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淡漠,云召看着轩辕澈,冷冷的出口。
轩辕澈迎着云召的眼,听言同样无比冷酷的道:“那要看你。”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回答,云召却是听懂了。
那一直漂亮阳光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云召很直接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字好字落下,云召反手就是一剑,来势奇快,就朝自己的颈项上抹去。
轩辕澈一见脸色顿时一沉,一个闪身唰的一下欺身而上。
五指一伸,快若闪电的抓住了云召抹脖子的长剑。
云召一身武功极高,这全力自刎的一剑,速度更是快。
就凭轩辕澈本事惊人,也容不得他稍作选择,只来得及抓住了剑刃。
鲜红的血,立刻顺着轩辕澈的手掌就滴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辉映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
酝酿出一朵一朵鲜艳极了的小花。
短暂的寂静。
云召握着长剑,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辕澈。
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正微微的往外渗透着血迹。
要不是轩辕澈这一把来的快。
此时,恐怕云召已经……
呼吸相闻,身体相近,云召和轩辕澈此时靠的之近,几乎是这辈子的头一次无距离。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轩辕澈抓着云召的长剑,讽刺极了的沉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的输不起。”
说罢,那抓着长剑的手,突然一使力,朝着下面就是一扳。
“砰。”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云召手中的长剑被轩辕澈硬生生给扳成了两半。
唰的把手中的一半断剑扔在了地上,轩辕澈看也没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云召。
云召则一声冷笑,双眼一眯道:“这不是你要的。”
轩辕澈听言冷眉一挑,一字一句极冷酷又张狂的道:“我对手下败将,从来不会赶尽杀绝。”
云召一听眼中厉光一闪,却冷冷的道:“你敢放过我。”
不是询问,却是一种嚣张的肯定。
一种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对敌人论断很肯定的肯定。
他,赫连云召,不是其他人。
他是雪圣国的太子,是这一方土地中最杰出的人。
轩辕澈灭了南宋,赵国,陈国,后金,能够留下王室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对他起不了影响。
对天辰,对轩辕澈起不了影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轩辕澈高抬贵手,放人一马,无伤大雅。
但是,他轩辕澈敢放他?
呵呵,那才是笑话,不是他自视甚高。
而是,他是赫连云召。
他有声威,有能力,有兵马。
只要他一声令下,只要他还想光复雪圣,那么定然就有人跟随,定然就有人死命效忠
他不是南宋,赵国,陈国,后金,他是雪圣太子,他是赫连云召。
他轩辕澈若想安定。
若想好好的稳固住他的江山。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不会臣服于他,绝对不会听从与他。
与其留个随时可以爆炸的隐患,不如除去,这是帝王的手段。
因此,在听见他问轩辕澈他父王母后等的安危之时,轩辕澈回答他的一切看他。
他就明白了。
这是要他死,来保全他们的命。
因为,他的父王和族人,在轩辕澈手里在也翻不起来大浪。
而他可以,他可以。
轩辕澈冷漠沉稳的眼对视上云召眼中的讽刺,很缓,很缓,却绝对严肃的道:“不敢。”
话音落下,云召眼中的讽刺更浓。
轩辕澈却当做无视。
是的,他不敢放过云召,因为他知道云召的厉害,知道云召会是他的祸害。
但是,但是……
“不过,你认为你还有资本跟我叫嚣吗?”
冰冷而自傲,那是属于轩辕澈的傲气:“这雪圣国都的摸样你看见了,这,不是我血拼才拿下的。”
冷冷淡淡的话,确如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了云召的心里。
轰的云召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
是的,他看见了。
或者说,他在接到他父王扣押了轩辕澈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
那是一种人心的丧失。
他早先预定十万兵马守城,就是靠的人心。
轩辕澈若想强行攻打,套用一句很久之前的古话。
楚余三户,也必亡秦。
那会是一种血仇,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血仇,根治在百姓心中的灭国血仇。
就算轩辕澈最后拿下了他雪圣国,他的雪圣也会永远是天辰最不稳定的隐患之一。
然而,那样一个扣押。
他的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全部付诸流水。
人心的丧失,让天辰攻的理直气壮。
让雪圣国的百姓完全兴不起抵御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认为天辰攻的好,别个打的对,是他们错了,他们不能抵挡也不会去抵挡。
胜负成败,一瞬之间。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他没有在带兵来冲杀,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进来。
在看见那风平浪静的都城和安分守己,一点也不惊恐的百姓时。
他知道,大势已去,雪圣已经亡了。
这般不是强制而得,就算他以后在起势,再要推翻轩辕澈的统治,也不会是一个容易的事了。
沉默,在雪圣国的大殿飘舞。
带起的是丝丝的寒气。
咬了咬牙,云召讽刺的眼中转的深沉,冷视着轩辕澈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归降。”云召话音才落,轩辕澈就扔出这两个字。
云召一听顿时一愣。
归降,轩辕澈打都打下他雪圣国都城,他也已经把雪圣国的龙椅毁了,承认他输了。
这还需要什么归降?
归降和被灭掉,这是两种概念啊。
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天辰兵马进城,雪圣国王室被俘,这等于是被灭掉了,这……
冷冷的看着有一瞬间愣怔的云召,轩辕澈面无表情的道:“归降,我不想在派兵攻打你剩下的半壁天下。
我的兵马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不是耗在你这里的。”
说到这也不看云召的脸色如何,自顾自的接下去道:“至于归降的好处。
你,不是和我的王后琉月很好,是兄弟感情?
你比她大,琉月认你做义兄也不吃亏。
勇毅亲王的身份,可享受土地分封,辖管都郡。
寡人可敕你雪圣郡,以宗亲身份传承下去。
只要没有反心,赫连亲王一族一家人,都可平安无事。”
说罢,轩辕澈冷眼扫了一眼云召,侧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血色滴答滴答的,鲜红,手掌上伤口很深。
轩辕澈见此,不由再度抬头瞪了云召一眼。
死,就知道死,妈的。
云召被轩辕澈一连串的好处给说的皱紧了眉头。
勇毅亲王,乃是和硕亲王份为,那可是除了帝王的最高级别了,这轩辕澈什么意思?
统辖雪圣郡。
顾名思义,这雪圣国的都城,归并入天辰的版图后,会被规划为雪圣郡。
这是要他一族人划地封王?
以这个笼络他?
云召斜着眼冷冷的看着轩辕澈。
杀了他一了百了的事情,被这轩辕澈搞的这么复杂。
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
斜着眼看着轩辕澈,云召被灭国的悲愤,在轩辕澈莫名其妙的好处中,微微有点化解。
只是那眼神,此时看着轩辕澈像在看一个傻子。
轩辕澈见云召如此看着他。
那一腔黑血,几乎要喷天了。
整个冰冷的眼完全的黑了下来。
一声冷哼道:“你也别想好的,雪圣国我既然吞并了,就绝对不会给你吐出来。
你,跟我回天辰国都,敕亲王府。
就当做是琉月的娘家。
这地方,管你老子还是儿子娘的来管辖,寡人都没意见。”
这话一落,云召算是明白了。
原来还是不怎么傻,知道把他扣押在天辰的都城。
这是当质子一类的人物呢。
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和讽刺,但眼中却更多的是深沉。
不过那讽刺还没开口,轩辕澈就在扔下一句:“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你要不愿寡人绝不强人所难。
到时候,自会让你赫连一族人,跟着与你相陪。”
说罢,一挥袖子转身就朝殿门出走去。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云召顿时脸色一沉。
这话可说明了。
他要不接受这条件,自己上至父王母后,下至赫连九族之人,可能全都得陪他死。
这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明天没听见答案,你就等着看吧。”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雪圣国的皇宫正殿里,带着决绝,也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对,就是恼羞成怒。
他妈的,不就是为不想琉月伤心吗。
自己给自己埋下这么一祸害,真是的。
轩辕澈一面气的吐血,一边冷脸走出了大殿。
“为什么?”
眼看轩辕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对着他的云召,突然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给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
抬头看了眼眼前碧蓝的天空,轩辕澈沉吟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淡淡的话随着那骤起的秋风,传遍空旷的大殿。
云召瞬间双眼血红,那一直没有表情的沉静脸色,开始一点一点的破裂。
他没有输。
是雪圣国输了,不是他。
“哈哈哈……”一仰头,云召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中夹着着太多的悲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伤,太多的怨,太多的时不我与,太多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了其中。
男儿泪顺颊而下,在那笑声中飞落。
没有回头看云召,轩辕澈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
秋,是萧索的,却也是成熟的。
帘卷清风,谁道秋风无情。
金光飞舞,盘龙升天。
国庙祭祀,王朝还天。
在那万丈阳光中,一身淡黄蟒袍的云召,在国庙前与天辰王轩辕澈签订了归降书。
奉上了雪圣国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圣开国三百七十一年,历经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面对外敌入侵,守不住雪圣国土,保护不了雪圣黎民,何其无能。
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雪圣百姓。
今邻国天辰,恩泽四方,纳天下贤能,救百姓与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归降天辰,此后同属一家,望我百姓安居乐业,特此,公告天下。”
满天金光中,一旨诏书飞扬四方。
那在这个国土上飘扬了几百年的雪圣国旗帜,缓缓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则是天辰的王旗。
无数的雪圣国百姓参与了这一幕。
有悲伤,有哀怨,有不舍。
但是,却没有愤怒,没有誓死不降,没有血拼到底。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认可。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改朝换代。
天辰的旗帜飘扬在了雪圣国的国土上。
历经三百多年的雪圣国,就此挥别历史,成为了过去。
那紧接着的圣令声响彻了九州大地,赫连云召,和硕亲王。
这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和硕级别的亲王诞生。
秋风飞卷,带起无数的消息,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轩辕澈和云召在这厢忙碌的进行着。
而此时,那历练山脉中欧阳于飞和琉月却悠闲着。
蓝天白云,秋色中的历练山脉,美的惊人。
收编那接近十万人的冥岛俘虏,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给了库杂木等人去处理。
因此下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到是相当的悠闲。
只是是面上的悠闲,还是心里的悠闲。
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上,琉月和欧阳于飞同赏枫叶。
深秋中,那红枫已经红的似火,美丽的矫情。
那金色的阳光穿透下来,片片橘红的透明,一连片的蜿蜒开来,好看的犹如神仙仙境。
站在红枫树下,琉月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于飞,那日我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会跟着我对付冥岛。”
不似问话,却等于是直接问了。
身旁的欧阳于飞听言,指尖飞转着枫叶儿,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也。”
琉月本不是个好奇心大的人。
不过也是此时无事,随便问问。
然欧阳于飞这么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当下,琉月直接转过身来,什么话不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欧阳于飞。
那眼光,厉厉的。
欧阳于飞见此笑着摇摇头道:“你迟早会知道……”
“主帅,雪圣国那边的消息。”
欧阳于飞一句话还没说完,韩飞突然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声道。
欧阳于飞顿时哑了声,没有接着说,侧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脸色很平淡,是一种看不出来想法的平淡。
好像并没有兴趣听这消息,却好像又想听……
“那边怎么了?”欧阳于飞见此,面朝跑来的韩飞,出口问道。
至那天云召和独孤夜调兵走后。
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三方都没有来过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看来应该是韩飞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条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圣国投降了。”韩飞还没上来就是一嗓子。
欧阳于飞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云召不是个会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么这么快?
而琉月则是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么快?”欧阳于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眉间一扬就问。
韩飞跑上来,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轩辕澈真本事,这么快就吞并雪圣国了。
我这得到的内部消息,我给你们说,他啊……”
秋风扬起,韩飞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听上去,好像是万分崇拜那几日时间就拿下雪圣国的轩辕澈。
风扬起,红枫挥动,带着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着下颚,欧阳于飞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为轩辕澈是个手段强硬的家伙。
没想到这家伙还懂这一招,厉害。”
“可不是,我也觉得厉害,就这么两下就把雪圣国拿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军师,你说怎么那些人都不反抗?
那云召,你们不是说的很厉害的吗?怎么三两下,打都没有打就投降了,简直是……”
“韩飞,你的收编工作做好了?
韩飞赞扬和不敢置信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韩飞冒出了一句。
韩飞一听顿时耸拉下脑袋。
摸着头朝琉月很灿烂的笑了一下,转身,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如飞一般就跑了。
欧阳于飞见此顿时失笑。
看着韩飞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欧阳于飞才转过头看着一脸淡漠的琉月,缓缓开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没有说这两个他分别是谁。
不过欧阳于飞知道琉月听的懂。
他不是韩飞这个草原上的莽大个,只听这一丝半点的过程,他就猜到了经过和接过。
琉月听言没有说话。
但是那这么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时眼底深处缓缓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没有故意隐瞒欧阳于飞,因此被欧阳于飞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欧阳于飞顿时笑了:“还说不介入,不介意,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吧,你这家伙。”
“我能接受。”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她,抬头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过心中会不舒服。
你能懂帝王家的无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丝障碍都没有的接受,你这里会记着输了的人。”
说到这,欧阳于飞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这话没有开口。
也许是吧。
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欧阳于飞看着满头的红枫。
“我一直觉得轩辕澈胜,不过是胜在了早到了一步,与你是第一个认识的,所以你给了他全部的感情。
现在,我要另外估计。
和硕亲王,未来王后的义兄,一家人,娘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和格调。
亏他轩辕澈说的出口,发的下来命令。
这样的借口也用,真是面子里子都给云召顾全了。
占领了说归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云召耗。
雪圣国分封成……
说白了,不就是怕有个人不高兴。
这心思,啧啧,拿天下来博一笑,简直就是饭桶,笨蛋,无能……”
一连串的咒骂出口后,欧阳于飞突然一声长叹:“该死的,为啥我就没想到呢,啊啊啊啊啊……”
欧阳于飞鬼叫。
琉月在一旁却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心情,有点好,实在是有点好。
眼角扫到琉月的微笑,欧阳于飞突然又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云召,轩辕澈可以放了,独孤夜,我看他会不会放,那家伙以前可是恨死那独孤夜。
而那独孤夜也不是个开朗性格,接受不了归降的。”
琉月听着这话,面色未变,那眼底深处却有一点深了。
欧阳于飞这话是说对了。
那两个人……
不过,不管轩辕澈做任何的决定,她绝对无条件支持他,绝对。
秋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满山红枫飞扬,带起橘红的舞蹈。
而这个时候的独孤夜,却已经一丝波澜也没有的回了傲云国。
是的,一丝波澜也没有。
本来以为,轩辕澈会同时对雪圣国和傲云国出手。
因此,时间就是一切。
然而,没有,他沿途什么埋伏包围都没有遇到。
就这么一路平安的回了傲云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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