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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全第6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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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全作者:未知

嫡女成长实录全第62部分阅读

可孩子就不一样了,夫妻之间是要过一辈子的,女儿家到了年纪,就是飞出去的蝴蝶,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受到王氏的摆布?善桐不禁不是善樱,不是善桃,她从小就敢带着哥哥走上一千多里路求医问药,她敢和草原上最凶悍的匪徒当头对面地谈判……她会听母亲的安排吗?她不会的,只看她的态度,二老爷就能明白善桐说的的确是实话:就是没有和含沁的亲事,她也决不会嫁进卫家的。这天下纷乱的世道,已经决定了她的阅历远超一般同辈,那么她的魄力也就自然要比同辈女儿们要高出太多。哪管女儿家的婚事素来都是父母开口……她也决不会让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父母三言两语决定下来的。

忽然间,他又有了一丝货真价实的悔意:早知道,自己应该亲自问问女儿的意思,而不是被繁忙的公务耽搁了全部心神。这毕竟是善桐一生的大事,王氏做娘的疼女儿不假,可他早该知道,次女素来刚强而有主见,和王氏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两块砖,两人间要和和气气的还好,一旦有了冲突,那是谁都不会让步,两条路都只能越走越偏。

可现在后悔又还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至此了。

忽然间,他失去了所有兴师问罪的兴致,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颓然坐回了太师椅内,对善桐张开了手臂,轻声道,“到爹身边来!”

见善桐面露游移,二老爷不禁又是一阵心凉:一辈子汲汲营营,为的还不是这个家?榴娘也就罢了,真正是在身边千恩万宠长到十六岁出嫁的。打从榆哥起,尤其是榆哥和善桐,从小相聚时日就少,不过两三年相处,就是长年累月的分别。榆哥还好,始终要在身边养老送终的,善樱从小跟着自己,也就是西北战事这几年分离,嗣后又在西安相聚,唯独善桐,自小在祖母身边,十几岁就要处处替二房孝敬祖母。如今老人家是真的把她宠到心里,连善檀这个嫡长孙都要暂且靠后,可她和父母之间,也真的就少了榴娘、梧哥那份理所当然的亲情了。没事的时候还不觉得,出了事终于发现,其实不知不觉间,女儿的心离这个家已经远了。

想要怪她,又怎么怪?自己的确偏宠梧哥,王氏心里全是榆哥,这个家最把她当回事的,也就只有老祖母了。孩子又怎么不和家里离心呢?尤这半辈子操劳下来,长子没出息,次子被逼着出继了,三子背上永远背了那么一个大包袱。长女远嫁难以依靠,次女眼看着和家人离心,三女和自己也不大亲近,半生操劳到了最后,除了功名利禄,竟是连一家和乐这四个字,都是天边的水月……

二老爷炽热的功名心忽然就是一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和善桐计较的兴趣,而是疲倦地道,“来吧,傻孩子,爹难道还能吃了你吗?”

善桐便狐疑地缓缓接近了二老爷,她小心地挨着父亲坐下,只觉得身上一沉,父亲是一把抱住了自己,将面孔压在了自己头顶心上——二老爷平素里威严有加,不要说抱她了,自从善桐脱离了童年阶段,二老爷恐怕都有几年没碰过她了。这一抱,倒是把小姑娘自己给抱傻了,她无措地挺直了脊背,承受住了父亲施加的重量,张开口又艰难地酝酿了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爹,我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了。我……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怎么说她都不听。我都跪下来求她……”

她不禁捂住了脸,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她艰难地道,“我不孝,就算我不孝,别的事我会应的,可这件事我是真不能应。爹,我是真不能应……”

她小小的,稚嫩的肩膀,绷得比松木还硬,就算是在二老爷的怀抱中,也没能松弛上一点。这每一个似乎凝聚了多少愤懑与血泪的音节,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二老爷心头,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才抑制住了声音中的悲恸,他说,“三妞,我们不提这事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谁对谁错,有什么意思?爹不怪你,换亲的事,是我们不对……你也别怪爹娘,你……你怪爹吗?”

到了这背后一句,他的声音里似乎也终于现出了一丝颤抖。似乎到了这一步,二老爷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女儿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意识到了自己的妥协与冷漠,对善桐又带来了怎样的伤害,这一句话,他问得心惊胆战,几乎是藏不住心底的忐忑。

可回答他的却只有一片沉默。

二老爷望着女儿光洁的脖颈,他几乎是绝望地又紧了紧对女儿的怀抱,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也不乏释然地道。

“你别怪爹,孩子,你别怪爹,现在咱们往前看,咱们往前看,啊?以后爹……爹一定疼你,一定不让你灰心,你信不信爹?”

善桐又再沉默了许久,久到二老爷几乎都要自嘲地苦笑起来,小姑娘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幅度微小得几乎让人无法分辨,可落在二老爷眼中,却好似一团希望的火,一下就又温暖了这个父亲疲惫黑暗的心湖,他连声道,“好,好,好孩子,好孩子……那你告诉爹,你和含沁之间,走到哪一步了?”

他松开手,让女儿坐到了自己身侧,俾可仔细地观察着善桐的面孔,见女儿一时有些愕然,二老爷心中便是一宽:还好!看来,不过是私定终身,还没行那不才之事!

“就……就是约定了他上门提亲。”善桐果然答道,“别的就没什么了,自从我成年之后,连手都没拉过。”

二老爷敷衍地点了点头,他深深地望着女儿,在脑海中掂量着女儿的心思,组织着即将出口的言语。这个饱经世故的官僚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一经用心,善桐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哪里还能逃得过他的注视?他想了想,便又柔声道。

“他会上门提亲,想必是你已经也有了允诺,想着这一辈子,就交给他了,除了他,你是谁也不愿意嫁了?”

话说出口了,便又禁不住是一阵感慨:女儿是真的大了,这下半辈子,她已经想着要和别人在一起过了!

善桐面上微微发红,但仍然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抬起头来,诚挚地看着二老爷,以进书房前所未曾具备的柔软态度,轻声道,“我知道,他出身低、家里没亲戚,老九房又待他不好,以后路不会那么容易走。这些您不用再说了,爹,我都明白,可沁表哥待我好……和他在一块,我心里舒坦。我心不大,我不求家财万贯,也不求权势熏人。就是咱们家,我也不觉得我们一家比起大伯父一家要更开心些。沁表哥也不是个窝囊废,他都能请得动许家提亲,能耐还小吗?您别嫌我说得直——就是我嫁了卫麒山,他一辈子能不能混出个五品功名也是难说呢!他会待我好的……我和他在一块能开心、能舒坦,您要是真疼我,就,就许了这门亲事吧……”

这真是姑娘家的心底话了,二老爷不禁微微点头,他也诚恳地说,“爹知道,你自然是喜欢他的,不然,以含沁为人,也不至于贸然上门提亲。甚至你们是不是说好了,先由你出面把家里抹平了,他再托人送信上门,这个我也就不追究了。”

见女儿张口欲言,他一挥手,打断了善桐的话头,又道,“但我现在就想问你,你究竟有多喜欢他?你今年才十五六岁年纪,你能就这么定下一辈子?爹在你这个年纪,心里也不是没有喜欢的姑娘,可现在回头再看,少年时的这种浮念,也就是如今的一抹遐思。就算你这辈子是注定非他不可了,可你能保证,含沁也会这么想?”

没等善桐说话,他又为女儿分析。“这些事我知道你未必也没有想过,就算我点了头,你祖母点了头,你母亲也是决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她从来就没喜欢过含沁,不过就是面子情。再说,不管你怎么想,你告状在前,含沁提亲在后,你母亲能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她要能轻易释疑,也就不是她了。就算硬要成就了这门亲事,他在我们家里始终是身份尴尬。桂家那头,二少爷娶了小四房的庶女,你这个嫡女却嫁给了含沁。我们北边和南边还不一样,最重嫡庶,你这是自低身份,将来和这个未来的宗妇,恐怕天然就有隔阂。更别说桂家那位太太的作风,连我都有所耳闻。在婆家难做人,在娘家只怕也难做人,就为了这一时的喜欢,你觉得值得吗?孩子,你可要想好了,喜欢不过一时,日子却是一辈子的事!你娘刚进门的时候,我不喜欢她,我对她没有情分吗?”

他不禁露出苦笑,“可你看看我们夫妻之间现在走到了什么地步!日子长得很,一生中多少坎坷,并不是凭着喜欢两个字,就能度过的!”

见善桐虽然面露沉思,却似乎未被触动,二老爷不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他平静地等待着女儿的回答,而这个回答,也的确在他意料之中。

“就算是门当户对,又能如何呢?”善桐轻声道,“就像是您和母亲,门当户对了吧,可和您说的一样,现在家里的日子都过成了什么样子……”

她抬起头来,神色宁静而坚定,她说,“就算开心只有一时,那好歹也开心过呀。爹,您要问我的意思,我是嫁定沁表哥啦。我固执得很,您改不了的,不过,这门亲事成不成,还得看您的意思不是?”

就在这一刻,二老爷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即使他不愿承认,即使他觉得这来得太突然,但他终于不得不明白:他的二女儿杨善桐一不当心,就已经真的长大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任凭自己摆布处置、随口教育的小妞妞了,她是一个青年女子,她已经可以为自己的终生做主,为自己的终生负责了。

即使他多后悔虚掷了过去的数年光阴,即使他多想要重来一遍,悉心和女儿相处,共享天伦之乐。可时机终究已经过去,现实便是如此遗憾:善桐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她和家人之间这条深深的裂缝,可以被弥补,但终究再也无法完全愈合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奔赴往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和机会,留给她的家人了。

他打从心底叹出一口气来,摸了摸女儿桃花一样的脸颊,柔声说。“你记住,孩子,这门亲事之所以能成,不在于桂含沁那个臭小子抬出了平国公,你爹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决不会为了谁的面子低头。我答应下来,是因为我闺女愿意,明白吗?是因为桂含沁他三生有幸,也就能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他亲眼见着善桐的脸亮了起来。在国事家事的双重煎熬中,即使是她最应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二老爷记忆中的女儿也往往是略带愁苦之态,眼底似乎总有着心事,而仅仅在这一刻,他或多或少明白了善桐的心思:她没说假话,对命运多舛的杨善桐来说,这喜悦就算只有片刻,也是一生中难得的辉煌了。

162、母子

二老爷一夜都没有睡好,他捏了许家的来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恨不得能吃透这信里写的每一个字,第二天早上起来,甚至连衙门都没去,只派人给几个师爷带话,“连日劳累,今天就不过去了,要有什么事情,先生们往我这里送信吧。”

其实按说以他巡抚一方的身份,平时大可以垂拱而治,成月成月不进官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这些年来西北多事,上头又有个难伺候的公公,巡抚这个为人媳妇的官位,二老爷就坐得小心。成年成月坐衙不说,闲下来了也有大把事情操心,无数人脉要联系,就是老太太过来,除了当天闹上那么一场之外,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还没有奉母行乐,尽过孝心。

今天他没进衙门,到老太太那儿就晚了一点,正好当头遇到王氏,两夫妻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二老爷又环顾了儿女们一圈,见善桐脸上虽然似乎还带了一点心事,眼底云山雾罩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毕竟神色要比之前更开朗得多了。见到自己进来,请安之余,也祈盼地看了自己一眼,神态要比从前几个月那满面的木然,要亲近了些。

看来,孩子还是年轻心热,虽然和家里人有所离心,但稍微一经抚慰,自然也就回心转意了。二老爷心下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只是想到许家的那封信,又不禁有几分走神,他也不知道母亲和妻子都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在老太太跟前神思不属地坐了一会儿,老太太就发话赶人,“知道你衙门口事多,别在我这傻坐着了,该忙你就去忙。”

眼看着也的确是该出外院的时辰了,王氏都准备起身出去处置巡抚府内的家务,二老爷欠了欠身子,不动声色地道,“今儿我休息,多在娘这里坐一会,陪娘说说话!”

老太太还没说话呢,王氏就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又看了善桐一眼。二老爷心里有数:为了保密,自己的书房里里外外服侍的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小厮,一般是不敢随意偷听的,就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也决不能往外传话。昨天自己把善桐叫到书房里,妻子不可能没收到风声,今天又要和老太太单独说话……这肯定是触动了王氏的心思了,她这是在追问自己,等着自己的解释呢。

二老爷心中多少已经有了腹案,他并未理会妻子,只是给了母亲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太太顿得一顿,看了善桐一眼,便淡淡地道,“那就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善桐和你哥哥们玩去,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腊月里还读书,梧哥也不必那么刻苦。”

自从王氏事发,老人家对善梧的态度改善了何止一丝一毫?从前虽然不至于不理不睬,但因为二姨娘,善梧在老人家跟前自然是抬不起头来的。现在他自己还是谨慎小心的,但老人家对他就要和气得多了。

二老爷心底倒是稍微舒坦了一点,他目送着善桐和两个哥哥鱼贯退出了屋子,又用眼神催促地望了王氏一眼,这才和老太太站起身来,一前一后地进了里间,又亲自将里外两扇门一关,屋内顿时就静了下来,两个人的说话,也就不至于轻易泄露出去,为人所知了。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什么军国大事呢。”老太太冷眼旁观,冷不丁就冒出了这么一句,“一个家里,说话要小心成这个样子,也就是咱们家这么独一份儿了。”

二老爷讪讪一笑,从怀中掏出信来递给了老太太,“三妞都和您说了?”

“提了一嘴,就说你已经收了许家的信了。”老太太也就放过了这个话茬,她直起身子,从炕柜里翻出了二老爷特地从南边物色来的老花眼镜,仔仔细细地将这封信来回读了几遍,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含沁这孩子,真是深藏不露,他什么时候和许家有这份交情了?许家这样做,可是冒着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得罪老九房的风险啊。”

一封来信,少女看到的是婚事可成,看到的是心上人的本事和决心,但在当家人这里,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的风景线了。含沁的身世平国公也不是不清楚,毕竟都曾经在西北共事过的,他的婚事怎么说都应该是老九房桂太太做主,这样跳过老九房过来提亲,无非就是因为老九房说的是小四房的庶女,含沁呢,说的却是小五房的嫡女。事情看似不大,但往深了想,那就是在下老九房的面子,这种事又不好解释,一旦形成误会,两家有了心结,就此渐行渐远,也是难说的事。许家和含沁的关系要不密切,平国公也犯不着给自己揽这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还当您多少知道一点底细呢。”二老爷不禁苦笑起来。“含沁这孩子的心思,我看不比谁浅。当时在西北大营里,咱们西北自己的年轻一代不说了,就是京城里过来历练的将门之后也不少,萧家、林家都有子弟过来,许家人更不必说了。勇武不论,当时我就觉得,论机变灵活,是无人能比得过他的。天生的好战将,记地形有一套,算敌人算得准,杀敌时杀得狠……这样的人才就是没有那个世袭的职位,也能够崭露头角的,反而是这个世袭的五品耽误了他。没想到,评价已经这么高了,却还是小看了他啊。”

在二老爷的眼皮底下,不言声就和许家眉来眼去到了这个地步。光是这份涵养工夫就值得人倒抽一口冷气了:这可还是十几岁的大孩子。要不是这门亲事,恐怕谁也都还不知道他的底牌吧。

老太太闭着眼沉吟了半晌,她低沉地道。“你看他和许家哪个人来往得最频密呢?”

二老爷略加思索,便肯定地道,“许家世子和他是战场同袍,有一定的交情,但他现在人还在广州了,要不然,含沁就是在京里直接走的平国公的路子,要不然,他就是有途径直接派人往广州送信,又能在短短时间内,带回世子的回信。”

有时候只看这送信两个字,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能耐来,当时一封信在路上走个两三个月,那是毫不稀奇的事。很多时候人到家了,旅途中的信都还没到呢,错非有一定权势地位的大员,能够在这么十多天内来回往广州传上信?二老爷也是升到了巡抚位份后,才开始专门养着来回送信的家人的……

“真是好一个桂含沁。”老太太不禁微微有几分感慨,“十多岁的年纪,一封信而已,就让咱们两个老人坐在这儿猜来猜去的——”

“那也还不是因为……”二老爷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他小心地查看着母亲的脸色,低声道。“三妞铁了心要嫁进他家吗?”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焉能察觉不到二老爷的意思?她哼地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你娘年纪大了就镇不住场子!你心疼女儿,我不心疼孙女?我明白你的顾虑,三妞就已经是够聪慧的了。可含沁这孩子竟是要比她更深沉得多,将来夫妻之间夫强妻弱那是肯定的事,你还是怕含沁存了攀附的心思,这才多方打点,从小布局布线的,到了今天才开始收网吧?”

要是老太太这样揣测别人,二老爷只怕自己都要冷笑起来,可老太太这么一说,他却释然地松了一口气。“他毕竟是您娘家的亲戚……我也得看着您的意思说话不是?我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几年他办的那些事,我是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十一二岁就懂得为自己打算,现如今才二十岁的人,把我们一家人都绕了进去。竟是算准了三妞年轻心热,又是个倔脾气,认准了就不回头的。他抱住了玉瓶,谁还能打他呢?娘,我是怕三妞遇人不淑,将来我们老了,她斗不过含沁啊。就不说这个,他聪明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惹天妒?历来早慧早夭,我是越想越不妥当。他要寻个寻常人家上门提亲还好,找个这许家,就把我给绕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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