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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第1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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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端木渊懒得看莫子忧地扬扬手,吩咐鹤羽送客。

被截了两次话的莫子忧怔愣在原地,这就是强权,这就是地位悬殊,他可以对你说‘不’,他可以拒绝听到你的声音,他可以是你重视的人如草芥。莫子忧看一眼白菡萏,自嘲地笑笑,她比他残忍,而他比她无耻,他为她做一件事,她就还他一件事,他明明知道端木渊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地将能救落尘煊性命的东西交出来,可他就是无耻地不让自己清楚。一命换一命,五年前她为的是落尘煊,五年后她为的还是落尘煊,那他呢,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待三人离开,端木渊隐去了嘴角的笑,冷然的看着残破的门板,从那三人进门,他的眼角的余光就始终盯着落尘煊的眼,他能肯定落尘煊已经忘了白菡萏,但是落尘煊看她的眼神带着丝不明的味道,像是断藕中纠结的藕丝,细微的牵扯也会让人想要掐断。

“王爷,我们回去吧。”黑白子全数归入竹筐,棋盘上只剩下经纬交错,走过无数个交点,却始终寻不到终点,很孤单的样子。端木渊没有说话,他用行动回应我的话,我和吴钰起身跟在他身后,一瞬,我或许遇见了端木渊的将来。

百里绝掐着莫子萱的脖子,让她看落尘煊的离开,让她力竭却发不出如何声音,让她看着浸在眼前的救赎擦身而过。百里绝与落尘煊没有仇怨,与莫子萱更连面都没见过,但好似他喜欢莫子萱那双眼睛,看着纯净无尘的眼睛,他偏喜欢那样一双眼睛染上污浊,偏喜欢那样一双眼睛悲痛欲绝。

莫子萱瘫坐在百里绝怀里,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听不见,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痛苦。指腹温柔地拂去眼睛的泪水,莫子萱痴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他爱的不是她,恨的不是她,她不懂为何偏偏是她被当成了这个男人的玩具。

“宝贝,乖。”百里绝笑得温柔,从不觉得自己疯狂,眼里心里都是眼前那张脸。生命里曾经遇见的女子,爱到放弃全部,爱到将她当成终身的信仰,却在他们成亲那一天将谎言揭开,被最爱的她背叛,自己一手筑起的幸福一秒就崩落。他固步自封地让自己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他喜欢将这些拥有和她相似眼睛的女子,他将她们当成她,玩弄,折磨,最后摧毁。

爱怜地抚摸着骨兰花朵的手突的收紧,红黄相间的兰花前一刻还是娇艳悦人,这一刻已然在男人的手心碎裂,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结束它的生命。孟连失魂般地站起,眼眸锁着一人,视线里的那张脸与梦境中的重合,低眉浅笑的样子像台风一般汹涌撞击着他的生命。

“莲。”丢开怀里的女子,百里绝站起移到孟莲的身边,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向楼下,却只在被阳光照得亮白的酒楼门口扑捉到一抹恍惚的白影。再移到视线,身边的男人的眼中已经蓄满水光,浓郁的兰花香充斥整个厢房。

“绝,我找到她了。”声线颤抖,凌乱不堪,泪水依然滑落,滑过男子扬起的嘴角。

百里绝莞尔,孟莲不止一次和他提起那个只在孟莲梦中出现的女子,那个孟莲唤作‘莲’的女子。

“莲,我陪你去找她。”

77幽冥鸢尾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看见那张脸,自然也没用想过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我臣服命运却依然被它玩弄,或许,是我错,从来都不相信神明,又何来臣服。

根据鹤羽收集来的资料,百里绝和孟莲都是惜花之人,可悲的是二人都是打着惜花的幌子,干着摧花的事。和百里绝有染的女人和死在孟莲手里的奇花异草一样多,长长的一卷风流史,和长长的花木名单,说不上谁更厉害一些。

“你怎么看?”端木渊手里握着拜帖,习惯性地多想一步。

“正中下怀啊。”人家自己送上们,你就应该偷笑。

“晚宴的事你负责准备,鹤羽会帮你。”端木渊说完,很是那么回事地低头处理他的公务。

实话说,我有拿银针扎他的冲动,安身体年龄看,还要等几个月我才成年,按劳务关系看,虽然你老人家一次性付款,但我也暗里送您以大款傍着,我这都等于白干,按个人因素看,端木渊你这人真不讨喜,性格别扭,又不会哄人开心,不就是顶了个王爷的身份吗。我要穿来是个男的,早做皇帝了。

端木渊反常地抬眼,我也不避讳地继续睨着他,接过端木渊很大度地勾勾唇角,冷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有,麻烦王爷贡献两个侍妾,菡萏自认姿色平平,上不了台面。”

“自己去后院挑。”

“还是王爷自己去吧,菡萏怕一个不小心挑了王爷的爱妾,命就没了。”我附送他一个假笑。

端木渊眼眸微眯盯了我好一会,白玄绎去他后院挑人,我带着飞天,鹤羽做晚宴准备。我也有点奇怪为什么百里绝和孟莲会自己送上门,无色绝境和空澄阁虽有倾世武学,江湖地位不及天下楼,难道也是不愿接受利益均分,良禽择木而栖?可是按资料上的信息来看,百里绝和孟莲都不是追名逐利的人啊。或者说,和我一样看端木泽不爽?

死在孟莲手中的花木很多,如果说那些是稀世奇珍娇弱难养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连随便插插都能活的植物他也能养死,送他盆花,不如教他如何养花。

“主子,我们在这等什么?”飞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他们已经在王府侧门边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她家主子除了看手里的资料,晃都没晃一下。

“等花开。”

飞天扔了个白眼过去,这日子过的不比天下楼差,只不过在天下楼她家主子什么都不用做,在渊王府,有人自动送给主子掐。但是,她有点介意,介意主子天天穿男装,介意金曲洛比她家主子像女人,介意白玄绎天天用眼神凌迟她家主子,介意鹤羽那张面瘫脸。

“白公子。”鹤羽走路一向没声音,武功高得飞天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要不出声,针挺容易被当成一石头。

“都安排好了?”我和颜悦色。

“是。”

“吴公子松了几车花木来,麻烦你一会带些家仆摆放一下。”

“是。”

端木渊真会挑人做管家。曲洛做事我一向放心,放心到从来不过问,其实任何一点私心都足以毁了这份信任,其实只要他们不承认,那些庞大的财富就和我丁点儿关系都没有。最后发现我的放任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压力,谁困住了谁其实都不重要,他们抓住的那丝信任,用时间累积成羁绊。我到底在赌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花木送达,一车比一车名贵,一车比一车珍稀,大部分都是王府家仆不曾见过的品种,弄坏了一朵花都足以用他们的一世辛劳来交换。鹤羽眼中也出现一丝景色,我依着廊柱没兴趣的看着,花,再美,也只是妆点太平的。

花木明细送到我手里,王府家仆们开始搬卸,劳动现场一场的安静,平时粗手粗脚的爷们小心翼翼地摆动着那些花木,除了细微的摩擦声,有意控制地呼吸声,连句私语都没有,我轻笑,男人,果然都是爱花的。

“那两盆百年骨兰丢在大门口。”端木泽你不是送了孟莲一盆骨兰嘛,看谁家的珍贵。

‘两盆’!‘百年骨兰’!‘丢’?‘大门口’众人难以消化了这句话,真的很难消化。

飞天看着天,她现在习惯朝天上看,她家主子财大气粗,她家主子让她以后砸人都拿银子砸。

“那二十盆金花茶用来开路。”十八学士都不够看的。

金黄|色的花朵,艳丽地叫人移不开视线,蜡质光泽,晶莹而夺目,花瓣舒展至盛,半透明的质感将周围的光线吸收,灼灼其华,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个病弱的少年会成长为神一般的人物,他那时那么瘦,脸颊都凹陷着,整张脸上就那一双凤眼妩媚动人,现在的曲洛像个妖精,那是的曲洛却像个妖怪,很像,像到我看着他就想笑。试试在百度搜索“书包网”

“所以的鸢尾都摆到大殿。”意为思念的花,颜色与渊王府很配。

幽冥鸢尾,花色深紫至黑,每株只开两朵,同生共死。花香幽长绵魅惑人,越美的花越毒,幽冥鸢尾就很毒,毒素都藏在花茎中,如若采摘,毒液沾上皮肤,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可笑的是成对的另一支话便是解毒的药,两支一起采下更不会有事,真的是很奇怪的花。突来的笑意,带弯眼角,视线里都是那些鬼魅的花,是同生共死,还是一方拉着另一方去死。

夜幕降临之时,整个王府大殿被花香环抱,整个殿前广场被宫灯照亮,绣凤尾蝶舞的银丝绣纱罩在宫灯上连绵成片,金花茶开道,黄|色跳舞兰为辅,两科高寿铁树立在大殿门外,米黄花簇结朱红果实。这个季节本不该开放的花朵偏生开的好,不该生长在这个气候里的竹屋偏生挺立于此,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也显得多余。

王府家仆看着眼前的景致一个个惊得傻站在原地。万事俱备只等主角登场,我站在大殿外考虑会不会太盛大,最后决定明天载帮吴钰加一条谣言,谪仙一般的吴家少主公子吴钰,素指一点,秋花夏开,枯木逢春。

一步跨入大殿,幽冥鸢尾与深紫帘幔呼应,紫晶灯点亮,错落的光影落在片片花瓣上,交织成巨大的网。深吸一口气,花香缓缓流入鼻腔,顺着咽喉深入肺腑,直至尾调才感觉辛辣。我蹲下身,细细端看着眼前深紫的花朵,这颜色和端木渊的瞳色类似,手指落在花瓣上,大幅幽深的紫色将我的手衬得毫无血色,皮肤下的血管越加明显。手指顺着花朵的线条下移,没有花萼的花,花茎细长,很脆弱的样子。指甲尖如利刃般靠着花朵的命脉,轻轻摩挲,屈指一勾,两朵鸢尾花已被折下,细长的花茎交叉着,不离不弃的姿态。

“白。”

我缓缓转头,微愣,从什么时候开始端木渊也开始唤我白。

“怎么就你一人?”

端木渊没回答我的话,慢慢的移到我身边,撩袍蹲下,看着那些深紫的花朵。

“这是什么花?”

“幽冥鸢尾。”

干净的手指探出,同我一般抚摸着深紫色的花瓣,随后往下移,停在花茎上。

“两朵一起采。”

端木渊停手,转头凝住我:“为什么?”

我勾唇笑笑,将手里的一对鸢尾递给他,大麻烦放弃那一株,接过我手里的鸢尾花。

“这花有毒,单采其中一支便容中毒,需要另一支的花茎解毒,两朵一起采便无事。”

端木渊低眉看着手里的花,眼里没有太多讶异:“死都不让对方独活吗?”

“相爱的方式罢了。”谁让你们没有生物这门学科。

“相爱的方式?”

相爱的方式,像幽冥鸢尾的同生共死,像银古选择融入少年的身体,都是相爱,只是方式不同,至于结局,谁又知道何时才是结局,公主嫁给了王子,之后呢?手拉这首殉情,之后呢?

结了婚也会有离婚的时候,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谁还能记得谁。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书包网shubao2

“本王曾经与一女子相爱,在十年前。”

往往结果不是她嫁人了,就是她死了,不过依端木渊的地位,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拿。这,其实也算相爱的方式吧,痛苦的是被留下的人,从此只剩下回忆,快乐忧伤都无人分享,或许矫情,但确是事实。

“记忆很美,就不需要忘记。”除非寻到了更好地记忆。

我拍拍手站起,蹲久了容易腿麻。其实我也只是会说,到了自己这里也容易转不过弯来,只是现在发现需要连转弯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那一首词是不是还有下半阙。”端木渊抬头看着我,他不适合低位。

我眯眼想了一会,轻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是首悼念词,是喜人写给他亡故的妻子的。”所以,与你无关。

“好词。”端木渊缓缓站起,手中的一对幽冥鸢尾与深紫锦袍相当契合。

“吴钰呢?”会不会转得太快。

“回去换衣服了。”

“你的侍妾们呢?”

“在梳妆。”

“王爷如果没事,麻烦先在一边坐着。”没空陪你闲聊。

“晚宴准备好了吗?”端木渊瞬间降了十度不止。

“王爷准备让哪位侍妾陪酒,我好安排位置。”

“不用,你坐我身边。”端木渊说完便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吓?我阴郁地望着端木渊的背影,诅咒他被花盆绊倒,直接摔成高位瘫痪。走到这一步,我还真不怕你杀我,大不了我们摊牌,看谁更需要谁。

百里绝和孟莲的身份不需要这样的排场,也很难说这排场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吴钰换了一身米黄|色衣袍,在深紫葱茏的大殿里出挑的比王爷还王爷,扇形的拖尾没有闪耀的装饰,但也绝对不算朴素,吴钰的字典里除了华丽还是华丽。铺展开的拖尾上是一幅镂刻的百花争艳,讲究的是刀工,要的就是与众不同,一朵金花茶立在左肩,让人感觉能配这样的美人是它的荣幸。端木渊低着头把玩着那两朵幽冥鸢尾,我没意见地坐他旁边,他要挑事,我就准备往他酒里下毒。白玄绎不嫌眼睛累得继续剜我,我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和你换位置,你那位置至少还有人伺候,我这位置就是伺候人的。

百里绝搂着可人儿一下车就被门口的两盆百年骨兰煞到,孟莲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完全不被眼前的奇珍吸引。绕过白玉影壁,整个殿前广场是一副花开蝶舞的三维立体造景,夜风暖暖,拂过银丝绣纱,其上千万只凤尾蝶迎风起舞,如梦如幻。百里绝惊叹,莫子萱被百里绝搂在怀里,眼中也难掩惊艳,恍如仙境怔忪地被身边的男人在下一刻拖回事实。

孟莲看得见眼前的景,但他当没看见,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更要,这一世表面什么花比她更值得他珍惜。孟莲顺着花道向前走,激动地几欲奔跑,是什么时候开始,八年或许更早。她总是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有时虚幻,有时又真实地令人甘愿永远沉沦,她总是笑,一身白衣,他们相爱,即使他明知道是梦,却依然将梦中的她当做自己唯一的爱人,他相信她存在,他相信他们终有一天会见面,而这一刻近在眼前。

鹤羽领着三人跨入大殿,安排好的一切全都白费,事件脱轨,记忆汹涌。

“莲。”一声呼唤。孟莲只知道她就坐在哪里,真实地村杂着。泪水模糊视线,孟莲一步比一步踉跄,他的莲。

我很清楚他不是离,可是那张与离一模一样的脸,足矣将我再次毁灭。

78白莲

如果这是神谕,我发誓会将神祗摧毁,如果这是魔法,我势必用所以生命去抵抗,如果这是罪孽,那就让利器穿过我的心脏,如同干硬的海绵遇到了水,无法阻止它吸收膨胀,心房快要爆炸。记忆破碎再重组,重组再破碎,我宁愿名为‘花冢’的蛊虫依旧在我体内,我宁愿在命脉上再划七刀,即使手腕断裂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愿再看见那张脸,离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莲’,为什么你和他那么像,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要再一次让我遇见你。我想逃离,可是连手指都没有力气,我一点都不痛,可是为什么连其他直觉也没有了,我没哭,可是为什么眼里一直往下掉。

“莲。”

理智告诉我声音不一样,他不是离,可是理智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了,我快要听不见。

“莲。”

真实的声音变得虚幻,记忆里的声音变得真实,两张脸完美的的重合,没有一丝偏差。请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我,请你不要再靠近我,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被摧毁。重新来过的生命,如果还是为了再次他忆起,那么谁要都拿去好了,这种时间没有意义。

意料之外的情况,众人被迫旁观。

“莲,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语不成调,孟莲只想将梦里的人抱进怀里,她也认得他,她在流泪。

百里绝第一个清醒过来地挡住孟莲,不让他继续往前,他明白孟莲的感情,他知道那个女扮男装的白衣人便是孟莲寻了多年的梦中人,但是她就坐在渊王爷旁边,她的位置不容许孟莲的唐突。

“莲,你清醒一点。”

孟莲忘了自己会武功地蛮力挣扎,双眼始终锁着一人:“绝,她是莲,我的莲儿。”

“我知道,你清醒一点。”百里绝钳住孟莲的肩膀摇晃,以他的武功可以感觉出这大殿里至少有两个人在他的武功之上,其他的武功也不低,如果惹怒了嗜杀的渊王殿下,他们俩记忆绝对走不出王府大门。

“绝,我找到她了,她不是梦,她存在着,她真实的存在着。”

一个男人,却哭的如此激动,只是他哭的执着,哭的凄苦,哭的真实。在所有人毒将感情藏匿的时候,的所有人都以一张面具示人的时候,他用他的真情冲击着所有人的防线,洪水汹涌,抵挡不住的溃堤,于是只剩下一片汪洋。

“莲。”百里绝无措,这场面要如何收拾。

很冷那可是车里没有开冷气啊!前面没有路了,还是要往下跳吗!刹车就在油门旁边不是吗,可是你始终踩着油门,不顾一切地带着我冲进大海。海水很冷,冷到不能呼吸了,可是本来周围就没有空气吧。零碎的画面终于拼合完整,强制打乱的顺序也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最初的位置。在往下沉,身体找不到挣扎的方式,往下沉,冰冷的液体将每一个毛孔包裹,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只是睁着眼看泪水融入海水,都咸涩,像找到了归属。

前世变成了一出戏剧,在眼前一幕一幕不知疲倦的演出,主角是我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成配角,离也是配角,可是他的任务很艰巨,他要设法让这出戏剧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每一张脸都变得清新,在镁光灯下演绎,每一句话都很熟悉,感觉上很像台词,还要那些零碎的道具,经典款的戒指,相同的香水瓶,枯萎的花束,最后一句为ps:iloveyou的信。

可是你明明已经逃离,又不想我死了吗?持续下沉的车体,很缓慢。我这边的车门上了锁,你怎么可能打得开。我看见你的脸,隔着车窗玻璃,我想对你笑笑,可是我想你不一定愿意看我笑。你的手掌击打着车窗,‘嘭’,‘嘭’,‘嘭,像心跳的声音,只是和我的心跳一样,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

“主子。”飞天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想要触碰那一具一动不动的身体,手颤抖着悬在半空中,不敢靠近,怕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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