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香火
霄儿是知道司马相如的,而文君对他也很好,所以他没什么意见,悦儿呢,有的玩什么都忘了。交代霄儿,让他好好照顾弟妹,打点好一切,第二日清晨就出发了。
我一身男子装束,只是带上王全。卓文浩倒是带了四个人,似乎都是他的得力手下。
策马西进,渡过江水(今岷江),不到半日就抵达了临邛。
不想,这时的临邛,已十分繁华富庶。其城池在蜀境是最早建设的四座之一。它属于边境工商业城市,一些富商直接设有手工作坊,拥有奴隶做工。走南闯北的不少商家都在这里落户,有的甚至富可敌国。城里形形色色的人种都有:邛族、羌族、白狼夷(纳西族)、夷僚(布依族)、三苗(苗族)……颇有小型国际大都会的意味。听着他们一律操着蹩脚的汉语,十分有趣。
“就去我家住,好吗?我也好久没见爹娘了。”卓文浩意带商量的问我。
“也好,带路吧。”
我们来到一座气势颇为恢宏的府邸,门前有两座石狮子,面容狰狞。高大的门前挂着两大红灯笼,高悬卓府匾额。两个门童一见卓文浩乐坏了。
“大少爷好,大少爷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都想坏了。奴才这就去通报。老爷、夫人大少爷回府了……”只见他一路吆喝着进去。不是吧,阵仗那么大?
卓文浩无奈的笑笑,领着我们走了进去。还没走到大厅就见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迎了出来,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少了贵妇样,她后面还跟着个妙龄女郎,似乎意在卓文浩呢,只听那卓夫人道:“死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呀,一去就一年半载,也少有捎信回来,是不是你老娘我死了都不回来送终呢?……”噼里啪啦就是一大通。
那明目皓齿的女郎微笑的对卓文浩喊道:“卓大哥好!伯母总算吧你盼回来了。”眼睛倒是一刻都没离开卓文浩。
“程妹妹好,今儿又来做客呢?”卓文浩也淡漠而有理的回了句。“娘,孩儿好不容易回来,你不会又想把孩儿骂跑吧。孩儿答应你,以后多多回来。爹呢?”
卓夫人倒也不是真骂,终于看到了我,“你爹出去办事了,中午会回来吃饭。这位是?”
“娘,孩子给你介绍,这是郭师兄的义弟,叫陈鑫,这次和孩儿一道来的。馨儿,这是我娘。这是我爹一个好友的女儿,程佳。”
“夫人好,程姑娘好!”
“哟,浩儿,你这位师兄的义弟可真是风度翩翩啊,这回可把你给比下去了。陈公子啊,来到这儿就把它当自己家一样,甭跟伯母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她乐呵呵的跟我摆谈起来,说着说着又想到了那程姑娘,“浩儿啊,佳佳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你带佳佳出去玩玩吧,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要是合适啊,就……”
“娘亲,孩儿才回来,你也不让孩儿歇歇。孩儿先带馨儿去客房了,佳佳你先陪着。”一道迷恋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我身旁的人。
“来,馨儿吃菜。”他使劲的往我碗里添着我喜欢的菜。
“吃你自己的,我会自己添的。”这又不是家里,他这么殷勤不误会才怪。
“没事,陈公子第一次来我府上,浩儿多照顾些是应该的。”只是她这儿子可少有这样殷勤过呢?卓母吃着饭,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人,转眼看到了佳佳。
“浩儿,你这次回来就把婚成了再走吧。你也知道佳佳一直在等着你,我们和她爹娘也有意撮合,你觉得怎么样?不能老让人家姑娘这么拖着吧。”
“娘,孩儿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啊!”
卓母马上火了,放下碗:“不着急!你也不想想你几岁了。都快三十了,还每个媳妇,有些成亲早的,都可以快抱曾孙了。你连个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自己又见天跑个不见人影,我们老两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不急娘急,成不?……”大有黄河决堤之势。
“娘,娘,别说了,孩儿知道了。孩子这就去把你孙子接回来给你带可好。”什么!我使劲踢了他一脚,他也没赶上看我,一味的跟他娘告饶。
“什么?哪儿来的孙子?你不是还没成亲吗?怎么有孙子了?孩儿他爹,你看着?”卓母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像卓府求助。这卓夫倒是个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人,脸上带笑,一副儒者气象。听到文浩的话也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泄了一丝情绪。那边的程佳更是狐疑的看着文浩,讨得了卓母、卓父的欢心,可这卓郎的心在何处?
文浩这时才想到要看我,哼!我看他是故意的吧,拉起儿女做挡箭牌来了。我继续吃饭,不理他。“呃,娘,是这样的,孩儿在成都已经有一双儿女了,他们都快两岁了。只是孩子他娘不想公开。”
“不想公开,这是什么话?你这不孝子,讨打是不是。孩子都快两岁了却不告诉你老娘,这君儿也是,怎么她也不说呢。站住!”还没说完就向卓文浩打去,卓文浩立马散开,不敢还手,只有四处躲闪。“娘,别打了。孩子不敢了,不敢了……”
他们上演起全武行来,看来这卓母似乎武艺颇好。只是年纪大了,伸手不是那么矫健。卓父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吃着饭,也没阻止。只是程佳终于失了笑颜,神色有几分暗淡。
在卓母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发话:“夫人,累了吧,歇会儿。这孩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别老这么累着自己。”哇,什么话!只见他放下碗,过去把卓夫人扶过来坐下,还慢慢的给她捶着背,帮她顺了顺气。
“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家之主终于开始办事了。
文浩似乎是敬畏他父亲:“这个,呃……”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佳佳。“爹,吃完饭回书房再说,可好。”
“我吃好了,你也先别吃了,跟我来书房。”卓母也跟了去,剩下我和程佳两人。她显然没了吃饭的兴致。而我呢,只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这卓文浩似乎早就打算告诉他父母了吧,逼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今儿把我带了过来就公开了怡、悦的存在,应该也是乘机透露的吧。腹黑啊……
“馨儿,我先去接怡儿和悦儿过来,你在这儿养养精神,我们后天再去羌国。”说了还是没说呢?孩子们来了还能瞒得住?他也不跟我说个明白,“佳佳,你自己好好玩,我先去了。”
卓父卓母也出来了,佳佳神色间有几分不自在,接着就跟二老告辞回去了。
卓母一脸笑意的做来拉着我说话:“馨儿,我能叫你馨儿吧。因为浩儿,委屈你了。可能你也知道君儿的事,其实也不是我和他爹不开明,只是我们觉得相如这孩子不是稳妥的人,才没同意他俩在一起,后来君儿死命追随,我们也只有认了。现在带相如也如亲子的。毕竟,做父母的,有那么不希望子女幸福的呢?这浩儿也真是,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不让我们两个老人家知道,是我们卓府对不住你。浩儿说是你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不是因为君儿的事,怕我们二老从中阻挠?”挺她这一说就知道那姓卓的大体上都抖出来了。唉……
“伯母说哪里话,伯母愿意叫我一声馨儿,是馨儿的荣幸。其实文浩也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孩子的到来本就是个意外。不瞒伯母,馨儿并非如对外宣称的,是个已寡之人。前夫犹在,虽说被休弃了,但是依着前夫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再嫁的,而娘家也无法收容。所以,本来馨儿就只想隐姓埋名,把小儿拉扯成|人,安度余生的。而这对麟儿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安宁。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道他们来到这世界,馨儿怎么也不愿抹杀他们存活的权利。馨儿本想瞒着文浩,独自诞下这双麟儿的。谁成想文浩竟是蜀人,让我这避难反投落网。其实馨儿未告之文浩就擅自留下孩子,本属不该。因为这对孩子以后或许会让卓府受到不明牵连,身陷险境。是以馨儿不愿让他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也就让文君和文浩都瞒着二老。馨儿这样做是非得以,还望二老体谅。馨儿在这儿跟二老保证,如果因着这孩子,让卓府受牵连,馨只是意外罢了。”有些事,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馨儿愿意为诞下这对麟儿,我卓府是万般感激的,哪里还会儿的娘亲,也就是我卓府的人,所以以后会有什么事,我们会与你一例承担的。想来君儿也告诉你了,浩儿小时候着人拐卖后,对女人就一直戒备,除了我和他妹妹,几乎没女人可以靠近他的身边。所以为着他的婚事,我和你伯父都快愁出白头发了。你也知道,君儿和相如也成亲八九年了,可是一直也没有消息。我们生怕浩儿这一辈子都不想成家,让这一脉烟火断了,那我们老两口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现在好了,纵使不成婚,也不至于断了香火。所以馨儿可是我们一家的大功臣呢!”老土啊,又是香火!只是,那帝王之怒,不是普通百姓承担得起的。
咂酒羌红
悦儿和怡儿第二天下午到了临邛,二老高兴得不得了。而两个娃娃一个虽然对于突如其来的爷爷奶奶有点儿陌生感,但是孩子敏感的心也知道他们打心眼里疼自己,也就接受了这份宠爱。安置好了这两个小不点,我们一行人继续西进。
文浩找来了羌族的服饰,我照样身着男装。为了安全起见,文浩备了马帮。说帮其实也算不上,只是用十几匹马托了蜀锦、青瓷、漆器及各种手工艺品,由我们几人互送。
穿过一江分三水的飞沙堰白沫江,出了平落(今四川平乐古镇),翻越具有丹霞地貌,流光溢彩的天台山,离了汉地,一切人文景象变得很是不同:没有了木制几进的房屋,没有了精雕细琢的园林,没有了红墙绿瓦的华宅,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了……由于开发力度不强,让这片异域的领土花团锦簇,绿树参天,郁郁葱葱,飞禽云集,鱼鳖潜藏,水清见底。山水尽出是石头和黄泥土筑成的邛笼(即今碉楼),这邛笼有祭祀用的,有居家防御用的,有山顶或重要军事要地的烽火邛笼,还有划定边界用的边界邛笼。这些邛笼高10到30米,外形多四角、六角、八角,有的多达十三四层。作为居住用的邛笼一般上层储粮,中层居住,下层畜厩。高耸的邛笼,形象别致,气势恢宏,构造出别样的风景。
如果说碉楼是就精神的依托,给人以心灵的皈依,那么平顶民居就是生活的乐园,让人安居而乐业。它照样以石头和黄粘泥砌成,屋顶多是石板或木板,伸出墙外即是屋檐。在这板上覆盖树枝或竹枝,压上黄土和鸡粪厚厚的务实,留出洞槽引水,这样也就不漏雨雪,冬暖夏凉。有些楼间修有过街楼,而屋下有暗道相接,以便来往和防御外敌。这样的羌寨让人觉得是一座暗伏危机的迷宫,难识庐山真面。这暗道往往还会与临寨或者烽火邛笼相通,不得不佩服羌人的智慧,从另一个侧面也体现了羌人报仇心和攻击力的强悍。藏碉亦如这羌寨,记得康雍乾三朝废了不少人力、物力来平复大小金川叛乱,这也说明了邛笼及羌寨的防御力。
还好,还好这羌寨分散四处,互不统属,各据势力,不然,蜀地难安!
“他说了什么?”邛笼上瞭望口里的羌人正在和卓文浩对话,乘着空挡,我问了他。
“他问我们是什么人,要入寨做什么?”算了,其实也只可能是这些。
那人着人回去问话,等了好久终于有了回音,下来人引我们进去。对于这些神秘的部落一直持有警惕的态度,这看似平坦的路面谁知道会不会有陷阱和埋伏呢?所以我们亦步亦随的紧跟着向导。这羌寨坐落在半山坳间,石子铺成的路上中间留着小槽,方便积水的排泄。两边石板的下面似有水声?透过细小的缝隙看得出这水清澈透凉,他们可以打开石板直接取水引用。多么灵慧的民族啊,看着重重叠叠的碉楼、平屋、三层民房,全然体现出聪颖的头脑和灵巧的手艺。墙头、邛笼颠部和屋顶处都可以看到各种形状的白石摆放着,而大门上方和邛笼腰间悬挂着着羊头骷髅。头顶上不时还可以看到民房之间,民房与邛笼之间有着廊道相通,而这家的房屋间或留有通口与那家相连。这一切让这看似散落的房屋浑然成为一个整体,再联想到那地底下的暗道,不禁暗暗咋舌——为这强大的寨群沟通性和凝聚力!想来除了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地道战里见到过这种情况,普通的汉人住宅区哪有那么严密的设置。
那人引着我们来到寨子深处,停到一间三层的房屋前。他让我们在这等候,自己踏着石阶步入中层的房屋。须臾,出来叫我们进去。只见一个气度不凡的长者含笑坐在上位,右下方那位年轻小伙子和他长相颇为相似,只是面容严肃了些,应该是他的儿子,在下面的人就没有一一观察了。那引导把我们引导那左下方的位置,就自己退下了。卓文浩与上位的人寒暄了一下,坐了下来,我也就挨着他坐着。王全和那四个随从一道站在我们身后,其它的都在外面看着马队。
听着卓文浩与那长者叽里呱啦的鸟语,有些闷闷的,兀自打量着这客厅。说来这客厅十分宽敞,前后都装有木制栅格窗口,雕花的窗帘下端缀着大小适中的木棍,这时为了采光已经被卷了上去,挂在上端的挂钩上,帘子上精美的绣衣充分体现的这家女子精湛的女红。竹制的桌椅分主宾摆放着,椅子上有刺绣的坐垫和靠垫。两张椅子之间放一个方形的小桌,上面摆这奶茶,喝起来味道还不赖。而上位的墙上是一副手工刺绣壁挂,以白色为底色,链子扣式的针法构成两旁的边框图案。上下是砌砖式的图案,下方配以本色流苏,整个壁挂边框内由三部份组成,上面是羌族图腾“羊头”,这羊头已经精简为图标,只余下羊角和羊嘴,黑色的羊角图案外,缀有红色的边纹。中间是花卉图案绣片,样式倒也普通。而下方是熊猫图案,两只笨重的熊猫坐卧在竹间,一直猫猫抱着竹枝,却没有进食,而是两眼望向看客,另一只懒懒的靠着竹子闭目养神呢。熊猫的外圈绣了断断续续的长针,而上边绣有一溜花纹。这熊猫图案却是个袋子,可以往里面存放物件。右方的墙上挂有竹牛皮弦弓和一只双管四孔的骨制羌笛,似乎仅做挂饰罢了。
我还在继续打量着,忽然卓文浩轻撞我我一下,原来他们已经谈完了,要领我们下去休息。
“一切谈妥了,明儿早上进行交易。也算赶巧,明天他儿子成婚的正酒,他邀请我们参加他儿子的婚礼,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也好,虽然听不懂,但也可以看看热闹,做戏做全套吧”对于这个没什么意见,商队得有商队的样子,不然寸步难行。
刚好,中午女方家要办“花月酒”,我和卓文浩作为男方的客人也被邀请了过去。羊皮婚鼓敲起来,振彻四方,宣告着迎亲的庄严和喜庆。一路热热闹闹,红爷不时吆喝着婚俗礼仪,两个俏丽的未婚姑娘嬉笑开颜的紧跟着他,那四人抬的花轿后面尾随着一溜迎亲的人马,他们抬着红条猪肉,衣物首饰和若干食物。而我们这些都是属于看热闹的,也就慢悠悠的晃着。
这边的红爷把我们这对人迎进华堂,举行一个庄重的接受仪式,红爷说着不知所以的祝福词,新郎方把抬来的礼物上了,女方点收完毕,这事儿也就成了。接下来是摆开流水席,敞开肚子吃了起来。我们作为远客和迎亲的以及重客吃了头波宴席。主人家还出来敬酒,唱起了欢迎歌,祝酒歌和嫁女歌,嗓子还真是不赖。
天渐渐黑了下来,平坦的院子里早已燃起了篝火,年轻的男男女女跳起了萨朗,身子骨好的中老年人和活波乱跳的孩子也加入了这群青春洋溢的队伍。伴乐的羊皮鼓又敲响了,轻快的鼓点和着嘹亮的歌声,渲染出一片喜庆的氛围。他们围成一圈,沿逆时针方向绕着火堆转了起来,这圈是开放性的。舞步或快或慢,各种不同的舞蹈动作交替舞出,场面十分热烈。舞至□时,男子的“吓喂”声和女子“哟喂!”声两相应和。一曲结束,接替上新的舞曲和步伐,直到亥时5刻方歇。
花月夜还在进行,女方的亲朋好友与男方迎亲队伍一唱一和,一曲接一曲的于火塘房里唱起了歌谣。选取合适的曲调,配上恰当的说辞,无需腹稿的张口就唱,盘问起接亲的人,中意咱姑娘不?彩礼不多嘛……大家开心的唱着歌儿,吃着烤羊,喝着咂酒,调侃着接亲的人,这一唱就是一个通宵。那厢一路唱,卓文浩一路给我解释,听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论到我这儿,实在不知道唱什么好,就给他们来了曲《康定情歌》,这里头似乎还真有懂汉语的人,只见他听着面带着笑容一味的颔首。而卓文浩唱的我也一样不懂,不过他嗓音还不错。
后半夜我靠着卓文浩就睡着了,凌晨他才把我摇醒,发现身上披着他的外衣,解下衣服还给他,忽然听到一阵哭声,原来重头戏来了——哭嫁。来到华堂,那里已经举行完“摆礼”仪式,堂屋中央的地界,摆放这鞋垫、绣鞋、衣物、卧具。旁边一个新娘子装扮的人儿正在放声哭泣,盖着盖头也不知长什么样儿,不过腰间明显的挂着用女儿麻编制的七根彩色腰带。只见她边哭还边唱,声调极尽的哀切,传说哭的越欢,以后的日子过得越好。而这边迎亲的队伍应经吃完了早席,等到新娘终于哭完了嫁,送上花轿,就抬人跑路了!
热闹的婚鼓在前方开路,喜笑颜开的红爷一路喊着话,过桥、上坎什么,都配合上鼓点吆喝一声。花轿抬得稳稳当当,满载着新娘的喜悦与惶恐。嫁妆跟了一路,而陪嫁队伍拖得老长老长。
倒了新郎家,新郎先要举行答谢祖宗和挂红仪式,随着红爷的声声吆喝而完成。幸亏那新郎长的结实?br/gt;
娇颜重展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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