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理解!夫妻多年,两年苦等,换来你一句理解?呵呵……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想着恢复记忆了,这记忆不要也罢!就当你死在外面好了,言尽于此,告辞!”
“夫君!尊驾等等。”那女人忽然发话,文浩也停下了步伐。“夫君,你不是一直都想恢复记忆吗?想着要孝顺爹娘,怎么就白白放弃了呢?至于姐姐……姐姐……”脸带苦笑和坚定,“勒勒一定会求她成全我们的,我也会十分尊重她。”怕什么来什么,原来他真有妻子啊!是啊,他那么美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呢,是我奢望罢了!可是现在,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求尊驾医治夫君吧!”说完还跪了下去。相如连忙相扶,可她怎么也不起来。没奈何,相如瞪了文浩一眼。两年多没见,这司马相如似乎变得鲜活了,不再用微笑隔绝人群。看来这山清水秀的福地,还真是养人啊!
看着这状况,文浩正欲甩袖走人,我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安静。
忽然,外面似乎来了一大队人,整齐如雷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我和文浩对看了一眼,都是不解。这时大家都走到门口,向外望去,两排士兵包围了这地界,他们张弓对着门口,后面也没有出路了。我看着被司马相如搀扶起来的女子,一定是她暴露了吧。她神色略带慌张,全然不知所措,两手紧紧的攀着相如的手臂。相如只好安慰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双手,想说一切有他。
看着情况,是我们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了。柯木智派人跟着我了吧,虽然他是好意,想保护我,可谁成想发现了死对头的女儿,也就有了如今的一幕,而文浩不知道柯木智的身份,也就是一头雾水的了。
他们也不想攻击人,一个头头出来喊话,这人确实瓦拉,也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司马相如安抚好了他的娘子,出去和瓦拉交涉。看是还神色镇定的和瓦拉谈,后来渐渐激动起来,像是在吵架。文浩只是盯着他们,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谈话间,瓦拉吩咐两个手下上来带走女人,相如立马冲过来,意欲拦截,却徒劳无功。反而是那女人说了些什么,安慰相如,相如一脸凄然,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那女人也是双目含泪,心痛如绞,最后深深的看了司马相如一眼,说了句话,就跟了那队人走了。瓦拉跟我点头示意,也随着队伍离开了。
相如忽然意识到什么,像我们冲来过来,眼看着就要打上文浩,却被毓贤他们拦下。
“是你们?是你们把人带来的是不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我忘却过去,可也应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你怎么能让人带走我娘子呢?我娘子有什么罪,一定是你们,你们想让我家破人亡是不是?就算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对不起我家里的妻子,管你们什么事?要惩罚就惩罚我啊,娘子她有什么错……”这人一激动就没大脑了。一头黑线……,文浩也不想理他,意欲走人,相如见状就扑了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的腿,怎么也不放。才说他变得情绪化,就立马来个大爆发,这文弱书生的瞬间攻击力也不容小窥啊!
大家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动。等司马相如终于没了力气,放开文浩,文浩才转回来,坐椅子上,取出桌上的壶和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气定神闲的等着司马相如恢复理智。看来他也平衡些了,收拾起理性,思考着当下的状况。我也就放了心,让他们也一道坐下歇息。一室安静!
“发泄过了没?没够继续。”文浩冷冷的放出这句话,司马相如的神智似乎清醒了许多,至少没再歇斯底里,没再过来拽着文浩。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一句:“这究竟怎么回事?人是不是跟着你们来的。”
“抱歉,大概是柯木智王子派人保护我,却发现你娘子匿藏在这里,就派人过来捉人。”这次是我搭的话,确实也是我带来的问题。
“匿藏?王子?我娘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得罪王子?怎么会需要匿藏?”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戏剧,和那白娘子和许仙的桥段有些相像呢!
“这个,该你那娘子或者那王子来告诉你吧。”文浩说道。听我说的,文浩也了然了,他该是想起我救的那个羌人和我让他送的信了吧。其实回去后柯木智也应该会跟我交代的,瓦拉也应该知道那女人是相如的娘子了,更清楚相如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白头长吟
“据我的消息显示,你的娘子,是这次作乱主谋的女儿。谋叛前,他把家人都送走了的,打算成事后在接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仗一打起来,四处混乱不堪。对老百姓来说要命的是,那些士兵粮草不济,就烧杀抢夺,搞得民不聊生,民怨沸腾。这些家属在战乱中走散,而你那勒勒也只有化装成难民逃命,不过说实在的,她那时的状况,也跟难民相差无几。而你被乱军冲撞,碰到头,伤了脑袋。和你一道的人都不知去哪儿了,大概各自逃生了吧。说来也是缘分吧,你就被路过的勒勒救了……”虽说他们俩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患难见真情,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司马相如的再娶,像他爹娘一样,一夫一妻,难道不幸福吗?难道他妹妹为他付出的就不多吗?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妹妹为了他,放弃了名誉、地位、财富,身干下贱,难道说还不够?种种一切,都抵不了一朝忘却?
其实后面的他也都知道了,文浩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说了说。讲完后,司马相如没什么反应,呆呆的,大概一时还接受不了。
“其实,你自己可以救勒勒的。”我用“勒勒”唤醒了他。
“我?怎么救?你快说啊。”
“我施针让你恢复记忆即可。”淡淡的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想拆散我们夫妇,是为了家里的妻子吗?”
“有些东西,你恢复记忆自然就会知晓,那个时候对于我们的做法,你再先断定不迟。”
“好,我答应你!”为了勒勒,他必须接受他们的帮助。
确定了相如的状况,文浩也不管事了,他,确实想坐视不理。晚上,让他服了一剂促进经脉运行的药,然后把找来的草药煨好,倒入浴桶里,把浴桶放在加了热水的大锅上,下面加上柴火,以保持浴桶里药浴的温度。他脱了上衣坐了进去,内外夹攻,以求打通头部血脉。在适当的时候,辅以针灸,通过一夜,基本上散去了淤血。一切结束后我已经满头大汗,疲惫不堪。不过司马相如却坐在浴桶里没通,眉头纠结,记忆交织,让他痛苦难堪吧。留下云飞看着他,和文浩他们一道回去。继而,胡乱洗漱一下,粘枕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文浩告诉我,司马相如已经和柯木智交涉成功,只是,让勒勒保证,不在为父亲复仇,从羌国除了她的名,并驱逐出境。司马相如正带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羌境呢。
想来这柯木智也是看在汉朝廷和买了我个面子,勒勒也该想得通才对,毕竟,成王败寇!
写了封信,备了份礼送去了瓦拉布行,留了只簪子,让他可以凭这个找我帮忙,这簪是专门设计的,只要是四海楼的分店都认,我和菊儿、桃儿各有一只。这人情必须得认,至于他是不是让其它死囚代替,那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安排好这一切,我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娘亲,爹爹,你们怎么去那么久?有没有想怡儿(悦儿)?”我们刚下马,走进大门不远,这两个娃儿就飞奔过来。大半年没见,都两岁多了吧,还错过了他俩的生日呢。看着这两娃,健健康康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我和文浩一人抱了一个,往里走。怡儿沉静些,肌肤光滑白嫩,不想悦儿,精蹦得跟什么似得,像尾黑泥鳅。不过都壮实很多,看来爷爷奶奶养的不错。
“悦儿有没有跟奶奶捣蛋?恩……”问也白问,他奶奶肯定护着他,他呢,是不会承认的。
“娘亲怎么一回来就问悦儿这个,娘亲都不疼悦儿了,是不是不喜欢悦儿。呜……”说着,还委屈的哭了起来,要不是看见他眼底的淘气,还真会被这小不点儿给骗了呢。
“有爷爷奶奶护着,娘亲的话不听了是吧。还敢反过来犟嘴?”作势瞪着他,弄得他瑟瑟的。
“馨儿,浩儿辛苦了吧,怎么一回来就教训起娃娃来了,他们俩都最乖了,是不是怡儿?哥哥很乖的吧。”说完还给怡儿打眼色,又往后面看看,发现再没人跟来,高兴之余透出了浓浓的失落和焦虑。但我们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跟她解释。
怡儿不屑跟他们起哄呢,但自己的哥哥怎么也得帮帮,“娘亲,哥哥真的乖乖的呢。”
“才怪,都跟黑炭似的了,要是乖,怎么可能这副德行。”都不知道向谁?怡儿和霄儿倒是都很听话,也还文静。
“好了,馨儿,刚回来就不要急着教训孩子了,慢慢来不迟。”能怎么教育?心性问题啊!这个好动,看来得找个适当的法子呢。
“娘,这次司马相如找是找到了,可是……”悦儿和怡儿一味的粘着我和文浩,好不容易他们累了,睡着了,才有时间和二老谈司马的问题。
“司马虽然找到了,但是也可以当他死了。人还在,心却已经支离破碎的了。”他不忍心说出来,我也就借口,“简单的说,这次入羌,司马相如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而他现在的夫人勒勒姑娘与他有救命之恩,朝夕相处间,两人私定终身,并且珠胎暗结。”勒勒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混蛋!这司马相如,纵然他忘记了过去,也不能草率的与人成婚啊,一把年纪了,他以为他是二八年华,未婚待娶之身吗?唉!当初反对到底都没用,还是让他拐走了君儿,可到头来……都怪我,怎么不看牢了君儿呢?”温文尔雅的卓父终于爆发了,拍桌子骂起人来。纵使这司马相如不是停妻再娶的负心汉,也至少是个不复责任的人。也许,也许在这年代要求一心一意本就奢望!
“伯父现在内疚也没用,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是要通知您二老,二来我们要赶回成都,让君儿心里有个底,也不至于到时候有太大冲击!两个孩子也想带回成都去,有他们陪伴,文君说不定会好过些。文君除了那么大的事,您二老想必也会和我们一起过成都去。所以也请二老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一早启程。”养儿方知父母忧!父母永远是担心儿女的,纵使儿女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二老的陪伴,相比文君也会宽慰些!
“是啊,馨儿不说我们也要过去的,君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应付。我们就明儿一道过去。孩儿他爹,现在也不是发火、愧疚的时候,我们也下去收拾行礼吧。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赶了那么久的路,也都累了。我让下人准备好了热水,你们就舒舒服服的沐浴就寝吧。”说完,就拉着面色不善的卓父离开。女人也是家里的定心骨啊!
那日,文君知道了一切后就愣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大家焦急、担心,却也没奈何。让她自己发泄一下,也是好事。但还得注意身子。
想了想,拿来平时消遣的琴,坐在竹林里弹了起来。虽然菊儿是个好师傅,我却不是乖徒弟,对于它,绝对没有医术、轻功等那些事关生死的东西,学的认真,但也还是会弹。曲能成调,不太精通罢了。
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对我说声
好久不见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留在
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
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
我一边又一边的唱起来《成全》,第二遍的时候,文浩也取出萧相和,没想到他们师兄弟都喜欢这乐器。有了他的加入,曲子优美不少。反复的弹了大半个时辰,就快精疲力竭的时候,文君的房门终于打开。
双目通红,确实熬夜熬出来的,并不是哭得红肿。文君,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坚强!她在远地站定,强制自己冷静的情形下,透着浓浓的哀伤!终于忍不住,扑向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轻抚她的背:“哭吧,哭完了就好了。他司马相如放弃了你,是他的损失。咱们文君啊,一定会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回头把那司马相如给气个半死。咱呀,不等他来说什么大道理,说什么虽然取了妾,你还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女人活得有骨气点,这种贱男人不要也罢,不用等那女人进门,咱就先给他来个休夫。”我的话,逗的文君“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终于收敛了情绪。
“姐姐说得有理,我卓文君既然敢私奔而去,现在也就敢休夫出走。我不会等着夫君每日陪着他孩子的娘,温柔相对,不会等着没人相陪孤枕难眠,而暗自垂泪。既然他已经背弃我们当日的誓言,那么我休夫也不算无理之举,姐姐,我这儿有首诗,准备写与那司马相如,我说与你和哥哥听听可好?”说完,不等我们表态,她自己就念将起来,“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是了,就是那千百年来,坚强的遇到负心汉的女人从心底的呐喊,那曲《白头吟》。虽然早就知道,但现在听她用那清冷、决绝,而饱含痛苦的声音吟诵出来,还是从心底里发颤。这饱含着女人绝望而坚强的血和泪啊!道来声声凄楚,字字彻骨!
文浩也含着泪频频颔首,他是想说我们君儿终于长大了吧!
凰鸟单飞
司马相如半月后,方才回到成都。回来后问明文君去向,倒是立马亲自来迎接文君回去。这时的他全然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模样,嘴角上翘25度,几尽完美的展现了他的温文尔雅。
让门人通传的时候,我们这一大家子在远离玩乐。霄儿已是六岁的小伙子,被文翁管束得越发有理,进退得宜,虽然不得已让他成了这样,可看他的样子,我都快怀疑送他去那儿是不是错了,一点儿都没小时候那么好玩,不过还好,至少在我们这些长辈前还晓得撒娇。悦儿和怡儿倒是都挺可爱的,只是悦儿过头了点就是了。
这时听到司马相如拜访,见是不见,本想让文君自己拿定主意,毕竟婚姻、爱情都是她的,经过这么久的调适,她也应该可以坦然面对了。可文君只是自顾自的和霄儿说话,全当没听过这人。
“让他进来吧。”既然文君没人进来,也没让我们离开,姑且看看这司马相如有何说辞吧。
“岳父、岳母、大哥,小婿知道你们在陈夫人这儿,特来拜见。”不解的看向卓父卓母怀里的一对可人儿,但现在不是弄明白这个的时候。转向文君道,“娘子,为夫回来了,特来接你,你随我回去吧,爹娘也想你了。”他怎么可以当所有的没发生过?一句回来,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文君回去?
“陈夫人,可否让我和娘子单独说会话?”看他那欠扁的样子,真想打烂他的面具。
“娘子?文浩啊,我没听错吧,我怎么记得惹真波公子的娘子并不在这里?恩……叫什么来着?是勒勒吧。惹真波公子是不是走错门了?公子夫妇二人伉俪情深,怎么随便认起娘子来了?难不成离了羌国惹真波公子就另外找了个娘子,那我可真为勒勒夫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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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重展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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