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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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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作者:肉书屋

静思第4部分阅读

指名给我吃的,我这就左右开弓,左勺右筷,吃一挟菜喝一口汤……舒服啊……

深夜筵散,太后先走,皇帝再走,我们走,最后轮到亲戚大臣们走。

不像屋里那么混沌闷人,外面寒意清冷,夜幕的天空像一块澄澈的墨蓝水晶,没有半点杂色。星光也显得真切又接近,仿佛跳起来就能伸手撷一颗收藏。

真美啊。

这么纯净的没污染的天空,在以后可是再也看不到了。城市的污染和光害那么厉害,我以前住的又靠近工业区,别说星星,连月亮的正脸都很少见。

大家浩浩荡荡的出来就要分道扬镳了,各家归各家去。

我抬头看的入迷,一边喜福正拿着风帽斗篷等着:“娘娘,咱回吧。”

“哦,好。”

她把斗篷替我披好,又把风帽要替我带上……

“娘娘~”

我打个哆嗦,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哪个在叫我。

单凭俩字儿把我叫的这么寒,活像突然降温十度的,没别人,就是吴良辅这家伙!

他跟乌鸦一样,肯定没带什么好信儿来。

“吴公公。”我皮笑肉不笑:“你不跟皇上快回乾清宫,在这儿闲逛啊?”

“嘿嘿,娘娘说笑话了……”他点头哈腰:“皇上宣娘娘去乾清宫说话儿呢,奴才是奉旨特地在这儿等着娘娘的!”

咯噔!我心一哆嗦脚底也哆嗦,一个没站稳,穿着两寸高底鞋的脚重重的踩到石阶沿儿,脚踝骨撞到石头上。

——啊啊,我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头响声!

“哎呀!”我痛叫出声!

“娘娘!娘娘啊!您没事儿吧?来人啊,来人!”

喜福喊人的声音特别清晰响亮,其实我扭的不重,可是心里一动,马上配合的全倒在她身上让她扶着:“哎哟~好痛啊~~叫太医来啊,哎呀我的脚断了啦~~~”

太医估计是来不了,大过年的太医们也放假,值班儿的还不知道偷懒没偷懒呢!关键是,俺现在是病号了!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用搭理皇帝的传召!

静思十七

太失算!

我只想到一没想到二。只觉得脚受伤了就可以不到顺治那里去,却没想到脚受伤了,吴良辅正好用不便移动的借口直接让人把我抬回了乾清宫的西暖阁。顺治已经换了礼服,穿着件石青的常服坐在案边,我被架进来的时候,他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吴良辅赶紧请罪,说下人服侍不当,静妃娘娘脚受了伤。

“那快传太医啊!还都愣着干嘛!”

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我没好气。

脚刚才在外面很冷还不觉得,一进到内室,暖气一烘,疼的一跳一跳的,好像伤的不像我想的那么轻。

“你真是的……也没见你喝酒,怎么会失脚?”

我嗯了一声,头靠在椅背上别过脸,装着精神不好也不想和他说话。

这个……跟上次的情形不大一样,上次是大天白日,这回是夜深人静,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明天说不定这信息就传遍后宫和前朝,就算我和这家伙只是说说话,甚至不说话,只是相看两相厌过半夜,但是谁信啊?

俺清清白白一个人……俺不想跟这个性情暴躁反复无常的小胖子扯上什么瓜葛啊!

太医果然火烧屁股似的来了,他肩膀上落着薄薄的几片雪,进了层之后,那雪片很快化成了水珠,从衣服上滚落。

吴良辅还要去搬小屏风,顺治一顿脚:“什么时候了还费那个事,就这么看吧。”

喜福赶紧上来替我把鞋脱了,脚踝那里已经肿的活像个馒头——要是有这么红的馒头的话。

太医的手指头紧张的直哆嗦。得,过去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也真碍事儿,也不知道这时代有多少女人是因为生了病不看郎中或是别别扭扭的说不了病况,郎中把脉也不到位而误诊送命的呢。

“怎么样啊?”皇帝不耐烦的逼问。

太医老人家的山羊胡子都发颤了:“无,无大碍,没伤着骨头……只是须将养数日,这些日子娘娘不要走动。”

“疼的那么厉害,还肿成这样,怎么没大碍?”皇帝毫不客气的说。

这个人……我现在不光脚疼,还觉得头疼。

“回,回皇上,静妃娘娘没伤着骨头,但是伤了筋,疼痛是难免的……臣这就开下方子,煎了药娘娘服下,可以宁神止痛。”

“那还不快去!”

喜福跪下来替我把鞋袜穿回去,动作很轻,我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还疼的厉害吧?”

我摇摇头。

“这个……”太医开完方子又进来了,一看我已经穿上鞋袜的脚就愣了:“娘娘……娘娘伤处还需敷药……”

得,刚穿上还得脱下来,受两回罪。

太医指点,喜福操作,我的药上了药膏,然后缠了一圈又一圈儿的像个粽子一样,还有顺治皇帝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当监工……

然后那个据说可以止疼的药汤端进来了,我皱着眉捏着鼻子把那个药汤灌下去,抹抹嘴赶紧的漱口,又捏了一块蜜饯……

被折腾了半宿的苦命太医还跪着哪,诚惶诚恐的看着我。

“太医辛苦啦,”我心里也不踏实,得,看起来他也是个老人家了,大年夜值班儿就够命苦,还被里面使唤这么多趟:“喜福啊,拿……”

不对哦,这不是在我侧宫里,想开赏钱也开不出来啊。

幸好皇帝还知趣,来了句:“吴良辅,赏二十两银子给刘太医。”

啧,皇帝就是不一样,一赏就是二十,要搁着我自己,顶多也就是二两至五两之间,再多的话……俺也赏不出来啊。

过去一看清宫戏,那些主子动辄打赏奴才几百几百两,让俺误以为当主子都肯定铁有钱的。结果现在我自己当上了才知道不对头儿。我这个干妃子的领着原来皇后的薪,一年才年薪两千两银子呐!其他妃子不用说肯定更少,那,那要照清宫戏里面那么赏,一年的薪水赏个两次也早赏完了估计……那自己还怎么过日子啊!

太监宫女们更少,一个月一两的都是很有身份了。怪不得当年看红楼的时候,头等丫头像袭人也才拿一两银子一个月哪,一两银子就划成现在人民币也好几百钱啊,搁在这个时代,购买力绝对是硬顶顶的,买米可是白花花的一大堆啊!

我点点头:“刘太医过年也不回家在太医院当值,真是辛苦了。吴公公,你到御膳房看看,要有酒菜就给刘太医端一份儿送过去。”

刘太医一脸感激的扑通又跪下谢恩,然后说酒菜就不必啦……这都天亮了,他也该出宫了。

天亮了?

咦?天亮的这么快啊!

真是谢天谢地啊,这时候的人对一天开始的标准和我们现代人不同!照我们看不到八九点太阳不升起来一天不算开始!但是这时代的人一过四更到五更天,小鸡一叫就跟床上长刺一样的爬起来了!

“啊,是啊。”好,太好了!旧的一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精神奕奕一点不象熬了夜又扭了脚的人,气势恢宏的一招手:“喜福,我们走!”

转头跟皇帝招呼一声:“皇上,这大过年的您肯定也很忙,我就不在这儿碍事儿,我回去养伤了……”

顺治一句话打回了俺想夺门而逃的企图:“静妃,你的脚伤不便移动,还是先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等下让侧宫把你的用具送过来,吴良辅~”

“奴才在。”被叫到的那人屁颠屁颠的凑过来:“给静妃娘娘准备下处。”

“是是,”吴良辅这个多问一句的毛病我算是看出来了,狗改不了吃他改不了多话:“万岁爷,是安置在东边还是……”

我就知道他一多问肯定没好事儿,果然顺治非常利落的接了一句:“就西暖阁吧!”

咚!天降巨雷……

我被雷的魂不附体,不是,不是吧?

俺,俺是失宠的下堂妇哎,你这是来哪一出儿啊?

喜福这小丫头一点儿不懂主子的心思,居然很痛快的就叛变投敌,答应着顺治就跟吴良辅出去了——准是听皇帝话要回去给我收拾行李!我说谁是你主子啊,你这这这……你这缺心眼儿的!

我绞着手绢泄愤,恨不得用眼光杀人。

顺治这不会看人眼色的在一边殷勤的说:“脚还疼吗?你上炕躺会儿。”

我怒目……可是我敢怒不敢言。

你,你的……算你狠!别的事儿你妈还会给我撑腰,但是今天这种事儿你妈肯定是乐见其成,才不会给我出头咧!

静思十八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这黄泥算是抹进我裤子里了……

跳进黄河我都洗不清!

可是,别人怎么说归别人说,俺可是洁身自爱的新时代新女性……你这鼻子长小疱的小胖子要敢占俺便宜,姑娘我的拳头可不吃素!哼,想当年防狼术一二三招俺可都练过!

往好处想,怎么着我现在也成了头号八卦女主角,将来俺要是年老色衰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时候,还可以写本回忆录,叫做《混在乾清宫里的日子》,或者《我和康熙他爸不得不说的帮事》又或者《顺治秘史》《……》等等等,肯定比那癞瘟死鸡的访谈录卖的火!

皇帝过年和我们过年还是不一样,初二继续有宗亲来拜安,然后皇帝忙得脚打后脑勺,并没有混在屋里白吃不干事儿。我本想趁他不在,先溜回侧宫再说,可是每次我想动一动,喜福喜月就大惊小怪开了,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太医说了娘娘可不许下地啊,万一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办?

偷溜大计不成,要想搬回去,吴良辅又说开了,哎呀娘娘走不得,您这一走皇上问起来我们怎么交待呢?难道说就让娘娘带着伤回去了不成?那奴才的腿肯定要让皇上打断了……等等等等。其实你个腿本来也是见人就弯,再打折一截也不过是更弯一点没什么大分别……

话是这么说,但我走不了是事实。

吃罢午饭来客人了——当当当当,苏嘛姑姑来了。

她是代表皇太后来探望的。我估计这宫里谁还惦记我的死活,估计也就是太后老人家了。别人?嘿,别人还有谁啊?那群女人肯定巴不得我摔的越重越好,最好摔断腿摔破相……

尤其是佟妃。

我和这个女人是生就的不对盘。当然,也不排队这身体的前任主人当皇后的时候整过人家。反正她是哪眼看我哪眼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阴冷吓人。唉,康熙这皇帝据说挺圣明,可他妈就看不出有什么好处了。好在她总是呆在自己的景仁宫里养胎不大出来,太后那里省安也是时去时不去的,昨晚大家都吃饭她也没来,碰面的机会少。

苏嘛姑姑郑重转达了太后的慰问,并且就我的伤势进行了深入而详细的探讨,就差没把绷带折下来仔细看个清楚了。喜福则是眼泪汪汪的请罪,一口一个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没服侍好娘娘,害得娘娘受了伤……

我这个伤者还得打起精神来安慰她一番,并请外交大使苏嘛姑姑向我转达对太后她老人家的思念之情——可是没等我提出搬回侧宫的要求,苏嘛姑姑先发了言,一口就把路封死了。太后说侧宫也不如这里暖和,再说带着伤也不好搬来搬去的,好在皇上这些日子也不办公务,不怕妨碍着什么,就等伤好一好了再说吧。

得……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倍儿受打击的窝在炕上,连苏嘛姑姑走时候我都忘了打招呼。

吴良辅虽然笑的让人碜的慌,说话又老让我倒牙,不过乾清宫算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儿,我待到下午实在是无聊,我又不会绣花,喜福她们也找不着什么话来说我解闷。只好把吴良辅叫来,让他到皇帝书架子上给我找书看。可是他硬是给我噎回来:“娘娘,奴才不识字啊。”

啊,我倒忘了。清宫的规矩是太监不能识字。

结果喜月福福身,说:“娘娘,要不让奴婢和吴公公一道去吧。”

咦?

我身边居然还窝着个才女?

“不知娘娘要看什么书呢?”

我心里好奇:“随便,你看什么解闷拿什么吧。”

她答应着,和吴良辅就一块儿去了。过了没多会儿就回来了,拿了三本。

一本《唐诗选辑》,一本《山海经传》还有一本不是汉字书。我拿过来翻翻,是本手抄书。嘿,这件事儿其实有好多天了我都很奇怪。这个静妃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着归了我,然后她的满话蒙话我也会说,我自己的汉话也照旧会说。

现在一翻,得,这曲曲的跟蝌蚪一样的字我居然也能看得懂。

别误会,这手抄本绝对不是什么不健康的小册子一类,似乎是一个人写的什么游记。那看来这人不是汉人了。

唉,就这样的书哎——

当然我也不指望在乾清宫里找出《红楼梦》和《金瓶梅》来。后一本是滛书,前一本……嘿,曹雪芹这会儿还没出世呐!

翻了两眼实在兴趣不大,没办法。再想想其他招儿。

我想了想:“吴公公,这里有硬一点儿纸没有?”

他点头:“有有,娘娘想裁花样子?”

花样子?不会。

我想裁扑克牌。

清朝禁打麻将……真奇怪的规定。

吴良辅办事儿利索把硬纸给找来了,喜福喜月一起动手,照我说的裁,我则拿了笔在一边儿画,虽然画的粗糙点儿,而且要用大写的壹贰叁肆来标注,而且我细心的按数字点上黑点——照顾不识字的人吖。

半个时辰过去,一副手工扑克诞生了。

屋里正好四个人。

我,一对喜,还有吴良辅。

先教简单的,争上游。这个谁都能会。别看吴良辅不识字,人家接受能力倒挺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掌握了牌技精髓,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猜估别人是什么牌。没有彩头打牌也没劲,等大家都会打了,就开始贴纸条儿。

该着我背啊,不光脚受伤,牌运也不行,什么三四五净往我这儿跑。下巴贴了两条儿以后,我不干了,换规矩,咱斗地主吧。

于是三啊五啊七啊继续往我这儿跑,可是不挨不靠不连串不成对……我的鼻子也贴上了……

再改拖拉机……

额头上也贴了,这回连累的喜福也贴了好几条。等到外面的小太监过来问,是不是上晚点的时候,一清算,吴良辅贴的最少,就两条儿。喜月其次,四条。喜福五条,我十一条——基本上整张脸是看不见五官了。一片白花花的纸条子,一喘气儿就吹起来了一条儿,一吸气又瘪进去两条儿。

“皇上回来了……”

嘿,小胖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在前面跟人赐宴喝酒吗?

我们这边儿慌忙收拾,结果脸上的纸条刚扯下来一半儿,顺治脚顺溜儿的就进来了。

“你们这是……弄的什么啊?”

他一脸好奇。

我讪笑着继续把其他纸条儿揭掉:“呃……玩儿呢。”

他瞅瞅我身边的一对喜,那俩丫头没顾上扯纸,只顾着下跪,不敢抬头。吴良辅好像忘了自己也贴着——本来嘛,他贴的少,就两条儿在下巴上,估计他自己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块儿玩儿?玩的什么?”

吴良辅打千儿说:“回皇上,奴才们陪娘娘消遣来着,先玩儿了会儿争上游,又斗了一会儿地方,最后是脱……脱毛鸡!”

我扑一声笑出来,脱毛鸡?

顺治哈哈的笑开了:“看着一脸弄的,倒是刺毛迭迭的,有意思吧?朕也来玩儿!”

静思十九

很诡异的,我在和顺治皇帝,太监吴良辅,还有宫女一名……喜福,一起玩斗地主!

这个搁在半年前,我做梦都不会梦到这么不可思议的情景。

顺治学规则学的很快,起码比我学的时候快……没几把就进入了状况。上一把吴良辅当了地主,然后被我们不太融洽的联手打败,顺治很不客气的把纸条按湿贴在了他的鼻子上。不知道这时候的造纸工艺和我们后来相比有什么差别,不过沾湿了就可以很方便的贴在脸上这一点……后来的纸一般不具备。

结果这一把顺治输了,我手里的牌都出光了,他还有一把。

吴良辅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和顺治是坐在炕上的,他和喜福是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在炕边待着,半跪着,膀子一边儿支在炕沿上,这样应该省劲儿些。

刚才顺治没回来的时候我让他们坐在圆墩上的,这会儿他们是打死不敢坐了。

唔,顺治输牌了。我没吴良辅那么奴相,也不像喜福似的一脸不知所措,直接拿了一张纸条,在碗里沾湿一头,啪一声糊在了对面儿小胖子的脸上。

他的表情也有点意外,拿着牌的手愣愣的停在一个颇为诡异的位置上,让人不知道他是打算把牌摔掉,还是揣进怀里去。

“洗牌。”

最后他说了这么两个字,非常死板。

吴良辅脸部僵硬的很,一直又打了好几把才慢慢缓和下来,等到我当地主,而且也被他们顺利斗倒的时候,顺治一脸冤仇得雪的痛快表情,啪一声把纸条拍在我脸上。

可惜的是,他太心急,忘了纸条要沾水……

纸条在他的手离开之后,飘飘飘的飘了下来,落在我的衣襟上。

我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刚才那一声太响了,我估计我的脸上说不定已经印上他的手指印儿了。

他是想贴条儿,还是想揍我?

我不动,他不动,炕前两个更不敢动。

顺治明显也会过意来劲儿使大了,可是他只是僵着,看起来没打算说道歉的话。

僵持,僵持。

我的脸有点麻乎乎的感觉。

对面小胖子的脸部线条机械,鼻尖有点冒汗。

他一声不吭,不过视线明显在游移状态。

最后是吴良辅打破僵局:“皇上……进晚点吧?”

顺治唔了一声,我把手里的牌放下,喜福赶紧洗牌。

我知道嘛……当皇帝的没学过怎么说,但是我知道不代表我就可以理解同时可以当做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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