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女士都不主动说话的,算什么?
杨天兰回身怒睁一眼碧玉,碧玉不敢对视低下了头。杨天兰一想也对,四阿哥并不需要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这么一个如此贴身的女仆跟着,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如果四阿哥真的她,她搞不好问四句答一句。问碧玉就不一样了,碧玉会详细的向他报告。搞不好他四阿哥想形成文件存档也没问题吧。
杨天兰轻轻的冷哼了一下。
碧玉见杨天兰变了脸色,讨好的笑道“大小姐走了一街想也乏了,小的给大小姐准备茶水。”说着就飞快的跑在前面去了。
杨天兰先不回房间,到马利埃那儿敲门,马利埃的房间在最里面一间。好半天没人应门。看来马利埃和至明喇嘛还未归来。她住了哪一间的对面就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那一间,真是讨厌的安排,让她处于绝对的包围之中,居心颇测。杨天兰对着那边的门扮了一个鬼脸。
碧玉把牛皮包的东西交给杨天兰,杨天兰看了看,刚才看的急,并未细看。其实牛皮包里并没有包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本蓝皮的诗经,普普通通,在一般的书店里就买的到。杨天兰把书一页一页的翻动,书里并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杨天兰问碧玉“照样买了?”
碧玉道“是,大小姐。小的按照的您的吩咐买了。没有买里面包的哪本诗经,而是买的乐府。牛皮纸也照样折了,应该看不出换了。”
杨天兰点点头“办得好!”
杨天兰又拿着书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连书的夹缝都找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没有头绪。
果然秘密是难以破译的,但这本书藏有某种秘密是一定的。要不然不需要如此传递。她只不过没找到开启秘密的大门罢了。
有人敲门三下后,碧玉为来人开了门。
戴铎端了一个大盘子,满脸是笑的进来说“请大小姐的安!”
碧玉连忙把盘了接了过来。一一把盘中的东西放在杨天兰的跟前。
碧玉把盅盖打开,杨天兰闻着香就知道是一碗老火炖的燕窝莲子汤。外带桌上还有配着吃的一碟火腿丝,二个卷酥。
戴铎对碧玉使了一个眼色,碧玉就出去了。
戴铎亲自为杨天兰递过了银制的汤匙。
杨天兰半含着笑道:“怎么劳动大总管亲自招待怎么当的得起呢?”
戴铎讨好的笑道“这是应该的,大小姐屈尊降贵的跟着我们主子南下,小的当然应该好生招待了。再说了大小姐跟主子是什么关系啊!您和主子那一日在云梦山”戴铎并没有往下说去,未说完的话里有话,且意味深长。孤男寡女山中共度了一夜,这其中没有什么吗?没什么也有什么了。回来后,喜塔拉天兰那边对云梦山一事应该是只字未提,如果她提了九阿哥府那边不会如此平静,九阿哥是多么紧张她的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主子也未曾再谈及此事。一切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在四阿哥府的书房里的靠西窗前的多宝格子里,藏着一只缕花金环,是主子有一日拿回来的,就放在随身带的如意荷包里,换衣服的时候,戴铎就发现了,当时他就奇怪了,他主子对女人的物件可是一点也不注意的,怎么巴巴的拿了这个来。这件东西显然并不是府里哪个福晋和侧福晋的,戴铎不敢问又不知道怎么处置,进退不得的当口。他主子一眼看见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戴铎他当时吓的冷汗就下来了。主子从他的手里拿了去,亲自收在格子里了。这么紧张一个物件对于主子来说,也是少见的了。戴铎从此就留了心了,很多次都看见主子从格子里拿出缕花金环来,把它是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那一刻主子的眉间有一丝淡淡的清愁。
忽一日主子吩咐要随着他出去二天,就是去云梦山那日了,他又看见主子从格子里拿了缕花金环出来,小心的收到荷包里了。主子决定要去哪里,一个做奴才的是没有权力问的。但主子当前有多少要事要办啊!戴铎是知道的。主子是年长的阿哥,也是得力的阿哥,多少件差使压在手上哪天不是忙到三更才睡。皇上的差使要办,太子这个难侍候的差使也要办。有云梦山并不是什么名山,主子去哪里干什么呢?直到他在一群夫子中见到有一个女红妆,戴铎当时真就如佛家所说的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她。原来主子巴巴的跑到云梦山来为的是她。原来主子要见的就是这位叫喜塔拉天兰的。戴铎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位是当初他主子在喜源居楼上一眼看上的那人。主子在找寻她时暗里有多少周折。可如今的喜塔拉天兰是九阿哥那边的人了。他主子能看上的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这次逼她一起南下,是不是一次转折呢?
戴铎说的这话极其暧昧,她当然听得出来,她对戴铎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听不出来的呢?不过他小看了她。这有什么?不过是共度了一夜,而且什么都没有发生。古代人的观念啦,就是如此的古板。发生得不得已的异外而已,就可以想这么多。难道还要她对此付什么责任不成。烈女传上有一条记录说,有一个女的,被男人摸了一下手,就觉得要不得了,痛苦的把手都剁了下来。这是极端的守礼,众人以此为烈女,是愚味的见识。礼教是吃人的礼教。男女不相亲,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这一条有多少人能真正遵守,如果认了真不知道多少的手要剁下来。如果拉拉手,讲讲话就要对此用一生付上责任的话,她不知道要对多少人付上责任。和四阿哥的共度一夜,早些时候被他的讨厌一吻。和十四的勾肩搭背,和十阿哥的动手切磋,和八阿哥一起讨论,和马利埃做过蛋糕,哪一件事不是免不了肌肤相亲。还有和九阿哥所做的,也牵过他的手了,也抱过他了,也主动的非礼过他了,也看过他披头散发的样子了,也喂过他喝过鸡尾酒了,他也手把手的教她练过字了,弹过古琴了。她如果一一算来,真不知道有多少责任要付,几辈子都算不过来了。
可为什么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不对呢!皇子的礼教应该比她学的好吧,应该比她明白吧。四阿哥没有说过,十四阿哥没有说过,老十不用理他,他说了也白说。八阿哥未说过,九阿哥更是没说过。很多时候,九阿哥是主动的拥她入怀,而不是她的投怀送抱,细想起来并不是她的主动。要说责任也是他的责任吧!而她只不过没有及时推开他而已。遵守礼议不过是一句可以移动的游标而已。
南下并非杨天兰之所愿,也是无奈的顺时之举而已。
杨天兰喝了两口燕窝又夹起一筷火腿丝。
她道“戴总管是细心的人,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了。“
戴铎道“哪里,做奴才的只会在这方面留心而已,奴才要做的是好好侍候主子。”
戴铎支开碧玉当然不会是只这了说闲话而来,杨天兰很干脆的说道“你开门见山的说吧,所谓何事而来?”
戴铎笑道“大小姐果然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奴才有一堆的套话就不说了,和明白人不用说套话。大小姐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事不用说,也看得很清楚。以大小姐满身的才学,当有大作为。我们主子是个识才重才的人且又和大小姐有一点交情,不知道大小姐能否站到我们主子这边来?主子对大小姐的心可是如昭昭明月啊!”
来了一个说客。
这个说客是来打前站的吧!杨天兰到有点无奈,在这次南下之行中,拉拢她,这是四阿哥的目的之一吧。她有点猜到这一层。她接手了皇八子党的经营顾问一职开始,她就踏进了这个事非圈子,也许,在更早些时候,就在她见到九阿哥的时候,她已经踏进了这个事非的圈子。
她在别人的眼里是九阿哥的人,是皇八子党的一员,不是也是。
但她真的没有政治观念要站在哪一边。
政治对她一个老百姓有什么重要的?
赚钱吃饭才是正理吧!
党争乱政是康熙皇帝一直最忌讳的,也是康熙皇帝最为打压的。
皇帝的年岁是一年大过一年,太子也一样是等了一年又一年。
皇帝的儿子多了,自然有野心的人也就多了。
看着皇位的人也就多了。
太子是事非不断,所有皇子都在说太子如何如何。
打小报告的人多了,听得多了,假的也曾真的了。
人们就眼见的太子不太受喜欢了,居然在漠北侍驾期的途中给半途撵了回来。
人们又眼见着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是越来越得到皇帝器重了。
继位者的人选也就起了波澜。
猜想不断。
整个朝野都围着这个未知问题在转,所有的在朝的,不在朝的,都难免卷进这个深不可测的旋涡中,想抽身都抽不了身。
群臣的参加,以至于民众的参加,在这个未知问题的讨论也就变的更加热烈。
但这个问题回避不了。
同样她杨天兰也回避不了。
站哪边是一个问题,在皇子谁继位,支持谁,站哪边是很重要的一个决择。多少老道的大臣都在决择,在观看风向。一但选择了那么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帝平时的言谈态度,就是风向标了,但这个风向标时时在转,处处在变,如云里看花怎么能看得清呢。
太子树大根深,要撼动一棵大树谈何容易。
八阿哥也只是冒出头来而已,仍然对太子持礼甚恭。
戴铎这样直白的问法,是不是有点过了呢?这不是四阿府里的人一向行事做事的风格。
让这样问的人是四阿哥吗?不像。
平日里到是看不出四阿哥有如此用心。只看他是修佛之人,谈必先说佛理,言必尊佛号。冷是冷了点,不好相处也是有一点,但看不出来他有如此志向。
杨天兰反问“戴总管此话何意?怎么样才叫站到你们主子这边来?”
戴铎道“您知道我们主子一向喜欢佛事,无心政事。常说,心不能一日无佛,又常对人说,平生想为山中隐士,每天只是种花修竹而已。但是为皇上分忧是做臣子份内的事,也是做儿子的孝心,主子每天都只是忙于办差,无心于家事,一日得闲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说您也知道,持家坚难,一年我们主子的俸禄加上一年的碳敬,冰敬,庄子上的租,也不到一千五百两银子,府上开销哪一项不是用钱的,花销一项也不能减。我们主子也怪,从不收门下的银子,于是费用上更显艰难。只见出,不见入,这哪时长理啊,奴才这才想起您来,大小姐会经营,善于经营,只要您出手,没有不解决的问题。这是奴才的一点心思,这话从来没敢跟主子提过,奴才是心里苦啊,做奴才的一心只为主子,大小姐是真正能帮到忙的,大小姐要是不帮奴才,奴才真是要跳河来。戴铎边说还抹下泪来。
刚刚杨天兰吓了一跳,以为四阿哥有争储之心,但戴铎如此一说,杨天兰吓的变白的脸色又变回来了。误会,误会而已。做为一个唯一没有众多门人,和群臣无任何过多交往,形支影单,低调务实的皇子来说,争储是不太可能的。要争谁储位起码也要象八阿哥一样交友广阔吧。她刚刚的误会是不是有点可笑?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何这种想法如灵光一闪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如此鲜明。灵光闪的太快,有一点什么感悟,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它。
京中表面体面,内面苦的府第多了,皇子们更是如此。交际多,应酬多,俸禄又少,难以维持这也是实情。
杨天兰不语。
戴铎又道“请您站到我们主子这边来,这句话也许说的有点过,但主子这边真要请您多关照一点,帮不了十分,也要帮五六分吧。奴才哪会不知道您是八阿哥、九阿哥那边的人,但八阿哥、九阿哥和我们主子关系素不不错,连府第都是修在一起的,这是什么情份。我们家主子是一个不注意小事的,哪里操得过这份心来,奴才才替主子说了,我们主子是一个不知道如何持家的主,一天只知道念佛修身而已,最平淡的一个人。您不看在我们主子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佛祖的面子上吧。”戴铎一撩衣服下摆给杨天兰跪下来。
杨天兰吓了一跳,连忙把戴铎扶了起来。
戴铎又跪“求大小姐可怜奴才办事辛苦!”
杨天兰不得不又把戴铎又扶了起来。
杨天兰道“让我想想。”
四阿哥,十三阿哥立在船头。
见戴铎过来,十三阿哥问“说了?”
戴铎点头“按主子的吩咐都说了。”
十三阿哥道“她什么反映?”
戴铎道“吓的不清。尤其是听到奴才说请她站到我们这边来我句话,脸色一变,柳眉一竖。”
四阿哥,十三阿哥立在船头。
见戴铎过来,十三阿哥问“说了?”
戴铎点头“按主子的吩咐都说了。”
十三阿哥道“她什么反映?”
戴铎道“吓的一跳。尤其是听到奴才说请她站到我们这边来我句话,脸色一变,柳眉一竖。后来奴才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说要想想”
四阿哥对戴铎道“知道了。”
戴铎知趣的退下。
十三阿哥道“四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四阿哥道“想知道她的态度,想知道她和那边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上。”
十三阿哥道“拉的过来吗?”
四阿哥看着黑暗的河面道“现在不不是挖墙角的时候,但联系住了是必须的,不管是纠缠还是怎么的,但她不是主线,她有作用,将大有作用,但不在这个上面。那边的暗线已经埋好,不用担心。现在我们不但要八阿哥好,还希望八阿哥强,他强才能动得了那边,否则怎么做他的对手?”
十三阿哥道“那边在京中就准备对她下手,没有成。这件事八阿哥的人并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八阿哥,也没和九阿哥提,要不然她就不会这么轻松的出京了,八阿哥会全力的保她。九阿哥到底不放心派人跟着她,跟着的人已经处理了,但消息会照常发回去。”
四阿哥道“那边已经着手安排了。到是你今天查的怎么样?”
十三阿哥道“据报,这里有三郎香会的人,抓了几个,但没问出什么来。三郎香会外围结构松散,内里却紧密。外围的人多半不知道里面的事,要抓一条大鱼,才能打破出一个缺口来。”
果然碧玉把她卖了,卖的很彻底,什么事都报告了,连骗了人的事都说了。本来也不指望碧玉能保守什么秘密,她本来就是人家派来的探子一个,但当她真正的报告了她的行踪后,怎么着杨天兰也是很不舒服的。杨天兰怒目而视碧玉,碧玉报告了回来一直是低着头不说话,回避她的目光。杨天兰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工作职责,指使她的是她的主子,怪她有什么用呢。人在江湖啊!杨天兰无奈的叹了口气。
末了,十三阿哥亲自过来说要借那本暂时找不出问题的诗经过去看看。杨天兰能说不借吗?不过是一本破诗经而已,如果不借,好象显的她小气。何况十三阿哥并不是空着手过来的,送她了二个白玉的玲珑,白玉用料是合田上好的籽玉,通体结白,没有一点瑕疵,又是有名的匠人李三好的作品,市价可价值不匪,一本破诗经换二白玉玲珑怎么算也值了,冲着这两玲珑,杨天兰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爽快的叫十三阿哥拿走。
十三阿哥一改平时对她有一点距离,有一点冷的态度,是笑着进来的,十三阿哥笑起来,眉开目阔,他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潇洒,倜傥,让人看了特别的舒服。但就在这样的笑中,还多了一点什么,那就是有一点假,有一点算计在其中。奇怪这么矛盾的表情,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是这样一张英气勃发的脸上,虽然在笑,但笑意未入眼中,有二分的僵硬,而眼中是饱含着精明的闪光。
杨天兰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本诗经,十三阿哥是不会和她套近乎的,那日船旋上不太愉快后,十三阿哥总也未和她说话,坐在一起的时候,也当她是空气,视而不见。碧玉在饭后端了一盘茶过来,杨天兰口喝急着要喝,哪知道十三阿哥也准备从盘中拿,两手交错之间,手互相碰触,她还没怎么样呢,十三阿哥到象是触了电一样,手缩的太猛,把碧玉吓了一跳,整盘茶都差点摔了,到底十三阿哥还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没等茶杯摔在地上,又给接住了。
他这样亲自的过来,而不是派一个人过来,杨天兰猜是因为看重她手中的这本诗经,这本书对他来说应该有某种价值。他借书的借口也超烂,居然可以用无聊找她借本书看看这种烂的不能烂的借口。他要看书四阿哥那就有,四阿哥带的书还很多,经史子集无所不有,且从上船开始手不释卷,杨天兰要看书都是找四阿哥借,没有理由四阿哥借她不借他老弟吧。十三阿哥现在要看诗经,不是个大笑话吗?恐怕此君在6岁的时候,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南下的目的,一定是极其机密的,离京的这么快,又这样隐藏着行迹,显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他们是为皇上办差。办的什么差呢?以十三阿哥重视这条线的程度看,搞不好他们在追查什么反政府组织也说不定。清代由于是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故而广大的汉人同胞民族意识抬头,一直反抗不停,最响亮的口号莫过于反清复明了。揭竿而起者有,自立为王者有,搞明的有,搞暗的也有,活动是异常热烈。
以杨天兰看来,这纯属没事找事。清朝亡的时候不是有一大票拖着大辨子的遗老遗少哭着喊着要反民国复清朝吗?什么张勋复辟啊,袁世凯称帝不是一拨又一拨吗?每一个朝代亡了总有那么一群人要起来搞反对,明朝亡了要反清复明,元朝亡了有人要反明复元,宋朝亡了也有人高唱着要反元复宋,唐朝亡了有人跳起来要反宋复唐,这些人啊!不停的叫喊,运动,到头来换来了什么?不过是为了不能实现理想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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