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恩顿时就倒退了一步。
他走路真的很用力,步子又大又稳,冲到谭天恩面前的时候,让谭天恩都有些慌乱。难不成他准备在这总裁办公室里和自己动手了?
哪知袁野却只是瞪着他,冷冷地瞪着他,和他擦身而过。微微俯身,一下子就抱起了缩在沙发上,睡得歪七扭八的小女人。
夏千树在睡梦中被惊醒,张开朦胧的眼睛,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居然腾空而起,而且眼前一片模糊。
“哎……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她眯着眼四处乱看,忽然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天恩……你来看我了……”
抱住她的胳膊,立刻一僵。
那个站着的男人,脸色也微微地一变。
但是步子没停,继续把她抱出门去。
千树这才觉得自己腾空而起还在快速移动,忍不住把没有焦点的目光再向右一移——袁boss的脸,已经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黑。
千树顿时觉得天眩地转。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放……放我下来……我自己……”
袁boss黑着脸:“要我扔你出去?”
咻——
千树立刻闭嘴。
现在袁boss是老虎毛大张,她最好还是不要乱摸才是。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她在boss办公室里睡着了?怎么谭天恩又会出现?害得她一恍惚之间,还以为又回到了那个青春的冬季……那些记忆,实在太刻骨铭心,所以也不能怪她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但是现实……她记得现实……所以也看得清袁boss那么黑黑的脸孔……
唉,不行了不行了,越想这些,头越痛,满天都是小金鸟,好想抓一只……
千树同学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袁先生,烧得很厉害了,要不然送医院挂水,要不然我给打一针退烧针吧。下半夜如果烧退了就没事,如果依然高烧的话,还是送医院吧。”
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
“好。”冷冷的回应。
应该是boss?
“张护士,你给夏小姐注射一支退烧针吧。”有人吩咐声。
千树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全身滚烫,但又冷得发抖,四肢酸软,嘴巴里冒火,眼帘重得根本张不开。
听到耳边有人在忙碌的声音,嗤嗤的抽药水的声音,然后摄子撞着盒子叮当作响,接着就有人来掀她身上厚厚的棉被,然后有人的爪子伸到了她的睡衣上——
千树终于硬撑着张开眼睛。
一支大大的玻璃针管,尖尖的针头就突然放大在她烧得朦胧的眼前。
千树还没有怎么看清楚,突然觉得屁屁上就是一凉,好像有人拿什么东西往她的屁屁上擦了什么,湿乎的一片!
“啊啊啊——”千树哑着嗓子喊。
面前的小护士被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摄子当的一下子就掉在地上。
千树虽然烧得晕头转向,但是从小就怕打针的她更是反应激烈的咣地一声弹起身来,用力一把就推开护士小姐的手!
“我不要打针!”
咣当!护士小姐差点被她推了个底朝天。
袁boss家的家庭医生一看她反应如此激烈,连忙上来拉她:“夏小姐,您别乱动,现在您高烧39度,不打针退烧是不行的。如果去医院挂水,会更疼的。”
千树烧得迷迷糊糊,哪里管他乱说什么,咣地一下子跳下床,就要撒丫子逃跑。
家庭医生连忙大叫:“张护士,快按住她!”
两个人扑过来就要抓住夏千树。
千树也不知道是烧迷糊了还是烧到神力天生了,一左一右的被人按住,竟然瞅到了一个空儿,伸手掐住护士小姐那拿着针管的手就大力地向旁边一按!
“啊啊啊啊啊啊——”
一串惨叫。
不过不是千树小姐的,明明是家庭医生在惨叫。
针头扎在他大腿上了,能不叫么。
“够了!”
突然从千树卧室里的沙发上,传来一声冷冷的低喝。
众人偕僵住。
脸色乌黑的袁boss冷冷地坐在那里,黑脸黑面地瞪着他们。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一身鹅黄|色的休闲装,千树都发现不了他居然还坐在那里。不过能让袁boss都开始扮黑人了,足以说明他蒸腾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何等的成度。
“你,趴下!快点打针退烧,不然就去医院里打点滴治疗!妞妞还在房间里睡觉,不要乱吵!”
boss的话,掷在地上,一砸一个坑。
千树烧得糊涂,却还是泪流满面地乖乖趴回床上。她知道再敢胡闹下去,他真的会把她丢出去,看他那包公般的脸色就知道了。
家庭医生也抖抖索索的爬起来,护士小姐又换了一支针。
“啊——”千树惨叫,“啊——噢——唔——”
声音拐了三拐,不敢看boss的脸,咬住被子把尖叫憋闷进去。
打了针,终于让她睡过去了。
袁boss推开书房的房门,走到书桌前,拧亮台灯。
白色的灯光流泄了一桌的白光,雾茫茫,沉寂寂。
这样的午夜,些微有些清冷和寂寞。
他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办公桌前,回想她醒来的这些日子,竟然觉得恍如隔世。她沉睡的时候,他日日担心,夜夜难过,她醒来的时候,他惊喜而又兴奋,但没想到看到她羽毛般的长睫扇动的时候,叫出的第一个名字却是——
咣当!
袁boss从寂静的台灯中抬起头。
书房门被人撞开了,半幽的门口,站着一个光着脚丫穿着白色睡裙的小女人。她脸色苍白,乌发顺滑,瞪着他的眼睛有些发直,目光找不到焦点。
袁boss看着她。
幸好她没这身造型跑到妞妞的套房里去,不然非把起夜的张阿姨给吓坏了不成。
他和她就在那里对视着,足足有五分钟。
袁boss从头到脚的扫她一遍,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脚丫子上。他微微地皱皱眉,有些不悦地低声道:“要睡回去睡。别半夜抽……”
“风”这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那个小女人竟然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咚咚咚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来。
她的目光虽然没有什么焦点,但是白色的台灯下,竟然显得她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潮红。难不成烧得厉害了,那退烧针没有起什么作用吗?
她冲到他的面前,直愣愣地瞪着他。
袁boss拧眉:“你……”
她忽然低下头来。
咻地一声,把苍白无色的嘴唇,压在他的唇上。
袁boss整个人猛地一愣。
梦游症?kiss症?梦游kiss女神?好像是有这个魔怔的病名吧?袁boss拧着眉头抽搐着嘴角脑袋里只回荡着这一行很不符合现在情境的金色大字。
爱的味道
夜凉如水。
她的唇却热情而火烫。仿佛两片蹦出火炉的小红碳,烧得热热的,暖暖的。她动也不动地贴在他的唇上,但是却有一股只属于她的清香窜进他的鼻孔里。像是一颗还没有成熟的小苹果,涩涩的,泛着淡淡的红晕。
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她,都会想要一口把她吃下去吧。更何况还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
袁野坐在那里,瞪着距离只有零的她。
她半闭着眼睛,长睫毛几乎要刷到他的鼻梁上,小鼻尖蹭着他的,有种像小狗般湿湿的感觉。她的呼吸和他的搅在一起,空气中竟有了甜蜜而暧昧的味道。不过她的吻技真的很差,只贴在了他的唇上,就一动不动了。
他差点想要笑出声来。
不过,这样会很破坏气氛?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细细的腰,慢慢地把她向他的怀抱轻轻地拉近。当她软软的身子都落进他的怀中时,他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吻着她的粉嫩红唇,唇瓣相依,慢慢地轻吻、吸吮……牙齿微微碰到她的嘴唇,有点微痛,但却酥麻的感觉……她的大眼睛翕动,羽睫抖得像是蝴蝶的翅膀,不过却已经完全张不开,只是那么笨笨地任他加深着这个吻……
吻的感觉如此美妙,难怪千百年来,相爱的情人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那相触的唇瓣,仿佛交换了彼此的心跳,轻柔,而又依恋。
他拥着她,压着她,深吻着她……在她僵直的身子变得柔软,手臂不由自主地圈上他的脖颈的时候,突然轻轻地伸出自己的舌尖,悄悄地碰了一下她的唇瓣……
她整个人猛然一抖。
身体就像中了什么魔法似的,整个人都朝着他的怀抱软了下去。
他连忙抱住她的身子。
可是他坐了一架会滑动的沙发椅,她整个人猛地倒过来,害得他一时间没有支撑得住,椅子哗地一下往后移动,而她眼看就要跌倒在地面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她猛然一抱!
咚!
两个亲吻的人儿跌倒在地板上,袁野的脊背重重地撞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但似乎在梦游的她,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的,摔到了他的胸前。
他疼得脊背一僵。
她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像是一个很需要温暖的孩子,那么可怜地贴在他的胸前。
扑嗵,扑嗵,扑嗵。
她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手臂不由自主地就缠了过来,像是八爪鱼一样地缠在他的身上。
袁野的身子僵了一僵。
他还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抱住过,有些不太自然,也有点不太习惯,可是当她柔软的身子贴近他,身上浅浅的苹果香气散开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变得柔软了。忍不住伸手回抱住她,亲昵地贴近她乌亮而柔软的黑发。
千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细细地低语:“天恩……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不想从此之后,相逢陌路……天恩……”
袁野放在千树腰上的手指,已经完全停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嗵扑嗵的狂跳,但是那种跳动,那么酸楚,那么疼痛。
总是这句话,总是在睡梦里叫着他的名字,即使是在病床上醒过来,喊出的第一句,也是:“天恩……我爱你……”
他守在她的床边。
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样的疼。
火辣,热烫,尴尬,而又难受。
自己的女人心里念念不忘的总是初恋的情人,他还有什么脸面再把这个婚姻继续下去?或者真的应该退上几步,还她自由,让她更幸福的去找自己的未来?可是看着她傻傻笨笨的模样,为什么总是舍不得放手……怕她一个人离去,吃了苦,受了罪,伤了心,没了退路……所以总是忍不住扶着她,护着她,陪着她……
可是,这份酸楚,又有谁能够替他体会?
袁野想要推开怀里的她。
忽然,觉得衬衫上,湿湿的。
他微微地低头,竟然发现那只像八爪鱼一样抱住她的小女人,那么可怜兮兮地伏在他的胸前,虽然半闭着眼睛,可是却有泪……缓缓地,从眼角边滑落下来。
袁野无奈地躺回地毯上。
心,像是被什么伸进去搓了揉了一样疼。
可又忍不住,微微地长叹一口气,伸手轻轻地帮她擦去颊边上,那两行晶莹的泪……
“爱一个人,一定要爱到这样辛苦吗?”
晨曦朦朦,天亮了。
千树的烧也终于退了。
她有点儿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隔着窗帘洒进来一些薄薄的晨雾,仿佛并没有人和她一起在这间房子里。
她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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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大门开了,张阿姨抱着穿得厚厚的妞妞,提着两份买来的早餐走进门来。一看到千树,连忙笑:“夏小姐,起床了?身体好点了吗?我买了瘦肉粥,来补补力气吧。”
千树看着忙碌的张阿姨,连忙走过去接住妞妞。
阿姨拿了碗倒了粥,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千树和妞妞对眼,两双乌溜溜的眸子互瞪,妞妞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千树回头看桌上的碗,问道:“只有两碗吗?袁……”
“袁先生出差了,夏小姐不知道吗?”张阿姨摆着碗筷。
千树抱着妞妞的手,蓦然停了一停。
“好像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赶着走了。我问他怎么要不要给夏小姐留张字条,袁先生只朝你的房里看了一眼,就走了。”张阿姨摆好早餐,伸手接过妞妞,“不过袁先生临走时说,这家的粥很好喝。”
呃?千树眨眨眼睛。
张阿姨看着千树还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她:“袁先生说这句话明明是让我买来给你吃嘛!夏小姐,你有时候真的很不了解先生。”
他让阿姨买粥给她……原来那张冷冷的脸孔下,总是有着这样特殊的含义吗?
千树摸着热乎乎的碗沿,似乎有点若有所思:“嗯,我好像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他……阿姨,你知道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吗?我们在一起吵架吗?我们在一起都做什么?”
这句话一问,张阿姨忍不住抿着嘴儿笑。一边笑一边抱紧妞妞:“你们以前怎么样,我是不太知道啦。反正袁先生那个脾气,你们也是吵不起来的。不过,昨天晚上好像很激烈,我都听到椅子摔倒啦!夏小姐,多喝点粥,补补吧。”
张阿姨一边说,一边笑着端着粥抱着妞妞去她的房间里喂她了。
剩下千树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想着张阿姨那些神秘莫测的话。
昨天晚上?激烈?椅子?她拼命在自己的脑子里挖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居然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个不太真实的梦,她似乎又抱着天恩痛哭了一场……
抱着?痛哭?呃……难道……不会吧……她她她……她又梦游了吗?
其实千树这个梦游症的历史起源于小时候感冒发烧,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在被窝里烧得死去活来,于是迷迷糊糊地就去拿水拿东西吃。一边给自己保持体力,一边等待着工作忙碌到几乎三四天才能回家一次的父母。所以,她并不是梦游症患者,她的梦游不过是发烧感冒时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千树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
喝了那碗粥,换了身衣服,千树就赶回了杂志社。
童小薇正站在编辑部里指挥众人搬东西,看到千树回来了,连忙惊呼:“千树,你猪瘟好了?”
一句话吓得编辑部里众美女立刻退避三米,集体抬手捂住口鼻。
千树真的好想把手里的包包朝她狠狠地丢过去了,居然敢这么诬陷她这么健康的主编。
“童小薇,你这个月工资扣三成。”她也学会发狠了。
“oh,no,美人大总编,你最好了!你最健康了!就算瘟,也我先瘟,好不好?”童同学没骨气的立刻朝她扑过来,外加拥抱亲吻献殷勤做全套。
千树嘴角抽搐。
回头一看众编辑正在搬的东西,竟是那些被退回来的新杂志小样,每本上面都放大了白小狼筒子拍下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她和小漠搞笑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些东西还没换好?云上那边不是给我们要求要三天内全部换掉?别我感一个冒你们就偷懒……”千树总编刚想树立强大的气场。
众美人编辑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云上公司清晨来电,所有的封面都不必更换!”[非凡k整理收藏]
咣当!
千树总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吧,一会儿要换,一会儿不换,耍她玩呢?她还为这张封面被逼睡阳台,大病了一场,结果又突然说不必更换了?
童小薇突然凑到千树的耳边,低声说:“值班小妹说,是袁boss亲自打电话来下的命令。千树,你把他搞定了?”
袁boss?
千树的眸光微闪了闪。
他不是今天一早就飞机出差了,但是居然吩咐了阿姨照顾她,又打电话来说这些封面不必换了。但是他明明很在意这些封面,那次约会她时的脸色,真的很差。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不必换了?莫不是他真的善心大开,又还是……
千树突然想起自己的梦游症。
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酸酸的失落感觉。
正在这里想,单琳突然从外面的木楼梯上走下来,嘎吱嘎吱的高跟鞋不停的响,一看到千树就喊道:“那个谁谁谁总编,我请了摄影师拍外景,你收拾下行李吧?我们下午去香山温泉。”
千树转过头来,有点生气她又在这里指使她:“喂,单大美人,我都说了这里我才是主编,你让我去我就去,还要我拍外景,你当我是免费的模特……”
千树的话语,停在舌尖。
因为她看到小漠,站在单琳的身后,看到她投视过去的目光,脸上浮起一个很灿烂、很温暖的笑。
旅行和蜂窝
“……天空一片云彩,地里一颗白菜,你是云,我是菜,我们就是云菜……”
一车人吱吱哇哇的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吵得千树头都有点大了。
好吧,她是又被单大美人“攻”了,在单琳咬牙跺脚外带罢工的威胁下,她只好收拾了包袱,跟他们一袭模特、摄影、化妆等人,浩浩荡荡的开往香山温泉。其实这一次,是某家模特公司的选秀活动要拍摄一些平面照,当然也希望她们杂志能?br/gt;
老公,你哪位?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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