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脂粉,精致的妆容,早就掩盖住了真正的容色。
“既是赏花会,都起来说话吧。”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工夫,在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子几乎快要忍受不住长时间跪在地上的酸麻时,净初才微微一笑开口,想用玉出尘的姿容来给自己下马威,那自己就先给她们一个漂亮的下马威吧!
“谢过皇后娘娘。”纵是咬牙切齿,玉大夫人还是得带头谢恩。
衣袖一拂,净初径自进厅,往高高在上的主位上一座,对眼前美色视若无睹。
黑衣如墨冷,红眸似血残,长发披散,绝色依旧很倾城。
未经允许,谁都不敢坐,玉大夫人带着一群莺莺燕燕侍立一旁,拉过玉出尘上前几步,走到净初跟前,笑吟吟地道:“皇后娘娘,这是娘娘的六姐,性格柔顺,贤淑有礼,从来都是最关心娘娘的,将来也和娘娘一同姐妹作伴可好?”
“娘,您说什么呢!”玉出尘立刻含羞带怯的道,满脸通红。
柔顺的目光偷瞧净初,似有所盼。
玉大夫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比娘娘还大好几岁呢,原是更早该解人事,论婚当论你,羞什么?”
言下之意相当明白,净初年纪还小,小孩子一个,不懂得伺候男人那一套,还是叫一个自家的亲姐姐进宫代替她的好。
净初半靠着椅背,诡谲地笑了笑,这还没开始赏花,就开始较量起来了,玉出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允诺,玉大夫人也明嘲暗讽打得好主意,可惜却是异想天开,众女中哪一个不想进了宫?怎能容忍玉出尘夺得头筹?
玉大夫人这一步,走得大错。
果然便有一个身穿缕金百蝶穿花大红纱裙的美女笑得花枝乱颤:“玉大夫人的话好没道理,我们都是在这里的,论着年纪,可还没轮到出尘妹子呢!”
言辞锋利,微带讽刺。
“就是,还是祝姐姐说的对,后宫佳丽三千,怎能容一家独大?将来都是姐妹,可也不止出尘妹妹一个,咱们,可也是不能和皇后娘娘见外的不是?”一个着水红衣裙的少女掩口而笑道,似有意若无意,说给净初听。
“我看啊,还是皇后娘娘说了算,谁不知道,玉大夫人巴不得娘娘死呢!”
“哟,也不能这么说,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到底是本家嘛!”
你一言我一语,诸钗虽依旧花枝招展,巧笑倩兮,但言辞锐利,各自较量。
玉出尘掩饰在柔弱下的高傲,有些四分五裂。
净初手肘支着扶手,托腮笑看她们彼此你来我往,倒也觉得有趣。
“听说娘娘的凤印丢失了是不是?”一个万红从中一点绿的秀雅女子忽而站起身,轻颦浅笑似是询问,却吐出惊人内幕,在莺声燕语中不啻一石激起千层浪!
036:挑衅(二更)
“这是真的吗?”
“凤印怎么会丢失了呢?”
“太不可思议了,凤印丢失,皇后也就不是皇后了吧?”
身穿绿衣的女子言语刚落,大厅中立刻一片哗然,紧接着询问声此起彼落。
耳边充斥着嘈杂之声,步步紧逼地询问凤印下落,净初脸色依旧淡淡如波,只有一张烈焰般的红唇,和清丽的容色糅合出另类的冶艳,笑望着说话的绿衣女子,搜索了一下记忆,并不认得此女,遂轻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能知道凤印丢失的事情,绝对是玉家与赵家才会知道的秘辛。
玉铭瑄是绝对不会泄露消息,那么赵国志呢?
“娘娘,这是臣妇娘家的侄女,秀芝。”玉大夫人拉着绿衣女子笑道,口气极为骄傲且亲切,当然出尘做皇后更好,自己便是皇上的丈母娘,不过若是秀芝也能进宫,那么玉净初便是孤掌难鸣,她巴不得如此。
净初微微一笑,轻叹道:“原来是赵家的小姐啊!”
声音拉得长长的,口气却很淡,玉大夫人眼里的神色心里的想法瞒不过自己。
赵秀芝神色骤然一变,当下微笑道:“说起来,我也是娘娘的姐姐呢!”
净初顿时满身恶寒,面都没见过,也敢称姐妹?
摸了摸手臂上蹦蹦跳的鸡皮疙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净初颤抖了一下。
不过不用她出言,立刻就有人反唇相讥道:“娘娘姓玉,你姓赵,什么时候你赵秀芝成了皇后娘娘的姐姐?再说,凤印丢失,我们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莫非你们赵家竟和玉家勾结,打着娘娘凤印的主意不成?”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娇俏女子,身穿一袭淡黄|色绸衫,极是华贵。
净初感觉到这少女言语里的抱打不平,全然出自内心,并非作伪,当下便多看了几眼,她眼里也没有任何权势的欲望。
玲珑清脆的一段话,立刻让诸位女子紧皱眉头,凤印丢没丢,谁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丢失的话,赵秀芝焉能如此言语?
凤印的下落,现在竟成了赏花会中最紧要的事情。
“凤印丢没丢,还请皇后娘娘给我们一个说法,省得我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拜了一个没有凤印的皇后。”先前那一名穿着水红衣裙的女子冷静开口,语气相当犀利,双眼更是紧紧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净初。
她本是吞天国右相云国浩的女儿云绵绵,个性可一点都不绵软,虽然右相在朝野的权势不及玉铭瑄和赵国志,但是在身份上,却丝毫不在玉家和赵家的小姐之下,在今天的诸位女子中,她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至少能进宫做一个贵妃。
净初看了她一眼,淡笑道:“凤印的下落,和尔等没有任何关系吧?”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立刻激得众人面色如血,无言以对,包括掀起这件事的赵秀芝更是粉面铁青,怒火填膺。
论起勾心斗角,个个都是老手,焉能不明白净初话里的意思?
凤印是对于后宫嫔妃而言,诸位女子尚未进宫,是没有任何资格询问。
试问,谁敢在没名没份的情况下,以后宫嫔妃的身份自居?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姐妹们也只是关心凤印的下落而已,现在不敢说和凤印有什么关系,但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不是吗?”玉出尘文雅一笑,为众人解围,话里话外含义深远,加之容色极美,竟似临江的水仙初绽,带着一抹楚楚娇柔,明艳无伦。
这玉出尘话语一出,立刻引来无数附和,齐齐挑衅地看着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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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毒(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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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知道本宫最喜欢用什么手段对待不敬之人么?或者,你们也想尝尝个中滋味?”净初也不生气,只抬了抬手,指尖上一柄小匕首透着寒光,一闪一闪亮晶晶,白刃极薄,明显锋锐之极,然后才微微一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目光过处,杀意弥漫。
众女齐齐打了个寒颤,想起燕惊艳付出了光头的代价,立刻往后暴退。
杀神,当然最喜欢杀人。
任何人都明白,如果燕惊艳不是圆月国公主的话,也一定会落得和玉染尘一样的下落,掏心暴毙!
大厅中顷刻间寂静无声,只有净初依旧轻笑。
笑意不达眼底,犹如刺骨寒冰。
“宴席已备,请娘娘移驾。”就在众人都被净初的冷残吓得浑身不敢动弹时,玉大夫人身边最机灵的丫头立刻在门边恭敬禀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夜幕将落,昙花将开,均已设在宴席之上,还请娘娘赏脸。”
玉大夫人就此转开方才话题,恭声道:“昙花一现最美时,请娘娘赏脸移驾。”
“请娘娘赏脸移驾!”异口同声,诸女忙都躬身相请。
净初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慑得她们依旧不敢妄动,忽而浅浅一笑,清丽国色,妩媚妖冶,起身道:“也好!”
夜幕初上,昙花未绽,绿叶嫩苞,被淡淡星光渲染得清淡出尘。
“都坐吧,别光站着不说话。”净初神色自若地坐下,语气那个亲切温和啊!
杀神之名深入人心,此时太过亲切温和,显然是相当的不可信,诸女无不嘴角抽搐,谢恩后战战兢兢地坐下,敛声敛气,都不敢轻言细语,满是寂静一片。
作为东道主的玉大夫人,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却也不免说些吞天国威震四方,皇后娘娘凤仪天下,名种昙花今夜初绽,最是对月小酌赏花时之类的话,最后才笑道:“娘娘恩威并重,还请娘娘且先开席。”眉眼闪烁,恭敬非常。
“但尽欢!”净初淡淡开口,举起手中金杯遥对诸女,算是开席了。
诸女再也不敢十分放肆,但是彼此都是年轻的女孩儿家,心思如一,自是先谢恩,然后说些衷肠话儿,数十个女子看似亲密无间,然仔细端详,隐约瞧出端倪,隐隐中分成了三派。
十数名女子环绕玉出尘和赵秀芝,均是轻声细语,不抢这表姐妹的风华。
云绵绵身畔也是十几个女子,交头接耳,低声说笑,亲密无间,隐隐和玉出尘表姐妹有分庭抗礼之势。
剩下散开着落座的,几乎都是默默无闻,则以那黄衣少女为首。
开席后,丫鬟们来回穿梭,各种美酒佳肴络绎不绝地送上来,香溢满室、
用膳不言语,时间,在寂静中渡过,只听到杯盘碰撞之声,格外清脆。
玉家门庭高贵,赵氏乃是当家主母,又出自赵家,自然见识极多,素来奢华享受,美酒佳肴流水席,一人一桌奢华之极,各种奇珍异味无不具备,令人齿颊留香,赞叹不绝,赵秀芝更笑得十分柔和:“姑妈真是好本事,许多我都没吃过。”
“秀芝喜欢,就多吃些,这些,可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玉大夫人道。
回首又对玉出尘道:“出儿,还不快给娘娘斟酒。”
“是。”玉出尘素手执着琉璃盏,盈盈上前,躬身道:“请娘娘赏脸。”
琉璃透明,酒色清澈。
一看酒色,再闻酒香,颇有微醺之意,乃是百年极品花雕,醇美之极,净初嗜酒,原是千杯不醉,对鉴赏美酒也有一套本事,伸手接了过来。
彼时,昙花初绽,花嫩蕊妍,淡淡清香倏然风吹而来。
忽闻此香,心脾清爽,糅合着浓重的酒香,更为沁人心脾,净初眼中突然寒光一闪,似有所悟,将琉璃盏凑在唇畔,轻轻啜了一口,心神舒畅,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九里香!
好!好!很好!
执着琉璃盏的酒杯,指尖微微一弹,一点细微如尘的颗粒落在玉出尘的酒杯里。
回转座位的玉出尘无任何觉察,轻啜了一口。
夜色下,花开正好。
“真美啊!”赞叹声此起彼伏,诸女都看向昙花。
净初微微一笑,心里念道:“一、二、三……八、九,倒!”
“怎么,我头有点儿晕啊?”倒字尾音在心中未落,赵秀芝按着太阳|岤,目光迷蒙,忽然口中喷出一股黑血,软软瘫倒。
诸女瞬间慌了起来:“怎么回事啊?”
一股股黑血狂喷而出,连同净初在内,所有人面色都泛着死气,软软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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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两心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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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怵目惊心。
而此时,天香园碧水湖畔的竹亭中,依旧安然坐在竹椅上的玉凝霜,正在跟跑来想找净初的诸葛冥说话,闲谈朝野势力分布,自定大计,突然诸葛冥烦躁地站起身,在亭中走来走去,脸色极其惨白,不觉一怔,问道:“怎么了?”
“我……”
他的话音未落,诸葛冥突然一把揪住心口,弯下了腰,强悍如他,剥了皮只怕眼都不眨一下,此时竟流露出痛楚之色。
痛,极致的痛,在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被千刀万剐成碎片一般。
整个人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烦躁不安,冥冥之中似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握。
眼中神光骤然暴亮,诸葛冥的声音挣破了空气的枷锁,变得狰狞无比:“丫头,丫头,一定是丫头出事了!”杀气弥漫,长发破带披散,浓重的气势冲天而起,宛如实质的剑气,临时搭就的竹亭顷刻间竹碎盖塌,紧急中,玉凝霜的贴身侍卫发挥了极大的力量,抬起竹椅立刻飞奔而出,刚刚窜出,两个侍立的小厮已经被压在了塌陷的竹亭下。
挑起长眉,玉凝霜微微锁住心中的疑惑后,道:“九妹在赴宴,怎么会……”
话说到此处,两人骤然神色大变。
诸葛冥立刻朝赏花群芳会宴处狂奔而去,玉凝霜立刻指挥两名侍卫抬着他跟着奔去,毫不迟疑,连两个小厮都无暇顾及。
风,呼啸而过,只剩下一地焦虑。
流星赶月,快如闪电。
头一次,不管是诸葛冥还是玉凝霜,都开始怨恨太师府为何要造得这么大。
天香园距离花厅,不是须臾间就能到的地方。
“他妈的,谁敢动丫头,老子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诸葛冥脚如奔马,快捷异常,整个身体忍着心口的绞痛,浑身的肌肉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在薄薄的红色夏衣下,一块一块优美的肌肉若隐若现。
跟在后面的玉凝霜抚着心口,抿唇不语,一向温和的脸铁青无比。
没有人说话,太师府穿梭在路上的丫鬟奴仆惊慌地尖叫,来不及参拜,便立刻被呼啸而过的诸葛冥撞飞了开去。
落地成伤,筋断骨折。
可惜没有任何人在意,不等他们叫痛出声,立刻被随后的两大侍卫抬着主子奔过,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
几个呼吸之间,一声吼完,诸葛冥已经落在花厅门口,恰是净初吐血倒地时。
墨色瞳孔一阵极致的收缩,将眼前的现象一点点放大,竟是这样痛入肺腑的一幕,乌黑的血,仿佛是从心口的破洞中流出,诸葛冥惊恐地吼道:“丫头!”
冲过去,一把抱住瘫倒的净初,飞快地奔回天香园。
“快宣御医!”随后到达的玉凝霜双手成拳,立刻朝侍卫吼道:“去找梅风骨!”
声音都在颤抖着,像是破碎的心脏,血色弥漫天地。
兵荒马乱,一片惊恐。
两个侍卫立刻冲了出去,一个宣御医,一个找梅风骨。
只剩下玉凝霜坐在门口无人抬起的竹椅上,冷冷地看着厅中一堆吐血瘫倒的花样美女,以及,只有一个分外明显,且还清醒的玉出尘,她一脸扭曲,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纤手捂着娇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娘娘怎么可能中毒?”
“来人,立刻安排府邸中的大夫救治她们,封锁太师府所有门路,重兵守护,都给我看守好了,一个不许离开!”玉凝霜目光扫过,正好玉铭瑄已经带了大批心腹护卫赶到,他立刻镇定自若地指挥道:“所有人都中毒了,只有一个好端端的,真是其心可诛,将玉出尘拿下,重兵看守!”
玉出尘不断摇头,连连后退,楚楚可怜地道:“不关我的事,爹,大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给我闭嘴!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所有人都中毒,只有你安好无恙?”玉铭瑄老脸铁青,震得玉出尘立刻不敢言语,“听大少爷指挥。”
039:谁算计了谁(二更)
黑夜如墨,漫天诡谲。
天香园,净初的闺房。
精美昂贵的雕花门被诸葛冥一脚踹开,顿时四分五裂,将吐血昏迷的净初放在床上,暴怒狂吼道:“御医怎么还没来?混账!混账!寡人要摘了他的脑袋!”
一拳下去,镶嵌着象牙雕刻的镂金床立刻塌陷一角,上面的浮雕尽碎。
人人自危,不敢答应。
御医和梅风骨,迟迟未到。
也难怪,太师府这么大,离得又这么远,怎么可能一瞬间就狂飙而至?
而且,天还这么黑。
净初白嫩的脸上浮现浓浓的黑气,四肢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抽搐。
“呜呜,娘娘,小姐,你快醒醒,啊……”一面给净初拭去嘴角的黑血,画屏一面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
等不及那该死的御医和梅风骨了,将画屏拎着扔出去被侍卫接着,将净初扶着盘膝坐好,诸葛冥立刻也盘膝坐在床上,双掌抵着净初的灵台|岤,一股股浑厚之极的内力汹涌而出,不断输入净初的身体里,在她血脉里运行,企图将剧毒逼出去。
净初的脸,由黑色转为更浓的黑色,血脉里竟然没有任何毒气运行的痕迹。
几乎将所有的内力输出,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饶是见多识广的诸葛冥,也不由得惊恐起来。
难道那剧毒这么快就融入了骨髓里?
诸葛冥满脸杀气氤氲,本自刚硬冷酷的心,愈加痛楚不堪,咬牙切齿地吼道:“玉出尘给寡人的皇后下毒,寡人要抄他九族!”“唰”的一声,抽出长虹剑,狰狞着妖艳的脸,转身就往前厅走去,带着凛然之威,准备大开杀戒!
刚刚输出大量内力的他,面色惨白,脚步虚浮,但是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焦急之中,他完全忘记了,净初也在玉出尘的九族之中。
要灭玉出尘的九族,岂不也将净初算在其内了?
“难道你连我也灭?”轻软娇嫩的声音,令诸葛冥瞬间化身石雕,脚步停顿。
“你……你……”出去、回房、逼毒、起?br/gt;
九岁酷皇后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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