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连瑶轻声应道。
“嗯,对了,见过祖母和母亲了吗?”
连瑶抬首,有些惊讶,摇了摇头。心底也有些紧张,自己是上门为客,一开始只跟着香灵来了重影阁,却忘了该有的礼仪,居然没有去见见长辈。
对于连瑶的紧张却是不以为意,步一群只出声提醒道:“祖母有午睡的习惯,你晚些再去吧。”
说完后闭上双眼,连瑶见着他憔悴的脸庞,也不想多做停留,今日很明显他就是想与自己说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有些事不想告知自己,留在这儿也无用,站起身无声地行礼后,方才走出屋子去。
走到院里中,云尔与浅尔早已不在花前。如今未初时分,刚刚步一群明显是善意地提醒自己别这么早去,省的扑空,指不定还惹得老太君午睡不爽。心中便盘算着等到个未正时分再出门也不迟,到时先去给步夫人那请安,再去慈荫堂,想必那个时候步老太君也清醒了。
不想那么快回屋子里去呆着,便又朝着那边三色堇的地方走去。低下身子看着开的绚烂的蝴蝶花朵,心念着其实三色堇远不止黄、白、紫三种颜色,不过那是在技术先进的现代。同一种花的颜色与空气成分、水土养分、酸碱度及地区差异等等因素都有关。
想起刚才云尔说了一半的话:“那边的三色堇并不是少奶奶所植,而是……”
右手撑着下巴,蹲在地上瞧着这些花真想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云尔的“而是”后面到底是谁呢?看这些花,长得并不比那些慈茹花差,应该也是有人极为细心照顾的。
步一群?
不对不对,这个猜想立即被连瑶否定掉。他虽不像自己一开始认为的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却也应该没这个闲情逸致来打理这些花草。
“连小姐?”
伴着女子不确定的声音,映入连瑶眼帘的是一双云丝绣鞋。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还真的把连瑶吓了一跳,身子差点往后一仰,心里嘀咕着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就到了自己的身旁。
站起身来,右转抬头定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陌生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这少女身穿鹅黄褙子,她面庞略作圆形,眼睛睁得大大地,虽不如早晨所见的六语那般明艳绝伦,但神色间多了一份温柔,也妩媚可喜。
对于连瑶的打量,陌生女子却是又重复地试探道:“可是连小姐?”
连瑶立马点点头,可由于不知她是何人,便只得依旧这般看着她。仔细再一观察,却发现这少女的头发梳的是个妇人髻,心中更加好奇她的身份了。
女子看到了连瑶的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连瑶看到她行事极为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的样子,暗想她的身份应该不高。
果然,女子后退一步欠身笑着道:“奴婢是三爷的妾室,如诗,见过连小姐。”
连瑶面容有些尴尬,自己毕竟还没有过门,此时可还是侯府的客人。照理来说,她不必对自己行礼的,可如今却是受了她这般恭恭敬敬的一礼。
“诗姨娘客气了。”
连瑶只得上前一步,手却在这一刻不知该放哪里了,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早听说过步一群有一房妾室,诗姨娘。这位姨娘的出身并不高,原也只是慈荫堂里端茶侍水的婢女,之前由于原先的三少奶奶成氏有了身孕后,步老太君才将她给了步一群做通房。听说她也是个幸运的,不久便有了身孕抬做了姨娘。不过可惜,只过了两个月,孩子就流掉了。
自自己与步一群的亲事定了下来后,每次去福月楼里母亲便说些乾梓侯府与步一群身边的事情给自己听。比如他是十三岁的时候从军的,同年升了都头,什么时候又升做了都指挥使……何年成婚等等。
诗姨娘却是规规矩矩的,站在连瑶身后两三步处,轻轻地问道:“不知道三爷现在怎么样?”
连瑶一笑,露出一抹无碍的笑容才回道:“三少爷已经醒过了,有那位卢大夫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真的吗?”诗姨娘立即笑了出来,而后在触及连瑶的时候又有所压制。
“嗯。”
诗姨娘点点头,想了一会便又低头看着连瑶,一副怯怯的模样。犹豫着说道:“那我可不可以……?”
连瑶知道她是在关心步一群,不过目光看向步一群的屋子,他好像正在睡觉吧?这姨娘也真是的,说到底她才是这重影阁的人,自己目前还算是个外人,来问这个问题,叫自己怎么回答?
“姨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正在连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却传来女子俏笑的声音,话里还带着丝丝责怪。
连瑶随声望去,只见六语蹁跹而来,那串七彩铃铛依旧随着她的脚步而晃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媚骨自成。
诗姨娘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对此连瑶倒是十分诧异。虽说妾室地位比较低,可也是半个主子。六语虽为步一群身边的侍女,可说到底却还只是个丫鬟。
六语上前只是朝着连瑶行了个礼,而后便转向如诗,质问的口气道:“不是说了这阵子不准外人进这内院吗?你居然不守规矩?”
如诗头微微一缩,这才轻声回道:“我、我只是担心爷。”
重影阁的占地面积不小,分为内外两院。早上进院的时候连瑶早就注意到外面的东西两边有些厢房耳房,如今一想许就是安置妾室的吧,而这位诗姨娘想必也是住在外院的。自外院穿过间大堂才到这内院,内院里的屋子不多,却很精致。
“爷有我们照顾,你不必担心。”六语的话很直接,语气又凌厉,在连瑶看来却是像在训手下的小丫鬟一样,仔细一瞧才发现六语看着如诗的眼中包含着怒火和不满。
许是丫鬟提做的姨娘,如今身边又没个孩子,日子终究还是十分难过的。
如诗的性子又软,见六语恶语相向也不动怒,只是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点点头,而后才小声道:“是我担心过头了,这就回去。”
又转向连瑶,感激地一眼道:“连小姐,知道三爷已经醒了,奴婢也就放了心。”说着竟又是一礼才往外院那走去。
连瑶注意到如诗在一开始给自己行见面礼的时候用了“奴婢“的称呼,后来谈话中是用了我,可现在当着六语的面,竟又用回了奴婢。心里突然有些迷茫,要在这儿生存恐怕真的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未来婆婆不热情
“连小姐,外边有风,不如回屋去吧?”六语见着如诗那鹅黄|色的身影远去后才对着连瑶说道。
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丽日,心道这都四月份了,就是有阵微风,也没有寒意。下意识里,连瑶不是很喜欢六语,她太过清高了,一点也不好相处。就拿如诗这事来说,纵使心里不服她,可她毕竟是步一群的女人,六语怎么能这种态度对她?
再瞧着她的装束,艳丽高调,本就不俗的脸上还抹了一层胭脂,看着却是让连瑶感觉有点花枝招展了。相对而言,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香灵,本以为六语也就爱带着味儿开开玩笑,可刚刚确实连自己一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这种场面许是平日里常上演的,她也不觉得有些什么。
虽说不想就这么回屋里,但是看着站在身后的六语。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得轻轻点点头,就往自己屋子的方向去了。
六语和香灵两人一浓一淡,也不知步一群怎么消受的起?
边走边这样想着,连瑶就差点笑了出来。等进了屋子,云尔和浅尔都在,对着她们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等到未正时分再过来。”
二人相视一望,均对着连瑶应了后退下。
闲来无事,连瑶便走到榆木黑漆琴几前坐了下来,摸着上面刻着的荷花花纹。想起自己一开始看到梅苑里的焦尾琴的时候,还很好奇为什么古琴的琴弦这么少。那个时候自己一直以为古琴与古筝是同一物,直到后来看了古书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愚蠢想法。它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乐器:
古琴琴身以独木所成,琴面系有七根弦,故还称为“七弦琴”。琴弦由丝绒绳系住,拴绕于弦轴上,属弹拨乐类的“无马乐器”;古筝则由框板、面板和底板构成。通常为21弦,琴弦均匀排列于筝面上,每根弦均由人字形的弦马支起,属弹拨乐类的“有马乐器”。
琴的音色沉静、古朴、幽远,音量比筝小,曲目大多较为舒缓。筝的音色明亮华丽,音量较大,音色特点是高亢、洪亮、激越。二者从演奏技法上虽然有部分技法名称相同,但演奏形式却有很大差别,而两种乐器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法,比如古筝的摇和颤,比如古琴有吟猱绰注,再有古筝琴弦绷得比古琴紧很多,需要带假指甲演奏,而古琴则不用。
记得先前在梅苑翻书的时候,看到有这么一句话:古筝悦人耳,古琴悦人心。
古筝一弹,就会有许多人被吸引过来听,而古琴的知音却总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都说古筝倾向于谈给别人听,而古琴则是倾向于谈给自己听的。连瑶轻轻拨动上面的琴弦,立即发出“铮”的声音,余音长久。
她学弹琴,却从未弹过给任何一个人听。每次自己练琴的时候,总在想一个问题,以后不知是何人能与己一起品茗,赏琴音。站起身,低下头看着这琴,却终是没有想要弹一曲的冲动。
转而走到东北角摆放着的酱紫色书柜,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照在自己身上,暖暖的,让人全身都舒展起来。随手取出一本书,双手拿着竟是勉强,古代的这些书就是厚重。看着藏青色的封面,赫然是本是《文献通考》。(注)
心下好奇打开来才知道作者是马端临,字贵与,号行州。旁边是以小楷写的“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富以还子孙。”虽然连瑶这些对古人不了解,却也看得出这定是一位忠君爱国,关心百姓后代的忠臣。
心里知道这是步一群看的书,想着反正离出门还有一阵时间,连瑶便走到一边坐下,慢慢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连瑶只觉得才刚看一会,云尔和浅尔便走了进来,提醒着连瑶时间到了。连瑶这才放下手里的书,而后进内屋理了理妆容带着她们二人出门去。
说是带着她们出门请安,其实并不如此,而是由她们在前面引路。连瑶对于这个乾梓侯府可是陌生的很,自己可没有忘记上次迷路的后果,竟差点被人冤枉成伤人。
想起楚韶华,那个今年才刚刚及笄的少女,如今也生活在这个大宅院里。连瑶是至今都没有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居然无缘无故使苦肉计来害自己。难不成还真的是被别人推下去而错认为是自己?可她上次的肯定模样,简直就是一口咬定,应该不是个误会。如果可以,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步夫人住在兴升楼,才进院子里,便有一位唤为朱妈妇人带着连瑶往里间引去。连瑶瞧着这位干练的朱妈妈,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又一时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她。
在外间等着朱妈妈进去禀报,连瑶望着朝南摆着的,核桃木剑腿平头案,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等了不过须臾,朱妈妈便带着自己往步夫人的房间走去了。隐隐隔着珠帘,见得一妇人斜卧在软榻上,左手轻按额头,左右两旁的侍女,一人拿扇子,一人端着摆着茶盅的托。在女子的下方,一穿着淡绿衣裙的侍女正给那名妇人捶脚。
隔着珠帘,连瑶在外恭恭敬敬行了个外礼,轻轻地出声道:“连瑶见过夫人。”说完后看着里面的软榻,因为虽说是通传过了才进来的,可心里还真不确定卫氏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只见榻上妇人微微一动,身旁的丫鬟立即扶她起来。妇人带着红玉宝石镶金戒指的右手扶上额头,似是半寐初醒。而后才看着珠帘后的连瑶说道:“是瑶儿来了啊,进来吧。”
虽是昵称,却听不出一丝亲切的感觉来。
外间的丫鬟立即上前各一边将珠帘打起,连瑶这才走了进去,对着步夫人又微微一欠身而后礼貌一笑。抬起头才发现步夫人脸色不太好,似是身子不舒服。而她又从榻上刚起,好像是自己扰了她眠,心里有些不自然。
这步一群提醒了自己说老太君有午睡的习惯,可没告诉自己步夫人也身体微恙啊~早知就不来这么早了,不过既然已经打扰了,也只得硬着头皮呆下去了,看着卫氏没什么血色的脸色关怀道:“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卫氏淡淡看了一眼连瑶,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情,只是走到另一边的炕上转身坐下。才回道:“没什么事,老毛病了,只是有些头痛罢了。”
连瑶跟着上前站在一边,卫氏让一边的还敏给连瑶看了座。这下连瑶也方才看清了原来那身穿淡绿裙子给步夫人捶脚的侍女就是还敏,见到自己的目光,她也是轻轻一笑以示回礼。
“你本是来上府为客的,只是如今这形势,一群的身子也得多由你照顾了。”卫氏自炕上紫檀桌几上的朱漆五福捧寿盘里取了个坚果,到了唇边却又放了下来。
“夫人客气了,应该的。”连瑶乖巧的应道,突然这一瞬觉得私下里和她单独相处真是僵硬,面对母亲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坐立不安的感觉。
“一群的身子可有起色?”
连瑶没想到步夫人倒是还挺关心步一群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暖意。不过自己才过来第一天,对于步一群的身子状况到底如何自己还真不算了解,只得答道:“午后醒过来了一次,如今喝了药又睡下了。”
卫氏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却对于步一群为何受伤也是只字未提。
“觉得怎么样,可还顺心?”
话题一转,问的居然是连瑶本身了。可自己心中拿不准卫氏具体问的是哪一方面,捉摸了会便道:“一切都好,谢夫人关心。”
“嗯,这就好。到了侯府别觉得生疏,把这当自己家就好。如果香灵她们服侍的不周到,便告了我来。”卫氏强撑着精神说道。
不知是连瑶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长辈很平常的客套话,本该是听着心暖的,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只能一味地点点头,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未来婆婆虽然是选了自己做媳妇,却不太喜欢自己。
卫氏见到连瑶点头也便笑笑,而后似是一脸疲倦的样子。连瑶觉得自己不该再留下,可因为是才刚来坐下,也不好立马站起身来走人,只得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不一会儿,还桠进来禀报卫氏道:“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卫氏却在听到通传时提了提精神,坐直下身子道:“快让她进来。”
话中的欢雀之意不溢于言表。
注:《文献通考》是从上古到宋朝宁宗时期的典章制度通史,共348卷。分为24门(考):田赋、钱币、户口、职役、征榷、市籴、土贡、国用、选举、学校、职官、郊社、宗庙、王礼、乐、兵、刑、经籍、帝系、封建、象纬、物异、舆地、四裔。(架空,适当引用历史文献,请大家不要介意,本段不计入三千字内)。。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见识八面玲珑
“母亲。”
片刻间,连瑾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装束极为耀眼,头围的鎏金花座上缀嵌着血瑙珊瑚,映衬着她艳丽娇嫩的容颜,两侧镂空的蝴蝶饰连接着流穗,下接着各色松石珠穿编成的网帘,帘长及肩,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织锦褙子,勾勒出她年轻丰满的身形。
连瑶忙站起来,将目光转向眉开眼笑的她,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要是寻常人穿的这般珠光宝气,自己自是会觉得很俗气。可连瑾这么穿着却是硬让人看得挑不出刺来,她的身后跟着冉橙和轻橙,一人各端着一个紫木漆盘托。
“二姐姐。”连瑶上前唤道。
连瑾这才注意到连瑶的在场,笑着上前拉着连瑶的手却是亲热道:“原来妹妹也在这儿啊,母亲这好不热闹。”
“我也是才来了一会。”连瑶低头说道,余光却注意到此时的卫氏笑乐了。
“这个时辰,你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卫氏似是真的很不舒服,强坐直了一会又经不住斜靠在了侧边的烟灰紫色团花软垫上,眯着眼对连瑾说道。
连瑾放开连瑶的手,上前一步走到卫氏炕前,状似玩笑道:“我这还不是为母亲来的嘛,冉橙。”说着侧头换来冉橙。
冉橙规规矩矩上前,连瑶只见她手中端着的釉下五彩春草纹茶碗里冒着热气,一闻便发现是中药,当下又瞧了瞧连瑾这般殷勤的面容,心中了明。
卫氏一见冉橙近身,自然也闻到了药味,虽然味不是很浓,可也却是不禁皱了皱眉头。挥挥手道:“拿这些劳什子药来做什么,我这头痛你也不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得有用。”
连瑾却不顾卫氏的推拒,直接从冉橙手里端过药碗,用勺子舀了舀,上前以类似哄的口吻道:“母亲,这是治头痛的偏方,我问了人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的,与以往的不一样,一定有效。”
连瑾一脸信誓旦旦地样子,好似卫氏只要喝了便一定会药到病除。
卫氏却是一脸怕吃药的样子,摇摇头又道:“吃什么药也没用,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是药三分毒,我也懒得再喝了。”
连瑾却是不依,直道:“母亲再试一方又如何?这方子简单,药材也普通,可效果却是不一般。本该是天麻3钱,白芷、元胡、菊花各6钱,每天水煎一剂二服,喝上个十天就好。但我见着母亲您这几天口中有些苦,因此将白芷减了2钱。刚刚让厨房熬的,凉了可就没效果了。”
连瑶在一边听着,心道这哪是什么偏方啊?若是在现代,随便找个中医店就能配上一副,自己一开始听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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