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有别txt作者:未知
嫡庶有别txt第8部分阅读
,又怎会在十五年后为了她而置偌大的家业于不顾?他,余天成,从来就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哪,邹氏怎么就是看不清呢?
但看着邹氏那轻快的步伐,犹如初恋少女般的笑容,余雅蓝就怎么也做不出阻拦她的事来,只能默默地叹气,眼睁睁地看着她追上余天成的步伐,送他朝垂花门去了。
第三十章入学
第二日一大早,余府的马车就停在了知园门前——这是余雅蓝为自己的新居所取的名字,已着人刻了匾额,挂在了大门上头。余雅蓝带着怜香,告别邹氏,登车朝余府而去。在车上,怜香告诉余雅蓝:“老爷对大小姐,终究还是另眼相待的,这马车在咱们府,原本只有太太所出的二小姐能坐,其他庶出的少爷小姐都没资格的。”
她口中太太所出的二小姐,是指青姐儿罢,自从余雅蓝序了排行,成为余府的大小姐,她就顺着朝后排了一位,由大小姐变作二小姐了。由怜香此话可以看出,余府根基虽浅,但等级却挺森严,一辆马车,居然还分了好几种等级,若没猜错,正室太太和姨娘们的座驾,一定也是不同的。余雅蓝问了怜香几句,果然如此。看来余天成是真打算好好栽培她,好风光嫁个好人家,替他谋取利益了,他倒是挺会逆转形势,化不利为有利的。
大门前,两排小厮垂首而立,恭敬行礼,随后门槛被卸下,马车直抵垂花门。到得后宅后,又有青顶小轿候在那里,抬着她朝里走,不消她挪一步。
这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就算是那日她们打赢官司回来,也没有这种阵仗,看来是余天成特意吩咐过的。
轿子抬到一处小院前停下,怜香在外轻唤:“大小姐,到了。”余雅蓝在她的搀扶下下轿,抬头一看,只见院门上有石匾,刻着蓝苑二字。这里并不是私塾呀?却怎么停下了?余雅蓝望向怜香,怜香却也不知情,一脸茫然。
这时一名丫鬟快步迎上来,行礼道:“大小姐,老爷吩咐过,这院子以后就是您的了,私塾下学后,您可以在此歇脚。”
余雅蓝一看,这丫鬟却不是别人,乃是芙蓉,她已从秋梨口中得知,此人确是余天成通房,因而不敢太过怠慢,命怜香取出银子赏她。芙蓉却不接,笑道:“要是让老爷知道,可要骂奴婢了。”
余雅蓝便不强求,笑了一笑,抬脚朝里去,心里想的却是,余天成给她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点?居然连通房丫鬟都派出来了。
蓝苑是个二进小院,前后以随墙海棠门相连,院落小巧,花草不多,只在院墙边种了几株栀子花,洁白幽香,倒也雅致。
芙蓉跟在余雅蓝身后,陪她前后看了看,道:“这院子奴婢已带人布置好了,大小姐若是不满意,尽管对奴婢讲,奴婢带来来换。”
她这样讲,余雅蓝便也不客气,道:“你收拾得干净齐整,我很喜欢,只是我是来念书的,还得有个书房还好,不如就把前院东屋收拾出来,改作书房;再把后院的东屋也收拾出来,作个绣房,你看如何?”
这是余天成分给余雅蓝的院子,自是她说怎样就怎样,芙蓉毫无异义,全盘应下。小丫鬟端上茶来,是上好的碧螺春,芙蓉亲自奉了一盏给余雅蓝,又拿出两只匣子,请她过目。
这匣子,一只里头搁的是文房四宝等物,另一只搁的是针头线脑,想来是供她念私塾之用。这些东西,一看都是上品,余雅蓝愈发奇怪,前几日她讨要生活费时,余天成都要讨价还价,怎地这才过了几天,他就变得如此慷慨?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余雅蓝抽身想走,但一想她是余天成的女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他若真想要利用她甚么,她就算躲开,又能怎么样?算了,还是静待其变,见招拆招罢。
茶吃了半盏,有小丫鬟进来通报:“大小姐,裁缝在外候着了,您是现在让他进来,还是叫他先等等?”
余雅蓝还记得余天成昨天说要给她做四季衣裳,闻言便道:“让他们进来罢。”
余天成请来的是两个女裁缝,手脚利索,很快就为余雅蓝量好尺寸,并恰到好处地称赞了一下她的身材,让余雅蓝这明知她们是奉承的人,也小小开心了一下。
量好尺寸,芙蓉又捧了好几匹布料上来,请余雅蓝挑选。这些料子,非绫即缎,无论颜色还是花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余雅蓝挑到眼花,干脆按照芙蓉的建议,一样选了一种。反正都是余天成付钱,她犯不着心疼。
两名女裁缝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余雅蓝也该去私塾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只怕先生早已开始讲课了罢。”
芙蓉笑道:“大小姐不用慌,今日是你头一回入学,先生不会怪罪的,再说二小姐也还没去呢。”
二小姐?青姐儿?她回来了?那江氏呢?余雅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望向芙蓉。
芙蓉连忙解释道:“二小姐和您一样,只是回来念书,太太并没有回来。”
余雅蓝心下稍宽,虽说江氏和邹氏一样也是受害人,但若她当家,她始终还是心中不安。
天色已是不早,余雅蓝起身,先去卧房照了照镜子,见全身上下并无甚么不妥,便让怜香捧了那只装了笔墨纸砚的匣子,朝园子里去,芙蓉始终陪在一旁。
在私塾门口,她与青姐儿不期而遇。青姐儿看见她身边的芙蓉,眼中竟闪过一丝讥讽,不过还没等余雅蓝琢磨出意思,她已是盈盈下拜,亲亲热热地唤了声:“姐姐。”
这姐姐叫得真是顺溜,自己赶走了她的娘,抢了她的排行,分享了她的待遇,难道她不是该恨着的么,怎么却还显得这般亲热?就算是做戏,她这也太没心理障碍了一点。不过作戏嘛,谁又不会呢,余雅蓝马上回了个半礼,上前几步,主动拉起青姐儿的手,热络地道:“妹妹,你也来上课?”
第三十一章私塾
青姐儿神色明显一僵,半晌才重新露出笑容。
果然是装出来的。只是固然如此,余雅蓝对她也生不出半分的敌意来,说到底,她们都是可怜人,罪魁祸首只有余天成一个而已。她觉得自己和青姐儿也算是同病相怜,于是牵了她的手,一面朝前走,一面轻声道:“妹妹,我知道你怨我,怨我娘,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若非乡下的茅草屋经不住大雨就要坍塌,我和我娘没有安身之地,我们也不会上临江县来投亲。”
青姐儿闻言,果然动容。
余雅蓝继续道:“我们被遗弃在余家村十几年,无人问津,而今又换作你娘被弃,说到底,都是爹的错啊,他不该——”
谁知话未说完,就被青姐儿打断,只见她柳眉紧颦,激愤莫名:“蓝姐儿,我既然叫你一声姐姐,你怎能没个姐姐样儿?为人子女,不可言父母之过,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纵然爹再有不是,也不该我们来说,不但如此,若听见别人议论是非,你也该挺身而出,多加维护才是。而今你居然在我这妹妹面前讲爹的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越说越恼,竟挣脱余雅蓝的手,独自进私塾去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刺了一句:“姐姐确是该好好来念一念书,学些为人子女的大道理。”
余雅蓝被骂得哑口无言,倒并非因为羞愧,而是无奈于古今观念的巨大差异。在她看来,余天成就是那停妻再娶的陈世美,无情无义,即使再怎么被青姐儿骂,她也不会改变这个观点;她只是错在不该同一脑子古人思想的青姐儿谈论这个,真是被骂了也活该。
怜香在旁动了动嘴唇,但最终甚么也没说,只是催着她赶紧进去,免得先生责罚。
余雅蓝整了整衣裙,肃容而入,私塾内顿时安静下来。一青衣男子立在讲台前,一手执书,一手背在身后,侧首朝她看来。余雅蓝抬头看去,只见这男子大概连三十岁都不到,眉目清秀,一身浓浓的书卷气。这同她心目中的夫子形象相去甚远,以至于愣了一愣才想起来上前行礼,口称先生。
她早就听人说过,余府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姓刘,学识渊博,为人和蔼,却不曾想他这般的年轻。不过这个年纪的读书人,不都该去博取功名么,他怎地却委身于这小小的私塾之内?
余雅蓝在这里暗自疑惑,那厢刘先生已是指着她,出言问询众学生:“你们谁愿与她同坐?”
“我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
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从教室各处响起,却都是一个意思,不愿同余雅蓝同坐。她竟是这般地不受人待见?余雅蓝微微诧异,抬眼朝下望去,这教室内,摆的都是双人桌,其中有两个空位,一个在二姨娘所出的三小姐绛姐儿旁边,一个在三姨娘所出的四小姐绯姐儿旁边。
这两人余雅蓝都只见过几面,没打过交道,更不明白,她们为何不愿同自己一处坐。难道是因为邹氏和离出府,所以她们合起来欺负她?可她嫡长女的身份,是余天成亲口承认的,而且她又没得罪过她们……
她正疑惑,就见坐在最后一排的朱姐儿猛地站起来,抱起自己的书,走到绛姐儿旁边,道:“我同三姐坐,大姐坐到我那里去。”
谁知这样绛姐儿也不愿意,道:“我一个人坐惯了,八妹妹,哦,不,是九妹妹,你还是回去罢。”
朱姐儿气得满脸通红,非要坐下,但绛姐儿比她大好几岁,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开好几步,她争不过绛姐儿,只好把目光投向绯姐儿,可绯姐儿是三姨娘的女儿,她们前不久才打过一架,怎会让她?她瘪了瘪嘴,哭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不就是看着邹大娘被赶了出去,太太又要卷土重来,所以心里怕了么?你们这些小人,就算要讨好太太,讨好二姐,也不用去欺负大姐罢?”
原来是这么回事,而今邹氏已经离开余府,再无回归的可能,而江氏虽然也已经离开,但余天成的态度摆在那里,只要江氏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重新做她的太太。形势如此,府里的姨娘们自然轻易作出了选择,而她们的态度,自然会影响各自所出的庶子庶女的态度。所以,无论余雅蓝怎么做,有无得罪人,都注定要受人欺负了。
只有素来富有同情心的朱姐儿,肯替她出头,虽说仍是以失败告终,但余雅蓝仍是满心感激。她掏出帕子,上前替朱姐儿轻轻擦去眼泪,笑道:“不就是一张桌子么,哭甚么鼻子。”说着,转向刘先生,俯身一礼:“因为我耽误了大家上课,实在过意不去,但我也不能没桌子坐,不如让人去帮我另搬一张来。”
刘先生旁观许久,都不动声色,只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眼中现出赞许神色,微微点了点头。
余雅蓝便走出门去唤怜香:“去搬一张桌子来。若是不结实,仔细你的皮。”
怜香闻言大骇,自她被借去跟了余雅蓝,就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生怕江氏哪日回府,会疑心她早已同余雅蓝勾结,不然为甚么余雅蓝不借别人,偏偏就借了她?刚才朱姐儿的话,她听得一字不落,正是有打算在那桌子上做些手脚,好以此显示自己对江氏的忠心。那哪知还没动手,就叫余雅蓝看了出来,怎能不惊?
有余雅蓝警告在前,她再不敢动手,只得老老实实地叫了个小丫鬟帮忙,把蓝苑中的一张黄花梨的书桌连椅子给搬了来,摆到朱姐儿课桌的旁边。
这张书桌用料名贵,做工细腻,一看就非凡品,惹来许多少爷小姐嫉妒的眼神,惟有朱姐儿十分欢喜,搬了自己的书和笔墨等物,就要来与余雅蓝同坐,但却被坐在她旁边的、与她一母同胞的八少爷一把拉了回去。
朱姐儿不满地撅了撅嘴,但九少爷却压低了声音告诫她:“姨娘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刚才闹事也就罢了,难道还真想成二姐的眼中钉?”
朱姐儿不服,奋力挣扎,余雅蓝忙道:“咱们并排坐着,用不用同一张桌子又能怎地?”
朱姐儿这才罢了,冲她道:“我才不怕她们。”
余雅蓝回以一笑,把书本等物摆整齐,端正坐好。这时她注意到,青姐儿就坐在她前面,旁边是四姨娘所出的五小姐缃姐儿,看来同江氏亲近的,或者说愿意同江氏亲近的,绝非三姨娘一人而已。
不过,这些同她又有甚么关系,她只管学些学问,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这些后宅纷争,已经逐渐离她远去,而今她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余雅蓝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比她们幸运多了,至少不必成日分析形势,好决定讨好谁,疏远谁,她们这样的生活,可真是伤害脑细胞呢。
刘先生见座位的事终于解决,松了口气。这样的私家学堂,学生之间都是至亲,闹起矛盾,都属于家务事,他虽然是先生,却也是外人,还真不好插手,不然一不留神得罪了哪方势力,就可能丢掉饭碗。以他的本事,虽然不愁找不到活干,但这余府的束脩之丰富,却是出了名的,再加上余天成名下有药房,正好解决了他妻子的寻医问药问题,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刘先生拿起书,准备重新开始上课,但此时门外却又进来一个人,冲他拱手行礼,口称先生。
今儿新来的学生怎么这么多?刘先生定睛一看,却是个年轻男子,约摸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五官俊朗,身着旧衣,但却无一处不整洁,惟头顶一枚簪子似羊脂玉雕琢,十分贵重。
莫非这是余天成前日提过的江致远?可他不是要过几天才来么?刘先生疑惑发问:“你是?”
那年轻男子面露歉意,再次行礼:“学生真是糊涂,竟忘了自报家门。我姓江名致远,是来附读的。”
果然是他,提前而至,倒是好学之辈,刘先生心内欢喜,便望向底下的学生们,问了同余雅蓝刚进来时一样的问题:“你们谁愿与她同坐?”
底下鸦雀无声,绛姐儿和绯姐儿都羞红了脸,不敢作答。她们欺负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连江致远也不待见了?听说江致远而今已入住江家,成为过继的热门人选了,她们既是要讨好青姐儿,怎能不连着江致远一起讨好?余雅蓝朝前看去,正好看见绛姐儿和绯姐儿通红的侧脸,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她们不是不愿意,而是太愿意了,所以这才害起羞来,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细看江致远,真可谓是一表人才,再加上很有可能过继到江家,继承偌大的家业,成为众女心仪之心,实属正常。不过,此时他脸色微红,面有尴尬之意,想必是因为无人出声邀请他同坐。
余雅蓝想起自己刚才的处境,突然有些同情他,虽说两人境况各有不同,但尴尬却是一样的尴尬,于是便开口相邀:“我这里有位置,江公子若不嫌弃,就坐过来罢。”
江致远果然是尴尬得很,一听这话,登时松了口气,毫不推辞地走到她旁边坐了。
他一落座,绛姐儿和绯姐儿的脸上就蒙上了一层薄怒,这都在余雅蓝的意料之中,倒不觉得奇怪,只是青姐儿的唇角却隐隐含着笑意,实在叫人费解。
余雅蓝正琢磨,忽见江致远冲她一笑,她连忙回神,也冲他笑了笑,小声打了个招呼:“江公子。”
江致远含笑道:“原来你是余府的大小姐。”
余雅蓝一笑,没有作声。这时刘先生开始讲课,她连忙聚精会神地听起来。到底穿越前也是个知识分子,她听起课来毫不费力,只是这刘先生依照的是原有进度,并未教习识字写字,这让余雅蓝很有些着急。
一时刘先生教完一篇文,课间休息。各人的随侍丫鬟送上茶水点心,小姐少爷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吃茶吃点心,聊得热火朝天。怜香也送上热茶和松仁芝麻饼,请余雅蓝享用。
余雅蓝见只有江致远面前是空的,料想他尚未正式过继,并无丫鬟或小厮伺候,于是便让怜香再沏一盏茶来,又把松仁芝麻饼朝他那边推了推,道:“江公子若不嫌弃,就一起吃罢。”
江致远并不推辞,道过谢,拿起一块,送入口中。余雅蓝拈起一块,欲招呼朱姐儿过来吃,但侧头一看,却不见了朱姐儿的身影,她左右四顾,发现朱姐儿正站在绛姐儿的课桌边,不知在同她争论些甚么。
她不会还是为了座位的事同绛姐儿过不去罢?余雅蓝不愿她为了自己同姐妹们起争执,连忙出声唤她。可哪知绛姐儿听到她的声音,就故意把声量拔高了,大声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有的人愣是不知。”
这是说她?余雅蓝一愣。
朱姐儿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绛姐儿身上砸,口中骂道:“你自己想和江公子一起坐,只不过没好意思开口而已,这会儿却说起大姐来,真不知羞。再说江公子是外人么?他同咱们是亲戚,论起来我们还得叫他一声表哥,大姐和表哥一起坐,有甚么要紧?上回你姨娘家的侄子来我们家玩时,你还同他一起睡过觉呢!”
绛姐儿同自己的表哥一起睡过觉?!朱姐儿这话太过劲爆,饶是经受过现代文明的余雅蓝也惊呆了。
绯姐儿更是带头吃吃地笑起来。看来她虽然和绛姐儿立场一致,但其实并不对盘,不然也不会分别占据一张桌子,不在同一处坐了。
绛姐儿被泼了一身的墨汁,却顾不得去擦,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羞恼道:“那时我才几岁,哪里晓得这些!”
朱姐儿一面拿指头刮脸羞她,一面道:“你那时也不小,足有六岁了,你姨娘那侄子更是有十一岁了,你们不知羞就是不知羞,何必狡辩呢。跟你们比起来,大姐同表哥坐一处念书,真是再守礼不过了。”
这是一段尘封的往事,当时大家都年幼,所以无人在意,但好几年过去,而今都到了知事的年纪,再听这段故事,就难免会多想一些。绛姐儿看看四周,无一都是异样的目光,连她的双胞胎哥哥二少爷,都是一脸鄙夷,不肯上前来替她出头。
绛姐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带着一身墨汁跑了出去。
朱姐儿得胜归来,得意洋洋地道:“叫她还敢说大姐坏话!”
余雅蓝只想认真念书,不愿生事,闻言小声劝解:“你帮我出气,我只有感激的,但大家都是姊妹,何必闹得这样僵,以后她们再说甚么,你就当没听见,随她们去罢。”
朱姐儿却是不肯,气鼓鼓地道:“大姐,我知道你好心,但你能忍,我不能忍,你要不让我出手,我非得被气死不可。”
这小丫头的脾气,到底是像谁?余雅蓝哭笑不得。
朱姐儿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江致远的肩膀,安慰他道:“表哥,你放心同我大姐一处坐,若再有人说三道四,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江致远本来有些脸红,似是很尴尬,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听了朱姐儿的话,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难不成还真由着朱姐儿到处“打抱不平”?这江致远竟也有些孩子脾气。余雅蓝再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