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芜府
天宇国最大的城市是天都城,而最富的(不包括皇宫的话)则要数芜府城。芜府地处大陆的中心,与孟运国相临,城中商铺林立,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货物都可以在此见到,且此处的税收合理,商人们都喜欢在这里来进货放货,人口也就相当密集,同时流动性也很大。
芜府芜府,六年前的芜府还不是府,而只是一个州,如其名般贫穷僚倒,大片的土地荒芜且了无人烟,后来因为了一个人,芜州渐渐富足,又与周围的州县合并,才有了如今繁华的芜府。
一个着青衣四十多岁看起来很健壮的男子正要跨进酒楼门口,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忙拦住他招呼道:“林兄,好久不见。”
那人惊了一下,尔后便发现是认识的人,回了一礼,很是高兴地说道:“苏兄啊,没想到又能遇见你,最近一年可好?”
姓苏的男子笑道:“好好,林兄又来进货?”
“是啊,这芜府城的丝绸物美价兼,花样繁多,命回天都好卖着呢,苏兄也是来补药材的?”姓林的大概五十几岁,穿一身紫色绸衣,略有些清瘦,一笑间三分温和七分精明。
“没错,芜府的药材最全,很多稀少的药材都能在这里见到,而且价格公道,干脆就在这里来进好了,省得派人进山里收,加上人工算下来反而更贵。”姓苏的男子大概是个药材商,自己经营的东西脸笑得跟挤皱的馒头一样,还是黑红色的馒头。
这两人一聊起来便有些忘形,意堵在门口,外面有人要进也过不了,小二是个伶俐的,赶紧上前,点头哈腰的:“两位客官,还请里面就座。”
两人这才留意到堵住人家大门了,先道了个歉方才跟着小二到一边入座。
那姓苏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友人,道:“林兄,你身上这件可是此次货品里面的?”
姓林的低头看了看自身,笑道:“苏兄好眼光,这正是今年的新款,苏兄有兴趣的话,回头我派人给你送几匹来。”
“这可不好意思。”
“苏兄不必客气,去年我不明这里的情况冒昧而来,若不是有苏兄关照,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一直想多谢苏兄,却没有机会,何况区区几匹布而已,及不上苏兄雪中送碳的情谊。”
“哈——”姓苏的一阵大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次进了批好药材,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几副补气血祛病痛的药,也好让林兄在尊夫人面前一振雄风啊!哈——”边笑还边挤眼睛,很是暧昧。
姓林的脸色有些发红,笑道:“那就先谢过苏兄了。”
“唉——”那姓苏的突然长叹一声,颇有几分感叹地道,“相当年,我们商人就是最低等的贱民啊,哪想过能像现在这样风光!”
“可不是吗?”姓林的男人低头看着身上那富贵华丽的衣服,道,“以前我们就连丝绸都不能穿,现在只要你有钱,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多亏了太子殿下。”那苏的药材商两手向天都城方向行礼,以示尊敬。
“是啊!”姓林的绸缎商也是一阵感慨,“太子殿下不但制定了一套收税制度,还大幅度提高我们商人的地位,以前家里那些小崽子连上学堂都不行,现在只要你有本事就算去做官也都允许。”
“不只你们行商的,咋手艺人也受惠呀!”两人邻桌的老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太子殿下派人下来开了那工厂,请我们去做事,可比以前赚得多了好几倍,而且大家伙可以互相切磋,以前一个人做不到的事,现在一起做,大家的手艺那可是厉害多了。”
“我,我也觉得太子好。”角落里一个书生怯生生地开口,“以前我只知道读书不会赚钱,家里全靠娘子帮人洗衣服过活,差点没饿死,后来到了太子开的工厂记记东西,可以养家了,还不耽误读书,就连脑子都灵活了,学东西比以前快了好多。”
那老汉长叹了一声,道:“可惜好人不长命,太子怎么就这样没了?”
酒楼中顿时群情涌动,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都怪那千杀的二皇子!他逼宫也就算了,偏要放火烧双玉宫,害死了殿下。”这声音有几分苍老,带着怒气而出,倒是有几分憾人的气质。
“唉,听说他也是误以为蓉后得罪了太子才被皇上打入冷宫,这才怒而逼宫,何况他自己也丢了性命,倒也不好说什么。要我说,都是五皇子的错,要不是他在二皇子面前挑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这显然是个中年人,语气较为温和些。
“你怎么知道的?”是年轻人带着好奇的声音。
“猜也猜得到了,那五皇子根本没有参与叛逆却被皇上软禁在皇陵,肯定是皇上查出他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之前那中年人说完叹了口气,道,“只苦了太子殿下,才刚成了婚就英年早逝,连刚过门的太子妃也一起丧命。”
“还不是为了争那把椅子!要我说这皇室中人没几个好东西,他们什么时候为咱们老百姓着想过?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顾着我们的太子,还被他们给害死了。”这声音听来中气十足,显是个炼家子。
“老李,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被抓住了是要诛九族的。”掌柜的显然害怕了,这些人口无遮拦的,要是被人听到,告到了衙门那里,他这酒楼也别想开了。
“诛就诛,反正我就一个人,就知道拿这些来吓唬我们。”话是这样说,声音却是降低了,慢慢了便不可闻,其他人也顿感没趣,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芜府城内最近发生的趣事了。
这一场谈论被二楼雅房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临窗的白衣男子瞄了瞄他对面那从头至尾都板着一张脸的人,笑嘻嘻地问道:“听到大家这样说,你有没有后悔自己对那孩子做的事?”
那男子握住酒杯的五指收紧,沉默了良久,就在白衣男子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说道:“后悔也只后悔用错了方法,却从来没后悔过占有了他。”如果不要这么急进,一点点地打开他的心扉,也许结果会不同?
白衣男子滞了一下,又道:“你这样匆匆而来,可是真相信他在此?”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不相信,跟我来做什么?”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确认一下,可惜这几年下来仍是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白衣男子哀怨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想啊,但亲亲整天不安心,如果不把他找到的话,我怕亲亲自己把自己埋怨死了。”
男子冷眼瞥了下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另一个人,将杯子轻放在桌上,道,“走吧。”说完便起身出了雅间,就在门一开合间,那只酒杯瞬间风化。
白衣男子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一堆白色粉末,撇撇嘴,小声嘟哝道:“要不是为了亲亲,我才懒得理你们的破事。”
抬起脚正要踹向趴在桌上的男了,却在将要触及的那一刻收了回来,翻翻白眼,还是不要惹这煞星了,道了声,“走了。”便径自推门出去。管他的,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等他睡醒了自己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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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办案
半个时辰后,府衙
芜府各州县官员齐齐跪下行礼:“下官等见过逍遥王。”
白衣男子,也就是逍遥王宇文箫脊背挺直地坐在堂上,俊美的面容紧绷着,看来倒有着与平时不同的威严,微微点点头,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此次是微服前来,大家都不要声张。”
些官员也不推托,再行了一礼,道:“谢过逍遥王。”便起了身。
宇文箫的视线在所有人面上绕了一圈,道:“本王的来意相信各位都很清楚,姚知府竟然暴毙在自己府内,此次皇上派本王前来,便是要查明此事的真相,希望各位能配合本王的行动。”
各人面色不一,但都恭敬地回道:“逍遥王有令,自会遵从。”
宇文箫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先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有问题,本王自会派人来询问。”
“是。”又是整齐划一的回答。
“好了,下去吧。”
众官员又行了礼,道:“臣等告退。”
其他人都走了,却一个留了下来,看官服应是正五品知州,此时在逍遥王的威压之下低着头不敢抬起。
宇文箫也不怪责,端起茶轻啜了一口,方问道:“这是哪位大人?”
淡淡的一句话,却吓得那人“嘭”地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王爷,小臣张光远,是行州知州,因姚大人突然过世,小臣暂时代管芜府事物。”
“喔,”宇文箫想起来确有这么一回事,道,“张大人这是——”
他声音还算温和,谁知张光远吓得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王爷直呼小臣的名字便是,这‘大人’二字小臣是怎么也不敢当的。”
“张光远,你有什么要向本王禀报的?”宇文箫用自认为最柔和的语气问道。感觉额上青筋有往外冒的危险,他在怀疑,这么胆小的人怎么爬到这么高位的?
“小,小臣为王爷安排了下榻的园子,不知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张光远虽然还有些轻微的颤抖,好歹说话还算顺溜。
“知道了,你留个下人在外面,本王要休息的时候自会吩咐他带路。”宇文箫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是,那微臣告退。”
“去吧。”
等人全都退出去了,宇文箫立刻收起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右脚横在左腿上,吊儿啷当地斜眼看向立在他侧后方,低垂着头的某人,挑挑眉道:“有天宇国的皇帝给本王做护卫,本王真是荣幸啊!”
宇文笙睨了他一眼,然后不去理会他,径自走到下方椅上坐定。四年的时光没有在这个止天的宠儿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他看起来仍如二十八九岁一般,只是眼神越发内敛,深沉而睿智。
他这种无视的态度令宇文箫有些恼火,不怕死撸虎须:“我那侄子也真是可怜,竟然摊了这么个父皇,也难怪他要跑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宇文笙猛地转过头来,只不过那眼神却有点让他受不了,一个字一个字地沉声说道:“不要试图激怒朕。”其中的警告没有人能够忽视。
宇文箫撇撇嘴,做了个“小生怕怕”的姿式,与他外表一点也不匹配的无赖样。
宇文笙又冷冷地看了他片刻方道:“虽然这次朕跟你一起来,但案子还是由你查,一个月的期限如今已过了十天,你最好想想怎么在十天之内破了案,然后赶回京里交差,朕不会因为你是朕的皇弟而对有所你偏袒的。”
切中要害,宇文箫有点后悔去惹他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整天就会板着一张死人脸,还是他的亲亲好,会疼他,还会给他做窝窝头。呜,好想念亲亲。
正在他自艾自怨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大的打呵欠声传来:“哈——”门口青光一闪,随后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宇文笙隔壁的椅子上。
早习惯了他的出场方式,宇文笙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道:“睡醒了?”
卓之晨仿若无骨似地歪在椅中,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宇文箫撇撇嘴,轻骂了一句:“懒鬼。”也怪不得他这样说,卓之晨简直是专为“懒”这个字而生的,除了在课堂上还有点形象,平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若没有必要,想叫他移动一下位置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还像是睡神投胎一样,见到他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睡觉,偏偏武功却高强得不像话,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在梦中练功的。这样一个人,真不知道皇兄为什么把他带来,难道还指望他去办案?笑话!谁知这笑话马上就出现了。
“尸体在哪里,我去看看。”卓之晨那语气就像是去看个普通得要命的阿猫阿狗似的。
宇文箫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了,赶紧咽下,十分鄙视地打量了他片刻,难以置信地道:“你?”
卓之晨根本理都懒得理他,还是之前那副软骨头的样子,气得他脑袋冒烟。
宇文笙看了看天色,道:“晚点叫人带你去吧,现在先休息下。”
“还休息?”宇文箫先呱呱叫唤起来,“这人一路上就没醒过,还用得着休息?”
另两人当然没有理会他,宇文笙起身掸了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甩甩袖子就往外走去。卓之晨虽然一向懒得走路,但非常时期,也不得不稍微挺直点脊背跟在他后面。余下宇文箫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前提是他有胡子的话。
是夜,府衙后园
逍遥王的侍卫自然没有皇帝的待遇那么好,宇文箫难得找到机会让他受受罪,当然也不会去提醒别人给他什么好待遇,于是皇帝陛下第一次睡了下人房,好在张光远看在他是逍遥王贴身侍卫的份上,给安排了个单间,否则要跟几个大男人挤一个通铺,他怕是会不顾身份地当场翻脸。
一桌一椅一床,就是这间房的全部家具,宇文笙躺在微有些异味的被褥上,了无睡意。是因为条件太差而睡不着?他在心里苦笑,多数是因为五皇弟今天提到的人,珏。
四年了,他消失四年了。他就像入了海的水,一点踪迹也寻不到,四年来多少关于他的讯息,但当他去查询的时候,才知道又是虚假的。抱着希望多少次,便得到失望多少次,这次呢?这突如其来的行踪,是不是又是一场误会,或者骗局?早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只要一放他飞翔便再也抓不住,可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意然让他溜走了,还带着他的妻子。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了小孩?一想到这种种可能,他的心就痛得几乎要死去。
珏儿。宇文笙在心里呼唤。
只要想到他的名字都能全身躁热,多想将那美丽的侗体压在身下,在那完美无瑕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一连串印迹,进入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小|岤,让他在自己的冲击下露出各种媚态。然而他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要逃走?
珏——
下身涨痛得似要爆裂一样,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碰,那炽热的东西不堪地跳动了一下,五指退缩了一下,终于将它紧紧握住。想像着这是珏儿的手,在上面慢慢律动,强烈的快感立刻涌上脑子,禁不住无声地喘息了一下。
可笑他一代帝王,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过着禁欲一般的生活。自从跟他有了关系以后,便再也不能忍受他人的触碰,而他,却不能忍受他的触碰,所以才会逃离得那么轻松随意吧?
珏——
怎么能忍心?怎么这么狠心?
手上的动作加剧,呼吸越来越急促,略带古铜色的肌肤早已泛着血色,向来深不见底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有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珏——
好想你——
无论是怨,是恨,回来,好不好?不要呆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只要在朕身边,随你如何都好,你若不喜欢,朕再不碰你。好不好?
手上再次加快了动作,像曾经对那少年做过的一样,指尖偶尔划过敏感的顶端,在颤抖的同情想像少年那时的反映,于是更为激动。另一只手忍不住在脖颈间摸索,刚毅的下巴微微扬起,形成优美的线条。
珏——
手中一紧,身子突然向上一挺,炽热的东西瞬间喷射而出,小腹、手上沾满了||乳|白色的液体。
宇文笙轻轻喘息着,漆黑的眸子没有焦距地对着暗沉的帐顶,略有些失神。总是这样,每次想到珏便会忍不住,忍不住地一遍遍回忆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占有他的那一个多月时间。那紧窒而消魂的身体总让他在心中一次次的销想,在每一次自我安慰的时候想像是在进入他的身体,然后达到高潮,就像中了魔怔一样无法自拔。
珏,你可在这芜府?若在,可愿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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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依稀
依稀
第二日,宇文笙一大早便去到卓之晨的寝室,趁着他入睡之前询问前夜验尸的结果:“如何?”
卓之晨可不管他是什么皇帝,他当初会留在皇宫也不过是无处可去,却不是怕了他。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嘭”地一声趴到床上,有气无力地道:“看起来像是自绝,但我敢肯定不是。”
“喔?”宇文笙面露沉思,“能看出是什么人动的手吗?”他之所以会带卓之晨来便是因为他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极为熟悉,大多时候只凭伤势便能判断出是哪门哪派下的手。
“手法极为老练,普通仵作绝对验不出是他杀。”卓之晨顿了顿,道,“该是暗卫杀手之类下的手。”
宇文笙沉声问道:“可以肯定?”
“八九不离十,且不是一般的,极有可能是王族暗卫或是顶级杀手。”卓之晨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整个人累极,昏昏欲睡。
宇文笙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出声确认道:“你的意思是——”
卓之晨点点头,道:“要么是敌国,要么是你那些兄弟。”
宇文笙沉默片刻,方道:“哪方的可能性大些?”
“很难说,这类人的武功没什么花样,都是以实用为主。”
两人相对无语,良久,卓子晨道:“我要睡了。”
宇文笙也不在意他的无礼,点点头,便转身出去。欲往自己寝室走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另一条路,然后出了府衙。
走在喧哗的街上,宇文笙的心中突然涌上难以言说的寂寞。这茫茫人?br/gt;
绝处逢生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