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走两步,一把利剑便自身后刺穿他的身体,那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沿着胸前的剑尖往下滴,慢慢地转过头,瞪大的双眼对上身后冰冷的蓝眸,缓缓倒地。
左阙面无表情地抽出利剑,笔直地走向倪宛宛。
倪宛宛探头一看,果然,那些武林中人毫无意外地悉数倒在地上。看向径直朝她走来的左阙,再看了看一袭白衣的欧阳玉,她竟往旁边移了数步。
左阙和欧阳玉双双挑眉,不解地看着她的行为。
倪宛宛无辜地笑笑,说道:“你们不是要开打吗?”
“谁说我们要打?”两人竟异口同声。
“可是你们一个是白道,一个是黑道,不开打难道要握手言和吗?”她倒是解释地头头是道。
不料欧阳玉却哈哈大笑,冲倪宛宛摇了摇手指道:“你错了,我不是白道,我只是个商人而已,商人自然是挑选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倪宛宛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得也是,看来你成为天下第一首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欧阳玉的笑意更深。
左阙却看得异常刺眼,深眸一眯,拉过倪宛宛往外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上路了。”
欧阳玉瞄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否则倒真便宜了我这个商人。”
不远处的卓非听出了他话中有话,急忙上前审视,发现左阙已是脸色发白,撩开他衣袍一角,丝丝血液渗出,伤口竟重新裂开了。慌忙叫过一旁的倪宛宛道:“宛宛,快扶他上车。”
“哦。”
欧阳玉眯眼看着匆忙而去的身影,细细地咀嚼着:“宛宛,宛宛,原来她叫宛宛。”
第九章女人的较量
路上一番耽搁,三人回到阎血门已是第二日清晨了。马车一路驶上山,于山中的一座瀑布前停了下来。
倪宛宛跳下车,看着毫无人烟的满山树林和面前的一汪深潭,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吃了颗丹药恢复血色体力的左阙,怀疑地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这里便是阎血门啊,你不要告诉我你的那些杀手手下全都是自己在树上搭个小木屋睡觉的。”
左阙斜睨她一眼,看向卓非。卓非点点头,提气飞向瀑布,将旁边的石块朝里面移了移,顷刻间,飞流而下的瀑布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卓非回来,与左阙一左一右地撑起仍目瞪口呆的倪宛宛的双臂飞向打开的通道。身后的瀑布随即合并,恢复原样,潺潺的水声不绝于耳。
倪宛宛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盯着左阙问道:“喂,男人,这个机关是谁做的?太神奇了。”
“我叫左阙,不叫男人。”
“难不成你不是男人?”她用他的话堵他。
左阙顿感无力:“好,从今往后你叫我左阙,我叫你宛宛。”
“一言为定。”倪宛宛一副得逞的笑。
卓非看着似冤家的两人,心中突然一阵欣慰,这样的左阙他从来没见过,如今的他变得有人性多了。虽然倪宛宛来历不明,不过就这一点,就该记他一个大功。也希望她不是真的敌人才好,或许这样,她和左阙真的能走到一起直到最后。
不知不觉三人已走至通道尽头,倪宛宛只觉眼前突然一阵豁然开朗,浮现的竟是一片世外桃源。
身旁的左阙突然拉住她的手紧了紧,道:“跟我走,这是奇门八卦,不小心走错了,便会命丧其中。”
倪宛宛顺从地点点头,跟着两人绕来绕去,七弯八拐,直到差不多将她绕晕了,才见到宏伟的阎血门大门。也是在那一刻,左阙浑身便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杀手头子。
一进门,倪宛宛不由惊叹了,整个阎血门金碧辉煌、雄伟壮丽、肃穆森严,她想,就算皇宫也不过如此吧,这个阎血门还真是有钱到不行。更过分的是,沿途两边的柱子上竟然镶嵌着夜明珠用来充当夜照灯。
三人一路步进大厅,倪宛宛有些心虚地一直瞄着两旁柱子上镶嵌的夜明珠,蠢蠢欲动,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停地抖动着。
跟在后头的卓非突然嗖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伸至她眼前,挡住她近乎贪婪的视线,戏谑地笑道:“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慢慢欣赏的,现在,看着脚下的路吧。”
倪宛宛愤愤地拉下眼前的扇子,转头怒瞪着他,鼻子哼哼两声,张口欲言。
不想走在前面的左阙却一个止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砰的一声撞向他后背,被反弹了回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坐到了地上。
“姓左的,麻烦你停下来的时候通知一下行不行。”刚站定,埋怨的话便脱口而出。
只是,话刚说完,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已然架上她的脖子。倪宛宛微微侧首,一张冰冷淡漠的脸庞映入她的眼脸。
“大胆,竟敢对门主不敬。”只见她朱唇轻启,话语很是冷酷凛冽。
倪宛宛伸出两指,轻轻夹住离勃劲还有点距离的冰冷剑尖,企图将它移下肩膀,试了几次,剑身依然纹丝不动。挫败地垂下手,她拿眼斜向左阙:“这是什么意思?”
“无梦,住手,她是我带回来的人。”左阙这才出声,淡淡地制止冰山美人的行为。
无梦略迟疑了会,收剑立于一旁。
倪宛宛呼出一口气,往卓非身边靠了靠,尽量离两个冰人远一点。
左阙看了她一眼,重新对上恭敬的无梦道:“你带她回西苑水榭,从今天开始,她就住在那里。”
无梦身体微微摇晃,抬眸对上左阙的蓝眸,眉心紧蹙道:“可是,那不是……”
“无梦,注意你的身份。”左阙突然厉声冷喝。
“是。”无梦垂首,随后便领着倪宛宛往水榭的方向行去。
“这样适合吗?”静默良久,卓非还是开口问道:“毕竟她现在身份未明。”
看着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左阙闭了闭眼,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瞪着前面越行越快的女人,倪宛宛的脚步却越发不稳,半响,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吼道:“你走慢点行不行,走那么快你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无梦脚步未歇,依然故我地往前疾走,对她的叫嚣充耳不闻。
倪宛宛不禁气闷,终于停下脚步不再往前,双手叉腰,考虑了下,转身往回走。
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无梦感觉不到身后的气息才顿觉不妙,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
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脸上一片冰霜,眸中难掩杀气。最终还是提气飞掠至倪宛宛身边,伸手拦住她去路,冷冷的开口:“你要去哪里?阎血门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地方。”
倪宛宛得意一笑,摊摊手,好不无辜地说道:“某个领路人走得实在太快,我难望其背,所以只好迷路了。”
“你,好,我尽量走慢,你跟我来吧。”她忍。
“哎呀,不好意思,走了那么多的路,脚好酸啊,我现在只想坐下来歇歇。”说完,倪宛宛掏出丝帕拂了拂身边石块上的灰尘,优雅地坐下。
利剑重新架上她的脖子,这次她却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嘴角微勾,淡淡地提醒道:“刚才左大门主好像叫某人注意自己的身份呢。”
“你。”无梦气极,却拿她没办法,只能收剑静立一旁,等她大小姐歇够脚再上路。
一个时辰后,倪宛宛终于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对上纹丝不动的无梦:“我歇够了,走吧。”
无梦面无表情,抬步便走。耸耸肩,倪宛宛懒洋洋地跟在她后头,更是三不五时地便出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速度,以防她再次“走失”。
无梦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第十章她喜欢他
午后的阳光,舒爽宜人,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此时的阎血门一片静谧,就连虫鸣鸟叫也几不可闻。
双手叉腰,倪宛宛灵活的眸子细细地,贪婪地搜寻,柱子上镶嵌的夜明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两个时辰后,长长的回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倪宛宛低垂着头,单手托腮,眉头紧锁,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直到行至长廊尽头,她才停下脚步坐在围栏上,看着池塘里悠游嬉戏的鱼儿,心情反而更沉重。
没有,还是没有,哎,寻了两天,把这阎血门上上下下全部的柱子都细细地寻了一遍,毫无例外的,除了青色的夜明珠外,想要找出将她送到古代的那颗神奇的浅蓝色珠子根本是在做梦,哎,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视线重新投向水中,只是,不过一瞬间,池里的鱼儿竟全都翻了白。
倪宛宛转身,毫无意外地看到无梦那张千年僵尸脸。
“我说过,阎血门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地方。你只要乖乖呆在水榭伺候好门主就行。”
倪宛宛转身欲走的脚步猛地停下。她不说倒好,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进入阎血门第二天,她才知道,她住的西苑水榭是左阙的专属居所,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个入住的女人,荣幸之至。因此,自然而然的,门主女人的身份便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只是,天可怜见,她到今天为止顶多也就和左阙拉拉小手,连接吻都没有过,没想到她的清誉尽毁于一旦了。怪不得当初让她入住西苑水榭时,无梦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这事说也怪了,阎血门其他的人对她和左阙的事似乎都乐见其成,就是这个无梦,老是看不惯她,老和她作对。这是什么原因?
倪宛宛回头静静地打量她,蓦的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堆起笑,她假装嗲声嗲气地说道:“说的也是,我确实应该像个小媳妇似的在水榭里等阙回来。可是你也知道,除了晚上,阙可是很忙的。但是他又心疼我,怕我一个人呆在水榭里会闷出病来,所以才体贴地让我出来赏赏花,看看鱼,阙可真是可体贴的情人呢。”说完,她竟咯咯娇笑,做作的姿态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恶心。
无梦心里一惊,脸越发往下沉,不屑道:“无耻,像你这种女人,门主不到半个月就会腻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抓住阙的心了,我会天天缠着阙,让他食髓知味,离不开我,这样他就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了。”倪宛宛笑意盈盈,她突然发现,逗弄无梦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哼,你简直不要脸,居然妄想迷惑门主,告诉你,门主以往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也不会例外。”
“如果我就是个例外呢,你别忘了,我可是第一个入住西苑水榭的女人哦,这种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还不认为你家门主对我是特别的吗?”越说越得意,倪宛宛难掩满脸胜利的姿态,看向脸色发青的无梦。
“门主只是一时贪鲜,他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她仍然嘴硬。
“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倪宛宛突然厉眸一扫。定定地看向她躲闪的双眼。
“你在胡说什么?”无梦恼怒,怒目瞪向对面的倪宛宛,掩饰心中暗涌的情愫。
倪宛宛冷嗤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是我胡说吗?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吗?不然你何以处处针对我,处处跟我过不去呢?”
“那是,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你。”被人看中心事,无梦难得结巴。
是,她喜欢他,喜欢了七年了。漫长的七年,痛苦难熬,却也甜蜜。看着他身边留走的一个又一个女人,她心中的苦涩有谁知,幸好,他的心从未为哪个女人停留过。直至倪宛宛的出现,直至她入住了西苑水榭,那个连她都甚少伫足的地方,却被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未知的她霸占,这叫她情何以堪哪!
想到此处,心中对她更是恨之入骨,眼中渐渐涌上杀气,握着剑柄的手蓄势待发。
“你们在干什么?”威严冰冷的声音乍然扬起。
无梦浑身一颤,迅速收敛全身戾气,恭敬地立于一旁。
倪宛宛趋上前,神秘地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在说你啊。”
左阙斜睨她一眼,眼神微微流露出责怪,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刚才若不是他出声制止,她恐怕早已成了无梦的剑下亡魂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无梦,你去西门国协助无声完成刺杀任务。”他早就感觉到她强烈的杀气了,看来不把她调走倪宛宛迟早会没命。
无梦惊愕,抬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无声一个人也可以……”
“你敢质疑我的话?”
“属下不敢。”
“很好,你即刻动身。”
“是。”无梦垂首,转身离去,眸中的戾色更深,恨意更炽。倪宛宛,若不是你,他不会如此待我,这笔帐,我会慢慢和你算的。
倪宛宛冷不防地打了个冷战,寒气直往身体里窜,喷嚏连打好几个。
左阙转身,眉峰紧皱地看着直搓手臂的她,问道:“你很冷吗?”
“没有,肯定是有人骂我了,没事。”倪宛宛停下手,抽抽鼻子,看着无梦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由说道:“她喜欢你。”
左阙一惊,随即冷冷地开口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一听这话,倪宛宛不禁跳脚,“原来你知道,那你居然还把我推向风尖浪口,任我自生自灭。你故意将我安排在西苑水榭,让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现在好了,那个无梦将我当成她的假想敌,恨不得将我出之而后快。你说我冤不冤枉。”
“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打从我进阎血门以来,今天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吧,请问你要怎么保护我。拜托你,你对我没意思,就请把我安排在别的院落行不行。”
“如果我说有呢。”
“什么?”倪宛宛不解。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意思呢?”
“呃……”
第十一章神偷路霖
夜幕降临,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清如流水的光辉流泻在静谧的大地上。
此时的倪宛宛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向嗜睡的她竟是睡意全无。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意思呢?”这句话像大山回音一样,不停地在她脑中回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天啊,倪宛宛只觉得再想下去脑袋都会爆炸。左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居然也不解释清楚,任她在这里胡思乱想。
难不成他当初带他回阎血门时就有这个企图?但是她真的没想在这里久待啊,她还得想着法儿回现代见她父母呢。这情债能不能不惹呀?
睡不着,她干脆翻身坐起,随意地套上鞋子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一轮明月,蓦然想起李白的《静夜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呵,不正是她如今的写照吗?她也好想故乡,好想双亲,好想珠珠,还想那该死的夜明珠。
正在思绪翻飞之际,面前猛的探上一颗男性头颅,然后冲着她眨了眨眼。
“啊,唔。”倪宛宛吓得尖叫一声,随即便被那人捂住了嘴。
男人冲她摇了摇手指,神秘地说道:“嘘,不要叫,我不是坏人。”
“唔,唔。”倪宛宛猛烈的摇着头,双手使劲扳下捂住她口鼻的大掌,随即退后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狠狠地怒瞪他一眼,说道:“我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嘿嘿。”男子一使力,跃进窗里,然后转身将窗户关上。
倪宛宛戒备地再退了两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哼,三更半夜不睡觉,还闯入女子闺房,十有八九是个采花贼。待会一感觉不对劲,她就大叫。
男子好笑地看着她戒备的神情,轻易地看穿她的想法,说道:“你真的不用怕我,我也不是采花贼,我叫妙手空空。”
“神偷?”这是倪宛宛的第一个反应。
“哈,聪明。”男子朝她打了个响指,一手撑着桌沿坐上桌子,双腿在空中不停的晃着,颇为得意地自我介绍道:“我便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儿见了嘶叫,树儿见了弯腰,万千待字闺中……”
“停。”倪宛宛翻翻白眼,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他的自我膨胀:“拜托说重点。”
“你。”男子嗔怪她一眼,怨她的不解风情,清清喉咙,说道:“我是神偷路霖,江湖人称妙手空空的就是我。”
“哦-。”倪宛宛恍然大悟:“没听过。”
“你。”路霖差点从桌上翻下去,算了,无知小儿,不与她计较。
“既然你是神偷,半夜三更你不去偷东西,到我房里干嘛?我这里除了我这个人外,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倪宛宛就近挑了张凳子坐下,开口问道。
“呃。”路霖顿时语塞,哑口无言,半晌,他才找了个借口,支吾地说道:“那个,我得找个人当向导。”
“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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