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玉痕沉思片刻,摇摇头说:“你看错了。”
焰逸天悠然一笑,也不强求,转而说:“你记得那个第一次给你们送来攀崖利器的徐子安吗?”
蝮玉痕点点头说:“记得,很严谨的人,风度才情不同一般,加上头脑灵敏,又熟悉兵器的打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焰逸天说:“记得就好,他也是她的那个——情人。”
蝮玉痕心底不由又嫉又苦,声音都有些愤然:“这女人,这女人——她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勾搭男人。”
焰逸天低低地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你说,我、流冰、徐子安,这三个人,是不是很容易就能让人勾搭上的男人?”焰逸天低低地问。
蝮玉痕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听他下文。
“不是她在勾搭男人,而是,她的魅力不由自主地就把人的魂儿勾跑了,你以为我没有试过把她忘了?
没有用,越想忘,反而越想她;
她身上的麻烦不断,惊奇也不断,不论何时,只要你隔些日子不见她,她总要整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大事,总是时时地让你放心不下。”
蝮玉痕瞥了眼焰逸天挣扎的面孔,他当然明白他说的全是实话。
“你有没有见过凤惜尘?凤国这此出兵的主帅,和我们一起谋划大事的那个?”
焰逸天又问。
蝮玉痕松了口气说:“知道,是她的哥哥,真的是一家人,他的手段和智谋和他妹妹可是有得一比,听说,他们兄妹俩的感情是很好的。”
焰逸天干笑一声说:“他们感情是很好,凤雪舞当初为什么和我一起堕入绝谷,流落到蛇谷?
是她哥哥凤惜尘在蛇谷附近埋伏伏兵,要劫婚,带自己的妹妹私奔。”
“私奔——他们这样的关系,也敢私奔,太——无视伦理了。”虽然蝮玉痕不是迂腐之人,他也觉得这样的关系私奔那简直是与全天下人为敌了。
焰逸天自顾自地说下去:“后来密谋败露,焰倾天设计了重兵在那里等着,而凤惜尘一无所知;她眼看私奔无望,又不想连累凤惜尘,这才跳崖,试图保全他,没想到反而把我带了下来,从此,我就万劫不复了。”
蝮玉痕几乎要瞠目结舌了,这凤氏兄妹,这——这是什么状况?
蝮玉痕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凤雪舞,不由说:“她明明是为哥哥殉情而死,无意间把你拉下悬崖,然后竟然在绝谷内就能爱上你,而且,那时候我看她的样子,哪里像个殉情而死的人?满眼睛里都是你啊!”
“你无法理解吧?当时我也无法理解,可是,就是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吸引,一步步靠近她也不自知,等到深陷其中,抽身晚矣!”
焰逸天无奈地叹息,那声音怎么都听不出悲凉,反而是一份无法名状的释然。
蝮玉痕不解地说:“你真的试过离开她?”
焰逸天点点头,无法释怀地说:“嗯,我不过是和她吵了几句嘴,她竟然当晚就给我来了个失踪,我派出保护他的人,太子府重重的哨岗,她竟然就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我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她,后来,如果不是她被焰倾天捉住,蝮流冰主动向我求救,我想,她恐怕根本就不打算再见我了。”
蝮玉痕棱角分明的五官再次有些纠结,他喃喃地说:“焰都万焰城,那是你的地盘,怎么可能找不到?”
“当然找不到,她换了张面孔,连身高都做了假,面对面地竟然从我跟前溜走了;
这还不够令人惊讶的,更令人费解的是——她在那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把那不入流的盗墓贼全部都纠合在一起,组织了什么盗墓技能大赛,用本领折服了那些人,成立了一个叫地仙们的门派;
一时间,焰都附近的豪门大族头疼死了,她几乎把所有有点家底的家族的祖坟挖了个遍;
我组织了几次严密的抓捕,截获了极少的一些不入眼的随葬品,根本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蝮玉痕惊叹地说:“这女人怎么这么的——不是一般的冷情,更不是一般的多情,这是个矛盾到极点,自大到极点的女人,也是个张狂到极点的女人,你想,连墓葬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挖掘!当然,更是个胸罗万机、胆识卓绝的女人!”
“你觉得这样的人,谁舍得放手?”焰逸天说出来他真正想说的话。
蝮玉痕说:“你是不是担心凤国那凤惜尘利用这次战争出位,掌管了凤国的大权,转而把她——?”
焰逸天点点头说:“是——我们相对于他多年的经营来说,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占优势,如果兄妹俩真的旧情复燃,我们就都没有戏了。”
蝮玉痕的脸皮有些微微的搔热:“什么我们都没有戏了,我可不在你们之列。”他赶紧撇清。
焰逸天看他费了半天的唇舌,这厮依然固执地隐藏着那点小心思,也不强逼,只是随意地说:“对对,你虽然曾经占有过她,毕竟她也没有真的喜欢过你,她何去何从好像真的不关你的事。”
蝮玉痕愣了一下,觉得他这话听着真的很刺耳,他强忍着暴怒的妒火。
半晌说:“她都中了寒毒了,说了不解就活不过春天,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焰逸天无语地说:“就是她快要死了,我们才更要让她开心,更重要的是要不放弃一切机会救她,不能让一无所知的凤惜尘带她远离我们。”
这次,蝮玉痕没有再说什么,他低低地说:“不早了,睡吧,明天的事需要很多的精力,那凤惜尘的事情,等他来了,我会——和你们站在一条线上,不让他带走她的。”
他说完就仓促地闭了眼睛,不再理睬焰逸天那狐狸一般的目光。
蝮玉痕闭眼,心底全是凤雪舞的样子,他纳闷地眯眼看着并列地躺在地上的床褥上的凤雪舞和蝮流冰。
这样暖着,她应该不冷了吧?如果用自己的功力,抱着她是不是恢复得更好?
他忽然觉得有些汗颜,难道真的像他们一样,也做她的情人?这让他无比的难堪。
然而,焰逸天说得对,除去对她武力的辖制和占用,她好像真的不可能喜欢他。
他眯眼细细地看着凤雪舞的脸,她的面孔是这么的陌生和不顺眼。
可是,单凭她的一个细小的眼神,他都能够认出她,进而心脏不停地怦怦不受控制的强跳,这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在他的心里活得太久了,久得他都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真实,他不是也在盼着这样的一天吗?
谁吸了他们?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整装待发。
焰逸天带来了二十个人,昨晚死去了两个,剩下十八个。
蝮玉痕的女战士也都赶来了,他看了人数,也选了十八个人跟着,剩余的命令她们退回去。
一行人检查了各种装备,训练有素地开始了寻宝之旅。
蝮玉痕他们因为曾经来过,所以不可避免地要打头阵。
众人小心翼翼地越过这片相对开阔的缓冲地段,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深深的绝谷口。
站在谷口,料峭的寒风吹来,呜呜的如同鬼哭。
刚入内的路极窄,一行人胆战心惊地往里走。
将近中午时分,峰回路转,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前方终于出现了稍微宽些的丛林,根本没有路。
蝮玉痕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一张古老的羊皮卷,认真地对着周围的环境辨认清楚。
指挥着手下的人,从他所指的方向开路。
基本上两人一组,砍着过腰高的杂草灌木,一边往前走。
他站着看等凤雪舞走过来,对她招招手,指给她说:“你看这上边,是一幅文字描述的藏宝路线,这一行字很有意思——魔鬼的腰带缠绕着,弯月以西的地方,你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
凤雪舞读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翻翻那些咒语,有些羡慕地说:“你是凭着这样的一些咒语找到这里的?”
“嗯,这是族内无数的寻宝战士用生命换来的宝贵记录,虽然短时间内无法进入最后的目的地,可是,能够尽可能地避免沿途的许多伤亡。”
凤雪舞赞赏地说:“有地位和权势就不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够让人不顾生死、前赴后继地为你做事,这羊皮卷,看时间也流传久远了吧?”
“嗯,要有几百年了,这宝藏据说是沙雪女王留下的,当年蛇国的先祖是她的侍从,沙雪国出现动乱之后,跟随她避乱来到这里,她只是告诉他,蛇谷是这里的门户,让他留在那里驻守,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先祖在这里住下,恭敬地守护着这里;
后来,蝮姓一脉,渐渐形成了部落和势力,凭着从沙雪女王那里得来的财富——据说是黄金,招兵买马,杀伐征战,建立了蛇国;
蛇谷当年的遗迹,就做了历代帝王的陵墓;代代相传,沙雪女王的陵墓和宝藏离蛇谷不远,随着先祖死去,虽然留下了通往那里的藏宝图,可是,后人再也没有找到过;
后来,国事日衰,担心引起别国的觊觎,藏宝图就放在皇陵内;
据说只有族内的圣女能看懂地图。”
凤雪舞淡淡一笑,说:“呵呵,可惜,圣女已经不在了,这些极富暗示性的隐语,想要看懂,需要机缘巧合才可能,我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新见解。”
蝮玉痕看凤雪舞很坦诚,就又向后翻了一页说:“据说,到了这里,就离目的地不远了。”
凤雪儿一看,只见那上边写的是这样的两句话:“蛇神忠实的外衣会为你指路,它无眼却能视,不食却永生。”
她看看蝮玉痕殷殷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狡黠一笑,说:“这些语言,显然是用了修辞的手法,想办法还原成和周围的地形或者动物一致的地方,应该就会找到标志。”
蝮玉痕叹口气说:“这上边留下的铭文很多,刚刚我给你看的第一句,是它指引我找到了这里,转过盘旋曲折的峡谷,最后,带我们进入一个迷宫的入口;
可是,到了那里,我无论如何的努力,那个迷宫正确的进入途径根本找不到,总是绕来绕去,遇到许多的危险,却依然转了出来,所以,这后一句铭文应该是进入的指引。”
凤雪舞咀嚼着那短短的三句话:“蛇神忠实的外衣会为你指路——应该指的是一尊神像或者动物、或者和蛇牵涉上关系的物体,无眼却能够看到,不吃食物却能活下去,这样理解可以吗?”
蝮玉痕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那么,最后你认为它应该是什么东西?”
凤雪舞摇摇头说:“走着看吧,说不定遇到就想到了,现在凭空猜测,反而限制了思路。”
“你的脑海里回顾一下,那份圣女用幻兽之目给你重现的藏宝图,能不能和这些咒语配合在一起?”
蝮玉痕忽然拍拍头,好像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凤雪舞洞悉他的小伎俩,想了一下说:“那宝藏是幅平面解析图,画得是盘旋的山路绕着月亮峡谷,在峡谷以西的地方,标了标记,你这句咒语——魔鬼的腰带缠绕着,弯月以西的地方,你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就是那副平面图的概括;
这些崎岖的缠绕着山峰的山路,说它是‘魔鬼的腰带’,也不为过;只是‘弯月以西’,恐怕指的是月亮峡谷以西的地方,‘就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这句话应该是神殿了,你怎么能说是迷宫?”
蝮玉痕低低地笑了说:“那神殿就像迷宫,这样理解如何?”
凤雪舞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我记得那在宝藏附近,好像有一堆石雕,找到石雕,应该就不远了。”
蝮玉痕说:“什么样的石雕?”
凤雪舞笑了说:“只是一闪而过,我也无法用语言描述,连记忆中都捕捉不到,不过,如果看到了,我会认出来。”
两人在这里边走边谈,等得不耐烦的焰逸天正往前走,忽然,他的喊声带来丝惊恐,传了过来:“阿育王,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蝮玉痕收好羊皮卷,带人快步赶过去。
只见转过一道山谷口,在正对道路的那一片茂密的树林边,正诡异地悬挂着十几具尸体。
那些人身穿灰色便装,整齐划一的妆扮很容易看出是有组织的士兵或者杀手。
他们被树上绿色的藤蔓缠绕了脖子,姿态各异地悬空着身体,眼珠凸出,舌头伸的老长,死相很惨。
身体的外表却没有一丝伤痕。
焰逸天绕着树转来转去,不解地说:“这样的藤蔓,人被缠住的时候,挣扎着砍断还是有机会的,你看看他们腰间的短匕首都没有拔出来,为什么连挣扎的痕迹都看不到?”
说着抬手抽出腰间软鞭,轻轻一扬,就灵活地从一个尸体的腰间上取下了一把匕首。
拿在手中,那是一把外鞘做工毫不花哨的匕首,质朴厚重。
他刷地一下,拔出了匕首,只见一抹寒芒闪过,那匕首的锋芒带着清凉的寒气扑面而来。
细细看了一眼刀柄和刀刃交界的地段,他警惕地看向树林深处,只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他神色一凛,说:“是焰倾天的人。”
蝮玉痕说:“你单凭一把匕首就能断定?”
焰逸天点点头说:“当然,这匕首就是徐子安经由我手,送入军械警备司的那批武器之一,数量不多,我专门配给了太子焰倾天的警备营,加上你说,最后一次战争,根本就没有看到他露头,说不定他早已经派人找到了这里。”
蝮玉痕眯眼看看沉寂的林子,林深且密,除去这附近的一些不算太高之外,往里的树木即便是长在悬崖上,也依然参天粗大,他们记得很清楚,这里的绝谷很深,并没有多大片平整的树林。
这里应该是到那幽深的山谷盘旋的深处了。
蝮流冰倒是随着焰逸天早就到了,他围着那林边转了一圈,早命人取下一具尸体检查。
此刻,他快步走过来说:“这里的树木看着太诡异了,高大得出人意料,那些被吊起的人,都是脑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食了,根本就没有伤口,我们快些穿过去赶路,告诉手下,尽量不要碰触那些树木的枝桠和大树附近的藤蔓。”
凤雪舞看着尸体的样子,伸手按按尸体腿部的弹性。
焰逸天过来一把拍下她的手,张口就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碰东西,那是死人。”
凤雪舞不好意思地揉揉被他拍得生疼的手背,笑笑地说:“别这样,我知道很安全,你不知道,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那好,你说说,刚刚那死人和你说了什么?”焰逸天被她的毫无安全意识和超出常规的回答气得半死,索性抢白地说。
洞中险情
()凤雪舞娇嗔薄怒地瞪了焰逸天一眼,说:“那么你听着哦!”
那神态娇俏得撩人魂魄,饶是她身着男装,也引得蝮家兄弟一阵心跳失神。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着死者的脚说:
“你看这些人的鞋底,并没有昨晚霜冻的痕迹,鞋底的泥土很少,更没有走这段红土泥路的模样,裤腿也没有什么灰尘,这证明他们过来的路径和我们不同,或者是为了赶速度、或者是为了不给我们留下痕迹,都是施展着轻身功夫过来的;
对这样身手的人,那么能攻击到他们的东西肯定是会飞的动物,而且是在夜间;
尸体的弹性,和触手残留的暖意,证明他们是在我们之前四五个时辰才经过的,而且刚死不久。”
焰逸天摆摆手说:“为什么不能是植物呢?听说昨晚不是有会吸脑髓和身体血浆的怪南瓜吗?他们为什么不是树藤攻击之后吸食的?”
蝮流冰笑笑说:“焰大哥,你没有看过那南瓜吸食人头部精髓的恐怖模样,这么说吧,南瓜里边的凸起,刺入人的头部,那个人立刻就半扁了脑袋,身体也快速地干瘪,那个吞噬的速度惊人,量也是很大的;
如果是树藤吸的,那么庞大的藤蔓,此刻他们恐怕就剩一张人皮了;
而这些死者的头部只在大脑的部位有个极细小的出血口,只是脑髓没有了,人的整个面部并没有塌陷任何的部位,身体也没有其他组织的缺失;
所以,我同意他们是被某种黑夜也能视物的、体积不大的动物攻击吸食了脑髓,失去了意志;
掉落树上,或者触动了树枝藤蔓,才被卷着挂上去的,所以,看不到挣扎的痕迹,因为,他们被藤蔓卷上树木之前就死了。”
凤雪舞抬手揉揉蝮流冰的头发,调笑说:“流冰的思维很缜密,长进不少哦!”
蝮流冰神态甜美地笑笑,斜斜地瞥了凤雪舞一眼,手指灵活地缠住她的小手说:“我说了,不要再这样摸我的头。”
蝮玉痕转移了视线,转身走到蝮流冰刚刚解剖的尸体旁边蹲下,简单地复检了一遍。
站起接过女婢递过来的湿巾,细细地擦干净了手。
神色凝重地看看焰逸天说:“六王爷,他们的推测很有道理,你看看那头部的深孔,极细小,如果不是周围残留的血迹,根本就无法发现,这究竟是什么动物,如此凶残?”
“夜间眼睛能够视物的动物不少,野生的猫科动物中
狼性夫君个个强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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