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帝君俏皇妃作者:未知
冷面帝君俏皇妃第28部分阅读
前是一片模糊,心涩然无味。
其实在侍寝那一日就该知道,他的绝情与冰冷,他的凉薄与寡恩。
他是全天下最无情的男人,却又是最深情的。
这么矛盾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怎能不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呢?
她的身躯如在风中游离,被人扶着起来,脚步轻飘飘地转向门口,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她怕,这一眼,便是一千一万年,他望着别人情深似海的眼眸,会让她到死都噩梦缠绵。
一步步,仿佛走在刀尖上,心,滴着血,惆怅满心怀。
你们李家,为了把持后宫、把持朝政,倒是颇费心思。这么想伺候朕?
朕便如你所愿!
一宿恩泽,竟如霜风白露,过眼成烟。
再回首,一切尽是支离破碎的苦楚,原来她,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得不到。
走一步,泪成行,出了门,已是汗湿后背,泪染长衫。
雨后廊前,残花一地,满目疮痍,萧索一片。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想到太后一死,树倒猢狲散,李家竟然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绮门朱户原本是那么显赫,如今败落起来,更是凄凉潦倒,真是世事难料,君心难测。沁儿淡淡地望着李贵人僵直走出去的背,默不言语,眼神里透着浅浅的深思。
要成就一代丰功伟绩的帝王,过程必然艰辛无比,踩着无数的尸首一步步上去,不惜血流成河,只为江山霸业,国祚绵长。
高处不胜寒,伴君如伴虎。
昨日是罗家。
今日是李家。
那么来日,又会不会是她尹家呢?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这一杯,是为那李贵人斟上的,预祝她一路好走,早早放下心事,烟尘风雨,尽享逍遥。沁儿一抬手,杯中的茶水稀稀落落淋到地上。
楚慎低头瞧她木无表情的小脸,猛一搂紧,“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在想什么,和朕说说话。朕知道你清醒了,只是不愿说话。”
她只是低头揉着手指,久久没开口。
宫廷生活果真不适合她呢。
她应该奔放在那长草飘摇的大草原上,与雄鹰一起追逐飞翔,自由自在,徜徉在广阔的天地间。
这小小的宫墙,不应该束缚住她。
仰起的小脑袋,黑玉般的眸子定格在外,随后被人一把夺过小下巴,透着怒意的唇覆了上来,辗转胶着,迫她承受种种温柔,深黑色的眸子,释放着幽远。
整整一宿,楚慎疯了一般折腾她,翻来覆去,横来竖去,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宣誓着什么。沁儿阖眼朦胧,昏昏醒醒多次,嘟嚷着浑浑噩噩连连求饶也没用。这种刻意地深深占有,似乎想把她揉入骨血之中的霸道恶狠,挟着仓惶而来,透着寓意不明的恐惧。他怕,一个无意松手,便是心碎若死,难以呼吸。
红酥帐内,金丝银幔。
是纠缠,是十指紧绕的狠狠深入占有,猛如毒药,流于骨髓,深得让人心惊胆寒。
整宿,软软糯糯的呻吟,间或被他吞入,断断续续一直未曾停歇。
天方大亮,他便起身着衣临朝。
沁儿软在床上,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一抹晕红深深地印在眼底,浅浅的目光随着他流动,移都移不开。
他一身明黄,束发于冠,前来坐到她身边,将她揽抱起,环入怀中,面上并无疲惫之色,反而精神奕奕的很。
“朕去早朝,去去就回来。”他在她娇软的唇上啄了一记,眸中流转着深深笑意。
这小嘴如今还红红肿肿留下他肆意温柔的痕迹,伸指摩挲,心中满足,是他的,他会抓得紧紧,不让她有机会逃走半步。
“抱着朕。”
她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环上他的腰,脑袋埋入他心窝。
唇边漾起一丝笑,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好好睡吧,睡醒就能见着朕。”
“皇上起驾!”
“好好照顾娘娘,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是。”
《》第3卷美人回眸070滑胎之迹象
云沁的手臂软软地搭在床畔,闭着眼睛让太医诊脉,小脸上潮红一片。
张天和表情严肃地号了半天脉,正待起身。
便听门外高呼万岁,皇帝疾步走入,一脸的怒意,“出什么事了,沁儿怎么会在屋子里昏倒?你们这么多人照顾娘娘,是怎么照顾的?张太医,情况如何?”
张天和哼了一声,暗中翻翻白眼,步上前去,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皇上。”
“免。”楚慎一挥手不甚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快告诉朕,沁儿怎么了?”
说着已是焦急万分地跑到床边,伸手要抱她。
张天和忙喝止,“皇上,还是让娘娘好好躺着吧,您最好一根手指都不要碰她的。”
楚慎回转头,长眉微挑。
“下官恭喜皇上,贺喜娘娘。”
楚慎蓦然一怔,转头瞧着不知何时睁开眼,嘟长小嘴又恼又羞瞅着自己的沁儿。
“娘娘有了身孕,算来已快将近一个月。”
甜儿与苏必春等人闻言欣喜地纷纷跪下,一个劲地叫道,“恭喜皇上,贺喜娘娘。”
这可真是突如其来的喜讯。
一个月未到?算算日子,岂不是他头一次逼着她接纳自己,便有了?
楚慎呆了半天,这才恍然如梦地醒转,清俊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正想一把伸手抱过她,好好亲两记,却给她不客气地推开手。
他错愕地瞧着她,表情气呼呼的。
“娘娘需要静躺,皇上最好还是别再碰她。”张天和瞪了瞪皇帝,“微臣赶来的时候,娘娘的情况有点危险,体虚气弱,还有滑胎之迹象。娘娘本就大病初愈,如今又身怀皇脉,怎么经得起皇上您过于激烈、精力旺盛的穷折腾……”
“总而言之,皇上您还是好好在旁边呆着看,一个手指头都不要去碰她最好。”
皇帝一脸郁卒地瞅着那个口无遮拦的死太医,真想狠狠踹他两脚。
底下那片小宫女小太监已经闷笑地快要内伤了,一个个捂着嘴,瞅着皇帝与贵妃,一脸暧昧之色。
“张太医,那现在沁儿没事了吧?”皇帝着急地屡次伸手过去,都给她推开到一旁,最后只能反手握住她的手掌,牢牢固定在掌心。
“目前情况尚且稳定。”太医点着脑袋,去桌边开方子,“微臣开些补血补气的良方,娘娘每日与安胎药一齐服用。静心颐养凤体,每日外出透透气,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远离房事,如此,必可安然诞下小皇子!母子平安。皇上,您就忍耐一阵子吧。”
沁儿伸出小拳头,羞愤交加,用力捶了皇帝一记。
皇帝瞪着那摇头晃脑念完的太医,半天气不过来。他还特么用那种惆怅的语调对自己聊作安慰,他在太医眼里,竟就成了个纵欲过度之人了……
时不时耳提面命不能再染指贵妃,真是气死他了。
“下官告退。”
“太医,奴婢随您拿药。”甜儿急忙跟出去。
楚慎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回头便又去抱沁儿。
见她要推开,急忙抓住她的小手,温颜软语一顿哄道,“朕不用力,朕出手恨轻很轻,朕决不弄疼你。乖,沁儿,宝贝小宝贝快给朕抱抱你。”
云沁一缩手,身子便忽地一轻,给他抱着揽到他腿上,软在他怀里。
他低头轻啄她一口,眉眼唇边皆是暖暖的笑意,手指爬上了她的小腹,轻轻摩挲,很是愉悦地叹道,“怎么办,朕现在高兴地快要疯掉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沁儿有了朕的孩子。朕的孩子,在这里面的,是你我共同孕育的孩子……”
手指纠缠地揉在一处。
云沁也没说话,只是埋在他怀里,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她还真没想过这么快有孩子。
这身体太年轻,可是腹中已孕有生机蓬勃的小生命。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福祸难料。
这个孩子生命力还真强,一点孕期反应都没给她,之前被人打的时候,也好好的,不过这也多亏了甜儿死命用身子护住她。她欠甜儿的,真是越来越多。
其实皇帝并不是第一次有孩子,表情却兴奋地像是头一次当爹似的。那种从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热烈到浓挚,让人想装作感受不到也难呢。
她咬咬小嘴,反手抱住他的身子,把脑袋藏进他胸口,没再言语,由着他一个劲地叫她亲她,热乎乎的气息包裹在她的唇边。
她痒的有点想笑,最终还是板板可爱的小脸,一股脑儿钻入他怀里,腻歪着不再理他。
宝宝的分割线呀
冷宫其实并非叫冷宫,门头上有个暗沉破落的牌匾,唤之长春。
这个居所,处在宫里最北面最偏僻的角落里,平素别说是个人,即便是连只狗连只猫也懒得溜达到那个地方去。
长春宫内厢房众多,隔了一小间一小间给嫔妃居住。
这里的人,没有自由没有喜乐,终日以泪洗面。都说来到这里就是等死的,可宁妃不甘心。
自打头一天进入这恐怖的苑子,她就吓得半死。苑子里坐着几个腰圆膀粗的老嬷嬷,个个手执鞭子恶毒地瞧着自己,有两三个打扫的宫女,可根本别想使唤地动。
每日会有专人负责派饭,早没了什么奇珍海味,也就是普通的饭菜吃吃,不愿吃也不要紧,到了点人就收走饭菜,饿了几顿后,再难吃都会吃。
宁妃平素就一直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屋梁上遍布蛛网污垢,角落里说不定还有老鼠爬出来肆意猖狂。
足足已经三日有多,宁妃一直缩在床上,睁大惊恐的眼来回张望。
对门的冯贵人一到晚上就疯疯癫癫唱歌,唱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烛火映在门楣上,四肢飘摇舞蹈,将她瘦如柴骨形同厉鬼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好可怕好可怕。
被褥只有薄薄的一床。
可她冷,又湿又冷,想着让嬷嬷多给自己两床被子,却给一巴掌拍回了满嘴怨言。
《》第3卷美人回眸071云泥有别
在这个地方,管制的嬷嬷就是祖宗,别想对她说半个不字,否则下场就是个凄惨。
每到深夜,只闻各种抽泣的哭声,一声声一道道,把人的耳膜都给刺穿了。
她每晚每晚睡不好觉,每晚每晚做噩梦,梦回醒转,发觉自己依然在这个鬼地方。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手指冰凉,力道挺重的掐着。
皇上,臣妾就不信你可以这么狠心……
心中一片寒意。
门扉轻响,一名小宫女拎着食盒进来,放在她桌上,转身就走。
对门的冯贵人拖长调子唱戏,一身破败肮脏的白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周身发着霉味,长袖飘摇旋到她门口,给一名老嬷,耳光招呼了两下,押着返回对门屋子,落了锁。
“整天鬼吼鬼叫的烦死了!跟淑妃一样死在外面就让人省心了!”嬷嬷恶毒地吼了一声,冯贵人屋子里便没了声音,传来低低的泣声。
嬷嬷一双恁般狠毒的眼睛利剑似的射来。
宁妃缩在床边抖了一下,双手环抱住膝盖,把自己揉到床的最里边。
“看什么看?再看就打死你!”嬷嬷骂骂咧咧地朝她这屋子走来,“整天跟你们这群鬼在一起,怎么不让人输钱呢,浑身都染了你们这些贱人的霉运!”
“啪!”鞭子一抽一甩的,吓得宁妃面色刷白,再往里缩了缩。
“吴嬷嬷,又在教训新来的?”一道柔和甜美的声音从门口轻轻飘来。
吴嬷嬷立刻赔上笑脸转回头去,“肖美人,您怎么来了?”
“我听到隔壁动静好大,特地过来看看的。”这叫肖美人的,是个美人胚子,一双丹凤眼勾魂似的瞟了瞟,身上衣衫还算的上是体面,看来跟这里的嬷嬷处的不错,估摸着也塞了不少钱疏通过了。
“这是几日前才被贬来的宁妃娘娘。人家高床软枕惯了,一时间耐不住这鬼地方,逃了两次,幸好给捉回来了。嬷嬷我也没办法,嬷嬷我受上头指示,可得好好管制管制这批人,万一有了什么闪失,谁都担当不起。”
宁妃小脸惨白地捂着肚腹,“你,你别乱来!本宫,本宫腹中有皇上的骨肉,你们,你们要是敢乱来,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总有一天,我爹会疏通一切,请皇上把我放出去的。很快,一定很快,皇上之前这么疼我,怎么可能忍心把我扔在这种鬼地方受苦受难?我肚子里的,是大楚第一个皇嗣子,你们别乱来!”
吴嬷嬷与肖美人对视一眼,两个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快直不起。
“你,你们笑什么?”宁妃底气不足地抓着衣襟,小脸惨白如纸。
“笑你无知喽。你怎么还不知道呀,皇上连李氏门阀都连根拔起了,你宁国公府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你父亲因为贪赃枉法、治理宁郡不力,被皇上派人抓了,昨儿个连同那办事不力的李大人一起,都被推出去斩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的!”宁妃身子接连颤抖,浑身都冒着丝丝寒气,“我爹不会被皇上杀了的。我爹是朝中三公,赫赫威名远播,皇上怎么可能会杀了他呢?”
“哼。”肖美人瞧她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
宁妃从颤抖中回过神来,愤恨地望着她们二人,死死抱着自己的肚腹,“无论怎么样,本宫现在身怀龙裔,皇上只是吓吓我,不会真得不要我的。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会重新把我放出来的。”
肖美人哼了一声,妒恨交织的眸光在她肚子上转了转,冷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儿一大早,皇贵妃娘娘有孕的好消息已经传遍了宫里宫外每一个角落。太妃娘娘亲自前去探望了,赏赐一大堆东西。各宫各院都纷纷赶着去送礼了。皇上现在眼睛里,就皇贵妃母子二人,你?呵呵,早就被他遗忘了吧。”
提起这个皇贵妃,肖美人眸中便射出一片恶毒。
她还记得。
五年前她初初入宫的时候,那一天,碧水青天,烈阳当空。
她与众多等候初选的女子站在殿前,怀着忐忑心情候召。
她记得,她们六个一排走上前去,远远地看到帝王之姿,那么年轻那么清俊的一个男子,即将是她的丈夫。
臣妾肖玉蓉,拜见吾皇万岁。
她记得很清楚。他听到她开口所说的这句话后,便迅速来到她身边。衣袂翩然,青丝若许,他伸指勾起她的下颚,望入那双羞怯不已的眼中,淡淡的凤眸中含着不可思议的笑意,那样的美。
足足三个月,她沉醉在他无尽的温柔里,冠宠后宫无人不羡。什么德妃倪妃华妃惠嫔的,这些人见到她,统统要赔上笑脸叫她一声肖娘娘。
皇上最喜欢听她唱歌,一直夸赞她的声音是世上最动听最娇软的声音。那时候,他陪她赏花赏月,饮酒取乐,眼里只有她一个。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长长远远就这么继续下去,她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个女子。
然而,就在那一天。她像往常那样驾车出行,在宫里乱转放声高歌。她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肖娘娘,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肖娘娘。
马车在拐角之处擦上一个不施粉黛的素衣小姑娘,将她擦倒在地。
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恨她挡路,跳下来挥手就要打。
没想到圣驾经过喝止。她见到皇上,正想委屈地过去撒娇告状,没料到他慌得乱了方寸似的,上前就抱起小姑娘,大吼御医。当时的他,眼睛里根本没有她肖美人这个人,眼角都没瞄她一下。
其实只是小小的擦伤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后她才知道,自己冲撞了皇贵妃。原来圣上还有一个这么年幼的妃子。
自从那天之后,皇上便没有再来过她的苑子。
金口一开,便给打入冷宫,从此之后再没回去过。
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她的声音与皇贵妃十分相似。原来她从始至终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宁妃有点疯狂。
跳起来揪着她们的袍子连声问是不是真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迭声的告诉自己。皇贵妃怎么可能会跟她一样幸运,怀上皇上的子嗣了呢?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们骗她的。
宁妃血红的眼睛盯着吴嬷嬷与肖美人。
她二人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出了门落上锁。
宁妃冲到厢房门口,使劲拍打着门扉哀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发了疯似的推着屋子里的桌桌椅椅,把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声嘶力竭地尖叫,“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要亲自去见皇上,我要把一切都问个清楚!”
摔了半天,把屋子里能摔的都摔烂了,丝毫没人理会。
宁妃干嚎着蹲了下去,窝在床脚边,蜷起自己的身子,发傻地瞪着前方,连宫女什么时候收走食盒都不知道。
一直从下午坐到夕阳黄昏色,挪都没挪过地方。
不行,她不能这样等死下去!不可以!她是宁国公的女儿,骄傲的宁采儿!她要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害过她的人,她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死,也要拖她当个垫背!她不会让她这么舒舒服服,享尽圣宠的活下去!
深夜蛰伏。
宁妃趁人不备打晕了看守嬷嬷,逃出长春宫,顺利地让她雀跃。然而她却不知,这顺利背后还有另一双眼睛,唇角勾着冷笑瞧着她跑出去。
她潜入凤鸾宫小膳房外,见着人进进出出也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