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有别txt作者:未知
嫡庶有别txt第68部分阅读
用手轻轻的揉搓了几下脸,使得自己的脸色显出淡淡的红晕来,她又用力咬了几下嘴唇,苍白的唇色立刻浮现樱红,她深呼吸了几次,向着玉盘道:“玉盘,你在这里与莫嫂一起照顾锦儿,怜香,你随着我出去去见那位江大人。”
“小姐……”玉盘,怜香听着余雅蓝这样说,立刻担忧的叫道:“那个江大人,如今这样的对您,您还要去见他?”
“是的,事情出来了,你越是怕,他们便越要欺负你,我要去见这个江致远,我要问清楚,他究竟有何权利敢封我海府,敢陷害我相公!”
“可是,小姐,俗话说的,民不与官斗,万一,万一……”玉盘望望外面,江致远此时或许在正房之中,院子里面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余雅蓝摇摇头道:“不用怕,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已经出现了,少爷被他们捉到衙门里去了,县太爷亲自带着官差来封咱们海府,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做的吗?”
“只是……”玉盘,怜香还想劝,余雅蓝已经挑开帘子,缓慢而又坚定的踏出了脚步,守在门口的官差立刻上前,喝斥道:“你要做什么!没有大老爷的命令,谁也不许从房里出来!”
“哼,这里是我的家,凭什么将我关到房子里,江大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大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官差听着余雅蓝语气凌厉,立刻便手就要推她,那边玉盘,怜香吓了一跳,赶紧的护在余雅蓝的前面,官差毫不忌惮,伸出手便将玉盘扯到了一边,一边又要伸手去拉余雅蓝。
玉盘心中着急,不由得大叫道:“放开咱们小姐!你们江大人是咱们小姐的妹夫!你敢对咱们小姐无礼,江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官差听了玉盘的话,微微一愣,望着余雅蓝,嘲笑道:“哟,看不出来,赶情您是大老爷的大姨子啊,您若是不说,我们还以为您是大老爷的姨娘……”
“啪”官差的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阵的金光,余雅蓝那张纤弱无力的纤手,已经重重的打在了官差的脸上,虽然余雅蓝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巴掌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官差眼前一阵阵的金星,半晌方才捂着脸,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这个戝人,敢打……”
官差刚刚说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腿弯一疼,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余雅蓝的面前,官差刚要回头去骂,脸上早挨了一脚,登时口鼻鲜血直流,官差那个气啊,只想着要出这口气,一个声音却险些让他吓得死了过去:“混账东西,敢对海少奶奶如此无礼!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棍!”
这个官差久在衙门混,怎么会不知道大棍的威力,不要说一百,便是十下,便足开始让他皮开肉绽了,就是海祥云,拖到衙门中,打了十大棍,便已经昏了过去。如今这一百棍,他还有活路吗?
官差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的哀求道:“大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老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不敢了,大老爷……”
江致远看着眼前这个如狗一样的官差,冷笑了一声,望着余雅蓝道:“蓝姐儿,这个人,如此的得罪你,随你处置!”
官差听着江致远的话,立刻又冲着余雅蓝磕头道:“少奶奶,姑奶奶,祖奶奶,饶了我这长了狗眼的小人吧,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余雅蓝却丝毫不看跪在地上的官差,冷冷的望着江致远道:“江大人,这是您的手下,若是手下犯错,责罚自然在您,您若是认为他无错,便是免了他的责罚,我一个民妇再无资历来管。若是认为他做错了,责罚的大小,也只在江大人了。”
江致远看着余雅蓝镇定的眼神,嘴角一挑,一丝暴戾的笑容浮现在容长的脸上,“好,好,蓝姐儿,你越来越长本事了。来人!”
跪在地上的官差听着江致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心中咯噔一下,磕着头还没有抬起来,只觉得两个肩膀一阵的巨痛,已经被自己的弟兄们拧到了后面,官差头嗡的一下,只听着江致远寒冰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打,打到死为止!”官差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余雅蓝眼见着那个官差被拖到院子的一角,那大棍打在肉身上的闷声,噗噗噗的,刚开始,官差还嚎叫着,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院子中本来为锦儿满月酒准备的大红灯笼此刻全都被江致远派人点了起来,照得院中如白昼一般,余雅蓝眼睁睁的看着大棍在那个官差的身上飞舞,渐渐的带起一片的血雨,间或几块可疑的东西飞上去,又掉下来,官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怜香站在余雅蓝的身后,此刻只觉得呼吸仿佛要停止了一般。她紧紧的抿着嘴,强压住那份恶心,生怕一个不坚持,那胃中所有的汁液全都要喷口而出。
江致远残忍的望着余雅蓝,脸上带着虐笑,余雅蓝却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江致远,这时候,行刑的官差走了过来,低声道:“大人,快……快没气了……”
江致远望着余雅蓝,冷冷的说道:“蓝姐儿,可消气了不曾?”
余雅蓝缩在袖中的手此刻已经捏得紧紧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昔,望着江致远淡淡的说道:“江大人,海余氏并没有任何的生气,江大人,您多虑了。”
江致远猛得一眯眼睛,瞳仁缩得小小的,直直的盯着余雅蓝,仿佛要将余雅蓝撕开,踩碎一般。江致远冷冷的说道:“打!”
“大人,这……”官差听着江致远的声音,欲言又止,江致远却是突然暴怒道:“怎么,莫非我这个大人的命令,你们全要当成耳边风吗!你是不是也想要领领这大棍的厉害!”
官差胆怯的低下头,余雅蓝却是冷冷的说道:“江大人,民妇海余氏有事,要禀报江大人。”
江致远怒哼了一声,对着官差道:“滚!”官差如得了赦令,赶紧的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官差身边,轻声道:“你的命被海少奶奶救回来了,伙计,你可要撑住啊。”一边说着,一边搭着他,慢慢的向着门口挪去。
余雅蓝淡淡的对着江致远道:“大人,我想知道我家相公海祥云现在如何了?”
“他?他拒捕,后来拒不招供,如今现在大牢之中,等着判放。”江致远听着海祥云的名字,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望着望余雅蓝身后的怜香,示意的使了一个眼色。
怜香知道江致远的意思,却是依旧站在余雅蓝的身后,只做不懂。江致远又是一瞪,方才官差的惨样,怜香看着已经胆颤心惊,此刻看到江致远威胁的眼神,怜香不由吓得直哆嗦,却是赶紧的闭上眼,直直的站在余雅蓝的身后,半步也不离开。
江致远恼羞成怒,咳嗽一声,刚要说话,那边余雅蓝冷冷的说道:“江大人,我这个丫鬟,如果您贵人不忘事的话,想必也记得她是谁?是我从临江县还来的丫鬟,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江大人,我便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将你告倒!”
江致远突然想到余雅蓝刚到临江县,便带着母亲到县衙里去告自己的父亲,停妻再娶,将余则成搞得狼狈不已,余雅蓝的性子,他是最明白不过的。他立刻干笑了两声,说道:“蓝姐儿,我怎么会不记得怜香呢,她是你的丫鬟,我又怎么会让她出什么事。你放心吧,天晚了,你有什么事,咱们到房中去谈吧。”
“江大人,海余氏只是一个民妇,不劳动江大人了,再说,您也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了,那衙门里,还有多少的事情要等着您这父母官去处理,海余氏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只要江大人您告诉我,祥云现在如何便可以了。”
“他……很好,只是在咱们例行公事的时候,因为害怕,晕过去了。”江致远淡淡的说道。
余雅蓝心中一紧,立刻的追问道:“例行公事,何谓例行公事?”
第二百零九章官司(四)
“不过是拿出刑具来吓吓他,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刚刚看到那些刑具,便吓过去了,所以将他投到大牢里,等我回去之后,明日判放,今日先来这里收取罪证。”
“哈哈。”余雅蓝突然间大笑起来,怜香担忧的说道:“小姐,您……您怎么了……”
“好,好,用刑具吓吓他,投到大牢,收取证据。”余雅蓝鄙夷的笑着。眼神斜斜的望着江致远:“谁给你这样大的权利,你认为这个广州城里,巡抚大人为你撑腰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江致远尴尬的看看怜香,又低下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官差,暴戾的喝道:“海余氏,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巡抚大人,怎么会理会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要要这里嘴硬了,明日便过来听审吧!来人,回衙!”
余雅蓝看着江致远带着那些官差,突然之间,仿佛钻入地下一般的,消失不见,突然又大笑起来,眼中自是一串串的清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屋内的吉庆,乔文等人,立刻跑出来,着急的问道:“少奶奶,少奶奶……”
余雅蓝摆摆手,轻轻的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怜香,扶我进房吧。”怜香连忙过来,轻轻的搀扶着余雅蓝,刚刚走进正房内,余雅蓝低低的哎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怜香吓得大叫起来:“吉庆,吉庆……”
柳郎中进来的时候,余雅蓝还躺在炕上,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柳郎中早已经听说了海府发生事情,心中唏嘘不已,此时望着余雅蓝突然憔悴的样子,微叹了一声,将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脉搏上,摇摇头道:“还是心伤所致啊,少奶奶这是硬撑着的啊,不然早就倒下了,这样一个弱女子,真是难为她了。”
怜香连忙的问道:“柳先生,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多休息了。”柳郎中站起身来,打开药箱,拿出一几颗丸药道:“吃些丸药吧,见效也快一些,少奶奶现在还不能倒下啊。”
余雅蓝虚弱的睁开眼睛,听着柳郎中的话,无力的说道:“柳先生,蓝姐儿……求您一件事。”
“少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再不要这样的客气。”柳郎中赶紧的弯下身子。
“祥云……祥云……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柳先生……能不能请您到……牢里去瞧一瞧他。”余雅蓝轻轻的说道,满眼的恳求。
柳郎中犹豫了半天,方才为难的说道:“少奶奶,海少爷侍我也极是很好,只是,您也看到了,这位新来的县太爷,为人处事,如此的狠毒,只怕我还没有见到海少爷,就被他打了出来。”
“柳先生……”余雅蓝眼中重新的盈满泪水,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渗到了枕头里面。
柳郎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唉,少奶奶,您不要如此的伤心了,我只能答应您,去试试,可行?”
余雅蓝连忙的点头道:“我知道难为柳先生,只是,咱们这些人,那个县太爷都是认识的,再不会放咱们进去瞧祥云,我真的很担心他,柳先生,蓝姐儿,只能求您了。”
柳郎中叹了口气道:“蓝姐儿,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余雅蓝挣扎着就要起来给柳郎中叩头。柳郎中赶紧的拦住她,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方才慢慢离开。
余雅蓝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心里直担忧,思来想去,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将海祥云救出来。听着江致远话里的意思,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应该是巡府大人,他对自己的觊觎,这么久了,依然念念不忘,三姨娘此时不知道会有多恨自己。除此之外,自己在这里人际关系又如此的简单。
“唉。”余雅蓝躺在那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时候,只听着炕上玉盘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夜已经深了,不要再多想了,快点休息一下吧。”
余雅蓝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的愧疚:“玉盘,真是对不住你了。”
玉盘愣了一下,轻声道:“小姐,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话啊?”
“原本新年想给你办喜事,却不料,连着生出这许多的事情,昨日我与少爷还商量着,待锦儿的满月酒办完,便开始操办玉盘与乔文的事。却不料,又生出这样的事端。如今不但愧疚你,更是连累了你。我这心里着实的不安。”
“小姐,快不要这样想,玉盘现在再不想别的,只盼着咱们少爷能够平平安安的出来,遇难成祥,玉盘就天天高呼阿弥陀佛了。”
“这次的事情如此的突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百姓纠纷,只怕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余雅蓝为难的说道。
玉盘那边沉默了一下,突然惊喜的叫道:“从前有余回临江县的时候,不是带回信说,咱们府里的五小姐嫁给了这个江大人吗?小姐,您何不去找找五小姐,虽然五小姐与您脾气不合,毕竟也是亲生姐妹,依玉盘想来,她也不会太过绝情的吧。”
余雅蓝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不由的叫道:“对啊,我怎么给忘了,玉盘,幸亏你提醒我,不然咱们还在这里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呢。”
玉盘呵呵一笑,劝道:“既然咱们有了些门路了,小姐就不要再这样的难过了,先好好的休息,才能有精神去救咱们少爷。”余雅蓝点点头,回过身来,看看里面睡得香甜的锦儿,眼中顿时充满了柔情,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努力的平静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余雅蓝便醒了过来,透过帐子,只觉得外面的天气阴阴沉沉,仿佛要下雨一般。余雅蓝不由的叫了一声:“玉盘,你醒了吗?”
玉盘迷迷糊糊听到余雅蓝得声音,脑子中一个机灵,连忙的答应一声,翻身赶紧得过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余雅蓝平静的说道:“天亮了吧,咱们起来罢。”
玉盘看看窗帘外面的天,点点头道:“是的,天亮了,只是今天的天气恍惚有些阴沉了。小姐,您还是多穿件衣服罢。”
余雅点点头,看看里面的锦儿,小嘴咕噜着,眼皮也颤动了几下。余雅蓝赶紧得说道:“锦儿也醒了,快些给她换尿布罢。”说着话,手忙脚乱得先伺候起锦儿来。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来。玉盘看看余雅蓝,担忧得问道:“小姐,您的身子怎么能出去呢?万一受了寒,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余雅蓝看着莫嫂将锦儿喂饱,坚决的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敢当什么少奶奶,若是祥云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连个家也没有了,怎么还敢如此的娇气。”
玉盘听着,心内一阵的酸楚。怜香站在一边,也是眼中含泪。昨日回到房中,只见吉庆的身上被官差打的青紫不堪,躺在床上,翻身都难动,便是今晚起来的时候,都是自己帮他翻的身,这些话,又如何敢对少奶奶说。此时少爷在牢中,更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说出来,只怕少奶奶立刻便要崩溃了。
余雅蓝默默扫视了下屋中的三个人,眼光落在了莫嫂抱着的锦儿的身上,此时她吮吸着自己的小胖手,骨碌着黑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余雅蓝。余雅蓝心中一动,不由的走到锦儿跟前,柔声道:“锦儿,你说娘这次去找你三姨,可有希望?”
玉盘,怜香听见余雅蓝去问锦儿,突然想到昨日官差来之前,锦儿哭的声嘶力竭,之后便是发生了再大的变故,锦儿却不再哭闹,两个人的心里,不由的便把锦儿看成了上天派来保佑海府的神仙,也都眼巴巴的望着锦儿,期待她说出一句“娘,有希望。”
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锦儿,锦儿却是突然小嘴一咧,哭了起来。余雅蓝心里一沉,莫嫂微微摇头,望着余雅蓝笑道:“少奶奶,锦儿小姐尿了。”
余雅蓝,玉盘,怜香这才觉出自己的荒唐,想想锦儿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婴儿,如何会说话呢?自己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从新的将锦儿收拾干净,看看自鸣钟,已经是已时了。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玉盘看着余雅蓝就要往外走去,连忙的又劝道:“小姐,雨下得这样大,还是等等再去吧。”
“早去,早有消息。”余雅蓝说着,对着玉盘挥挥手道:“你跟莫嫂在家里照顾锦儿罢。怜香,你随我前去。”
怜香答应着,那边玉盘立刻的说道:“小姐,还是让怜香在家,我随小姐去。”余雅蓝想了想,说道:“怜香在余府也做了许多的日子,对五小姐的秉性也了解一些,你去了,就不太能了解我这个三妹妹的心思了。”
怜香点点头:“是啊,玉盘,你就在家里照顾锦儿小姐罢。我去了,五小姐有什么话,我也能帮着小姐顺一顺。”玉盘这才不再坚持,又不停的叮嘱她们路上要小心。
余雅蓝刚出了门,就见吉庆披着蓑衣,和有余站在雨中。余雅蓝看着他们两个,不由的叫道:“吉庆,你身上有伤,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吉庆大声的说道:“少奶奶,您要去衙门,这样的天气,您的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走着去呢。轿夫都被撵走了,小人们抬着您去。”
“不行,这样的天,你又有伤,再说咱们府里的东西都被那个江老爷给封了,你们将轿子抬出来,只怕这个江大人借题发挥,你们又要受苦了。”
“我们不怕!”吉庆说着,招呼了有余一声:“少奶奶,上来吧。咱们也是这广州城的大户人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少奶奶,可不能让那位五小姐看扁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