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我扶出营帐后,就将我紧紧揽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按住我的后脑,让我紧贴他的胸膛,听着里面有力,而混乱的心跳。
“傻瓜,你为何执意北上,若是有何闪失,你让我该如何是好……”颤抖的声音里满含他的担忧,他的焦急,还有一丝生气。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握紧他的手,然后将它放上已经六个月的腹部,“可我不想你看不见孩子的出生……”
“孩子……”他放开了我,我抬眸看他,他的眼眶中隐含泪水,原本俊美的脸似因急急赶路而被一层淡淡的尘土覆盖。他含泪带笑地颤抖地抚摸我们的孩子:“这么大了……”他喜悦而幸福的神情,让这三个月的焦急等待,变得值得。
他再次将我拥入,眼眸闭合之时,泪水从他的睫毛上,滴落。我也哽咽难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雪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文字版】第一百章一切都变得值得
第一百章一切都变得值得
三个月的辛苦,三个月的坚持,三个月的忐忑,在等来家人的团聚时,一切都变得值得。我忍不住潸然泪下,在雪铭的怀中轻轻啜泣。
“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和孩子,是我不好……我不好……”他一遍又一遍地自责,轻抚我的长,“对了,寒烟。”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他总是会想到寒烟,无论任何时候。
我擦擦眼泪,看看周围,并没看到寒烟,而是雪铭却是走到一直静立在旁的殇尘面前。
他看着殇尘,复杂地看着他,定是羽熙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告诉他当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时,陪伴我,鼓励我,保护我前进的,是殇尘。殇尘的身份在菊府,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静静的风从他们之间抚过,殇尘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还多了一分尴尬。就如我的前夫,与我现在的丈夫见面。殇尘他先扬起了手,有些尴尬地拍了拍雪铭的手臂:“回来就好。”
雪铭落眸静思片刻,似是整理在看到殇尘时,变得复杂的心情。他长长的,微微有些凌乱的卷,在风中轻轻飘扬。然后,他伸手给了殇尘一个拥抱:“谢谢你。”
殇尘一时尴尬,没有说话。
雪铭放开他,神情已有些好转:“请你带秋苒先回她自己的营帐,寒烟他们都在那里。无双也已经去了。我……想跟肖静谈谈,这是……我欠她的……”
我微微一怔,他跟肖静谈什么?不过听到大家都回来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
殇尘点点头,扶我回去。我不走,不放心雪铭和肖静单独相处。雪铭知道我不走的原因,对我点头微笑。
“走吧。”殇尘轻语。我不情愿地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转头,雪铭已经进入肖静的营帐之中。
“想去偷听吗?”殇尘似是有意问我。
当然想。可是,我不可以。这是对雪铭的不尊重。
殇尘笑笑,抬手招了招。立刻,一直负责监视凤目关动静的小白出现了。肖静绝对想不到,我们是让小白监视凤目关动静,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救兵来到,才会有时间让蒲玉去埋伏布局。
小白停落殇尘的肩膀,不怎么开心地盯着我。它不想帮我,这看的出来。可是殇尘想帮我。所以它只有勉为其难地来帮我。
“去看着雪铭。还有以防肖静对雪铭不利。”殇尘淡淡吩咐。雪铭说无双去和大家团聚了,如果肖静想跑,只有雪铭能治她了。
小白一声不响地飞走,落在了肖静的帐篷上。
殇尘对我微笑:“好了,如果到时你想知道雪铭和肖静说了什么,问小白吧。”
这又是一个诱人的诱惑。我到时该问吗?
得知大家都在我的营帐等我,我心潮澎湃。脚步也因急于与大家团聚,而加快。殇尘有些紧张地扶着我的胳膊:“慢点,都等了三个多月了,也不急于一时。”
“呵呵。”我笑笑,还是走得很快。
就在这时,我们撞上了寒珏和蒲玉。脚步一顿,他们也朝我们而来,蒲玉满脸喜悦。他是在为我一家团聚而高兴。而寒珏呢……他也在微笑,他今日终于露出了由心的微笑……
“恭喜啊。”蒲玉高兴地说,“终于团聚了。以前只是听说你的夫郎都是人间少有,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了,真是让我都有点想做女人了。哈哈哈。”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偷眼去看寒珏。
寒珏面带微笑,对我颔道喜:“恭喜。”说罢,他微笑着提醒蒲玉:“蒲玉,我们还有要事,走吧。”
“呃。。。是。”
在寒珏从我们身边而过时,蒲玉立刻紧紧跟上。他是否也察觉出寒珏恢复了记忆?才会有那偷偷一窥?
凝望寒珏的背影,寒珏,我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是吗?我们彼此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今日的天气说不出的晴朗,晴空万里,不见浮云。当站在自己营帐前时,我忽然顿住了脚步,无法继续前进。抚上了心口,他们,我当家人此时就在里面,为何我却觉得像是在做梦,竟有些怀疑眼前的现实。
时不时的,从里面传来说笑声,那些多么熟悉的声音,曾经在我的菊府后院时时听见的声音,当时只觉得他们吵闹,此刻,听在耳中却分外亲切,让我又要落泪。
“小烟~~~你不是说闭关绣国庆祭品吗?这几件明明是孕妇所穿的衣裙你打算国庆时挂上祭台?”是羽熙,羽熙就喜欢调戏寒烟。
寒烟此刻定会给羽熙一张冷脸。因为里面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别别别,我要我要。”再次传来羽熙的声音,他要什么?
“寒烟主子,别给冉侍郎,一定是他怂恿夫人娶那个刘澜风的”这是清清的。
“清,莫要胡说”是楚楚,楚楚也来了?难道他在半路上与羽熙他们汇合?
“二爹爹,澜澜不错啊,他年轻,可以给菊娘送终的。”满脸黑线,无双太过脱,他的话常人听在耳里一定无法接受。
“呃……我……能不能说两句。。。。”是小澜风。
“楚,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帮着外人吗?”这是清清。
“我只是叫你莫要乱说。”是楚楚。
“小烟~~~给我吧~~~”是羽熙。
“澜澜,别理他们,我跟你好。”是无双。
好吧,又开始混乱了,每次都会这样,到最后会闹成一团,分不清谁说谁的。不过,这才是菊府的人,这才像菊府的人。
“进去吧。”殇尘为我掀开了帐帘,立时,里面的喧闹声,瞬间静了下来,我抬眸看去,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朝我看来。他们,还保持着前面那一刻的姿态。如同时间的齿轮在我进入时,停止了转动。
入眼先是看见寒烟,他手里正拿着一件艳丽的华袍。羽熙在他身后,似是要去拿寒烟手中的华袍。而在他们的右边,正是刚才在争执的清清楚楚兄弟。清清楚楚身旁,是缩在角落的刘澜风,和赞成他入菊府的无双。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汇聚,然后时间在他们身上,再次缓缓流动。他们的身体都朝向我而站,在那一张张风尘仆仆的脸上,看到了他们眸底的喜悦,和一种亲人团聚才会有的激动。
寒烟扭紧了手中的华袍,张开了嘴,却无法呼唤我的名字。他想叫我,我知道他想叫我的名字,大声喊出夫人,可是不行。他无声地再次闭上双唇,三个月的担忧和忧急,在这一刻化作了他眸内的泪光。一抹自责和自卑划过他激动的神情,他垂下了脸庞。
“夫人。”清清楚楚齐声唤出。我看向他们。清清脸上带着自豪:“夫人,我们把人救回来了”他重重强调,除了自豪,还有一丝和无双一样,像小孩邀功的感觉。
“夫人,楚楚来晚了。”楚楚正经地说,脸上带着抱歉。
“不晚不晚。”清清立时替他解释,“夫人,我哥正好在我们去的时候遇到,加入我们营救的队伍,和我们一起救出两位主子……”
当他说到这里时,我的眼泪终于无法忍住,掉落下来。菊府的人永远都是一条心。
“夫人”清清惊呼。
“清清你说什么了,把我菊娘惹哭了”无双一下子跳上来,把正在向我偷偷挪动的刘澜风挤开。刘澜风再次缩在一旁。
“我,我没说什么啊。”清清急。楚楚冷目看他:“就是惹哭的。”
“楚楚,你怎么也冤枉我?我没有。”
“你有。”
“就是你,闪开闪开,离我菊娘远点。”
他们越是吵,我的眼泪越是止不住。泪眼朦胧地看向寒烟和羽熙,寒烟关切地朝我望来,羽熙温柔而笑。他与雪铭一样,略带灰土的脸上是一抹取笑。他知道我为什么而哭,他在取笑我。
他似是想起什么推推寒烟,寒烟微怔,神情再次有些自卑地垂脸,攥紧了手中的华袍,那应该是给羽熙做的。大朵大朵艳丽的芙蓉花,铺在金红色的面料上,富贵而艳丽。菊府里,只有羽熙可以穿如此艳丽的华衫。
羽熙摇摇头,大喊一声:“都别吵了宝宝可都听得见。”
大家一怔,止住了争吵。
羽熙白了所有人一眼:“都快要做叔叔哥哥了,你们在宝宝面前吵,也不怕丢人。”
大家立时闭嘴,不再说话。
我擦了擦眼泪,高兴地看着他们:“我没事,只是看到大家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们再次团聚,所以心里激动。”
听到此,大家也都放心而笑。
久久缩在一旁的刘澜风慢慢挪了出来:“那……夫人你能不能告诉他们……我也是菊府的人啊……”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交杂。他显得很委屈,也很可怜,就像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不然……他们不让我说话……说我没资格……”他眨眨眼,挤出两滴眼泪。真是让人不答应也不行啊。
于是,我点点头。
“嘿嘿。”刘澜风开心地笑笑,忽然对扶着我的无双使了个眼色,立时,二人迅地,悄然地离去。
我有些吃惊,他们居然已经如此要好?果然还是同龄人的原因?
紧接着,楚楚也拉走了清清。帐内终于变得宽敞,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羽熙再次推寒烟,寒烟低着头,像犯了什么错误。羽熙有些无奈,叹气:“哎……夫人,小烟在自责自己拖累大家,我看,也只有你能劝他了~~”
原来寒烟的自责来于此……
【文字版】第一百零一章寒烟的好多好多话
第一百零一章寒烟的好多好多话
我缓步上前,寒烟有些失措,不敢看我。羽熙拍拍他的肩膀:“小烟,我们都不觉得你是个累赘~~”
寒烟不语,只是抓紧了手中的华袍。
轻轻的,我握住了他的手:“小烟,你把羽熙的衣服都拧皱了。”
立时,寒烟急急松开手,将华袍塞入羽熙手中,羽熙愣了愣,轻笑一声,对我飞了一个媚眼:“我洗澡去也~~~小烟就留给你罗~~~”然后他俯下身,“要是觉得小烟无趣,随时欢迎来参观~~~”我睨他,他笑呵呵手拿新衣欢喜而去。
帐内,只剩下了我与寒烟。我拉起他的手,他微微抬眸,眸内是歉意和自责。我没有说话,而是将他的手环住自己,然后靠上了他的胸膛,闭眸;“回来就好……”
他的心跳忽的一阵加,然后慢慢平稳,静静地,他的下巴抵在了我的头顶。寒烟是个敏感的人,他的敏感来源于他的残缺。也因为此,他总有一点自卑,可是,他用自傲来掩傲他的自卑。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说得越多,他越会认为我是在同情他,安慰他。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需要的,只是和我,和其他人的团聚,以及感觉到从我这里而来的家人的温暖。
我与他刚生情愫,接受彼此,就经历了这次祸端,让我们分别百日之久。他将我越抱越紧,就像当年他怀抱秋秋,紧紧不愿放开。
“哎哟”忽的,宝宝踢了我一下。
他紧张地放开,情急地用嘴说出无声的三个字:怎么了?
跟着寒烟久了,简单的,少量的唇语还是看得懂的,于是我指指肚子:“宝宝踢我。”
他无声而笑,方才的自卑与自责也在我的拥抱中淡去。他转身指向卧榻,我一看,上面铺了整整一榻的衣服。他找了找,拿起一件衣裙,打开,让我试穿。
我笑了,立刻脱去身上的外衣。寒烟不在,我这些孕妇装都是临时买的,既不合身,也不舒服。材质也差,总觉得紧绷绷,伸不开手脚。
去拿他手中的衣衫时他摇摇头,示意我伸手,我知他要为我穿衣,我撑开了手臂。我觉得爱你的男人不在给你脱衣有多急,而在为你穿衣有多细。他轻轻的,不疾不徐地给我穿上袖子,白色的衣裙缝上了一层淡绿的薄纱,清新的颜色,让人平静。
衣服前是一排嫩绿色地的盘扣,如同一片片新绿在衣衫上长出。生命的颜色,我想,宝宝也一定喜欢。
他一颗一颗地将盘扣耐心扣起,然后站在一旁用询问的目光看我。轻柔的衣衫,穿在身上再也不觉得绷紧,舒服而透气。我感激地给他一个拥抱,他很开心,与他在一起,不用说话,也可知彼此的想法。
然后,他又拿出一件,说是七个月穿的,然后是八个月,九个月,最后是十个月。我看着那些衣服,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当然,后面事实证明,最后两个月孩子成长的度过了寒烟的想象。这几件衣服最后只能在我八个月的时候穿穿。这也难怪寒烟,他又没怀过孕,只是凭着想象来做衣。
最后,他又拿出一包,打开。立时,我惊呆了,居然都是宝宝的衣衫。他那精美的宝宝衣瞬间将我自己做的比了下去。我不开心地撅起嘴。他以为我不满意。我也不说话,把自己做的拿出来给寒烟看,继续瘪嘴。
他笑了,稀罕地将我做的收起来。
“你做什么?”我问。
他有点自私地说:雪铭的宝宝穿我做的,你做的给我们的宝宝穿。
立时,我怔立在原地,看着他将两个包袱互换。天脉宫的宫主,镜花水月绣法的唯一继承人:柳含烟,竟是愿意给自己宝宝穿我做的,那么差的衣服?心口一下子热了起来,再次难以言语。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动和幸福。
他坐上卧榻,一件一件将我给宝宝做的衣服拿出,爱不释手地逐一欣赏,我静静地靠在他的身边,享受这幸福的宁静。这种独特的,无声的幸福,只有和寒烟在一起,才能感觉。
若这些衣服是别人做的,估计早被寒烟扔进垃圾堆,但是我做的,他才会那么喜爱。不知怎的,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蜜。
他一看,就知道我做衣服的顺序,因为一件比一件进步,一件比一件精细。眼尖的他还看到了衣衫上的血渍,甚至我都没有看见,因为那实在太小了,应是我用针时不小心扎到手时滴落的。
他心疼地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闭上眼睛嗅闻着寒烟身上,永远不会改变的,淡淡的茶香。心里有些内疚,他如此心疼我,可是我从未去想他为我们做衣时,伤了多少回。去检查他的手上,有多少伤。
忽的,他似是想起什么,放开我,我睁开眼睛,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堆纸,竖放在胸前,我一看,第一张纸上写着: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我笑了,他应是有好多话想说,所以才用这种形式,手语不如这样快。看样子,他是早就写好的。说不定在宫里就写了。
“好,你说。”我笑看他。
他将第一张纸放到了纸页的后面,出现了第二排字:“这几个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笑着摇头,“一直都走水路,所以并不怎么累。”
他放心地点点头,然后是第三张:“宝宝乖吗,有没有闹你睡觉?”
“宝宝很乖,很听话。”
“天朝的人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
“都是我不好,当时不该上京。”
“不怪你。”我握了握他的手,“这是天意。”
他还是有些自责地低头,拿出了下一张,缓缓举起,遮住了自己的脸:“如果我是丑人就好了。。。”
“呵呵。”我按下他的手,他藏在纸后的脸带着一丝难过,我笑道,“为什
菊领风骚第1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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