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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织第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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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乾西五所四周已经增加了许多侍卫,各所的首领太监已被知会宫内可能潜入刺客,因此人人皆是屏息静气,严阵以待,除了各直房,连寝殿都透出了微暗的灯光。

待护军参领退下,十三爷对他身旁的太监沉声道:“甘顺儿,你去告诉张芳彤,备些六安茶,还有,今儿盥洗的水要烫些……”

这甘顺儿入宫后一直都在十三爷身边伺候着,且最是玲珑机灵之人,因此虽才过而立之年,却已顶了上届阿哥所中一所首领太监的缺,自然晓得十三爷这话是让他支开各线上的太监宫女。

他苦笑了一声,躬身道:“主子,伺候主子安置是奴才们的本分,已预备着的。只是,奴才想,是不是由奴才先送这位姑娘回她供职之处才好?奴才估摸着这回子各宫应该在清查人员了,姑娘再不回去,怕……”

十三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眼眉轻轻一挑,道:“备好了不行再备?旁的事你别多管。”

只是,余锦织听见甘顺儿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沉默了一会,她一手拢了拢披风襟口,一手把风兜缓缓除下,对甘顺儿道:“这位公公,我有些话想对十三爷说,请您等候片刻。”然后伸手要接过他手中的琉璃灯。

甘顺儿不敢正视她,偷瞅了一眼十三爷,见他背手无言,心中一叹,只有低头将灯递给她,躬身行出好几步,便四处张望,只怕有其他人等闯到此处。

“对不住。”余锦织淡淡笑着,开口就是这句话。

十三爷凝望着她,剔透琉璃罩内红烛扑腾,光影一长一灭,映出她脸上的诚恳和歉意。

他轻轻一甩辫子,爽朗笑道:“是了,爷的一世英名,今儿算是毁了。”

余锦织反垂了眸,轻轻一笑,又何止如此?十三爷,你的情,我余锦织承下了。

“十三爷,大恩不言谢,麻烦您至此,我已很过意不去,更不能留此拖累您。您先行回殿便是,我自有法子脱身。”余锦织笑道。

十三爷敛了笑容,微拧修眉,看着烛光点点下那张白玉似的面庞,眸里忽而漾起笑意,她为何要说这故作轻松的话?

“你是真当自己有通天之能,或是看低了宫禁森严?你知道这宫内侍卫处、护军营、前锋营驻有多少甲赖章京(满语,护军)……护军不知道?你若放心的下,今夜只管呆在我这儿,明儿我设法送你出宫便是。”他徐徐说道,语气却甚是自信,让人不容置疑。

闻言,余锦织眸中刹那光影离合,心中甚暖。不过几面之缘,何其有幸,能得此天家贵胄相助?风过无痕,唯有感动和报恩之情,永刻于心。

“十三爷,不瞒您说,我是扮作净房小太监入得宫中。若此刻禁卫们查出这小太监不知所踪,只怕这刺客之名……其他人我管不上,但,不能平白连累了他的家人,祸及他一门九族……再说,您……唔,我盘算好了,能在净房过几天太监瘾也不错,呵呵……”她笑意盈盈,好像那是件很值得一试的事儿,续道,“等到今日之事云淡风清,我再寻个法子出宫,应当不难。到时还请十三爷尊驾亲临,来京东聚福客栈一叙,我余锦织定要好生感谢十三爷一番!”

十三爷看着笑得轻盈的余锦织,想起她方才在自己怀中轻似无骨,楚楚可怜的娇态。本最是娇柔纯美,惹人怜惜宠溺的女子,可此刻她却一脸轻松,好像遇上天大的事儿,都能自己扛下来,无须他人相助。他心中不免一叹。

其实,余锦织哪能不怕?若不怕,方才又怎会慌张失措,只能向他求助?一路行来,心提胆惊,鼻尖之上都沁出了一丝汗意。

但是,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更晓得,他虽贵为皇子,但尚未分府,且要在这风口浪尖送一位身份不明的人出宫,又岂如他说的那般容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再说,要她只顾自己,不管那小太监家人性命,她做不到。

此中潜藏的危机,十三爷自是清明的,可他又怎能真让她去刷恭桶?放她一人,安危难计?

思潮反复之后,十三爷心中已有了计较。

两双比水还澈的眸子互相对视,十三爷笑道:“也罢,我遣甘顺儿先行送你回净房处,明儿再把你要到我这边来,如此,你出去也便宜些,更省得再会时,你……呵呵……”

“呵呵……那便有劳十三爷了!”余锦织笑道,恭恭顺顺的作了一揖。

“谨之?哪个‘谨’?哪个‘之’?”十三爷突然问道。的

“……‘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1)里的‘锦’和‘织’。唔,其实就是把‘织锦’倒过来,好记吧。”余锦织道。

“嗯,记住了,锦织……”十三爷浅笑未变,眸里春水一池,慢慢荡漾。余锦织也弯了嘴角笑得灿烂。

在这紧张的时刻,两人面上却似轻松的紧,倒苦了那一旁守着的甘顺儿,才守了不多会,就像过了一个时辰般,大冷的天,冒了一额的汗,终于忍不住,轻轻唤了声“十三爷?”

“你过来。”十三爷看了他一眼,道。

甘顺儿赶紧匆忙走过来,躬身听命。

“你送余姑娘往净房去。”十三爷收起笑意,若无其事的说道。的

可甘顺儿却瞪大了细长的小眼,嘴巴张阖之后,才结结巴巴问道,“净房?十三爷,主子,求您这节骨眼就别跟奴才打趣了。”

十三爷似笑非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道:“谁跟你闹了?一路过去机警着点,办砸了,你这脑袋怕也保不住。”

这句话已经很重了,甘顺儿连忙跪下磕了个头,声音颤抖道:“主子……奴才省的轻重!”心里却已经打了几个转,理出了一些头绪。

十三爷瞧了他一眼,神色平和,道:“起来吧。”甘顺儿复又磕了一头,才谢恩躬身站了起来。

然后,十三爷转身望向余锦织,而对方正在快速的编辫子,他略微摇头,温和笑道:“余姑娘,你放宽心,这奴才在宫里当值已久,很是机灵妥当,识的人也多,应是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十三爷毕竟是出身高贵的意气少年,心性使然,他想了想,不觉又加了句,道:“一切有我呢。”

眼前的男子,长身玉立,自信从容,身份不凡,眉目中风采卓然,话语挚诚至深,让余锦织不禁轻轻点头,紧绷绷的心中忽涌上许多喜悦和甜蜜。

“不过,我得先换上宦服,敢请公公帮忙。”余锦织对甘顺儿说。甘顺儿犹豫一会,偷瞄了眼十三爷的表情,答可穿他以前的袍服。十三爷虽不情不愿,可也没有别的法子。

然后余锦织学着甘顺儿的样子,毕恭毕敬的给十三爷请了个安,笑道:“小的小新子,还望十三爷日后多加提携。”她觉得自己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难道真有当奴才的潜质?

十三爷知道她的意思,笑着摇摇头。商量之后,他们决定让余锦织便先避在一旁,由甘顺儿先行送十三爷回寝殿,指派人伺候十三爷安置,然后自己乘当儿出来带余锦织去他的值房换身衣服。

甘顺儿要退出寝殿时,十三爷的目光忽而掠向他,优雅淡定里一抹冷森阴霾一闪而过,让甘顺儿的心突地一凛,不愿再往下想。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了去,只有寒冽的夜风抽的人脸颊发凉。已带上易容的面具余锦织和甘顺儿疾步而行,一路上不免遇上了巡查的侍卫,好在甘顺儿打太极的功夫了得,每次遭到询问,都是有惊无险的躲过。

待走到人稀少之处,甘顺儿还是没忍住,边走边问道:“姑娘可在籍?”

“嗯?”余锦织心里害怕,且一直顾着回想心事,一时未听清。

“姑娘可是旗籍?”甘顺儿又问道。

余锦织愣了半响,不明白他何出此问,无声片刻,方答道:“不是。”

“那令尊何处就事?”甘顺儿问。

余锦织缄默了一会,方道:“家父乃游方郎中。”

甘顺儿紧盯着余锦织的神色,心一沉,眉头皱得更紧,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咬了咬唇,长长叹了口气。

“公公放心,我不是什么歹人。退一步说,你当信得过十三爷才是。”余锦织道。

倒是个聪慧的人儿,甘顺儿想。不过,他比余锦织考虑的更深。方才十三爷对她的情谊和保护,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她是汉人,且不在籍就罢了,身份却是不明不白,这点才是大忌啊。十三爷是自己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十三爷甚得圣眷,前途不可估量,自己不能不为他在各事上谋划清楚。

“呵呵,主子能瞧上的,自是好的。姑娘,我瞧着你是个爽快人,今儿便多说几句。许过了今年,十三阿哥就要大婚了。按姑娘的身份,顶多收作个低等的通房丫头。不过,若能将主子伺候欢心了,得个一子半女的,虽说按规矩是由福晋……”

“公公,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自己的心思是清明的,我没……没你想的那些个念头。”余锦织打断他,她的声音像是受了冰冷空气的侵染,也是凉冰冰的。

闻言,甘顺儿扬眉看了余锦织一眼,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余锦织毫不犹豫,亦抬眼与其相视。她清莹莹的目光中有什么似在点点冻结,只是甘顺儿看不分明,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他突然觉得,方才行事,有些仓促欠妥。

一路,再也无语。

他们步行的速度很快,达到目的地时,净房处太监的直房内还是漆黑一片,果然是个被人遗弃的角落。甘顺儿微微对余锦织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余锦织小心翼翼的入了直房,屋里鼾声正此起彼伏。她才钻入角落里那冰冷的薄被时,护卫便来清点巡查。她深吸了口,心想真是险,不过,算是躲过了吧。

只是,明儿,真的要去刷恭桶?

十三爷

想到这,她的头,连同腰间的伤,一起疼了起来,让人不愿起身来。在旁人看来,便是他病未痊愈。

滴水恩

等护卫和管事太监清点完人员,天色仍然未亮。昨儿那个面相可憎的庭公公提着长方灯笼又一一看了下每个人,才扯着尖嗓子“教育”了众太监一番,便命令开始今天的劳作。

一夜未眠加超负荷运动,余锦织身上乏得不行,却也只能跟着其他太监一起鱼贯而出。他们那组搜罗的是东六宫的污物,此时天边微微有些泛白,各宫里却已灯火通明起来。

看来当皇帝的老婆也不轻松啊余锦织这样想着时,突然就怀恋起现代自己家里那张舒适温馨的小床了。再看看身边这群垂头丧气的太监和自己身上的宦袍,余锦织不免叹道:唉,这叫什么事儿。

运出了秽物再回来时,天色亮了起来。

“你病好些了吗?”昨儿那个好心帮过余锦织的太监小声问她,话说着,便要摸她的额头,惊得她忙退后一步。

余锦织尴尬的笑道:“嗯,好些了,就是图的不行。”

那太监讪讪的笑了下,道:“嗯,受了寒就是这般。这样,我俩一拨,我帮你多刷些就是了。”

余锦织感激地笑道:“李大哥,你人真好。”看来,真的是要干会掏粪工人一般的活了。

既然躲不掉,就勇于面对,这是余锦织一贯爱对自己说的话。更何况,自从经历了母亲去世的打击后,已是少有事情会让她觉得不能承受。

这算不了什么,余锦织心底自嘲一笑,便套上一个罩袍,接过李太监递给她的捂鼻子的方巾,她便有样学样的刷了起来。这个活儿虽然脏、臭,却不费脑子,于是,余锦织的思维也发散的很广,幕幕都是在现代的一切,心里越发想回去了。

刷干净的桶子都晒在净房顶上,准备着第二日的换去使用。如此,就基本没啥其他事可做了,太监们净了手,就回了直房休息喝水。

余锦织正想着十三阿哥到底会不会派人接她过去时,庭公公便笑逐颜开的进来对余锦织抛媚眼,道:“小新子,有你的好信了!往后你就去十三阿哥那当差了,敬事房的张公公正在外头等着你呢!”

太监们都羡慕的望着余锦织,李太监笑吟吟的推推她,道:“小新子,你真是好,还不快谢谢张公公去。唉,你可真是有福之人,以后可别忘了来瞧我们!”

“是啊,莫忘了我们的好处,往后腾达了,咱们可指着沾光呢!”庭公公笑得老脸上皱巴巴的,越发惹余锦织厌恶。

余锦织只对李太监点点头,请他帮她一道收拾了行李,便随着庭公公出了门。张公公嫌弃净房的气味,所以只在院外等着。余锦织见到他,想了想,请了礼,做的倒不到位的,她就不知道了。

那张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瞧着这孩子长的还挺清秀,便点点头让她起来,道:“能从这出来,被指去伺候主子,也算你造化不浅。这伺候主子的学问大着,瞧你还算机灵,往后要用心学着,好生伺候主子,也不枉费我亲自来一趟。”这张公公是敬事房的副总管,身份也算得高。

余锦织只是点头应是,又请了个安,便随着张公公往十三爷所住的乾西五所去。

乾西五所位于养心殿的西面,一路行来,余锦织也只是低头随着张公公沿着宫墙夹道走着。许久后,又拐过几条夹道。那张公公突然停了下来,靠近余锦织闻了闻,惹得她很想骂声色狼,却也只能忍着。

张公公皱着眉头说:“这味儿,一时半会散不去吧。这乾西五所住的都是皇子,不小心冲撞了可是大祸。你跟我先去趟养心殿,随便散散味。”

余锦织只有答应得份,乖乖跟着他走了一会子,快到养心殿时,他便让余锦织在外面靠墙候着,自己步履匆匆的走了进去。过了半晌,他带了个太监出来,那太监手中还捧着好几本书。他看了一眼“乖巧”的余锦织,便扯着鸭公嗓吩咐她还是在这候着,说自己去走个差,去去就回来。

余锦织点点头,然后继续埋头靠着墙根站着,张公公便带着太监快步走远了。

余锦织自己闻闻肩膀,是有点那个味儿,想起昨夜十三爷还说“省得再会时你……呵呵……”看吧,现在果然有味道了,一会见上了,他还不定怎么敛眉摇头呢。

看四下无人,她便迎风打了几个圈,又觉得这样甚傻,便悠悠叹口气,停住;抬头而望,天高云灰,忽而一只乌鸦扑打着翅膀掠过宫墙,再越过宫殿屋顶正脊两端的琉璃海马,往远处飞去。

真得要困在这陌生的朝代吗?余锦织仰望着无尽辽阔的天空,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没有注意到,此时,她人,正被束在这高高红墙内。

不一会,她看见有个小太监提着一个藤篮快速走近,便埋头退到墙边,那太监许是心急,也没瞧余锦织。没多久,她闻到风中夹杂着隐隐一丝焦味儿,却没有动,只当什么都与她无关。

那小太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可能也闻见了气味,停下寻着方向,突然惊慌失措的叫到:“呀,走水了……四……四……阿哥……”然后,放下手中的藤篮跑了起来。

“四阿哥?”余锦织竖起了耳朵,初识那日的情景映入脑海。

“十三弟你快走!你们快护着十三……离开!”那个气势超然的青年男子……

“四哥……要走一起走,你要是出事,我……小心,小心后面!”……

十三爷是十三皇子,他叫他四哥,那么那个青年男子就是四阿哥了哦?

余锦织舔了舔嘴唇,用后脚跟踢了踢红墙,下一刻,人已经跑去追前面的小太监了。

谁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这水是他弟弟施的,但她也要还回去不是?

消失多日的太阳突然从厚厚的乌云里露了个头,只是才挥洒了一瞬的光彩,复又隐入了云层,失了踪迹。

兄弟情

那厢,校场处正喧哗呼喝之声一片。几名侍卫、师傅韵达中间,两名模样俊秀清朗的男子,尤其引人注目。

其中一名青年,一身玄色箭袖妆束,朗眉星目,气宇轩昂,一派从容不迫,正拈箭搭弓,屏息静气,引圆了弓弦,“嗖”的一声,一箭正中红心。

他身旁的人皆不由自主地连声称好。那位年纪更小,穿着宝蓝箭袖的少年,赞道:“四哥的箭法就是精准。”

四爷随手将弓交给身边的护卫,淡淡笑道:“皇阿玛常说咱大清万里河山是在马背上打下的,骑射技艺,乃根本旧俗,定要勤加练习。不过,十三弟你的箭法是越发精进了,上回习射,皇阿玛可只赐了翎枝给你噢。”

“呵呵,那也是弟弟自小得了四哥的提点,名师出高徒。话说回来,为了上回的事儿,十四弟没少在我面前聒絮,总说下次皇阿玛再呼较射,定不输于我呢。”十三爷道,朗朗笑意里,颇有英气。

四爷瞧了一眼十三爷,接过太监递来的热巾子,抹抹手,缓缓笑道:“十四弟总归是有些小儿心性,不过知道进取却是好的。那我可拭目以待,只看下回你们谁更胜一筹。”

“呵呵,四哥只管瞧着,我定不输任何人!”十三爷自信笑道。想起什么,他收起笑容,紧剔的低声问道:“对了,四哥有听说昨儿宫里发现混入刺客没有?”

四爷正色点头,道:“嗯,早上朝会时就知道了。这宫内的卫戍禁防向来是最首要的,怎么能出了这种事?皇阿玛盛怒斥责席尔达和哈雅尔图自是不用说的。那席尔达刚升任步兵统领,就遇上这事儿,急的大冷天冒了一额汗,一下朝出来就拉着我和八弟喋喋诉苦,恰巧爷们要走了,就有奴才过来禀报发现御花园失踪了个打扫太监,他才吐气舒眉,估计这回子正在料理着。”

十三爷神色暗暗一松,笑道:“抓到人便好,走,四哥,上我那更衣去。”四爷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心中微讶,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随他一起出了校场。

走了不多时,十三爷便看见甘顺儿有些焦急的迈着小碎步快速走过来。他一看见四爷和十三爷,忙跪下给两位皇子请安,由于不敢大声喘气,结果刚要开口便呛着了。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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