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作者:未知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4部分阅读
有四块牌匾,分别写有“开封”、“府尹”、“肃静”、“回避”八个大字,牌匾后,是四个锦衣护卫,手持长刀,仪容肃立,一派威严模样;四人身后,乃一顶藏蓝官轿,由四名轿夫抬着,稳稳前行——正是:气派非常。
再看那路上行人商贩,莫不低头,虽无人跪拜,但也都一副恭敬模样。
金虔一看,心中大喜。
如此阵势排场,再加上“开封”、“府尹”两个大牌,想必来人必是那开封府老包!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
金虔心里想着,身体也有了行动。
只见她迅速转身,一把拽过身后秦香莲和一对儿女,小声在秦香莲耳旁道:“看样子前面这对人就是包大人队伍,香莲大姐还不赶紧拦轿喊冤?”
可那秦香莲,双手紧紧抱着物证钢刀,口中不语,身体微颤,却迟迟不见动静。
金虔一看可急了:这些古人,怎么一到紧急时刻就掉链子!
眼看包大人队伍就要离去,如若错过此次机会,自己还不知道何时能吃上一顿免费官饭!
于是金虔当下拿定主意,几步退到秦香莲身后,抬起右脚,朝着秦香莲臀部就是一踹。
这一踹,押上了金虔伙食及私房钱前途运程,金虔是使足了吃奶劲头,位置准确,力道刚猛,只见那秦香莲身子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冲出人群,端端一个“大”字形状扑倒在包大人轿前。
秦香莲这一扑不要紧,可吓坏了包大人轿前四位护卫,这四人心道:这是怎么着,队伍走好好,怎么突然就飞出一个人,扑地而倒,还脸面朝下,身形不雅……拦轿告状?没见过这么拦轿,还先摆个五体投地姿势;是刺客?那也太离谱了,什么样刺客能用这般方式出场……
这四位护卫,虽然心里嘀咕,手上功夫可毫不怠慢。只见四人同时拔刀出鞘,齐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拦下开封府尹包大人官轿?”
这一声,自然是四声合一,声音洪亮,气势非凡,只可惜,没什么效果。
这轿前扑地而倒之人,完全没反应,依然面贴黄土背朝天,动也不动。
这会儿,莫说这四个护卫纳闷了,就连周围老百姓也觉着奇怪,众人心道:这可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如此新鲜拦轿方法,还真是开了眼界。
金虔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大叫不妙。
坏了,似乎是自己踹得太过标准,这秦香莲飞出去,脑袋着地,十有八九是摔昏了。
再一看,那轿前四大护卫神情紧张,四把钢刀寒光四射,眼看就要朝秦香莲身上挥去,顿时心中一急,也顾不上自己这个未来人参与历史会有什么样后果,一个箭步冲出人围,抢到秦香莲身前,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小人冤枉啊!!”
金虔这一喊冤,差点把那四个护卫吓一个跟头,不禁同时向后倒退半步。
原来金虔心里一急,不觉就使出了“逍遥游”轻功,在外人看来,就如同突然从地面上冒出来一般。
金虔此时自然不察,心里还觉着奇怪:那电视里演拦轿喊冤程序难不成是错,怎么自己叫了半天,这些人连个反应都没有……
这轿前护卫没反应,可那轿中之人反应却不小。
“何人喊冤?”只听一声沉音从那顶藏蓝官轿中传出,沉稳有度,内蕴威严。
这轿前护卫才回过神来,只见其中一人收回长刀,退回轿前拱手道:“回大人,是一个小叫化子。”
“小叫化子?”轿中人沉吟片刻,然后轿帘一动,只见一人步出官轿。
只见此人,四十岁上下,头戴方式乌纱,一身紫色蟒龙袍,腰横玉带,脚穿黑缎官靴,往脸上看,皮肤紫黑,重眉倒竖,眼角斜挑,双目如电,额头中央,点有一物,乃一亮色月牙,其下,狮子鼻,方阔口,三缕墨髯撒在胸前,不怒自威,正是:文官武相,相貌堂正,威风凛凛。
金虔一瞧,嗬,好家伙,果然是名不虚传——黑,真是黑!简直是黑中极品,除了那对白眼仁、那口白牙、还有那个传说中月牙,全身上下都像从墨缸里捞出来,黑中透亮,亮中泛黑。看来这位十成十就是咱暂时免费“饭票”——老包了。
再说轿中此人,自然是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包大人退了早朝,准备打道回府,路上就遇到了金虔这位拦轿喊冤之人。按理来说,自从包大人改革了百姓告状程序后,这拦轿喊冤百姓数量是与日俱增,今日之事也算意料之内。但此时包大人一看情况,也不免有些诧异。
只见大道中央,面朝下大字形扑地一人,以衣着判断,乃是一妇人。那妇人身前,直直跪着一名少年,衣衫褴褛,发髻散乱,似是一名花子,可再仔细一瞧,但见这名少年,浓眉圆脸,一双长眼,炯炯发亮,正盯着自己,满面喜色。
包大人突觉背后一阵恶寒,心里更觉事有蹊跷,于是开口问道:“可是你喊冤?”
金虔赶忙答道:“回大人,正是小人。”
“你有何冤屈?”
金虔一听,用手一指身后秦香莲,大声道:“回大人,是小人身后秦香莲有奇冤!”
包大人不禁一愣,速问道:“你所说秦香莲是——”
金虔立刻点头哈腰,向身后两个小鬼示意,秦香莲一对儿女一见,紧忙上前,跪在金虔身侧。
金虔用手环住一对孩童,点了点头道:“就是大人知道那个秦香莲。”
包大人一看,这对孩童自己认识,正是三月前到开封府衙状告当今驸马爷那名妇人——秦香莲一对子女。顿时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起声命令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护送秦香莲母子回府!”
“是,大人。”轿前四位护卫大声回道。
金虔顿时明白,原来这四个拿刀老兄就是老包座前“四大金刚”,心里不禁奇怪,心道:连四大金刚都出场了,怎么却没看见开封府会计兼家庭医生:公孙先生?
金虔虽然心里疑问,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秦香莲被两个护卫抬起,自己带着一对小鬼,随着包大人队伍,慢慢悠悠地向开封府衙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开封府衙。
金虔抬眼一看,心里赞叹不已。
这开封府衙,玉柱飞檐,威严肃穆,两扇红漆大门,高约三米,迎面而开,上挂一块烫金牌匾,上写“开封府”三个大字;大门两旁,两排衙役肃立,神情庄穆,大门右侧,安置一面红漆皮鼓,放于高架之上,刚好约一人多高,鼓架上摆有一根鼓槌,正是开封府名胜:鸣冤鼓。
再看大门左侧,单独站有一人,身穿素色布衣,头戴青色方巾帽,见队伍回府,便上前两步,拱手道:“学生恭迎大人回府。”
只见此人身形单薄,颧骨高突,眉眼纤细,三道轻髯,微微飘洒,眉宇间,透出浓郁书卷之气,只是面色太白,仿若盖了三层粉底液。
金虔定睛一看,差点一口口水直线喷出。
这、这这个不用问,肯定就是公孙先生,只是,此人和老包站在一起,视觉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堪比现代一著名零食产品——“黑白配”。
2007040715:30
第六回开封府堂审驸马陈世美利嘴怒人
开封府衙,建筑宏阔,庄严肃穆,前堂后寝、左祖右社、重门复道,光是大大小小门道就让金虔眼花缭乱,仿若进了迷宫一般。左弯右绕,曲曲折折,好似在五形八卦阵里走了个来回,金虔才算到了一个可以落脚地方。
站在秦香莲床前,金虔一面观察着公孙先生为秦香莲诊治,一面打量着自己身处这间厢房。
白纸糊窗——漏风,黑漆木门——掉漆,一张圆木桌——还行,腿脚齐全,四把雕木凳——短腿,一把青瓷茶壶——缺盖,四盏白瓷茶杯——掉瓷,一张木制板床——梆硬,床上素花账幔——补丁……
金虔顿时心凉了大半截:这、这这开封府,如此俭朴持家,恐怕伙食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人,秦香莲只是身体带伤,又旅途劳顿,外加拦轿喊冤之时可能撞到头颅,一时昏死过去,休息片刻,便可清醒。”
公孙策诊完脉,起身对身后包大人说道。
金虔一旁暗暗咂舌:这个公孙先生果真有两把刷子,竟也将秦香莲病症诊出了个大概,不过幸好,没有诊出秦香莲屁股上多出了一个大脚印。
包大人听到公孙先生所言,手拈墨髯,点了点头,道:“有劳先生了。”说罢,又转身向金虔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与这秦香莲是何关系,为何会替她在本府轿前喊冤?”
金虔听言,急忙整了整衣服,刚想回话,却不料被身边两个小鬼抢了话头。
“他是神仙哥哥,是天上派来帮我们。”两个小鬼同时道。
“神仙哥哥?”包大人不禁一愣。
金虔顿时汗颜苦笑,急忙澄清道:“回大人,草民金虔,是这么回事……”,于是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告之,外加添油加醋,把那个猪头知府好好数落了一番,只是特意省略了自己是未来人外加两个怪老头嫡传弟子身份。
包大人听罢,顿时脸色一沉,凝眉不语。
室内顿时气氛凝重压身。
一旁公孙策一见,知道大人心中不快,上前一步转移话题道:“这位金小兄弟,你所说之事,可有凭证?”
“当然有……”
“有凭证!”一个声音从床上传出,众人转头一看,见那秦香莲已然清醒,正挣扎着想要起身。
公孙先生疾步上前,扶住秦香莲道:“你伤重在身,不可妄动。”
两个孩童也扑身上前,紧紧抱住娘亲。
秦香莲见状,只得晃动身形,跪坐在床榻之上,凄然道:“大人,陈世美丧尽天良,秦香莲走投无路,哀哀上告!望包大人为民妇作主!”
说罢,将怀中即使昏迷也不肯松手钢刀高高奉上。
包大人接刀细细察看,不禁双眉紧锁,长叹一声道:“秦香莲,你所受之苦,本府已然知晓,你尽可放心,本府自会为你作主,你起来吧。”
秦香莲听言,磕了响头,才换了跪身,坐在床上。
包大人将钢刀递与公孙先生,又道:“所幸你大难不死,虎口余生,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秦香莲微微点头,道:“包大人所说极是,若非两位恩公搭救,恐怕香莲母子早已不在人世。”
“两位恩公?”包大人问道:“你说两位恩公,其中一位可是这位小兄弟?”
香莲点了点头:“正是,当时韩琪要杀香莲母子,多亏这位恩公挺身相救,以慷慨直言感动韩琪,香莲母子才可得救。”
金虔一听,顿感头痛,心道:那时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保住咱小命,才硬着头皮拔“舌”相助,嘿,这样也能换个美名回来?这古代英雄也太廉价了吧……但又见众人正直直望着自己,金虔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一路英雄硬装到底……
于是金虔上前拱手扯皮一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一听,见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大义之举,顿生赞赏之心。公孙先生微微颔首,包大人捻须带笑。
笑金虔是心中叫苦连天。
少顷,包大人又向秦香莲问道:“那不知你口中另一位恩公是何等人物?”
秦香莲脸现难色,道:“回包大人,不是香莲不答,只是香莲由始至终不知恩公名姓。”
秦香莲口称不知,可那一对小鬼却不认为如此,只觉对这位黑脸伯伯甚有好感,于是脱口叫道:“他是大虾神仙哥哥。”
这回不仅包大人一愣,连向来足智多谋公孙先生也摸不着头脑。
那一对孩童却十分开心,指手画脚解释起来。
其中男娃道:“那个大虾神仙哥哥好厉害,会飞,忽一下就不见了。”
女娃也道:“是真,和这个神仙哥哥一样,来去都没有踪影呢!”
“还有,还有,大虾神仙哥哥会打坏人!”
“坏人一看见大虾神仙哥哥就吓跑了,很厉害呢!”
“还有呢,大虾神仙哥哥……”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那边两个小鬼说得高兴,这边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可不好受。
这对稚儿,左一个“神仙哥哥”,右一个“大虾神仙哥哥”,大小神仙漫天飞,说得二人是头脑发胀,两眼发懵,再看那秦香莲,神情尴尬,而身后金虔,也是频频干笑,目光漂移。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有人来报:“禀大人,展大人回府,在门外求见。”
包大人一听大喜,急忙道:“快请。”
话音未落,只见房门打开,走进一人。
只见此人,身穿绛红官袍,头戴黑纱官帽,帽上两条红线丝带,长垂于胸,腰系宝玉黑带,脚下一双薄底黑缎官靴,身形挺拔,宽肩窄腰,朗眉星目,面容俊朗温雅,那眉宇间,又带三分侠气、三分儒雅、三分威严。
来人双手一抱,朗声道:“展昭见过大人。”
“恩公!”
“大虾神仙哥哥!”
三声呼喊同时响起。
只见那一对孩童飞身扑到展昭身侧,一边一个,拽着展昭绛红官袍,再不松手,那秦香莲更是激动,险些从床铺上栽下身来。
只有金虔最为镇静,抱着胳膊,支起下巴,心道:乖乖,这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看这展昭,随便换身衣服,简直就可以气死刘德华、恨死周润发、羞死郑元畅、妒死郭富城。那些、东方神起,全都靠边吧!
(注:此处纯属让各位明星大人们客串,上述偶像各位粉丝们,请别见怪,其实墨心也是很喜欢以上各位!)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看,顿时明了。
包大人微微摇头,笑道:“原来你们口口声声所谓恩公,就是他啊。”
秦香莲不解,问道:“大人难道认识恩公?”
公孙先生上前说道:“秦香莲,你可知此人是谁?”
秦香莲摇头。
公孙先生又道:“此人就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被圣上金口御封‘御猫’展昭、展护卫。”
秦香莲此时才恍然大悟,急忙伏身跪在床上,道:“香莲多谢展大人救命大恩!”
两个孩童一见,也跪下身,学口道:“多谢展大人救命大恩。”
金虔一看:啊呀,大家都跪了,自己也别标新立异了,赶紧跪吧!于是也匆忙跪下,提声高呼:“多谢展大人救命!”
展昭一见此景,急忙扶起身侧孩童,又对金虔和秦香莲道:“快快请起,展某难承此礼。”
众人这才起身,各自回位。
包大人望了望展昭,面带赞赏之色,又向秦香莲问道:“你不上府衙击鼓鸣冤,而是拦轿喊冤,可是展护卫教你?”
秦香莲微微一顿,回道:“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包大人却只是捻须微笑,默默不语。
公孙先生见状,便解释道:“大人早有明令,凡一案二告者,不论缘由,皆先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展护卫自然知道此规,所以让你拦轿喊冤,又助你避去了这二十杖刑之责。”
秦香莲一听,自是感动,又要下拜,却被展昭上前扶住,于是作罢。
展昭扶起秦香莲,转身对包大人道:“大人,秦香莲身怀奇冤——”
包大人却一摆手,打断了展昭之语,凛然道:“展护卫不必担心,本府已然知晓,那陈世美作恶多端,本府这就上驸马府拿人!”
金虔一听,差点摔倒。
y
g!开玩笑吧,那陈世美可是驸马,不是后街卖烧饼张三李四,老包你随便激动一下、慷慨激昂几句,就能去抓人了?怎么着也得找皇帝老儿签个逮捕令什么才够看吧!
果然,公孙先生一听,急忙上前拦住包大人,道:“大人,依学生之见,此事兹事体大,大人何不找王丞相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包大人一听,思量片刻,觉得有理,便开口高声道:“来人哪,顺轿,打道丞相府。”
说罢就疾步离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公孙先生嘱咐:“还望先生能好好招呼秦香莲母子和这位金姓小兄弟。”
公孙先生低头作揖,当是应下了。
金虔一听,心里崩提多高兴了,急忙上前,堆起满面笑纹道:“公孙先生,请问一下,你们开封府几点开饭啊?”
“金恩公,香莲有一事不解。”
坐于开封府衙膳堂之内,秦香莲一边照顾身边一对儿女用饭,一边向对面金虔问道。
“什么事?”金虔一口吞下半个青瓜,嘴里含糊道,连眼皮都贴在桌上菜碟碗筷上。
幸好、幸好,这开封府伙食还不赖,短短时间内也能准备出四菜一汤,而且色香味俱全,看来暂时不用担心肚皮问题了。
“香莲不解是,既然恩公姓金名虔,却为何在蔡州知府大堂上称自己为王二麻子?”秦香莲见到金虔豪爽吃相,难免有些惊讶,顿了一顿才问道。
金虔口中塞了一口青菜,左手端着半碗米饭,右手用筷飞速往碗里夹菜,好一阵才腾出口舌回道:“那个蔡州知府是什么人,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贪官经典形象,满脑肥肠,鼠目寸光,我说自己叫王二麻子,也是给咱留条后路不是?”
秦香莲更为不解,继续问道:“恩公此语何解?”
金虔咕咚咚又灌下半碗肉汤,道:
“那个知府,摆明了就是和陈世美一伙,摆明了就是要阴你,就算你死不承认,他也大可打晕你再签字画押。如今你供状已经押在蔡州知府大堂,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根本没人可以作证;而我供状上签押却是
‘王二麻子’这个假名,等到包大人查问起来,我就可以说是因为不堪忍受大刑,所以才用假名画供,到时白纸黑字,那个猪头知府不承认也不行了——hhh……”
说到此处,金虔越发觉得自己具有先见之明,不由得意起来,端碗高笑,满嘴大米饭粒喷向桌面。
可还没笑两声,门外突然闯进一名衙役,高声道:“秦香莲母子、金虔,包大人即刻升堂,快随我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