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麟心里还惦记此事,一时半会睡不着,便厚着脸皮侧过身子,再次伸出魔爪扯她的肚兜。暇玉就知道他不肯轻易放弃,十分无奈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嗯?”眨眨眼:“怎样?”听不到暇玉回答,他愈发要占尽上风,想起成婚那会的惬意来,忽然心里耐不住躁动起来。心说六个月身孕无大碍了,便涎着脸笑道:“玉儿,你要是热了,就脱了肚兜睡吧,这里又没外人。”伸出狼爪去解她的背带。暇玉大概猜出他想做什么了,警惕按住他的手:“刚才是热,但现在已经凉快了。一会睡着就不热了,不必脱。”
锦麟失望的哦了一声,坐起身来,头看向帐外,手肘杵着膝盖唉声叹气:“瞧瞧你,戒备心居然这么重。我是为了你好,何必一脸警惕的样子,真真伤人心。”
暇玉暗说,我相信你才怪。丝毫不买账的说道:“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已经不热了,现在这样刚好。”将枕头正了正,拉过薄被盖住腹部,就要小憩。锦麟耐着性子待了一会,突然就去扯她领口,手伸进去揉搓她的软雪道:“吴暇玉,你是冰块雕的吗?怎么捂不热,你是怀孕了,又不是生病,这么久就不想?!”
他是软硬兼施,那她也有样学样的效仿吧。暇玉遂即换上凄楚的模样,柔声道:“锦麟,可我累了啊。你摸摸这手、这腰,早就没力气了。你就先忍忍,咱们等明早行吗?”打了个哈欠,勾住他的脖子:“要不,等我睡醒了也行,反正你能等我吧。”
锦麟勉强同意:“你千万记得你说过的话。”
暇玉点着头,放开他的脖子,拉过被子侧卧着睡了。锦麟在她身边躺了一会,但他精力旺盛,哪里睡的着,一会坐起来给暇玉她被子,一会给她顺顺鬓角的发丝。暇玉被他打扰的睡不着,但一直假寐拖延时间,心说他觉得没趣撑不了多久就得消停。果然过了大概一刻钟,就听他微微叹气,终于彻底安静了。她才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可谁知,半梦半醒间,他居然又靠了过来,利索的扯掉她的肚兜,就去含她胸口的红缨。
“你,你……”兽性大发了是不是?她被吮的有点疼,忍不住轻哼。他这时松口,慢慢向上吻,从锁骨到了下颚:“我问过大夫……说这时行了……所以行也得行,不行也得性!就这一次,累不着你!”
“我跟其他的孕妇身体能比吗?”
“能,能……”他含住她的小嘴,嘬的出声,急切而含糊的说:“能……怎么不能……”暇玉怀疑他现在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禁恨道:“你就不怕出了意外,你后悔一辈子?”锦麟喃道:“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意外……”将她抱住,让她跪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承诺:“我绝对轻轻的,真的。”
“还是不要了……”
“来吧,来吧。”锦麟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忍心让我干熬着?”听不到她的回答,锦麟一默,转瞬笑道:“就知道你会答应!”让她支撑好,就去脱她的亵裤。
看这架势,三起三落,他的念头反而愈演愈烈,她是没办法拒绝了,只得压着一口怒气,任由他为非作歹。
待事毕。暇玉担心孩子,叫了丫鬟提灯进来照亮,好在没见血迹,加之她自己也没觉得有不适,才落了心里的石头。锦麟让她轻轻的侧卧好,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摩蹭她的脖子,低声笑道:“我做事能没分寸么。”
“……”她道:“要是有意外,哭都找不着调……以后有别的法子,还是不要这样了……”反正现在把事情办完了,锦麟愿意哄她:“好。”
暇玉才不信他嘴上说的这套:“那发个誓吧。”
“……”锦麟心说哪有自己发誓限制丈夫本身的权利的,便浑似没听到,默不作声。暇玉气道:“就知道你是说说而已!”
锦麟扳过她的脸,亲她的唇:“你刚才不也挺享受的么,叫的比以前好听多了。瞧你说的,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好像就我一个人快乐了似的。”
“你是主犯,我是……”
他不让她说完,缠吻了一阵,才放开她说:“就这样吧,我睡了,谁再说话,谁就烂舌头。”说完,当真不再有半点动静。
话说一半,被他给堵了回来,气的暇玉摸过他的手,照着手背就咬了一口。
锦麟自己说过谁再出声谁就烂舌头,总不好刚下过诅咒自己就主动去中招,生生忍了疼,默默过了一会,将手拿到嘴前,自个可怜巴巴的吹了吹,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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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见,暇玉一般是不出门的,但个别重大节日除外,比如端午节。她就得和丈夫一起去东府过。锦麟让人备了软轿,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轿夫粗手笨脚摔着妻子,恨不能自己去抬。好在并无意外,她顺利的下轿到了东府。
太夫人本就喜欢锦麟,得知孙媳妇有了身孕,乐的合不拢嘴巴,把暇玉叫到跟前坐着,从手上摘下戴了几十年的镯子就往暇玉手腕上套,暇玉偷偷看向锦麟,锦麟微微点头,她才微笑着连声感谢的收下。
伯父梁安侯早晨入宫还未回来,其夫人钱氏在张罗中午的筵席,不在屋内。长男静慈昨夜又犯病了,这会正由妻子伺候着吃药,故此不见两人踪影。这让暇玉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毕竟张氏和丈夫发生过那样的事,见面难免尴尬。不过说起来,她倒有几分佩服张氏,穆锦麟这样子,她究竟看上他哪点了?她不禁看向丈夫,心说现在看他的确比刚嫁给他那会顺眼了许多。锦麟对别人的目光历来敏锐,暇玉的目光被他捕捉到,他便一皱眉:“有事?”
太夫人关切的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你先去歇会,一会开席了叫你。”
暇玉忙道:“我没事。”
这时二房静桢的妻子梁氏温笑道:“千万别外道,这就跟你们自己家一样,有不适的地方就说出来。”
锦麟不见静宸,故意问:“静宸在哪,怎么没见他人?”难道得知暇玉怀孕死心了?最好这样!
梁氏笑:“三少爷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不见他人影。”说着,看向太夫人寻求作证,太夫人却笑:“那是你没看到他,他今早上还过来问安,跟我推荐戏目呢。”
听到戏目二字,锦麟的立即竖起耳朵,警觉起来:“什么戏?”
“叫《玉簪记》,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据说是最近时兴的戏,听的人多,我这个老太婆,若不是他说,我还不知道有这幕戏呢。”太夫人笑道:“你和你媳妇吃完饭别走了,陪我看看戏,好好聚聚。”
原来不是《玉瑾记》,不过名字里带个‘玉’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锦麟道:“看戏也成,我得看看唱的是什么。”他在东府历来架子大,听他这么说,太夫人赶紧让丫鬟戏园子找领班取戏本,很快那丫鬟就捧了一本戏目回来。
锦麟立即接了翻看,越看越恼,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簪记》的故事情节也不复杂。秀才陈程在元宵赏灯时,邂逅官宦千金郝梦玉,两人互赠玉簪为定情信物。接下来则大体承袭了《玉瑾记》的衣钵,仍旧是恶人挟制了郝梦玉的家人,逼其出嫁。但和《瑾玉记》最大的不同在于这是个悲剧,郝梦玉死后,陈程后上京赶考做了大官。虽然亲自惩罚了那个恶人,但郝梦玉没有复活,而是由陈程看着玉簪,描画美人图来凭悼。
如果说《玉瑾记》是迟公子的朋友写来圆迟公子的梦,那么这《玉簪记》则是圆另一个人的梦。
有完没完了,一直意想别人的妻子有意思吗?!一个起了头,其余的得了灵感也学这招,他就该把余郴弄死,杀鸡儆猴。
锦麟气的发抖:“这是静宸推荐您看的?”
太夫人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暇玉见锦麟铁青着脸,心里嘀咕丈夫是怎么了,为何一见戏本就气成这样。这时就见锦麟把戏本一摔就往外走:“穆静宸他是真不想活了,我今天就成全他!”
“锦麟!你先站住!”
他听妻子喊他,不知为何,当真驻足停在了原地。
☆、51第五十一章
“锦麟,出什么事了?”暇玉惊魂不定的问。他每次来这边都要闹腾一番,虽说跟这边有仇怨,但也别事事都用暴力解决为好。她朝他伸出手:“你先别去,能跟我说说吗?”
他总不好说自己在生气,是因为有人写了个把她另嫁他人的本子,便道:“我有事找穆静宸理论,和你无关系,你在这里继续陪老祖宗说话!”说着就要走。
暇玉急了:“你是我丈夫,你生气了,怎么和我没关系?”然后就要站起来:“锦麟,你别冲动……”
他见她要起来,转身回来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哼道:“都说你别管了,你乱动什么。”暇玉便趁机握住他的手,带着笑意说:“我当然是关心你,若是别人,就是出门一头扎河里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咱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锦麟瞄了眼桌上的戏本,越想越气:“你拦我也没用,我现在不去找他,一会见了他,也得叫他好看。”
暇玉微微起身去拿那戏本,心说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丈夫这般生气?锦麟不许她看,早她一步把戏本子抢走,卷在手里。
太夫人见都是这戏闹的,便说:“锦麟不喜欢的话,那,那咱们就不看了。”
东府的二少奶奶梁氏上前给太夫人顺背,亦干笑道:“看戏就是图个乐呵,看了惹人气的戏,不看也罢。外面时兴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三少爷估计也是只听人说起,就推荐给您了。他不一定知道演的是什么,没想成这戏有点堵心。”
锦麟听这话,又炸了:“他能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她好不易把人拦下,现在又回到原点了。暇玉便一扶小腹,皱眉痛苦的说:“锦麟,我不太舒服……想歇会……”
锦麟虽怀疑妻子是为了牵住他的注意力假装的,但仍不敢怠慢:“你慢些起来,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朝太夫人道:“暇玉身子弱,就先不陪您说话了,等她好些再说。”
太夫人刚见孙子发了火,这会孙媳妇又不舒服,一颗心提着:“那快扶你媳妇下去吧。”
暇玉苦着脸,十分抱歉的对太夫人道:“孙媳失礼了……”
“去吧,千万仔细身子。”太夫人担心的叮嘱,等两人走到门口,她想了想,又道:“锦麟呐,你跟静宸也闹了这么多年了,今个端午,犯不着因为点小事就……”没等她说完,突然就见锦麟回眸恶狠狠的看她,吓的老人家一怔,话咽回了肚中,等两人走了,直拍着胸口跟梁氏喃道:“你……你看看他那眼神,我这个老太婆也那么招他恨吗?”
一直在屋却没说话的嫡女媛媛,玩着手腕上系的五彩长命缕:“只要三哥还喘气,就有人不舒服。”
太夫人不悦:“媛媛,你别胡说!”
媛媛哼了声,扭身把脸转到一边:“好好的过节不行么,非得叫他过来欺负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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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麟扶着暇玉到一旁的厢房坐下后,因还记得静宸恶劣之处,叫丫鬟看护好妻子,就又要走。她一把拉着他的手:“回来——你要去哪儿?”
“打穆静宸一顿!”他说的直接。
“锦麟,你先别冲动,你这么多年和他一直有摩擦,估计他早就不怕你打了,去年你不还打过他,可他今天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吗?”暇玉苦口婆心的劝道:“可见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至少我揍他一顿,解了气,今晚睡个好觉。”
“……”暇玉道:“可我睡不好。”
锦麟愣住,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变相心疼静宸?他立即瞪圆了眼睛:“打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睡不好?”
“就凭我好奇!你一而再的因为戏本发怒生气,我问你,你又不跟我解释,我能不好奇吗?”她缓声道:“锦麟,那里面到底什么?值得你这般动怒?是里面的内容有刺痛你的地方吗?所以三少爷推荐老祖宗看这戏,你才生气?”
锦麟一哼:“别瞎猜了!那些混账戏本,我明天就叫人销毁了,任你怎么好奇,你也看不到了!”
暇玉歪头:“我猜对了,是不是?”
“……”
果然猜对了。但就自己看过的《玉瑾记》来说,叫他不悦的地方的在于有孕妇难产的情节,难道《玉簪记》也有。如果只是简单的因为这个,他管的也太宽了。不过,他到底是因为担心自己和孩子,不想看到不吉利的兆头,便劝道:“这戏很受人喜欢,京城好多班子都在演,你今天不让戏班子在东府演,总不能禁止其他人看吧。所以,犯不着跟个戏目过不去,眼不见心不烦,不看就是了。至于三少爷,他就想让咱们不痛快,你要是去找他,没准他还高兴,中他下怀呢。”
“我既然看这戏不顺眼,我就有能力不让它流传开!”
暇玉似乎遇见了后人编撰的戏剧史上,有一个叫做《玉簪记》的经典戏目,因为触怒了当时气焰嚣张的权贵而被禁止,以致最后失传的可悲遭遇:“就因为里面有‘孕妇难产’的情节?锦麟,我知道你担心,但也不用草木皆兵啊。”
“我生气,当然不光因为那点!”
非得她问一句,他说一句。暇玉半撒娇的说:“其他原因是什么?你就跟我说说嘛。”锦麟打定主意不说,抱着肩膀绷着脸任她怎么问,就是不开口,终于她的耐性被磨光了,道:“不说算了,我自己慢慢猜。”
她看戏时三心二,并未上心,所以好些情节只有个大致的印象,《玉瑾记》讲的好像是一个叫孟玉的被逼婚,被迫和未婚夫分开……
“啊——”她恍然大悟,继而扑哧一笑:“我懂了。”
锦麟不自在:“你笑什么?”
暇玉笑道:“这样的戏目多了去了,你何必对号入座,给自己添堵。”
既然被看穿了,他索性也不遮掩了:“那你说,我对的是哪个号?”
早知道要面对这么难回答,她就装傻充愣了。锦麟见她不回答,越发来劲儿了,硬生生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避,追问道:“怎么不说话?”她无奈的叹道:“好吧,好吧,你这么问,那我就直说了。要是硬往上套的话,《玉瑾记》有点像,你、我和迟公子之间的关系。”
“什么叫硬套?说的明明就是!”
“可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戏却没说对。”暇玉道:“戏里的李瑾和孟玉感情很好,如果没有这点做支撑,就没有下面孟玉伤心难产的情节,也就没有李瑾知道孟玉死了,抑郁而终的发展,之后的乱七八糟的遇到神仙啦,还阳成亲的戏份统统的没有。可是,我和迟公子,我……我都没见过他,哪里有感情,就算我真死了,奈何桥上碰到他,都不认的。”
锦麟虽听的心中顺畅了许多,但仍旧介怀:“但是看了这戏,猜出其中关系的,难免不乱想。”暇玉笑道:“瞎想就瞎想,咱们管外人怎么想做什么。除了人物间的关系有那么点相似外,就没一样说的对,孟玉死之前天天以泪洗面,我过的却很好。再说,孟玉极厌姓金的恶人,我却……”
锦麟十分敏锐,颇为期待的问:“你却怎样?”
“我……”暇玉顿了顿:“我和你连骨肉都有了,哪能没感情。”
他觉得这话说的虽不是十足十的让他满意,但也勉强凑合,便笑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暇玉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还当是多大事呢,反正他们写戏过过嘴瘾而已,我好吃好喝的养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孩子平安出生,谁有空理他们啊。看你刚才的样子,《玉簪记》估计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故事。三少爷想让你生气,你先别理他行吗?有那空闲和精力,不如多陪陪我。你去打他,就算知道你能赢,但我也担心。”
锦麟被她一席话说的气消了大半:“当然是你重要,我照顾好你的前提下,才会去提醒静宸,叫他小心着点。”
“今天是端午节,虽然在东府,我也想和你一起吃吃粽子,乐呵呵的把今天过去。你去找静宸惹了一肚子气回来,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她决定再说几句就收尾:“锦麟,你得知道,就你能影响我的情绪,你不高兴,我就笑不出来,至于其他人,管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就当为了我和孩子,你就暂时收收火气吧。”
“……”
暇玉往他怀里靠去,并轻声问:“行不行,锦麟?”
话都到这份上了,他哪还有说不行的道理,便闷声道:“好吧,就暂且记下这笔仇恨,早晚跟他一起算。”
暇玉听罢,长出一口气,看样子总算能消停的过个端午节了。
锦麟搂着妻子又说了一会别的话,就听人说梁安侯从宫里回来了,俩人便起身去拜他,锦麟虽不情愿,但表面的和平总得维系,装模作样的带着妻子给伯父问了好。
梁安侯和穆锦麟这对叔侄间共同语言少的可怜,若谈家事,必然几句话就要勾起伤心事,非得闹僵不可,便都心照不宣的聊着朝堂上不痛不痒的事。暇玉坐在一旁,随时观察锦麟的脸色,心里祈祷他最好别惹火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好在叔侄两人一席话并无不合,等丫鬟来唤他们用饭,三人便去了饭厅。这次东府的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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