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片刻,还是萧颂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拉着冉颜起身,身子还有意无意的半挡在她面前,向萧太夫人施礼,“祖母不是去参加赏花会了么?怎么回来了?”
萧太夫人目光从冉颜身上掠过,淡淡道,“半路正巧遇到松儿,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便回来叙叙。”
只是淡淡一瞥,冉颜觉得萧太夫人的目光有如实质,无形中令人感觉到很有压力。
萧太夫人对方才的事情没有发作,也只字未提,冉颜虽然觉得自己实话实说没有什么错,却也不由忐忑,自己在萧太夫人眼里的印象会否一落千丈,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迅速的想了一遍,萧太夫人丢下她去赏梅,恰巧遇上刘青松,恰巧在此时返回,恰巧在外面守门的晚绿不在,会不会太巧了点?
或者是,萧太夫人故意杀了一个回马枪?
“外面冷,祖母快进来。”萧颂连忙上前接替罗氏搀扶了萧太夫人。
冉颜退到一边,看见晚绿才返回来,便对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把被子收拾起来。
萧太夫人坐下之后看了刘青松一眼,悄悄的递了个眼色。
刘青松干干笑了两声,心里暗骂,回来的不是时候啊!不用说,肯定又是被老太太算计了,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九郎啊,你和十七娘在屋里玩儿什么呢,你瞧你这一身……啧啧。”
萧颂接过侍婢手听说雄黄石,递给萧太夫人,笑着道,“我这些天太累了,便趁机小睡了一会儿,诶?对了,你在妓馆那边还欠着二十贯,人家老板都来我府上催了六七回,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不着夫人,便去眠花宿柳,这搁着别人是一桩风流事儿,在我这就是笑话了,你可不要害我啊!”
萧颂半开玩笑的道,他明摆着的转移话题,丝毫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因为确定萧太夫人必然会过问此事。
果然,萧太夫人听完一番话后,微微蹙眉,看向刘青松道,“你夜宿妓馆?还欠债?”
刘青松恨不得泪流满面,暗暗腹诽:我简直炮灰的比窦娥还冤!躺着也中枪,你说你们祖孙俩掐架,祸水东引也不带都往我这里引啊!
“哪里,祖母,我是被歹人陷害了!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有个畜生给我下药,我的初夜就毁在了妓馆里了!”刘青松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立刻伏在萧太地从膝头放声大哭起来。
萧颂抿了口水润润嗓子,把这几句骂他的话全记在帐上,云淡风轻的道,“你的初夜不是十六岁时献给了本家的一个俊俏侍婢了吗?”
“纯属谣言,中伤!”刘青松大哭之余,还不忘抽空反驳一两句。
经过这么一搅和,刘青松被“歹人”陷害的事情顿时成了大家关注的重点,冉颜之前的尴尬暂且缓了缓。
萧太夫人哄了刘青松几句,说是定要将那歹人揪出来正法。
刘青松演戏演的投入,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冉颜默然,就刘青松这破演技能骗到萧太夫人?也不过是老太太愿意宠着他罢了。
“郎君!出事了。”门口小厮气喘吁吁的道。
知道萧太夫人在还如此莽撞,定然是出了大事。
萧颂看了冉颜一眼,见她立刻微一颌首,眼神似乎也在催促他走。萧颂心下略一思忖,冉颜早晚要单独面对老太太,他时时刻刻挡在前面,恐怕更会引起老太太不满。
心念一闪而过,萧颂立刻向萧太夫人告罪,随着小厮匆匆离开。
第268章随我来
“这府上厨房可还有人?”萧太夫人问道。
宋国公与萧颂为人天差地别,却也还是有些相类似的地方,便是都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倒也不是节俭,而是自律,还有醉心于政事,经历复杂的事情多了,便觉得生活上的一切越简单越好。
“没有,之前九郎嫌弃我的时候,连庖厨一起都嫌弃了。”刘青松委委屈屈的道。
冉颜默不作声,她做出几个人的饭菜倒不是很难,只是她不知道萧太夫人的想法,也不知道贵族的妇女怎么看待下厨这件事情。况且刚刚那件窘事,这时候自动请缨算不算献殷勤?
想着,她却道,“太夫人若是不嫌弃,儿倒是会做些家常菜。”
纸包不住火,日后太夫人知道此事,又想起今日没有午膳,她会厨艺却不肯做,会怎么想?
瞻前顾后还不如爽快行事。
罗氏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她今日已经心力交瘁了!在她看来,冉颜应对事情还太欠火候,有些事情本来可以更好的解决,冉颜却选择了很笨拙的方法。她心里暗暗着急,心想平时看着十七娘也挺精明的,怎么净是做些糊涂事?
“哦?”萧太夫人却饶有兴趣的询问道,“你会烹食?”
“是。”冉颜实事求是的回答,并未谦虚或自骄。
萧太夫人点头,“怎么想到去学厨艺?”
女子嫁人后主持中馈天经地义,然而大家族的主母根本不需要亲自下厨,只需要略懂一些,能够指挥底下的人管理家中供膳诸事即可。
怎么想到去学厨艺?这个问题太久远了。当年冉颜祖母躺在病榻上,家中无人会做饭,祖母无意中说了一句,整日吃饭店里的菜,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冉颜便下了苦工去学了,祖母临走之前还精神很好的吃了她做的饭菜,这是冉颜一辈子任何时候想起了都觉得欣慰的事情。
冉颜答道,“只是为了照顾想照顾的人。”
萧太夫人听着这句似是而非的答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冉颜一眼,“你去吧,带上仆婢,简单做即可。”
罗氏看冉颜退了出去,转头笑着对太夫人道,“这孩子自小便是个直性子。”
萧太夫人手指摩挲了手杖柄的雕花,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罗氏也是阅人无数,可惜此时此刻,却全然看不明白萧太夫人的意思,从始至终也只是表现出一瞬的惊讶而已,既不曾表现出喜欢,也未有一丝不悦。
“听说十七娘懂医术?”萧太夫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和蔼。
罗氏心头一跳,心想莫不是萧家介怀冉颜验尸的事情?心思电光火石的掠过,罗氏口中便轻声答道,“是啊,阿颜小时候体弱,都说久病成良医,她后来跟着一位师傅学习医术,竟是将自己治好了。”
罗氏一番话既隐晦的说冉颜体弱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身体好着,不影响子嗣繁茂,又说明了冉颜学习医术是有原因的,并非是要从事这一行,也不是喜欢医术。
“罗夫人倒是个玲珑人儿。”萧太夫人微微笑道。
“您过奖了。”罗氏其实可以更八面玲珑,只是在绝对的权利地位之前,她不敢太过随意,只能本着少说少错的态度,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
刘青松算是了解萧太夫人,而此刻他却也看不明白萧太夫人的意思,不知对冉颜是否满意。
其实谈婚论嫁的男女互相亲呢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萧太夫人刚刚离开,两人便乱了起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妥。原本好在,形容不整的只有萧颂,再加上他解释自己只是在小憩,便没有什么大事,奈何不巧冉颜说了一句什么“猥亵”之类的话。
刘青松是听的一清二楚,就不知道萧太夫人听见了没有。
罗氏和刘青松陪萧太夫人说着话,不过大半个时辰,便有侍婢过来询问,是否要用膳。
正巧是午时,萧太夫人便让摆饭。她也曾经是媳妇,自然主持过中馈,厨房准备膳食至少也要花一两个时辰,府里连庖厨都没有,恐怕也没有多少材料,她倒是想瞧瞧冉颜是怎么整出一桌午膳。
罗氏也提心吊胆着,她吃过冉颜熬得粥,味道还不错,可萧太夫人这么大的年纪,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侍婢伺候着厅中三人净手。不出片刻,冉颜便领着人端已经做好的午膳摆上了各自的桌子。
冉颜做的菜色都极普通,却也都是认真做了的。
萧太夫人一言不发的用餐。
老年人的食量不大,只用了小半碗米饭便搁下了碗。冉颜三人也只好跟着放了筷子。
萧太夫人放下漱口的杯盏,端起茶杯,却并未喝,而是直接放在了几上,“听说崔氏也去苏州下聘了,十七娘如何想?”
怎么回答?冉颜稍稍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萧太夫人问这个问题,可能是想知道她怎么就惹上了崔氏,或者是想通过她对待此事的态度,进一步的判断她的脾性。
不管是哪一种,但求问心无愧吧!冉颜心叹了一句,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儿不知崔氏为何要这么做,但相信不论是崔氏还是别的士族都不能随意阻碍此事。”
究竟是为什么不能随意阻碍呢,这要看各人的理解了。每个人的眼界和心思不同,得到的答案也就不同。
萧太夫人这才微微的颌首,给了一句淡淡的评价,“倒是个有心性的。”
这个评价依旧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依着冉颜的分析,多半不是贬义。别的且不说,像萧太夫人这种人,若是对一个人看不上眼,怕是连嫌弃都懒得嫌弃一句吧,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我人老了,怕也是只能折腾这一回,等到这场雪下完,我也不知道还能否回歧州。”萧太夫人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刘青松一时怔住,他是亲眼看着老太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看着她十年间渐渐放手对一切权利的掌控和眷恋,也看过她一个人孤寂的坐在阁楼上望着东南方向的兰陵,然而,却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丧气话……
听说,人对自己的死亡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心头刹那的窒息钝痛,令刘青松忽然清醒的觉着,自己是活着的。
“十七娘,你随我来。”萧太夫人伸手让侍婢扶着她站起来。
第269章无题
冉颜跟着萧太夫人去了偏厅。偏厅临水,屋内并未生火盆,连冉颜都能感觉到飕飕的凉意刺痛皮肤。
侍婢取了两片厚厚的羊毛毡,放在窗前的两张圆腰胡床上。萧太夫人择了一张坐下,伸手示意冉颜也坐下。
“窗子打开。”萧太夫人道。
侍婢欲劝阻,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伸手将格窗推开来。一股凉风顿时扑面而来。
冉颜抬眼,瞧见萧太夫人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雪光映照之下,冉颜忽觉得分外亲切,也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笑意。
“我这一辈子,看遍后宫阴暗的斗争,也看过朝代更迭的惨烈。”萧太夫人的经历远远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能够概括,她是西梁皇后,是萧皇后之母,门阀贵妇,曾经母仪天下,曾经历经亡国,曾经不止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的跌宕起伏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冉颜面对这样一位女性,心中充满尊敬。
萧太夫人见冉颜态度尊敬却丝毫不显得卑微,面上的笑意更浓,“你留在钺儿身边,不需要改变自己的性子,他自会护你周全。”
冉颜撇微抿唇,难道萧太夫人是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萧颂的羽翼之下?
“并非是让你躲在他身后。”萧太夫人仿佛能看透冉颜所想,她干枯的手指轻轻敲着手掌柄,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湖面,“钺儿是我教导出来的孩子,为人处世和性子也颇肖我。这不是一条好路子,他越是走下去边会进觉得这世上污秽,自己也越来越肮脏,所以他需要一个简单的人陪着。”
萧太夫人与孝明皇帝是患难夫妻,又育有几个嫡子嫡女,后位稳稳当当,更因为她在政治上颇有手段,也没有哪个妃子敢不怕死的招惹。然而作为政客,远远比后宫争宠更加残酷。有时候一失足,不是陪上一个人的命或者一家子的命便能了事的。而且,她也必须得找好后妃和政客之间的平衡点,绝不能牝鸡司晨,亦不能完全摘除。
“只要你照顾好钺儿,我萧家,也可以成为你乘凉的那棵大树。”萧太夫人意有所指的道。
冉颜愕然,说的验尸之事吗?
萧太夫人满意的看着她惊讶的神情,手中不如何时多了一支白玉簪。簪身通体洁白如羊脂,呈流云的形状,竟然与萧颂之前送给她的那支一模样。
“你见过这支簪?”萧太夫人敏锐的察觉到冉颜细微的神色变化。
冉颜也不曾隐瞒,“萧郎君曾送给我一支同样的簪子,开始并不知内情,只道是贵重一些而已,后来得知是萧氏嫡妻的象征,便还了回去。”
“哦?”萧太夫人对冉颜的做法很感兴趣的道,“为何退回去,难造萧氏家嫡妻还不上区区簪子的价值?”
“不,正因为价值太高,才必须谨慎。我之前收下那根簪子,觉得以我一己之力能担得起这支簪子的价值。”冉颜道。
萧太夫人摩挲着云簪,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才道,“崔氏六房那个孩子我也略知一二,论人品、才德、家世,均不在钺儿之下,为何不选他?”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不止一次的问过她,此时此刻,她也不欲多解释许多,直接道,“因为喜欢,因为值得。”
萧太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几面。
门外立刻有侍婢推门快步走进来,萧太夫人在侍婢的搀扶下起身,她目光的从冉颜面上掠过,枯哑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待嫁吧。”
别说崔家下聘,便是皇室下聘,这门亲也不能逃过她的掌控。
萧太夫人转身往门外走去,她有预感这是自己一生最后一次谋划。这件事情在她看来根本不算太棘手,她来之前就知道崔氏那边与桑辰僵持着,有许多地方可以动脑筋。也许因着是为了最疼爱的孙子所谋,也许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做一个圆满的终结,萧太夫人的态度很慎重。
冉颜怔怔看着老人微微佝偻的背影,心中滋味其名。她反应过来,走出偏厅时,萧太夫人已经走在了通向内门道的游廊上。
刘青松和罗氏站在正厅前目送她。罗
氏见冉颜出来,很想立刻便询问结果,但鉴于刘青松还在场,她也只好忍住。
等到听见内门道的马车轱辘声响起,罗氏才道,“阿颜,我们也该告辞了。”正主都走光了,她们也没有必要再留下。
冉颜方欲答括,却被刘青松截断,“襄城公主想见见十七娘,罗不如先行回去,待见过公主之后,我便立刻派人送她回府。”
罗氏心中虽有疑惑,但她也不是太了解萧家内的事情,只是想着,冉颜若是嫁过门后,襄城公主也就是冉颜的大嫂,她要见冉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过听说襄城公主雅礼有度,也不难处的性子,罗氏心里又稍稍放宽了,嘱咐了冉颜几句,便领着侍婢离开。
待罗氏走出内门道,刘青松便立刻道,“柴玄意和闻喜县主遭袭,险些丢了性命,城外又发现一具无名男尸,不这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据说尸体状况和之前发现的男尸十分相似。”
“这么说来,之前那具尸体,也不见得那瑜郎?”冉颜皱眉道。
刘青松难得露出认真的神色,咂嘴道,“情况很复杂啊,走,咱们瞧瞧去。”
第270章局部性失忆症
听刘青松这么说,冉颜便知道,什么襄城公主要见她,不过是刘青松随便扯的幌子,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这件事情。
冉颜也被这个案子绕的有些糊涂,便就随着去了。坐在马车上,冉颜越想越有些不对,“你说柴玄意和闻喜县主一起遭袭?”
“嗯,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方才我出去如厕的时候,拽着那个来报信的小厮问了,他也只知道这些。”刘青松道。
冉颜皱眉,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他,微怒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这次去不是萧颂的意思,而是你自作主张的凑热闹?”
“什么叫凑热闹?”刘青松干干笑了两声道,旋即义正言辞的道,“这满大唐还能找出别个比你更权威的验尸官吗?没有!眼看快过年了,这案子再不破,九郎免不了要遭牵连,最少也得官降两级,你知道这两级降的轻松,爬上去有多么不易吗?你身为九郎未来的夫人,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他舍不得你吃苦,你总不能真的不管吧!”
刘青松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竟是把冉颜给堵住了。
“你上次说这案子有一条关联,是不是阿芙蓉?”刘青松问道。
冉颜应了一声,她忽然灵光一闪,回想到冉云生似乎曾说巴陵公主用阿芙蓉控制那些捉来郎君,那么巴陵公主那里应当有许多阿芙蓉了?
想到这里,冉颜立刻问道,“萧颂有没有去查过巴陵公主的私园?那个瑜郎,说不定就是巴陵公主那里逃出来的郎君!”
刘青松在八卦堆里混的,立刻便明白了冉颜的意思,颜色微变,问道,“巴陵公主那里岂是想查就能够查的?最起码也要有一定的证据才行。长安瘾君子的据点很多,几乎每个坊都有一两个,而且有些小倌楼中也有阿芙蓉,根本不能确定与巴陵公主有关。”
这只是一念的灵感,冉颜也并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她现在最疑惑的是,是谁袭击了柴玄意和闻喜县主,她隐隐觉得,知道这个,比去城外验尸更能够进一步的了解此案。
萧颂忙的脚不沾地,为了有个人探讨案情,冉颜便把闻喜县主人格分裂的详细情形讲给了刘青松。
刘青松讶然,瞪着一双不怎么大的眼睛,道,“人格分裂这么厉害?对了,我曾经也看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在校品学兼优的女生,分裂的人格竟然是国际通缉犯……”
“刘青松,麻烦你回归现实,我没有兴趣与你讨论这些不着边际的故事。”冉颜冷冷道。
“好,不说这个。”刘青松爽快答应,但转而又缩着脖子,弱弱的道,“可是那些探案片的必然桥段,主人公身边都有一个性格古灵精怪、长相风流潇洒、想法天马行空的角色,往往无意间一句话就能激发主角灵感……”
随着冉颜死气沉沉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絮叨的声音渐渐消失,顿了顿,他才干咳一声道,“我其实想说的是,会不会是闻喜县主分裂的人格干的。”
冉颜收回目光,缓缓心情,答道,“若真是如此,柴玄意会不知道?他虽然失忆过,又不是……”
冉颜声音忽然顿了下来,失忆分很多种,有个人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些,遗忘某些某些事情,也有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等,亦有人忘记自某一年或某一事件之前的过去经验……还有一种叫做局部性失忆症,患者对某些创伤事件发生前后数小时内的情况,完全失去记忆。
如果柴玄意的症状是这种局部性失忆症,并不仅仅忘记了过去的事情,甚至连发生在几个时辰以外的所有事情都完全不会有记忆呢?
就算闻喜县主人格分裂变来变去,?br/gt;
金玉满唐完结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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