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乱猜测之时,三少爷虚弱的说道:“娘,您不要随意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您不是常说要孩儿向清平学习的吗?所以孩儿早就想认识她了,昨晚才会跟她玩的有点疯。”
三夫人听后面色一沉,但还是语气软软道:“日后可不要这样了,你这孩子真是让娘操心。”
又吩咐素屏姑姑拿了披风裹身,无微不至的透着慈母的关怀。
二夫人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笑道:“毓离好了就好,不然清平可是背了黑锅,冤死了。”
三夫人打了个马虎眼,转而对我略带歉意道:“清平,倒真冤枉你了,离儿说此事与你无关你就无须自责,只是日后可不要跟着离儿一块疯了。”
厨房的人听着长吁一口气,又小声议论起来。
我听着三夫人歉意的语气,自是惭愧不已。
我不知道为何三少爷要帮我说话,只是我昨日那般对他,遂直直的跪下去,“三夫人,事情不是这样的,奴婢跟三少爷不是玩闹,是奴婢将三少爷捆绑起来,还说出要施以残酷的刑罚才吓得三少爷昏迷高烧,三夫人说的对,敢做就要敢担,望三夫人惩罚。”
大伙本来以为事情结束了,却没想到我会傻到出来承担。
火火见我这样说,冲过来跪到我身边,“三夫人,求您不要惩罚清平,这件事火火也帮忙了,要罚的话连火火也一起惩罚。”
“不是,三夫人。”听见火火也要承担罪责,我急忙喝道:“火火与这件事无关,是奴婢一人所为,理应由奴婢一人承担,火火当时还劝解奴婢不要这样做,只是奴婢没有听,所以与火火无关,望三夫人明察。”
众人都想不到还有人抢着受罚的道理,皆不明的相互张望。
三夫人看到我敢站出来承认害了三少爷,将要动怒之际。
三少爷却道:“娘,其实是孩儿先说要放蛇吓唬她们,因为不满娘处处提起清平,所以还拿起麻绳准备将她捆绑起来,这件事是孩儿先挑起来的,清平被迫才反抗的。”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越想越不明白昨日还扬言要杀了我的三少爷今日竟这般为我说好话,该不会也像我这样烧的变成另一个人了,可是不对,换了一个人的话怎么还可能记得昨晚的事呢?
三夫人见自己的孩子处处为清平说好话,一点都不像平日的样子,不禁皱起眉目。
仔细看了三少爷又转向我道:“清平,我是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也知道离儿的个性,既然这件事是他挑起来的,又念在你肯承担,便不作追究,只是你作为下人竟敢做出对主子不利的事来,现在就罚你跪在这一天一夜。”
说着转向二夫人道:“姐姐,你觉得我这样罚可否?”
二夫人冷眼瞧着我,不置可否遂点头不语。
这时娘站出来跪着道:“二位夫人,平儿她身体本就不好,这要是跪一天一夜身子是肯定受不了的,望二位夫人从轻处罚。”
火火也道:“清平她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望二位夫人从轻处罚。”
厨房一干人等见此状况纷纷跪下。
守喜开口道:“二位夫人,清平她聪明伶俐,要不是她想出了那么些花样百出的菜色,我们厨房只怕会遭受惩罚,还望二位夫人对清平从轻处罚。”
守吉听到守喜这样说,也恳请道:“是啊!二位夫人,清平她还不吝啬钱财,每每有什么打赏她都总会分给厨房,说是分甘同味,守吉也望二位夫人从轻处罚。”
采菊亦是适时开口道:“我们厨房过去受罗大姑的欺压,一直暗无天日,是清平告诉我们说不能再遭受她的欺侮,团结一心反抗她,如今我们厨房才现这样和乐融融,这都是清平的功劳,所以我们厨房现在也要团结一心请求二位夫人从轻处罚。”
几位大婶也连连发话恳请道。
看着厨房的众人皆为我求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以为自芳草对我扯发之后,看清厨房的人都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模样,早已是心灰意冷看穿世态炎凉,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大伙会为我求情。
只是确实是我害的三少爷生病,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我双眼朦胧含泪道:“大家的好意清平心领了,若是不受惩罚,清平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大家不要再为清平求情,让清平的良心好过些。”
娘听着眼角微湿,哀怨的瞥向我呐呐的张口却未吐只字。
众人见我执拗也不再继续。
三夫人点头,语气真诚道:“本来大伙这般为你求情,我可以不予责罚,但你既如此那就好好反省下,若有不适便自行起来。”
说完便扶着三少爷携着一众丫鬟下人离去。
二夫人见状凝视着我片刻,也拂袖离开。
门口探视的等人早已鸡飞蛋打的撤离了。
而我依是跪在地上无动于衷。
第一卷第三十九章雨警斟情
大概是待在林府久了,养成了动不动就下跪的坏习惯,这不跪在这都一个时辰了,膝盖一点都不痛。
我现在跪着就是这样的心境,早上还心情好啊的哼着歌,现在却在雨中受罚,一个天一个地,人果然不能太得意,不然老天会收拾的,有个词叫“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形容我现在的状况。
望着厨房的众人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投来关怀的眼神,我又觉得还好有些关心我的人支撑着我,不然哪能在跪的腿都麻木了,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还能在这自我安慰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继续自我安慰中)。
火火走过来撑着油纸伞将我挡住,还端了饭菜来,这是故意在勾引我犯罪的吧!
于是自我调情的坏坏笑道:“火火,你拿这食物来是勾引我的,还是你知道林府的规矩中有写道罚跪的时候可以吃东西,你知道的,我失忆了,不记得林府的家规。”
火火看我居然还可以笑,又急又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
我仰望着她,咧嘴笑道:“我这模样,要是不笑的话别人还以为我是在哭呢?”
雨水顺着脸颊灌进我嘴里,苦涩不堪。
火火朝我靠近,端着饭碗道:“你看都是你喜欢的菜色,刚刚三夫人不是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可以起来了,又没人逼你,清平,你就起来吧,不要让你娘还有厨房的人担心了。”
看来这个火火还真是没少为我操心,我哀声叹气道:“哎!火火,你可是越来越罗嗦了,还越来越坏了。”
“你,这是你自己找的。”火火拔高声量道:“明明可以不用受罚却偏要在这里受罪,要是膝盖跪坏了怎么办,你不是一直说要攒好钱带着你娘远离这里吗?现在你娘看见你跪在这里正默默流泪,不想被你看见才不过来看你,你还在这里像没事人似的……”
火火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知道娘不过来一定是在拭泪,心下万般后悔,我怎么总是害的娘跟我受苦呢,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脾气要好好改改,整天惹是生非的让娘操心。
火火看我低着头似在自责,再不说话的将伞和饭菜留在我面前便离开了。
似乎老天爷听见了我的祷告雨越下越小,淅淅沥沥的,只是还是下个不停,头发湿透了让我清醒不少,顺着脸颊留下来的除了雨水还有我的眼泪,我不是被这困境落泪,而是我的自责,我没有好好照顾娘,反而让她操心,要是以前的清平虽是不爱说话,但是不会让她的娘亲默默流泪的吧!
那么从今天起我就乖乖的吧,要学会逆来顺受,做到“身如柳絮任风吹”,毕竟这里是没有人权自由的地方,来了就要适应这里的环境,不然迟早也会被环境所适应。
叹口气,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又一时辰,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我焦苦难言,不知我是从何而来的勇气能够坚持这么久,眼见天将微黑,瘦若的身形在风雨中颤颤巍巍。
雨水遮住的双眼,好似看见娘蹙眉蹲下,“平儿,你这又是何苦,娘知道你的心情,只是要保重身体要紧,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再遭罪了。”
不想让娘担心,我微笑轻轻道:“娘,平儿没事,平儿只是在告诫自己日后行事不可再鲁莽,要想清楚后果再做,娘,您要是也赞成平儿的说法就快回去吧,别打湿了。”
娘重重的叹口气,为我遮好纸伞,双眼迷离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可是怎么感觉头这么晕,天黑了吗?
好像看见了很多星星,呵呵!
星星,怎么可能?下雨天哪会有星星?
身体缓缓的要向后仰去,不行,决不能就这样倒下去,拼命的直起后背,我要唱歌,对,唱歌可以醒脑。
在水里,在火里,我的爱不偏不倚,就算时光倒回去,我也追到石器世纪,在风里,在雨里,你的雨伞吹翻过去,我绝对毫不犹豫为你披上我的外衣,是你让我看透生命这东西四个字,坚持到底,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回到一片狼藉……
还在哼哼哈哈的唱着,却是早已曲不成调,周围的人慢慢的从我身边经过,我都会报以微笑,是自己说要受罚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倒下呢?
守喜看我的神情知道我快撑不下去了,低下身子说道:“清平,你就不要倔强了,你看你都这样了,回去吧!”
我摇摇头不语,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虚弱,睁大眼睛朝他灿烂一笑。
从他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脸色,这哪里还有清平的影子,脸色唇色白的跟僵尸一般。
呵呵,倒也好,一直嫌弃自己皮肤不够白皙,现在的肤色可以跟三少爷小白媲美了,倒也划来,看我还在自顾自得傻笑,守喜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火火也站到我跟前,一直不语,没有打纸伞,我只看到她的火红的衣裳一片绮丽,却也是一片凄厉。
傻火火,干嘛要自己折磨自己,我不觉内心苦笑,张开早已干涸的嘴唇,惊觉声音也是干瘪沙哑,“火火,你别这样,你还嫌我不够难受吗?”
“不,我陪你,你难受,我也陪你,说了要同甘共苦的。”
雨中的火火美艳动人,似一朵摇曳的火玫瑰肆意张放,精致的五官在风中又如舞动的精灵,红艳的身影似一把火要将我燃烧。
我哆嗦着嘴唇瑟瑟发抖的望向她,“你不要这样,你爹娘看见了会难受的,你快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共苦。”
“澎”的一声,火火就这样直直的跪在我面前,“我不管,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就要在这里陪你。”
呵,想笑一笑,双眸微睁,瞳孔涣散的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要跪在我面前,我承受不起,心如刀绞的痛觉让我望向膝盖。
原来膝盖处早已染红鲜血,侵染了水蓝色的罗裙,地面上刺眼的血渍在雨水中泼墨成斑斓殷红的水墨画。
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但眼前的人,却越来越不清晰,直至模糊一片。
我无力支撑缓缓地朝后倒去,眉头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呼吸困难地蜷缩一团,双手捂住膝盖,我听到了喊声,却听不清楚在喊什么……
昏迷中感觉胸口闷疼,压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轻了许多,不似那么难受了。
我是怎么了?好轻啊,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我看到了像棉花糖的云朵,我想要抓过来却是什么都没有,不停地抓了好多次都抓不到,使进浑身力气双手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拽着,让我不能伸出手。
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几张陌生的面孔,还以为又换了身体呢?
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确实还是清平,旁边消瘦的脸庞,凹陷的眼睛正是我的娘亲,只是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刚刚还好好的啊!
略微动了一下双手,却看见我的手被娘亲紧紧的握着,我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沉思的娘。
她看见我清醒了,惊笑道:“平儿,你醒了,太好了……担心死娘了。”
娘激动的语无伦次,却见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头子,长长的胡子看上去倒有些清风道骨,慢慢的向我靠近,一副慈眉善目的笑道:“这丫头醒了,看来我这神医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哈哈!”他轻扶着长而白的胡须得意的笑着。
忽然间想逗逗他,于是假装蹙眉道:“哎呦!我肚子痛死了,好痛啊!”
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没想到触动了膝盖顿时痛得汗液涔涔,这回倒是得不偿失,本是假意戏弄却弄假成真了,现在演的可真是逼真了。
娘见我痛得汗都流出来了,又紧张的问道:“平儿,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肚子疼起来呢,温大夫,你老人家给好好看看。”
看娘神色又被我搞的紧张,我偷偷瞧娘眨了眨眼睛,暗示我没事,娘蹙眉的瞪了我一眼,我憨笑着挤眉弄眼,这一切细微的动作正好被提着药箱的小厮看见。
他十七八岁着蓝青色衣袍,头发简单的竖着,面目秀雅,只是好笑的看着我,也不拆穿。
而那温老头见我痛的扶着肚子,忙跑到我跟前把脉,眯着眼睛摸着他的长胡子还边摇头。
我好笑的看着他这副尊容,也不想戏耍老人家,轻笑道:“温神医伯伯,您不是在看病的时候应该先望闻问切的吗?”
老头子听我这样说连连点头,忽又睁开眼睛看我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就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还骗我老人家,先前就把林府闹的鸡犬不宁,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倒是千真万确了。”
说的是我吗?看来我在这林府已是臭名昭彰了。
温老头见我还在嬉笑,“你啊,命硬着了哪能这么快倒下了,昏睡两天还能这样生龙活虎的,比那精壮旺盛的男子还要强。”转向我娘又道:“萧大娘,您不用担心了,我写下药方子待会让守志送药过来。”
然后看了我一眼便和那小厮离开了。
娘连连道谢忙将他们送出去。
原来我竟然昏睡了两天,难怪娘变得这般憔悴,感觉膝盖出传来的痛楚我睁眼望去,只见两边膝盖用白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想不到我来这里一个多月便浑身是伤,额头上,手肘上,现在又是膝盖处,真是伤痕累累,怎么就碰到了一个这般容易受伤的体质了呢?
娘送完那二位又坐到我身边,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知道娘有些生气又不能对我发泄,于是轻轻开口道:“娘,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还是让您担心了,经过这件事我彻底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又爱逞强,我不能对您发誓说以后再不这样那样,只是我会尽量去改,少惹事,多做事,少说话,多帮忙,您就不要生平儿的气了,好吗?
娘微微叹气摸着我的头道:“娘不是生你的气,娘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娘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才会让你一次次的受到伤害,要改的是娘,你没有做错,你也无需该,今后娘再也不容许别人欺负你。”
娘将我抱在怀里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看着娘的眼神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觉现在的娘亲好像变了。
不想探究微闭双眼在娘的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第一卷第四十章言传密意
因为膝盖处的伤口让我不能站起来,这几日都一直躺着床上,一直都没有下床让我感觉很是不舒服,又没有电视可看,就这样待上两天实在是困苦不堪。
只是那温老头再三提醒我不可下床,不然他就不再管我了,略有威胁的关怀但我还是依言照做了,每日都会命守志过来送药换纱布。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觉得那守志表面上闷闷不乐的,其实私底下还是个很有趣的人,而且还跟火火一样有些八卦,聊得相熟后就将些八卦新闻都告诉我了。
比如他的师父温老头,据说当年在江湖上算的上小有名气的神医,脾气也很怪不是任何人都给治病,于是就得罪了很多江湖人物,但跟林府老爷交情好就让他在这做了全职大夫,算的上是在林府避难吧!
就这样待在林府快二十年了,因为总是会说些江湖上的陈年旧事惹得府上的丫鬟和下人都跟他很亲近,所以这温老头在林府也颇有人缘的吧!
我就心想改明儿没事做的时候也去他那听听江湖上的八卦消息,以前在电视上看的多了,很是羡慕那些可以行侠仗义的英雄侠女们叱咤江湖,不知道会不会真如电视上的那样轻功盖世,飞檐走壁,躺在床上也只有随意遐想才能打发时间。
这两天我还想了一些娱乐活动,这古代的生活乏味枯燥,总的想想办法改善下。
拟定的休闲益智活动便有扑克牌和麻将,这两种在二十一世纪可是风靡全球的,老少皆宜,还可以将大家聚集起来聊天谈心,实属家居旅行必备之良品。
可是后来一打听林府拒绝聚众赌博,哎!没办法,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小火苗便被无情的擦灭了。
倚在床头忽听见浅微的声音,“清平,二夫人来看你了!”
正有繁珠、绿柄打帘子进来。
二夫人今日又换了一副行头,一袭金彩梧桐秋叶黄花纹的刻丝绸织锦缎,腰身束以青玉雕凌霄花纹腰带,玲珑点翠红宝石银簪镶珠祥云髻,长长的白玉珠络垂在两颊,紫玉芙蓉耳铛呼应摇曳,精心修饰的远山眉和红唇无不显示着这位夫人今日气色心情颇佳。
浅微穿的紫潭百合罗裙还是那般稳重大方。
虽是躺在床上,但这礼不可废,直起身板微低头顺眉道:“清平给二夫人请安。”
二夫人笑着走过来就要搀扶我,笑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就无需多礼了。”
浅微携着二夫人的手坐在床榻边,淡淡道:“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温伯伯赶得勤好的差不多了。”
二夫人就笑道:“哪里就好了呢?瞧你,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看我叫浅微给你带了些长白山人参来补补身子。”
就有繁珠和绿柄端了一长匣子和锦盒。
翻开来看,那人参粗的跟萝卜似的,另个锦盒里?br/gt;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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