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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第3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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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也得送啊。”二爷抬起衣袖擦擦汗。

我瞄她一眼,真是自作主张。

别人拽着一只比他还要高些的猫科类动物,满脸的兴奋。

“那是什么?”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飞天直接石化了。

“宠物啊。”她家墨墨真有眼光,这只雪豹可是难得的奇珍,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我当然知道那是宠物。”还带着项圈,有拍照的。

若兮站在白墨染身后,满脸堆笑:“小主子给它取个名字吧,它很乖的,小主子可以抱着它睡觉哦。”

雨轩贴着木门朝我投来求救的一眼,我看眼同样一脸兴奋的二爷,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表示我的无语。

“主子。”飞天往我身前移移,天知道她心里骂了二爷几千遍还是几万遍。

“娘亲,娘亲,帮墨墨的礼物取个名字吧。”

我走近墨墨和雪豹,有点害怕和担心的靠近:“墨墨确定要养它。”

白墨染看着她娘亲的脸,展开笑颜:“要。”

我垂眸看着雪豹,它也同样睨着我,琥珀带金的豹眼,倒是出奇的漂亮。

我勾起唇角,手掌摩挲墨墨的小脸,笑道:“那就取名叫凯特吧。”

“凯特?”

墨墨看看我,又看看雪豹,童音稚嫩:“听到了吗?你从此以后就叫凯特,只能听我和娘亲的命令。”

雪豹眨眨眼,伏地晒太阳。

“娘亲,你看,凯特答应了。”

我笑笑:“娘亲看见了。”看见某豹压根没把我家墨墨放在豹眼里。

“我有宠物了,哈哈,墨墨有宠物凯特了。”

二爷很高兴的点点头:“看来还是老子适合做他爹。”

我悠悠然回首,调侃道:“是啊,麻烦你以后也送你儿子一只这样的。”

二爷皱眉:“那不行,我儿子绝对得养最凶猛的。”

“做你儿子真不容易啊。”我瞄眼她的肚子,二爷怀孕的样子,一个寒颤,好诡异。

二爷蹲在白墨染面前,笑得巴结:“墨墨,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他养段日子,转手出去,想买什么对都没问题了。

“嘿嘿,那墨墨有没有想二爹爹啊?”还纠结着呢。

“想。”白墨染笑得那叫一个欢,你大方,我也不吝啬,下次来点更贵重的。

某人受用地点头:“好乖,好乖,嘿嘿,来,香个。”说着将自己的脸凑过去。

‘么’白墨染大方地赏了二爷一口,这个也可以附赠。

凯特哼哼两声,没什么兴趣地换个姿势,重睡。

忽略玩闹的两人,我跨过宫门,顺着廊桥行向后殿,飞天了然地遣退雨轩和绮罗,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主子。”

“飞天姐姐也想说浅浅的事吗?”我看眼握在手中的信,不是不想。

“这样对小主子不公平。”

“飞天姐姐是指墨墨还是浅浅。”

飞天摇摇头,扶住我:“都不公平,主子对自己也不公平。”

视线擦过池中的西域莲浅笑:“飞天姐姐觉得我该把浅浅立在身边。”

“飞天觉得,没有什么比留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更幸福。”

话是这么说,没错,理,也在,都说得通。可是,浅浅只是想我,比起留在我身边,我想她更愿意呆在端木和曲洛身边。

“如果浅浅想回来,没有人会拦着她。”

飞天皱眉:“如果主子想,我们也可以去长安。”

我轻笑:“姐姐以前不是不喜欢那里吗,天天都说要离开,怎么才这几年,就总盼望着回去了。”别有深意的一眼。

飞天白我一眼,冷哼一声别开头,鸵鸟的当什么都没听见。

殿后一片别致的花林,落英缤纷,莺歌燕舞。我支起手捅捅飞天,眼角瞥向林中一刻白色花树。花团锦簇的枝头,一点玄黑安静地矗立。

飞天身形一扬,飞身而上,手腕翻转间已将黑翼的信鸽控入掌中,旋身而落,带起片片香魂。

一片纸笺落入我掌中,慢慢展开,意料之中的字迹。

“这事儿,金曲洛做的有点损。”飞天一手捧着信鸽,一手为其梳理着羽翼,信鸽依旧安静地呆在飞天掌中,一双小眼很是享受。

“的确。”我都还不好意思说他。

“二爷似乎也知道。”

“但是 姐姐也别忘了他们是兄妹。”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埋汰他哥。

“可是金曲洛扣了主子的信。”要她,早红烧了他了。

我看眼纸笺,依旧是那么几个字,笑一眼飞天的义愤填膺,淡道:“这不也没扣住吗。”

飞天无谓地对老天翻白眼,不知道是该羡慕金曲洛,还是该同情金曲洛:“主子要回信吗?”

“不必。”

飞天闻言放走手中的信鸽,扶着我走回。

纸笺上,不过一句,三个字‘我想你。’

124公主

“先施针!不打通血脉,如何用药。”用了无法吸收,还不是浪费。死不救七百万瞪着活神仙医圣子,他就不信了,竟然敢和他叫板。

“先施药!不护住心脉,如何能施针。”谁怕谁啊,他们现在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有本事跟他拼药理,看谁厉害。

“先施针!”七百万跳脚:“血脉不通,你喂她仙丹也白费。”

“先施药!”医圣子颤抖一脸松垮的皮肉:“错走了筋脉,最后一口气断了,你负责。”

“癞蛤蟆,你这是怀疑我的针法?”七百万嘴角猛抽,他最恨别人怀疑他,死癞蛤蟆都不是他的上头,他以为他怕他啊!

“你说谁癞蛤蟆哪。”医圣子瞪大一双老眼,想气死他,没门。

七百万瞥着医圣子的脸,皮笑肉不笑:“你以为你不是,你找块镜子看看。我是癞蛤蟆都不承认你是他家亲戚。”

医圣子抽抽,好不容易压下来,他淡定,千万不能生气,一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他要淡定:“哈,好过某人死鱼眼。”

“死鱼眼总比癞蛤蟆好。”想挑战他,嫩了点吧。更毒点的他都没好意思说,怕伤害某人幼小的心灵。

“你,你。”医圣子顺着胸口,跳脚:“我说先施药,就先施药。”

“圣啊,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不是仙境山,外面那群也不是你娘,没人冲着你惯着你。”七百万支起小拇指掏掏耳朵,顺便弹两下。

“啊——,不给我先施药,我就不医了。”

七百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慢走,不送,门就在那,跨过栏杆就有两条饥饿的鳄鱼。”连遣散费都省了。

医圣子刚迈出半步的脚缩了回来,嘴角哆嗦地指着七百万的脸,吼吼:“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

“你,你,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我不就是趁你不在娶了婉月吗。你需要记恨我那么多年吗?”怎么算,他都是他姐夫啊。

‘碰’,七百万掀翻一张桌子,这事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火。他姐那么一贤良淑德,温柔婉约,秀外慧中,下的厨房如得厅堂的美女,竟然嫁给他这只癞蛤蟆,真以为,癞蛤蟆长对翅膀就变天鹅啦,欺负他姐姐近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西域医佛空空睁开双眼,平和道:“施针,施药皆为救人,何必争先,依贫僧之见,不如一同进行。”

“跟他?!”七百万冷哼,他才不要。

“跟他?!”医圣子恨恨地一甩头,他才不要。

空空踱到床边,手中的佛珠慢慢捻过,一粒又一粒。眉目慈祥。缓缓抬起握着佛珠的手,压上女子的额头,左手成掌立于胸前,口中默念百转千回。

七百万皱眉,他是无神主义,不信普渡众生,也不认为空空这样的做法对救人有什么帮助。医圣子同样不屑,如果念两句佛经就能救人性命,那他们修习了那么多年,千百年来,前辈们的辛苦研究,不都成了笑话一场。

不经意地对视,七百万和医圣子命盘不对地别开脸,皆是不屑的冷哼。

二爷站在门外将对话都听的青城湖,她对身后的飞天交代了一句。推门走进屋内,移近床边端详一会沉睡的人,转身走到床边,招呼七百万和医圣子过去。

七百万不自觉地打个冷战,小心地蹭过去,据他的经验,绝对没什么好事,医圣子没好气地走过去,不过,他倒是可以和能做决定的商量一下,先让他施药,绝对是最保险的方法。

“麻烦两位来看看。”二爷让开窗前的位置,冷眼斜着七百万和医圣子。

轩窗外的一方水塘,被对立成一洼。飞天站在岸边,手臂一甩,将一只半大的猪扔进了水塘。一瞬,本平静的水塘中腾起两道嶙峋的脊背,那只猪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被撕裂了汕头,血色染红池水,两张硕大的嘴,将大块的肉撕裂成残片,狼吞虎咽。

七百万倒吸一口冷气,她果然不是开玩笑地,医圣子吞吞口水,小腿不自觉地打颤那两只,莫非就是他们说的鳄鱼,它们刚才在他面前分食了一只猪。医圣子小心地瞄了一眼二爷的脸,他不想这样死。

“两位前辈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七百万点点头。

“没有,完全没有。”医圣子哈腰。

“那麻烦二位多费心。”

“那是,那是。”

“应该的,应该的。”

七百万在二爷的冷眼下,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向着身边的医圣子道:“圣啊,我想了一下,先施针,或是先施药都是既有利又有弊的方法,我考虑啊,我们俩应该一起上,你施药,我施针。”

医圣子连忙点头:“对,对,我也是怎么想的,我这就去准备草药。”那死法太凄惨连眨都不剩,他接受不了。

“我准备银针。”他赚了那么多钱呢,可不能现在死,多不值得。

“几位忙。”二爷勾起一抹渗人的笑,转身退出,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七百万和医圣子目送二爷走出,皆舒了一口气。转眼看看对方,都头疼地皱眉,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合作,不知道能不能创造个奇迹。

布帛展开,上百支大小不一的银针铺陈其中,七百万点起一支香烛,每一根都小心翼翼地擦拭。医圣子对着手中的药单,核对每一件药品,果然如七百万所说只有他没想到的,没有他们没有的,封血,龙须,鲛鳞他大半生都不曾见过的珍贵药材现在竟然告诉他,要多少有多少,他是不是白活。

空空入定一般坐在床沿,手掌就那么隔着佛珠轻压在女子的额头上、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有人偏偏可解铃而不解,可自医而不医。他看见一片冰封的海,他看见一道幽深黑暗的海沟,他看见灵魂苍白独坐海角。是习惯一个人,是累到无法再接受任何的给与,是一刻空乏到再给不了什么。

苍老的手擦过女子的眼角,他参透了佛法万象,却又不能逆天而行,她的命运,本就在六道之外,他即使看得见也动不了。空空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珠,这件法器不知道跟了他多少年了,现在竟比他早一步得到,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

温暖的明焰包裹住空空的双手,木质的佛珠在明亮的焰火中慢慢消失,转成一缕青白的烟。梵音四起,咏叹祈福。

去寻她,为她指一条回来的路,既然已经无处可去,为何不好好地呆在这里。世界万物,皆有命数,是福是祸,有因有果,那么多人都想你回来,这就已经足够。

————

大景敬帝唯一的女儿,皇城中唯一的公主,端木浅白。她的宫殿是皇城最耀眼的存在,星光石缀满她宫殿的顶幕,无论晴天雨天,她都可以看见星空浩淼,紫色的晶石铺地,汉白玉柱镂雕百鸟朝凤,千年沉香木为梁,长年甜香不散,锦澜罗纱曳地,白色梨花一年四季都绽放在她的宫殿。用的皆是奇珍,使得都是唯一,她兴致来时的一个愿望,便是许多人眼中的必须,大景的宫廷必须对这位小公主行跪拜礼,百官臣子必须最先考虑小公主的需要。

她今年三岁,却已经是许多人的梦想。大景的皇帝陛下是她的父亲。大景唯一的皇子,端木泓,传闻中大景最美丽的男子是她的哥哥。敬帝的辅佐,江南吴家的少主,妖娆无双的吴钰是她的太傅,天下楼楼主落尘煊,神兵山庄庄主慕容傲都宠她如宝,她今年三岁,却已经得到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宠爱,她今年三岁,却可以左右一个王朝的喜怒,左右一个的帝王的情绪,大景人民的敬爱,王者的宠溺,她是盛世里最光耀的花,还未绽放,就已牵动万人心,愁断千人肠。

端木浅白很美,即使三岁也难掩她的美好,她继承了端木家优良的血统,拥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瞳,比世上的所以宝石都璀璨夺目,唯有她,能让端木泓微笑,能傲然仰视那张让无数女子失魂的脸,她的美不输给他,她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他身边,成一副绝世的画作。她的美盖过吴钰,压倒落尘煊,后宫佳丽三千在她面前凑成庸脂俗粉,她如一朵一朵梨花静好,却胜过百花千娇。

皇城中,没有人谈论这位小公主的母亲,像是一个禁忌一样,一字便足矣令长舌者丢了性命。后宫众女子更是对这位小公主毕恭毕敬,惹怒了她,无异于自找死路。她像所以公主一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她有比所以感知都多了那么一份自由。皇城的大门永远对她敞开,她的一切任性都被允许,只因为,她是端木浅白,大景唯一的公主。

125皇城

粉白的裙裾曳过剔透莹白的玉阶,云烟般的披纱上绣着千百朵栩栩如生的梨花,垂落脚踝的如缎青丝拥有天然的蜿蜒,束一支天下唯一的凤凰熙骨簪,变成皇城最引人注目的精致。她走在玉阶的中轴上,手腕上的玉环碰撞出悦耳的音,弯下的眉眼,扬起的唇角,灿烂如朝阳,柔媚如春水,夏风拂过她的脸颊,流连于她耳畔的丝缕,流云映出她的浅影,造一场倾世的蜃楼,独属于她的香气在她的四周弥漫,顺着大景至高的玉阶流泻而下,迷离了多少人的心魂。她是一个孩子,笑得纯美,笑得洁白,笑得温暖,她提着裙摆跃上一级又一级玉阶,每一个动作都成一副美丽的画作。

准备下班的文武百官精神百倍的低眉顺眼,等着那一声抑扬顿挫,对他们来说,那一声再尖利都是悦耳的。从敬帝登基至今,上朝就是种折磨,那位帝王很冷酷,那位帝王可以一上午不说一句话,那位帝王光眼神就能冻死人,没见他们大夏天还穿着秋装嘛,预防风寒和冷箭。五公公抖抖手中的拂尘,暗里瞥一眼龙椅上的帝王,貌似他这个总管一直是个挂名,他除了上朝喊两声,下朝喊两声,就几乎没什么与身份相符的事了,不过拿着高人一级的俸禄,他也乐得清闲。深吸一口气,五公公尽责地局的最好要把这上下朝的两声喊得漂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的,没两把刷子,谁敢在帝王面前大小声。

“退——”五公公幽幽启音,他对声波学相当有研究。

文武百官松懈了神经,准备跪拜叩首,心中默念万岁,随时准备走人。

“朝——”五公公匀速换气。文武百官开始往地上跪。

“父皇。”大殿前清脆稚嫩的一声童音,纤尘不染的银白色绣鞋探出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踩上天子神道。

五公公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的他直翻白眼。文武百官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地弯着腿,某些上了岁数的一不小心骨质疏松犯了。

“咳咳,公主,咳咳。”五公公面色酱紫地抓着自己的脖子,他不想被自己一口气噎死,但更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有机灵点的反应过来地开头,众人立刻知道该做什么地跪得俯首,高呼‘公主千岁’。

大景皇朝最宏伟,最高贵的建筑物中,端木渊冷眼扫过跪下的官员,以及倒地抽搐的某人。不是下朝了吗,怎么都还不走,他的宝贝来了,他才没空搭理他们呢。

“父皇。”端木浅白笑盈盈地前行,眼中只有她的父皇,任性地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只看向她的高处,她是公主,有这特权。

端木渊站起,展开手臂迎接自己的公主,嘴角习惯性地浮现宠溺的弧度,深紫眼眸中映着小小的粉白的影。他和她的女儿,那么美丽,那么健康,那么快乐。

端木浅白跨过涂白沫的某五,扑进也属于唯一的那个怀抱。

“父皇万安,”端木浅白甜甜地笑,甜甜地唤,她知道他们都很疼她,她是聪明的小孩,当然也知道识宠才更招人疼。

“浅浅。”端木渊笑意更甚,压根看不见坐下跪着的黑压压的一片。

“父皇,看浅浅的衣裳,漂不漂亮?”她就是来显摆她的新衣裳的,嘻嘻。

“漂亮。我们浅浅穿什么都漂亮。”端木渊压根就只看着他家宝贝女儿的脸。

端木浅白精明地皱皱小鼻子,继续甜笑:“父皇,浅浅是问你这件新衣裳好不好看。”

端木浅白小嘴一噘,冲着朝堂上跪拜的百官扬声道:“众位爱卿觉得呢?”

群臣一惊,面面相聚,这是问他们吗?

小丫头没耐心地扬扬小脑袋,抬起玲珑的手腕,玉琢般的手指姿势优雅地点住某人的脑袋:“礼部侍郎袁来,本公主命你抬起头来。”

端木渊抱着他家宝贝女儿坐在龙椅上,一点也不建议他家宝贝对他的臣子颐指气使,反正他家宝贝才三岁,全天下都该宠着爱着。

第一天上任的礼部侍郎袁来很是意外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好看的眉头轻皱,如朝为官并不是他的意愿,他只想安守本分,不想拔尖,更不想被圣上看重。

站在前排的户部尚书袁圆,袁来的父亲,听见公主亲指了自家的儿子,很是激动地当自己明天就是皇亲了。不自觉地直直脊背,在他看来,有戏!

“臣礼部侍郎袁来,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袁来礼仪规范地走过场,四下里射来各种目光都让他难受地想掉头就走。

“抬起头来。”

“是。”袁来缓缓抬起,掌握角度地可以让上位者看清自己的脸。

端木渊噙着笑,冷眼扫过袁圆,再移至袁来的脸上,的确如传言中的貌比潘安,跟泓儿作伴读,应该够格。

“本公主问你,本公主这件新衣裳漂亮吗?”端木浅白睨着袁来的脸,当她瞎了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根本就没看她。

“回公主殿下,漂亮。”袁来垂着视角,他的官阶不能看到三层玉阶以上。

“可是,你根本没看本公主啊?”端木浅白眨眨眼,对着袁来,也对着她的父皇。

端木渊有些诧异,他的宝贝怎么了,今天如此执着于一件衣裳。

“臣,惶恐。”袁来俯首,他讨厌这里。

袁圆半张脸抽搐地瞪自己儿子一眼,恨自己儿子不会说话。

端木浅白把玩着她父皇腰间的玉佩,温吞道:“不漂亮吗?浅浅很喜欢这件衣裳啊。”三分委屈,七分无辜,看着她会死啊!

“袁来,朕特许你抬头正视。”他家宝贝不高兴了,端木渊皱眉,冷冻射线蓄势待发。

袁来强压下烦躁的情绪,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消极,他抬头看向高位上的人,骨子里并不对他们臣服。一个溺爱女儿的帝王和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公主,凭什么让他跪拜,凭什么操纵他的自由。

视线顺着一片迤逦的梨花慢慢上扬,精致的明黄|色,尊贵的龙纹将一抹小小的粉白环绕。唇瓣惊艳地张开,他看见梨花纷飞,他看见一双剔透的深紫眼眸,他看着她的脸再也移不开视线。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娉娉袅袅,含苞未放。

“漂亮吗?”

端木渊微愣,一瞬,他似乎看见了白衣的女子对他浅笑。

“漂亮。”袁来失魂般呢喃,他似乎找到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端木浅白闻言甜笑:“我指的是这身衣裳。”

“漂亮。”

“衣裳漂亮还是我漂亮?”

“你漂亮。”

端木浅白轻笑出声,漂亮的眉眼弯成新月,她知道她漂亮,大景最漂亮的公主,可是她现在更希望他们夸她的衣裳漂亮。

端木渊歪着头看着宝贝女儿的脸,半晌,转向他一直没有仔细看过的那套粉白裙衫。上等的衣料,细致的针线,手指摩挲袖口,几乎感觉不出线结。

“浅浅。”

端木浅白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自言自语:“可是这是娘亲亲手给浅浅做的。”

菡萏乱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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