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柳把匣子放在书槐枕边,道:“明日三月三是女儿节,琐筝姑姑就送些女儿常用的物品给姐姐,还有姐姐要的针线……”
银宵拉着我使了眼色,我下意识的点头跟着出去。
还听到豆柳再说:“……姐姐上个月的针线只卖了二十文,姑姑说入春的手绢儿不值钱,要等过几月到了热季才能卖手好价钱……”
书槐做针线是要卖钱,难道她在这里的月钱不够吗?
疑惑一闪而过,出了屋,我就把怀里的十两银子拿出来,“娘说厨房事忙,不能去看望婶子,还望婶子的病早些好起来,你不要操太多心,要有机会娘会在二夫人面前说说你妹子的事的。”
银宵感激的接过,“萧大娘的心眼好,银宵定会铭记于心,这银子就算银宵借的,两年内一定还清,若是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姐一定不推脱。”
我笑着应声,“不着急的,天也暗了,清平就先回了。”
“哎!等等!”银宵急着从袖兜里拿了双崭新的鞋子,递给我,“这是我孝敬给大娘了,只做了两双,一双给娘,一双给萧大娘,算是银宵的心意,只是没有书槐针线好,绣工不济望萧大娘多包涵。”
我笑道:“那先多谢了,我娘会喜欢的。”
“那就好。”银宵送我出门,一边走,一边聊家常,“……明儿女儿节厨房的姊妹可有玩处?”
我稍楞了下,厨房里每日忙得不能歇歇,哪里会有玩处?
银宵见我不答,又满带炫耀的说道:“去年女儿节毓笙小姐到咱门这玩过,还带了乌米饭,听说是畲族的的乌饭节吃的,满汀姐姐见这稀奇,就赏了咱们几个小丫头尝尝,吃到嘴里香软可口,真是好东西。”
我听得很仔细,可林府只有一个林毓汐大小姐,何来的毓笙小姐呢?忙轻声问道:“毓笙小姐是?”
银宵看着我回道:“毓笙小姐是二老爷的女儿,也就是堂小姐,至从老爷与二老爷分家后,就搬去了余杭,几年来都没来往,也难怪你不记得,不过毓笙小姐素来与大少爷亲近,隔几年就会回来,还带了好多玩意儿。”
我频频点头,原来林府还有个二老爷,不过早就分家搬走了,但是几年不来往就有些稀奇了,亲戚间不走动定是有矛盾才会如此。
银宵像是开了话匣子,又自顾不停的说道:“毓笙小姐会盘歌会跳舞,特别会跳些民族舞,记得去年女儿节晚上,她就跟个仙女似的围着火堆跳,她还说了好多咱们都不晓得事,引得大少爷想出远门看看外面的风情,可凤姨一口就回绝了。”
我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毓笙小姐还有个哥哥毓泽少爷,要是日后毓泽少爷来了,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银宵说的神神秘秘。
我不禁很好奇,“堂少爷是个什么人?”
“他啊?”银宵一脸鄙夷的说道:“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好像还把二老爷给气死了,就被二奶奶赶出门,后来在咱门府常住起来,三夫人特不喜欢他,但老爷说都是嫡系亲戚,留他住了一年,可他成日花天酒地,在外闹事,弄得林府名声都差了,毓泽少爷又爱调戏府里的丫鬟。”
讲到这她突然停了,我听得正起劲呢?
银宵就拉近我,在我耳边道:“听说毓泽少爷看上了满汀姐姐,向大少爷讨人来着,大少爷自然不肯,结果不知怎地他把沛珊姐姐的肚子弄大了,当时大少爷气的不得了,就派人把他打了一顿,你想想,大少爷从来都温润待人,我还从未见过大少爷生气,可想那个毓泽少爷是多禽兽,沛珊姐姐也是伺候大少爷的,却被毓泽少爷糟蹋了,从此,大少爷再也不许他入府,不过,他总是想尽办法的要来咱们府里,去年来了一次把织衣房的昭儿带走了,估计今年还得来一次,你留个心眼,别被他撞见了。”
我一愣一愣的听着,这个堂少爷林毓泽怎么跟个采花大盗似的,来一次就采走一枝花,银宵的那个词很形象,禽兽,真够禽兽的!
银宵还在不停的说着林府的故事,两个小女孩儿,没什么玩的就是聊些八卦,这点古代与现代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天也黑了,眼看到了碧心湖,我就笑道:“快回去吧!我都快到了,书槐姐姐那还需要照顾呢?”
银宵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点头道:“是也,那自个小心点,我就不送了。”
“嗯!回吧!”
与银宵挥手后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屋,见到有光线,我快步走进去。
“娘,我回来了!”
娘正捂被子,听到我的声音,就问道:“去了这么久,可有瞧见书槐。”
我倒了杯热茶,吹口气,道“她病得很重,我觉得她这病是人为的。”
娘勉强笑笑,走过来,“你自个明白就好,不要跟人乱说,传到二位夫人耳里,事情就大了。”
我静默的举着杯子,心里头无比厌恶这样的人情淡薄,巧落的设计,夭桃的毁面,银宵的私心,书槐的被害……
这些美丽的女子都是在陷害与被陷害之间,而总有那么一跟线是贯穿始终的,并用美丽的环儿将它套牢,挣脱不掉,纠结一生。
第一卷第二十一章女儿花节
次日起来,我就帮着娘梳头,娘问道:“昨儿晚上睡不着吗?看你翻来覆去,有心事吗?”
我摇摇头,“没有。”
娘拉过我的手还自狐疑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娘说的?娘总瞧着你时常精神恍惚的,且言行举止大与从前不一。”
我惊了一下,缩回了手,紧张道:“哪就不一了,只是失忆而已。”
娘不放心的说道:“真的只是失忆吗?”
娘发现端倪了,我该怎么解释?
见我半晌没出声,娘又慢慢道:“娘不是怀疑你,只是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不但能说会道糊得二夫人赶走了莫大姑,连想出来的菜色也是新奇,从未学字的你还能出口成章,以前见了大丫鬟就躲,生怕得罪她们,可昨日你看见乔姿就敢那样说,平时最怕吃辣,现在无辣不欢,平日做事利落现在连鱼也不会杀,而且遇事冷静,说话口气也不像你这个年纪。”
娘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原来娘早就发现我的变化,这个时候我竟是无言以对的恐慌。
娘看我神色不佳,也不追问下去,只道:“算了,你这个样子没什么不好,娘听厨房的几个婶子都在夸奖你,守喜他们几个也直说你聪明,与火火那些丫头也是玩得来。”
娘停顿片刻,直视我的眼睛正色道:“只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与主子们接近,晓得吗?”
我连忙点头,娘这句话是第二次说了。
见我答应的快,娘笑着拉我到铜镜前,“今日是女儿节,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家的好日子,该打扮的漂亮些,来年都安康的长大。”
娘让我坐下,就给我扎起了辫子,一面又抱怨道:“你这丫头的头发与我一样,太长厚了,不好看,平时要你戴花绢儿也不肯,看厨房的丫头哪个像你头上一点花都瞧不见,今日喜庆,可不许跟娘皮。”
我一一微笑答应着,小女孩爱戴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记得我小时候妈妈总该给我扎麻花辫,有的时候兴趣来了,一扎满头都是小辫子,到了学校老是被男同学欺负着揪我的小辫子,从此我再也不肯扎辫子。
心里突突的,好想妈妈,爸爸还有弟弟,他们还好吗?
“又怎么了,不是答应不皮的吗?花绢都戴上了,不能摘下来,会晦气的。”娘在我耳旁轻声道。
“嗯!”我走神的应声,缓缓看铜镜,这一看,惊得我嘴巴都何不拢来,我的娘亲啊!那两朵红彤彤的大花朵儿,似要在我头上盛放发芽呢?
我想要妈妈给我扎的小辫子。
娘没有看到我委屈的表情,自个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多喜庆。”
一路热闹非常,我顶着两朵大红花儿,就跟两个大红灯笼在路上照,不时看到那些穿得五颜六色的丫鬟向我投来眼神,我都羞愧的头都抬不起。
娘还在一旁笑着道:“瞧大伙都看着你呢?”
我心里犯嘀咕,看到人行的大灯笼能不看过来吗?
我憋着一口闷气快步到了厨房,正瞧见火火的身影,想起昨日她突然就跑了,我拉着她的手到一旁无人处,温声细语道:“昨儿一天不见人,去哪儿撒野了?”
火火一见我就笑的腰身直不起来,指着我头上的花,“……哈哈……花……”
我揪了她的肉,板着脸道:“不许笑,我都被笑了一路,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火火见我真的要走,忙拉着我的手,脸上憋着笑意,“我不笑了,真的……哈哈……”
我恼了,就向她的腰间饶痒痒,“看你还笑,看你还笑我……”
火火四处躲跑着,一脸笑的绛红,喘着气,“饶了我……我不笑了,我不敢了。”
我也累了,停手正经道:“再笑我真生气了,说吧!老实交代,昨个去哪撒野了?”
火火不再笑了,也不看我头上的大红花,就道:“哪有撒野?我跟着阿爹出林府办事了。”
“办事?”我疑惑道:“办什么事?需要你去。”
火火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镀银首饰盒,“送给你的,今日是女儿节,我昨儿在街上看到了,很漂亮。”
真有心,知道我不能出府还给我买了礼物,我笑吟吟的收着,扳开来看,是个象牙梳,里面还有一张红锦笺,竟写着一排楷字。
“凤凰钗,宝玉凋零。惨然怅,娇魂怨,饮泣吞声。”我念了一遍遍,还是不明其中的意思,就问道:“这是从哪来的?什么意思?”
火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只是昨儿街上请紫姑神,恰好我看到了,紫姑神娘娘就给了我两张红笺,说是保佑吉祥赐安福的,我就给你一张,我自己也有,你看。”
火火从怀里拿出另一张来,上面写着“醉眠人,醒来晨起。血凝螓,但惊喧,骇卒难明”。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该不会是那紫故神棍乱给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赐安福,倒像是凶相。
“这玩意真的有用吗?”我很是怀疑的问道:“再说你怎么就把这张给我了?说不定你给错了呢?这样还起不到安福的作用。”
火火无奈道:“我也不认识几个字,随便拿的,你要是不想要就给扔了吧。”
我无语,这丫头真是爱凑热闹,不知道什么东西就随便接着,防范意识也太差强人意了吧!
不过这象牙梳倒是很漂亮,至于这红锦笺我就勉强收着,我才不信那些神棍的话。
见厨房忙得不可开交,我与火火立刻做事起来。
厨房里少了巧落和夭桃,就剩下我、火火、采菊、凌云和香苒五个丫鬟。
今儿是三月三女儿节,听娘说这天吃了荠菜煮鸡蛋一年到头不头疼,冲这吉庆我一口气就吃了三个。
采菊就笑道:“竟像是从未吃过鸡蛋的样子?”
我歪着头呵呵笑,“多吃些我娘就放心,还留了几个,你也来尝尝。”
“不了!”采菊默然道:“我刚吃过了,这鸡蛋虽好,但多了会嗝食,你也少吃些。”
我笑着点头,想到夭桃的事,有些紧张的问道:“夭桃她……她的脸真的花了吗?”
采菊敛了笑意,瞅着外面的院子,静了很久才道:“昨日温伯伯瞧了的,说是好了也会留下一点疤痕。”
我一惊,虽然我心里有数夭桃会破相,但亲耳听到还是难免会失措,不禁问道:“夭桃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采菊道:“晚上听到哭了一夜,早上碰到香苒,她说夭桃哭着就要撞墙,说什么也不想活了,还好被香苒拦住了,这会子谁也不肯见。”
心中微觉触动,眼前仿佛还是第一次看见夭桃,那时的她是那样自信的展现她的美丽,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明艳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不知怎么心里沉沉的。
又听到几个声音传来,“……家里摆酒唱戏,来请易家几位太太和小姐,蔡家几位姨娘和小姐诸位过女儿节,二夫人就想着立春咸作春盘尝,要厨房做各味五辛盘,萧大娘这会可以做几味?”
“繁珠,宴席那来了多少客人?”娘问道。
繁珠是二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长的漂亮又大方,喜欢穿各色颜色的衣裳,一整套衣裳从头到脚就有六七中颜色,时而看见她来厨房传话。
繁珠笑道:“我瞧着就有二十来人,多是小姐,像易家的五个小姐,蔡家的三个小姐,还有严家冯家的各两位小姐,二夫人与三夫人陪着奶奶姨娘们摸牌,二夫人手气好,赢了不少,就要馈春盘。”
姚大婶听着就笑道:“姑娘去请了二夫人,厨房至少能做四味春盘。”
繁珠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又笑道:“劳厨房的婶子们快些,我见着二夫人今日心情好,叫厨房的几个姊妹都去前院讨赏,要是机灵些没准能得几两赏银呢?”
姚大婶笑的和蔼,“还是你这丫头上心,有好事总不忘了厨房的姊妹。”
繁珠羞涩的笑了笑,“几位大娘都是看着珠儿长大的,哪里就说这话,珠儿每日往这跑,都亲着呢?”
“好好!”姚大婶笑的开怀,“你快些去伺候着!厨房马上就做好。”
“哎!”繁珠微笑应着,转身瞧见我与采菊,就道:“采菊,清平,记得待会去前院讨赏,多说些吉利话,叫上火火她们几个。”
“好的,我们晓得了。”我们齐声应着。
待繁珠前脚先走,娘就有些着急的问道:“姚婶子,你怎么就答应的那样早,杨婶子才去采买菜式,做五辛春盘是要五种作料,一时要出四种口味,哪里就来的及?”
姚大婶安慰道:“别急,我刚瞧了下,先做一道大蒜、小蒜、韭菜、云苔、胡荽的春盘,二道是葱、蒜、韭、蓼蒿、芥辛嫩的春盘,第三道是藕、豌豆、葱、蒌蒿、韭黄的春盘,这些作料厨房都有现成,但就第四道……得想想办法。”
娘皱着眉头道:“别说这第四道春盘做的出不,就第三道春盘就怪,哪就有用藕、豌豆做春盘的?”
姚大婶笑道:“这是听吴婶子说起的,她们扬州人就爱用藕、豌豆做,我看成,你就放心吧!”
“那第四道怎么办?这样仓促?”娘急问道。
姚大婶一面整理起菜料,一面回道:“先行动起来再说,我看今日请了四家小姐,做四味春盘也拿的出手,好给二夫人长长面子,清平,采菊,凌云,香苒快来帮忙。”
“来了!”我们鱼贯着应声。
第一卷第二十二章馈赠春盘
在古代立春有吃五辛盘的风俗,而大户人家走访亲戚都喜欢做春盘相赠,又作:
“立春咸作春盘尝,芦菔芹芽伴韭黄。互赠友僚同此味,果腹勿须待膏粱”。
这也是后来向采菊打听到的。
在厨房齐心协力下完成了三味春盘,但第四味需要出主意调味,春盘主要是将五辛菜杂和食而入,若是一味不搭就会失了真味,现下几位大娘提议用芦菔、芹芽和韭黄用料,还差两个料,要是一一来试时间凑紧赶制不来。
对这春盘我是门外汉,只能干坐着想不了主意,几位大婶都焦头烂额的跺脚。
姚大婶掩面道:“都怨我,非要充能害得厨房做不来,我去二夫人跟前磕头去。”
娘忙拉着她,道:“婶子,这个时候哪是说丧气话的,再说你也是图个喜庆,这时领罚不是碍眼吗?”
姚大婶急得跺脚,又是唉声叹气,“那怎么办,二夫人最是讲究了,繁珠都回了要四味春盘,差了一盘二夫人都没脸面,厨房就要遭殃,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事情棘手了。
我们四个小丫头围着火炉而坐,面面相觑的烘手,如今见此光景,都不敢说话。
又听见有人来报,“繁珠姑娘来了。”
一语未了,大伙都默不出声的没动静,未说快请时繁珠已走进来,见此因问:“怎么没一人去送春盘,还没做好吗?”
娘道:“二夫人是来催得吗?还差一味?”
繁珠惊讶道:“二夫人听说厨房能做四味,高兴的不得了,更有几位小姐吵着要吃呢?还说在家都吃得两味,二夫人就更高兴了,正要派浅微姐姐来打赏着。”
姚大婶打着嘴巴道:“怨我,都怨我,顾着喜庆昏了头想不出别的料了。”
“别!姚婶子。”娘拉开她的手,“别这样,大家不是正想着办法吗?”
姚大婶抹着眼泪,繁珠也很着急,手都在打哆嗦。
这事还殃及到了繁珠,因她去传报的,到时欠缺一盘她也要受罚。
突然感受到有目光望向我,我抬眸见是娘,“清平,你有主意没?”
一语众人都向我瞥来,我连忙站起身,道:“要不……就先送三盘吧!”
“这……”娘有些犹豫的看我,又看看厨房的人,“大伙看怎么着?”
采菊道:“我看就三盘吧!二夫人今日心情好,没准不计较的,咱门再多送些果仁瓜子去,弥补着。”
凌云也起身附和道:“对对,就三盘。”
繁珠没办法,只得点头道:“就照采菊说的做,先送过去再说,迟了二夫人脸面更不好挂。”
几位婶子们答应了,方要拿食盒送去,我小声叫道:“不用食盒,用花篮吧!”
“花篮?”众人异口同声的质疑道。
我有些吃惊,原来这个古代不兴用花篮送礼的。
我立刻解释道:“花篮就是在竹篮子上用彩带或鲜花做装饰,这样馈春盘一来新鲜讨喜,二来显得主人家用心,免去了少一味的尴尬,三来用鲜花包装的春盘尝着更带香,不知道……我说的……”
越说越小声,因为大家都诧异的盯着我,我忙垂下头。
姚大婶突然拍掌道:“好,就照你说的这样做。”
众人迅速的忙起来,或是拿竹篮,或是去摘梅花桃花,或是去拿彩带编织,我就剪裁着装饰,就像是在做插花工艺,一刻钟后装饰了六个花篮,当花篮里放满了春盘,瓜子果仁等物时,厨房的人不亦说乎,称赞不已。
繁珠也笑起来了,“清平,你是个机灵的。”
我“呵呵”的笑着,转脸看到娘探究的神色,又心虚起来。
娘就吩咐道:“采菊,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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