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见琉月抱着耶律洪出来,立刻就围了上来。
脚下步伐连动,却仅仅移动几步后,朝前冲来的朝臣突然间几乎是齐齐止步,琉月手中那血红的王印虎符,在阳光下可以耀花所有人的眼。
面面相觑,虎符在琉月的手上,这……
“奉天神之喻,得诸神庇佑……封赐忠义王耶律琉月为摄政王……令行天下。”
圣旨宣读,余音寥寥,在这肃穆的北牧皇宫中,伴随着冬日的寒风,直卷而入苍云。
“臣等叩见摄政王……”
群臣叩拜,火红独尊。
那一袭火红的身影,正式跃上了北牧的舞台。
寒风凛冽,这个冬日太冷也太热。
飞雪飘舞,年关将至。
北牧政权交替。萧太后伤重不掌朝政,北牧大权旁落。
然所有北牧的平民百姓,管的不是王权到底是属于谁,他们只在乎的是今年冬天有没有粮食吃,他们可不可以撑的过这个年关。
摄政女王12
因此,北牧朝廷上凭空落下一个摄政王,打乱了一池浑水,搅起浪花,杀气四伏。
但是,在平民百姓间,琉月的声威伴随着她的几百万粮草,布匹,黄金,牛羊将要的到来,几乎如日中天。
谁给粮吃,谁就是娘,作为北牧的王,就是该让北牧的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琉月让大家吃饱了,所以,这个摄政王,在民间拥戴的很,没有任何人和势力反对,那怕琉月是外人。
“太后的情况怎么样?”坐在北牧正宫飞尘宫里,琉月沉声道。
“我尽力。”欧阳于飞没说没问题,也没说不行,只是一句我尽力,言明他的把握着实不大。
琉月听言沉吟了一瞬间,没有在开口,她对萧太后的伤,心中也有数。
“刺客死了?”转换过一个话题。
“是。”黎阔立刻接了话,满脸悲愤,咬牙切齿的道:“第一时间就被杀死,是匈奴人。”
琉月凝了凝眉,好鲁莽的人,活口都不留一个,平白失去了太多的线索和先机,让她此时没有任何的头绪。
“这仇我们一定要报。”
“对,一定要……”库杂木和黎阔脸色铁青,异口同声。
琉月听言挥了挥手,沉声道:“这仇肯定要报,但是不是这个时候,他们既然敢动,那么就一定有准备,冒然去,不妥,你们放心,这事情,我自会拿个主意。”
库杂木和黎阔对琉月谋略是相当佩服的,听言咬紧了牙,却真没有在吭声。
大殿内,顿时陷入微微的静寂。
“明日就是年尾,按照惯例,飞尘宫要摆大宴,宴请所有宗亲氏族,文武百官。”一直跟着萧太后的内府总管陈凛此时插了一句道:“这事情本应该是王上出面办理,以前是太后执掌,今年事情仓促,亲王耶律极接了过去承办,摄政王,你看?”
摄政女王13
琉月听言嗯了一声后道:“既然他办好了,就由他主持,明日本王自去就……”
“摄政王,可能不妥。”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黎阔突然冒了一句。
琉月听言转过头来看着微微皱眉的黎阔道:“怎么说?”
黎阔看了一眼琉月,在看看大殿中就琉月,陈凛,欧阳于飞和库杂木,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我发现南院枢纽处兵马在调动,已经封锁盛京四处。”
北牧执掌兵权的,一为库杂木,二为黎阔,三就是南院枢纽处,而这南院枢纽处则是属于亲王耶律极调动的,维护盛京安危的京兵。
听着这话,琉月缓缓的朝后靠在了身后的龙椅上。
两日前,她接过摄政王的时候,就感觉到耶律极的不服,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快的给她一点准备的功夫都没有。
“他要造反?”库杂木顿时凝了眉。
南院枢纽处兵马调动封锁盛京四处,没有王令擅自调动兵马,这根本就是造反啊。
而他和黎阔所执掌的兵马,虽然绝对比耶律极多,但是他们都驻扎在边关和盛京外,仓促之间……
“那明日不去?”内府总管陈凛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不,不能不去,一旦露了惬意,凶多吉少。”欧阳于飞摇摇头,并不赞同。
琉月听言点点头,这也是她想的,耶律极执掌盛京安全,所有禁卫军兵马全在他的手上,要逼宫是轻而易举。
现在她威声远播,他还提兵布阵而来,而若她露出怯意,本来心中还有三分忌惮之意的耶律极,恐怕马上就会利刃加身而来。
“明日照常赴宴,本王自有对策。”琉月面色冷沉,唰的站起身来,袖袍一挥,转身就走了出去。
欧阳于飞见此眉眼微动,眉间微皱,也跟着琉月走了出去。
库杂木和黎阔对视一眼,脸色沉了。
而此时,殿外阳光正好。
兵动,马繁,国宴杀机四伏。
国宴杀机1
时间如梭,转眼既失。
幕黑天幕过去,转瞬黎明重来。
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洒下,万物被耀上一层金光之色,那抹暖暖的阳光,在晨起之时,已经肆意的散发出炙热的热度,光芒万丈,实在是这么多日中,最好的一个暖日。
而在这光芒万丈的金光中,盛京北牧皇城那装点上的丝丝淡红,映衬着这金光耀眼,与肃穆中散发着喜庆。
由于萧太后遇刺,国宴不可太隆重和喜庆,以朴实为基调。
不过,在被设为主宴地的呈览殿,奴仆宫女往来如织,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从来没有那一年北牧有这么发财,这吏部和吏部还有户部的官员,早已经全部去接手。
那么多人去,传来的消息居然说还远的很,粮草,牛羊,太多,一时间根本走不快,无法回来过年。
但是,这实在是无法影响他们的好心情,等粮草牛羊黄金入了宫,到了北牧,就算是他们这些奴仆宫女,也肯定会有大份的礼钱。
真盼望他们是走的越慢越好,那么说明东西越多,他们的年钱就会越多。
因此下,虽然今年太后遇刺,一切都该肃穆和从简,但是根本不影响皇宫中所有人的心情。
一种压抑着的欢快。
而在这压抑着的欢快中,一种暗潮汹涌也在快速的涌动。
宫门换取侍卫,呈览殿的护卫由南院枢纽处全面接手,三大宫门全部换成南院枢纽处的人。
整个皇宫中的侍卫,禁卫,全部换成了南院枢纽处的兵马。
皇城内入夜就封禁,所有百姓不得出门,以今年太后遇刺为由,所有平民不得点放烟花。
一项一项的变革,飞速的变动着,暗流汹涌而来。
明面上一切都热热闹闹的,不过瞒不过许多明眼人,自然看见了那下面的杀机暗伏。
国宴杀机2
不过,满朝文武众臣,没有人提点,没有人多话,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两日前虽然叩拜了琉月这个摄政王,但是那只是表面,坐不坐的稳这个位置,不是一纸圣旨就能说明什么的。
现下,两虎相争,他们静观其变,胜者为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对胜利者参拜就好了。
草原直率,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就是笨人。
而且,在这崇尚武力的地方,实力才是一切,否则,什么都不是。
晨光耀金,一切都在稳步的进行中。
而琉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好像也没做,一身的从容,一身的沉稳。
那是一种绝对的倨傲,一种十足的胸有成竹之态。
没有人知道琉月的胸有成竹从那里来,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了这个几月时间内,从一默默无闻的中原人,一登而入北牧王庭第一权臣的女人。
这让本来极看好耶律极的所有人,小心的辨认了一下方向。
盛京所有兵马都是耶律极的,库杂木和黎阔的兵马远在盛京之外,琉月空有虎符,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夺。
不过看起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站错了队伍,那可是一项灭顶的大祸。
因此下,所有人都保持着雾里看花,花里看雾的状态。
时间飞速的过去。
琉月拉着北牧王耶律洪,按着北牧祖宗的规矩,拜天神,祭祖宗,飞尘宫中接受百官恭贺。
微笑自信,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夜色,很快的就降了下来。
耶律极准备的国宴,终于隆重登场。
琉月一身绛红的长袍,裹住纤细的身躯,看上去大方而又爽朗,拉着一身王袍的耶律洪,在耶律极来相请的护卫军中,一身傲然尊贵的朝呈览殿而去。
国宴杀机3
天幕中群星闪烁,一轮明月高挂,银辉洒满大地,一片银光飞舞。
难得的好月色。
呈览殿,灯火通明,细小的声音缓缓的在夜色中飞扬。
站定在呈览殿前,琉月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大殿,黑漆漆的围墙中透露出红色的灯火。
但是如此多的灯火耀目,却没有丝毫的明快之感,只让人感觉到阴森,就如一张黑色大口,蹲立在黑夜里等着吞噬一切。
静静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色大口,琉月的面上在黑夜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严肃,从琉月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想不到才表白心迹,就要陪着我的未婚妻上刀山,唉,头疼,头疼。”尾随着琉月的欧阳于飞,看了望着漆黑宫墙的琉月,突然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在琉月的耳边道。
满身无意识中流露出严肃的琉月,顿时眉眼微沉,冷冷的道:“我没让你来。”
欧阳于飞闻言伸手抚了一下眉毛,摇头佯装叹息道:“是啊,这脚贱的很,它自己要跟着来,我也没办法啊,都怪我未婚妻魅力太大了。”一边说一边作势敲打了两腿两掌,满脸的无可奈何之意。
琉月见之,不由朝欧阳于飞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神经病。
“姐姐,你有未婚夫啊?”欧阳于飞声音虽然小,但是一直紧贴着琉月身边的耶律洪,却是听了个清楚,当下扬起小脑袋,满脸惊讶的看着琉月,插了一句嘴。
琉月闻言嘴角抽动,立刻道:“没有。”一边扭过头狠狠瞪了轻笑的欧阳于飞一眼,眉色中蕴藏着一股杀气:“再敢在我面前提一次未婚妻这三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欧阳于飞听言笑眯眯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耷拉着两条眉毛,叹息道:“真是不友好。”
国宴杀机4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越发凶的狠眼。
而紧紧拉着琉月的耶律洪见此,点点头,看着琉月,相当正色的道:“不是就好,姐姐你等我长大,我要娶姐姐。”
脆脆的话声,换来短暂的两秒静寂。
紧接着欧阳于飞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指着耶律洪笑的说不出话来。
琉月则无语的拧了拧眉头:“小孩子话。”一边说一边拉着耶律洪就朝那杀机四伏的呈览殿走去。
“真的,姐姐……”
“闭嘴……”
微小的声音交替而来,欧阳于飞站在琉月的身后,看着满脸无可奈何中夹杂着薄怒的琉月。
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肃,那种让人一见就知道她在戒备的气势,取而代之的则是平稳和自若。
今日这杀场,全部都是敌人,周围隐藏在暗夜中的杀气和呼吸,几乎是密密麻麻,重重叠叠,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
琉月只要一步走错就是全盘皆输,他们输不起,那怕只是气势的问题。
收敛了脸上虚假的大笑,欧阳于飞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般的琉月就对了,当下抬步紧跟着琉月朝呈览殿内而去。
灯火辉煌,满殿宾客。
呈览殿极大,外殿,内殿,不同于中原内外殿会分开,完全是一种开放式的,连敞在一起的硬朗格局。
殿内,阶梯高低起伏,一层高过一层,蜿蜒而上,一共三层,就如那寺庙梯步格局一般无二。
而就在这阶梯两旁,三层高台上,各自落座满了人。
地位稍低一点的落座在外殿,位望越高,就越是往内殿的方向而坐,那第三层最高位上,一把白虎皮大椅端正与其中,俯视一切,鸟瞰群臣。
那是北牧王座。
国宴杀机5
而就在这王座旁边,此时并立着一把豹皮大椅,这是摄政王座。
“王上到,摄政王到。”
高声的大喝立刻打断了呈览殿里的细细的交谈之声。
所有在座的官员,就如那浪花一般,从外殿到内殿层层迅速站起身,朝着耶律洪和琉月躬下身来:“臣等叩见王上,叩见摄政王。”
声音有先有后,连绵开去,蜿蜒在整个呈览殿上空。
琉月握着耶律洪的手,面带微笑,一身从容,缓步从那阶梯正中朝着那最高一层上的虎皮大椅走去。
沿途,所有百官躬身相立,执意甚恭。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暖暖如夏。
袖袍轻挥,轻轻从阶梯边上的火堆上掠过,不带一丝风声,琉月袖袍中一物,滑落至火堆之中,快速的消融,快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烟火缭绕,丝丝飞扬与大殿之上。
缓步上得最高一层高台,琉月拉着耶律洪落座在那虎皮大椅上,自己则侧身坐在那豹皮大椅上,欧阳于飞斜斜的站在琉月身后。
妙目扫过下方的群臣。
国宴,乃满朝文武携带自己夫人同往,而今日只见一身彪悍的文武大臣,不见一个妇孺之辈。
尤其是这第三层高台之上,全部是北牧耶律皇族宗室之人。
哼。
“众臣免礼,今日年关,普天同庆,众臣不必拘礼。”耶律洪小手一挥,脆生生的按往年说的,道下一句。
“谢王上。”齐声高呼,众臣缓缓落座。
伸手端起身前案几上的酒杯,琉月举杯朝着众臣缓缓道:“旧的一年已经过去,适逢年关,本王多余的话也不多说,只以此酒恭祝我北牧越来越好。”
话音落下,琉月再度举了举杯。
国宴杀机6
下方,一些大臣立刻举起了杯子,琉月此祝乃是祝北牧,站在王权的角度说话,要全臣共饮才是。
稀稀疏疏有少数莽臣举起了杯子,另外一大半朝臣却看着高坐第三层高台左边第一顺位的耶律极。
那少数的举起杯子的莽臣见此立刻就缩回手来,眉眼四转。
整个呈览殿,瞬间一片诡异的寂静。
琉月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群臣,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冷笑,真是不给她面子,一上来就是下马威呢。
心中的念头才一转而过,果不其然,那第一顺位的耶律极在众人的注视下,倨傲的抬起头看着琉月,开了口。
“恭祝我北牧,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
“喔。”拖长了声音,琉月举杯就口,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朝后靠在椅背上,看着耶律极笑笑道:“本王没有这个资格,那极亲王认为什么人才有这个资格?”
耶律极见琉月眉色平淡而自若,丝毫的恐惧之色都没有,不由冷哼一声,反正已经撕破脸,他不怕在破脸。
当下袖袍一挥,一身站起,不朝琉月,朝着下方的诸臣道:“我北牧王年幼,摄政王自然有这个权力和资格。
不过,我北牧不是任何人说当摄政王,就能当摄政王的,那必须是众望所归,为我北牧出生入死过,有大功与我北牧,有资历,有能力的北牧人,才有资格当。
否则,就是上了这个台,也坐不稳这个位。”
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这呈览殿上空,远远的传扬了远去。
下方,立刻有不少北牧朝臣暗暗点头,有几个与耶律极一伙的,更是大声鼓噪:“说的对……”
“极亲王这话说的极是……”
“对,我北牧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摄政……”
国宴杀机7
鼓噪声四起,整整三个高台上的朝臣,有应和的,有不动声色暗自观望的,有莫测高深的。
一时间,各人的脸到精彩纷呈的很。
五岁的耶律洪见群臣鼓噪,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不过自从被劫持过一回后,这胆气倒是壮了不少。
当下,只微微缩了缩身子,就转过头看着琉月。
琉月见此朝耶律洪笑笑,伸过一只手轻轻拍着耶律洪的小手,一边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指尖的酒杯,转眼看着站起来的耶律极,慢条斯理的道:“极亲王的意思,那就是不认萧太后的懿旨?不尊王令了?
慢悠悠,好似什么份量也没有的话飘荡在空中,却让鼓噪的一些人立刻静了下来。
这,可就是直指耶律极想造反,想夺位称王的意思了。
萧太后虽然重伤,却还未死,若此时耶律极不听她的命令,那就不是要对付琉月这个摄政王,就是谋反,就是逆臣贼子。
这一项罪名,可就不是等闲事情了。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眼睛都看着耶律极。
辅政和造反,概念相差太远,一则是功臣,一则可就是千古的骂名,就算以后政绩惊人,国泰民安,那也永远背负着乱臣贼子的恶名。
古有明成祖朱棣为例,那怕他为大明功在千秋,他也永远是一个夺了他侄儿朱允文江山的逆臣。
对于中国的古代历史,琉月虽然不是?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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