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明天要拿点小鱼干给洛丽丝夫人。”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芙丝蒂娜小声笑道,他们身后还隐隐传来费尔奇的懊恼声:
“明明我看到了灯光的,我敢肯定。”
啊,真是抱歉啊,费尔奇先生,请不要因此而怀疑您的眼神。哈利默默祝愿,不过还没等他祝愿完他就听到了大麻烦,费尔奇先生找上了斯内普教授帮忙。
糟了,那位教授可不是一般地敏锐啊……哈利觉得有点胃痛,而且这隐形衣据说是他老爸的遗物,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跟他猜的一样跟他老爸是情敌关系,那么知道这东西的可能性就不低呐。
从声音来判断那两人很快就会走过来,而共用一件隐形衣的自己和芙丝蒂娜是不可能走得快的,但如果扯下隐形衣在这种距离下暴露的可能性只会更大。
被逮到简直是铁板钉钉的事,哈利左手握住芙丝蒂娜的右手,飞快地环顾四周:什么都好,密道、可以躲藏的房间、看起来像墙的门……有了,哈利眼前一亮,拉着芙丝蒂娜轻手轻脚地靠近一扇开了条缝的门,一个闪身挤了进去,两人屏住呼吸,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
呼……要是隐形衣不仅能欺骗视觉,顺便也消去实体就好了。头次使用这种稀罕物哈利就不知足地想到。
缓过气来,哈利才有余力打量这个避难所,看上去是间废弃的教室,很平常,除了一件东西。
一面高度直达天花板的气派的大镜子。
手依然没有放开,两人一起走到了镜子前。哈利首先扫了眼镜子顶部的文字——任何产品使用前都要阅读其使用说明书。
erisedstraehruoytubewohsi
什么?哈利没有看懂,猜想会不会是某种他没学过的语言或者魔法咒语或者某种神奇生物的语言。不过,出于解密码的习惯,他下意识地将那些字母重新分了几次段、按某些规律跳读几次、倒着读一下……好了,没有其他的了,他已经破译密码了。
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desire
这密码设得可真没技术含量。哈利表示鄙视,不过这内容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显示内心的渴望吗……哈利正视镜面,渐渐睁大了双眼。
妈妈,爸爸,他的亲人们……
哈利在吃惊的时候,芙丝蒂娜也镇定不到哪里去,事实上由于她早就知道这面镜子是什么所以省去了猜谜时间,直接就盯住镜面,然后看到的是让她困惑不已的东西。
其实芙丝蒂娜原本自己也很好奇她会有什么渴望,但映入她眼中的却是一个网球场,里面似乎是在进行网球比赛,不过从制服来看应该是同一所学校内部的交流,或者是,挑战?
芙丝蒂娜很困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对网球感兴趣了?还成了渴望?不过那个面容精致得仿佛女孩子在网球场上显得无比自信张扬唯我独尊下了球场带着微笑又温和狡黠的少年……感觉有点眼熟啊……
芙丝蒂娜皱眉想了很久,看着网球场上及球场周围那五颜六色的头发,终于将思维发展到了上辈子看的动漫中,然后,挖出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让某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大发花痴的神人。
叫什么来着?芙丝蒂娜苦思,然后顿悟:“幸村精市!”
她这声惊叹并不大,接近于自言自语的音调,不过在这空寂的废教室中也震撼力十足了,起码震得哈利少年将粘在镜子上的视线转向了她:干嘛突然飚中文?
——对,其实这个名字应该飚日语的(喂,这是重点吗_|||)。
因为学中医的关系,哈利也是从小就学中文的,在学中医的过程中也一直是用中文在跟芙丝蒂娜和克拉蒙特交流,所以哈利少年的中文水平很过硬。另外,由于芙丝蒂娜对动漫的爱好,这两人的日语水平也很不错。
这两种语言芙丝蒂娜有上辈子的底子在学习什么的都只是走走过程——她上辈子就是因为热爱动漫而学的日语——倒是哈利少年能跟上进度让芙丝蒂娜在心中大为惊叹,直接将这小子定义为了天才。
“幸村精市……”哈利琢磨着这个名字,“是谁?我以为能让你记住的日本人名只有动漫人物。”
少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芙丝蒂娜目光仔细在镜子中展示的画面上搜索着,一边对哈利道:“没事,我发现好玩的东西了,你继续看你的,不用管我。”
“喂,”哈利想了想,突然黑线,“你心中的渴望不会是穿到动漫世界里去吧?”
不用了,反正我都已经穿到童话世界里来了,不过,对某人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来着。芙丝蒂娜心情大好:“穿到动漫世界也是件好事。”尤其对于终于能看到活生生的偶像的花痴姑娘而言。
芙丝蒂娜的目光定点在镜中球场外的某个人身上,黑发黑眸,懒散的模样,正以一派陶醉的表情看着传说中的女神殿。
何幽……芙丝蒂娜开怀地笑了起来,即使外貌变了,那种散漫中透出专注的气息却没有改变,当然,品味也没有。
无论她是直接穿到那个有着无数王子的安全世界还是在经历过那该死的无限恐怖后才进入了安全,总之,那个家伙还好好的。
这就行了,芙丝蒂娜心满意足地将注意力转到看着她的哈利少年身上:“怎么了?”盯着她干什么?
“没,”哈利摇摇头,温和地注视着她,“很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通常她总是淡淡的,倒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过也没有会让她特别高兴的。生活嘛,大多都是平淡的,她的情绪也很少剧烈起伏。
“啊,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某个笨蛋了。”那个虽然面对什么都能适应也能撑下去但就是通常运气都欠了些的笨蛋啊……
“呐,哈利,”面对还有开口意向的少年,芙丝蒂娜竖起食指轻碰嘴唇,“现在还要保密,毕业后一起告诉你吧,其实是同一件事情来的。”
“好吧,”哈利无奈地妥协,“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那倒不用,”芙丝蒂娜耸耸肩,“如果这镜子展示的是真实,那我只要知道她没事就好了,反之如果这镜子展示的仅仅是我心中的祈愿,那再看下去也毫无意义,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厄里斯魔镜可不是白雪公主里那面无所不知但全篇都用来寻找‘最美’的魔镜,它展示的只是心中的渴望啊……芙丝蒂娜叹息,算了,总之,不是件坏事,而且如果真是直接反应她的所想那她看到的应该是何幽是无限恐怖里混得风生水起才对,扯不到网王上头,所以厄里斯魔镜起码在这件事上反应的应该是某个世界的真实……吧?
唉,人心真难琢磨,自己的也一样。芙丝蒂娜高兴完了又开始唉声叹气。
住校总会有夜游的时候
哈利好笑地看着芙丝蒂娜难得这么多变的表情,一边拉着她往回走。
“你也不看了吗?”芙丝蒂娜奇怪。
“不,”哈利摇摇头,“我看到的是我死去的亲人们,包括我的父母,与其在这里看我不可能偷走又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会留在此处的大镜子,我还不如去找认识我父母的人问问看有没有照片。毕竟巫师界照片中的人也是会活动的不是吗?”
在他很小的时候哈利是羡慕达力的,即使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算不上出色的人,甚至在对达力的教育上由于过于宠溺也算不上出色的父母,但仅仅是那份宠溺与温暖却就足以让哈利向往了。
如果他也有父母就好了。那时哈利总是这么想着,缩成一团,默默流泪,直到认识派因一家。
无论是女儿控的米尔德蕾德阿姨指使着他往防狼利器的方向发展,还是克拉蒙特叔叔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他们就是他的家人,以及最重要的,芙丝蒂娜一直陪在他的身旁,哈利渐渐地不再执念于他再也不可能碰触到的父母,虽然偶尔也会想念,虽然在噩梦过后也会心伤。
但是,比起已经失去的,他更在乎的还是他所拥有的,现在的他所能把握的实在太少,于是哈利从来珍视每一点每一滴,从不疏忽。
没有得到已经让他痛楚,如果得到后再失去,哈利不认为自己能够承受。
关于那面神奇的镜子,哈利第二天告诉了罗恩,换来了罗恩少年的抱怨:“你们居然抛下我。”
“瞧,罗恩,”哈利表情甚是无辜,“隐形衣藏三个人的话有点挤。”
“好吧,”罗恩勉强接受这个理由,然后期待,“今晚上带我去看看吧。”
“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呢?”哈利啼笑皆非,“反正镜子放在那里,要看的话白天不是更好吗,那里又不是禁区。”
“那样就没有冒险的乐趣了啊,”罗恩急道,“而且我也想试试隐形衣。”
“好吧,好吧,”哈利安抚着他,“那就晚上去吧,芙丝蒂娜,你呢?”
“我要睡觉。”她对夜游没有偏好。
再一次从厄里斯魔镜前走过,哈利看到的依然是自己的血亲,不过太清醒地知道这仅仅是幻象,哈利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把镜前的位置让给了罗恩。
在罗恩为着当上男学生会主席的自己惊喜时,哈利突然发现有一股视线落在他们俩身上,不,应该说是落在他的身上,从走进这间教室起就有的,只是太隐蔽,以至让他现在才意识到。
是谁呢?哈利微微闭眼,迅速回忆昨晚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有人,同样的视线。
芙丝蒂娜没有提醒他,那么就是要他自己判断的。哈利睁开眼,微笑,有了决定。
“晚上好,先生。”第三天的夜游,哈利忽视掉罗恩的哀怨,再一次拽上打着呵欠的芙丝蒂娜,走进了那间废教室。
这一次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老人,邓布利多校长。
扯下隐形衣,哈利招呼道,虽然那位长者的视线让他知道即使他们披着隐形衣也一样是面对面相互直视的效果。
不愧是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巫师的人呐。
“晚上好,哈利,派因小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我想你们今晚是专程来看我的?”
“因为校长先生似乎愿意解答,所以我想问问看。”哈利柔软微笑,看上就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邓布利多咯咯地笑了起来:“哦,是的,我当然愿意解答你的疑问,虽然,”他停下了笑声,脸上依然满是笑意,“我想你只需要我的一点小小的确认。”
哈利满脸无辜。
“好吧,”邓布利多又笑出了声,“那么首先开始第一个问题吧。”
“第一个问题,”哈利顿了顿,带上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虽然迟了一天,不过我补送的圣诞节礼物,校长先生您喜欢吗?”
“哦,非常漂亮的缎带,”邓布利多大笑,“你是对的哈利,它和我的胡子很称,事实上我准备在大家都返校的那天晚餐时分系给大家炫耀一下,你看怎么样?”
“请务必不要说出那是我送给您的。”否则哈利担心他的审美会被大众质疑,更糟的是会被与这位校长先生同处一席的教授们尤其是某位向来就看他不顺眼的大人惦记。
“真遗憾,”邓布利多作惋惜状,“不过我会保密的,如果,”他顿了顿,定定地注视着哈利,“这是你的决定。”
“是的,”哈利点头,稳稳回应着校长先生的视线,“这是我的决定,邓布利多校长先生。”
您有您的判断,我有我的决定,可以的话,请和平共处却互不干涉,即使我不会言听计从,但我保证,至少我不会成为您计划中的障碍。
“那么,”邓布利多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下,却并不坚持,“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
“我的父亲,”哈利收敛了笑容,“他将隐形衣交给您是因为他已预知自己的死亡吗?”
这三天来他翻了不少关于隐形衣的书,更向韦斯莱家在校的四兄弟仔细询问,得到的结论是他手中的这件隐形衣过于神奇了,并不是能随手借出的,而且战争中这样一件东西所能提供的助力可想而知,借给别人,要么是因为那人处于更危险的境地又值得帮助,要么,就是自己已经完全不需要,不用也能毫发无伤,或者,用了也一样只能一死。
“哈利……”邓布利多几近呢喃,终于疲惫地闭了闭眼,“是的,因为预言。”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以及与其紧紧牵手的少女,防备与信任之间,长者终究是偏向了信任,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
“我可以知道多少?”哈利轻声问道。
“知道所有你看到的听到的推测出的以及直觉感悟的。”邓布利多回答。
“您不会直接告诉我是吗?”哈利试探着再进一步。
“事实上,”邓布利多轻笑着摇摇头,“你所知道的已经比我预计要告诉你的多太多了。这样对我的计划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不过,”他看着哈利,比较着这个少年与他曾经熟知的人们,“我希望我能相信这种偏离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您的坦诚让我惊讶,先生。”哈利下意识握紧了左手,芙丝蒂娜的回握让他平静了下来。
“我,也很惊讶。”邓布利多的视线再次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声道,“让我看看你们能走到什么程度吧,让伏地魔的阴影从巫师界彻底消失,这个目标,如果能用更小的牺牲来达成,我会非常愉快地从头布置我的计划,全部推翻也可以。”
猛然之间压力骤增责任剧翻,哈利觉得自己背上冷汗直冒:“先生……”
“好了,”邓布利多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时间已经很晚了,即使是假期也该早些休息的,尤其是作为还在长身体的孩子。”视线在两人的高度差上徘徊了下,让哈利哽住,怨念:
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子晚发育,现在矮一点很正常……应该是吧。
看着两个孩子披上隐形衣离开的背影,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将哈利放在他的姨妈家,除了不让他因为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所赢来的光环而自得高傲外,还为了巩固血缘魔法,另外,最重要的,提供一个相似的环境。
一个与伏地魔曾经经历的极其相似的成长环境。
虽然不是孤儿院,却有着更加苛刻更加畏惧魔法的亲人,同龄人的排挤,展露出魔法天赋后对魔法的向往与无法融入麻瓜世界的迷茫。
这样一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在接触到巫师界后,在接触到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巫师界后,在对救世主的期待中,他会努力抓住这份温暖与认同,不惜一切地守护这个世界,任何想要破坏的力量,他都会抗争,而对于夺去他父母让他童年苦楚的那个人,他更会仇视然后决不妥协。
相同的环境,只因为有着明确的敌人,于是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以同等程度的执念对撞,这样才能彻底毁了那个人,那个自称伏地魔的人。
只有经历相同的环境,才能真正理解,也唯有真正的理解,才能完全摧毁使之土崩瓦解再无回旋的可能。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邓布利多叹道,可是却出现了一个派因家。
没有血缘的联系,却更像家人,相同的力量让哈利在疏离麻瓜界之前便找到了依靠,即使他的姨妈姨父对他不好,他也能放低了姿态让相处时的气氛缓和。
并不执拗,并不强硬,但却坚定,但却从不迷茫。
因为他已有了栖息之处。
在知道哈利与派因家走得很近,在知道哈利的性格没有按照他预期中的成长,邓布利多想过要干预,但走到女贞路,看着与派因一家相处时哈利那清澈的眼睛,他终是放弃了。
这样也好,他想,即使没有嫉恶如仇,即使比起巫师界来对哈利而言更重要的还有一个麻瓜家庭,但只要这个孩子的眼神里述说的是守护与珍惜,应该就不会有问题的。
相同的目标,如果能以更轻快的方式来达成的话,那当然会更好。
不要让我失望啊,哈利,邓布利多放弃了插手,默默离开女贞路。
在意外的地方,遇上了意外的温暖,这样的运势,哈利,请珍惜,并充分使用吧。
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有着拉文克劳的钻研赫奇帕奇的沉稳斯莱特林的狡黠以及格兰芬多的坚定果敢的格兰芬多。这样的哈利·波特,这样的救世主,邓布利多承认事情有点失控,但他依然沉默地观察着,看着那个孩子在进入巫师界后迅速地吸收知识,看着那个孩子不因为传言而疏远斯莱特林,看着那个孩子面对明显的憎恶依然微笑,看着那个孩子在厄里斯魔镜前,毫不动摇。
连厄里斯魔镜都无法蛊惑的心性啊……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邓布利多叹服,不是没有渴望的,但却如此清醒地看到现实,在现实中来稍稍靠近些渴望,却绝不会沉迷于虚幻,这样的心性啊……
即使是他,即使是被称为当代最伟大
得过且过(HP)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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