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作者:肉书屋
绝处逢生第2部分阅读
毫表情,如天神般傲然挺立。
宇文珏就这样傻傻回望,什么装疯卖傻,什么身家性命,一时全都抛诛脑后。
第五章群妃
好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及时唤回了宇文珏的神智。
“臣妾叩见皇上!”花枝招展的妃子们穿过枝枝叶叶便见到一抹明黄,长期的训练结果,脸还没看清便利落地行礼。
顺世帝扫了一眼满地的艳色,淡淡地开口道:“起来吧!”
“谢皇上。”整齐的声音过后,妃子们仪态万千地起身,有的直直地盯着皇帝猛瞧,有的低垂着头,偶尔偷眼看上一眼,而有的则偏头似在看着风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牵在那个人身上。
“皇上今儿怎么得如此好兴致来这御花园逛逛?”一粉衣妃子笑得一脸娇俏地问道。
宇文珏回头看去,却见那说话的妃子面色白里透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定在顺世帝脸上,樱桃般的嘴唇微微开合,十分灵动可爱。这妃子平时必是十分得宠的,不但抢着第一个说话,居然还敢调侃帝王。
果然,顺世帝噙着一丝笑容,道:“依儿无礼,就许你们逛这御花园,不不许我来观赏?”训斥的话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来,真真一丝责备也无,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嘛!
这妃子正是如今宫中最得宠的依妃,她是庆州府尹的次女,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城府,天真得可爱,时常口无遮拦,毫无忌讳,但顺世帝也不知为何,偏就看上了她这一点,对她宠爱有加,入宫只不过半年,便占了四妃的一个名额,成为如今仅有的两妃之一,自然也就招怨恨些,那些不懂掩饰的妃子脸色立刻就变得十分难看,暗地里对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而某些城府较深的虽表面平静,若仔细看也可以发现眼底的妒恨。
宇文珏在一边郁闷,这些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想想,如果自己生在这个时代,受所谓的“三从四德”的教育,估计也跟她们差不多吧?便在心里庆幸,还好投胎投得晚,不过,一想到现在一缕孤魂投在这宫廷之中,又是这种要命的身份,又不禁可怜自己了。
依妃却面色微红,有些得意地环视了群妃一圈,方不依地跺了跺脚,娇嗔道:“皇上,臣妾才没有这种意思呢,你欺负人——”
宇文珏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声音,真是,让人受不了!
顺世帝却似很受用似的,哈哈大笑,那声音,差点把空中的鸟儿震下来。只是,一直留意着他的宇文珏,很敏锐地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清冷,心里不禁一寒。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声:“众位妹妹说了什么呢,竟然逗得皇上这么开心?”
跟着,一身紫衣的宫装丽人踏着雪白的鹅卵石路而来。她身材高挑,姿态雍容,缓缓而行,似一只骄傲的凤凰。她眉毛弯弯若柳叶,鼻梁坚挺,唇微有些薄却不显得刻薄,一双凤眼轻转,风情无限又不令人轻易亵渎。
“臣妾见过皇上。”凤凰低头,美艳不可方物。
众妃也同时低身行礼:“见过蓉贵妃。”
宇文珏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那据闻手段高明的蓉贵妃,原以为是一个表面雍容大方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这样骄傲且高调,在这皇宫之中怕不是什么好事吧?若她真如之前所知的那样聪慧,应该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才对。闪神间不禁想到那对他呵护倍至的周后,心里叹了口气,但愿那可怜的女人在冷宫中能找到平静。
顺世帝微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笑道:“蓉贵妃不必多礼!你怎么也来了?今天莫不是你们一起约好了的?”
蓉贵妃仪态万千地起身,凤眼一挑,看向顺世帝,笑道:“可不正是约好了的,却没想竟然遇到了圣上,今儿这可约得好了,不然不知哪天才能见圣上一面呢。”虽是调笑的说辞,却不知道里面是否含了许多怨怼?她瞟了众妃一眼,道,“各位妹妹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妃谢过,便都起了身来。
宇文珏偷偷打了个哈欠,这些人礼来礼往也不累,好在他还是个小孩子,不用那么多礼,人小也有好处,至少现在还没人想起他。
谁知他还没有庆幸完,便被眼尖的顺世帝发现,走上前一把将他捞起,关切地问道:“珏儿可是累了?”
宇文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答话,就势倒在他肩上,还懒懒地蹭了两下。
蓉贵妃却是脸色一变,尔后惊觉失态,作好奇状问道:“皇上,这可是大皇子?”
顺世帝嘴角带笑,宠溺地捏了捏宇文珏的小鼻子,道:“可不正是朕的珏儿,这小家伙,粘人着。”
“呵——”依妃娇笑着,道,“皇上可真是宠爱大皇子,还没见过您跟其他小皇子这么亲热呢!”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看向蓉贵妃。
这宫中人均知道,蓉贵妃本是当今太后看中的儿媳妇,没想到顺世帝却一心只要前周后一个人,不顾太后反对硬是立其为后,而自封后以来更是恩宠不断。现如今周家势落,皇上虽将周后打入冷宫,却又对其子如此疼爱,可见当初将周后打入冷宫也是出于无奈。又且周后被废,本应封后宫地位最高的蓉贵妃为后,可皇上竟然一句“暂不封后”便堵了众人的嘴,岂能不让这后宫妃子们看她的笑话?这时依妃如此说,可不是当人的面打人脸么?
“妹妹何以有此一说?这宫中谁都知道大皇子是个痴儿,皇上对他厚爱些也是应该的。”蓉贵妃面上若无其事地道,只是那挺得笔直脊背早已泄了底,坚强中的脆弱,连宇文珏也差点难以抵挡,一时竟然有了愿意为其付出一切,只搏其一笑的心思!
“姐姐,大皇子虽说比不上一般孩子反应利落,但也绝不会是痴的,姐姐怎么能这样说大皇子呢?”口无遮拦的依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尔后惊慌地后住自己的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那自责的样子真真惹人怜爱。
宇文珏心下一颤,兴起不好的预感,偷眼向蓉贵妃。
果见蓉贵妃身子一僵,面上再也挂不住地一白,犀利的眼神在依妃身上一扫,尔后“嘭”地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道:“是蓉儿胡乱说话,请皇上治罪。”
顺世帝面色平静地看了蓉贵妃半晌,方冷冷地喝斥道:“你作为众妃之首,便是如此管理后宫的?竟然学那些三姑六婆一般,嚼起皇子的舌跟来!三从四德你学到了多少?我倒要问问,曲太师是怎么教女的,竟然教得你如此?”
蓉贵妃听到“曲太师”三个字便瞬间明白过来,脑中嗡嗡作响,片刻银牙一咬,尊贵的头颅狠狠地嗑到地上,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嗑了六七个响头,洁白的鹅卵石上瞬间开出了点点红花。
“是蓉儿胡涂,请皇上治罪。”
蓉贵妃凄厉的声调唤回了众人的神智,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宫女立即上前阻止,双双跪在地上,嘴里叫着“娘娘不可啊——”,用力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再继续自残下去。
“请皇上治罪。”
蓉贵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个宫女竟然扯她不住,头再次重重撞到地上。两个宫女一急,竟然同时将手垫在她额下,这再一叩便叩在两人手上,力气之大,竟然让两人痛叫出声。
鸡飞蛋打,乱成一团。有交好的妃子,包括那引出这一切的依妃都跪下求情,有交恶的妃子满脸幸灾乐祸,捂嘴偷笑。
“够了!”顺世帝一声龙吼过后,一地安静。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良久,面无表情地道:“曲氏蓉女承蒙龙恩,选入宫中,更升其为贵妃,却不守妇德胡乱嚼舌,本应去其头衔趋逐出宫,念其父曲敬岩为朝庭忠心耿耿,重轻发落,降三级为才女。”
蓉贵妃身子一抖,却毫不犹豫地叩下头去,血再渐了一地:“蓉才女谢皇上龙恩。”
顺世帝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薄唇抿出一个无情的线条,高贵而残忍。尔后,抱着宇文珏转身离去。
原来如此!宇文珏窝在顺世帝怀中冷冷想道。那蓉贵妃的家里人怕是触到了他这皇帝老爹的底限,便借此警告,只是,为何要以他作饵?这男人多的是方法达到目的,为什么要将他推出来?他想做什么?哼!自己居然会被他的虚假所迷惑,差点就忘了他是一个帝王,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护他?难道还奢望这人会是出于喜爱?
这一时,宇文珏一岁半,全靠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勉强保住性命,却被他推到了最前方,直面那些贪婪扭曲的嘴脸。曾经有过的片刻悸动,在顿悟后随风而逝,几乎碎掉的心防也在瞬间愈合,并筑得更厚。
这一刻,宇文笙十九岁,他刚铲除了心头大患,大权在握,意气风发,虽然比同龄人沉稳了不知道多少倍,却还不足够成熟,轻易地放弃掉了十五年后他苦苦追求也难得到的东西。
第六章五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皇长子——珏于六月初三始,于清思堂学习,钦此。请大皇子接旨吧。”
喜公公宣完圣旨便一脸温和地看着案前那个小人儿,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客气有礼。这让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十分惊奇,为什么掌管宫内事务,就连当今皇后也给几分薄面的喜总管竟然对这个传说中的白痴皇子这么客气?就算他再受皇上宠爱,也不必如此吧?反正是个白痴,也不会知好歹!不过他虽才入宫没多久,但还算机伶,面上木木的,没有露出丝毫惊奇,否则,这宫中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可不在少数。
宇文珏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本,没有作任何回答。
喜公公有些无奈,这大皇子自五年前中毒哑了以后,整个人便似乎更加痴傻了,就连面对皇上都木木的,极少有所反应,更不要说对他们这些太监宫女了,除了偶尔有所需时用眼神或者手势示意一下,其他时候根本是当他们透明的。谁对他说话从来都难以得到回应,平日里除了抱着一本书看,便是独自发呆。
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喔!好在皇上对大皇子极为宠爱,不然这样一个俊美得像仙童一般的人儿怕是早就没命了。不过,也就是因为皇上的宠爱才会有了那次的中毒吧?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正在喜公公发着呆的时候,宇文珏突然放下书本,起身转过头来。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孩子产生极大的变化,如今的宇文珏面上少了肉嘟嘟的感觉,清瘦俊秀了不少,眉毛浓了些成剑形,原本圆溜溜的眼睛也拉长了些,十分好看的丹凤眼,可惜眼中蒙了层灰色的呆滞,没有一般小孩的灵动。他的鼻梁有些低,配上一张小嘴,倒有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清瘦的身形裹在淡紫色的衣衫中,墨色如丝长发用一只深紫色宝石发扣紧紧抓住,腰间悬着一块龙纹紫宝石雕,贵气逼人。
宇文珏眼神转动,看了呆站在那里的喜公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向他挥了挥手。
喜公公在那一刻间竟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大皇子上一次将视线落在皇上以外的人身上怕已是两月以前的吧?忙走前几步将圣旨恭敬地请到他案前后,再退后两步,行了一礼,道了声“奴才告退”后离去,那小太监也忙跟上。
宇文珏待他们退下后方看向案上那明黄|色绣着金线盘龙的圣旨,眼中平静,内心却翻涌不止。
那日御花园之行以后,他与宇文笙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宇文笙仍是每日与他一起用餐,其间温和地喂他吃饭的表情完美无缺。他自己也是从来一脸灿烂地迎接他,只是,再也不敢让自己陶醉,总是清醒地,像第三者一样冷冷地旁观那副看似和谐的父子图。
而这表面的疼爱终于换得半年以后的中毒,当日里那送来点心的小太监并不是皇帝派给他的,好在宇文珏并不真是个痴傻的小孩子,只吃了一口,剩下的都趁那小太监不注意的时候藏起了起来,才捡了一条命。不过那一口也够他受的了,嗓子难受了差不多半个月,便干脆扮起哑来了,也不知道他那皇帝老爹到底想怎么样,还是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比较安全。
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到头?宇文珏痛苦地敲了敲头,一张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他真的快崩溃了!五年,整整五年,不能与任何人沟通,不能做任何多的事情。只有一遍遍地回想前世发生的点点滴滴,即使如此,他也发现前世的事情渐渐模糊,就算曾经刻骨铭心的伤害竟然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有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会真的变成一个痴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他再也受不了,不管不顾地拼命阅读这一世的书籍,而顺世帝居然没有对一个只跟他学过不多字的三岁小孩能独自看书这件事表示任何惊讶,很是随意地命人为他寻来了各式书籍。有时候他在怀疑,他那皇帝老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却不说穿,像猫戏老鼠般在旁边看够了他的挣扎搏命,然后再戏谑地一口将他吞下?
宇文珏见到宇文笙常常要用尽全力才能抑止住不发抖,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善于伪装,工于心计,小小年纪便掌控着一国的命运。他心思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定,怕也没什么好心肠。他表面是个有着七情六欲,再正常不过的人,而宇文珏却从没在他眼中找到过一丝温暖的感情,即使是大笑着,眼中也是一片冰冷。宇文笙对他很是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宠爱!宫中之人都知道,大皇子生活奢华,所有吃穿用度在这皇宫都是顶级的,下人亦是个个机伶懂事,皇帝身边的也不过如此,而且宫中一进有什么稀罕玩意,皇上首先便是送到大皇子处,更是五年如一日地抱着大皇子喂他进食。这样的恩宠,不知道多少人咬碎了银牙,若非他“又傻又哑”,怕是早就小命玩完了。
只是,宇文珏看不出其中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又或者说根本全都是假的?人们本能地对未知的事感到害怕,是的,未知。宇文笙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宠爱”?有没有怀疑他?那双深沉的眸子中,到底隐藏着怎么的情绪?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所以,他怕,五年前那次中毒便可以说明一切,宇文笙绝对不是真心想护着他,否则,那个小太监怎么可能进得了皇帝的宫殿,虽说只是偏殿。他想,那下毒的主谋怕也没想到竟然差点成功吧?若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便真的成功了,而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推出一个入宫不久的替罪羊,这甚至连代价也算不上。
看着吧!我宇文珏一定可以活生生地走出这个皇宫。面对危机四伏的绝地,宇文珏在心里淡淡地说着。眼中一时流光溢彩,小小的身影若出尘的仙童般灵气逼人,只是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原状,他还是别人眼中那个又哑又傻的大皇子。
没去看那圣旨一眼,拾起案上的《风土人情》,窝回椅中看了起来。走出这皇宫之后又要去哪里,还得多研究一下。至于那难搞的皇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是夜,顺世帝如往日般来偏殿用餐。宇文珏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很自然地张开嘴配合他的喂食行动。对于什么坐在一个男人腿上之类的问题,他早就不去想了,前世为女人的事实早已被他淡忘,何况,几年下来,他也麻木了,怕是哪一天不这样他还不习惯了,幸好顺世帝只是晚膳方过来,不然,他怕是筷子也不会拿。
“珏儿在想什么呢?”
分神间一把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上,激得他几乎跳起来。眼神一闪,方发现顺世帝正举着一勺菜在他嘴边,而自己因为在想事情竟然没有张嘴,从菜的热度来看还有一段时间了。
讪讪地抬头,面上微微有些发热,却正对上那人。二十有四的顺世帝面上再无一丝少年人的青涩,大理石雕刻般的线条,深邃锐利的双眼,挺拔的鼻梁,寡情的薄唇,无不显示出这是一个成熟英俊且意志坚定的男人。
见他一脸的关切,宇文珏却不自禁地又在心中分析其中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
顺世帝却似没什么所谓,顺手放下调羹,双手揽住宇文珏,低头看着他问道:“珏儿可是在担心明日去学堂之事?”面上一片关切,眼眸却深如大海,不可捉摸。
宇文珏低垂着头,半晌,微微点了一下。那小小的身形,看起来竟然是无限寂寥。
“呵——”顺世帝低笑一声,道,“珏儿何必担心,朕自不会让人欺了你去。”
宇文珏仍是垂着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腹诽,你不欺负我都算好的了!
“珏儿——”顺世帝状似无奈地唤了一声,尔后伸手勾起那个小脑袋,道,“珏儿可是不信任朕?”
宇文珏心中一颤,用尽力气方克制用没有发抖,心底不安,这男人又想做什么?眼里却是一片灰色的呆滞,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顺世帝大海般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宠溺地捏了捏宇文珏的小鼻子,道:“用餐。”尔后舀起大大一勺便往他嘴里塞去。
宇文珏艰难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心里对这个变幻无常的男人充满了恐惧与无力感,虽曾意志坚定地为自己打气,此刻却对于能不能逃离他的掌握,再一次感到怀疑。
六月初三,学堂,又会发生什么?
第七章清思堂
据闻天宇国、孟运国及吉禅国三国的开国之君少年时期曾是同窗好友,天宇国君宇文之翰学成出师时正遇乱世,他四处游学了三年,为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之苦楚所恸,邀集昔日同窗孟旭才与吉伯飞一起举事,历经十年,终于取得了天下。
三人成事之初便拥了宇文之翰为帝,只是后来对于如何治国却有了分岐,好在他们友情深厚,对于世间名利也均已看开,最后决定划地而治,看看何人的治国之策更好。于是这大好河山便是一块普通的蛋糕般,被这三人儿戏似的分掉了,各自去到自己分到的地方,兴致勃勃地打算大展拳脚一番。
可是,他们三人自是没什么名利之心,却不代表下面的人没有,百般挑唆,最后终是用一句“名不正,则言不顺”令孟旭才与吉伯飞屈服,便有了天下三分,划地而治的开端。夕日的同窗好友不愿同室操戈,便共结兄弟之邦,并约定后人生生世世交好,若一方违约,刚其余两方攻之。而三人曾共同学习的地方,便名为清思堂,后宇文之翰将皇子进学之地亦以此命名,其中不乏怀念之意。
天宇国的皇子们有规定,年满五岁即上清思堂学习,辰时(7:00-9:00)初至巳时(9:00-11:00)末是文化课,中间休息两个时辰,申时(15:00-17:00)初至酉时(17:00-19:00)末为武术课。
宇文珏知道时间安排的那一刻在心中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清朝的那么变态,不然他怕是要累死,毕竟闲了那么多年,那种超强的学习还是不适合老人家的。(嗯,这个,两世加起来也有三十了,倚‘老’卖老一下还是可以的吧?)只是,不知道皇帝老爹是怎么想的,人家都是五岁即入学,他一个“傻子”,按理说应该不用去了,为什么要让他去?又为什么偏偏要在晚了两年的现在?
六月初三辰时,宇文珏乘着御赐的步辇准时到达清思堂,走下步辇的那一刻,他再次腹诽他那尊贵的父皇。清思堂那雅致的大门外正站着三个身着米色皇子服的小男孩,看样子也是刚刚到达,正要进去,只是人家明显是步行而来。这时听到响动齐齐回头,正好看到高调出场的某人。
今日宇文珏着的是一袭红衫,天宇国十月的天气已算寒冷,是以服侍他的宫女连芸特意为他加了条白色狐毛的围脖,红与白的强烈对比,映得他的小脸更加晶莹惕透,一丝血色晕在面颊之上,更添几分艳色。
几岁的小孩子还不太能掩饰完全心里的情绪,三张精致的小脸顿时出现不同的颜色,有惊艳,有羡慕,有防备,更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