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恭送陛下!”
窃笑着蹭到自家主子的身旁,青璇忍不住打趣道:“主子?主子?方才是您硬要把陛下给让出去的,如今陛下都已经走远了,您还在看什么呢?”
被人识破了心事,解语顿时有些羞赧的轻斥道:“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哈哈……是是是,是奴才多嘴了!还请主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望着眼前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少年,解语也没办法真的生气,只唯有叹气的份儿,“行了行了,就你嘴叼,我说不过你。去!帮我把披风拿来,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外面去走走。”
“现在?深更半夜不睡觉出去夜游?主子,您不会是糊涂了吧?”
“我没糊涂,我清醒得很!只是……”捂着发烫的脸颊斜了青璇一眼,“只是我现在浑身上下跟着了火一样,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与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倒不如趁着夜里凉爽到处走走。再说宝宝也快出生了,在此之前多运动运动也好。”
“唉……那好吧!我去拿披风。”眼见劝谏无效,青璇也只能苦着脸听之任之了。
夜风徐徐,夏蝉鸣叫,黑夜,往往是滋生罪恶最好的温床。
此时此刻,后宫里一处人迹罕至的萧索之地,两道人影正在因为什么而争执不下。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密室里老老实实待着吗?”
“我在那个鬼地方已经待得够久了!为何还要让我继续等下去?”虽然看不清楚容貌长相,但从声音上却不难判断出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没办法,临时出了点儿岔子,所以原计划有变。”
“他……主上到底怎么样了?难道真如宫中流传的那般严重吗?”闻言,清脆悦耳的女声显得有些焦急。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你只要时刻谨记自己此次的任务就好,到时可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你!哼……你再如何厉害也只不过是主上身边的一个杀人工具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呼来喝去的?想我堂堂……”
“住口!皇宫之中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呵……若不是看重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主上会选你这样一个蠢材来助我们完成大业吗?不过是给你三分颜色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小贱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手腕轻抖,唰的一声,腰间利剑瞬间出鞘。
藐视的挑眉看向面前心浮气躁的高挑女子,另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悠然道:“这里是后宫,我不想跟你动手!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主上绝饶不了你!”
“你!有人来了!”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便以极快的速度瞬息隐入了阴影之中。
虽说个性浮躁,但年轻女子的武功并不弱。即使方才在与人谈话,她仍然轻而易举地听到了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正朝这个方向靠近,不过从步法和气息来推断,来人应该不懂武功。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您不累啊?”尽管嘴上颇有抱怨,但青璇手上却丝毫不敢松惕地小心搀扶着。
左顾右盼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美艳的面容上此刻却溢满了浓浓的困惑,“青璇,你刚才难道没注意到吗?我分明瞧见有一道很像陛下的身影往这边走过来的啊?”
“我说主子,您是不是眼花了?这大半夜的随便瞅着个人就是陛下啊?您也不想想,今晚陛下不是被您给撵走了么,说不定现在正在哪个宫里软玉温香在怀逍遥快活呢!哪会跑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来啊?您当人人都跟您一样睡不着啊?”
“难道真是我眼花了?”原本很确信自己的确看到了人的,但眼下被青璇这么一讲,他也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人了?
“可是青璇,这三更半夜能在后宫禁地到处走的女子,天下除了陛下还能有谁?不过仔细回想一下,我方才确实没看太清楚,只是依稀瞧见那人的背影跟陛下很像,而且衣服的颜色也都是暗紫色的。”刚说到这里,解语不禁心中一凛,两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青璇,如果那人真不是陛下的话,问题岂不是严重了?不行,我明儿个得亲自去问问陛下才能安心。”
“主子,你怎么说得我心里毛毛的啊?”扫了眼四周黑乎乎的半个人影也没有,青璇有些心悸的颤声道:“主子,这一片区巡逻的守卫刚刚换过班,正是警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的还真没人救得了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也好,赶紧走吧!”其实不止青璇,解语心里也挺害怕的。
“站住!”一个闪身自暗处蹿出来挡住了去路,只余有半张脸还掩在阴影里,“依我看,你们已经没有再回去的必要了!”
张开双臂将自家主子拦在身后,青璇故作镇定的厉声吼道:“你是何人?胆敢擅自深夜闯入后宫!”
“呵呵……小模样长得还挺不错的嘛!只可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所以姐姐只能送你上路了。”
“青璇!?”
“住手!”吭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剑赫然呈十字形状交缠在了一起。
“你这是何意?他们撞见了我们的事,难道你还想要留活口?”
“可是他们……”蓦地收了声,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不禁咬紧了牙关,内心不住的挣扎。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杀他们,可眼前的这两个人的确已经不能再留了。
无力地垂下双肩,黑衣男子不忍的侧过了脸,“给他们一个痛快吧,不要让他们受太多苦了。”
“放心!我的剑一定会很快的。呵……”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不行了!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如无意外的话,明儿个应该也会保证一更到两更!o(n_n)o哈哈~
弑子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眼看着锋利的剑刃即将挥下,解语只觉得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只是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害怕如果他死了的话,那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该怎么办?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我真的不会说的!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扑到黑衣少年的面前苦苦哀求着,试图唤醒他的一丝怜悯之心。因为解语很清楚,在这两人之中,唯一有可能会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而已。
被死死拽住衣摆的黑衣少年甚是为难的蹙紧了眉头,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放与不放,他真的不晓得究竟该如何权衡?
“求你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孩子?对啊,花解语肚子里怀的可是女皇的血脉!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到时候他该如何向主上交代?
“不行!你不能杀他!”
“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们不灭口的话……”
“够了!就算你今天可以杀了他们灭口,那明天怎么办?当今女皇宠爱的侍君惨死后宫,你以为能够瞒得住吗?凤舞雪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
“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转过身,字字寒霜的警告道:“你们俩给我听好了,今夜之事你们最好忘得一干二净,否则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不会的!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边说边拼命地点头保证着,生怕眼前之人又突然痛下杀手。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快走!”转身背对着瑟瑟发抖的主仆二人,黑衣少年将手骨握得咔咔作响。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鸾羽宫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火大地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再一脚将锦被踹到地上,奶奶滴!这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嚷嚷嚷!嚷什么嚷!到底是皇宫着火了?还是宫墙塌啦?”一脸铁青地厉声臭骂着正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侍卫,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皮。
“陛……陛下息怒!”许是被我过于阴霾的神情吓到了,本就跑得大汗淋漓的侍卫如今更是一脸想哭的模样了。
深呼吸一口压了压心头不断上涌的火气,然后尽可能心平气和的询问道:“说!到底又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了?”
“回禀陛下,贤侍君突然早产,御医说大人孩子都有危险,让属下速来通知陛下!眼下宁语宫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蹦从床上惊跳而起,然后冲到侍卫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你说什么?”
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人怎会突然早产?我以为我产生幻听了。
“贤……贤侍君早产,御医让陛下赶快过去,晚了怕就……就见不着了。啊哟!陛……陛下?”顾不得被突然摔到地上的疼痛,倒霉的侍卫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将起来,边揉着屁股往外追边大声喝道:“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追!”
“啊?是……是!”被吓得呆愣住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一窝蜂地往外追赶她们几乎已经快跑得不见踪影的女皇陛下。
一路狂奔地赶到宁语宫,我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究竟撞翻了多少人或是多少东西?我只知道当我看到眼前宁语宫里的这番景象时,我的心脏几欲不知该如何跳动了!
早已哭得快不成样子的青璇一见到我进门,就恍如见到救星般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脚边,“陛下,您总算来了!主子他……主子他……”
等了数秒没等出个所以然来,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冲着脚下的少年爆吼道:“他到底怎么样?”
努力咽下几口气,名叫青璇的少年拼命地让自己能够尽量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主子……主子他一回来就叫着肚子痛,后来……后来就晕倒了!”
一回来?尽管这三个字眼瞬间便引起了我的注意,但现在绝不是审问的好时机,眼下最重要的只有解语而已。
转头望向门扉紧闭的寝室,虽然里面乱糟糟的尽是嘈杂声,但为何却唯独听不见解语的声音?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冷汗就不由浸湿了后背。当下几个心思翻转,我的人便已经朝着寝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刚想推门而入,就被几名侍人给揽住了,“不行呀陛下,产房污秽,您的万金之躯是不能进去的!那样会招来不吉的呀!”
“闪开!”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吉不吉的,现在就算是龙潭虎|岤,我也照闯不误!
当房门被踹开的那一霎那,一股浓烈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迎面扑来,整个房间可谓一片狼藉,但都比不了床榻之上那大片大片的红来得怵目惊心。
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解语的床边,望着榻上毫无生气脸色青白的人儿,这一路上紧绷的心情终于化作了炽热的泪水,滴滴滚落面颊。
克制不住浑身颤抖地握紧手中冰凉的柔荑,失声喊道:“御医呢!御医在哪儿?”
“臣等……臣等在此!”在文御医的带领下,自进门起就被我视作无物的一干御医赶紧跪地叩首。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救人!若是贤侍君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是……是陛下!臣等定当竭尽所能!”
一时间,在几名较为年长但经验丰富的宫侍的配合下,一帮御医扎针的扎针,灌药的灌药,全都呼啦啦地忙开了,没有一个人敢闲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到底怎么样了?为何贤侍君还是昏迷不醒?”眼看着解语被她们折腾了半天却始终收效甚微,我胸口里滔天的怒火终于濒临决堤之势。
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已是满头大汗的文御医抖若筛糠般牙齿打颤着道:“回陛下,臣等已经尽力了!然贤侍君腹中胎儿尚未足月,父体又因失血过多太过虚弱而无力生产,臣等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还请陛下饶命!”
顷刻间额际青筋尽现,牙关已被我咬得染上了血腥味。缓慢再缓慢地一点点扫向跪了一地的众御医们,几个简短的字眼轻飘飘的自我口中飘出,却惹得底下之人一片磕头求饶,“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来人!全都拉下去,杀无赦!”言罢,即刻就有许多带刀侍卫自门外闯入,一左一右地将早已吓得浑身瘫软的御医们从地上架了起来,准备往外拖去。
“陛下饶命!且听老臣一言!其实……其实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的,陛下!”
挥手遣退依命行事的侍卫,继而寒着嗓音威胁道:“你最好祈祷你的这个所谓办法有用,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文御医所谓最后的救命办法居然是——落胎引产!!!
时间紧迫我却犹豫不决,无可奈何之下,文御医鼓着仅剩的勇气,苦口婆心地劝解道:“陛下,不要再犹豫了,已经没时间了呀!若是想救贤侍君的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陛下!”
赤红着双眼,抱着最后半分的冀望缓缓地望向端着药汁的文御医,“真的保不住了吗?”
没有答话,文御医只是闭目叹息着向我重重摇了摇头。
绝望的仰头压下夺眶而出的眼泪,须臾,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再无半分犹豫,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决绝与冰凉而已。
伸出手,刚想要接过黑乎乎的药汁,不想左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拉了住。回头一看,竟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的解语。
张着嘴拼命摇晃着头,想要出声阻止,无奈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汹涌的泪水洒满了绣枕。
望着用单手死命捂着肚子泪湿衣襟的解语,我是多想随了他的愿,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啊!
“听着解语,孩子我们不要了!我只要你活,只要你活!你听清楚了没有!”
由于讲不出话来,解语只能从喉咙里咿咿呜呜的发出一阵阵惹人心碎的悲鸣,然而抓着我手的五指却越发的用力,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我的手腕。
一咬牙,狠狠地甩开解语的手,转过头大声喝道:“拿药来!”
浑身一抖,文御医颤颤巍巍地连忙将药碗递到了我的掌心里。明明只是小小的一碗药,此时却像千斤巨石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耳边不断地传来解语越来越激烈的呜咽声,怔愣的盯了药碗数秒,最后把心一横,仰头将碗中药汁瞬间喝下大半,继而使劲扣住解语尖瘦的下颌,不顾他惊恐的眼神和猛烈的挣扎,俯身便朝着那两瓣紧闭的嘴唇贴了下去。
无奈不论我如何的用劲儿,甚至将他的下颌捏出了淤痕,都始终撬不开那张紧得跟蚌壳似的嘴巴。
“呣……”一声低低的闷哼之后,我便犹如触电般猛地自解语身上弹跳开来。可还没等我擦去唇边的血渍,只闻哐啷一声,手中的药碗便已被解语摔到了地上。
捂着破皮流血的唇瓣,再望望一滴没喂进去反而洒了满床的药汁,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顿时将我笼罩其中。
“再倒一碗来!”伸手一指旁边的几名侍童,“你们几个,过来给朕摁住他!另外再拿一把银勺来,撬开他的嘴!”
不一会儿,药和勺就都已就位,解语也被死死地摁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侧过脸,不忍心再看那张令我心脏欲裂的泪颜,端着药碗,也顾不得是否会呛着他,手一斜便将整碗药倒进了解语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头扎小白条,再接再厉努力码字中~呼呼……
力转乾坤
“咳……不……咳咳……呜……”尽管呛咳不已,?br/gt;
凤戏天下女尊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