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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3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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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泠霜并未言明要去哪里,所以车夫只是慢慢地驾着马车在宫城里绕行。以崇德宫为轴线,加上两翼的东西六宫,都被烧得所剩无几了,只剩下宫城边缘的那些长年弃置的几座,因为隔得远,才没有被大火殃及。

“停下!”车内响起春儿的声音,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春儿单手打起帘子,还没等后面随从搬出步梯来,就急急想跳下车来。却不想地上的雪面上早已结了薄薄一层冰,事先看不出来,待脚一踏上去,一个不稳,身子便控制不住倒了下去。

“啊!”她下意识地一声惊叫,眼见自己下坠的身势就要扑到雪地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搂在她腰间,一个收劲,就把她整个人带了回来。

惊甫未定的春儿不禁长长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却正见了霍纲的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硬生生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一声‘谢谢’给吓得咽了回去。她本以为是护卫泠霜的侍卫救了自己,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霍纲。这一颗心猛地‘咚咚’直跳起来,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自从那夜泠霜说了那番话,她总是一见着霍纲就开始脸红。

若说以前,这似有若无的心思是藏在心底的,自己也没怎么去察觉,那泠霜的那几句话无疑是帮她把心底的情思挑明了。

那夜回房以后,她一头栽进床里,拉了被子蒙在头上,心里直犯嘀咕,这事是怎么被看出来的?她明明有掩藏的很好啊!为了这个,还好些天没睡好觉,之后的日子,远远的看见霍纲都索性躲开了,绕道走,弄得霍纲好长一段时间莫不着头脑,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甚至还联想到是不是泠霜对他有什么误会,连带着丫头的反应也这样。

泠霜在车里听见春儿的惊叫,忙打起车帘子探出身子来,却见到了霍纲‘英雄救美’的这一幕,也不多说什么,正要自己跳下车来,却被霍纲和春儿两个人一齐抢上来拦住,异口同声喊了声:“小心!”弄得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地上结了冰面,滑的很,主子还是踩步梯下吧……”春儿的脸红得像烧起来一般,低头轻声解释道。

泠霜一听,随即明白了刚刚一场小闹的因果。

“夫人!”霍纲在旁,躬身垂首,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他身为外臣,本因站开三丈远,但是因为刚才扶了春儿的缘故,此刻几乎是贴身站在她身边,不过丈许的距离,霍纲只觉一股寒香扑鼻而来,甘芳纯冽,幽幽不散。微微抬起眼,却见她一身素白的雪缎长袄,领子和斜襟上,一圈密密的白兔毛边,梳了一个极平常的素发髻,一点钗环也无,此刻正屈身蹲在车上,从从侍已经架好了的步梯上步下来。

霍纲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扶她,完全忘记了这不是他‘分内’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被看出来了。。。偶的确是挺希望他们滚床单的(殴)~~~斜眼,难道乃们不希望???!!!戳~~~说不的统统拉进小黑屋里,关门放小段~~~

小段话外音:谁敢不让我和我媳妇儿增进夫妻感情,我就咬谁!!!(亮那一口雪白锋利的小牙齿)

偶才木有要霍纲和小霜j情,她俩在偶心中都是好孩子,人霍纲是多好一孩子,这文里就属他是好孩子了,多老实本分,又沉稳,好人呐!

表忘记偶是段粉,要站在小段的立场上的~~~(殴)

要是真的要让小霜和霍纲j情,那就要先让小段驾崩,小霜当太后,然后太后和顾命大臣,这样j情就很自然了。。。(殴~~~偶在说什么。。。默)

1

《当时错》阿黎v舞低杨柳楼心月(中)v

春儿亦是伸出手去,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两只手一起伸在那里。

春儿此时已顾不得脸红,只是惊讶和奇怪地看着他。霍纲已经回过神来,惊觉自己不妥的行为,却愣愣地在那里,那只伸出的手,收也不是,扶也不是。

泠霜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扶了春儿的手下了步梯,问道:“你怎么来了?”

霍纲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躬身肃立,道:“主公闻听夫人来此,特命属下前来。”到了临安以后,霍纲等人不仅对段潇鸣的姬妾的称呼全部改成‘夫人’,对段潇鸣的称呼也从原先的‘大汗’改成了‘主公’。因为‘大汗’这个称呼终究是草原人的习惯,如今他们入了关,事事都要从民族融合的角度出发,毕竟汉人对外族的戒心和敌视还是很重的。本来许多百姓都以为段潇鸣是胡人,所以刚开始都非常仇恨段氏政权,到后来孟良胤多方奔走,广造舆论,才将段潇鸣乃龙骑将军段之昂嫡长子的身份广植于百姓心中,将其母的汉人身份公布在天下人面前,才渐渐地减缓了舆论压力。

从这一事以后,段潇鸣才正真明白自己是不是汉人完全可能会影响到将来正统皇位的继承性问题上,所以,决心彻底改革,将关外的那些外族习惯、称呼、包括生活方式都一一改过来。

霍纲低低地垂着头,目光正落在她长长衣襟上的那枚白玉带扣上。整块的和田羊脂玉雕成的水仙花的式样,拿白银包嵌了,四片长叶正做了带钩,配着梅花暗纹的雪缎织锦,匠心独运,看得人赏心悦目。

那水仙带钩上,此时正别着一小支梅花,只有三寸来长的一小节枝梢,几个含着的花苞并几朵盛开着的花儿,袅袅的幽香,似有若无,散在这冰冷的空气里,一阵一阵地撩人思绪。

她似乎本想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径直从自己面前过去了。

霍纲没有跟进去,因为,这本不属于他的差事,他亦是没有资格跟着的。那一只收回的手,此时正背在身后,紧紧地握成拳。

这座废弃了有百年以上的明德宫,是前晋时候,专门用来关押幽禁失宠和有罪的嫔妃的处所。荒僻的位置,这些被关押的女子,昔日一个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君前承恩,曾几何时,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只是,这后宫,从来不是上演旖旎缱绻的舞台,残酷的勾心斗角之后,是君恩不再。红颜未老恩先断,或许,那个风华女子,也曾扯住皇帝的袍角,哭得泪如雨下。她是冤枉的,为何,他不信她。

这个答案,恍如那漫长得没有尽头的永巷,寂寂暗夜里,那一盏宫灯,石兽嘴里吐出来的光亮,终究照不到每个角落。

那个曾经许下海誓山盟的人,终究,还是拂袖而去。

寂寞宫花红。直至白头,昔日倾国倾城的佳人变成了难堪入目的老妪,夜半无人时,那个同床共枕过的君王,已不知在哪个美人的怀里,嘤嘤私语时,可曾会有那一瞬记得,曾经,有一个她?惨淡的烛光里,镜中的那一张脸,越来越模糊而渺远,微微颤颤地伸出手,轻抚颊上残留着权倾天下的掌温,那种恬静的温存,闭上眼睛感受,一种甜蜜,浓淡得宜。

睁眼,穿过沧桑半生,这面映照过多少嫔妃的脸的黯淡的铜镜,在今夜,又恍惚又看到那海棠般的轻愁,灯下的影儿,是唯一可以倾吐的对象。白头,终于等到了白头,可是,那个曾经要誓言共白头的人呢?

这一世,到底,只化作叹息般的轻问:‘今生,到底所谓何来?’

冰冷而荒凉,是泠霜对于明德宫最初也是最终的感觉,那幽深寂暗的殿内,那一面面嵌在壁上的铜镜,传说,那些径自的主人,都是曾经被拘于明德宫的嫔妃,每个人死后,就会将她们生前所用过的一面镜子嵌在墙壁上,经年积累,那些镜子,成了明德宫的一个标志,一种象征。

她总不敢去看那些镜子,因为,那每一面镜子,都是属于这些悲泣了一生的女人们的。宫里的人常说明德宫闹鬼,这个传闻已经有百年了,在这样一个积怨幽愤的地方,即使真的闹鬼,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泠霜站在空荡的庭院里,她第一次误闯明德宫的时候,就是在这院里遇见了吟月,后来她在知道,这个半面狰狞,半面绝美的女子,就是那闻名天下的前晋瑗妃!

那个满月之夜,光华如水,她便站在那里,满院都遍植昙花。她告诉她,她在这里等一个人,一直,在等他……

当泠霜要出塞和亲,临行前,她来向吟月辞别,她给了她一幅画,一幅改写了她此生命运,亦间接改写了天下命运的那幅画作!

直到那一刻,泠霜才知晓,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竟是那名噪天下的瑗妃!

当年震动天下的瑗妃被废一事的幕后,竟是这样一件惊天的秘密!

身为当朝第一世家的长子嫡孙,吕少卿名满京都,才华盖世,少年得意,一手丹青更是国士无双!久负盛名之下,终被惠帝特召进宫,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瑗妃画像。

吕少卿的姑母乃是当朝皇后,素与瑗妃不和,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皇帝竟召了她的侄儿为瑗妃作画,心中愤懑,自不消说。

孰料,就是这一幅画作,牵出了瑗妃与吕少卿的一段孽缘。皇后先于惠帝知晓内情,为保全家门,设计陷害瑗妃,叫惠帝相信是瑗妃水性杨花,要勾引她侄儿,而吕少卿谨守分际,绝没有任何不轨之心。那时吕少卿本与瑗妃相约,誓要带她逃出宫去,但是此事却被最信赖的贴身仆婢告诉了吕正鸿,当即把他软禁起来。皇后在得知以后,打算将计就计,趁机将瑗妃毁掉,便遣人密告惠帝。惠帝听后,大怒,亲自前去‘捉j’,果真在明德宫的后院宫墙处找到了乔装好的瑗妃。惠帝盛怒之下叱问瑗妃,要她说出那男人是谁。心灰意冷的瑗妃缄口不言,亦不再辩驳,当场对惠帝伏地三拜,言自己辜负圣恩,要如何处置,她都没有怨言,只求他念在昔日情分,不要牵连她的家人。

言毕,竟当着惠帝的面,伸手抓了暖炉里烧得火红的木炭,径直往脸上烙去。

惠帝大惊,扑将上前仍没来得及抢下。立即大喊宣太医,并抱着她哀声恸哭,连声叹道:“爱妃,你何以如此!何以如此!”

其实,瑗妃心中亦是清楚的,只要她认错悔改,惠帝未尝不会原谅她,对她的宠爱,犹可比肩当日,但是,她实在太累太累了,与其那样活着,不如就此了结!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惠帝对瑗妃的感情会深到那样的地步,即使是在她抓炭毁容之后,他依旧不肯如皇后所愿下旨将她废黜,最后,还是瑗妃苦苦哀求,请求搬到明德宫去,惠帝无法,才只得忍痛答应。

关于瑗妃被废,连对外的原因都是含糊其词,并没有什么准确的切实理由,不过是几句善妒失德的场面话,此一事件,曾是惠帝年间最大的秘密,亦是民间最广泛的谈资。

但是,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吕皇后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惠帝又岂是真的那么好欺瞒的?从那以后,吕家接连出事,至国丈,大司马吕正鸿死后,终于免不了抄家灭族之祸。至此,当朝第一世家门厅败落,直接造成了袁氏家族的崛起。

所以说,吕少卿与瑗妃二人,改写了晋朝的国运,也同时改写了后世诸人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很喜欢瑗妃这个角色,我觉得这一类型的女人是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典型,绝世的美貌,温柔娴雅的气质,标准的需要呵护和爱的女人,古典美人中的典型,是那种期待和守望爱情的女子,很纯,很淡,很美。这样的一个瑗妃,遇见了吕少卿这样才华横溢的世家公子,要是瑗妃没有被选入宫,而是嫁给了他,要是吕少卿没有一见倾心,勾搭她,叹,没有如果啊……或许,吕少卿的确不是男人,临阵退缩了,躲在青楼里,潦倒半生,最终,他选择一死来解脱……对比袁昊天和陆茜柔的小插曲,或许瑗妃和吕少卿,更具有偶像气质,即使都是美丽的开头,悲伤的结尾,但是,瑗妃是那种柔情似水的端雅女子,她永远也不会变得像柔妃那样,她只是静静地,守着心中的那一株昙花……

当然,我只是说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嘛,就不知道了……反正,咱就是个小心眼的。。。(殴)世俗啊世俗~~~俗人就是咱这样的,活脱脱的典型~(猥琐状)

某黎已被考试逼死,现在是诈尸状态~~~1

《当时错》阿黎v舞低杨柳楼心月(下)v

“主子,这是什么地方啊……”春儿跟在泠霜后面,在森冷破败的殿阁里缓缓而行,感觉凛冽的北风从窗缝里呼啸着卷进来,身上一阵阵发寒。

泠霜并不答她,只静静一路走去,身影从墙上那一排铜镜里,一面一面地照过去,听那风声,在寂沉的殿内回荡,久久徘徊。终于,她一路走到了殿底,那一排诡谬的铜镜,像是那些女子的眼睛,睁得硕大,正盯着她主仆二人瞧。

正当春儿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的时候,泠霜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还以为是怎么了,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走到铜镜的尽头了。

“咦?这个位置好奇怪,怎么不是跟其他地方一样镶了一面镜子,却是放着一盆花?”春儿转过头来,好奇地问泠霜。

泠霜站在那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真的死了……倾国倾城,顷湮灭……

之所以没有镶镜子,该是她自己的意思吧……女子之貌,终究是被看重的,她这般毁去,到底是到死,也不愿再去看自己的脸了……

看着那一盆格格不入的枯死了的昙花,泠霜轻轻叹了一声:“我们走吧……”

春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完全不知所以,但是听见她要走,心中正巴不得,忙扶了她往殿外去。

霍纲依旧笔挺挺地站在雪地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千年不变,真叫人误以为那是座雕像杵在那里了。

看见泠霜主仆出来,霍纲忙唤侍从们来侍候泠霜上马车,谁料她却一摆手,道:“我自己走一会儿,你们不用跟着……”

霍纲一听,为难道:“都这个时辰了,日暮天寒……”

泠霜一听,料想是段潇鸣给他下了命令,要他在时限内带她回去,故而低着声音轻道一声:“我自己会同他说的,不会难为你……”说完,径自越过他,向西而去。

春儿看了霍纲一眼,忙追了上去。

“霍大人,这可怎么办啊!主公交代了的……”侍卫长凑上前,进退两难地看着霍纲道。

“带几个人远远地跟着吧……别被看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霍纲重重地呵出一口气来。

“是!”侍卫领命而去。

已是日渐黄昏,天上彤彤地一片晚霞,满天的流光飞舞。

从明德宫后的小路,绕过一段就到了宫城的后山,那几年,她都是悄悄地走这一段路来给瑗妃送东西。

春夏里,这里都是碧盖亭亭的梧桐树,百年古木,将这一条羊肠小径掩映地严严实实,凉爽地很,而今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兀自横七竖八地斜指向天,衬着蔚蓝苍穹,默然诉说着沧桑往事。曾经,惠帝也曾走过这一条小路,来明德宫看望过瑗妃,只可惜,人一旦心死了,便再也挽不回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方才还是霞光满天,碧蓝里晕着一层橙黄|色,等到泠霜步到半山上,已经是一片苍紫。

春儿也被她留在了下面,她一个人立在寒风里,俯览这九重宫阙。巍峨雄壮,鳞次栉比,当年的此刻,已是华灯点点,鬓影衣香,却不似此刻,萧条地卷在北风里,全然没有了根基,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刮走了一般。

二十年兴替,朝代更迭,如今,天下,又将迎来新主,再过百年,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些,知道今天,知道今天有个袁氏的公主,站在这里俯视九城。

那日处决一批前朝‘余孽’,三公之一的司徒是袁氏宗族里的一位长者,是泠霜祖父辈的人了,离开天牢的时候,他指天骂袁泠霜是袁氏罪人,不肖子孙,她没有为袁家守住这天下,没有为袁家除去段潇鸣这个祸害,袁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原谅她!

这一件事在临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段军之所以能攻破临安,就是有了袁泠霜做内应,当初袁泠傲被刺杀的那件事,又有人拿出来做文章,说是段潇鸣指使她回来刺杀。

总之,如今的天下人,都认为袁泠霜泯灭天良,六亲不认。

段潇鸣那几日正心浮气躁,当下就要抓住几个散播流言的乱民问斩,却被孟良胤拦住,苦苦哀劝,若是此时开杀戒,便是在天下人面前树下‘暴戾成性,杀人如麻’的昏君形象,万不可为止,关中百姓本就对段潇鸣印象不好,如今若是以杀来堵民众悠悠之口,那只会招致更多的流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切不可在此时自绝于天下万民!

自从为了袁泠霜的事,段潇鸣与孟良胤关系一直都十分紧张,虽然稍稍改善了,但是心中的芥蒂还是没有消,段潇鸣气头上,如何听得进孟良胤这一番滔滔大论,更遑论他心中还怀疑这散布流言的‘功劳’里,也有孟良胤的一份!因为他知道孟良胤一心要将袁泠霜从自己身边‘铲除’,好为他将来的皇位肃清障碍,其实他比査巴奇和慕雅父女俩更害怕袁泠霜会成为皇后,只是他不是为了私心,只是一心要为了段氏的万年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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