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作者:未知
狼笑第65部分阅读
地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对他再多点了解,这一夜我不会如此残忍地离他而去,留他孤独一人在这天地间。
他说他害怕,一说自己一个人不敢来这里,但这一夜我竟在他最害怕,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弃他而去,不肯给他丝毫的温暖,让他一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毫不犹豫地紧紧搂住他,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陪他到天亮,绝不会留他一个人在黑夜冷风中哭泣。
我慌乱地跑,不分方向,最后再跑回果园,靠在大树下喘息,心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月光透过树叶照在这片土地上,露出了斑驳的光。
第二天那个叫布吉里寻我回去,他带我去了族长的府邸,我无心观赏屋子构造,但没想到木头构造的房子却可以做得如此大气磅礴,古朴当中带着王者的气派。
我没有见到冷佚,但布吉里却带着冷宫的女人来见我了,这是多年后我们再次见面我以为在冷宫那里匆匆一瞥,她早已经忘记我,但没想到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竟激动地冲我而来,但太急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摔了下来。
但她挣扎地用肩膀碰地板试图站起来,嘴里的咿呀声是那样沙哑,带着焦急与急迫,似乎用她的生命来唤我,那清澈见底的眸子竟然有两行泪无声滑落,是那样的哀伤,心猛地一撼。
卷五28:凄凄野草
我冲过去扶起她,当我的手触到她的身体,她显得很激动,那咿呀声更加沙哑,似乎能喊出血来,但什么都讲不出来,眼满是焦心的泪水,她想抓住我的手,但她的袖子里空空而已,焦虑让她全身颤得厉害。
“别急,我一直在这里,你别急。”我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背后,希望这能让她安静下来,但她的胸膛依然起伏,依然是咿呀地大喊,似乎再不说,我又凭空消失,从此再也见不到了,独留她一人作漫长的等待。
她一直在等着我,也许从早等到晚,从晚到天亮,从酷暑到寒冬,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等到几乎绝望,我的心在那刻竟痛了,被她的焦虑的喊声喊疼了。
我叫人拿了一把琴过来,轻轻抚着清心咒,好一会儿她才在我的琴音中松弛下来,但泪还是轻轻缓落,说不出的凄苦,单薄的身子,如在凄风苦雨中瑟瑟发抖的小草,让人怜惜。
我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看着脸上那骇人的刀痕,我的心就堵得慌,这刀痕是那样的多,多得纵横交错,是那样的深,深到岁月抹不掉它的痕迹。
“我现在问你问题,是你就点点头,不是你就摇摇头好吗?”好一会我才对她说,她猛地点头,眸子重新焕发出神采,似乎终于找到可以与我交流的缺口,看着这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再看看那横七竖八的刀痕,我的拳头紧握,指尖掐进肉里面,那个女人真是狠毒得让人发指,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她下此毒手?
“濯傲并不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是吗?”我轻轻地问她,但其实心里也很紧张,我很害怕听到她摇头,我很不愿意濯傲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她,又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站起来,猛地点头,点了一次又一次,似乎害怕我看不到似的。
这女人果然不是濯傲的亲娘,我竟然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怪不得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样对待濯傲。
“该死,这个女人该千刀万剐,该上刀山下油锅,该扔到万蛇窟里面。”我恶狠狠地道。
这时身后微微有动静,我没有转身,我知道是冷佚,共同生活了三年,他身上的气息,我并不陌生,但因为昨晚的逃离,我竟然有点胆怯。
我轻轻按住她还在猛点的头颅,她看着我,泪光闪烁的眸子充满感激,也带着慈爱,也许她一直把我当作濯傲的妃子了,看着她我总会想到我受苦的娘,心就一点点地痛然后撕裂,我很想将我所有的温柔给她,我很想能温暖到她,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扶着她坐下,用手擦干她眼角的泪,然后准备端一杯茶水给她喝,但转身之时,还是避免不了与冷佚相见。
他的脸恢复了平静,淡淡的,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对不起——”我冲口而出,不假思索。
“你并没有错。”他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的波澜。
虽然我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过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站在他身旁,我是如此不安,我捧着茶水喂她,她一口一口喝着,眸子竟变得如平静的湖面,就连狰狞的刀痕此时也显得柔和了些许,虽然脸是那样的丑陋,但整个人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很美很美,如一朵散发着幽香的百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记住别激动,你点头或摇头我能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很安静。
“濯傲,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一下,但话一出口,还是微微的颤音。
我已经能预见她的激动,但没想到她激动成这个样子,人再次猛地站起来,身体似乎被重物击中晃得厉害,似乎力气不支随时要倒下那般,放在旁边的杯子,被她乱动的身子碰到,碎成一地,我吓了一跳。
她说得很快很急,声音也嘶哑得可怕,她的眼神有那么焦虑,但她说的我始终是听不清楚,失去平衡的身体抖动得特别骇人,无论我怎么抱住她,她依然在抖,泪水如决堤的水奔涌而出,不会停歇。
这时冷佚突然走了过来,拦腰将她抱到椅子上,然后轻轻哼着歌儿,歌词的一丝我听不懂,但曲调却是那样舒缓安宁,让我的心很快变得澄清透明,整个人静了下去,就连眼皮也微微变重。
“我以前很顽皮,很晚很晚都不肯睡觉,不是缠着大哥给我讲故事,就是要娘哼着曲儿哄我入睡,这么多年我以为忘记这曲调了,原来已经印在我的脑海里,一辈子不忘记。”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是说给我听,但在他沉稳好听的声音下,她真的安静下来。
“你别急,我们一直都在。”经过这两轮,她真正静了下来之时,朝我点了点头,我从没有想到她会激动到这种程度,也许有些东西积压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了,压得她再也无法承受。
“其实我一直怀疑太后不是濯傲的亲娘,但苦于没有什么证据,如今那个女人对濯傲越发糟糕,这就连濯傲也已经怀疑,我当初会从冷宫救你,是被你看濯傲的目光触动,是那样疼爱但又是那样的绝望,只有一个娘才有这样的目光,看到你一瞬,我想起我的娘,我娘也是被人囚于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如今什么都不说出来没有关系,我会带你去见濯傲,濯傲已经专门寻访了一个能解读唇语的人,到时你心里想什么,他都会知道,不会再烂在自己的的肚子里,所以你别急。”她听到我这样说,笑了,笑得是那样舒心,就像一个徒步走在茫茫沙漠上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一般。
“你是不是濯傲的亲娘?”
她安静地点了点头,两行泪滑落,那泪是那样的晶莹,但却带着诉说不清的痛苦与无望的等待。
这既是我希望的结果,但又是不想面对的事实,濯傲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从此他就可以不受她的控制,他的心就不会被她所左右,但如果让濯傲知道他的亲娘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此凄惨地活着,叫他情何以堪?
心在那一刻不是放松,而是压抑,胸腔似乎被堵地死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冷佚似乎被这个事实震慑在当场,整个屋子里不再有丝毫声音,我沉默着,我也愤怒着,那个那个女人不但夺人子,折磨其母,还要利用濯傲对她的不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这样的人该下地狱,该落油锅。
“我们现在起程,这该死的女人。”冷佚低低骂了一声,就离开收拾东西。
“嗯”我重重地应了一声,我也无法再在这个地方停留一刻,我无法让这个女人再披着人的皮囊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戳穿她,我要为师傅报仇,我要她撕掉她的伪装,让她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太阳底下。
“我现在不是那么讨厌濯傲了,但他起码比我好。”听到冷佚的话,我愣了很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竟然会涌起一股绝望与悲凉。
很快车马齐备,因为她的身体,冷佚把平时照顾她的几个丫头叫上,虽然冷佚交代布吉里不要惊动族民,但他要离开的消息还是无风而走,很快门前就挤满了人,所有族民都含泪来相送,七嘴八舌地问什么时候再回来?年轻的对他有深深的敬畏,年老的带着浓浓的疼爱。
“走——”冷佚头微仰,不敢看众人殷切的目光,他冷漠地扬起马鞭,穿越人群,呼啸而去,那一刻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绝然和冷硬,我看着他的背影又怔了一怔,然后扬起缰绳,跟随他而去。
“姑娘——”马刚扬起蹄子,身后响起一把沧桑的声音,回眸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冲我而来。
“这孩子苦,求姑娘代我们好好照顾他,这个恩德摩西族民一定铭记。”唰一下竟然跪倒了一大片,并且跪下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那饱含沧桑的声音是那样撼动人心,那浑浊的泪,让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无法负起照顾他的责任,我一慌,猛地拽了一下缰绳,马儿呼啸而过。
“姑娘——”身后的声音是那样的难过与悲凉,最后我还是在风中艰难地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想伤了一个老人的心,但其实我做不到。
一路上冷佚都没有说话,我感觉他又重新恢复曾经那个冷漠而冰冷的男儿,将自己层层封闭起来,无人再能走进他的心,我不知道他的经历了怎样的沧桑,我不知道掩藏在他皮肉之下是一颗怎样千疮百孔的心,但我无法照顾他,我怕他对我越来越依赖,而到头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他,再次在他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刺上致命的一刀。
虽然找到要找到的人,但这一路心却像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不大但却绵长,湿湿漉漉,一路不见天晴。
银魄精卫和来自鬼煞门的杀手都守候在不远处,看见我们出来,一路掩护打点,所以这一路我们倒也顺顺利利,速度惊人。
摩西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偏远得只知道自己族群的消息,摩西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美丽得当外面已经战火弥漫,烽火四起之时,这里依然平静如画,炊烟袅袅。
来三月,回三月,我们除了在摩西停留了一晚,一路并没有一天耽误,但当我们离开偏远的摩西,当我们踏入昔日繁华都城,才知道我们迟了,迟了很多很多,迟得无法挽救。
濯卫两国已经轰轰烈烈地开战,硝烟滚滚,战火弥漫,昔日战功赫赫的银魄悍将楚冰的头颅,曾在卫国皇城上悬挂了十天十夜,历尽风吹雨打,日晒如淋,如今我们归来,他坟前已经野草萋萋,无处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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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冰身死的消息是在一间客栈,那天云朗风清,我叫人送饭来给濯傲的娘,然后与冷佚结伴到楼下吃点地道的地方小食,连日奔波,身心俱疲,到了这种风景如画,但又繁华热闹的城镇,心情难得放松。
听到楚冰被杀之时,小二正捧着茶水过来,我猛地站起来,撞翻茶水,整壶水就倒在我的身上,我冲旁边那个男子跑去,这时我耳朵里听到只有楚冰被杀的话,而小二的惊呼,冷佚的呼喊,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
“你说什么?你说谁死?”我揪住那中年男子的衣领,如一个疯子般朝着他吼,他显然是被我吓着,脸色煞白,但这里没有人责怪我唐突,没有人拔剑说我凶狠,他们的脸上浮现的都是悲痛之色,我知道楚冰的民望甚高,他的死一定有很多人悲伤落泪,但今日的我何止是落泪?
“姑娘,将军真的已经死了,头颅还被悬挂了十天十夜,很多将军的旧部都已经证实,苍天无眼,大地无情。”偏西处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站起来说,他的眸子已经通红,声音悲怆。
“不会的,你们说谎,楚冰他是不会死的,他不会――”我朝他冲去,掀翻他的桌子,盘盘碟碟悉数摔了下来,满是破碎,一如我此时的心。
“他是不会死的,他是不会死的,他会等我回来救他,他会等我回来的。”我俯下身去捡那一地破碎。这些就是楚冰,只要我将它捡起来粘好,楚冰就会复活了。
尖利的碎片直接刺进皮肉,鲜血渗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刺目而妖冶。
“楚冰是不会死的,楚冰,我现在就来救活你。”我又哭又笑,双手满是血,但一点都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姑娘,楚将军已经死了很久了,死了很久了。”有人过来劝我,但声音都已经哽咽。
“姑娘――”
“你们说粅岤d―”我掀翻一张又一张桌子,双手颤抖着,我不许他们这样说,我不许他们说楚冰死了。
“是,他们说谎的,他们是骗子,楚冰没有死,我们不理他们,上去休息。”一直站着的冷佚走了过来,想将我拦腰抱起。
“不许碰我――”我发疯发狂地推开他,然后朝他连拍了几掌,掌风凌厉,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他竟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了我数掌,我呆呆看着他,他为什么不躲?他为什么不避?他还嫌我的心不够痛,我的心不够内疚吗?
“好受了一点吗?”他低声问我,声音带着疼痛,嘴角渗出丝丝血丝。
他问我好受了一点没?但为什么我感到心还是那么痛?为什么我感到我心正在滴着血,越滴越急,滴到身体再无一丝血。
“冷佚,痛――很痛――我很痛――”我软软地倒在他脚下,全身抽搐。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胸膛起伏着。
“没有人知道有多痛,我也说不出有多痛,如果他不过来救我,他就不会被捉,如果我不留在银魄治疗,兴许我们赶得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朝着冷佚喊,喊到心痛得抽搐,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即使你不留银魄,也赶不回来,多痛都会过去的,你如果还痛,咬我一口,我痛你就不痛了。”他将我抱了起来,我在他的怀中抖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满嘴都是血的腥味,他闷哼了一声,为什么我咬痛了他,自己的心更痛?
“冷佚,我觉得我要死了,痛死了。”我重新哭了起来,哭得是那样的悲伤绝望,楚冰死了,因我而死了,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离开卫国,我宁愿死的是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多痛都有我陪着,你死了我也随着,不会让你孤独一人。”冷佚一步一步抱着我往上走,沉稳而有力,如他此时的声音。
“掌柜,打烂的东西我们赔。”冷佚淡淡地说,身后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但我却听到一声声叹息,此起彼伏。
冷佚将我抱回房之时,丫鬟正在给她喂饭,她的脸很安详,抬头看到我们之时,那眸子先是愕然,然后就是担忧,她张开嘴似乎想问我出来什么事,但最后还是无声地闭上,但眸子闪烁,是那样的不安。
他说过人在他手里不会有事,为什么他要食言,为什么?
冷佚吩咐人打一盘温水过来,然后拧干毛巾,细心地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我一动不动,但泪水却依然无声地涌出来,无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人的一生该流多少泪?人的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痛?
碎片刺进了肉里,已经血肉模糊,他一块一块地帮我挑出来,双手被茶水烫伤,又红又肿,他帮我擦干净然后上药,指尖轻轻滑过,动作很轻很柔,所以我的手一点都不痛。
包扎好之后,我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进腿弯里,没有力气再将头抬起,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就算做不到坦然,起码不会再那么痛,但想不到经历越多越害怕越承受不起。
这段时间住客栈,我都与濯傲的娘同一个房间,她睡床上,我随便找一个地方躺着,只为保护她,但今夜油灯一夜不曾吹熄,她虽然躺下,但却一夜无眠,我听到她紊乱的呼吸,而冷佚靠在墙角,但那双眼睛一直不曾离开我,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边洒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冷佚对我说是时候出发了,而我朝他笑了,笑得讽刺。
之前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路,只是为了能早日将楚冰救回来,如今他已经不在了,我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如果楚冰是他杀的,我还巴巴送他娘回去让他们母子团聚?
如果是这样,楚冰他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我的,但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着这个等到绝望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银魄,银奕知道的肯定比一般百姓要多,也许事情并不这样。”冷佚的话如一束微弱的火光,虽然不能温暖我那颗早已结冰的心,但却让我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踏出客栈的门那一刻起,我的脸再也绽放不出一丝笑容,如果说之前的心情如绵绵细雨,如今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也许是因为濯、卫两国正在进行生死之战,我们这一路异常顺利,我们回到银魄皇宫是在深夜,因为我来去匆匆,父皇来不及向天下人公布我的身份,但我身上却有着皇上御赐的腰牌,可自由进出皇宫。
我回到我曾经住过的寝宫,但我们刚坐下,银奕竟然到了,现在天气还很冷,要他在温香软玉的龙床上爬起来,实在是难得。
我很想问他楚冰是不是死了,但我张了很多次嘴巴,都说不出一句话,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很害怕,我害怕连那一丝希望都要泯灭。
“这个就是濯傲要找的女人?”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震惊与惊骇也有怜悯。
我点了点头,有点绵软无力。
“她与濯傲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母子关系,这句话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