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作者:未知
狼笑第67部分阅读
他很早起床,自己利索地穿好衣服。
“你要走就自行离开,但孩子必须留在我身边。”说完他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一句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银狼——”他听到我喊他,脚步停了停,但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天我坐在高高的草坡上看着他练兵,偶尔四目相触,他都很快将头扭到另一边。
在红霞满天的傍晚,我想冷佚告别。
“找到楚冰,就一起回来,他们都在等你。”
“嗯。”我抱着孩子狠狠地啃了又啃,我朝远处张望,他静静地站立,如果不是风扬起他的衣袍,真像一座冰冷的雕像,虽然我是频频张望,但他却不曾回眸看我一眼,心中黯然神伤。
当孩子被冷佚带走,我跃上马儿,扬起缰绳,绝尘而去,但我还是忍不住回眸再次张望,那个白点越来越小,但真的不曾回望我一眼,我咬咬唇,低喝一声,马儿如离弦之箭追赶着落日,但那心情却与那红日形成极大的反差。
离军营越来越远,暮色浓,风渐大。
“丫头——”我似乎听到身后有喊我的声音,我笑,又产生幻觉了,我扬起缰绳,猛地一拉,加快速度。
“丫头——”身后那嘶哑的声音焦虑中带着绝望,猛地回头,暮色中,他骑着快马冲我而来,在这一刻我笑了,但笑中有泪在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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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谁主沉浮033:三生三世
马蹄声渐响,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我的心也随着马蹄急促地跳了起来。
“丫头——”马儿从身边掠过,一阵强风卷来,我还没有应答,他已经将我拽到他的马上,马儿依然在飞驰,但马上两人已经吻在一起。
不久身后有一队兵马快速冲了过来,但看见在马上拥吻的人儿,忙自动退后低头,不敢再看,我的身体在他温柔的轻抚中颤抖,脸儿在他疯狂热烈的索吻中红于二月花。
轻吟与粗喘相互交替,让这个傍晚变得旖旎风光。
“丫头——”沙哑的声音。
“嗯——”迷醉的应答。
在他霸道而强势的深吻吓,我整个人软得一塌糊涂,我怀疑此时我连拉缰绳的力气也没有。
“丫头,我不是不想孩子给你带走,我是害怕你一去不复返,我觉得除了孩子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留得住你,我害怕我们已经到了要靠孩子才能维持这一关系的地步,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心慌。”
他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胸前,我感受到他心跳的紊乱急促。
“银狼——”
“一别一年多,我们差点阴阳相见,但看到你的身影越走越远,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一般痛,感觉你就要远离我的生命一般,丫头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了。”他将我圈在他的怀中,用他那宽大的袍子将我包裹着,很暖很暖。
“丫头我答应你,我绝不打濯傲母亲的主意,别再离开我,我们也别再互相猜忌,无论是师兄还是楚歌抑或是现在的连敖,他都爱着你,从你懵懂不知一直爱到现在,从未改变。”
“为了你不到万一,我绝对不会与银奕起冲突,因为他是丫头的亲人,我不想你难过。”
“银狼——”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温热的唇再次覆上来,似乎要将我吻到他身体里,似乎要把这一年错失的时光都在这一吻里补回来。
唇齿交缠,缠绵悱恻,只是他的喘息更是粗重,我的眼神越发迷乱沉醉。
“丫头,无论你去到哪里,记得有人一直在原地等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很用力地将我搂入怀中,起伏的胸膛看出他情绪的波动,看出他的不舍。
“不许再猜忌我与其他男人。”
“你不许再对其他男人笑得那么灿烂,我不舒服。”
“你认识属于我的,你的笑是属于我的,这里也是属于我的,只有我能品尝。”我都还没有喘过气来,他又含上我的唇,细细吮吸,点点逗弄,极尽挑逗与缠绵,温柔得让我整颗心由冰融成了水。
“丫头,我会安排你父皇与你娘相见,绝不囚你父皇,信我。”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双眼禁不住再次朦胧,但心却在瞬间飘向高空。
“虽然我很想你,虽然我想时时看到你,但如果你讨厌战场,别过来了,去与你娘好好聚聚,也可以去见见你师姐,但在我顺利归来之时,我要看到你站在宫门口等我归家,一定要。”他的声音带着霸道与执拗。
“上次你没有,这次不能再让我失望,我想回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丫头,我不想回到家还要发疯地找你,这种感觉很糟糕。”
“嗯。”我抬头主动吻上他的唇,碰上他性感的唇,对上他勾魂摄魄的眸子,心砰砰直跳,原来是那般的甜美,原来是那样的动人心魄。
双手圈着他的腰,软软倒在他怀中不想起来,风很大,但在他的怀中,我感觉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心安。
“丫头,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这些都是我挑选出来的精兵,有他们相伴我才放心。”
“一切小心——”他脱掉身上的长袍裹在我的身上。
“你的袍子太大,我像裹了一张被子。”我笑。
“像被子没关系,只要暖就好,有我的体温,会陪你一路。”他狠狠抱了我一下,然后跳下马。
“我把我的千里马给你了,记得要还,要不追你三生三世。”他的唇一勾。
“不还了,给了就是我的了。”我朝他调皮地眨了一下眼,扬起鞭子往前冲,唇在空中扬起,禁不住回眸,他独立天地间定定地看着我,那眸子在黑夜之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神采,远处的士兵跟了上来,马蹄疾疾,风猎猎,卷起尘土无数,但心却是那样快乐,没有丝毫尘埃的快乐。
这次回银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我穿着他厚厚的长袍暖了一路,无论是身还是心,他的爱骑的确是非同凡响,那速度果然是惊人,让我起了霸占它的心,我决定不还了,就为他那句追我三生三世。
回到银魄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我的马才踏入皇城,一向深居简出的父皇竟然心急得出来接我,这里就是我的家,归家的时候有人等在门前的感觉真好,怪不得银狼一定要我站在宫门等他。
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静静地等着他们父子归来。
“夜儿——”父皇的声音满是喜悦与心安。
“父皇——”我动作利索地跃下马儿,有宫人过来帮我牵着马儿。
“帮我好生照料着。”我不忘细声叮嘱,父皇好看的眸子波光闪闪地看着我,满是温柔与宠溺。
“你这件袍子太大了,是连敖的?”
“嗯。”被父皇这样看着,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这件袍子是那样的大,穿起来很是滑稽,但这一路上我并不舍得脱掉,因为有他的气息,我穿着它,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伴我看过日落,路过戈壁,越过高山,我的心一路飞扬。
“有打探到你娘的消息吗?”父皇的声音微微抖动,听得出他很紧张。
“嗯,他说娘在他那里,现在很好,他会安排你与娘见面,估计很快了,父皇不用再担心了。”正在行进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父皇那好看的眸子在瞬间变得流光溢彩,撼动人心,那高大颀长的身子竟然微微抖了一下。
“你是说真的吗?他真的知道你娘的下落?我真的可以与寒儿见面了吗?”父皇的狂喜让我动容,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但却依然是那么好听。
“嗯,他说可以,等他安排。”
“看来这个女婿并不把我这个岳父看在眼里,我三番四次去找他,他不是推脱就是含糊其辞,看来还是我的夜儿魅力大。”虽然父皇是说着责怪的话,但声音却没有任何责骂的意味。
“父皇别脑他,他说这一仗打完会亲自过来向你请罪。”
“嗯,好,我也想看看我这个女婿长得怎么样,如果不好,父皇就听从你皇兄建议,替你招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驸马,好不好?”因为得知母后的下落,因为知道不久可以跟娘相见,父皇的唇禁不住上扬,勾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如果皇兄有精力,叫他再选一批秀女进宫就是了,反正我不招驸马了,就要他一个够了,他净打坏主意。”
“你皇兄还选秀女?如果再选,那我们银魄就得再大兴土木,修建宫室才行,要不装不下。”父皇的声音满是调侃,但笑容甚是绚烂,我看着父皇的笑容微微出神,他笑起来真好看,突然很想知道当年他与我娘经历了一场怎样轰轰烈烈的爱恋,二十年始终彼此记挂。
“皇兄简直就是风流无度又放荡的男人,他——”
“背后说人坏话会闪舌头。”当我们走进宫门的时候,银奕他负手独立,冰冷地说,他的双眼斜看着我,透出点点犀利的光,像极一把想割了我舌头的匕首,让我的舌头微微一麻。
“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自己行为端正,又怎会有人说你坏话?”想起他立心不良,囚了楚冰,我心中就不爽,谁然我还没有找到楚冰,但我相信那个颓败宫室关着的人一定是他。
“以前觉得你这丫头还蛮有趣的,现在嫁给了连敖就变得跟他一样可恶,真是近墨者黑。”他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这一句话不知道是骂我还是骂连敖。
“谁近墨者黑?”
“别以为有父皇给你撑腰,你就越发放肆。”一路往皇宫走去,我们就唇枪舌剑,锋刃相对,父皇也不阻止,笑着看着我们吵,似乎看得挺有趣味一般。
进入皇宫里面,一个宫人抱着一个小孩过来,银奕本来冰冷的脸立刻变得柔和,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似乎被大水浇熄了一半,连一点烟都不冒。
“是小念歌?”当我看到小家伙那张熟悉的脸,我兴奋地想抱起他,他尿湿了裤子,我没少帮他换。
“你刚才叫他什么?”银奕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就差没气得气空生烟,看着他这样,我竟然很是舒畅。
“我刚才叫他的名字,这可是他娘气的名字,姓楚,叫念歌,全名是楚念歌。”我故意将这个名字念得无比清晰,就气他囚了楚冰,螳螂捕蝉,气他还想做那鬼鬼祟祟的黄雀。
“楚念歌?这该死的女人,她竟然——”银奕果然气得全身发抖,那眸子阴郁得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这女人该死,连敖更该死,你也该死。”他全世界都骂光了,却不懂得骂自己。
“你生什么气?自己风流放荡,三宫六院,女人成群成堆,难不成还想你的女人三贞九烈?想她关着门坐在院子里等你想起她的时候,才看她一眼?这世界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已经便宜你了。”可能受楚乐的影响,我现在对这个皇兄并不待见,以前对他的好感,与在他相认之后反而荡然无存。
银奕听到我这样说他,简直就是目露凶光,那凶狠的样子就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恨不得一口将我吞进肚子里。
“银奕——”父皇瞪了他一眼,但他依然气难平,脸色很是难看。
“父皇,虽然她是你爱的女人所生,虽然我母后不曾得到你半分怜爱,但我也是你的儿子,怎么与她相认之后,就净帮着她,难道现在你们一家团聚,我就成了外人?”银奕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当这场矛盾升级为他们父子的矛盾之后,我就不再多言。
父子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银奕,你怎么变得孩子气了?她是妹,你是兄,年长与她,理应想让,与我是否爱你娘没有关系,你宫中妃子众多,你是否也全爱?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别指责别人。”
“父皇对你母后的缺有所愧疚,这点你母后可以指责我,但你没有这个资格,在你登基为王之前,父皇可曾有疏忽你?”
“在夜儿没有进宫之前,父皇只有你一个孩子,这二十多年,除了国家社稷,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你身上,虽严格苛刻,但你何曾孤独?父皇陪你月下练武,陪你熟读兵书,陪你砌城楼宫墙,你生病的时候,父皇为你把脉诊治,陪伴左右,彻夜未眠。”
“但夜儿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漂泊,受尽委屈与磨难,哭的时候没有人擦眼泪,孤独的时候,无父母在身侧,他不曾得到父皇半分疼爱,如今二十多年,父皇终于与她相认,你这个做皇兄的不应该与父皇一起好好疼爱她?弥补父皇二十年欠她的父爱?”
“父皇,我——”银奕凶狠的目光在父皇的话语中渐渐消褪。
“如果你想做一个风流的男人,要不你的女人你全部都爱,要不你就全部不爱,如果爱上一个人,你又想继续这种生活,你只会气坏自己,除非你爱上的那个女人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又或者温顺得如一个小绵羊,不过现在看来刚好相反,要不你就放弃她,要不你放弃你后宫那一堆你不爱的女人,奕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父皇最后一举颇显得意味深长。
“父皇,我——”他张张嘴,最后还是无言以对。
“我和夜儿用膳去了,你要不也过来吃点。”
“不吃,撑死了。”
“那你忙你国事又或者应付你那群女人去吧。”父皇说完与我并肩而行,不再理他,一路前行,我们父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觉得很是温馨。
“谁说我非得要那么多女人,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们都走了大老远,他才突然蹦出这一句,弄得我和父皇一愣一愣的,然后忍不住都笑了。
“他现在哪像一个爹?”父皇的声音虽然带着责怪,但眼里流露的却是疼爱,其实今天发现我这个皇兄与我初认识时不一样,他有阴狠的一面,也有狡猾如老狐狸的时候,但像今天却又像一个孩子般争宠,让人失笑。
在与父皇吃饭之时,我就在思量着怎么救楚冰,如果我求父皇,他会不会助我一臂之力呢?但涉及国家利益,他未必会帮我,反而会让他夹在中间为难,还是我自己先试探一下,实在没有办法再厚着脸皮去软磨烂蘑了。
“夜儿,在想什么,先吃点东西。”父皇不时为我夹菜,他吃得很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有时看得出神,脸上漾着淡淡的笑,他一定又是在想他与娘的甜蜜过往,心微微发酸。
“夜儿,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娘了,连敖他什么时候安排呢?要不到时你也一起去,你娘看到你肯定会比看到我还开心,只要想到就快与你娘见面,我兴奋激动之余又很紧张。”
“才不会呢,夜儿已经有连敖照顾,娘肯定最挂心的是你,到时眼里可能只看到父皇,将女儿晾在一边了呢?”
“不会的,你娘对你父皇一向疏离,热情的时候不多,我真的好想当面问她一句:这么多年她等的是不是我?”
父皇的声音淡淡的,但却让人说不出的伤感,二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娘肯定守候的是父皇,为何他变得不确信?
傍晚我拉着父皇去散步,故意往囚着楚冰的那个宫室的方向走去,守卫的人看见我们过来,忙跪地叩拜,态度很是恭敬。
“父皇,这宫室虽然很旧了,但看起来却很漂亮,我喜欢得紧,要不我们进去瞧瞧吧。”话还没有说完,我牵起父皇的手就往里面走,想来一个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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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谁主沉浮034:死丫头
但没想到我这招狐假虎威失败了。
“太上皇——”守卫的人犹豫了那么一瞬,就在我们几乎破门而入的时候,惊慌失措地拦在了我们前面。
“太上皇请见谅,皇上吩咐了,除了他任何人不得入内,要不我们先去请示一下皇上。”他们因为紧张,侍卫的声音都颤抖了,一听到请示皇上,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不用了,既然奕儿不许人进去,夜儿我们就到别处看看,这类型的宫室前面还有。”说完已经拖起我的手走了,明明就这一点点距离,但偏偏进不去,真是急人,并且这次里面怎么悄无声息,莫非楚冰已经不在里面?抑或是我猜错了,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父皇,你要进去,哪用请示他?”我不甘心就这样走掉,但父皇却只笑不语,大踏步地拖着我离开,让我好生失望,但又无计可施。
“父皇,我上次带回了一位朋友,她也是哑了,不知道是否可以医治?”
“她变哑是药物所致,还是——”
“她的舌头是被割掉了。”说起这个,我的声音还是难掩悲愤,那个歹毒的女人真该杀,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舌头被割掉,父皇无能为力,这并不是药石所能救治。”
“二十年前,她的容颜也尽毁,满是刀疤,纵横交错,是否——”
“不能,时间太久,现在只能让她的疤痕稍稍淡化,要恢复容颜不可能。”虽然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父皇的话,我还是难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