桐的主子。”陆桐道。
“你这是……”苏海陵诡异地挑了挑眉。她在宫中呆的日子不长,也不记得有给过陆桐什么好处,严格说来,陆桐还是被她害得这么惨的。
“陆桐受昊月统领三次救命之恩,他认定的主子便是陆桐的主子。”陆桐毫不犹豫地道。
苏海陵不禁呆住了,原来,“义士”这东西,在古代真的是存在的。
“对了,怎么不见昊月统领?”陆桐道。
“我现在正是去接昊月。”苏海陵淡淡地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位公子是……”陆桐疑惑地望着梅君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
“他是我的梅侍君。”苏海陵看看梅君寒,眼中浮现起一丝温柔。
“属下参见侍君大人。”陆桐一惊之下,赶紧别开了目光。
公主的侍君,也许将来便是……她低下了头的也掩去了眼中的精芒。
抛弃了瑞卿公主的名号,可是却把自己的夫侍称呼为皇族中人的“侍君”,这位殿下的心意根本是毫无掩饰。
“不必多礼。”梅君寒的声音清冷疏离,让陆桐赞叹不已。
怕是这位梅侍君的身份也不简单呢,竟是丝毫没有普通男子的怯弱,反倒处处透出精明强势,定然会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陆桐,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苏海陵携着梅君寒坐下,一面问道。
“那日朝阳宫失火,公主殿下与昊月统领不知所踪,连带着进宫的司徒公子也生死不明,陛下一怒之下,将朝阳宫上下侍卫、侍从尽皆锁拿下狱。”陆桐回忆着,慢慢地道,“第二天,听说女皇陛下遇刺病危的消息,也没人来顾着我们了,最后草草判了个削职为民逐出宫外永不录用的结果,大家便各奔东西了。”
“却是我连累了你们。”苏海陵一声叹息。
当初她带走了昊月和司徒夜,原也是想着朝阳宫的人都不是忠心于她,大都是苏雪陵苏玉陵等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是以从未考虑过会不会连累他们的问题。
“我一人人仗剑江湖,倒也逍遥自在。”陆桐不在意地一笑,又接着道,“两年前,我经过大雍南部边境的一个小时,正好遇见官府强行征税,村民没了活路,与官兵动起手来。我看不下去,出手赶走了官人,但我若就这么走人,来日官兵定然报复那些无辜村民,于是我带着他们背井离乡,来到南楚。说来也巧,经过这里时,这了里的强盗竟然想打劫我们,被我擒住了首领,反对了寨子。想想那些村民也无处可去,寨里的强盗也愿意投降,于是干脆便重整了山寨,在这里安顿下来,平日里老弱男子在种些易成活的杂粮,健壮的女子做重活,偶尔下山打劫一趟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这可好,堂堂侍卫统领,改行做起强盗来还真似模似样。”苏海陵笑道。
“殿下就别打趣我了。”陆桐尴尬地道,“若是有一条活路,谁也不愿过这么刀头舔血的日子,南楚官府也来过几次,总算姐妹们拼命,我也看过一些兵书,勉强算对付了过去,也不知以后能怎么样呢。”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茫然和无奈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海陵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陆桐愿意跟着殿下。”陆桐想也不想地道,“殿下身边总是需要用人的,陆桐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殿下也能放心些。”
苏海陵微一沉吟,她也信陆桐的心意,毕竟今日想见只是巧遇,她断无可能早在两年前便安排好一切等候在这里的。
良久,她才问道,“这山寨里的人可信吗?”
“殿下放心。”陆桐点头道,“寨子里的人大都是大雍良民,厉霆大姐便是原来的村长,她虽然心直,但为人极好,大伙儿都很听她的。至于那些强盗,这两年来,不听话的、作恶的我都赶下山去了,留下来的也和村民们很融洽了,有些都通婚了呢。”
“那就好。”苏海陵说着,从怀里出一块冰晶石和一张银票给她,又要来炭笔在白娟上写了一封手书,一并赋予她,吩咐道,“此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整顿好山寨,愿意跟着你的,你都带去西京海月山庄安置,不愿意的,便分些银子,让他们各自安家置业。大陆如此广阔,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生活的?”
“多谢殿下。”陆桐望着手里的东西感动地道。
“这里的事你便安排吧,我们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苏海陵站起身来。
“殿下放心,属下自会安排妥当后,在海月山庄等候殿下归来。”陆桐正色道。
“海月山庄中有一位姓木的公子,却是殿下的侍君,且腹中已有殿下的骨肉,可要好生看护了。”梅君寒淡淡地道。
“殿下放心,属下自是省得的。”陆桐愣了一下,连忙答道。
苏海陵一笑,依旧拉了梅君寒的手出门。
陆桐心中已有了主意,也没有再让厉霆过来,只是自己送他们下了山。
暴雨虽然过去了,但山路依旧泥泞不堪,何况身后亦无追兵,两人一马,纵然墨夜神骏,苏海陵也不放心快马疾驰,只让马儿悠闲自在地跑着小碎步,饿了则垫些干粮,直到黄昏时才出了山区,来到三合镇。
“我上次来过,街尾那家客栈干净宽敞,菜肴亦是不错。”梅君寒道。
“那就去这家。”苏海陵闻言,轻轻一踢马腹,催着马儿快跑,一面笑道,“一晚没睡,又啃了一天干粮,我可是想念着高床软枕和美味的饭菜呢。”
唯独梅君寒还记得早晨山寨中的事,听到“高床软枕”四个字,脸上的红晕一直泛上耳根,连面纱都遮挡不住……
第三卷第12章
三合镇是个很小的镇子,既没有什么特产,也不坐落在交通要道,平日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外人经过。
小镇只有两间客栈,街尾的那家有个很大众化的名字悦人客栈,一楼只有几张简陋的八仙桌,也充作饭堂,但地方还算宽敞,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客栈中很少有生意,只剩下一个女掌柜算账,一个小二姐跑堂,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看着店。
小镇中难得有如此俊雅的人物,苏海陵和梅君寒一跨进客栈,立即吸引了几个客人的目光。
苏海陵心中不悦,一掌拍在柜台上,惊起了掌柜的,定了一间房,并随意叫了些家常小菜送到房里。
直到两人上了楼梯拐角,再也看不见了,大堂里的客人才收回目光,各自小声议论起来。
关上房门,苏海陵才笑道,“终于能清净些了。”
屋中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中间摆了架粗重的木头屏风,里头一张大床,不过这小地方也讲究不了什么,只是干净罢了。
见她只定了一间房,梅君寒脸上本消褪下去的红色又有了泛滥的趋势。好在没一会儿,瘸腿老头便一步步挪上来,摆下几样还算精致的饭菜,以及一壶梨花酒。
啃了一天干粮,两人早已饥肠辘辘,见状赶紧大快朵颐起来,也少了几分尴尬,不过那一壶酒倒是大半灌进了梅君寒肚子里。
苏海陵本是不喝酒的,不过是想为梅君寒再驱驱寒气罢了。
然而,一壶酒下肚,那原本被寒毒折腾得苍白的脸庞却泛出几分血色来,更衬得他容颜俊美,不同凡俗。
用罢晚饭,苏海陵吩咐小二姐撤去了杯盘等物,又抬了一个大木桶来,注满了微烫的水,又加上了几味怯寒的草药在水中。
“你那个寒毒我不放心,赶紧再用热水泡上一泡去。”苏海陵道。
“你呢?”梅君寒可是知道她早晨淋得湿透了也只是略微擦了擦,想必身上也难受着。
“你先泡着,这客栈里还能少了洗澡水不成?”苏海陵一笑,也转到屏风后去了。
梅君寒除了衣物,跨进木桶,将身体沉入水中。
微烫的水温熨烫着肌肤,仿佛一天的劳累都不见了踪影,让他舒服地低吟了一声。
想起早晨寒毒发作时自己昏迷,一切事务竟是苏海陵亲手打点,纵然心中坦坦荡荡,脸上终归多了几分别扭。
“君寒,如今玄冥宫的事你要如何处理?”苏海陵坐在桌前也是无聊,随口问道。
“你放心,我自会处理。”梅君寒一声冷笑道,“勾结无念剑派……若是这样我还找不出j细是哪个,恐怕我早就不知在这世上了!”
苏海陵淡淡地一笑,要论杀伐果断,梅君寒虽是男子,却不弱于任何巾帼女儿,该狠的时候他自然也狠得下手去的。
“等办完无念剑派的事,我便回玄冥宫去一趟,这回总要收拾干净了才好。”梅君寒说着,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杀气来。
苏州际放下摆弄了半天的茶杯,起身绕到了屏风后。
“你进来干什么?”梅君寒一愣,面容不免有些狼狈。
苏海陵干脆抱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浴桶坐下,一面替他清洗一头长发,一面笑道。“隔着屏风说话不嫌累?”
梅君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却敢不做声。
“君寒。”一片温馨中,苏海陵突然叫了一声。
“嗯?”梅君寒泡在热水中,眯着眼,昏昏欲睡,只发出一声鼻音。
“我终是欠了你们的。”苏海陵说着,一松手,的长地从指缝间滑落,沉入水中,散开一片泼墨。
“你从来不欠着什么。”梅君寒淡淡地道,“你是我自己选的,是我心甘情愿。”
苏海陵恍惚了一下,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肩膀,低头覆上自己的唇。
梅君寒没有睁开眼睛,却仰起了头,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吻,一双手臂也环上了她的脖子。
“君寒,君寒……”苏海陵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掠过无奈之色,“眼下我终是不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婚。”
“我是江湖中人,哪里在乎这个。”梅君寒轻轻一笑道,“就算将来……也别想我会为了你把自己关进那不见天日的深宫大内里。我可不是木清尘,无论在哪儿都静得下性子。”
“水凉了,出来。”苏海陵坏心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你!”梅君寒捂着耳朵瞪了她一眼,见她也没有走开的意思,只是微一迟疑,干脆大大方方地从浴桶中跨出来,用布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拉下搭在屏风上的纯白里衣披上。
苏海陵试了试水温,自己出门去提了些开水来注入桶中,随后匆匆地洗了一遍。
梅君寒面朝着床里面睡,却留了半张床给她。
苏海陵小心地爬上床,钻进暖暖的被窝,从后而将他搂进怀里。
微凉的身体僵了僵,随即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你真的不介意吗?”好一会儿,梅君寒才轻声问道。
“介意什么?”苏海陵一怔,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守宫砂的问题,不觉一笑,手指摸索着从他的前襟探入,细细地抚平那凹凸不平的伤痕。
“别……别动。”梅君寒忍不住按住了她的手。
苏海陵眼珠一转,心知那伤痕处反而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又见他始终不肯转过身来,干脆往他肩上重重的一口咬下去。
“哎呀!”梅君寒粹不及防之下,一声惊呼,气恼道,“你是狗不成,怎么乱咬人!”
苏海陵趁势将他的身体扳过来,自己一个翻身,将他压制在微下,随即抓起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上,一面扯过旁边的腰带来,利落地绑在床柱上。
“你这是做什么?”梅君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一面挣动了一下手腕,别说绑得不紧,而且只是一根脆弱的腰带而已,以他的功力,就算是铁链也一挣即断的。
“这是情趣啊。”苏海陵理所当然地笑着,一面在他脸上颈上落下细碎的吻。
“别闹了,很痒!”梅君寒忍不住笑出声来,微微躲闪着。
双手被束缚,不是挣脱不了,而是……心甘情愿地被她束缚。
“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苏海陵开一声笑地来了一句,自己敢笑起来,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几下就扯开了他的衣带,露出里头密色的肌肤来。
或许是常年在江湖上打滚的关系,梅君寒身上纵横交错地印着好几条伤痕,虽然都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白线,但依然可以想象,受伤时会是很疼的。只是,那些刀剑的痕迹并未破坏了美感,在烛光的映照下,反而有一种残缺的美,惊心动魄。
“很难看?”梅君寒无奈道。
“怎么会?”苏海陵双手捧着他的脸,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深处去,“我的君寒本是世间奇男子,怎么也学闺阁男儿般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爱的,便是你那一分与众不同的风骨傲气。”
梅君寒静静地看着她,冷硬地唇边也勾起笑容,“风骨,傲气,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只能麻烦公主殿下自己找找了。”
苏海陵闻言倒是呆了呆,随即笑得趴在他身上直不起身。
这人啊,表面看来最是冷淡无趣的,只有进了他的心了,才知道他原也不是冰块似的性子。
掌风过处,一点烛火顿时熄灭。
苏海陵随手一勾,拉下帘帐,遮住其中无尽温柔,一夜缠绵……
清晨
苏海陵迷糊中凭着感觉更是搂紧了怀里温热的身体,懒洋洋地不想起床。
本就累了两天一夜,如今又是爱人在怀……
然而,半梦半醒中,耳边却隐隐钻进来一阵吵闹声。
漏风的地板不骨丝毫隔音效果,尖细的童音听起来格外地清晰。
“瞎老头,看招……”
然后是一阵什么东西砸到木板上的声音和独眼老头沙哑的斥骂声。
“哈哈……你才抓不到我呢。”
“小兔崽子!你别跑!”
“吵死了。”梅君寒忍不住皱眉。
“我去看看。”苏海陵无奈地爬起来,抓起诛邪剑下楼。这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生。
“等等,我也去。”梅君寒咬着唇坐趱,捡起外衣套上。
知道他不放心,苏海陵也由得他,两人来到楼梯口,正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抱着一堆石头绕着桌子跑,一边跑还一边向气喘吁吁在后追的独眼老头丢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苏海陵莫名其妙地问。
“出什么事了?”住在旁边客房的客人显然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打开门走了出来。
“我们也不太清楚。”苏海陵摇了摇头,目光凝望着楼下,寒光一闪而过。
看清了楼下的情况,那客人不禁叹气,“这老头在这里无亲无故,这里掌柜的见他可怜,才让他留下来看看门,也不至于冻死。但这人性情古怪,模样凶恶,镇里人都不愿接近,背地里管他叫怪老头,这村中顽童也有事没事就上门来捣乱。我在这里住了三日,已见过几次。”
“原来是这样。”苏海陵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的人化作一道淡淡的白影,扑向那独眼老头。
剑光似雪,剑影如梦。
独眼老头一声霹雳似的大喝,举起柺杖架了那绝世一剑。
而几乎与此同时,前头跑的顽童手里的石块全化作暗器,分打苏海陵全身三十六处要|岤。
苏海陵一块冷笑,脚尖在独眼老头的拐仗上一点,借力跃起,躲守大部分石头,剩下的也被她手中的诛邪剑尽数拨开。
独眼老头被踢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正欲再上,突然间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剑已架在肩上。
梅君寒的剑。
独眼老头的动作立即僵住了,心头不禁大骇。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这俊美的男人竟已来到楼下,还一举制住了自己?那是什么速度。
“苏海陵,我和你拼了。”那顽童凄厉地大吼着,整个人扑了上去。
“找死。”苏海陵一声冷笑。
“小心!他身上有毒!”梅君寒的声音急急响起。
苏海陵一愣,本来想活捉他的左手往后一缩,翻过剑,用扁平的剑脊重重地敲在他背上。
顽童再也站不住脚,趴倒在地上。
苏海陵惟恐沾上他身上的毒,连忙后退几步。
梅君寒松了口气,点了独眼老头的|岤道。
“君寒,没事吧?”苏海陵收剑入鞘,走过来关心地道。
“我能有什么事?”梅君寒不屑地撇了那一老一少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说!”苏海陵一脚踏在被点了|岤动弹不得的独眼老头咽喉上,大有你不说我就踩下去的气势。
“哼!”独眼老头一声冷哼,死咬着牙关。
“不说?”苏海陵一声冷笑道,“虽然你该死,但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让人不死不知,生不如死的办法本姑娘多得是,你要不要一样样尝尝?”
“别伤我姐姐!”那顽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到老头身上。苏海陵惟恐沾上毒,便后退了几步。
“姐姐?”梅君寒也不禁睁大眼睛,一脸惊奇之色。
苏海陵微一沉吟,想起以前小说中经常看到的易容术,便蹲下身,在那老头耳朵旁边摸索了一阵,果然发现有些不平整的触感,稍一用力,便撕下一层皮来。
薄薄的人皮面具下,是一位顶多只有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
“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学人家杀人?”苏海陵不住地摇头。
“苏大小姐,你可是太小看人家了。”梅君寒路边嘲讽的笑意更浓,“杀手榜上有名的“南柯一梦”,可不像表现上那样
凤唳九霄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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