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腾空,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瞬间就去得远了。
含怒而追,琉月速度奇快,转眼就追出去好远。
但是此时的轩辕澈又妒又怒,那身形一展开,绝顶轻功刹那之间就已经去的远了。
琉月虽然速度快,但是怎么追的上盛怒之下的轩辕澈,转眼之间,琉月的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树林,那里还有轩辕澈的影子。
好在琉月极善追踪,虽然没了轩辕澈的影子,却路线不失。
疾飞而走,没头没脑。
根本没有什么好路线,可见轩辕澈怒极之下,根本就是冲到那里算哪里,那还管什么路线问题。
金光从树梢间洒下,一地柔和的绿光,却掩盖不了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轰,轰……”正寻踪追踪间,轰隆隆的群马奔腾声突然由远极近,来的奇快无比,前一刻还在一里之外,下一刻已经冲至近前。
琉月眉色一沉,一步站定在当下。
怎么回事,那里来的奔马?
抬头一望,远处尘烟滚滚,杀气腾腾而来的居然是南宋的兵马,马蹄赫赫,来者众多。
这是他们引来追云召的那一队南宋国禁军。
拳头顿时紧紧一握,该死的,这轩辕澈那里不好走,居然冲进了这里,眉眼狠狠的皱起,琉月一步站定,让过那呼啸而来的南宋兵马。
马蹄纵横,从琉月身前的方向急冲而走。
琉月被拦在了这边。
绿色幽然,生机勃勃中蕴藏着杀气赫赫。
“砰,砰,砰……”在这绿色幽然深处,突然之间砰砰之声大响,碗口大的青松拦腰而裂,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刹那之间,原本还傲然挺立的青松,犹如被狂风过境一般,断的断,折的折,一片狼藉。
而在这狼籍的中间,一脸铁青的轩辕澈,正不断的深呼吸。
该死,居然维护独孤夜,居然维护独孤夜,就算是顺口说出,也不能说,这天下维护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维护他。
砰的一拳砸中身边的断松,只剩下一截的断松,被劲风碎裂成片片,四溅而出。
而断松的残片伴随着这一拳,深深的刺入轩辕澈的拳头上,鲜红的色泽立刻飞溅而出,一股刺痛蜿蜒而来。
眉头顿时一皱,轩辕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拳头。
鲜红的血色顺着伤口留下来,快速滴落身前的绿草。
看着那鲜血滴滴的落下,在那草叶上滚动着,融入土地,化入泥里,渲染出一丝乌红,轩辕澈眼中的狂怒缓缓的平静了点。
清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带着让人心神宁静的青草气息
沉默半响。
轩辕澈冷冷的扯出嵌入手背上的残片,转身缓缓的靠在了树干之上,神智已经恢复过来。
四下扫了一眼,不知其在何处,看来是自己狂怒之时,完全没有注意怎么就跑到了这里。
靠在树干上,轩辕澈缓缓的滑下坐在草地上,仰头靠上了树干,望着头顶的蓝天。
天蓝如水,白云无相。
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苦笑。
今日,他是怎么了,居然跟琉月如此大吵?
他那么让着,爱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琉月,那么全心全意相信着的琉月,他今日居然伤了她。
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胡话,简直就是有点不可理喻。
想着那一瞬间震惊之极,满脸铁青的琉月,那一句护着独孤夜,怕也是伤了琉月的心了吧。
她怎么会维护独孤夜,她怎么会在他和独孤夜之间,选择独孤夜。
这不用脑子,用脚就能想到的,他今日居然还那样问,还那样说。
反手一个巴掌,轩辕澈狠狠的打在脸上,妖魅的容颜立刻红了一大块,上面刻下个五指印。
“对,我就是维护他。”想着那倔强的嘴硬,现下想来,当时那眼神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这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的含义的眼神。
他是个白痴,才会听进去了那句话,才会怒的转身就走,就怕一个忍不住会跟琉月大打出手,真的去杀那独孤夜。
他是最懂琉月的,他应该是最能明白琉月眼神的。
今日居然忽略了,居然就错认了,发脾气了。
反手又是一掌,狠狠的打过,他是个混球,是个混球。
山风拂过,扬起片片青草气息。
兜头倒在草地上,轩辕澈心中又瑟又悔。
现在神思恢复了,琉月的拉他,琉月的承认,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为独孤夜好,那只是单纯的要跟他说,要跟他叫个真。
还自语最明白琉月,最自傲两人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心意相通,这通个什么。
他是个混球,被妒火蒙蔽了眼睛。
五指扣住了身旁的青草,轩辕澈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白云飞动,无形中浮现出独孤夜的身形。
轩辕澈顿时眉眼一沉,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五指扣紧,青草叶儿在轩辕澈的五指间化为粉末。
对于其他人,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那怕那个是琉月正牌未婚夫的欧阳于飞,他都不怎么上心,顶多吃点小醋。
但是对于独孤夜这个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心,提了劲。
或许是因为他太了解独孤夜这个人了,是谁说最了解自己的,一定是自己的敌人,这话绝对没有说错。
因为同是七国中并肩而立的两人,同是少年英才,那种了解菲比普通,所以他看的出来独孤夜用了多少心,能够了解独孤夜下了多深的情。
也许,并不会比他少。
所以,他骄傲,同样杰出的人,他拥有了月,而独孤夜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但同时也分外提防。
而今日,本对独孤夜深恶痛觉的琉月,居然放了独孤夜,居然救他的命,居然对着独孤夜心软。
这犹如一道点火线,刹那引爆了他心中潜伏的紧张。
所以,他才会失控,才会被妒火蒙蔽了眼睛,扔下琉月一个人冲走。
伸手遮挡住双眼,轩辕澈无声的咬了咬牙。
沉静半响,独孤夜突然一个骨碌坐起,眼中神光四射。
月是爱他的,就算现在对独孤夜心软了,他和独孤夜在琉月心中的份量,绝对不会是一个等分。
而且,月不是已经说了,她不喜欢独孤夜,只是微有不忍,那他跑什么跑,这个时候他更该携手琉月,把琉月心中一丝丝,一点点,独孤夜的影子都赶跑,让琉月的心中只有他。
而不是发怒冲走,把这个空隙让给别人。
他和琉月的感情得来不易,走的更不易,绝对要珍惜。
一个翻身站起,轩辕澈辨认了一下方向,转头就朝来路奔回。
琉月不懂那心软一角所代表的是什么,那他就要教,发脾气,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闹意见,负气而走,让敌人有机可乘,这绝对是蠢蛋做的事情。
春风飞扬,一片青草气息舞动。
丝丝点点,沁人心脾。
轩辕澈到是速度快,寻了个清静地方,琉月却是刚好迎头碰上南宋军队,这一避一让,所有轩辕澈留下的痕迹和气息,立刻被那狂飙而走的军队给碾碎,什么都没有剩下。
琉月什么方位也辨认不了了。
一通乱找,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什么地方都一样,失去了那些踪迹,琉月怎么也找不到轩辕澈的方向,顿时气的脸整个都青了。
“该死的,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满身杀气,琉月双眼气的血红,此时若叫她找到轩辕澈,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不相信她,居然不相信她。
心中愤怒,眼却微酸,为着个外人跟她吵,为着个外人不相信她,轩辕澈,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够不信任她?她不明白,他就说到她明白啊,为什么跟她吵?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横冲直撞,琉月就如一火车头,冒着烟,散发着绝对的威力。
“杀……”
“杀啊……”
“雪圣国,是赫连云召……”
正横冲直撞间,不远处山谷中传来的喊杀声,穿过层层春风,飞跃而来,透露出铮铮的铁怒和杀伐。
琉月闻声顿时一步顿住,什么地方不好走,居然又朝云召押运宝藏的地方去。
若其他时候她还有闲心去看一下热闹,这个时候,她没那份看热闹的心。
当下,琉月转身就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身后,激烈的兵器交加声,喊杀声层起飞扬,整个渲染开那一方山谷。
听情况,定然是赫连云召押运的宝藏,被南宋国禁卫军给围堵了上,正在激烈交锋。
她的计划被完美的实现。
不过此时琉月委实没那个好心情,去欣赏她和轩辕澈导演的好戏。
转身而走,路线恍惚,完全找不到轩辕澈,琉月不由越来越怒,一腔怒火几乎要撩了原去。
“轩辕澈,你这个王八蛋。”转了几个圈,还没找到轩辕澈,琉月气的仰头就是一声怒骂。
怒骂声远远的传出去,旁边的树梢顿时咔嚓一声响。
琉月耳朵一竖,立刻一个翻身,狠狠的一拳就朝那树梢边隐藏的气息打去,还给她隐藏着,居然还不想见她。
琉月那胸中的气顿时没那么多,这一拳去的越发的快,几乎夹杂了她的所有力量。
“砰。”只听一声闷响,一拳一掌狠狠在半空对上。
琉月一个受力支撑不住,连着后退了好几步,那隐藏在树梢中的人,也在隐藏不住身形,露出身来。
怒火冲天,轩辕澈居然还不收力的打她,琉月袖子一挽,要打架是吧,好,那打了在来说清楚。
满面铁怒,袖子两挽,脚下一步还没冲出,眼角扫到从树梢间露出身形的人,琉月突然停步,冷冷的瞪着从树梢间出来的人。
一身微微的狼狈,衣襟上渲染着血色,俊朗的容颜,不是轩辕澈,居然是云召。
从树梢后露出身形,云召看着眼前一脸铁怒,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男人,眼深深的沉了下来:“琉月,居然是你。”
雪圣国邱家,他想了很多种人,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此时应该远在万里之外的北牧忠义王,琉月。
此时的琉月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忽略了,却没想他冲出重围在这里遇上,听到了真实的声音。
看着是从重围中杀出来的云召,琉月冷冷的收起攻势,袖袍一挥,转身就走。
她没想过云召会死在这里,或者是被南宋国捉住,那就不是云召了,她要的不过就是两国联合不了,甚至翻脸成仇最好,因此,料理云召的事情,她现下不管,也没那么多唇舌跟他废话。
就让他认为那宝藏被她北牧得了好了。
看着琉月转身就走,云召五指刹那紧握成拳,原来是她,是她挑拨了南宋,把他所有的心血取之一空不说,还反过来赖到了他的头上。
就是她,就是琉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牙齿咬紧,云召有一瞬间几乎想冲过去,大打出手。
但是,但是,她却是琉月啊……
紧握的手,顷刻间却又放松开。
长长的叹息一声,云召看着琉月的背影缓缓道:“就这么恨我,非要挑起雪圣国和南宋的争端?”
脚步微顿,琉月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不恨,但是你挡了我的路。”
是的,她不恨云召,虽然当日最开始是云召来的天辰,提的要为轩辕澈娶亲,但是最作恶的不是他,独孤夜现在她都原谅的了,还不说并没有对她多差的云召。
只是他雪圣国拦了他们的路,他们要从这里站起来,要有力量对付冥岛,雪圣国南宋国拦了路。
所以,她一定要铲除他们。
听着琉月干干脆脆的回答,云召面上一闪而过复杂却又明了的神色,是的,关外和关内,从来不是朋友,他们是敌人。
那么敌人对手的交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今日栽了,也就要认栽,但是……
看着琉月越走越远,云召突然出声:“那傲云没拦你的路?”
一音落下,琉月瞬间站住了脚步,唰的转头看着云召,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召从树后走出来,对视着琉月充满危险的眸子,沉声道:“我曾经坏了你的事,让你没有与轩辕澈结成亲,逼你坠了崖,逼你远去了北牧,这些我欠了你的,你今日栽赃到我雪圣国头上,我虽然气怒,却也认了,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但是,独孤夜,你居然放了,我相信我远没有他伤你的深,你能够破坏他大婚,抢了他傲云那么多粮草,可见你心中对他的狠。
可今天,你却放了他,你让这黑锅我雪圣国一个人背。
琉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负了轩辕澈,喜欢上了独孤夜?所以你才放了他?”
云召也不是笨蛋,一见这个邱晗家的男人是琉月,在南宋国突然的出现,而现在独孤夜的未至,心中早已经融会贯通,把一切都想了个透彻。
琉月听言眉头深深的皱起,又是独孤夜,又是喜欢独孤夜,轩辕澈这么问,云召也这么问。
要放一个人,一定要喜欢才能放吗?
“这是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这话轩辕澈问,她会回答,云召凭什么让她回答,他是她的谁。
对上琉月刹那腾升的怒火,云召却相当的平静:“那个人是轩辕澈吧。”似问答,但是却是肯定。
琉月一听,本来抬脚要走的步伐瞬间一听。
云召还没看见琉月怎么动的,阴风飞扬,琉月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杀了你。”
云召居然猜到了她身边那个护卫就是轩辕澈,这可大大的不好。
听着耳畔传来的阴测测的声音,云召不但不恐惧,反而淡淡的笑了:“既然那么关心他,琉月,你就舍得伤害他?”
琉月见云召这么说,脸色越发的阴沉,那股怒火越来越甚。
伤害她,伤害轩辕澈,凭什么都说她伤害轩辕澈,是轩辕澈不信任她,是他欺负她,为什么都好像她对不起轩辕澈一般。
“放屁,我那点对不起他,那点伤害他。”怒火中烧,琉月几乎要啃了这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一通的云召。
云召听言也不顾琉月抵着他脖子的短剑,扭头看着琉月道:“那你为何放了独孤夜?你为何会那么亲密的背着他?为何会救他?”
放眼这天下,谁不知道独孤夜和琉月仇深似海,没认出来这男人就是琉月还不觉得什么,一认出来,云召简直觉得这天好像就要变了。
“难道我救他,就非要喜欢才能救。”这一声,琉月几乎是对着云召吼出来的。
摸了摸震的发蒙的耳朵,云召深深的看着阴沉着脸满脸怒火的琉月,缓缓道:“不是非要喜欢才能救,但是你跟他那么大的仇,除了因为喜欢而引致的心软才会救他,放他,除此外,我想不出来其他什么原因。”
因为喜欢而引致的心软?
琉月陡然听见这话,不由一愣,这话轩辕澈也说过,心软,她对独孤夜心软。
眉头一下紧紧的就皱了起来,她好像有点抓到轩辕澈说的话的中心点了,又好像没有抓到。
轩辕澈是因为云召这句话的意思,跟她吵的吗?
云召看着陡然沉默的琉月,轻轻伸手推开琉月抵着他脖子的短剑,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说不出的遗憾。
“我以为你和轩辕澈能够永远在一起,现在看来,也许我错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就经不起考验了。”缓缓摇了摇头,云召抬眼看了一眼天空。
那天辰国都外琉月击落悬崖那一幕,他一直记的太牢了,那轩辕澈的疯狂和不顾一切,他也看的太清楚。
他自讨他对琉月的感情,绝对没有深到可以不顾一切,所以,他退让了,他放开了。
但是,那份执着,那份惊天动地的感情,他无缘得到,却期望它能走到最后,期望那份完美和震撼,能够最后携手。
这样的心,让他也无法接受琉月和轩辕澈的破灭,琉月的移情独孤夜,无法接受。
嘿嘿的冷笑了一声,云召扭头看着沉默的琉月:“就是因为独孤夜,所以才把轩辕澈气走了是不是,呵呵,居然只是气走,我以为凭轩辕澈的脾气,没杀了你和独孤夜,简直就是奇迹。”
想当年,天辰翼王轩辕澈,铁血冷酷之名,闻名天下,那不是一个多情的主儿。
眉头深深的皱起,琉月抬头瞪着一脸微冷的云召:“谁说我和轩辕澈不能永远在一起?谁说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你们那只眼睛看见我喜欢独孤夜?”面沉如水,却正色之极。
“我承认,我放他是心有点软,但是,云召,心软不等于喜欢,或者说就算喜欢,但是那不等于爱。
爱,一生只给一个人,喜欢,却可以给任何人。”
伸手把短剑拢在袖子中,琉月向后一靠,靠在树干上,看着青青的碧草脸色很正。
云召听言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什么话?
爱,一生只给一个人,喜欢,却可以给任何人?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爱和喜欢就是一?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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