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皇后作者:未知
军火皇后第26部分阅读
道:“走吧。”
嘈杂喧哗声中,小舟微微抬了下眉毛,目光在李铮的背影上幽幽一转,就转到了容然的身上。年轻神秘的侍卫那永远隐藏于暗影中的身子依旧很挺拨,可是光线萦绕间,却总是显得灰蒙。她轻轻的挑了挑眉梢,豪爽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凉风如玉,卷着西园的淡薄花香缠绵送来,楂仪院内竖着一排葡萄架,只是此时正值隆冬之节,气候寒冷,难免透着几丝萧奈之意。
李铮似乎来了客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房里,州刚又去了正厅宴请客人吃饭,小舟午睡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微微发暗。晚霞如火,一丝丝的被暮色遮去,云层皆是暗红色,天边风声滚滚,照下一小片苍茫的红,小舟推门而入,就见临水的那处回廊下立着一名白衣女子。一身梨花白拢烟裙衫,外披一件白色的狐裘风帽,风吹起她的裙角,一时间竟好似蓬莱姑射,就要随风而去。
听到了声响,女子缓缓的回过头来,姿容并不如何绝艳,面色也略显苍白,可是一双眼睛却犹如露珠清光,在瞬间明亮了人的眼眸,淡眉润目,嘴角蜿蜒,远远的向着小舟微微一笑。
便是见多识广如小舟,一时间也不免为她的风姿所摄。却听那边有面生的小童跑过来说道:“商姑娘,席散了。”
女子静静点了点头,便跟在小童的身后去了。她的背影纤细一脉,在夕阳的映照下默默一弯,就这样渐渐远去,隐入了层层楼宇之间。小舟站在原地望着她,一时间有些出神,站了一会,忽听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回过头去,却是一名小丫鬟跑过来,递过一封书信道:“宋公子,有人送了这个给你。”
小丹问道:“人在哪?”
“放下信就走了。”
信封是用月白色的拈花纸所制,上面画了两朵精致的白茶,花瓣如雪蕊,栩栩如生,拆开信封,一股幽香顿时袭来,手腕轻轻一抖,清俊的字迹映入眼帘。小舟眼眸略转,快速看了一遍,就将信收了起来,对那丫鬈说道:“多谢你。”
小丫鬟一惊,小舟是李铮的客人,哪里有对她一个小丫鬟道谢的道理,正惊慌的就要说话,却见小舟身子一转,已然快步去了。
这一晚仍日和平时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明月当空,星子寥落。小舟晚上没吃饭,夜里却饿了,不爱吃屋子里的点心,就熟门熟路的自己去了厨房找吃的,却在路上听到一阵筝声。
宋小舟当然是个俗人,不会吟诗作赋,不爱丝竹舞乐,生平除了舞刀弄枪嫌钱敛财,就爱耍个心眼占个便宜,可是这首曲子她听起来却觉得微微动容。并非是此人的琴技有多么高超,而是那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李铮少时居住的主院,而李铮自从分府建衙之后,已经多年不在安霁侯府居住了。便是如今小丹害怕淳于烈使坏,而死皮赖脸的赖上了安霁侯府,也不见他回来陪着住上一晚。
究竟是什么人,能住进李铮的院于呢?
一边想着,她就往东边的院子而去。
李铮所住的,是安霁侯府的东南角,有湖池宫阙,亭台楼阁无数,李铮的生母出身西凉叶氏,极爱南宛风光。是以此处的园林极尽精巧之能事,养着各种南方的奇花异木,另有恒园、偶园、石榴园、夕照园等多处园子。而李铮昔日所住的,正是恒园。
南宛产菊,恒园之中也常年摆着菊花,便是这寒冬腊月,也有花匠整日在暖房培植,然后摆在园中各处。即便在这样料峭的寒风中这些花有的连一天都坚持不住,却仍日日日可见极品菊花,可见豪门贵胄奢侈到何种地步。
一座雕刻着菊花图案的石桥上,摆着两行翠绿的绿菊,一个个晶莹剔透,好似用祖母绿玉石雕刻而成一般。清雪洒在技叶之上,更显娇艳俏丽。
筝声渐渐清晰,小舟正欲往前走,却听一个声音淡淡的身后响起:“公子请留步。”
小舟诧异的回过头去,就见方才见到的那名女子静静的站在月光之下,披着一件水白色的缎面披风,脖间簇着一丛貂绒,秀发如瀑,目光如星,望着她说道:“大人弹琴的时候不喜外人打扰,夜已深了,公子还是回去歇息吧。”
小舟微微一愣,笑着问道:“你家大人是谁?我还没见过,想去拜见一下。”
“以后会有机会的,京都天寒,公子穿的这么少,要当心身子。”
小丹闻言眼睛一转,终于笑道:“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名讳。”
女子轻轻福了一礼,说道:“小女子姓商。”
回去的路上,偏巧看见李铮的那名坏脾气的大夫,孟祝和两名儒者模样的人坐在四面通风的蓝邺亭里,宽袍大袖,举杯畅饮,倒是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意,多了几分疏狂之气。只听他合着恒园传来的曲子长声唱道:燕山遥遥,雨雪凄凄。道阻行难,携手同行。燕山渺渺,雨雪纷纷,道阻行难,携手同车。燕山脉脉,雨雪萧萧,道阻行难,携手同归。
小舟站在假山下听了许久,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水浸般的冰凉。眼底狡黠之色幽然闪过,终究打了一个哈欠,回了房中。
又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三日,小舟对于外面的事一概不理不问。所以当第三天方潜赶来的时候,对于她的未卜先知不免有些讶然。
小舟微微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淳于烈现在又不能以那个私藏贡酒的罪名将萧铁悄无声息的砍了,关也关了,该罚的银子千丈楼也如数上交了,再加上御史台翰林院的大人们明察秋毫正气凌然,他自然要把萧铁放出来。
“您说的是。”
对于这位宋老板,方潜终是去了轻视之心,一边帮她搬东西一边说道:“不过也多亏了少陵公主,若不是她从中周旋,萧公子怕还要受些日子。”
小舟一笑,跟着他就往外走,夏少陵这一次倒真是让她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她听到事情之后即刻掉头,回来就一头扎进了营救萧铁的阵营当中。虽然这次是自己用计绊住了淳于烈的手,但是若是没有她,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出了后门,已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小舟对方潜说道:“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方潜说道:“记得了。!”
小舟说着就上了马车,身子钻进去一半,却突然又回过头来,笑眯眯的说道:“回去跟你家公子说一声,虽然我这次是为了救我的朋友,但是不失为是一个好机会。舆论的力量无限大,他要好好利用。”
方潜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时,她已然笑着进了马车,车夫鞭子一扬,马车就缓缓向前而去。
马车没有回家,一路来了千丈楼。小丹熟络的上了二楼,遣散小厮,推开一间雅间的房门,对着里面那人道:!‘你再没消息,我就要半夜摸进去找你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总要等一切都淡下来之后才能来见你。”
“淡下来吗?”
小舟嘴角牵起,不由得想起昨夜的那首《燕山》,一抹极清淡的笑容含在唇边,轻声说道:“怕是更大的乱子还没到呢。”
《燕山》改自《北风》,有精于此道的筒子们不要较真,冬儿实在是不善写诗。
东风起第37章前夕
新年就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悄然来临,长老院虽然在年底重开,主审淳于烈递交的太子十八条失德罪状。但是因为御史台和斡林院的介入,再加上宋小舟在民间推波助澜的造势,案子审的如同老牛拉磨,丝毫没有半点进展。反而是有关夏诸婴业已成年,应该亲政的仪题被一再提及,谆于烈每日看着一尺多厚的谏书,恨的牙根痒痒,时于那个前几天还在大拍自己马屁的天逐报社恨之入骨。安霁侯李九青终于还是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师,连刚刚离京没几日,急于赶回瀚阳的太尉李梁也随同一起回京,只遣了李珂一人回瀚阳坐镇。由此可见,因为萧铁被因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了发的一系列化学反应有多么的严重,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某个人的推波助澜。
随着李九青和李梁的回京,淳于烈的废太子计划彻底告吹。而紧随其后的,却是瀚阳李氏的借势造势。
这借的,自然是宋小舟营造出来的民间典论,造的,则是夏诸婴成年亲政的政治声势。淳于烈一人独斗李家两兄弟,越来越显得势单力孤独木难支,偏偏政院宗相杜明南还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不到大事难以借其助力。是以最终一纸文书发往西陵,召西陵太尉苏水镜回京过年。
于是乎,这个新年,就显得越发的热闹。
宋亭安已经回了湘然,临走前泪眼婆娑的感激小舟这么久以来的维护照顾之恩,好不容易将这位多愁善感的大堂兄送走,萧铁也已经过了堂结了案,被刑忪司送回家中。
萧铁的确是吃了点苦头,不过好在没伤及筋骨。小舟正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其商量,不想萧铁的马车却在路上就被少陵公主的人截了去。小舟无奈下亲自上门,却连萧铁的面都没见着,反而是那位少陵公主屈尊降贵的看了她一眼。那一天那位公主穿着一身暗朱色金罗鸾凤华服,头上簪着一朵赤金千叶攒金牡丹,技枝叶叶缠金配玉,托着她眉心的一颗镶金鸡血石,一袭玫瑰色的攒金双层长尾裙摆,整个人都被黄金照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华贵夺目。
少陵公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却是生生用珠玉金器堆砌出了浓厚的华贵与端庄,见了小舟也是不假辞色,眉心轻蹙的看了她半晌,才冷冷说道:“萧铁顾念你们之间的情谊,你也该多为他考虑着想,切莫将他牵连。”
说罢还没待小舟说话,已是豁然起身,行动间衣衫带风,香气扑鼻。
“若是再有一次,我定不饶你。”
这话说得字字铿锵落地有声,夹杂着天家皇室的风雷之气。小舟丝毫不怀疑,为了萧铁的安全,这位公主会立刻寻个名目,将自己这位在她眼里屡屡招惹麻烦拖累萧铁的混蛋干掉。于是乎她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现现矩矩的道了一个“是”字。
出了少陵公主府时,天色依然黄昏,小舟回头看着那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
萧铁要飞黄腾达了,没准她以后能有个驸马做哥们。
宅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晏秋自从那天之后也再也没露面,小舟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不过这样,总是好的。
晏秋这个人,隐藏的太深,让人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即便是他对着你灿然微笑的时候,你也仿佛能感觉到他骨子里那丝刻骨的薄凉。无论是李铮还是夏诸婴,小舟都最起码抓的到他们的喜怒哀乐,看得出他们的欲望和所求。可是却惟独晏秋,好似一潭黑夜里的湖水,里面究竟游的是鱼是虾是水蟒是妖怪谁也不清楚。说起来,也唯有这个人,才算是她宋小舟的同类。
也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她才对他越发的顾忌了,尤其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
“哎。”
很幽怨的叹了口气,小舟耷拉着脑袋很郁闷的在园子里绕圈子。萧铁有皇室千金陪着,莫言也跟着鸡犬升天,宋亭安回家看爹娘接媳妇,偌大的一个宅子,只剜下她这么一个正经主子。偏偏还赶上了过年,下人们也一个个一家团聚欢聚一堂,惟独她这个有官司在身的人不得不滞留京城形单影只,认真说起来,真是够可怜的。
唉声叹气个没完,院墙的一面种着一排小矮松,几只鸟雀被她的脚步声惊的窜起来飞的老高,小舟闲得无聊抬头眼巴巴的瞅着,忽听嗖的一声,几只石头弹丸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噼里啪啦打豆子一样就将那群鸟雀打了下来,力道不算大,那准头却惊人的要命,硬是一只也没放走。
闲极无聊的某人开了门就跑出去伸着脖子瞧,恰好看着那人蹲在地上捡鸟雀,闻声回过头来。
这还是进京以来小舟第一次在这个宅子里看到容子桓,就是那个她在来天逐的路上救下的小胡人。那日蓝娅走后,这孩子就开始不屈不挠的一次次逃跑,小舟忍无可忍下将他交给了莫言,就此一大一小两个流氓头子就开始了长达月余的对持。听说他挨了几顿揍之后终于老实了,可是却避着人不爱说话,加上小舟也很忙,一直也没顾得上去看他一眼。
见了小舟,容子桓也不吱声,明明八九岁大的孩子,眼神却冷得像冰块一样。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袍子,唇红齿白,眼如黑钻,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一座干枯的葡萄架下,手里捏着一把小弹弓,见了小舟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捡起地上的鸟雀,低着头就想走开。
有道是饱食思滛欲,无聊生祸患,小舟抱着闲来无事斗咳嗽的心态上前招呼道:“小容啊,几天没见长个了,高了不少。”
容子桓想必也有些人在屋檐下的觉悟,一张小脸虽然仍是冷的,终究还是说道:“宋公子。”
“叫公子多见外,叫大哥吧。”
小舟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看到小孩的衣服突然皱起眉来,说道:“没人给你冬衣吗?天逐虽然比瀚阳暖和,可是现在也不是穿单衣的时候。”
容子桓个头矮矮的,还没到小丹的肩膀,可是却低着头一脸淡漠的说:“安逸使人懈怠,娘亲生死未卜,还未到我享乐的时候。”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墙上的残雪,小孩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却仍日把小腰板拨的笔直。
“宋公子,我先走了。对了,今天是你们毕人的新年,子桓给宋公子拜年了。”
说罢,小孩似模似样的施了一礼,转身就提着一串鸟雀去了。小舟站在原地目瞪。呆的望着小孩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真是少年早慧,真是天降神童,真是磨难是成熟的催化剂,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闲来没事,就继续在园子里游荡,一路撞见几个下人,还有一对小丫鬟和小厮在一块偶偶私语,小舟蹲在墙角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他们却仍旧发乎情止乎礼的在那探讨未来种几亩地养几头猪的伟大志向,没有一丝半点亲个小嘴乱个小性的意思,不由得瘪了疼嘴继续溜达去了。
真是无聊的生活啊!
“东家!”
正闲的发慌,一名下人突然高声喊道,小舟闻声立马回声道:“我在这呢!”
那人闻言急忙跑了过来,一头的大汗,忙说:“东家在这呢,让奴才好找。”
“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人请东家我吃饭?”
那下人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是安霁侯府的李铮二少爷派人送信来。
小舟的心一时间都在流泪了。
寒冬方知暖,患难见真情,还是小白奕惦记我呀,知道我在这京城举目无亲孤苦伶竹,不忍心见我一个人郁郁寡欢,这是来给我找乐子来了。
“不过,不是找东家您吃饭啊。”
下人微微有点尴尬,杵在那像是一根木头桩子:“李二公子传话说,他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瀚阳了,让你在他走之前,把欠他的钱还了。”
小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酝酿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我靠。”
李铮要回瀚阳并不算是新闻,早在得知李恪大公子即将返回天逐,小舟就料到会有这一天。那天从李铮家出来,直接去了千丈楼赴夏诸婴的约,她就知道年后这位李家大公子就要从尚野回京了。
那天她对夏诸婴说只怕更大的乱子还没到,夏诸婴则是微微一笑,天青色的茶座拖在他的掌心,氲着淡淡的清气,上好的云山青尖所发出的清香像是一笼团云,将整个雅间笼罩其中。夏诸婴眉色淡淡,微微有些比然的说:“是呀,若不是大乱子,何须动用李家的狼刀呢?”
李恪的确是瀚阳派系当之无愧的狼刀,这位大公子今年二十五岁,继承了李氏先祖的遗风,十四岁从军,身经百战。听说当年大华和三越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他还曾被派往南越做密探,九死一生带回了大量的情报,为当年的那场大战立下了汗马功劳。除了是李家最正牌的嫡子,他还是军院宗相彭将军的得意门生,如今已经官居三品少将,前阵子因为三越的频繁调兵,而被抽调至尚野维护边境,而现在,在西陵苏水镜被淳于烈急招进京的时候,这只李氏的雄鹰也向着天逐火速飞来了。
说到底,李铮身上毕竟流着西凉叶氏的血脉,而且官阶不高,并且正如外界所说,这位李二公子是不得安霁侯李九青的喜爱的。
想起那日的那首《燕山》,还有那个吹奏《燕山》的神秘人的身份,山舟就感到一丝暴雨欲来的阴冷,她对夏诸婴诚恳的说道:“动乱将至,你切切小心。”
说完这话,她就觉得有些矫情,当下又一笑道:“不过也没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储君,如今归政的议题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没人敢轻易动你,李九青他们也会拼死保护你。先让翰林院和御史台的士大夫们敲敲边鼓,等李九青的瀚阳派系准备好之后,你亲政的日子就不远了,只是要小心淳于烈那些人狗急跳墙。”
夏诸婴闻言微微一笑,隔着茶水的水汽,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一丝恍惚,就好似一缕烟一样,让人看不渍眉目。他略略垂下头,眼梢微微挑起,睫毛很长,嘴唇也有些苍白,声音淡淡的说:“亲政吗?”
“是啊,到时候你就是真皇帝了,全天下你最大。我看到那时候谁还敢跟我吆五喝六的,敢装蛋的统统把他们抓到宫里当太监,阉个一百遍啊一百遍,哈哈!”
小舟越说越开心,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欢呼起来。却听夏诸婴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小舟很想我当皇帝吗?”
小舟说道:“那当然,皇帝呀,国家第一领导人啊,还不够你牛的。我和皇帝一起喝过酒一起坐过车,将来行走江湖也很有面子。”
夏诸婴轻轻一笑,没说话。小甘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暗暗道就凭她和夏诸婴这个关系,将来他要是登了基,那发点小财还不跟玩似地?这是多么粗的一根大腿啊啊啊啊啊啊!
“小舟。”
“粗大腿”突然在一旁淡淡的叫了一声,小舟立马狗腿子的转过头去,一幅谄媚相的说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若不是皇储,你还会交我这个朋友吗?”
小舟其实很想说你真二百五,你不是皇储我搭理你干嘛?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那当然,我像是那么势利的人吗?”
夏诸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两眼,然后端起茶杯不怀好意的说:“像。”
小舟的脸顿时就黑了,嘿嘿干笑几声,突然觉得夏诸婴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地道了,不像以前那么善良温润淡泊如水冰清玉洁了。不过她也在心里反复思量着夏诸婴刚才的话,暗暗道莫非他不想当皇帝了?莫非瀚阳李氏并不是她所猜测的那么强大,实则无法同淳于烈抗衡?夏诸婴见势不妙为保山命想要不厚道的撂挑子放弃皇位亡命天涯?
这个问题可严重了,忙不迭的劝道:“你忍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皇位若是被别人得了,一定容不下你,到时候你就算是逃到了海角天边,也难以安宁渡日。与其躲躲藏藏过一辈子,莫不如搏一把,况且你也未必就会输。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谁也不能夺去。!”
“是啊,不论是谁得了皇位,都是容不下我的。”
他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抬起头来看着小舟,一双眼睛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洞,深邃的让人发冷。
“你说的对,我毕竟忍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