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第30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作者:肉书屋

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第30部分阅读

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他好整以暇地坐正,一把将北境奏来的急报狠狠地摔了下来,凉声道:“卿等不见北面事态已成了什么样?贼寇乱军四处流窜、北戬大军倾兵压境,如今再加上孟廷辉投敌卖国——”

最后那四字被他说得轻浅,可殿上几人却听得一阵脊寒。

都是颇知皇上心性的,又怎会看不出在这貌似平和的语气背后,掩盖的是怎样一番惊天怒浪。

而他越是平静,就越令二府感到不安。

古钦还欲再言,却被一旁的周必暗暗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当此时再拂皇上逆鳞。

英寡目光飞速一扫众人,“孟廷辉原在枢府,北面禁军一切兵务她都知晓。此番她既已投靠北戬,则大平北三路各城寨屯兵、守将人马之详况,北戬必会尽数所掌。倘是二军开战,狄念定会处处吃亏。更何况还有那些在后阻道的前朝寇军,若照眼下态势,卿等以为大平此战能有几分胜算?”

众人心中皆明,却都不语。

他颜色一黯,突然厉声道:“朕当初念及国计民生,不豫于国中大兴兵事,然北戬有恃无恐欺人太甚,逼我大平至此地步,边境烽火早非北面三路所能止,倘想绝其屡屡兵犯之举,非灭其国不可!”

枢府几位老将忪怔了一瞬,随即脸色大变。

这才知道皇上意欲亲征是为了什么。原先二国之战不过止于边境,然此番皇上竟是想要一举倾国之兵,彻底灭了北戬!

倘是如此,则北面现有的兵力是万万不够的。国中凡二十八路中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营寨听令调兵,这一番举动的影响可谓极大,若无绝对的帅权,只怕不能使得诸路禁军骁将轻易伏服听令。

更何况寇军兵力与日俱增,非大范围举兵清剿不能尽灭其势,仍靠北三路现有的禁军只怕会越拖越糟。

孟廷辉既已叛国,则原先北面禁军一切所计皆不得奏效,均得重新定令才是。倘是仍以狄念为帅,则军报往来费时费力,北面军情亦恐因此而遭延误有变。

众人犹在琢磨之时,他又开了口:“此番亲征,朕麾下不置副帅、不置参议,一切军令皆由朕定夺签发、直下军前各将领处,以防节外生变。”

方恺闻言沉眉,心下愈紧。

皇上此议是以孟廷辉之事为前车之鉴,意欲亲征亦是不愿枢府中人此时参豫兵务军令;而一旦亲征,军令竟连枢府都不与知晓报备,防的不外乎就是会有人再与敌军互为勾通、以泄军密。

“陛下……”江平的神色倒是将信将疑,“陛下意欲倾兵攻伐北戬一事,是真的想清楚了?”

英寡脸色漠然,“北戬断无止战之意,北三路禁军又因孟廷辉而陷入眼下万险之境,倘不如此,何以保我大平之国土百姓!”

中书这边人人面色皆如土灰,当此之时,欲劝却不能劝,虽不愿国中如此大兴兵事,却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方恺见状果断道:“陛下且缓半日,待臣等退殿后仔细斟酌商量一番,拟个札子呈与陛下看。”

他悠慢一阖眸,“朕意已决。卿等倘是要议,便议这亲征诸事细末。入夜之前,枢府须将京畿以北诸路的营寨将兵详情奏禀上来。”他缓缓一顿,声音低下去:“都退下罢。”

众人知他疲累,此时也不好再多劝谏抑或奏议,便前后轻步退了出去。

殿门被人缓缓打开,金灿灿的阳光铺天盖地而入,随后又被人尽数关在了外面,殿中又回复了一片暗冷。

待再无声响,他才慢慢睁眼,伸手从御案上重新拿过那封薄薄的奏章。

密奏。

臣孟廷辉于金峡关外恭祈圣鉴事。

臣入朝凡四年,能得陛下倾情以付,此乃臣之大幸矣。

然臣性贪,陛下于臣虽多有擢拔封赠,不及北戬待臣恩利厚矣。

臣侍陛下虽久,然多有佯装承宠之状,是非真心,不过为图二三利耳;陛下明主是也,纵有宠臣之心,亦不肯多予臣私利,此臣所不豫尔。

北戬既许臣恩惠如斯,臣窃喏不敢告白于陛下;今臣将入关,不得不与陛下明言,以谢陛下多年之恩,亦谢臣之滔天逆罪。

臣大j,不敢蒙负陛下错信厚爱;天下必有忠贤之辈能得陛下之心,与陛下执手同立、相守以共。

臣今行此之事,实乃自绝于陛下,惟望陛下视臣如草芥,今生勿念。

……

他的目光移动得极其缓慢,将这奏章上的字句一点点逡扫过来,双眸中渐渐泛起火光,先前平静的脸色亦是荡然无存。

许久,他才合上奏章,刚毅的面庞愈发显得棱角锋利,纹丝不动的身形更是凝戾慑人。

臣实乃自绝于陛下。

自绝于陛下。

自绝于陛下……

他低眼,拿着奏章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她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侧,一遍遍不休不止地轻道这一句话。

他本已算好了一切,却惟独没有算到她是如此聪睿,竟会径自察觉出他瞒了她许久的事情。

可她虽是聪睿,却也没有想过,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信他,所以从来不疑他会瞒她骗她。

她骗他,为的只不过是让他和他的江山再无后顾之忧。

他的心底好似突然间被人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血肉,浑身都疼得发颤,僵坐着无法动。

从那一年的明媚春日到现如今的炎炎夏日,她一点一滴地让他懂得爱、懂得被爱,而他依她所愿如此深深深深地爱上了她之后,她却要自绝于他!

但他既然爱上了她,就断不可能会放开她。

他又岂会遂了她这心愿!

章一四四但使君心似我心(下)

晚霞蔽天,昭文馆的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尹清在案前下意识地抬头,可看清来人后,脸色不由变得有些怔诧,许久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低眼道:“臣不知陛下来此,有失礼数,还望陛下恕罪。”

英寡脸色平静,缓缓朝内踱了几步,目光随意一扫他案上卷簿,道:“你举进士至今,好像还未在私下见过朕。”

尹清将头垂低,恭声道:“是。”

然而下一瞬,一把长剑冷鞘便狠狠地格在了他的喉间。

他脸上乍现惧意,却又在刹那间平复下来,抬起头,毫不退避地迎上英寡的目光。

那一双异色双眸溢满了凛冽的狠意,寒川尽融,也化不去其间簇燃的怒焰。

英寡缓缓一动手腕,只问了一句:“她人在何处?”

被冰冷的剑鞘如此格压,尹清的呼吸渐渐艰难起身,身子也跟着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维持着淡然的眼神,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英寡眯眸,“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尹清眼一垂,勉力开口道:“是不知道。纵是知道,也不会说。”

长剑冷鞘刹然一收,他重重地屈身咳了起来,喘息不停。

“如此看来,她果真知晓了自己身世。”英寡回身,利落撩袍入座,紧紧盯着他,“她是何时知晓的?出京前还是出京后?又是由谁告诉她的?”

尹清目光有些惶惑,继而又有些懊恨,一时后悔起自己方才被震得失了神,竟就如此认了。

许久,他才暗哑出声:“并没有人告诉她,全是她自己察觉出来的。出京之前她来问过我,我自然不会否认。”

英寡眸色一深,虽与他之前想的一样,可心口仍是有些发麻。

孟廷辉——

我果真是低估了你。

可你又何尝不是低估了我?

尹清回神半晌,抬头朝前看去,却见身前这个华服男子一脸肃色,眉目寂然,全无先前狠戾之色。

他有些摸不清,索性横心道:“敢问陛下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英寡斜眉,目光又始锐利,“说来当谢你们当初在潮安上下寻她旧迹,否则朕派去的人不可能会顺藤摸瓜、这么快就查出她的身世。”

尹清一下子怔住。

是没料到,他竟然知道得如此之早。

但倘是这样,他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下手?还愈发予她恩宠,纵她在朝中一路高升?

英寡忽而一弯薄唇,笑意凛然,“可惜你们只知道她是孟昊之女,却不知当年正是朕救了她的命,命人将她送去冲州女学的。”

尹清又是一怔,疑诧之色不掩于面。

英寡又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如今她自认投敌卖国大j之徒,北境前后皆知孟廷辉j名,最迟今夜,京中朝堂亦会知此一事,到时候,她上可负千古骂名,下可遭万民唾弃。”

此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尹清大惊失色。

“绝不可能!”他皱眉道,“待到了舒州后,自会有人将她中宛皇嗣身份告白于天下万民,到时便无人会以为她是大j之徒。”

英寡脸色一黯,“照此说来,她眼下是正往舒州而去?”

尹清话头轻梗了下,咬牙道:“不知。”

英寡略一顿,又冷冷道:“亡国破家之仇于她固不可忘,但她心怀万民之忧,又岂是你能尽知的?”他的目光中尽是嘲谑之意,“她既已自认大j之徒,又岂会容你们再拿她这皇嗣身份大做文章?”

尹清脸色清冷:“事已至此,她又有何办法能不让人将她的身份告白于天下?”他甫一说完这话,脸色就变了,蓦地抬头道:“你是说……?”

英寡坐着未动,不语,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他。

“不可能,”尹清连连道,“不可能,她绝不可能会如此做的……”

英寡突然起身,沉喝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持械侍卫从外而入,二话不说便将尹清往外带去。

尹清毫不挣扎地随人向外走,临到门口时,却费力扭头回望了他一眼,目光中终于露出一丝惶惑,却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孟廷辉。

“在朕亲征离京之前,”英寡上前两步,盯着他,“倘是你肯说出她南下至舒州的线路,朕便饶你一命。”

时入八月,北地的天气就渐渐没有那么热了。

临淮路相较于建康及潮安二路来说,受到战火波及的州县并没那么多,除却南面少数城寨已被寇军所占之外,北面从梓州、睴州往下,一路多半皆在大平禁军所掌之中。

依孟廷辉之前所计,岳临夕带着她从睴州一路南下,途经数州府,然后打算从楚州向西进建康路,再向南至舒州。

为避人耳目,岳临夕与孟廷辉乔装为兄妹二人,出身富商之家,随行的十余个士兵亦扮作府上家丁,一路护送二人南下。

她的官服诸物早已命人烧了,岳临夕特意为她置办了一身大户人家女儿的行头,轻纱长裙薄褙子,婀娜殷红。

路上每逢馆驿,岳临夕必会寄信一封。她不知他是寄往何人何处,更没心思去问,随便他做什么,她都是一漠不关心的模样。

快到楚州城时,北面已有关于她投敌卖国的流言传来,岳临夕于此颇有微词,可她却道:“叫旁人以为我是大j之徒有甚不好的?如此一来,人人都以为我在北戬,大平禁军纵是再恨我,也是把这怨气撒到北戬头上。倘是让人眼下就知我是中宛皇嗣,必会有禁军一路南下围堵我们,这岂非跟自己过不去?而你我又焉能一路顺遂地进入建康路?待到了舒州,内外皆是我们的人马,到时再将我的身份公开于世,天下百姓必会恍悟,如此方是万全之策。”

岳临夕听后只是微叹,觉出她言之有理,便再没提过此事。

楚州不大,城中邸店也小。

夜宿城中之时,十余个随行士兵安排不下,只得另找住处。岳临夕将诸事安排妥当,欲请孟廷辉入房歇息,她却悠然叫了一盅酒,坐在堂中静静地饮,细听那些住店人在倾谈些什么。

岳临夕无法,只得陪她一道坐了下来。

其实不听也知道,近些日子来最为北地百姓们首尾相传的,无外乎就是孟廷辉那投敌卖国大j之举,更有些许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辞时时传入二人耳中。

岳临夕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坐不住,侧头低声对她道:“国主且再忍忍,待明日进了建康路,与前来接应的人马会合后,便可放心了。”

孟廷辉脸色如常,轻轻点头,以示知道了。

旁边的桌子上有人与他二人搭讪道:“二位可是从北面来的?有没有听说那孟廷辉之事?此女当真可恨,竟让我大平禁军白白折损了一万多兵马,小娘子你说,倘是让这等j徒存活于世,可还有天理?”

经千百人口口相传,此事早已被夸大了不知多少倍,此人说北面因其而折损了一万人马,还算是少的。

孟廷辉侧过脸,明眸清亮,“是没天理。此等j徒,纵是将其凌迟处死,亦难解我大平万民之愤。”

那人一乐,道:“还不知小娘子年纪轻轻,却能说出这等话来!”他凑近两人,低声道:“二位才从北面来,想必对这南边的事情不慎了解,殊不知京中那边已有消息传来,说是皇上要御驾亲征了!”

第145章别时容易见时难(上)

岳临夕脸色一僵。

孟廷辉却仍旧是怡然饮酒,问人道:“都说南边寇祸严重,楚州又在建康、临淮两路边界处,我却没见有何乱事。”

那人挑眉,“楚州城虽是还好,但我听从建康路逃来的人说,那些作乱寇军见人就杀,见女就j,连襁褓中的孩儿都不放过,当真恐怖得紧!瞧这眼下的态势,倘是朝廷再不大举调兵,单靠北面的这些禁军怕是难以平乱。想来皇上亦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要御驾亲征的!”

旁边有人听见,也来凑热闹道:“皇上倘是亲征,这些边路的禁军将兵们听了不知会有多振奋!到时候不管它是北蕺还是贼寇,统统不在话下!”

又有人道:“此番要不是因那孟廷辉投敌,我北面禁军会吃这么大的亏?说不定早已派兵南下大举剿寇了!而皇上也不必千里亲征,让万民为之胆颤了。”

她搁下手中的酒盅,侧身对岳临夕道:“走罢。”

岳临夕搁下酒钱,依言起身,陪她朝里面走去,路上迟疑着开口道:“方才那老民听说寇军滥杀无辜一事,定是其信口开河,国主万莫往心里去。”

孟廷辉轻声道:“莫论是什么样的兵马,又是什么样的人统军,只消一打仗,就必定会有扰民滥杀之事。这点我自清楚,你毋须多言。”

这话说得果断决然,岳临夕听后暗下叹服,只觉她是当真杀伐不惧,于是愈发尊崇她起来,“大平皇帝倘是果真御驾亲征,国主以为如何?”

她轻轻笑起来。“大平皇帝不善兵事,此番想必是做做样子给禁军们看的,无外乎是想要促将兵们激勇奋战,但其谋略无能,又岂能打得了胜仗?”

岳临夕又问:“话虽如此,但仍不可不防。国主何时能将北三路的兵砦防略告知微臣?微臣也好早做部署。”

孟廷辉回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急什么,不是明日就要入建康了么?待我见着军前诸将,自然会告诉你们。”

京中。

御史台狱的大牢中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臊腥味,触脚便是污物。

左秋容一手提着红木食盒,一手提着长裙,在晦暗的光线中仔细辨别脚下的路,又飞快地朝里面走去。

走到尽头,横立一道铁门,外面又有狱卒在守。

她急忙从袖中掏出封东西来,又拿了些碎银分别给这两个狱卒,轻声道:“我是替翰林院的方学士来的。”

狱卒侧身闪开,开了门让她进去,又从外将门重重地锁了起来。

她一进去,就抱着食盒定定立在门口,纹丝不动地望着里面那个男子。

尹清仰面躺在牢房地上的枯茅上,身影消瘦,两眼紧闭,听见有人进来,也丝毫不为所动。

左秋容站了许久,才一声不吭地走近他,蹲下来,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他身旁。

光线幽暗,他缓缓睁眼,看清是她,不由皱起了眉。

她低着头道:“方大人说,你是修史的时候下笔不知轻重,触怒了皇上,才被下狱问审的。”

他眼神清冷地盯着她,一字不发。

她又道:“方大人也为你着急,听得这事儿后便与其他几位学士联名上奏,替你向皇上开脱求情。奈何近日来朝中上下为了皇上亲征一事忙翻了天,皇上不理会自不必说,中书的几位宰执亦是没空管你这事儿。你且再在这儿委屈几日,方大人自会想法子救你出来的。”

“不必。”他终于出声,嗓音低哑:“叫方大人不必再为我费心,没用的。”

她默默抬头。

在幽暗的光线中仔细打量着他,眼底突然闪出些晶莹,口中小心翼翼地问:“他们······他们没给你动刑吧?”

他一见她这神情,心头便起一阵烦躁,低声道:“出去。”

她嗫喏地朝后退了小半步,蹲稳了后才道:“这些,这些都是新鲜饭食,你吃些吧······”

他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心头竟有些怒意,“我眼下已成阶下囚,不再是那吟诗作词的风雅文士,你是瞎了还是傻了?”

她缓缓垂眼,泪珠儿无声而落,微微哽咽道:“我求了方大人许久,他才肯替我请御史中丞廖大人通融一番,让我得以进来看看你。你就让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不要赶我走,可好?”

这一串泪珠儿晶莹剔透,落在牢房肮脏的地上,令他心底募地涌出些什么东西来,却又硬生生地被自己压了回去。

他转头闭上眼,不再看她,也不再与她多说一字。

她果真就在旁边静静地看他,许久都没吭气,最后轻轻地将食盒盖起,准备起身离去。

他却忽然问道:“皇上出征的日子可是定了?”

“三日后。”她轻轻答道。

那么,他还有三日可活。

他闭着眼,脑中浮现出那千军万马铁蹄勺动的场面,心中黯然叹了一口气。

恍惚间,忽觉额头上冰了一下。

他瞬时抬眼,一下就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当下怔了神,“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