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石头与水作者:未知
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石头与水第62部分阅读
呢。”握着明湛的手,凤景乾靠着榻板,温声道,“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他若没点本事也不敢招惹你,何来自卑一说。何况朕素来最知道那贱/人,朕在帝都一日,他是不敢在帝都露面儿的。他又对你生了情谊,自然希望朕尽早禅位,以此早日来帝都与你相聚。他那船那岛那些狗屎属下不是给你看的,是给朕看的。朕若是再不禅位,怕南边儿要生变。”
“您想多了吧,父皇?”明湛不大相信凤景乾的推测,“飞飞还挺爱/国的啊。”当初硬没砍了这对兄弟,而且哪怕阮鸿飞报仇,也非常理智的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绝对没有那种暗黑的拉人陪/葬的意思。
凤景乾叹,“你这么呆头呆脑的,怎么是那贱/人的对手,朕还真有些不放心。唉,可惜如今朕也护不住你了,那贱/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喜欢的人倒还凑合。你记着要一心待他,宁可他辜负你,你别去辜负他。”那位着实不好惹,且记仇功/力不是一般的深。
“我不会辜负飞飞的,他更不可能辜负我。”明湛还是挺有自信的,“倒是父皇,你不会也喜欢飞飞吧?”凤景乾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来,明湛豪无所觉,还醋兮兮的继续叨叨,“在江南的时候,飞飞猜你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呢。你也挺会猜他的,那啥,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吧?”凤景乾抽身要走,明湛还追着问,“真没什么吧?以后可不要再联/系了。飞飞现在是我的了。”
凤景乾气不平,猛的止住脚,回头揪住明湛的耳朵怒吼一声,“放/屁!再胡吣小心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明湛双手护着耳朵揉啊揉,满心冤枉,“我听说以前好多人要生要死的喜欢我家飞飞呢。”他也是为以防万一来着。
“那些人的眼珠子长了与没长有什么分别么?”凤景乾冷哼一声,骂道,“就是你,什么都好,就是这选人的眼光,往下九流走。”
讽刺了明湛几句,凤景乾出一口恶心,方痛快走了。贱/人,猜他心思一猜一个准儿!凤景乾每每想到那贱/人在他跟前儿大摇大摆的晃了多年,最后,自己一代圣杰竟然折在这贱/人手上。饶是以凤景乾的心胸,也多有抑郁恼怒之意。如今更有荒唐的,明湛竟疑他与贱/人有/意,真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老永宁侯听完太子对赵家的处置,一口茶喷到地上。
卫颖嘉脸色古怪,“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太子这主意一出,满朝文武都说不出话来。”
老永宁侯人老心慧,转眼间已明白明湛的用意,叹道,“赵家不长个眼力,你想一想,那秀才是什么人,虽说功名不过是个秀才,家中也贫寒,却是正经的读书人。朝中那些科举上来的官/员进士,哪个不是读书人,太子重惩赵喜,读书人这口气才能平呐。”看儿子一眼,沉吟道,“咱们家,也方能把咱们家与赵家撕掳开来。”
其实永宁侯府在帝都风评不错,并非胡作妄为的人家儿。这次被赵家连累,真是丢/了大人。明湛重惩赵家,在很大程度上让义愤填膺之辈出了这口气。且明湛有句话说的对,朝/廷尚有三门子糟心亲戚,这些豪门世家,哪个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私事。赵家落得这个下场,永宁侯府完全是被姻亲连累的没了脸面,可帝都豪门多了去,焉知自家不会遇到这等事?一时间,人们对永宁侯府的迁怒倒少了些。再有公/道之人,难免对永宁侯府生了几许同情之心,明明自个儿没干什么,真是上辈子不积德,偏修来这些倒霉亲戚。作孽啊作孽!
卫颖嘉叹道,“倒让太子为咱们家操心了。”
老永宁侯摇摇头,“咱们家既是外戚,早晚要有这一劫。说句不当说的话,好在此劫是应在赵家身上呐,若真是姓卫的犯了事儿,老脸可就真没了。这也给咱们提了醒儿,趁着这东风给族人、家下奴/才都立下规矩,出去走动宁可吃些亏,可别在再摆那些自尊自大的嘴/脸了。”
卫颖嘉咬着后槽牙道,“待赵喜行刑那日,叫他们一道去观刑,难保不长些记性。”
老永宁侯叹一声,“你去安排吧。”
内务府礼部忙的脚打后脑勺,禅位啊,开国以来还从没禅位的事儿呢。皇帝向来是终身责任制,不死不休的交差,谁知凤景乾如此大方,说禅位就禅位的。虽有大臣苦劝,可也不敢劝的太用心,真劝的皇上不禅位了,岂不得罪太子么?如今看来,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何况凤景乾是真心禅位。罢了,成也贱/人,败也贱/人。偏人家明湛也不是很乐意做皇帝,这臭小子还傻呆傻呆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福气呢。想当初,这皇位争的何等艰难呐。
凤景乾并非输不起的人,一面命内务府赶工龙袍金冠、礼部准备禅位大典,一面与明湛交待家底。除了户部的银两,另外还有内库、宫里的东西、外面的产业,光是记录的引册就有几箱子,明湛瞬间发现自己成了大富豪,成日喜滋滋的。
“国库里算来将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凤景乾见明湛这副爱财的模样,忍俊不禁道,“起先我还担心,不过你从浙闽抄来了几百万也够了。”
明湛道,“要我说,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就随便在昭德宫举行个仪式,你把玉玺给我,不就成了。”还省银子。
凤景乾笑斥,“胡言乱语,你不要个脸面,朕还要脸面呢。本朝第一次禅位,说不得若干年后仍有后人提起,若一味节俭,失了脸面,丢人丢到千万年后。这也不是你一个人丢脸,连景南、先帝、祖/宗的脸面,都得被你连累。”
“好吧,您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明湛心道,不花自个儿的银子就是不心疼啊,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什么时候得找内务府礼部的人谈一谈,省着些花用。
明湛叹,“要是我家飞飞能来就好了。”说着偷瞧凤景乾的脸色。
凤景乾嗤笑一声,“朕在帝都一日,怕他没这个胆量来。”见明湛俩眼珠子盯着他看,凤景乾稍一寻思,笑岑岑道,“你看朕做什么?朕又没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来!”
“我是觉着……”明湛屁/股挪过去,紧挨着凤景乾道,“我就是觉着,你们总这样别扭着。父皇,以后你回帝都来,莫非就总不相见么?他在你不来,你来他就走,这也不是个长法儿哪。”
“好端端的,朕回来做什么?”谁愿意头顶上有个婆婆呢,凤景乾自认为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回来碍明湛的脸。
明湛却没想这样深,不解道,“您就禅位,难道打算后头几十年都住云南么?您不惦记我?不惦记皇祖母?还有两个小皇孙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凤景乾喜欢的也就是明湛这点儿赤子之心了,宽心一笑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明湛断然否认,“我就是觉着,说起来你们也是同父兄弟呢。你也害过他,他也算报复回来了,其实没个谁对谁不对的。我就是想着,给你们说和一下。”
凤景乾沉默了半晌,“你们以后是如何打算的?”
“飞飞在海外有地盘儿,又自立为王,我想着就两国相交,请他到帝都长住。”
“无缘无故的,平白冒出个海外藩王,没个缘由就跟你好的一个人似的,想来也惹人生疑。”凤景乾虑事周全,讥诮一笑问明湛,“难道那贱/人还打算脸上贴着别人的皮过一辈子?”
“你若有法子,就让他来一趟帝都吧。”凤景乾筹算道,“既打算开海禁,日后难免有用他之处。行了,朕反正要禅位,就成全了那贱/人吧。”
明湛心内一喜,试探的问,“那我可真叫飞飞来了?”
“叫他来好了。”凤景乾摆/弄着腰间的双龙玉佩。
明湛提醒说,“要是他来了,你们兄弟可别‘贱/人哥/哥’‘贱/人弟/弟’的招呼啊!”
凤景乾拍明湛一巴掌,笑骂,“你越发胆儿肥了,别临登基的挨顿板子,那可就难看了!”
明湛自有与阮鸿飞联/系的法子,听凤景乾这样说,忙飞也似的与阮鸿飞写信去了。凤景乾见明湛这样一刻都等不及的模样,将心一叹,怪道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精明如明湛都不能免俗。以往那贱/人扮作魏宁时就将明湛迷的七晕八素,如今露/出那妖精的相貌,明湛更是不分东南西北了。
195章番外皇帝难为之三十一
明湛不是那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过日子的脾性,自然想与阮鸿飞过了明路。由凤景乾确定阮鸿飞的身份,再好不过,也再妥当不过。
明湛正在傻乐,又有人请安求见。
“谁啊?”明湛躺在榻上握着个苹果问。
“吏部徐尚书。”太监小红人儿何玉回禀。
“宣。”明湛坐起身,徐叁就到了,行礼之后,明湛问,“坐吧,有什么事么?”
徐叁谢坐,他对明湛已经有些许了解,知道太子殿下向来不喜人废话,温声道,“臣听闻殿下私底里几次劝皇上延缓禅位的时日。”
“是啊,可惜父皇是铁了心。”明湛疑惑的看向徐叁,“你怎么知道的?我与父皇说的时候只有贴身内侍在?”莫非你在宫里有内线,这可不是好开玩笑的!
徐叁脸一窘,急忙分辨,“臣是猜的。”太子多聪明的人哪,哪怕是个笨的,也会做出个挽留的姿态来吧。徐叁道,“臣今日进宫,就是想与殿下说有关皇上禅位之事。”
明湛洗耳恭听,徐叁低声道,“殿下,您只在私下礼让帝位这是不够的。”觑着明湛的脸色,徐叁道,“殿下应该让百官皆看到您的贤德。”您怎么不在早朝劝一劝让一让呢。
“可这很明显了啊,龙袍我都试过了。”从某方面说,明湛的确是个实诚的。
太子殿下实诚过人的回答让徐叁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抽完之后,徐尚书尽职尽责的劝谏道,“殿下,面子上的事总要做一做的。”
“知道了。”读书人就是事儿多。明湛捏着手里的苹果,咔吧掰两半儿,递给徐尚书半个,示意,“给你吃。”
事实上,武皇帝在史书留下了许多与臣子同衣同食的记录,这也成为武皇帝与臣子君臣相得的一种表现。许多人因此深受感动,徐叁就是其中之一,当然如果他知道太子殿下请他吃苹果的原因是:太子殿下其实不大喜欢吃苹果,但他偶尔也会尝一尝,一个吃不掉,半个又浪费,正好徐叁赶个正着,太子殿下为避免浪费,就分了一半给徐叁。
不过在徐叁眼中,这不仅是半个苹果,更是太子殿下对他剖心以待的标志。
于是,明湛在徐尚书的提醒下,在早朝之上上演了三辞帝位的戏码。因伯侄二人皆演技出众,早有默契,将一班大臣感动的热泪盈眶、颂扬不已。
史书中记载:景帝欲禅位于武帝,武帝辞而不授,如是再三,武帝泣曰,儿臣之德行远逊于父皇,安能居于帝位乎?武帝坚辞不授,厥于昭德殿。
明湛佯作虚弱的给凤景乾抱回宣德殿,坐在床上就开始宽衣解带,凤景乾诧异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睡觉啊。”明湛已经扔掉外头的袍子,脱了夹棉的裤子,露出两条白白腿,一面扯开被子盖上,一面厚颜无耻道,“我这不是晕了么,御医都说我伤了神,得好生歇着,今天断不能处理政务的,您就让我歇一天吧。我自江南回来,气都没喘匀呢。”说着,他就躺被窝儿里了。
“你可真是个奇葩呀。”凤景乾啧啧两声,青天白日的,真有人有脸钻被窝儿里去,“自高祖皇帝开国至今,咱们老凤家还是头一遭出了你这么个奇葩。”
明湛嘿嘿傻笑,伸出一只胳膊拽凤景乾的袖子,甜言蜜语的央求,“爹,亲爹,你就让我歇一天吧。刚在早朝上我可是使了大力气的,这会儿忽然又没事儿了,岂不惹人生疑么?您想一想,回来有将将一个月了吧,我一天都没休息过。”
“我几十年都没青天白日的钻过被窝儿。”凤景乾笑着刺明湛一句。
这种程度的讽刺对于明湛那完全是清风拂面哪,他咧嘴一笑,贫道,“我哪儿能跟您比呢,要不怎么我管您叫爹呢。”
“混帐话。”凤景乾忍住心里的笑,斥一句,见明湛都闭上眼发出呼声,一副已经睡死过去的无赖样,只得随他,“歇着吧歇着吧,我看你以后登基怎么办?”
见凤景乾转身走,明湛忙说,“给我把帐幔子拉上。”
凤景乾止身回头,挑一挑眉,无比诧异的口吻道,“这人也真怪哪,刚刚还打呼噜呢,这会儿怎么又醒了。若是睡不着,就起来吧。”
床上顿时响起一阵堪比春雷的呼噜声。
凤景乾忍着笑,轻快的走了。
凤景乾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明湛这种无赖小子的。克勤克俭了大半辈子,原来自己竟然喜欢无赖,这种认知,叫凤景乾有些难以接受。
坐在宣德殿的接见大臣的书房里,凤景乾听着礼部尚书欧阳恪道,“浙闽总督的折子上说海外一小国听闻我天朝禅位大典。他家国王钦慕天朝文化,自愿称臣,想亲来见礼。”
贱/人果然要来!
凤景乾愉悦的心情一扫而光,点头道,“海外小国?这海外小国消息可够灵通的。”
欧阳恪详细的为皇帝陛下解释,道,“浙闽总督李大人说,这小国叫杜若国,孤悬海外,新王即位后听闻天朝富庶强大,久有仰慕之心,遂派使臣前往,将杜若国书送到浙闽总督衙门,以期与我天朝建交。”说着便将杜若国书送了上去。
冯诚接了,转呈凤景乾。
凤景乾翻开,前面是一篇看不明白的蝌蚪一样的文字,据说是杜国的官方文字,后面有着纯正的天朝译文,其中包函了杜若国自谦式的赞美以及对天朝的讴歌,凤景乾略略瞧过,心里吐了一回,脸上展现出一丝满足的愉悦,“难得这些海外小民竟有如此见识,让浙闽总督派五千兵马护送杜若国一行人来帝都参加禅位大典就是。”
欧阳恪大人继续道,“镇南王派了宁国郡主护送王妃前来帝都。”
“嗯。知道了。”
欧阳恪道,“太子殿下要登基为帝,如今镇南王府尚有两位公子,不知镇南王属(zhu)意哪一位做世子?”两个儿子谁都不派,怎么弄个丫头来呢。这是啥规矩啊!
凤景乾不以为然道,“朕禅位后会去云南调养身体,顺便看一看明礼明廉的资质,到时再决定谁做世子比较稳妥。”
欧阳恪心中若有所悟,再禀道,“缅甸越南,西北草原鞑靼可汗都已递交国书,派使臣前来恭贺太子登基。”
凤景乾看向理藩院陈明慧道,“安排好对使臣的接待。”
陈明慧领旨。
明淇是带着杨濯一道来的。
后世学者认为:宁国大长公主在大凤朝的史料中占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在男权社会,这非常难得。直至今日,打着男女平等旗号的男权社会里,都很少有男人的成就能够超越宁国大长公主。
驸马在许多时候就是悲催的代名词,尤其是身为光华璀璨的武帝胞姐宁国大长公主的驸马,杨濯一生并未参与权柄的争夺,不过宁国大长公主能在云贵掌权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与这位驸马悲天悯人妙手仁心的德行有着切不可分的联系。
翻开一部医学史时,我们就会知道,宁国驸马在医学界的成就并不逊于宁国大长公主在权柄界的地位。
杨濯见到明湛很高兴,行过礼后,笑眯眯地,“可惜四弟没能去云南喝我与你姐姐的喜酒,我给你带了两坛子,你记得喝,每天早晨喝一小杯,里头我放了许多药材,对身体有好处的。”
明湛拉着杨濯咬耳朵,“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吧?”
杨濯点了点头,明湛道,“一会儿我再给你些好的。”
“不行,你姐姐会知道的。”杨濯悄声道,“等什么时候,我过来拿。还有,药铺子的事我还要跟你商量。”
明淇简直无力,当着她的面嘀嘀咕咕,说着这些蠢话,只得冷冷道,“要不,我先出去,等你们说完私房话再进来。”
明湛哈哈笑两声,打趣道,“都大婚的人了,还是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明淇,没有女人味儿的女人不算是女人哦。”
明淇转头问杨濯,“莫非我是男人?”
杨濯拉住明淇的手,好脾气的笑,“四弟再跟我们开玩笑呢。”又对明湛道,“母亲说你先忙登基的事吧,不用回王府看她。”
明湛看了眼明淇,明淇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来日方长,何必现在打眼。”
“还不如以前自在。”明湛轻轻叹口气,何玉进门回禀:殿下,万岁请您去宣德殿,杜若国王到了。
明淇还在寻思杜若国是哪个鸟儿国,这样耳生呢。眼尾的余光就见明湛原本还因不能去看望母亲的带着淡淡愁云的脸庞仿佛瞬间明亮起来,眼中的惊喜如同破晓的朝阳,熠熠生辉。
这一刻,眸中的光彩让明湛平凡的脸上具有一种非同凡响的魅力。
在此时,明淇其实并不了解杜若国王到底是哪棵葱,不过,也就是在此时,明淇决定:要交好这位杜若国王。
明淇不是第一天认识明湛,这小子可从来没对哪个人露出这种嘴脸。事实上,明淇与杜若国王的友谊,让她在许多年后都受益匪浅。
甚至阮鸿飞都得感叹一声:凤景南那种贱/人,怎么生出这样伶俐的一对儿女的?由可见母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