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今朝玉第18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父君。”结界里的妖王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自然地叫了一声。

“你……”轻轻的两个字听在耳里却仿佛惊雷,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的战神也不免失了态,老泪纵横:“泊玉,你记起来了?”

“是。”妖王抱起角落里失了神的今朝,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今朝,是你的师父。”

入魔的人只迟缓地转了转眼珠,无谓地转过头去,一口咬上颜渊的肩胛,吸吮得津津有味。

万年来,东王公亦见多了入魔的仙,可当亲眼见了今朝的模样,不免又是一阵痛心。

“我来也没别的意思,看看你和今朝,再问一句,你当真不悔?”

妖王明白东王公指的后悔的意思,也不回答,只替小傻子拭去唇边的血迹。

做父亲的,太了解儿子的性子和心思,迟疑了一下,便也不再开口劝,只说:“天帝定的日子在三日后。你……好生准备一番罢。”

六十七(已修)

有时候看着入魔了的小傻子,无端端地便会滋生出一股恨意。

扯了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身边,低头恶狠狠地戳着她的额头:“你倒好,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有血便开心的和什么似的,留了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知不知道,三日后天界就举兵来犯了,知不知道,嗯?”

小傻子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冷漠地转头。

那一瞬间只觉得挫败。

是啊,她又如何会知道。天界举兵来犯,其实与她无干。都是自己种的因食的果,半点怨不得别人。

沙棠川絮他们几个后来便再没上门过,消失的不见踪影,许是知晓了三天后的这一场劫难逃逸了,许是三天后闭门在家不闻不问,摆明了是要撇清同他的关系。

三日其实很短,那篱笆照在地上的影子由长变短再变长,便又是一日悄然过去。妖王仿佛只当三日后那场大战是一场宴会,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日日陪着他的小傻子。倒是钱来神色焦急,在结界外踱了一圈又一圈,他还没头晕目眩,结界里的人却被转晕了,冷声呵斥道:“钱来,别转了!”

灰鼠吓了一跳,自原地弹起,睁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的主子。

“你若怕,现在就找个地方躲了吧。天界也不是真心要来讨伐妖界的,他们针对的是我和今朝,你们不用担心;再不济,还有我呢,你当我这个王是吃闲饭的么?”

平日伶俐的跟个人精似的总管难得地没有阿谀奉承,只垂了一双眼嗫喏:“小的、小的不走……”再煽情的话是说不出了,只这结结巴巴的几个字,却已立下了承诺。

“蠢。”妖王的表情看不出个究竟,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来,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三日后是一个大晴天。连着阴郁了几天的天幕难得地碧空如洗,连饱含了水气的灰云皆散了个一干二净,只天边还有几朵棉絮一般轻软的云,悠悠地舒卷着。

钱来巴巴地在翻人间的一本老黄历,嘴里念念叨叨:“岁煞西……日值岁破,大事不宜……大凶啊!”于是便大惊失色,慌张地抱着这一张纸去寻颜渊,“王、王!上面说今天诸事不宜!”

妖王只冷冷地瞥一眼那黄历,冷笑道:“钱来啊钱来,你好歹也有一千年道行,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间装神弄鬼的事物你也信?”

被劈头盖脑骂了一顿的人委屈地一缩头:“我是想看看今日王的运气么……”也不等妖王回话,便垂头丧气地走远了。

只留了颜渊一人思索良久,半晌自言自语:“运气么……我不信。”

后来日头升的更高了,日光充足,连墙角阴暗处的积雪也晒化了,雪水泥泞地淌了一地,露出覆盖在雪下的青石。

如果不是东王公红口白舌说了是今日,斩钉截铁千真万确,妖王几乎要只当今日是一个晒棉被的好日子。

连躲在一旁提心吊胆了许久的钱来也不免松了心中那绷得极紧的弦,侥幸地嘀咕:“莫不是弄错日子了?或是天帝老儿改变主意了?阿弥陀佛皇天后土,保佑我们度过这一劫吧。”只是脸上侥幸的笑还未来得及收回,方才还天光大亮的晴空忽然极快地暗了下来。碧云天变作了一片灰幕,只一轮鲜红的太阳还挂在中天,那阳光却穿不透浓重的灰色,诡异得令人惊心。

妖界众生皆停了手边的活儿,仰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变化迅速的天幕。起先还有些微光辉,后来便有浓重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自天边朝整个天幕涌过来,顷刻间晴空便变作了黑夜,恐惧而令人胆寒。

钱来便慌了神,连滚带爬地去找颜渊:“王!他、他们来了!”

说话间那云层中果然渐渐地显出一个个人形来,竟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天空,丝毫不留空隙。战袍、金戈、利刃,刀光剑影撩人眼花。

早有道行不深的妖被这仙气震慑得露出了原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便连钱来也忍不住捂住耳朵,想抵挡那铺天盖地袭来的仙音,举起的手又放下,最终终是再也捱不住这浓厚的仙气,化了原形跌跌撞撞地钻入鼠洞中,再也不肯露面。

小傻子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迷惑地眨了眨眼,仰起头在天空中逡巡,最终却还是一脸漠然地低下头来,蹲在地上涂抹粘稠的血液。

“今朝!”妖王把她自地上拉起,额头抵着额头,手掌贴着手掌,低声说:“我要去了。你乖乖的,在这结界里不要出去,我马上回来接你。”还想再说些什么,鼻间却一阵酸涩,几经沉默才轻快地眨了眨眼,说个笑话逗她:“傻子,等我回来和你生孩子。”

低头不知摆弄什么的人没有反应,等得颜渊几乎要绝望时,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笑嘻嘻地蘸了血,“啪”的一声贴在颜渊额头上。

哭笑不得的妖王取下来一看,微微勾起的唇角便再也弯不起来。正是那张画满了他们梦想的纸,他亲手握着小傻子的手一笔一画描绘出的,他亲眼看着小傻子神采飞扬说这里要一个秋千那里要一棵榕树的。依旧是竹舍、篱笆、石桌、青砖,历历在目,还有树下傻傻两个人,笑得甜蜜。

“你……”许是风大,妖王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细细地将这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摊平,折叠、再折叠,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郑重地放入怀中,再亲一亲小傻子,低声说道:“我记着的。”

走出结界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哪怕能看到小傻子目送着自己也已足够,可入目所见,入魔了的仙子早已缩在墙角,背对着他兴致勃勃地吮吸着鲜血,一眼也吝啬给予。

天上的仙站在云彩上,高高在上地看下来,既是怜悯亦是鄙夷:“颜渊!天帝仁厚,再给你一次悔过之机会,若你愿将魔交出来,过往种种既往不咎,恢复你原本的身份,依旧是蓬莱岛尊贵无双的东王公独子,人人都要敬你一声泊玉公子;若你不愿,”忽然将手一指,“那你妖界便是这般下场!”

顺着二十八星宿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一头黑麒麟正在任意肆虐,利爪一挥,小妖就连吭也来不及吭一声,便血肉模糊地被按在爪下;巨尾一甩,便如同千斤重的鞭子甩在地上,顷刻间成一片焦土。

“哼。”天上的人冷笑,“你可看到了?我知你妖力无边,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三万天兵亦不足为惧。可你是妖王啊!既是一界之王,难道肯眼睁睁看着你的子民受这无妄之灾?真真是白受了这六百年的供奉!”

妖王也笑,连连叹息:“我当天帝老儿这回如此下血本动真格,请来的该是天界一等一的人物,却不想竟是几个蠢货!”

这般大不敬的言语将诸仙刺得大怒:“大胆!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护得了妖界众生!你分明是败势已显,竟还口出狂言不自量力!”说着,便有仙吹起了不知名的乐曲,断断续续呜呜咽咽,起先如婴儿笑声,后竟渐显凌厉,如百鬼夜哭,阴森尖利仿佛要刺破耳膜,立刻便有小妖捂住了耳朵嚎叫着在地上打滚,不过片刻,便静悄悄地伏在地上没了呼吸,七窍皆有黑血汩汩流出。

于是仙便洋洋得意:“你可看到了?”

妖王嘴角噙笑,甚至轻快地朝云端上的众仙眨了眨眼:“我自是看到了,可你们却瞎了眼睛!”

诸仙尚不及反应,便见妖王手指翻飞,仿佛指间拈了线,忽然他手臂猛力一挥,仿佛是撕去了什么似的,眼前竟一片刺目的紫光闪耀,逼得人不得不闭眼,屏气凝神等着妖王下一步的动作。

良久却无动静,二十八星宿不禁悄悄睁开眼睛,心里立刻一惊,眼前所见的确是妖界无疑,却仿佛变幻了场景一般,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连绵房屋,哪里有半个小妖的影子,方才被仙音震破元神而死的妖也没了踪影,便连街道的青石板上亦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迹。

立刻想到了什么似的,星宿豁然往黑麒麟那边一看,正瞧见那被麒麟尾巴鞭成焦土的地面缓缓地裂开了一条缝,如同一张黑黢黢的大口,眨眼间便吞噬一切,被踩踏的血肉模糊的小妖,被麒麟吃了一半的残肢断体,皆纷纷被那裂出的深渊吞噬了下去,那麒麟惊觉不对正要迈步,脚下青砖却早已裂开,自地下伸出无数青白的手,尖利鬼爪紧紧抓住麒麟腿,百般挣扎亦不得解脱,狂躁的麒麟摇头甩尾吼声惊天,不过片刻,竟生生被拖了下去。那大口仿佛这才餍足似的,又缓缓地合了起来,变回了先前的样子,齐齐整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诸仙先是被这下马威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很快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原来是幻术。你竟也不笨,知晓用幻术来迷住我们的眼,可也不过如此罢了,幻术终究是幻术,护不住今朝不算,连你的子民也要搭进去!”

妖王也不反驳,只怜悯地看着星宿不说话。

恼羞成怒的仙正欲大骂,却有一旁的小弟子胆战心惊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嗫喏着喊师父,便连声音亦是颤抖的,破碎的不成语句:“师父,那……那是什、什么?”

星宿猛然抬头看去,只见天的一角,一面巨大无比的古老铜镜正悬在半空,浑浊的镜面正幽幽闪着冷光。心下猛然一凛,星宿暗叫不妙,却听得周围又有更多的弟子惊叫起来:“这里也有!”“那里也是!”“那是什么?镜子?!”

地上的妖王这才慢条斯理地拈了一个诀,笑盈盈道:“上仙,那不是幻术,那是诛仙阵。”

话音方落,悬于天幕东南西北四角的镜子猛然亮起了一阵寒光,顷刻间变幻了形状,哪里还是一面镜子,赫然是一只浑浊血红的眼,瞳孔闪着赤光,仄仄地盯着云端上的诛仙;东面又有人惊呼:“嘴!”诸仙忙不迭地回头一看,东面那镜子竟变作了一张鲜血淋漓的嘴,咧开染血的白牙;西面的镜子是一只青白的鬼爪,指甲暴长青筋暴露,掌中一颗活生生血淋淋的心缓慢地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北面的镜子却变作了一颗头颅,黑发遮面看不清面容,唇边一道暗红色的血蜿蜒而下,一条黑红的舌头便耷拉在外,一滴一滴落着浑浊腥臭的涎液。

“你!你竟把诛仙阵改成如此阴毒!”方寸大乱间星宿早失了从容风度,不可置信地大嚷。

诛仙阵既是诛仙,杀戮之气本就浓厚,可纵然煞气冲天,却断然亦不会如今日这般阴毒狠绝,那不是诛仙阵,竟是能诛灭天下苍生之阵!

妖王闻言,缓缓笑开来:“因为我是妖啊。”抑或说,是魔。

并不是所有仙皆如同星宿一般失了方寸狼狈不堪,亦有修为深厚的仙稳立于云端,不动声色一派从容:“颜渊,布下诛仙阵,失了你三分妖力;布下屠苏界,又失了你三分妖力,你只余这一分妖力与我众人缠斗,老朽都要佩服起你的勇气了。”

星宿闻言,这才定了定神冷静地去看,果然那诛仙阵下便是一层屠苏界,界中赫然又是一个妖界,芸芸众生来来往往丝毫无生命之虞,这才是真正的妖界。

六十八

上古有创世神,创出人、妖、魔与修罗种种,却因刚到人世的众生孱弱且无力,每每被疾病、袭击、灾害等等所侵袭,毫无抵抗之力。这一日水神发怒,漂泊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沿岸河水暴涨,冲出河床,泛滥肆虐一路奔流,席卷吞噬沿途生物无数,创世神不忍看自己子民被淹,便用尽最后一分气力,布下屠苏界。那一日便只看结界外洪水咆哮,结界内众生安然无虞。

有着这一层原因在,屠苏界便成了结界中至高深之术法,众仙皆听过这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传说,却要到今日才真真正正亲眼看见这屠苏界,不免又是一阵感慨。

老神仙捋着白苍苍一大把胡子,叹道:“不愧是泊玉公子,竟可布下屠苏界,只要你不死,我们便不能动界中的妖一丝一毫。老夫只当你这妖王不过是一个名头,戴在头上随性把玩,却不料你倒还真有这一份庇护妖界子民的心。”

界内是妖界众生,界外是孑然独立沉默不语的妖王。

“可你未免太低估老夫!”面目和蔼的老神仙忽然语锋一转,一脸肃杀,“只凭你这一分妖力,纵有诛仙阵,也未必抵挡得了我们三万天兵天将!”

仿佛为了造势,抑或为了挽回方才失去的颜面,云端上的天兵天将们个个皆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一齐举了手中的武器大喊:“杀、杀、杀!”杀声震天,好似要将四海八荒都传遍。

“呵。”地上抬头看天的人只是一声轻笑,唇齿用力,指尖便被咬出了血,反手往清粼粼的秋水剑上一抹,那猩红的血色竟诡异地溶进了碧色的剑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便来试试看罢!”

诸仙皆茫然,交头接耳时忽听老神仙一声大喊:“当心!”

不过是低头到抬头的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就变幻了一个模样。狂风起,日光落,整个诛仙阵内一片漆黑,只有高高悬于南面天边的那一只赤瞳,幽幽地闪着微光。

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地动山摇间忽听天边一道刺耳的惊雷,伴着惊雷声,有一道白惨惨的闪电,在漆黑的天幕上如游龙一般瞬息即逝,照亮阵内面面相觑的众仙惊恐的脸。

雷声闪电过后,噼里啪啦地落下了什么东西,砸在诸仙颈上额上,一阵冰凉。初时以为不过是冰雹,便屏息凝神等着这阵暴雨过去,黑暗中却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很快又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寂静无声。

赤瞳惨淡的微光下众仙面面相觑,正不知发生何事,忽然另一处又有一声惨叫,痛苦嘶哑的呻吟声后,便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咬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嚼着人的骨肉,不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与喉间黏腻的吞咽声,忽然“咕咚”一声,好似是那东西终于把嘴里嚼碎了的东西咽进了肚子,便静悄悄地再无声息。

黑暗中的恐惧渐渐蔓延开来,每一个轻微的响动都令人头皮发麻,明知危险就在周遭,却偏生无力阻止,好似等死的绝望几乎逼得人崩溃。而那一头,妖王却像玩厌了这个游戏,一甩明晃晃的秋水剑,挽起一朵剑花,阵中立刻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呻吟、怒喝、呼救,不绝于耳,引得诸仙再也顾不得颜面,一阵惊慌的马蚤动。

道行高深的老神仙自岿然不动,众仙马蚤乱之时,他随手在周身布下结界,指尖一弹,一簇明亮的天火便灼灼燃起,不大的火苗,却出奇的亮,照亮了阵中各个角落,亦照亮了地上蜿蜒成河的血水与残尸碎肢。

那冰凉的落雨的确是冰雹,却是赤红色的,砸在人身上,不碎不裂,却化作了奇形怪状的物件,或是赤瞳、或是嘴、或是鬼爪、或是死人头颅,一旦化作了实体,便如吸血的蛭一般附在人身上,撕裂血肉直往体内钻去。有天兵天将仍有一丝气息,在地上翻滚挣扎,全身密密麻麻地附满了小小的赤色眼珠,迟缓地一张一合。亦有人被冰雹化作的嘴缠上,桀桀怪笑着,自脚踝处啃咬起,一路啃至膝头,方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瞬间便被食尽了血肉,变作一副白骨。

纵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二十八星宿也被眼前这浴血修罗一般的场景震得喉中发涩,张大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有跟着师父出门长见识的小仙,当场便捂了眼睛干呕不止,害怕的全身颤抖。

天际仿佛漏了一个大口子,赤色的冰雹仍无休无止地漏下来,落在地上化作蠕动的眼珠,迟钝地四处转着寻找猎物。

有不争气的小仙扯了星宿的袖子抹眼泪,双腿抖得如同筛子一般:“师、师父,我怕!我不要打了!”

恼羞成怒的星宿一掌将小仙挥出去很远,转身恭敬地朝老神仙作了一个揖:“还望上仙替我等指出一条明路。”

老神仙亦不答话,十指指尖皆燃起簇簇天火,嘴里喝一声“退”,十簇天火便向阵中十个角落疾飞而去,天火过处,尚未来得及变形的冰雹纷纷融化,已成形了的怪物便如同惧火的虫一般窸窣后退,有一只鬼爪犹豫着伸出去试探,转瞬间便被天火灼烧得灰也不剩。

诸仙看到了退路,便一齐朝天火靠拢,一时间仙与魔物僵持不下。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微微一笑,手掌中凝出一团火焰,蓦地朝天边那只高高悬着的赤瞳抛去,赤瞳想要闭眼,却已是来不及,被天火猛的打了个正着,缓缓流出血来。北面天空的头颅蓦地一声哀嚎,痛苦地抬起头来,遮面的黑发被狂风吹得乱舞,露出脸上一对赤瞳,赫然已是流血。

头颅似是暴怒,诛仙阵内地动山摇,竟站不住脚,诸仙尚还东摇西晃地想立稳脚跟,头颅却缓缓伸出滴着涎液的猩红的一条舌横扫过来,立刻便有来不及躲闪的仙被拦腰截断,或者被卷入舌中顷刻间化成一滩血水。

鬼哭狼嚎间老神仙不慌不忙,拂尘飘飘然一甩,凭空立下一道结界墙,硬生生将舌头横截在外,转头对星宿说道:“北面的诛仙阵已被老夫破了一个口子,尔等得令,立即出阵与妖王缠斗,老夫替你们扛着这诛仙阵。只要颜渊一死,诛仙阵和屠苏界不攻自破;他若不死,老夫一人之力亦扛不住这阵,届时众人便奈何桥边见!”

此话一出,煞白了众人的脸色,不再犹豫,纷纷在老神仙掩护之下逃出阵法,直扑颜渊而去。

形势霎时逆转,得志便猖狂的星宿遥遥地指着颜渊,趾高气扬:“颜渊!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有何招可使?诛仙阵都困不住我们,你小小一个妖王,能耐我何!”

“是我颜渊疏忽了,竟忘了仙界中还有会解诛仙阵的老前辈,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罢。”说着,朝诛仙阵中的老神仙微微颔首,又道,“可颜渊却也算到这一步了,诛仙阵只不过是取巧,损你方三千兵力,我颜渊成功就多了三分保障,既困

今朝玉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