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了,我立刻带你出去见他。”泪盈满了眼眶,“你要见多久都行,我绝不拦着你……”凝碧只是摇头,“我记得我初进府时,万事不知,唯有大公子,不嫌弃我笨拙,甚至还对我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从前大公子对谁都温柔,可他对我的那一笑,已经是我这一生不可得的幸福……”
“我很高兴,终于能为大公子做些什么,而不是永远在大公子身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丫鬟。”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浸染了胸前那大朵的缠枝花,凝碧忽而伸出了手,抓向空中,“大公子——你——”来不及奏完的这一生,就此匆匆画上了结局。
苏离抱着她渐冷的身子,心头有如刀尖掠过。
她的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在这四月的春风里,苏离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暖。角落里已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苏离摊开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凝碧的鲜血。就在不久前,她还莞尔一笑,歪着头替她簪花。
到如今,那朵花已随着散落的头发,不知被风吹到了何处。
苏离跪在她的尸首前,很久很久没有言语。事实上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更知道一着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身边亲近的人,在她眼前死去。凝碧陪伴她的时间不长,只有四年。但这已经是她在这个时代经历的所有时光。她始终忘不了,初时穿越之时,凝碧的一颦一笑,给了她多少温暖和安慰。到如今,她为了她而死。
她长长的黑发散开来,有一缕头发就垂在了凝碧惨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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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大变(四)
凤倾57,凤倾第五十七章大变(四)
她今年不过十六岁,花满枝桠,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是那铜门深锁后的荷花,不早不晚。
苏离已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只是有一种叫做悲痛的情绪无限膨胀,将她整个人团团绕住。就在初时,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了。然而随着皇后的死,一切都不平静了。她的安稳人生,她的闲适慵懒,她的坚持和漫不经心,都已经画上了终止符号。
她并非第一次见识到死亡,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
凝碧心中,一定还有未了的心事,哪怕她泛着青紫色的唇瓣微微上扬,但她临死前的那句话,已经透露了她所有的心事。要有多少隐忍,多少伤心,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苏离已经不想去想,也不敢想。
心如刀割,却是没有眼泪。
殿中,侍卫们纷纷散去,为首的那人,也不知是谁,苏离没有抬头去看,只听见他温醇的声音:“太子可安好?”
接下来就是倚红冷冰冰的声音:“太子没事,有事的是我们小姐,这还得多谢侍卫们的及时赶到。”这话里讽刺的意味太浓,然而那人却半点没有着恼,反而连连道歉,而后深深看了苏离一眼,“二小姐还请节哀顺变。”
苏离没有答话,只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凝滞,叫人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那人说了些什么,只听见耳边絮絮叨叨的都是说话声,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了平静。在这万籁俱寂中,苏离掏出帕子,慢慢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忽而微笑,“凝碧,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白死的。”
倚红眼中一酸,跪了下来,声音哽咽。“小姐,您背上也受了伤。让大夫瞧瞧吧。”苏离一动不动,木然的抬头,凝视着她,“我不疼。”倚红见着她如斯模样,心如刀割,哽咽道:“可是伤口很深,都染红了衣裳。”
其实伤口初时很疼。但时间过去,已经麻木。苏离以前是很怕疼的人,一点小伤口都能大惊小怪,折腾上半天。但是现在她却半点没有察觉了,亦或者是心里的伤口太深,背后的伤口,已经是小巫见大巫。
“飞翠呢?”苏离似乎觉察到什么,猛的抬头:“她人呢?”“她还好,只是被刺客一脚踹飞了,晕了过去。”倚红急急说道:“你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自己身子要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身下已积了一滩血。
苏离脸色苍白,眼底已没有了暖意,半点没有动摇的意思。“我没事,查清是什么人了没有?”倚红眼中顿时一黯,又有些恨意,“尚不知是何人,只知道如妃那边也遇到了刺客,只是恰巧如妃带着三皇子去了启德殿,是以凤藻宫那边只折损了几个宫女。”苏离抬眼看着她,目光闪烁。
偌大的宫城,别的宫都安然无恙,唯有承乾宫和凤藻宫受到袭击,这是拿她苏离当傻子耍么?
是忍耐,还是主动出击?
苏离紧紧握住了拳头,心里有一种叫做恨意的东西瞬间弥漫开来,身子颤了颤,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替我包扎伤口。”她咬字极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咬牙切齿。倚红心头一松,慌忙将她扶了起来。又朝着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叫她们将凝碧的尸首安置好。
苏离跪了这一会,双腿都有些发软,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阵阵寒意,几乎感觉不到这春风的温暖。然而就在宫女们试图将凝碧的尸首抬下的时候,被苏离一下就阻止了:“就放在那里。”她就是要人看见,不光光要别人看见,还要叫皇上知道。
只是失血过多,有些站立不稳,倚红忙扶住了她。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倚红身上,每走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疼痛阵阵袭来,用了平日三倍的功夫才返回了寝殿。倚红忙小心翼翼的替她褪下了衣裳,血沾上了衣裳,光是撕下衣服,就叫她痛得一抽。但是终究是忍了,倒是背后的倚红,看得心中阵阵发酸,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擦拭干净,这才掏出药往她背上涂抹。
苏离痛得直不起腰来,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死死抓住被子的一脚,牙齿几乎摇碎。倚红下手已经刻意放轻,但哪里感受不到她身子的紧绷和颤抖,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但不涂药,伤口恶化,只会更糟。也就出言宽慰:“暂且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苏离冷言说道:“你尽管下手,我也过了为一点伤痛哭哭啼啼的年纪了。”她如今也才十四岁而已……
倚红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终于化作了无声,低着头,涂抹完最后一点,舒了一口气。苏离半裸着身子,趴在炕上,头埋在枕中,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倚红暗暗叹息,轻抚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我就当没看见。”
苏离却是摇了摇头,“哭也无济于事……”
话说着,就听见小宫女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二小姐,皇上身边来人了!”
是皇上身边的戴公公,自然,苏离私下里也没少打赏这位服侍皇上多年的内侍。
在这一瞬间,苏离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亮光闪过,而后她轻声道:“快替我穿上衣裳!”倚红被她急切的口气吓了一跳,唯恐沾着她的伤口,但见她催的急,只得慌忙用绷带缠住了她的伤口,而后替她套上了宽松的家常衣裳。
苏离这才从炕上爬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从中翻出一个匣子,犹豫了片刻,才慢悠悠打开。倚红就在她身后,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然而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扶着已经收拾妥当的苏离出去。
戴公公见了她来,迎了上来:“皇上已听说了这事,特地派咱家来瞧瞧,也给二小姐压压惊。”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苏离的泪珠儿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我虽受了伤,好在二皇子没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戴公公又说了几句好话,目光就落在了凝碧身上。
“这是自小就服侍我的丫鬟。”苏离声音微颤,泪如雨下,也就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然而在她抬手的一瞬,宽阔的袖子滑了下来,露出手腕上一串雪白的玉珠子。戴公公不过瞥了一眼,脸色微变,忙说道:“既然二小姐受了重伤,身边的丫鬟也为此而死,我说什么,也要向皇上禀明的。”
苏离微微颔首,一屈膝:“如此,就有劳公公了。”戴公公又看了凝碧一眼,忽而脸色大变,身子猛地后退一步,几乎跌倒。倚红已不动声色的扶住了他,“公公小心。”戴公公脸色有些发白,深深看了苏离一眼,匆忙离去。
苏离轻抚着手腕上的玉珠子,淡淡开口:“这是睿亲王送给我的,普天下仅仅有两串,另一串在太后那里。他若是有眼色,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倚红就舒了一口气,“睿亲王在朝野上想来也是有几分势力,不光是如此,甚至在这宫中,怕是都有无数的眼线……”顿了顿,似乎是顾及到苏离身为他未婚妻的身份,“好在他并不想争……”
苏离沉默了下去。
这世上的男子,十有都逃不脱权势这一关,至于周彻为何会那样超脱,连她也说不清楚。
“戴公公也老了,能不能顺利回乡养老,也就看这一回了。”明晃晃的宫灯下,苏离的脸色格外的冷,“是投靠我们,还是投靠如妃,这全看他自己的选择。不过,我若是他,定然会选择有名有份的那一位,总好过那一位无名份的,还不知结局是怎样,风险太大。”
苏离忽而苦笑,“倚红,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待她答话,自己已自嘲道:“凝碧尸骨未寒,我已经利用她的死来打击如妃……”“生生死死,不过如此,凝碧泉下有知,不仅不会恨你,反而会感激你。”倚红脸色平静了许多,但到底有些黯然,“扳不倒如妃,她可就白白死了。”
“更何况——”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凝碧当真是笑着去的,能够为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付出,只有她心里才会明白那种欢喜。”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安慰苏离荒凉的心。她一向不是固执的人,但此时却执拗了起来,“这一次,要刺就往皇上心口上刺,否则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她利用的,不过是皇上对于那位毕生所爱的感情。
几年前那位妃子过世,凝碧既有着和她一样的容颜,无论怎样,皇上出于特殊心理,都会要求彻查的吧。更何况,还有戴公公在一旁火上浇油,这次只要皇上肯查,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如妃就必倒无疑了。
只是这事必须一击即中,否则,错过了天时地利人和,下一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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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大变(五)
凤倾58,凤倾第五十八章大变(五)
苏离慢慢合上了眼。
也不知是出了刺杀事件的缘故,宫里的空气一日日变得紧张了起来。
又或者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这几日太医院的太医前往启德殿的次数越发频繁来,有此可见皇上的病情当真是大大的不妙。虽说现如今一切都瞒着,可单单是看着太医们的脸色和动静,也能猜出七八分真相来。苏离只等着最后一局博弈的到来,是生是死,是荣宠还是耻辱,就在不久的将来了。
周衍,周乾,周御,这三人谁能够在夺嫡之争中胜出,就且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这一盘棋走到了最后,才是最为精彩的时候。
进宫四百多个日夜,苏离从坐山观虎斗的旁观者,变为了自己操纵棋子的运筹者,已经经历了太多风雨。以苏家为靠山的二皇子和以如妃娘家为依靠的三皇子,再就是已经成年的景王,鹿死谁手,一切都还不明朗。
周衍这一派,最大的助力来源于陈阁老,在陈小姐自尽以后,陈阁老曾经以年老为由企图告老还乡,不过被皇上留情。而今年的科举尚未放榜,只听说陈家有两位嫡系的少爷都参加了考试,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若是能得中进士,陈家又可以辉煌好些年了。至于如妃那一派,陈婉进宫以后颇得圣宠,不过落在苏离眼中,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不足畏惧。
只是如妃的父亲却是吏部尚书,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官吏升迁,都得看他的脸色。门下门徒自然也是不计其数,断断不能掉以轻心,至少这些都摆在明面上,周御那头。才更叫人担忧。他的底细,党羽,苏离一概不清楚。自然,在皇上驾崩之前,他也不大可能露出狐狸尾巴。
在宫外。能够克制周御的,也唯有苏楼了。毕竟是多年的好友。虽说现在彼此已经陌路,但苏楼无疑是最清楚他性子的,对于他或许还能揣摩几分。再就是周彻,身为先帝幼子,受尽宠爱,但到底掌握了多少实权,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
唯有一点,或许是苏离自己的揣度,总觉得周彻不会害她。
他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也得亏周彻介绍的大夫医术高明,在他的调养之下,苏楼的病已经大好。苏离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有一点差池,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苏家百年基业,这些年虽说人丁不旺,但根基就在那里。苏楼作为掌权者,苏家到底是兴还是亡。命运都握在他手上了。
已经是暮春时节,柳絮纷飞,宫城内处处似飘雪一般。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周衍穿着绣满了花草的肚兜。外头只套了一件小褂子,趴在榻上依依呀呀的跟着飞翠学说话。苏离眼角余光不时瞟上几眼,心里顿生出了无限的暖意和柔情。
只是,关于刺客之事,迟迟没有什么旨意下来。
“皇上那头,可有什么表示?”苏离漫不经心的拈起棋子。
倚红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听说。”走近几步,悄声道:“依我看,不是不想彻查,怕是病得不轻,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么?”苏离下巴微扬,眼中尽是寒意,“那我们更要当心才是,她日日伴在皇上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篡改遗诏……”
说到此处,倚红却嗤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这几日皇上拒不见任何人,只有昨儿个,召了睿亲王去。睿亲王在里头呆了好一阵,约摸有一个多时辰,今儿个才去了太后处,看样子,我们睿亲王如今可真真是大红人了,两头都走得勤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说,太后今日召了睿亲王?”苏离歪着头,眼睛眯了起来,手指无意识的在棋盘上轻敲,似乎在沉思什么。“是呀!”倚红看出三分端倪,也就顺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太后可能也会参一脚?”
“不是可能,是已经参了进来。”眸光冷凝,“皇上将如妃的事情搁下,或许当真如你所说,已经病入膏肓,无心再理此事。之所以召见睿亲王,怕是临终有事相托,而太后,分明就是想套话……”这宫中,父子,母子,兄弟之间的亲情,无比的淡薄,稍纵即逝。
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若你是太后,你是希望儿子为帝,还是孙子?”苏离下巴微扬,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倚红。“如果我是太后……”倚红思忖了半晌,才不急不缓的答道:“自然是儿子,孙子到底没有儿子亲,更何况,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从来就和太后不亲……”
她所说,也是苏离所想。
太后对如妃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厌恶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想来对三皇子也是不会如何喜欢的。至于周衍,苏离可真不好揣摩她的心思,忽冷忽热,时而提防时而关切,真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一点苏离是可以肯定的,太后对于这位孙子,并没有普通人家的祖母对待孙子的那种慈爱。
甚至而言对待皇帝,都没有什么慈母心肠。唯有在见到周御和周彻二人时,才会令人觉得,太后,也是一位寻常的母亲。这样想想,不禁觉得皇上,也有些可悲。大小跟着福妃过活,临了这位养母被生母摆了一道,卧病不起。后来有了心上人,也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撒手西去。就连结发妻子皇后,也血崩而亡。这一生,还有什么念想呢?
他在意的人,都不在了。
“真是可惜。”倚红扼腕而叹,“多好的扳倒如妃的机会,只是可惜皇上病了……”苏离拍拍她的手背,“不要急,无论皇上是否还有心力,刺杀太子都是大事,文武百官,也会揪住不放的。”
倚红叹了口气,忿忿然点头,“若不能扳倒她,也得使个法子叫她恶心上好一阵子才行,否则你这伤,岂不是白挨了?”她不提还好,一提,苏离便觉得背后隐隐作痛,虽说敷了药,渐渐开始好转,可伤口颇深,一时半会,当真是痊愈不了。以至于苏离沐浴更衣,睡觉用膳,都十分不便。飞翠也不敢叫周衍在她身上乱爬,唯恐不慎触及伤口,雪上加霜。
“想不到进宫不过一年多,我已添了一身的伤。”苏离自嘲的笑道:“从前还觉得自己身手不错,如今看来,再如何,也比不过人心。”倚红眼中一黯,就想到了凝碧的死,忙垂下头,转开了心思,强作欢颜的打趣:“没事,我手里多得是好药,横竖不叫你添上半点疤痕就好了。”
苏离轻笑出声,不再答话了。
果真如她所料,前朝因为太子被刺之事闹成了一团。毕竟无论是立嫡还是立长,周衍都是最好的人选,既是皇上现在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他遇刺的事情传出去没有多久,奏折就连番被呈了上来。只是可惜皇上那头久久没有消息传来,在这当口,太后便下令彻查此事。
那日的刺客已经没有活口,有些是被当场刺死,还有些是被活捉但是又咬舌自尽的。不得不说这批刺客个个都是敢死之徒,没有从任何一个人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彻查之事,不免难上加难。
苏离相信这次事件必然不是如妃一人参与,单凭她一人,不可能聚集这样一批刺客,多半是在宫外有人接应,所料不差,应当就是她的娘家人。也不得不说这些人胆子忒大了些,又或者是皇上病重,令他们不得不破釜沉舟,出此下策了。
不过,这事情既然开了头,只要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总会有个结果。
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的病情。能活多久,现在到了怎样的地步,根本就无从得知。皇上身边的人口风极紧,也无人敢妄自去打听,以免引火烧身。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那就是前几日才同皇上有过长谈的周彻。
不过,太后已经连着召了他好几次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必他也是焦头烂额,此刻哪能再告诉她些什么。
苏离心中有淡淡的遗憾。
自她遇刺受伤到现在,周彻都没有只言片语的表示。虽说心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期待过多,然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不光是他,就连苏楼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是否忙得太过的缘故。
在这时刻,人人都岌岌可危,忙得不可开交,或许已经没有?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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