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肜已有所悟的模样,连瑶又道:“你们行走匆匆,怕是十二妹妹在花园里贪玩,误了去见闵秀才的时候?也是,十二妹妹正是好玩的年纪,采采花,拨拨叶,也是极正常的。”
说完便看着远处,也不去盯着春肜看了。
半晌,春肜才在连瑶的身后出声道:“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只是当时十二小姐身边还有青曲和青锁,奴婢怕……”
连瑶却是依旧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这不就该表现出你的能力了吗?”
片刻的沉默,春肜才回道:“奴婢会应付好的。”
连瑶“嗯”一声,而后才转身看着春肜自自己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与她眼前。
“如今紫苏和紫烟都不在我身边,你把这封信送到安穆侯府秦家,交给七姑奶奶。切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福月楼里的人”连瑶郑重道。
春肜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并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接过去后便将信收到自己的怀里,应道:“小姐放心,奴婢定当完成任务。”
连瑶点点头,拉起春肜的手感激道:“等这件事落定,我必定会向母亲要了你”
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望了望四周,行了个礼后才退下。。。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祸水东引(中)
连玥,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十二妹妹这一环,你如此对我,我也必不会让你好过。自己的一番言辞与春肜等人的分量不够,若再加上她便不一样了。
你自己既然这般想与我为敌,我便为你树一个劲敌。仅凭着父亲的宠爱,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在这深宅中生存下去。
我定会让你后悔如此待我
十二妹妹,你本是局外人,如今却不得不卷入这场是非。置身于这个连府里,便不再会有无辜一词,被人利用也是因为你本身有利用价值。
至少,说明那个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存在的意义
转身,余光却不防正望到不远处的枫叶林外站着一挺拔男子,是他,木大夫
他穿着一身赤红的旧袍子,站在枫叶似火的林中,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刚到还是一直就在那儿?
连瑶的心中一颤,脸上却不见有丝毫慌乱。跨出亭外,绕至枫叶林中,礼貌地说道:“木大夫。”
对方亦是客气一拱手道:“十小姐。”语气不冷不热,淡淡地,似是没有什么好上心的。
连瑶状似随意就问道:“不知四姐姐的身子怎么样?”
“四小姐的身子自是不会有多大问题,在下既是受连老爷之托,必然会好好医治四小姐。十小姐与四小姐真是姐妹情深。”木大夫板着脸说道。
连瑶淡淡一笑,也不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只笑笑回道:“我与四姐姐虽是同父异母,可毕竟都是连家的子孙,相互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倒是姐姐的身子要劳木大夫多费神了,毕竟四姐她的病可是由心生。心不静(净),多么名贵的药也怕是药石无灵。”
木大夫随口便接道:“四小姐的病难以根治,不过在下看十小姐怕是也别被传染才好。”
说着看向远处满屋飘渺地轻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连瑶讽刺一笑,他定是看出了些什么来了。不过对于他的话却不以为然,从一开始就并不是自己有心想与她计较、算计的,如今的局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得寸进尺,越过了自己的底线。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任何人为敌,是她步步紧逼,自己才不得不出招反攻的。
“木大夫对于六姐姐的病可觉得有无痊愈的把握?”连瑶却是话题一转,认真地看着对方问道。
“六小姐的病,痊愈与否,并不在于在下这儿。”
木大夫说完,拂了拂自己显眼的赤红色衣袍上沾着的落叶,抬脚向前走去。
连瑶停下脚步,只听得身后传来声音道:“尘世漩涡,总是一波及一波,越染越大。十小姐放心,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连瑶没有接话,站在原地,望着这片熟悉的枫叶林。以往自己就是喜欢这儿的静,现在……这里怕是已经不再适合自己了。
……
“太太,七姑奶奶回来了。”
丁氏正在屋子里陪着连珂读书,不时指教几句,突然便听到了红裳的通报声,当下好奇地望向门外,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女儿,轻声道:“快请。”
连璃在姚妈带领下跨进屋子,瞧着坐在炕上的丁氏行了个礼笑道:“母亲。”
丁氏也一脸笑盈盈热切地说道:“璃儿来了啊~”
连璃从容得体地点点头,而后将注意力转到连珂身上,一脸意外道:“原来十二妹妹也在这儿,姐姐也许久没见你了。”
连珂自炕上起了身,而后站了起来,对着连璃礼貌招呼道:“七姐姐。”
连珂甜甜的声音,让连璃听得好不欢乐。(叶子·悠~悠)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的和田青白玉带通天孔小玉蝉递与连珂面前,边道:“妹妹许该是见惯了好东西,姐姐来得匆忙也没带些什么,这小玩意还算轻巧,妹妹可别嫌弃,就当舀去解解闷看着玩吧。”
连璃说的轻巧,可是在场的都看得出来这是好东西,那玉蝉模样虽小,雕工却是精致,再加上又是用整块和田青白玉雕琢,看着晶莹剔透,更是不凡。
后者看着满眼喜欢,却是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转身看了看丁氏。
丁氏一见,笑着就回道:“既是你姐姐赠你的,便收下吧。”
连珂这才自连璃手里将玉蝉接了过去,含笑谢了连璃。
丁氏见着自己女儿这副开心的样子,自是没有心思再看书的。何况连璃也不会无缘无故上门来,心道怕是秦家有事,便让一旁的李妈妈将连珂送回了菊苑去。
收回看着连珂欢快离去的背影,连璃走至丁氏身边,又在对方的示意下在原先连珂所坐的位置落了座,一脸正对着丁氏。
余光瞄到连珂留下来的诗词,笑着开口道:“十二妹妹如今得诸位良师教导,又有母亲亲自督导,以后定是一代才女。如今瞧她这模样,水灵的样子,今后必是出落成母亲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
丁氏被连璃的话逗得一乐,自古母亲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听得有人这般说自己的女儿,又同时还夸了自己,更是笑得合不上嘴,看着连璃就道:“你这孩子,自嫁了人,如今胆子也大了,这般没大没小,连母亲也敢取笑。”
虽像是指责的话,却带着浓浓地宠溺。
连璃调皮一笑,正如往日还未出阁时一样,笑着又道:“女儿说的可是事实,不信您问问红袖她们,看女儿说的是假话不是?”
说完还一脸笑意地看着屋里的人。
丁氏被连璃的一番话说乐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显得分外高兴。过了一会,丁氏才收回了笑脸,正色看着连璃问道:“昨儿个你不是才刚过来,怎么今日又……可是安穆侯府里出事了?”
“没,秦家那里能有什么事儿?不是世子彻夜不归,便是公公他又偏心了二弟。”连璃抿抿嘴回道。
而后又晃着丁氏搁在案几上的右手,娇嗔地委屈道:“母亲可是嫌女儿回来的太勤,碍着眼了?”
丁氏一脸无奈苦笑道:“我就是问问,你这孩子。”说着左手抓住连璃在自己右手胳膊上的手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母亲都高兴,只是好奇罢了,毕竟这都快酉时了,你怎么还过来?”
“女儿听说家里出事了,昨儿个怎么女儿刚走不久四姐姐中毒了?听说还闹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连璃关怀道。
丁氏这才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后又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春沅是府里的家生女,今早上听她老子说的。母亲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好歹也派人知会女儿一声啊,如今倒真是把女儿当成了外人看了。”连璃越发动容地埋怨的。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对了,苏氏最近还有找你麻烦没?”丁氏一下就将话题转了过去。
“女儿恪守规矩,侍奉公婆,待她也有礼,她还能找女儿什么麻烦?”连璃不屑的口气道。
点点头,丁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现在你也别跟她起什么冲突,抓住了安穆侯夫人那里才是关键,若是以后再给世子生个儿子,今后苏氏定然不敢小瞧你。”
连璃一听这话,却是拉下来脸来。
“母亲也不是没听女儿说过,这世子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在他看来,我这个贵妾与他那些由婢女晋上去的妾没什么区别。”连璃一脸伤心道。
摸了摸连璃的手,宽慰道:“这可大不同,你是我们连家的女儿。不说出身,就是修养也不是那些个贱婢比得上的。世子那方面也不是一时急得来的,今后他定然会知道你的好。好在安穆侯夫人还看得起我们连家,对你也喜欢,只要苏氏生不出儿子,就由不得她嚣张。再说那些个贱妾,侯爷夫人也断不会让她们做今后世子长子的生母的。你且放宽心,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连璃点点头,应了声“是”又回道:“母亲说的这些,女儿都明白的。”
“对了,母亲,四姐姐现在可还好?昨儿个我本是想见见家里姐妹的,自您这儿出去后,听说十妹妹刚回府,本是想见上一面的。却不防到了梅苑,银钏却说十妹妹去了竹苑,等我到了竹苑里,四姐姐又道十妹妹前脚刚走,我便在四姐姐那坐了会。”
连璃说的满眼不解,又郁闷道:“不过女儿离开的时候,四姐姐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她便就又倒下了?还有,听说银钏就是昨夜里没了的,怎下午还活生生的人,一夜便突然出了这事?”
“你先别急,容母亲与你好好说说。”丁氏见着连璃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道她真是个急性子。
挥退了下人,丁氏才将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如今自己心里也为这事烦着。早上连瑶那孩子偏一口咬定银钏是冤枉的,自己想息事宁人也无从下手。连璃平日里也算是机灵,与她说说,指不定还能想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连璃听后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四姐姐中毒这事与十妹妹有关啊~”
“你可别这么说,如今也没证据说就是你十妹妹下的毒。”丁氏知道连璃以往便不怎么喜欢连瑶,对于她就这样下结论倒也不意外。
瞧了瞧丁氏,连瑶捉摸了好一会,几次欲开口话到嘴边又收回。看得丁氏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干脆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这样吞吞吐吐的。”
连璃又犹豫了会,而后才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样对着丁氏说道:“母亲,女儿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十妹妹怕是做了回冤大头了。”。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祸水东引(下)
后者一听显得相当诧异,可又顶不住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十妹妹是被冤枉的?”
“女儿看这事复杂着呢,且不说十妹妹为什么要下毒给四姐姐。我看是这下毒之人本意不在十妹妹身上,可却让十妹妹替了这遭罪。”连璃阵阵言辞道。
“你是说真正的下毒人所想害的不是瑶儿,而是被李代桃僵了?”
丁氏是一点就通的,连璃说的很对,瑶儿有什么动机去害玥儿呢?这些药材是她带回来又是她亲自送过去的,就是真想对连玥下手,也不会那么傻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这般怀疑。
连璃看着丁氏点点头。
“那么你觉得对方真正要害的人是谁?”
连璃一脸紧张却又一字一字道:“十、二、妹、妹。”
闻者听完当下骇然,手一抖,旁边案几上的茶盅就差点翻了。连璃一见立马扶住已洒出水的茶杯,提醒道:“母亲当心。”
丁氏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暗里的人想害的是自己亲生女儿连珂,那个刚刚还在自己眼前嬉笑念词的乖巧面容似是还浮现在眼前。更新速度一流,超快这些年来,自己为她西席、寻师傅,教她才艺,重心培养,件件事情都安排的面面俱到,什么事情也不想让她去分心。
何况,由于她和晨哥儿都是老爷的一对幼小儿女,母亲、丈夫平时对他俩也是疼爱的。自己平时待他们虽有苛刻,却也是真心欢喜,不然也不会早早就花这么多心思就为能让他们有一个好的未来了。
平日里府里的什么事情也都尽量让珂儿避免接触,甚至每日晨昏定省都让她晚些时候过来,就为了与其他姐妹、兄弟错开,怕见着的时候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自己这般呕心沥血地为她着想,却不曾还是成了谁的眼中钉去。当心心中愤怒之极,丁氏望着连璃就严肃道:“璃儿,你这话从何说起,又是听谁说的?”
涉及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丁氏自然是换了副脸色。
心道这事还真不能这么结束,要是让一个对珂儿心存歹心的人置在暗处,那珂儿以后的日子还能过的安稳?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连璃状似不安的看了看周围,又像是对刚刚所说的话后悔一样的表情望着丁氏。
半晌,才在丁氏的眼神下换上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母亲,女儿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平日里母亲疼十二妹妹一般疼我,我与她也算是亲密的。心里有了个想法,担心有人对十二妹妹不利,一时情急才这般说的。”
连璃说着又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母亲,女儿可能太过敏感了。估计本就没那回事,您不如就照原先那般处理了吧。”
丁氏听后可没怎么给连璃好脸色,白了眼直道:“你若是真不想说,从一开始便不会开这个口,你是什么性子的人我不知道?少在这儿藏着掖着,你就是猜测也总有个猜测的依据来。”
睨了连璃一眼,又接着道:“刚不是还说我像疼珂儿一样疼你吗?如今是你说珂儿已然成为人家陷害的对象,那你也得给我把话说说清楚啊”
连璃面色当下一窘,在母亲面前耍嘴皮子果然讨不到便宜。定了定神道:“母亲,是这样的。女儿刚听您说这毒是下在四姐姐服的药材上的,便觉得奇怪。”
丁氏立马来了神,问道:“哦?”
“木大夫是四姐姐的治病大夫,他既然连四姐姐这般旧疾都能有把握能治好,也必是医术了得的人。毒既然说是下在药材上的,那木大夫怎么会瞧不出来呢?”连璃一句便说出了这整件事中的疑点。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药材没有过木大夫的眼,不然是不会查不出来的。”说着连璃叹了一口气接道:“四姐她也真是的,治病是件要事,可也不能那般鲁莽,十妹妹下午才送了药,她立马就让人给熬了。”
丁氏怎么会听不出连璃话中的深意,瞧了一眼垂着头叹息状得连璃道:“依你看,这是玥儿自己下的毒,想害珂儿?”
“母亲,女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连璃立马紧张道。
深思了一会,丁氏心中对连玥来了个重新定位。她平时对自己也算是敬重,却也没有太过亲昵。她比较喜欢往颐寿园里跑,没事的时候也会给老爷做双鞋子聊表孝心。
她虽不是自己所出,但看在老爷的份上自己也没少照顾她。什么时候拿了好东西不往她那送去?女儿之间偶尔耍耍小心思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以前的连璃和连瑶一样。
想到这个,便不禁纳闷起来了。望着连璃不停打量着,她平日里不是与瑶儿水火不相容吗?怎么今儿个好像是特地来给她洗冤一样?
“璃儿,你今儿怎帮起你十妹妹说起话来了?”
连璃心中一跳,面容却与先前无异,似是凄凉地回道:“母亲知道往日里我与十妹妹素来不合,自然也不是特地来帮她说话的。只是想起十二妹妹,因此才不得不说这些话。再说以前不懂事,和十妹妹总是吵闹,不就是为了夺母亲您的宠爱吗?”
说着还一脸讨好的样子望着丁氏,不过一会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自我出嫁后,想来想去这些都没意思了。再说,毕竟是自家姐妹,以后她好歹是嫁进乾梓侯府去的,我若是知情不报,任由她受冤,今后若是想找她帮忙也没脸了。”
这些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也符合她平时的形象。
丁氏听着心里也认同,不过连璃以往也不是个光凭自己想法就敢说大话的人。如今她认为是连玥想害珂儿,就算不肯定,却也是不离十了。
“可玥儿也不该去害珂儿啊?”丁氏一脸的想不通。
连璃心知丁氏的心里已经安了这个想法了,俗话说的话,关心则乱。就是因为她对十二妹妹太过上心,因此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情她也都不能允许。
不过自己若是不说些什么出来,以母亲平时做事的谨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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