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颗丹药和蛇族大巫医送的那颗包到了一起。
看看包裹里的红褐色假发套,忽然嘿嘿地低声笑了起来:“流冰,待会出了这里,姐姐就要被人严加看管起来,你如果是男子的身份,姐姐可是没有充分的理由和把握把你带在身边。”
焰逸天一想也是,出嫁公主身边怎么能跟个来历不明的小子?
瞟了眼她包裹里的假发,抬头看看蝮流冰精致的小脸,很快就明白了凤雪舞的意图。
“那怎么办?姐姐,我一定要跟着你。”蝮流冰惶恐的抬起头。
他的黑眸,小鹿一样胆怯,双手手指紧紧交在一起,紧张地看着她。
“唉,姐姐也很为难,最稳妥的办法眼下只有一个,你愿意听姐姐安排吗?”凤雪舞压住心底笑意,神色郑重地说。
“愿意,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你怎么说流冰就怎么做。”蝮流冰目露异彩,急切表态。
凤雪舞摸摸假发头套,询问地看看焰逸天。
焰逸天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他觉得有蝮流冰以女子的身份跟着她,以他的机警,凤雪舞会有个很得力的帮手。
这比他随后另外安排其他人进太子府要机密得多,也稳妥得多。
至少从一出去他就可以随身跟着她,在她药效发作时有个懂医理的人照料,还能确认沿途饮食是否安全;是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流冰,你只要戴上这假发套扮作姐姐陪嫁的贴身丫头,那么无论姐姐到哪里,你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我,帮我处理身边可能发生的危险。”凤雪舞灿烂地笑笑,把手中的假发套递给蝮流冰。
蝮流冰看看假发,抬手摸摸喉结说:“姐姐,我的喉结明显突出了吗?”
凤雪舞低了头细细看了他纤白的颈项,娇俏地笑笑说:“没长大个孩子,哪里显喉结了。”
说着取了他头上的金蛇发箍,换过他手中的假发,稍加整理,帮他戴上。
端详了一下,给他的长发中分,两边各扎了一个辫子,用稍长的头发倒回去缠上末梢,让及胸的发辫一左一右垂下。
红褐色的粗粗发辫垂在雪白的绸质巫医袍上,领口的金丝花纹衬得他小脸更白皙精致,眉如淡月,唇如蔻丹,宽大的袍服显得身姿娇柔,秀美出尘。
这一件巫医袍因了一个发型发色的改变竟然显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优雅飘逸。
她和焰逸天忍不住相视愕然而笑。
蝮流冰扭捏地拈起长长的辫捎,低声说:“看着很奇怪吗,你们笑什么?”
“不奇怪,你这样收拾着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你是男孩,浪费了这副好皮囊。”焰逸天勾唇一笑说。
凤雪舞笑得眯了眼,一边帮他理好雪白的巫医袍说:“长得好看,是男是女都不浪费,这样养眼的人儿,以后就成了我的贴身丫头了,嘿嘿!”
“我还叫流冰吧,蝮姓的人本来就不多,省去少点麻烦。”蝮流冰看她喜色溢于言表,知道她真的不嫌弃他的拖累,很快就入了角色,及时地插话。
“乖,好懂事的丫头。”凤雪舞开心地拍拍他的肩赞扬道。
“饿了吗?我们还是去吃些东西,外边不管是谁,吃的东西总是少不了吧?”焰逸天俯身收拾着两个包裹,一边随意地说。
“好,我饿坏啦!”凤雪舞勇敢地挺挺胸,既然逃不过,还不如早点面对,少受些煎熬。
打定了主意,就不需要隐藏行迹,三人索性说说笑笑、大步流星地在洞内走着,很快,前方的洞口处就迎上来几个人。
“外边的朋友,只是路过,并无恶意。”焰逸天凭着脚步声立刻判断出这几人的功力不弱,当下就朗声招呼道。
设计留下流冰
()焰逸天的声音在山洞里听着瓮声瓮气的,不过倒是还算清晰地传过去了。
“这声音听着好熟。”一个人低声和同伴说。
“只是洞内声音有些失真,不太像。”一个回应。
说话间,几人已经能够相互看清对方的轮廓,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说:“六王爷,真的是您!”说着那群人就三步并作两步跪下行礼,很快跪倒一片。
“狗崽子们,你们倒来得挺快呀,哈哈!”焰逸天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那跪着的几个人以为他说的是反话,立刻吓得抖了一下,哪里敢站起。
一个人小心地觑了眼焰逸天的脸色,看他的脸色并无怒色。
出列急急辩解道:“王爷莫怪小的们来得迟,端的是这洞太邪门,一个主洞周围,竟然有十二个洞口,究竟哪个可以到达蛇谷,大伙已经分批探了三天了,也没有探出什么究竟。”
“都起来吧,起来吧,出去再说,本王饿得受不了了,快去弄吃的。”焰逸天说着不耐烦地挥挥手。
洞外燃起了几堆火,照得山洞亮堂堂的。
这洞足有四个个篮球场那般大,洞壁上均匀地分布着很多大大的黑洞,每个黑洞前燃起一堆火,百十个官兵分队围坐,正在休息。
“六王爷,属下来迟,未能及早找到王爷,请恕罪!太子妃,请恕罪!”燕默虎目一扫,面带惊讶的喜色,身着青色软甲的高大身躯快速迎来,躬身施礼。
洞内的官兵寂静片刻,立刻欢呼阵阵,相互称幸,这艰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并且,两人都活着,实在是幸运。
当下,都三三两两地起身,齐齐围过来道贺。
焰逸天赶紧抱拳团团地给大家回了礼:“多谢各位挂念,多谢,焰某和太子妃能够平安到此,多亏了这位小姑娘一家人的相助,沿途蛇群毒物,危险重重,他们一家六口,或死或伤,她母亲看她和太子妃投缘,就一再请求定要太子妃收为侍女,受人恩惠,怎忍心辜负重托,我就做主把她带了来,燕将军,可否让她随侍太子妃左右?”
他恭敬地问燕默。
燕默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蝮流冰的身上。
蝮流冰本是个天性好玩、冰雪聪明的孩子,焰逸天话里的意思他很快就明白了。
眼前这个英威的将军就是决定他去留的关键人物。
当下就根据焰逸天的设计入了戏,只见他一直低垂的头此刻缓缓抬起,黑黑的水眸泪汪汪地看向燕默。
随着他的头抬起,洞内发出一阵子惊异的抽气声,周围的官兵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天下间竟然真的有长得如此俊美的女孩儿,虽然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飘逸的白色袍服衬得她异样的超俗出尘,她的美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她只是一眨眼,那泪珠儿就簌簌落下,白皙的小脸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瞧来更让人心底生疼,他撇着的细细柔弱的声音响起:“流冰拜见燕将军。”
她上前两步一屈身蹲下,双手拉住燕默的衣袍前襟,哀求道:“求你让小女随侍太子妃身边,来路山水险恶,再无退路。”
说完细白的牙齿倔强地轻轻咬紧红艳的樱唇,似乎想忍住泪水,却又不胜其悲,满含乞求的泪光抬头望着他。
燕默低头看她泪水纵横的小脸,为难地瞪大虎目。
粗大的手下意识地想擦去她小脸上湿湿的泪水,意识到什么似地,立刻无措地收回,顺势搔了搔头,他侧头看向焰逸天。
“你确定这女子的身份?”他低低地问。
“只是绝谷内普通的猎户,她因为长得好些,被族内定为下年祭祀的祭品,她家人想是舍不得她无辜死去,才冒着极大的危险帮我们逃出来,想来是为她能够逃命。”
焰逸天一边喟然长叹,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又编出了她的悲惨遭遇。
凤雪舞也低低地说:“燕将军,你就答应了吧,一路得她悉心照料,本公主才安然无恙,将来真有什么事,我也毫无怨言,这命本来就是她家人帮着捡来的。”
身后的几位胆大的官兵也出列求情说:“不是她家人护送王爷和太子妃出来,我们不知道又会平白丢失多少个兄弟的性命,这女孩子年龄幼小,长得也精灵可爱,将军就留下她吧!”
燕默环视众人半晌,他低头认真地盯着蝮流冰的眼睛。
那虎目倏忽间变得锐利凛冽,蝮流冰知道他在观察他,强忍着心底的惶惑,泪水洗刷过的目光更加清澈单纯。
燕默终于舒了口气,他艰难地开口:“各位,如果要留下她,务必守口如瓶,太子府不是任何来历不明的人能轻易入内的,泄露了她的身份,我们必定得再入一次绝谷例行探查莫须有的阴谋,这几天大家也都见识到了这山洞的危险,我们一行三百人,仅仅剩下了九十不到,能回去的确是托她家人的福气,太子妃现在身边又没有侍婢,所以她是必须留下的,今天起她就是太子妃陪嫁的贴身侍女——流冰,你们可记下了!”
“是,将军!”洞内众人齐声回应。
“都散了吧,赶快给太子妃准备食物和休息的帐篷。”燕默吩咐道,一边带着他们走向自己休息的石壁旁边。
凤雪舞饿坏了,她随意地在流冰的侍奉下洗了把脸,食物端上后她就命令流冰一起坐下吃饭,并且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快朵颐,不顾自己吃得满口流油,抽空还不停地给焰逸天和流冰添菜。
焰逸天看看燕默震惊地看着凤雪舞的吃相和给他们夹菜的举动,哈哈笑道:“燕将军,如果你在绝谷内担惊受怕,又食不果腹地饿上几天,你的吃相也不会好到哪去。”
燕默神色一敛,歉意地说:“王爷、太子妃恕罪,你们受苦了。”
他想到这样两个当初即使玉粒金莼也食欲缺缺的王爷公主,如今这样简单的饭食也能吃得如此香甜,定是受了极大的苦楚。
这样的他们多了些真实的生活味,显得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的令人讨厌。
“赎什么罪?如果将军不在这里接应,今晚我们就要饿肚子了,将军,你怎么不吃?”凤雪舞从满盘的食物中抬起头,她努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口齿不清地说,似乎才发现燕默陪在旁边并没有动筷子。
“回太子妃,属下已经吃过了。”燕默意外地眨眨眼,太子妃怎么变得如此的平易近人?受那么多的苦,竟然丝毫也不迁怒与人。
“禀将军,看到王爷和太子妃回来,属下当即就放了鹞鹰飞去召回下午到各个洞|岤前去探路的小队,只有三号洞|岤内的人,至今未回,回来的也损兵折将,很多人被蛇咬伤,虽然带去的蛇药涂上了,还及时的点住|岤位,想来也很难周全,请将军明示。”那位刚刚在洞内认出焰逸天的头目过来回话。
销魂的清晨(送五百字免费)
抵死的缠绵
最后的早餐
痴情凤惜尘
()凤雪舞知道既然今天遇到了燕默,那么凤惜尘比他晚一步知道她坠崖的事情,想来,他离得也不会远。
她看看蝮流冰恬静的睡颜,心底忐忑不安,她深深地呼出口气,该来了总要来。
只见帐篷口的帷帘轻轻一晃,一道竹青色的身影闪身而入。
是他,是他,只见凤惜尘颀长的身姿如青松挺拔,温润如玉的面颊上,坚毅的唇此刻紧紧地抿着,显然他在压制着激动。
他的目光晶亮,和常人相比要明亮上几分的眸子中,透着几分睿智和难以察觉的戒备。
此刻,他看着她,他的眼眸明确地传达着焦灼、担心和无比的欣喜。
凤雪舞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地幸福地战栗着,每个毛孔似乎都在舒展着欢唱。
他是凤惜尘,这具身体生前最亲密的爱人。
“雪儿,你受惊了。”凤惜尘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上明晰的猫儿般的黑眸。
她瘦了,妩媚俏丽的小脸上黑漆漆的眼睛显得更大,犹如美丽的瓷娃娃一把脆弱,此刻,正泫然欲泣地望着他。
“哥哥——”凤雪舞低声叫了一声,她的身体近乎本能地伸展了双臂,就要扑向他的怀抱。
凤惜尘清倔阴厉的眼神闪过一抹笑意,一股清晰的竹子般的香味裹挟过来,他迎上来用力地抱住了她。
“雪儿,跟我走!从此浪迹天涯,再不受红尘纠缠。”凤惜尘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满目的深情。
凤雪舞的心儿一颤,他的眼神满满地都是——蛊惑人心的深挚。
她本能地留恋地把头靠在他的颈项,努力地控制着大脑——该怎么样才能保全他?
这是燕默的营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让他们离开?
她低叹一声轻轻直起了身,眼神中带着一抹挣扎,就那样默默注视着他。
那小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极其精彩,看得焰逸天胆颤心惊。
只听她低低地说:“雪儿失足坠落悬崖,让哥哥担心了,燕将军和六王爷都很尽心地保护我,待明天我回复了燕将军,哥哥如果舍不得小妹,可以把小妹送到国境线上。”
凤惜尘的身体一僵,他吃惊地瞪大眼睛:“雪儿,你怎么了?在担心我吗?我带了足够多的人马,会令我们全身而退。”
凤雪舞暗暗叫苦,她该怎么样说服他离开?
“哥哥胡说什么,雪儿是焰国的太子妃,这是多少人都期盼不到的福气,雪儿高兴还来不及,想必,哥哥是太过于宠爱我了,因为担心我,才说了傻话。”
凤雪舞抬头,尽力让目光显出平淡和漠然。
凤惜尘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紧紧盯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他忽然精神恍惚,她的样子和气息怎么忽然间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半晌,他的心头一震,头脑开始清晰,也变得平静起来。
他故作无意地轻轻整理着衣服的纹理,笑了笑说:“你坠落悬崖,父皇很担心你,以为你不想远嫁,以死明志,这才吩咐我来接你。”
“啊——”这句话彻底出乎凤雪舞的意料,他这么快就被自己说服了,打消了带她离开的念头?
她隐隐松了口气,面色带出一丝凄婉,低声说:“父皇多虑了,请哥哥代雪儿向父皇请罪,父皇年事已高,以后就请哥哥代雪儿尽孝吧。”
凤惜尘闻言,他的脸色变得不可置信一般,显得极其古怪。
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笑意盎然,只不过这笑意之下,却是隐藏着几分犹如恶浪一般的凶狠。
雪儿对父皇愤恨至极,不讥讽父皇猫哭耗子瞎操心就够厚道了,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深明大义般、虚伪做作的话来!
他抬手一把捏着她尖尖的下巴,警觉的眸子寒气凌然,低喝一声:“你不是雪儿,你究竟是谁?”
凤雪舞彻底被他的动作惊呆了。
她忘了,这凤惜尘对原来的凤雪舞极其熟悉,一句话试探的,就找出了破绽。
“哥哥,你捏痛我了。”凤雪舞只好继续装傻。
凤惜尘紧抿着坚毅的唇,冷冷地盯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凉凉地从她的下颌仔仔细细地摸到额头,又用力地揉了揉她红艳的唇。
凤雪舞无措地被他的大手在娇嫩的小脸上狠狠地又搓又捏,疼得眼泪汪汪,泪珠儿哗哗地往下流。
凤惜尘的手茫然地放下了,他的神色变得惶恐:“这不是人皮面具,是你,雪儿,真的是你,可是——你为什么变了?”
“变了什么?”凤雪舞气恼地说。
凤惜尘神色近乎绝望地挣扎。
他无法理解,明明约好一起逃走的,她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为代价;
可是,此刻,当他焦虑万分地带着即便是死,也要和她的尸体在一块的悲苦,寻找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还好好地活着,他惊喜万分地决定要为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时候,她竟然变卦了。
这从地狱到天堂,再堕入地狱的感觉,此刻就能很恰当地描述他的感受。
他一向睿智的头脑,此刻杂乱地轰轰作响,怎么也无法明白她到底在搞什么,只知道,错失这个重要的时机的话,她就再也不属于他了,永远——永远都不再属于她了。
“跟我走,雪儿,求你再信我一次,你完全不必要为我们的将来担心。”凤惜尘的神色镇定了下来,他果断地拉起她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呵呵,二皇子,你要带太子妃去哪里。”燕默说着走了进来,他铁血刚毅的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冷意。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身绿袍的俊逸的焰逸天。
她要选择谁?
()凤惜尘长身玉立,洒然冷笑一声,温润如玉的面孔瞬间爆发出一抹压制不住的冷厉和狠辣。
他不屑地看看燕默和焰逸天说:“我要带她去哪里,难道这里还有人能够留得住我?”
燕默铠甲哗哗响着走过去,挡住了他的出路。
多年的官场和战场,把他早已经打磨的极其懂得隐忍。
他也听说过凤国的这个二王爷焰逸天,知道这是个跺跺脚,就会给那个国家带来地震的人物。
因此,即使凤惜尘口出狂言,他依旧恭敬地施礼说:“据传凤国的二皇子惊才绝艳,武功深不可测,燕默在此领教。”
焰逸天轻笑着摆摆手,打着圆场,说:“两位莫急,这两国联姻,本图的就是同进共退,莫要仓促间出了误会,二皇子和太子妃手足情深,想必是来探望的吧?”
凤雪舞轻轻却又极其坚决地挣脱了凤惜尘的手。
凤惜尘无措地看看空落落的手掌,她柔软的小手清晰而坚决的动作,让他的心忽然生出些绝望。
凤雪舞看了眼凤惜尘哀哀欲死、不可置信的挣扎的眼神。
她只能低低地向着焰逸天说:“六王爷,是父皇担心我坠落悬崖,派哥哥前来寻找。”
她的心里此刻也是柔肠百转千回
狼性夫君个个强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