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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第4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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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楚玉。

不是刘楚玉,而是楚玉。

在心里默默计算还有多少体力能动用,在这个情形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容止又一次拿起了剑,经过半日多的休息,他又稍稍恢复了少许,倘若先前他能有现在这个体力,便能将宗越一剑杀了免除后患。

自然,这时候说倘若毫无用处,容止也只不过闲闲随便一想,便将念头全副放在对敌之上。

然而,宗越的骑兵军队尚未来到他们面前,容止却仿佛感到什么,全不顾宗越等人很快便要逼近,他转过身,朝相反方向看去。

楚玉随之讶然回望。

在他们的另一侧,一条道路分成两条,左侧那条道路上,却竟然也有黑云伴随着马蹄声,

荡地扑面而来。

一前一后,两支队伍将楚玉等人前后包抄。

黑骑是晚一些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的,但却几乎与另一支骑兵队伍同时抵达他们身前。

楚玉只听见蹄声如雷,数百乘马疾风般地席卷而来。雪地上碎雪飞扬,翻起白茫茫的一片。马上地骑士皆是全身玄黑色衣衫,身上披着黑色毛毡大氅,脸上罩着遮挡风雪的黑巾面罩,而更为难得的是,每一匹马也是与骑士衣衫同色,天生通体黑毛,雄峻威武。

为首的骑士疾驰到楚玉跟前。忽然一抬手。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下,而紧接着,他身后的上百骑马一同发出长长的嘶鸣,竟然令行禁止,齐齐地停了下来。

直到这一拨骑士停下,楚玉才看清楚他们总共也不过百骑,但是个个矫健非常。分作两排整齐排列,每排不过五十多,气势上竟然比宗越那边三四百人还要强上不少。

为首那人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容止,在距离容止一丈时,他停下脚步,除去面罩单膝跪地:“宇文雄见过公子。”

那自称宇文雄的人,却是楚玉曾经见过的于文。此时他已经不似当初与楚玉同往江陵时那般和气谦冲。他目光坚毅,整个人显得刚健凌厉,就仿佛一把出鞘地利剑。现在这柄剑,正低伏在容止脚下。

容止依旧依靠在马车边,手掌虚抬一下示意宇文雄站起来,接着便转头朝面色惊疑不定地宗越笑道:“宗将军可是愿与我们一战?”

方才容止还没什么把握能从这番局面中逃脱生天,但是宇文雄这一到来,局面便完全反转了——至少在他心中已然是如此。

宗越神情古怪地看着宇文雄带来地骑士,南朝士兵在骑射之上并没有多大成就,他想不到在南朝境内,竟然会有这样威猛的一支骑兵队伍,不需要正式交战,只看对方声势,便知比自己身后的骑兵要强上十倍。

但是两次欲对付容止失败,他又不甘心就此退却。

宇文雄冷冷地看了宗越一眼,旋即转过身去,高声喝道:“儿郎们!备战!”他的声音雄壮豪迈,仿佛滚雷一般在这平地上炸开。

“领命!”那百名骑士齐刷刷地应声,响声震天,他们同时抽出佩刀,一瞬间刀身上的白光燿得宗越几乎睁不开眼睛,雪花夹带着冲天杀气扑面而来。

这是何等的勇武,何等的气势。

宗越几乎是有些妒嫉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来地骑兵,倘若他南朝的骑兵都能如这般威武刚健,那该有多好?

天助容止。

事已至此,宗越也知事不可为,倘若失去理智的硬拼,只会自己全军覆没,他含恨咬牙,与旁边那名将领说了几句话,带领队伍慢慢撤退。

他三番追来,却又三次被容止逼退,纵然口中好似含着黄连苦涩无比,却也不得不含恨咽下。

宇文雄转向容止,问道:“公子,可要追击?”

容止笑笑道:“不必,建康既已事变,新帝必不能容下此人,我们何需多费气力?”顿了一顿,他却又笑着瞥向宇文雄:“你怎会赶来?”

没等宇文雄回答,他的眉毛轻轻一掀,忽然想起一事,便笑吟吟地朝百名骑士后方看去。

那已经被马匹践踏得凌乱不堪的路上,后方缓缓行着一骑,却是一个身穿斗篷的人,骑着马慢慢走着,马蹄声不紧不慢地敲打在地面上,也传入楚玉等人的耳中。

那人慢慢行得近了,一百黑骑自动从中间分开,给他让开一条路,让那人一直慢慢地骑到容止身前。

容止笑了笑。

那人慢慢地下马,他下马的动作有些笨拙,好像身子不太灵便,骑术更是粗劣得不值一提,但是宇文雄却并没有流露出轻视地神色,反而尊敬地看着他。

那人慢慢下马站定,又慢慢地抬起手来,掀开黑色地绒毡斗篷,露出一边颊侧刻下了深深刀痕的脸。

那张脸原本是极为美丽柔婉的,此时却被那可怖刀痕和憔悴地情态衬得煞是凄惨。

万籁俱寂。

墨香。

第二卷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二百一十四章今朝香如故

香掀开斗篷时,楚玉一行人,几乎都呆住了。这个早已死去的人,此刻却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纵然形容憔悴,容貌损毁,甚至神态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可是他们还是能辨认出来,这是墨香。

这确确实实就是墨香。

雪地里,好像有幽婉的暗香,如丝如缕地扩散开来。

流桑喃喃道:“那个,好像是墨香哥哥啊……他不是死了吗?”说着他自己抖了一下,“难道是鬼?”

楚玉瞧见墨香,略一错愕,旋即有所领悟,笑了起来。

花错在墨香掀开斗篷前,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可是看到墨香现在的形容,面上登时浮现愧疚之色。

楚玉所能想到的,桓远自然也想通了不少,他心中浮现被欺骗的怒意,目光锐利地望着容止,道:“容止,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容止没有回他,甚至没有朝他瞥一眼,只一直凝视墨香,墨香掀开斗篷,便缓慢低下身,想要行礼,他的行动似是极为不便,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好似千难万难。

容止这回终于没有继续靠着马车,他轻轻往前踏了一步,扶住正要下拜的墨香,低声道:“苦了你了。”

纵然没有人跟他细说前后,他也能大致猜出来事情的经过:他让墨香负责执行他的计划,但是因为楚玉所做决定产生的意外。导致花错地想法改变,为了制止墨香,花错将墨香囚禁了起来,并摧毁了他一切与部属联系的途径,但墨香还是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并直往江陵找到于文,也就是宇文雄,向他请求武力增援。以应付因为花错胡乱插手而产生的乱局。

虽然只带了一百人。但是这一百人个个都是娴熟弓马惯于厮杀的猛士。马上马下皆可杀人,纵然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亦可如利箭般突围。

江陵那边墨香请出来宇文雄,让他们赶来建康,而楚玉等人此时正遭受到宗越的追击,正好赶上给他们解围。

这一遭的功劳,却是要算在墨香身上。

容止猜的与事实几乎相差无几:墨香被花错打晕后。便被他关在建康城一座空宅子里,雇了人看守着他,墨香不似花错那样身具武力,他想尽办法逃出囚牢后,发现已经失去了与部属联系的渠道,不得以只有一个人只身前往江陵求救,他先天体质柔弱,身无分文。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甚至还有歹人打上他美色地主意,为了自保,他自毁容貌。历尽艰险方至江陵,见到于文雄。

而赶来建康地途中,虽然宇文雄见他身上带伤,劝他不要同行,但是墨香还是以他在比较容易判断局势地理由坚持一道前往,一路折腾又让他受了不少罪,但是不管多么痛苦吃力,墨香却咬紧牙关,从不叫喊,完全没有拖慢黑骑的行进速度,硬是以孱弱的身躯支撑过了这段路途。

几日来,他已赢得了宇文雄以及一百黑骑的敬意。

墨香吃的苦受的罪,他不打算说,容止也不打算问,他扶起来墨香后,那双足以夺去人心志的眼眸看了他一会儿,便放开他后退两步。

接着,容止抬起双手,正了正衣衫,弯下腰,端端正正地朝墨香做了一揖。

墨香挨饿受冻时,并没有后悔,他自毁容貌时,也不曾迟疑,可是面对容止这一礼,他却忽然慌乱失措起来,连忙想躲开容止正前方,但是他地肩膀被身后伸来的一双大手稳稳地固定住,硬是让他受了这一礼。

一直等容止重新直起腰来,宇文雄才放开墨香,道:“这是公子的心意,你受得起这一礼,不须避开。”

纵然宇文雄这么说,墨香依旧惴惴道:“但是我还是没办成公子交代的事……”

容止轻笑着打断他,道:“墨香,成事在天,非你之过。”

几乎在同时,站在三四丈开外的楚玉轻笑一声,伸肘捅了捅桓远:“哎,你有没有觉察到,那家伙方才行礼的样子,很有你的几分架势呢?”桓远一直是这样端方严谨,礼数周到的样子,却不料今天能在容止身上看到相似地动作。

虽然还散着头发,只正了衣,没有正冠,但是这对平素居高临下地容止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

桓远见楚玉还笑得出来,忍不住讶然道:“公……”主字还没吐出口,他便见楚玉明媚的眼眸带点警示意味地眯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正确的称呼,涨红了脸蚊子叫了一声:“楚……玉。”

顿了一下,他说话才恢复正常:“墨香诈死,该是容止授意,你怎的好似并不生气?”

楚玉偏头想了想,笑道:“我生什么气?”

楚玉没有气,桓远心中却有,他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而出质问:“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有直觉地感到自己没有立场这么问,只闭口不言,面色微沉。

见桓远有点变了脸色,楚玉心说不逗他了,又笑了笑道:“其实,我心里早就隐约知道,容止手里拿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倚仗,但那是什么,我却不怎么晓得,今日总算是略知一二。”

楚玉偏过头,看着依旧对墨香说话的容止,神情晃过一丝恍惚,低声道:“我是怎么打算的,你待会便会晓得了。”

容止对墨香说完话,便让宇文雄率众退至一旁,他迈开脚步,来到楚玉跟前,道:“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玉却没有像对桓远那样纠正他的称呼,只淡淡道:“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吧。”

容止一笑道:“那也无妨。”说罢,他也像方才对墨香那样,对楚玉端端正正地做了一揖。

楚玉懒得避开,只冷笑道:“你拜我作甚?我又没有像墨香那样诈死,顺便还请援军来给你解了围。”

容止抿了抿嘴唇,笑道:“那时候,我听见了。”

“什么?”他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让楚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容止静静道:“一千五百年。”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楚玉当即色变:“你装睡的!?”

“是。”

“……我们借一步说话。”

第二卷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二百一十五章借一步说话

容止走向楚玉的时候,花错也来到了墨香身前,他看着墨香面容损毁憔悴,禁不住一阵愧疚,那日在楚园里他打晕墨香后将之囚禁,目的并不是想伤害墨香,只是要阻止他罢了,可是他万万没料到,墨香外貌柔婉,内心却是如此刚强不屈,竟然不畏艰险地逃了出去,如今更是凑巧解了他们的围。

虽然花错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错,但面对墨香冷漠的眼神,他还是禁不住心虚,道:“墨香,当日不得以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

墨香冷冰冰道:“花公子这是哪的话?小人不过是一介小小奴仆,怎么敢见怪公子你?公子不杀了我,已经是极为宽宏了。”他虽然强以意志支撑过这些天的苦楚,可是心中怨气却不是没有的,因而见到花错服软,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他言语讥讽,花错脸皮挂不住,暗暗有些恼怒,而那边楚玉也容止正说到要“借一步说话”,但是就在这时候,雪地上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在此之前,可否先让我借这一步?”

那声音传来之际,众人才注意到,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本该是极为显眼,可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人发觉他的到来,容止花错这些正与人分心说话的倒也罢了,可是一旁守卫的宇文雄等人,竟然也是如此,怎不叫人骇然?

宇文雄见那人英俊的脸上满是逼戾傲慢之色,下意识地挡在他与容止之间,而百名黑骑也跟收拢了队形,以防那人忽然对容止出手。

容止笑了笑。摆手示意宇文雄不必紧张,随即朝向那人道:“鹤绝兄别来无恙?”

鹤绝淡淡道:“托福。”

容止笑道:“鹤绝兄不是说要借一步说话么?请随我来。”说着他首先迈步朝一旁走去,走出一步后他回头瞥向花错:“你也来吧。”

花错听了容止与鹤绝的寥寥两句话。一下子神情大变:他少年时便与鹤绝同行共游,对鹤绝的性情也算知道一些。他如此说话作态,似乎是与容止有过一些交往,可是除了上次容止去救公主外,他们之间哪来的机会相处?

虽然鹤绝如今神情还是与从前一样,可是花错却能感受到。鹤绝对容止少了一些杀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一眼容止,花错心中升起强烈地不安,但踯躅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宇文雄也想跟随相护,但是却被容止一个眼神所阻。…

三人走到道旁,却是距离楚玉所在不远的地方,风送着他们的声音。一直送到楚玉地耳中。

相对站着的三人呈现一个三角形地姿态,鹤绝满面的恶意,花错满脸的狐疑。唯独容止不慌不忙,从容淡笑:“鹤绝兄今日前来。可是你我的交易有什么变故?”

鹤绝冷笑一声道:“你我交易照旧。但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事,想要向你请教一番。”

“请说。”

“昔年你与花错相视。是你刻意为之还是偶然相逢?”鹤绝话方出口,花错陡然色变,忍不住道:“什么叫刻意为之?”

昔年他年少轻狂,兼之与鹤绝吵了架,便四处流浪散心,那时他仇恨已报,一时间没什么事可作,便发了个狂言要找天下第一美人,却没料到真给他找到了一个。

找虽然是找到了,却是个男的。

当年地容止,尚未遭天如月挫败,容光比之如今更为不可逼视,花错虽然没有断袖的心思,但是先是见容止相貌好,心生亲近之意,后来与他相处一段时日,两人说话甚为投机,偶尔切磋武艺,容止的武艺更是令花错倾心折服,渐渐视其为知己。

再后来容止遭遇天如月,虽然并未想过自己最终会败得那样的惨,但是也思索了一条落败之后的退路,便是给花错留讯,让他前去公主府寻他,如此两人才再一次相聚,那时候花错见容止落得那般凄惨,心中恨不过,便去找天如月麻烦,却不料自己遭到反噬,落了个重伤,也不得不留在公主府中。

一来是因为朋友之谊。,二来是因为怜惜容止的困境遭遇,他便一直留在了容止身边,否则即便是伤势缠绵,以他的骄傲,又如何肯留在公主府中?

这么些年来,花错一直对容止深信不疑,纵然是之前破坏了容止的计划,他也想着跟容止好好解释,两人坦诚相见,可是鹤绝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都几乎要颤栗起来,将一个他从来没想过地问题放在了他面前:容止是否早就存着利用他的心思?

他虽然不愿相信,但是鹤绝他也是了解的,若非发现了什么,他定不屑说这样地话。

鹤绝虽然是刺客,但是却并不稀罕做信口雌黄这等事情。

容止微微笑道:“原来还是给鹤绝你想到了,当初我与花错相逢,确实是偶然,我原本并不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没有费心去打过他的主意。”

花错才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地话却让他几乎陷入疯狂:“然而昔日我与他初次相逢后,我便命人去彻查了花错地底细,发现他居然与刺客之首的阁下有交情,于是我便刻意与他交好,以期能钓出阁下这条鱼。”

在双方之间没有敌意存在地前提下,以容止的本事,只要有那份心思,想要让什么人对他产生好感,是再容易不过了,花错又焉能例外花错怔怔地看着容止,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他看着容止的嘴唇一开一合,声音接着传入他耳中:“怎料突然生出变故,我遭受沉重打击。不仅一身武艺尽数毁去,部属也几乎给铲除了十之六七,身边一时之间竟无可用之人。于是我便改了主意,不再想钓鹤绝兄你出来了。我对转剑堂的了解。也是从花错口中得知的。”

“其实以我的医术,本可以立即治好他地伤势,但是我存心留下他,便一直拖延了三年。”

昔年花错鹤绝相交,鹤绝并未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避讳让花错瞧见刺客组织的行事,这间接地让容止得了一些讯息。

鹤绝没料到容止竟然会如此爽快承认,忍不住惊讶道:“你如今却怎地愿意说了?”他此番前来是来离间容止和花错地,虽说两人之间已经有交易,交易归交易,这种能落容止面子的事,他很愿意做上一做。可是他没有料到,容止竟然会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一切。

容止随意笑道:“自然是因为花错已无用处。”

他话音方落,花错已经是面色雪白。好一会儿才含恨道:“容止……你……好狠毒地心肠。”从前看容止对敌的手段时不觉得,但是对他只这么一句话,便教他几乎承受不住。初见时的惊艳。交往时的欢悦,几年来的倾心相待。一幕幕在他眼前滑过。那么令人不舍,可是眼前地人却只一句“已无用处”。便轻轻巧巧地了结了这一切,让他怎不心肝如焚?

容止依旧笑吟吟的,面貌如雪,眼波却似见不到底的一汪深潭:“我说的难道不对?我昔日留下你,也不过是因为身旁没有一个武艺高明的帮手暗中替我跑腿,如今我已脱出牢笼重获自由,帮手更是不缺,你坏我大计,平素桀骜不驯难以调遣,我又留着你做什么?”

花错忽然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道:“好,好……我从前常常暗地里嘲笑别人是傻子,却不料只有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四年!

人生有多少个四年,这四年的大好时光,他为了容止身受重伤,为了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为了他深陷于泥泞之中,剑术不得进益,却没料到昔年两人交好,却也是在这人的算计之中!

他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如剑,扫了周围一圈,扫过了黑骑众人,扫过墨香,扫过楚玉等人,最后停在鹤绝身上,艰难道:“鹤绝,能否借剑一用?”

本来他也可以向在场任何一个身具武力地人借兵刃,但是他心中羞辱愤怒至极,潜意识里不想和公主府以及容止的手下扯上半句话,只有向鹤绝开口。

鹤绝想到什么,眼睛眯了一下,更显得狠毒逼戾,他并未说话,只沉默地拔出背上的长剑,随手一丢插在雪地里。

花错回头再望向容止,厉声喝道:“容止,拿起剑!昔日我对你地剑术很是佩服,今日你武艺也算是恢复了些,应有足以与我一战之力!”

他神情凄厉,显然心中已是痛苦至极,就连声音也隐约变了调。

宇文雄着急地想要抢上前去,但是鹤绝却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朝前迈了一步。正拦在他去路之上。

虽然?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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